我听完连秋的话木木地看着蔡云河,问:“你们结婚了?”
蔡云河说:“刚结婚,这就赶紧找你要红包来了。”
走春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的心突然空了。这么多年,那个远在我梦里的人终究还是娶了别人,填在我心里那么多年的丝就这样被生生地抽掉了,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让我自己干瘪了下去。
阿可应该是明白我的心思的,我曾经跟她说过我的那些想念,那些美丽纯真的少年事。所以阿可赶紧大声地说:“红包要是没带,先恭喜一声啊,然后要喜糖,大家分分。哈哈。”
我努力地挤出笑容,然后说了“恭喜”两个字。
我本没有在酒吧里喝酒的习惯,即使要喝酒我也要在家里喝,但是那晚我却喝了很多,多到后来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更不知道我喝醉了溢出来的不是酒而是眼泪,还一遍又一遍地说我不是公主。这些都是第二天一点告诉我的。
当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照到我眼睛的时候,我醒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正想拿床边的闹钟看几点了,突然听到洗手间里传来冲水的声音,我呆了。难道妈妈她老人家出差回来了?不至于提前了十天吧?难道生意做得不顺利?我张口叫了一声:“妈,是你吗?”
门开了,但走出来的是正拿着毛巾擦脸的一点。

第9节:上篇:不忍心遇见(8)

我瞪着眼睛盯着一点,一点拿下脸上的毛巾说:“祖宗,你终于醒啦。”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点回去把毛巾放好,然后走到我床前说:“你做过什么都忘记了?”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响,下意识地看了看被窝里的自己,还好,穿着整齐的睡衣。但是当我看了看一脸坏笑的一点后,突然心里一惊,我怎么会穿着睡衣呢?我完全不记得我喝酒之后的事情,应该也不会替自己好好地换上睡衣吧?难道是一点帮我换的?
“一点,你对我做了什么?”
一点突然变了脸色,指着我的鼻子说:“老姐,你也不想想你都多大了,洁身自好一点好不好,没事跑去酒吧喝那么多酒干吗?最可恨的是你害得我身上的这件衬衫要报废了,还害得我刚上班没几天就请假!”
我根本不理会他在说什么,一想到他帮我换睡衣,肺都不知道该摆在哪里呼吸了,于是冲他大喊一声:“那你也不能趁我喝醉了就帮我换睡衣!”
一点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两秒钟后突然大笑:“哈哈,怎么办呢?已经被我看到了,是不是要以身相许啊?”
我的眼睛由滚圆变得半睁,双手愤怒地陷在我身后的枕头里,我痛心地想,昨天才刚刚失恋,今天又知道“失身”,晚节不保啊!我抓起枕头正想向一点扔去,手机响了。
是阿可。
“小一,好点没?我已经打电话到你们公司帮你请假了。”
“我好了,就是觉得头痛浑身没力气。”我刚说完,听一点在一旁嘀咕一声:“幸亏没力气,有力气还不把我吃了!”
我又瞪了一点一眼,突然想到昨晚的事,于是问阿可:“是不是你把凌一点给招来的?你干吗叫他来啊?”
阿可在那头有点诡笑又有点歉意地说:“我把你送回家,再把你安顿好上床睡觉,我都被你给累趴下了,你不知道你昨晚那样儿,我怕你要是吐了,我估计自己就得去医院了,你知道我怕看到那个,所以就叫了一点过来看着你啦。”
“你是说是你把我安顿好上床睡觉的?那么我的睡衣也是你换的?”我心里稍稍有些放宽了。
“是啊,难不成是一点啊?我可是你姐妹阿可,你有多少道行我还不知道?要是让一点帮你换衣服,你不得精神分裂啊!”
一听这话,我彻底地放下了一颗心,还好,稍稍有些安慰。
阿可的电话一挂,我就又躺下了,刚才只顾着吃惊和生气,竟忘了恼人的头痛,躺下的时候还觉得有点晕晕的。
躺下后我对一点说:“一点,你回去吧,我要再休息休息。”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给你,然后就回去。”

