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个头衔略显小家子气,实际含金量特别高,在微博上被江舟池翻过好几次牌,后援会里更是人才济济。
像尤霓霓这种只会吹彩虹屁的墙头草,连填写申请表的资格都没有,顶多当个赞助商。
好在方遥雨熟知她的追星习性,得知她最近喜欢上江舟池,也不摆谱,有问必答。
但在迟到这件事上,还是尤霓霓更专业。
于是,她拿着刚得到的新鲜情报,请教道:“对了霓霓,听说今天5566为了抓迟到的人,专门守在校门口,你说咱们待会儿下车就跑的话,还来得及吗?”
“……!”
突然的话题转变让空气陡然严肃起来。
尤霓霓瞬间打起精神,眼神坚定地看着方遥雨,肯定道:“必须来得及!”
5566本名文武、周禄,是学校的正副教导主任,堪称“三中双煞”。
要是被他俩逮到,轻则扫女厕所,重则扫男厕所。
作为曾经身心俱伤的受害者,尤霓霓打死也不想体验第二次。等车门一开,立刻拉着毫无经验的人,气势如虹地杀出一条血路。
最后,俩人以一分钟之差,捡回两条命。
跑到教导主任的视线盲区后,尤霓霓手撑着膝盖,喘了会儿气,打算和夹缝盟友来个击掌庆祝。
一回头,笑容僵在脸上。
身后哪有方遥雨的踪影,左看右看,只有一个不速之客。
他站在梧桐树摇晃的浓荫里,五官深邃,眼睛漆黑,鼻梁高挺而笔直,唇薄薄的,“生人勿近” 的距离感以及那股丧气被校服温和的蓝白色削弱,眉眼间只剩下对什么都不太上心的懒散。
好看是好看,但无法缓解大白天见鬼的惊悚感。
讨厌鬼也是鬼。
尤霓霓自动进入一级警戒状态,提防道:“怎么又是你?昨天我不是说清楚了吗,你还跟着我干什么。是糖不好吃,还是糖太好吃还想吃?我……”
她的语气态度犹如面对死缠烂打的追求者,陈淮望没心情听,抬起右手打断道:“牵够了吗。”
什么?
视野里突然多出一个近距离的物体,尤霓霓眼睛一时失焦。
等重新找回焦距,她才看清,原来自己的手正紧紧握着他的食指和中指。
……
还有比自作多情更尴尬的事吗?
没有。
打脸的音效开始在尤霓霓的耳边循环播放。
她故作镇定地“噢”了声,一根根松开不长眼的手指,背在身后。
为了不被抓住小辫子,她决定拿出昨晚的本领,毫无转移话题痕迹地继续说刚才的话。
“我的意思是,你刚转学过来,还不知道被两个教导主任抓到迟到有多可怕。刚才就算是我顺手做好事了,不用谢。”
“谢?”
陈淮望嗤笑了声,对于她的故伎重施没第一次那么宽容,勾住她的书包带,轻轻一用力,便把她整个人拉到身前。
而后,他微微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嗓音低沉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鬼话都信?”
这话问得还算客气,可在不疾不徐的语速烘托下,不具任何威胁意味的问题平添上几分压迫感。
尤霓霓下意识屏住呼吸。
本就缺氧的心脏因此更加剧烈跳动,连带着耳膜也跟着“咚咚咚”响,吵得她无法思考,满脑子全是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
漂亮,也危险。
怪不得那些想追他的女生都不敢亲自上。
尤霓霓的心态即将崩盘,幸好这时及时响起一道声音,骂骂咧咧道:“陈淮望,你他妈也跑得太快了吧,老子追都追不上!还真是患难见塑料情!”
她一愣,循声望去,见是丛涵,顿时把刚才的事抛在脑后,双眼放光地望着他。
丝毫不加掩饰的区别待遇加重某人早起的坏心情。
不过丛涵没发现,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直到视线往下一扫,这才看见旁边站着一姑娘,正仰着张脸看他,好像认识他似的。
他一头雾水,问道:“这谁啊,你妹?”
陈淮望收回落空的视线,直起身,表情不明,吐出两个没温度的字眼——
“你妹。”
“……”
骂、骂谁呢!
