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五颜六五的小鸟从树林里窜了出来,喝着优美的歌停在了栀娘的肩上。栀娘忍不住扬起手逗了逗她说:“好彩儿,你这一天都去那儿玩了,我们快回家吧。”

小鸟儿似懂人性,一挥翅在前面倒飞着带路。

有彩儿的伴行,栀娘心情很不错,还不时的采了些小野果,彩儿停在栀娘手上,低头啄着小果子,啄得栀娘一阵轻笑:“呵呵呵,彩儿,你轻点儿,好痒啊。”

或是听到了栀娘的笑声,林子里许多小动物都跑了出来,松鼠拿着松果跳到栀娘身上,可爱的雪兔跳出来在栀娘周围跳着,蝴蝶围饶着栀娘飞舞,连小鹿也来凑热闹,栀娘心生感慨:“在这林子里,我们一起长大,爹娘虽然过逝了,可还好有你们一直陪着我,我愿意放弃人世间的繁华,与你们永远快乐的在一起。”

“叽叽叽叽——。”一只猴子从树上滑下来,指着前方一直的叫个不停。

栀娘笑着问:“怎么了?我的小当家?”栀娘没在时,就由它看着屋子,所以栀娘叫它小当家。

小当家扯着她的裙子指着前面,栀娘知道它定是要带自己去哪儿?说:“好,我跟你去,你带路吧。”

栀娘跟着小当家,其它的小动物都跟着。到了湖泊边,小当家又开始叫喊起来,栀娘仔细的检查着每一个地方,也没发现不对劲啊,正无奈之际,彩雀朝那一涧瀑布飞去。

咦,奇怪?怎么瀑布的水变得这么小,栀娘问着小当家:“你带我来看这个吗?”

小当家点点头,似同意,栀娘放下背着的药筐,走到瀑布下面,仰着头观察着,突然彩雀叫着直冲下来,栀娘还不明白怎么回事时,一个人已随着瀑布泄了下来,‘咚’的一声,吓走了所有的小动物。

栀娘身上湿透了,她拭干脸上的水,蹲下去扶过那人的正面,顿时惊得坐在溪水里。他怎会在此?再仰头看了看瀑布便知道,定是被水冲到这里来的。

探了鼻息——微弱,把了脉——似断不断。怎么办?让他死在这里?还是救他一命?想到了父亲做人的宗旨,只救有缘人,既然他被水流冲到自己面前,那么应该算是有缘吧,就不能计较他以前的为人如何。栀娘拖着他一点一点的朝家走去,等到竹屋外时已是大汗淋漓,累得直不起腰了。

歇了一会儿,把他扶到了木床上,又急忙换上父亲生前的衣衫,这才停下来喝口水。

彩雀在窗梭上叫着,栀娘一抬手它便飞了过来:“彩儿,听话,现在栀娘这里有病人了,等一下再唱歌好不好。”

彩雀拍了拍翅膀,叫着飞走了。

栀娘回到床前,打量着躺着的人,没有了往常的霸道、嚣张,只见他一脸腊黄,眼睑发红,嘴唇泛青紫,栀娘可以肯定他中了武林赤波门的赤梅双煞,父亲记载的书中写明这种毒是由两种毫不相干的成份组成的,赤梅是赤波门独步武林的密毒,据说它的形装似梅花,所以得此命名,若中赤梅毒会双眼外突,眼睑瞳孔同时如朱砂般鲜红,严重者若十日内不及时治疗便会双眼溃烂直至死亡;此外赤梅双煞的双煞是赤波门的左右护法的统称,因他们研究出了如何将有毒的障气与赤梅结合使用,赤波门门主便给这种新型毒取名为赤梅双煞。

看来这凌寂云得罪的人定是要将他置于死地的,单中赤梅的毒就无解,还中了赤梅双煞,又让他吸入了至命的有毒障气。本死定的人遇到了自己,偏偏自己又知道如何解这毒,更甚是这迷踪林是医神华虚了的境地,奇药异草遍地皆是,凌寂云,上天眷顾你,是你命不该绝。

取出银针,刺入眼周围的穴道,让毒液运行缓慢些,不至于多次快速进入心脏,又到药埔里摘下去障气的青针叶捣成糊状,将汁喂他服下,渣敷在眼上,用崩布缠好。

湖泊里的枯叶鱼不但可以续命,也正好可以减轻赤梅毒的毒性,刚采的蜘蛛草也有缓解的作用,再加上其它的草药,多管其下,还怕本姑娘医不好你吗?

