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女人眼里的肉,男人的眼中钉。一个是男人眼里的肉,女人的眼中刺。俩人果然如同周围人吹捧的那般,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总之俩字,绝配。
作为当事人之一,程彧倒是淡定得很,甚至还有短暂的走神,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到穿晚装皮草的罗飒,他莫名的想起那个蹲在雪地里的蓝色身影,在那个跟这里如同两个世界的冰天雪地……她当时一定很冷吧。
然后又想起一个问题,她多大了?
想想那张虽苍白却稚气未脱的脸,应该不超过二十,还是个孩子。
罗飒清醇的嗓音将他游离的思绪拉回现实,又有人迎面走来,曾是她那档名人访谈节目的座上宾,她为他们互相引荐,又是一番寒暄客套,随后聊起当下热门话题。
话说程彧之所以成为今晚焦点,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启程集团刚投资了一个大项目,作为青城市金融中心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是新一个地标性建筑的——世贸大厦。一切前期准备就位,只待三月份正式开工,因此这一晚上大大小小的企业主都纷纷凑过来各种讨好刺探,想要分得一杯羹。
程彧浸淫商场多年,对这些早已应付自如,既给人希望又不做任何实质性承诺。只是他心里并不如面上这般轻松,这个项目省里和市里都极为重视,前一任市委书记更是为此殚精竭虑累得提前卸了任,当然真实性有待考证。但他肩上的压力是实实在在的,树大招风,有人对他殷切期待,也有人盼着他出丑。前阵子还闹出个光盘事件,幸而对方只是图钱,但提醒了他重视外忧的同时也要提防“内患”。
宴会结束后,程彧送罗飒回去,到了楼下她问他要不要上去坐坐,他略一沉吟点头答应。
罗飒的闺房倒不是第一次来,一百多平的单身公寓,从玄关的花瓶到客厅的落地灯,每一件都透露出主人不凡的品位。罗飒脱下大衣,习惯性的开了音响,哼着调子走进吧台,端回点心和沙拉,还有一瓶红酒。
茶几上摊着一本杂志,罗飒笑笑收起来,“特意为了你买的,就是这个稿子写的不怎么样,太虚。不过像你这种低调又狡猾的采访对象,一般人还真是探不到一点口风。”她晃了下酒杯说:“要是让我写的话还能好一点。”
程彧看了她一眼,“幸好不是你采访我。”
罗飒直视着他的眼睛,带了些认真道:“可是,我觉得我对你了解的还不够。”
程彧反问:“那你还想了解多少?”
乐曲的旋律从清新舒缓变得慵懒低婉,空气里多了些浓稠悱恻的味道。
罗飒头发已经披散开,比晚宴上多了几分妩媚,面色微醺,眼神迷离,比沙拉里的樱桃还鲜亮诱人的红唇越来越近。程彧没拒绝,四唇相接,厮磨,辗转,随即自然地深入,衔含吸吮。
都是成年男女,不难进入状态。
女人温软带着香气的身体,对任何男人来说似乎都没有拒绝的理由。程彧的手扶住她的细腰,自然地摩挲,继而攀升至她胸前丰软。
一切水到渠成,她抬手欲解他领带,他却按住她的手,短暂僵持后,他开口:“我今晚还有事。”
罗飒笑,吹气如兰,“拙劣的借口。”
程彧迅速恢复冷静,眼里一片清明,听她在自己耳边低语:“如果我不让你走呢?”他反问:“你会吗?”