第10节:上篇:不忍心遇见(9)

“我不饿,什么也不想吃。”
“不行!早饭一定要吃。肚子早就吐空了吧!”一点说完,还叹了一口气,说,“我还不知道你喝醉酒是那副模样呢!一边流眼泪一边胡说八道,一刻也不安静啊!”
“我没乱说什么话吧?”
“我倒是希望能听到你乱说的喜欢我之类的话呢,可是你说的全是什么公主王子之类,像童话,而不是昏话。”
他这么一说我又想到昨晚的事,心里又沉沉的了。于是我很认真地对一点说:“真的,你回去吧。”
“我说了不行,等着我,我买了早饭看着你吃完我就走。”
一点说完就出去了。
一点刚一离开,我就陷在头昏的状态里睡去了。我醒的时候窗外已经黑了。我是侧着脸睡的,所以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窗外的样子,等我转过头来才发现我的家变成了病房。
已经滴尽液体的药水瓶安静地吊在旁边,我的手上还贴着胶布,再一看,床前除了一点,又多了个人,那人竟是何处。
何处看我醒了,伸手来摸我的额头,眼睛稍转了一下,说:“烧已经退了。”
一点看见他摸我的额头,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的,此时也没好气地说:“那你可以回去了。”
何处微笑着对一点说:“我刚下班过来才没多久,你都累了一天了,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在就可以了。”
我虽然在心里想着谁要你照顾啊,但是还是有种心被安抚了一下的感觉。
我知道一点是不会走的,把我放在这里单独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他怎么能放心?
最后谁都没有走。
接着又来了个人,是阿可。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发烧,我觉得在这个时候生病实在是个错误,因为这让我觉得仿佛蔡云河对我很重要,而我又是个这么脆弱的人,这两点都让我难过。但是,这一病也叫我觉得温暖,虽然我不愿承认,但是何处来看我真的让我感到意外,并且开心。
他毕竟是我的哥哥。
阿可本是皱着眉头来看我的,但是一看到何处,她眉头就立即松开了,我注意到了这微小的细节,这细节竟叫我觉得骄傲,还有失落。
一点总是用眼盯着何处,这使得我们的晚餐多了几分乐趣。
何处是何等聪明的人,自然知道一点对他的敌意,于是总是故意说着“我们小一”这四个字,我知道,他把一点当孩子来看待。
一点终于吃不下饭,拉着渐渐也有些不快的阿可要去找点娱乐节目。
屋子里就剩下我和何处了,反而觉得有些拘谨。
何处没话找话地说:“一点是个不错的孩子。”
我应了一声。
他又接着说:“但是不适合你。”

第11节:上篇:不忍心遇见(10)