知道他现下晕迷,吃不下东西,便用枯叶鱼煮了鱼汤,一点一点喂下去,这一喂就喂了半个月。

第1卷 第五章 醒来的真相

晨阳不知溪水寂,跃上紫湖临玉览,桥然浑网人一抹,雀鸟飞还无边际。

抓到了枯叶鱼,栀娘放在木盆里,又将竹架上的药草摆弄好,转眼间又到晌午了。

彩儿突然在周围乱窜着,栀娘急忙往屋子跑,看着凌寂云直起身来坐在床上,镇静脸色得让人可怕。

闻着记忆深处浮现的药香,凌寂云惊问:“是你救了我?”

栀娘倒了杯水给他说:“王爷倒是镇静,让民女有些意外。”

凌寂云并未接过水杯,因为他看不到:“本王是不是瞎了?”

“王爷说笑了,您不过是让石头伤到了眼睛,过些天就没事了。”她不打算告诉他中毒的事实。

凌寂云何等的人,他会不知道中毒吗?“少在本王面前装算,实相的就告诉本王,中了何毒?”

“王爷怎知自己中毒了?”栀娘太高估自己,小看他了,本以为他会什么都不记得的。

“哼,本王中毒自己会不知道吗?只是觉得你既然能让本王无性命之忧,定知道本王中的何毒,快告诉我。”

栀娘倒吸了口冷气,这个男人可真历害,她说:“王爷,请恕民女不能相告。”

“为何?”难不成他们是一伙的?

栀娘转身推开窗子,说:“王爷不要乱想,民女只是不想世间多添几缕幽魂而已。”

“你倒是好心得紧,告诉本王,何时才能看到东西?”他急着恢复视力,更因为急着去报仇雪恨。

栀娘说:“王爷没听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你定然知道自己中的毒有多深,冒然急促恢复,会留下后遗怔的,我想您也不会想遗憾终生吧。”

“你好大胆子,竟敢这样跟本王说话,不相信本王会要了你的命?”

栀娘轻声一笑:“王爷还是省些力气吧,在这里,除了我们两人之外,再无一人。”

凌寂云抑止住怒意:“这是什么地方?”

栀娘道:“民女之家。”说着上前扶着他躺下说:“王爷还是好好休息,不要再多说话了。”

彩雀不知何时飞了进来,在屋子里欢喜的叫着,凌寂云好奇的问道:“是何动物鸣声,这般好听。”

听到有人夸她的彩儿,栀娘老实应道:“是民女养的彩雀。”

“彩雀?”凌寂云脸上闪过一丝欣喜,道:“你是说可以解百毒的彩雀?”

栀娘微皱眉,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说:“王爷怎会知晓彩雀可解百毒。”

“哼。”凌寂云道:“本王派人找了它两年,都一无所获。”

栀娘道:“这么说来,王爷家中定是有人中毒吧,才这般急需彩雀。”

“你到是聪明。”

“民女的彩雀通灵晓性,自是武林中的至宝,可民女决不会让人动它一根毫毛,就算是王爷您也不可以。”栀娘说完朝彩儿说道:“彩儿,让鹿儿给我衔枚蓝果来。”

彩儿拍打着翅膀飞出了屋子,栀娘仍不放心的盯着凌寂云。

“它不过是个畜生。”

栀娘接道:“那也比有些人强。”

“你…。”

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王爷,还是休息的好,民女去备午饭。”

听到栀娘外出的声音,凌寂云很想生气,却怎么也气不起来。少顷闻到了饭香,栀娘又将他扶到桌前,递上筷子,递上饭碗说:“王爷,民女已经将菜放到你碗里了。”

凌寂云闻了一下,一股枯叶的味道,脸上有些不悦,却也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栀娘有些意外,问:“王爷不怕民女在饭菜里下毒吗?”