见陈淮望又发起语言攻击,尤霓霓不得不在百忙之中抽空瞪他,结果抬头时,对方已经迈开长腿,朝教学楼走去,背影被强烈的光照镀上一层金色的边缘。
再一看,为她带来短暂快乐的人也离开了。
丛涵紧跟陈淮望的脚步,时不时回头看两眼,最后在某个瞬间顿悟,用手肘狂撞身边的人。
“哦!她就是那个小学妹吧!长得挺可爱的啊,怎么做事这么莽,又是送你杜蕾斯,又是牵着你狂奔在清晨的街头。”
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你也别挑,现在胆子大还眼神不好使的姑娘不多了。这次不好好把握,猴年马月才能遇见第二个。”
丛涵自认为这番话说得非常贴心,得到的回答却风马牛不相及。
“买保险了吗。”
“……”
丛涵相当鄙视这种毫无技术含量转移话题的行为,没好气道:“干嘛。”
“帮你省钱。”
陈淮望停下脚步,站在一楼和二楼之间,估了下高度,而后看着他,仿佛和他讨论什么物理问题,回道:“从这里滚下去应该会花不少医疗费。”
“……我靠!你这个不孝子,居然敢威胁爸爸,爸爸走就是了!”
丛涵差点被他稀松平常的语气迷惑,在被踹下楼之前反应过来,一边逃命一边放狠话。
陈淮望没再搭腔。
余光里,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还在台阶下徘徊。
“霓霓,看什么呢。”
“看扫把星走没……”
说到一半,尤霓霓发觉不对劲,扭头一看。
见是走散的盟友,她连忙牵起对方的手,歉疚道:“你没事吧?对不起啊,我不是故……唔唔唔?”
“嘘,不许说对不起!”
方遥雨捂住她的嘴巴,打断道:“车上那么多人,不小心牵错多正常。而且,你知道你刚才牵的是谁吗?”
尤霓霓假装不知道地摇摇头。
方遥雨立马科普:“陈淮望!就是这学期刚转来的那位大佬!和哥哥一个班!”
说完,她又一脸向往道:“哇,这么说来,你今天既牵了新大佬,还和丛涵学长说了话,四舍五入一下,岂不是相当于和哥哥又亲又抱了!”
……这四舍五入得过分了吧,而且,“牵他和哥哥有什么关系,他俩不熟吧。”
“谁说的。”
嗯?难道真有什么内幕?
尤霓霓赶紧把头发撩到耳后,洗耳恭听,却得到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只听方遥雨一本正经分析道:“他和丛涵学长这么熟,丛涵学长又和哥哥这么熟,不就等于他和哥哥很熟吗。”
“哦……”
逻辑鬼才。
看她也不了解陈淮望,尤霓霓打消细聊的念头,拉着她上楼,接受下一轮挑战。
当然,挑战的结果没什么悬念,肯定是初犯全身而退,惯犯损失惨重。
不过这次雷正平难得没再罚她写检讨,改罚她扫一周教室。
尤霓霓认栽。
课间操时间,她老老实实留下来打扫。
当操场上的同学做到踢腿运动,她终于拖完地,准备去洗手池还拖把,却在教室后门和抱着试卷的苏糊迎面撞上。
一些记忆也被撞了出来。
没等她说话,尤霓霓便将她拉到门口的座位坐下,神神秘秘道:“你还不知道陈淮望是谁吧?”
“陈淮望?”
苏糊被她的行为弄得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葫芦娃。
尽管如此,还是很配合地如实回道:“听过名字,但没见过人,怎么了?”
“他就是修车铺那个脾气不好的人!”
“是他?”
“是他是他就是他!”
本来尤霓霓并不打算说昨晚的事,但一提起陈淮望,她就控制不住,一不小心从开水房的偶遇,讲到杂货铺的惊险经历,最后一句带过今早的乌龙。
苏糊听完,哭笑不得。安慰她之余,不忘客观公正地评价道:“你啊,就是想太多。丛涵说他喜欢你哥哥明显是开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好吧,如今回想起来,确实玩笑成分偏重,是她谨慎过头。
尤霓霓无法反驳,决定换个角度攻击。
“那他也太会笼络人心了吧。明明刚转过来,结果和每个人都很熟似的,尤其是丛涵学长。”
“挺正常啊。桐市这么小,说不定他认识的那些人正好就是他的小学初中同学呢。”
……好吧,这个理由她也认可。
尤霓霓游走在被说服的边缘,幸好及时想起被他三番五次言语羞辱的事,意志重新变得坚定。
作为一个准成年人,是时候学会拿别人发誓了。
她想了想,单方面宣布道:“反正陈淮望绝对是我人生中的扫把星。以后他再和我说一句话,他就是乌龟王八蛋!”