我抬头看了看他,说:“我只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
何处笑笑,说:“以后按我这样的标准给自己找男朋友吧,我这个类型应该合你胃口。”
我差点把刚进口的饭喷出来。
何处接着说:“别以为我不了解你。你是个在生活上很要强,但是一个人睡觉会无端害怕着醒来的那种人,对于感情要求完美,但又觉得没人可信,希望能有个人把你当公主一样,并且一直到老。所以你要找一个帅气、机智、幽默、才华横溢并且有责任心,对爱情忠贞的男人。”说完还得意地抬了下眼睛,说:“就像我这类的。”
“但是我不喜欢自以为是并且自恋自负的男人,就像你这类的。”
我们说完忽然都哈哈大笑起来,忘记了一点和阿可的离开。
后来我一想起这次生病就觉得这病生得很值,因为这场病让我认识到很多真实存在的东西,比如我真的不能再想念蔡云河了,比如我真的有哥哥了,比如我真的知道一点是个孩子了。就像蓝天白云,即使我从没用心去关注,但是它们还是真实地存在着。
第二天早早起床,本来打算去上班,却接到连秋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蔡云河他们明天就走了,问我要不要陪陪他们。我自然是说好的。
连秋没有跟我们一起,她想给我们三个人一个单独的空间来回味我们记忆不多的童年,但是她却不知道她这么做让我的心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存放。
本想带他们去附近的风景区看看,但是走春说已经跟着连秋玩一天了,实在有些累了,于是我带他们到雪浪山脚下的一家茶楼里喝茶。
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雪浪山脚下有大片的竹林,我经常一个人过来喝喝茶,看看竹林。我说过西双版纳于我就是彼岸最美丽的容颜,让我总是忍不住凝望她,即使是远远的。这竹林便总能让我想起西双版纳,想起小时候我们嬉笑玩闹过的美丽竹林。
我坐在他们对面,喝着幽香的大麦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突然想到早上出门时给他们买的结婚礼物。
今天早上出门路过一家水晶店时,突然看到了这个水晶做的音乐盒,就买了下来。我想要是阿可或者一点知道了,肯定又要笑话我了。拿音乐盒出来送人做结婚礼物也许是落伍了许多,但我还是买了,在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决定买了。
我把音乐盒拿出来递给走春,淡定地微笑着说:“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
走春和蔡云河都说谢谢。
走春拿着晶莹的音乐盒,美美地欣赏着,我很高兴她如此喜欢。
走春一边听着音乐盒中轻柔的音乐,一边说:“对了,小一,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说你要过生日了,偏叫云河送礼物给你,后来他买了个音乐盒给你。你还记得这事吗?”

第12节:上篇:不忍心遇见(11)

我笑笑,说:“还有这事?”
蔡云河插口道:“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因为那个音乐盒,走春还大哭了一场呢。”
走春半羞半恼地瞪了蔡云河一眼,说:“就这记得清楚。”
我端起大麦茶,喝了一大口。
蔡云河说得兴奋了,继续对走春说道:“我当然记得,你从小就知道对我和小一耍无赖。你偏要那个音乐盒,小一不给,你就哭了,小一只好借你玩两天,结果你过了一个多月才还给小一,还回去的时候成了个破盒子。”
“好像是这么回事。”我仿佛才想起来似的说,“还记得以前下雨天我们一起上学呢,我和走春总是忘记带伞,然后我们三个人就一起撑着云河的伞回家。”
“这事我记得可清楚了,因为每次都是我身上湿的面积比你的大。”走春说着给蔡云河一个责备的眼神。
蔡云河也端起茶喝了一大口,然后开玩笑地说:“那不是我知道小一不久就要走了嘛,所以照顾照顾她。”
蔡云河说的本是玩笑话,但是我们竟都没有笑。仿佛过了许久,走春叹了口气,说:“小一,当初你要是没走,真不知道现在我们该是什么样。”
我笑笑说:“现在不也很好吗?只是偶尔会怀念小时候的竹林。看着你们现在这样幸福我也觉得幸福,真的。”
“小一,如果有空,回去看看吧,你真是狠心,一走竟都不回去看看我们了,如果我们不来,要什么时候再见呢?”蔡云河突然说了这番话。
蔡云河向来是个不善表达的人,他能随意地在走春面前说笑,说明他觉得走春是亲近的;他能对我说这样的话,说明他觉得我是知己。这话叫我觉得十三年无头无绪的挂念有了着落。
那天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当年那个走春跟我争着要的音乐盒拿了出来,走春还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响了,现在里面躺着的都是当年我还没来得及交给蔡云河的信和不知所云的诗句。我把这个盒子和盒子里的东西都放进了火里。
我终于明白,人有一个哪怕很渺茫的期盼守着也是充实的,这样你会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一旦什么期盼都没有了,就如同恍惚地在空中飘着,这比任何一种苦难都叫人难以面对。
于是我写了封电子邮件告诉张想我的初恋就这样结束的消息。我想我只能跟张想说,因为阿可她不能理解我这样的情感,而我又担心连秋的心满得塞不下我的心事了,所以就告诉了张想。
谁知,张想竟回邮件说要从南京来看我。她竟真的来了。
接张想的那天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我想,我生活里所有情节开始不受控制地变乱,严格来说不是在何处出现之后,而是在张想来看我之后。我终于懂得,任何一个情节在下一秒都有脱轨的可能。