凌寂云道:“你若是要下毒,还救我作何。”

一阵沉默,鹿儿衔了枚蓝果跑进来,栀娘取下蓝果,拍拍它的头说:“谢谢了。”

“这次又是什么?”凌寂云放开了听觉,却也无从所知。

栀娘知道告诉他太多对自己没好处,只得说:“王爷别问了,这枚蓝果等王爷饭后服用。”

凌寂云许久,冷冷的一笑:“你为何对本王这般好,不要告诉我你没企图?还是因为你曾经侍候过本王,对本王产生爱恋了?”

栀娘手中的筷子刹时掉到了地上,他知道了什么吗?定了定神,道:“民女不知王爷所指。”他知道那夜的新娘不是杨秀珍,怎么可能呢,明明一切都是那样顺利的。

凌寂云接着说:“你不用掩饰,从将你压在身下那一刻开始,本王就知道新娘子不是杨家小姐了,而是你这个向本王讨丝线钱的女子。”

“王爷既然知道,何苦为难民女呢?”想到那夜的屈辱,本来好好的心情瞬间变成坏透了。

听到她的语气变了,凌寂云非常有成就感的说:“你肩上的伤怕是好不了吧,那样为了确认本王心中的疑虑,故意咬的。”

肩上的伤早就好了,只是留下了伤痕,栀娘道:“王爷不觉得自己过份了吗?”

“本王过份?你窜通杨家一起欺骗本王,本王难道得到一点回报都不可以吗?当然如今看来依你的脾气,定然不会无条件去当杨秀珍的替身的。”

栀娘凝视着他,眼前这个似乎能看穿自己的男人,幸好他的眼睛看不到,不然会出什么事情,自己都难预料,当下做了个决定。“王爷,那些原因都已不重要了,这都是命,民女认了。”

第1卷 第六章 木桥上的威胁

午后,本来晴空万里的天气,忽然乌云密布,下起了倾盆大雨,惊得彩雀一直躲在栀娘怀里不敢出来,“彩儿,别怕,有栀娘在呢,今天是惊蛰,雨只会下一会儿,别怕啊,别怕。”

傍晚时分,雨停了下来,雨一停,彩雀就冲了出去,消失在了林子里。

“你到底是谁?”凌寂云躺在床,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栀娘停下了倒药棒,说:“民女只是边城的一名普通老百姓。”

“普通老百姓?本王眼睛虽看不到,可双耳却不聋。”

栀娘继续捣着药,说:“王爷太聪明了,让栀娘有些害怕,为了保护自己,栀娘从现在起会对王爷有所隐瞒。”

凌寂云意外她这样说,倒也不气道:“你不怕本王吗?”

“在这林子里,王爷只是一个病人兼客人,若栀娘害怕,岂不是会怠慢王爷。”说完,药好了,喂他服下后,又取下崩布,眼睛虽然看不到,气色却恢复了很多。

少顷,栀娘说:“晚了,你休息吧。”

凌寂云猛的抓住她的手,道:“你去哪儿?”

栀娘怔了一下,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说:“我要回房休息了。”

只见凌寂云簿唇轻起,邪魅一笑,暧昧的说:“不想侍候本王吗?”

栀娘狠狠的打掉他的手,没好气的说:“王爷怕是太精神了,所以才会睡不着觉,用不用民女想想办法让您‘好好休息’呀?”她故意将好好休息几个字加重了语音。

凌寂云一听,立马道:“不用,您请便吧。”

听到关门的声音,凌寂云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回想那天他收到飞鸽传书,大皇子随后就到了,接着陪他到处玩乐,虽不情愿,但如今的自己还不宜开罪于他。

不知是何人提起,说到边城的森林里去狩猎,汪洋提醒他事有蹊跷,他也小心冀冀,在森林里都追着猎物走散了,没想到半路冲出一队黑衣人,向他砸去一阵烟雾,又感觉到眼中如针刺般疼痛,接着便是退到了一个悬崖边,跌了下来,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却也在知道自己掉进了水里才晕厥过去。

醒来后便在这间有着药香的屋子里,自己身上的毒定是很严重的,可栀娘却能保住他的性命,且有把握治好他的眼睛,断定栀娘定不简单,问她是何人时,她也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不会让自己知道得太多。栀娘,到底是什么人?连传说中的彩雀都围在她身边,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现在才知道眼睛有多重要,虽然小心冀冀,却也后悔自己轻敌,不然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栀娘真的会治好他的眼睛吗?