“说得好!”
“谢……”
等等,这是……丛涵的声音?
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尤霓霓心头升起不祥预感,刚递给苏糊“你别说话我来carry”的眼神,又听他补充道——
“放心,陈淮望没在,估计太感动,找地儿哭去了。唉,没办法,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说他是扫把星,他难免情绪失控,你多担待担待啊。”
“……”
尤霓霓顾不上细究这段听上去堪比恐吓的安慰,“咻”地转身,想要亲眼确认。
然而结果并不理想。
被他们谈论的人不但没离开,而且就站在她的身后,半垂着眼睫,又是那样居高临下地看她。
没有表情,没有温度。
哪里是什么扫把星,分明更像恶魔在身边。

☆、第6章 Episode#06

丛涵倒不是存心骗尤霓霓,而是真的以为她在追陈淮望,所以和她开了一个小玩笑,先降低她的期待值,以此增加最后的惊喜感。
只是,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好像惊喜过头了?
当事人之一被吓得说不出话,呆呆地望着另一位当事人。
和外面的大好天光比起来,没开灯的教室不算亮堂,陈淮望站在门外,受明暗参半的光线庇护,让人很难从那张鲜少情绪的脸上读出什么端倪。
她更绝望了。
对方还什么招都没出呢,她就自动从“受害人”降为“背地里说人坏话的小人”。
看来在背后议论他人果然要不得。
无济于事地悟出这个人生道理后,尤霓霓闭嘴,躺平任嘲,却不知道陈淮望为什么沉默。
好在只要丛涵脑子转得够快,冷场就追不上他们。
他自带粉红滤镜,见尤霓霓坐着不说话,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太喜欢这个惊喜,骄傲道:“小学妹,你别喜极而泣啊。下次我再给你搞个大的!”
喜……喜极而泣?
真不愧是她哥哥的发小,用词就是讲究,竟然完全看不出来她是真的想哭呢。
尤霓霓被“生活好难我好烦”七字真言安排得明明白白。
毕竟在她幻想过的无数种和丛涵搭话的方式里,绝对没有眼下这种。没机会和他表明真实属性就算了,甚至连最简单的正常聊天都做不到。
唯一的好处大概只有“暂时不用面对陈淮望”吧。
这么一想,尤霓霓稍感安慰,不知所措的视线名正言顺移到他身上,疑惑道:“搞什么大的?”
还能是什么。
丛涵当她不好意思,本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原则,俯身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你不是在追他吗。放心,有我在,绝对给你稳稳的幸福!”
……没必要搞这么大吧!
尤霓霓急红了脸,连忙摆手澄清:“你误会了!我和他都不熟,怎么可能追他!”
这一次,她没再一口咬定不认识陈淮望,但急于撇清关系的样子和那晚差不了多少。
不熟还拿他发誓?
对于这种矛盾的说辞,丛涵只想得到一种可能性,直起身子,把矛头指向一直没说话的人,数落道:“你看看你,又做了什么好事,气得人小学妹都不认你了。”
哈?
这是什么神仙脑回路?
尤霓霓小小的脑袋里装满大大的困惑,见误会越来越深,也顾不上考虑时机合不合适,决定就此坦白自己喜欢江舟池的事实。
谁知这时,头顶上方毫无预警飘来一句淡嘲,如同一颗消魂钉,专扎人的脊梁骨。
“一个扫把星能做什么。”
“……”
嘲讽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幸好现实教会尤霓霓成长。
她暗自下定决心,无论今天陈淮望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都通通不作回应。反正只要不理他,她就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傻傻地掉进他挖的坑里。
于是,尤霓霓一直望着丛涵,和他说话,从头到尾没再看过讨厌鬼一眼。
最后,这一策略取得明显效果。
没一会儿,对她侧脸没兴趣的人便耗尽耐心,面无表情地离开,只留下一阵薄荷味的风。
丛涵没在意,还沉浸在乱点鸳鸯谱的快乐里无法自拔,直到陈淮望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他才察觉一丝不对劲。
怎么这人看上去好像真的在不爽什么?