第13节:上篇:不忍心遇见(12)

去火车站接张想,我站在一群张望的人中间,等待那个一眼就能把我认出来的人的到来。算算已经快一年没有见到张想了,确实有些想念。
火车到站了,陌生的过客或者归人从站台里拥出,我有些焦急地等待着,没想到先把我认出来的不是张想,而是周韩。
我看着突然站在我面前对我微笑的周韩很不可思议地笑笑。
周韩说:“真没想到,一出车站竟看到了你。”
“真是巧啊。我来接个朋友,她也是这班火车。”
正和周韩说着,就听到张想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了:“小一,我在这儿!”
我冲张想挥挥手,她跑了过来,拉住我的手不停地摇啊摇的。从认识张想的时候开始,她就喜欢这样摇我的手了,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改变,这是个在我面前永远做孩子的人,这一点让我觉得张想比阿可她们和我更亲近。
我想到了还站在一旁的周韩,于是对周韩说:“这是我一个南京的朋友,叫张想。”然后又转身对张想说:“这是我们经理,周韩。”
周韩赶紧摆摆手说:“不,不,不是经理了,只是朋友。”然后对张想笑笑说:“很高兴认识你。”
张想很礼貌地对周韩点了一下头,然后说:“你不会也是这趟火车来的吧?”
“是的,刚下火车。我现在也在南京。”
“那你什么时候回南京?”
“后天下午。”
“那太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走吧,一个人坐车挺无聊的。”
周韩说好。
我本以为周韩突然回来可能有公事要办,所以也就没有要和周韩一起吃饭的意思,岂料周韩却主动邀请我们共进午餐。
吃饭的时候我问周韩:“这次回来是公事还是私事?”
“纯粹是为了散散心的。”
“怎么?过得不好吗?”
“一般。只是觉得心里有个结不能打开,所以出来透透气。”
我哦了一声没再多问,周韩停了一下却突然问我:“小一,程然和你是多年的朋友了,你能告诉我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吗?”
我讶异了,这个对程然来说最亲近的人竟然问我程然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忽然觉得周韩很可怜。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周韩说,我不知道如果我说我其实并不了解程然他会不会感到失望,我不知道如果我说今天的程然和我以前认识的程然已经相差很远了他会不会觉得心痛。
但是我看着周韩无奈的表情不得不说:“我认识程然的时候她还是个天真的丫头呢,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在你们的婚姻里生活着,她现在什么样了我可说不好。”我尽量使语气轻松,但是还是让周韩长长地叹了口气。
张想在一旁都看得着急了:“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想不管出了什么事,你们毕竟是夫妻,有什么就都拿出来说个明白,彼此都放在心里,怎么解决得了?”

第14节:上篇:不忍心遇见(13)