……

在思考中睡去,又在思考中醒来。

听到屋外有动静,他警觉的起身,却又想到这里除了他之外就是栀娘了,警觉只是让会让自己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而已。

摸索着打开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他能感觉这一定是个好地方。

栀娘刚准备去收起昨夜下的网,取枯叶鱼出来煮汤,却看到凌寂云立在门口,连忙走过去,带着医者父母心的口吻责备道:“王爷,怎么出来了?”

听到栀娘不悦的口气,凌寂云说:“你敢凶本王。”

栀娘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身边无兵无将的只身王爷,似笑非笑的扶着他说:“民女岂敢,只是您现在是病人,要好好休息才是。”

“不了,本王躺了很久了,该出来走走了。”

无奈,只得扶着他到桥上站定,凌寂云感觉到栀娘放开了手,问:“你要做什么?”

“给您捞鱼呀,不然怎么治好您的眼睛。”栀娘边说边提起来,可笑的是空空如也,叹了口气。

凌寂云说:“怎么了?”

“网里空空的。”

“那好办。”栀娘不解的看着他,只见他一抬手,运行真气,推出一掌,湖里便一个炸响,几尾枯叶鱼便浮了上来。

接着出一掌,鱼儿又浮上几尾,又看到他要出掌,栀娘急忙紧紧的抱住他的手臂,气愤的说道:“够了,你想我的鱼儿都死光啊,能不能别这样残暴,有点善心好不好?何况周围的小动物经不起你这般吓。”

他做什么了?抱着自己的女人居然这样一阵抱怨,一个转身用力将她压在了木桥上,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扬起了邪笑。

“王爷,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栀娘挣扎着,无助中充满了恐惧。

凌寂云揽着她的腰,解着她的衣裙道:“你的初夜给了本王,再加一次又能如何。”

“你无耻,你再不放手,我就让你当一辈子瞎子。”

欲火变为怒火,他紧紧的掐着栀娘的脖子:“你敢威胁本王,是不是真的想死。”

“咳咳咳——。”栀娘一阵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突然一声马儿长鸣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凌寂云惊得松开了手,栀娘大口的喘着气。

这是他的马儿藏青的声音,显然藏青也看到了主人,不顾一切的朝这边奔来。

栀娘揉着脖子起身,讶然于眼前的景象。凌寂云带着笑意抚着马儿的鬃毛,就像一对久违的朋友。

怎会这样?迷踪林这么隐密,这马儿居然能找来,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仔细想想,定是因为他的主人在这儿,凭借主人的味道找到这里来,如今想要出去,怕是登天还难吧。栀娘不由得伸出手碰了碰它的头,马儿也安静得让她碰。

听到栀娘没有声音,凌寂云骄傲的说:“怎么样,这是本王的汗血宝马,不管本王在那里,它都能将本王找到,也难怪,你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怎会识得良驹。”

这个男人,方才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如今竟能若无其事的跟自己说话,真是阴晴不定:“它叫什么名字?”

“藏青。”简单的两个字,全显了自己对他的宠爱。

傍晚,栀娘在竹屋的南面搭了一个小蓬子,让马儿住进去。彩雀一直停在藏青的背上,不停的高歌,像在是欢迎朋友似的。

眼看一日又随着时光远去,栀娘合上了医书,走出了屋子。

第1卷 第七章 听日出

周围静谧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走到木桥上坐下,仰望着天际的星河,想起了父母在生时一家人的幸福生活,不免有些感伤起来。

轻声和叹了口气,却听到了身后传来冷语:“这是你最后一口气了吗?”

栀娘猛然回头,虽然眼睛蒙着崩布,表情却依然冷酷,那高高在上的威严似与生俱来的:“王爷一定要用这种语气跟民女说话吗?”

“本王愿意跟你话,那是你三生有幸。”孤傲的仰了仰头,突显倔强。

栀娘摇了摇头,懒得搭理他,不想他却摸索着坐到了栀娘身边。“你在看什么?”

许久,栀娘说:“星星。”

“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栀娘轻声道:“你知道吗?这里的星星比边城的星星更大更亮更美。”

听到栀娘换了语气,凌寂云有些讶然,甚至能感觉到栀娘嘴边扬起的那抹笑意,心里升起一股暖意,突然有些迷茫了,霸道的枕在栀娘的腿上,等待着栀娘反抗。

以前栀娘也是这样躺在娘的腿上,数着天空的星星,现下栀娘虽然吃惊,可不想扰乱这份宁静,就由他去吧。

凌寂云却道:“本王这样枕着你,你不反抗吗?”