罗飒是骄傲的女人,余光瞥到他的无名指,兴致顿时熄灭了一半。她靠回沙发,纤指揉着太阳穴,像是想到一件事,失笑道:“差点忘了,亲戚要来了。”
程彧接道:“是我唐突了,抱歉。”
几分钟后,程彧坐进车子,没马上发动,而是点了一根烟。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刚才的拒绝实在是让自己都感到意外。
他跟罗飒认识前后已有五年,若即若离,比朋友近一点,比情人远一点。外人眼里,他们是货真价实的一对,也着实为彼此挡了许多难缠的追求者。
罗飒独特的职业使她区别于大多数女人,美丽却不空洞,但她也有着多数女人的共性,虚荣,矫情,以及高干子女特有的高傲和霸道,当然这算不了什么,他也不是完人。
他们谈得来,他欣赏她,也还算喜欢她。
重要的是,和她在一起,绝对有利无弊。
只是,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壶水,烧的再热距离沸腾却永远差那么一两度……他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
一根烟吸到尽头,他掐灭。抬眼在后视镜里看到嘴边的红印,抽出纸巾擦去。又看到衬衫领子也染上一块,皱了下眉,启动车子。
程彧回到海边别墅。和大多数家底殷实的男人一样,他也是狡兔三窟,平时都住在市中心的高层公寓,偶尔周末或是心情驱使才会回这边。
一进门,一只胖乎乎的白猫就跳下客厅沙发,喵喵叫着冲过来。他弯腰换鞋,肥猫大概是闻到他嘴里的酒气,又嫌弃地往后退,他笑笑,拍拍猫头:“乖,爸爸先去洗个澡。”
进了浴室,脱衣之前摘下手上的戒指,小心放在洗手台上一个小盒子里。
温热的水柱拍打在躯体上,水珠沿着壁垒分明的肌理滚落。他低头看看自己,肌肉紧实,线条流畅,三十五岁的男人,年富力强,有欲望,有野心,也理应有着蒸腾不休的荷尔蒙。想起刚才在罗飒那里的情形,他不禁摇头,这算不算一种浪费?
冲完澡,他抹了点护肤用品戴上戒指出来。肥猫忠心耿耿的守在门口,他一把捞起它,吃惊道:“这么重,该减肥了你。”
肥猫不屑的哼哼,舒服的窝在他怀里。
本来打算看会儿电视,遥控器按了一圈,无一不是闹哄哄的各种晚会,千篇一律的主题——团圆,对于不能团圆的人来说杀伤力还真不小。
几十平米的客厅里,一人一猫,在窗外不时的鞭炮声中,显得异常的孤单而落寞。肥猫也很颓废,不然能放任自己暴饮暴食么,瞧,都出双下巴了。他用下巴顶了顶它热乎乎的后颈,自言自语:“露露,你是不是也想她了?嗯?”
程彧抱着肥猫露露来到走廊深处的一个房间,房间不大,铺着黑白几何图案的地毯,一排低矮的书柜,一架三角钢琴。黑亮的琴身一尘不染。他走过去坐下,定了定神后掀开琴盖。
手指落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没等大脑发出指令便娴熟的弹奏起来。
叮咚声从指尖行云流水般跳跃而出,耳熟能详的旋律,时常作为背景音乐,有一个浪漫的名字——*的纪念。
白猫伏在他膝头,静静的听着。
程彧弹得很投入,进而陶醉其中,闭着眼睛,想象着那个人坐在台下,感动的捂住嘴巴,眼里一片晶莹……他不由嘴角含笑。
很少人知道他会弹钢琴,他对音乐本无兴致,小时候妈妈逼着学的,后来每次学新曲目的目的只有一个,谈给某人听。而在这架钢琴旁的那些时光,无一不是他半辈子也许还是整个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敲完最后一个音符,他停下来,失落感袭上心头。
腿上的猫已经睡着,呼噜噜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听得格外分明,窗外依旧是漆黑的苍穹,蓦地一亮,一朵烟花在窗角绽放,无声的璀璨。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字数有点少,咳咳,情节需要。
谢谢这两天留言的每一个朋友,时间有限,就不逐条回了,有些涉嫌引诱我剧透的,等我琢磨一下再回复哈。