周韩放下手里的筷子,点了一根烟,说:“上个月她去做了人流,做完了才告诉我。”
我一惊,这个小丫头在结婚后已经不止一次让我吃惊了。
周韩苦笑一下:“我不明白她,想了这么久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呢?”
“你问她了吗?”张想显得也很担心。
“问了,她说条件还不成熟。就只有这一句话。”
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我和张想。
接下来张想和我在一起的两天总是会问起周韩和程然的事情,我很纳闷,问张想:“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别人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了?我记得你以前很讨厌打听别人的事的啊。”
张想笑笑,告诉我一个更让我吃惊的消息:“那是因为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我想更清楚地了解一下婚姻生活,防止以后我也犯同样的错误。”
“你?结婚?”我简直不敢想象,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张想最知心的朋友,没想到她都要结婚了我才知道她已经谈恋爱了。
“没错,是我要结婚。所以我这次才专门来看你,一是担心结婚之后时间不是我自己能控制得了的,二是专程来告诉你这件事,最后嘛才是顺便来安慰安慰你因失恋而受伤的心灵。”
我全然顾不得自己了,问道:“怎么这都要结婚了才告诉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时候结婚?”
“具体日子还没定,正在商量,大概会在下下周。人很不错的,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到时候见见啊。本来这次想带他一起来的,无奈他突然出差了。”
“认识多久了?”
“两个月。”
我再次吃惊地看着张想,在我心里,张想一直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孩,像这种闪电式的结婚发生在她的身上总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况且,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自己的一辈子给了另外一个人我总是觉得过于草率了。
张想看我愣愣的说不出话的模样推了我一把,然后对我说:“你还记得以前你对我说过的一段话吗?你说,有些人风风雨雨了许多年,到最后却发现不是适合自己的,而这时已是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而有些人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感应到他就是自己辛辛苦苦来到这人世要寻的那一个。”
张想说完看着我,接着说:“既然我已经遇到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为什么不可以结婚?”
我点点头,心里却在忐忑,不知道她若是不幸福,是不是我一句话祸害的结果。
张想和周韩是结伴回去的,此时我还不知道,有时候相识是把双刃剑,可以是幸福,也可以是灾难。
刚送走他们,突然觉得很想妈妈,于是给她打了个电话,相互报了个平安。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是觉得闷闷的,于是想约一点去游泳。

第15节:上篇:不忍心遇见(14)

电话还没来得及打,何处的电话就打来了,我有些纳闷:周末他找我能有什么事?
“何小一,晚上你要和我一起吃饭。”何处在电话里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
“为什么?”何处的语气让我不高兴了。
“上次的那个台湾客户又来了,只有你比较熟悉,自然还是由你来陪。”
“好吧。”
“还是上次那家酒店,六点,等你。”何处干净利落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挂了电话之后才觉得何处的话有些不妥,他应该说“不要迟到”而不是“等你”才对。我暗笑,笑自己想得太多。
我想我要在吃饭之前赶回家,因为我需要换上得体的衣服。
我把自己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的时候收到了一点的短信。我看见手机屏幕上一点的名字的时候就突然想到,这也许就是一点和何处的区别吧。何处也许不会用发短信这种形式,而一点更多的时候喜欢用短信,一点还曾经开玩笑地对我说他只喜欢用短信和我联系,因为短信的暧昧远大于电话。
一点的短信说:“大姐,大病刚愈就忘了一点了?出来喝杯茶吧!”
我边出门边给一点回短信:“你竟然要喝茶?应该是要喝酒才对吧。我今天有事,改日再说。”
很快一点就回复过来:“和别人可以喝酒,但是和你就只能喝茶了,我害怕你酒后闹事(其实是担心你再生一次病)。”
“不说了,经理让我今天晚上和他一起陪个客户,有时间再约。”
“:(”一点发了张苦瓜脸过来。
到了目的地之后我只看到了三个人,没有上次的老爷子,只有他的孙女小甜,除了何处还有另外一个陌生的男子,长得倒是风流倜傥,比起上次小甜身边的那位要抢眼得多,我不禁又感叹了一下这可怜的社会和可怜的爱情。
小甜对于我的到来好像很吃惊,不过随即就又微笑地和我打招呼:“这是上次见过的何小姐吧,快请坐。”
我说了声谢谢就坐了下来,我对她这种像主人一样的招呼有点不适应。
何处笑着对那位陌生的男子说:“林海,我得给你介绍一下。”然后指了指我说:“这位叫何小一,目前是我的秘书,至于我跟她的关系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就不多说了。”
我一听,愣了,这什么意思啊?什么叫目前啊?我跟他什么关系了?这样含糊其辞不是叫人误会吗?
还没等我开口,何处又指着那位男子对我说:“这位是林海,我最好的兄弟。”
林海对我笑笑说你好,我也礼貌地回应了一句。虽然对于何处的说法我很气愤,但是鉴于有客人在场我也就没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