栀娘轻声道:“王爷希望民女反抗吗?”

想想也是,难道自己枕在她身上就是为了等着她反抗吗?“你果然特别,那本王要你侍候本王你可愿意。”

听着他调皮嚣张的话语,栀娘无奈的说:“王爷,睡吧,民女会在日出前叫你起来。”

“这么早叫本王起来做何?”

栀娘温柔的笑着说:“听日出。”

凌寂云以为自己听错了,吃惊的问:“听日出?是你说错了,还是本王听错了。”

栀娘学着娘的样子紧紧了他的衣衫,说:“睡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凌寂云沉默了,多日来的疲惫不安,急于复明的冲动,急于报仇的冲动,这一刻瞬间瓦解,困意裔来,难道就是因为她一句‘睡吧’?

不时有流星闪过,划破了天际,又刹时消失了。垂眸看着这张美得似女人的容颜,回想起初次见面,挡在他的面前冲着他要赔钱,他轻蔑的态度让自己好生反感。分别之后,彼此的记忆都消失在时间里,可他偏偏记起了自己,到底是那里出错了?那一夜的疯狂夺走了她太多东西,想留下什么皆来不及,于是认命,她不过是他生命中一粒渺小的尘埃,忘却吧,因不会再相见。苍天捉弄,却又让他出现在眼前,从未想过那般骄傲,那么狂妄不羁的他此刻会如婴孩般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怀里。

有些凉了,栀娘轻轻地将他放在木桥上,回到了屋子里。出来时,碰到了院子里的梨木,正悄悄的开着小花儿。

回到木桥上,重新坐回原处,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莫名于自己的好心。

凌寂云动了动身子,嘴角掀起邪魅,栀娘以为他正做梦呢,不料他手臂一个用力,栀娘向后倒去,‘啊——。’

凌寂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紧紧的搂着她,吮吸着她的双唇,栀娘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使劲推开他说:“王爷,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民女吗?”

凌寂云扯着她的衣衫道:“本王果真不能放过你,你今天出言不逊,顶撞本王,本王难道不能得到一点报酬吗?”

这个男人,居然用这种理由,双手被他紧紧抓着,栀娘说:“王爷的心肠怎如此小气。”

闻着她身上独有的药香,凌寂云早已不能自己,栀娘挣扎着:“王爷——。”

凌寂云暖昧的说道:“别动了,没人会看到的。”说完温柔的吻着栀娘,栀娘放弃了抵抗,知道自己如何努力都是徒劳的。

一次是给,两次还不是一样,只是出得林子后,就算相逢亦是陌路人,更不会纠缠不清。

凌寂云吻到她的香肩时,摸到了那个齿痕,满意的笑笑,沉入了栀娘的身子…。

皎洁的月光轻柔的洒在地上,忘却了躲进纱云里。

云雨后,将栀娘搂在怀里,还不忘说:“记得明早起来叫醒本王听日出。”

栀娘羞涩的侧过头去,这个男人,为何总是让她意外?

一夜好眠,凌寂云在栀娘的摇晃中醒了过来。他看不见,却能听见,百鸟齐鸣,感觉得到它们在林间、身边飞窜,微风送香,凉凉的湖水,朝阳暖暖的洒在身上,心里是那样的惬意,燃起从未有过的宁静。

栀娘幽幽的说:“听到日出了吗?”

凌寂云扬起一抹惬意的微笑说:“听到了,一定很美吧。”

“是啊,每当此时我都会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想要的一切都在身边。”

“你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栀娘笑道:“这里的小动物们,一草一木,都是我生命中的一部份,父母虽过逝了,可我知道他们仍在我身边,默默的守护我,所以我不觉得孤单,早上听到它们的叫起时,我的心里都让幸福给溢得满满的,我的人生——足矣。”

凌寂云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为何如此简单的幸福他从来不曾拥有,从来都不曾抓住。

“你到是很容易满足。”说着有种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的想法,但也稍瞬即逝:“快把本王的眼睛治好,日出不是用听的,是用看的。”

听着他霸道的命令,栀娘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说:“王爷,你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