总之,ID很亲切,留言内容很温暖,没留的也谢谢你们的默默支持,我知道每一个点击都代表一个人,一颗心(煽情打住)。难得这么久了大家还记得老刘,昨天有个作者朋友还说你的读者挺长情的,我说那是啊。
感言结束。
明天更新时间,14点。可能会试用下存稿箱。
周末愉快,╭(╯3╰)╮


6狭路相逢

白露回到超市上班,同事们都知道了她家里的事,围上来嘘寒问暖,大熊还兑现了那顿火锅大餐。她很感动,不知不觉在这个城市的一个角落,居然收获了友情。其实这段时间,她是产生过离意的,源于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但她也深知,这世上根本没有绝对的安全所在。找工作也非易事,俗话说,做生不如做熟。
还有一个不能离开的原因,那就是她去年秋天报了一所成人教育学院的课程。当初为减轻家里负担,她读到高二就退学了,但求学的念头却一直没断过。她十分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至少也要上完这学期。
过了一年长了一岁,大熊也出息不少,每天按时上下班,把习惯了昼伏夜出的女友小静也拖来一起干活。可大熊很快发现,回了一趟家的白露跟从前不一样了,工作仍兢兢业业,但总是一副心里有事的样子,还不时地出点小差错。
他想当然的认为她是在担忧父亲身体,每次都安慰几句,最后干脆和小静一起拉她出去找乐子,头两次去K歌,一共仨人,俩麦霸,虽然每次白露都是听的比唱的多,不过心情的确好了不少。
再然后就是蹦迪,泡吧。
白露对这类地方很抵触,但大熊说了,压抑了就得释放,不然要么憋死要么憋疯,鲁迅不都说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么。
但她对在轰鸣音乐中群魔乱舞实在燃不起兴趣,倒是看花式调酒表演挺新奇,抛酒瓶,点火,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她目不暇接暗暗称奇。
调酒师表演完,端起一杯颜色好看的酒,“这位小姐,这杯送给你。”
白露受宠若惊的接过,却不敢喝,大熊说:“没事儿喝吧,大不了背你回去。”
年轻的调酒师忙解释:“这个没什么度数,想醉都醉不了。”
旁边的小静往酒杯里丢了一颗小药丸,晃荡着杯子大喇喇地问大熊要不要,大熊摇头,小静仰头两下喝光,脱了外套下了舞池。
大熊陪着白露坐在吧台,跟调酒师闲聊天。
没多久舞池里就发生躁动。
音乐依然震耳欲聋,人群却散出一个豁口,两个女人扭作一团几乎是滚了出来。大熊随意看了一眼,立即站起来冲过去,其中一个是小静。
俩人不知道怎么打起来的,反正是战况激烈,这会儿小静被那女孩骑在身下,稍显劣势,但手里还死死地扯着对方的头发,当然她的也被对方抓住。一时间周围跳舞的男男女女全都停下围一圈看热闹。
大熊和白露好不容易把小静解救出来,那个齐刘海的女孩不干了,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他们,“好啊,你们以多欺少,等着。”说着就掏出电话,“老公,快来救我。”
旁边有熟悉情况的人说:“你们麻烦了,惹着道儿上的了。”
齐刘海儿也冲他们叫号,“有种等我老公来了单挑。”
大熊嘴上不服输,骂咧着来就来谁怕谁啊,心里想着息事宁人,拉着小静叫白露去拿东西。小静还意犹未尽的回头跟那女孩对骂,被大熊跟白露一左一右架出去,没想到三人刚出酒吧,还没等拦到车,就被一伙人挡住去路。
白露抬头一看,心里一惊。
领头的那个穿着破烂牛仔裤叼着烟卷的年轻男人,即便是门口灯光闪烁,她也一眼就认出,是那个卷毛。
另外四五个,有光头有刀疤脸,一看就不是善茬儿,她赶紧低下头往大熊身侧隐了隐。身后有人冲上来,扑到对面卷毛怀里,回头指着大熊一脸愤慨地说:“老公,就是他们几个,欺负我。”
被唤作老公的正是小童,他低头一瞧,女友白皙的小脸上赫然三道血痕,还真是触目惊心。他啐了一口,“哥们,欺负女人,太没品了吧。”
大熊辩解道,“女人打架难免刮到碰到,我女朋友也是一脸伤。”说着把小静拖过来一瞧,还真没挂彩,操,要不要这么生猛啊……
那边有人起哄,“哥们你马子不会打内伤了吧,要不脱了咱验验?”
大熊恼火,“少放屁,你们想怎么样?”
小童把烟头扔了,不阴不阳道:“不怎么样,你不说是你女朋友抓的吗,哪根手指头抓的,给我剁下来。”
白露听得心惊肉跳,因为她觉得他们真有可能做出来。
大熊挺身而出,“你们这样不也是欺负女人吗?有本事就冲我来。”
“行啊,带种。”对方就等着这一句,一挥手,“给我上。”
这么一动手才发现,居然有人还带着家伙,一尺多长的铁棍子,没带棍子的,也随手能找到武器,有一个就是把牛仔裤装饰用的金属链子卸下来抡得虎虎生风。白露懵了,他们被包围,跑不掉,这一带本就远离闹市区,门口时而路过的行人都匆匆躲开,不敢多事。她悄悄把手伸进口袋,想伺机报警。
眨眼功夫,大熊寡不敌众被踢倒在地,棍子和拳脚悉数落在身上。小静这会儿也不亢奋了,白着脸发出火车进站一般的尖叫。
白露一看这样不行,大声喊:“别打了,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到。”
没想到对这些人并未起到威慑作用,愣了几秒,棍棒继续,她本想趁机过去扶大熊起来,混乱中有一记落在她背后,疼得她眼前一黑,扑倒在大熊身上。
大熊本来捂着头,见状惊慌大叫:“白露你没事吧?我□姥姥,连女人都打你们还是不是人……”他怒吼着起来就要跟他们拼命。
小童正搂着女友观战呢,听到这个名字一愣,歪头一瞧,地上闭着眼的那位,可不就是那个小傻子。那几个举家伙的也愣了,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一个女的替男人挡什么啊。
就在这时,有警笛声远远传来,众人大惊,没想到丫的真报警了还,小童一摆手:“你们走吧。”
那几个还挺义气,“童哥,我们不能丢下你,大不了一起进局子。”
小童哼了一声,“让你们走就走,赶紧滚蛋,别他/妈在这耽误事儿。”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看着警灯忽闪忽闪靠近,忙提溜着家伙四散开去隐入夜色之中。原地只留下三女两男。
警车在旁边停下时,白露已经被大熊扶起来,睁开眼睛,目光还有些涣散。
“你没事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另一个声音来自警车窗口探出的一张脸。
一张年轻的脸。
白露焦距对准他,先是一愣,眼里闪过一抹光彩,小声说:“是你。”她说完就挣扎着要站起来,大熊赶紧扶她站好。
这边警车两侧前门同时打开,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下来,声色俱厉的问:“怎么回事?”
小童揽着女友不慌不忙走过来,态度良好,“这不是苏警官和刘警官吗?事情是这样的,我女朋友刚才在里面玩,被这几个欺负了。”说罢又捏着女友的脸给他们看,“瞧瞧,好好一张脸,都破相了,这下手也忒狠了。”
姓苏的那个警官打量他一下,“启程的保安部长童年?”
“正是在下。”小童笑着就要跟人握手。
苏警官没理会,看向他身边齐刘海脸上的抓痕,问:“谁弄的?”
齐刘海愤愤地指向小静。
苏警官皱了下眉,指着被扶着的白露问,“那你们打她干什么?”
另一个刘警官也附和道:“我们可都看见了,一伙人,欺负一个女的,这事儿可不地道啊。”
小童不以为然道,“二位警官,您看错了吧,这里就我们几个啊,我可没碰过那女的。”
扶着白露的大熊哼了一声。
苏警官视线在他们身上梭巡一圈,最后落到白露脸上,“先上医院,验伤。”
白露忙摆手:“不用,我没事。”
苏警官一愣,白露又说:“我刚才,是自己摔倒的。”
大熊不甘地低嚷:“小白你傻呀。”
苏警官走到白露近前,审视了她几秒钟,忽然伸手按上她后背,她啊呀叫出声。苏警官皱眉,“伤了骨头怎么办?还是脊椎位置当心残了,先上医院,现在这里都得听我的。”
他语气坚决,眼神异常凌厉。白露不再做声,低着头被大熊搀扶着上了警车,苏警官指挥同伴,“你去他们的车,破相了也得抓紧治。”
到了离得最近的一家综合医院,给白露拍了个片子,拿给医生看完说:“软组织受损,幸好偏了点,没伤到骨头。”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苏警官依然蹙着眉头,问:“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医生答:“金属钝器重击。”
苏警官眼风凌厉的扫过去,小童摊开双手,“您甭看我啊,我手里可什么都没有,不信你们搜搜。”
苏警官勾唇一笑,“紧张什么,我也没说是你,刚才你和你的几个朋友在一起是吧,今天是你原来的老大许彪的寿辰,你们刚从金碧辉煌出来。”
小童脸色一凛。
苏警官却不再看他,转向白露,公事公办的语气说:“你可以起诉他们。”见白露一脸懵懂,他解释道,“这是一起恶意伤人事件,你可以追究他们的赔偿和法律责任,证据方面我们警方会追查。”
没想到白露一口咬定,“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苏警官眯了下眼睛,“撞哪了?”
白露眼神闪烁了下,平静道出:“撞到旁边那个网吧的楼梯。”
所有人都愣了,回想酒吧旁边的确有一家设在二楼的网吧,而且是那种从外面走的铁架楼梯。
苏警官怒其不争的沉了脸,“你确定?”
白露点头。
“那他呢?”他抬手一指,指向一边的大熊。
刚才在外面灯光晦暗,这会儿不难看到他脸上也是青紫交加,嘴角尚有残余的血迹。这下几人都愣了,白露紧张地看过去,只见大熊咬了咬牙说:“我这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
苏警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一边的小童呵呵笑了,无辜至极的说:“您看,冤枉我了不是,咱可是守法公民啊,总不能因为一点历史问题就啥坏事都往咱头上扣吧。”
苏警官也笑了,配合道:“那你最好离那伙人远点儿,你现在也是大公司正式员工,就算不为自个儿,也得为你们公司形象,为你们程总着想着想吧,启程可是咱省的明星企业,注意它的人多着呢。”
小童忙点头,一脸受教的表情:“您教导的是,我一定谨遵教诲,规矩言行,绝不给公司抹黑。”
临走之前,苏警官又特意看了一眼一直躲在后面的小静,小静这会儿已经消停了,脸上挂着受了惊后的凄惶之色,被他那仿佛洞穿一切的眼风一扫她的脸更苍白了几分。
回去的出租车里,大熊在副驾位犹自不忿的骂咧,“妈的,欺人太甚,小白你真傻,被打成这样还替他们瞒着,真是便宜他们了……”
一直沉默的小静插了句,“你才傻,也不看看那是些什么人,青龙会的。”后面无需多说,每个城市都有几股地下势力,而所谓的青龙会就是青城市这几年最为兴盛当然也最猖獗的一个帮派,上面被打点好了平时睁只眼闭只眼,寻常百姓吃了亏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大熊一听就来气了,扭着脖子回头骂:“你他妈还有脸说,今天要不是你能这样吗,小白差点被你害死知道不?就知道嗑药嗑药,早晚嗑死你。”
小静想要反驳,一看他那猪头脸就心虚的忍住了。
白露忙打圆场,“今天这样就算不错了,倒是你,身上不少伤吧?要不再找个医院检查一下吧?”
大熊梗着脖子说:“我没事,我一大男人皮糙肉厚,那几下子跟挠痒痒似的。”
“可是那棍子,”白露想说砸身上真挺疼的,“万一伤到骨头呢。”
大熊喉咙一堵,“别瞎操心了,你以为别人都你一样傻呢。”
作者有话要说:hello,我是刘小存!
今天开始数伏,饺子吃了没\(^o^)/
顺便提一句,程彧yu(四声),意义很好的一个字,很匹配某人的“品质”哈哈。
明天 14点 见!品质美好的某人的专场表演!


7故人重逢

站在公安局门口,白露心下忐忑,这种地方总是给人一种无声的威严,仿佛连空气都带着几分警觉,更别提进进出出的男女警官们描仪一般的注目了。
就在那两扇门不知第几次被推开时,三个穿警服的男人说笑着走出来,各个英姿勃发,中间那个最为醒目,白露试探的叫了声,“苏警官?”
那人看过来,见是她,先是一怔,随即皱眉。
旁边那位低声打趣了句什么,他抬手捶人一拳,再看向她时依然冷若冰霜,走过来问:“怎么着,后悔了?”
白露一愣,明白过来,“不是。”
“那你来干什么?”
他这不友好的语气让白露有些慌,鼓足勇气问:“您不记得我了?”
苏警官看着她不置可否,她心里渐渐失望,他终于开口,“两年前,滨海酒店KTV。”
白露立即欣慰,“您记起来了?”
“那天晚上就想起来了。不过,”他迟疑了一下,“你跟当年可不太一样了。”
白露走了下神,回归正题一脸诚恳道:“那时多亏了您帮忙,不然……当时太乱了,都没来得及跟您道声谢。”
苏警官表情这才有所松动,“没什么,这是我们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