考虑到项上狗头的珍贵性,丛涵不再打嘴炮,丢下一句“下次再聊啊小学妹,我先去帮你收拾那小子”便匆匆离开。
尤霓霓愣愣地“哦”了两声。
这就走了?
她不敢相信,伸长脖子,往走廊上左看看右看看。
确认不会再突然冒出人后,她立马扑进以透明人状态围观完全程的苏糊怀里,趁热告状。
“糊涂虫,你现在能理解我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了吧!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他这个恐怖分子,还让丛涵学长误会我在追他……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被老天爷眷顾的幸运儿了呜呜呜……”
这番活力十足的控诉听上去可不太像受到伤害的样子。
苏糊好笑地拍拍她的后背,先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啊,你怎么就摊上他了呢。”
陈淮望确实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这一点她在修车那晚就知道了,所以不是什么新鲜事,反倒是刚才的事,让她对他有了新认识。
比如。
“可是,这么恐怖的一个人,居然没和你计较你骂他的事,说不定他没你想得那么糟糕?”
尤霓霓一听,顿时停下假哭,抬头看她,脸上流露出“还有这种解题思路”的惊奇表情。
意料之中的反应。
苏糊知道她对陈淮望早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多说也无益,于是又捏捏她的脸,给她想了一个实际点的解决办法。
“好啦好啦,别气了。如果你真的不想再和他接触,以后绕着走就好,没必要为这事儿烦心,也没必要再说他坏话,否则到时候你又理亏,知道吗。”
“……嗯!”
尤霓霓郑重地点点头。
从今以后,自由变少,责任变大。
她一定谨言慎行,将“在心里辱骂陈淮望”的行为进行到底。
少女的烦恼倒是解决好了,可怜另一头的“老父亲”还在为了“叛逆儿子”辛苦奔波。
虽然丛涵暂时没弄明白陈淮望到底在不爽什么,但有一点很明确:他就是死,也要找个垫背的!
好巧不巧,下楼的时候,垫背的不二人选主动送上门,他当即拉上对方一块儿。
“走,陪我去逮陈淮望。”
得亏李寂和他俩认识了十几年,要不然还听不懂这话,等他说完,指着他就是一顿骂:“不是让你少去烦他吗,你怎么又不听,好好活着不行?”
“我没事烦他干什么!你以为我他妈傻啊!”
“你他妈还不傻?”
“……”
丛涵觉得他是不知情才这样,一边走一边和他说了说刚才的事。
李寂听完,中肯评价道:“真的很他妈傻。”
“……”
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国际通用手势——丛涵冲他竖起中指。
当然了,吵归吵,正事也没忘。
很快,俩人来到旧实验楼前,果不其然,在楼前看见了要找的人。
原本这里在新实验楼建起后就要拆除,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动工,如今就这样荒废着,成了孕育各种潜在社会新闻的温床。
其中,偷食禁果的小情侣,欺负同学的不良少年少女,喜欢搞事的混混学生在这儿最为常见。
可就算胆大如他们,在做这些违反校规校纪的事之前,也知道找间教室,偷偷摸摸着来,哪像陈淮望,就站在外面,嘴里还咬着根烟,正准备低头点燃。
正大光明,肆无忌惮。
丛涵和李寂见状,十分默契地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一个人抢烟,一个人抢打火机,把不文明现象及时扼杀在摇篮里,而后进行教育工作。
“大哥,最近学校查这么严,你注意一下影响好不好,小心你姨真把你宰了!而且明明还剩三节课就能去外面,你非得现在抽?不能忍着?”
见是他俩,陈淮望身上的冷冽稍褪,却没把这话当回事儿,松松散散道:“不能。”
“……”
好吧,他没直接在教学楼里抽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不能要求他太多。
于是丛涵又换了种劝说方式:“不就是被小学妹说了两句吗,没必要搞这么颓吧。这世上哪有一番风顺的感情啊,人歌里都唱了,问到何时葡萄先熟透,你要静候再静候,就算失收始……”
说到激动处,干脆唱了起来。
单纯想抽根烟的人听得皱眉,看了李寂一眼,意思大概是——
这个傻几把玩意儿又在瞎几把说什么。
李寂读懂了,简单明了地解释:“他觉得你痛失唯一敢当面追求你的小学妹,心情不太好,所以想劝你想开点。”
陈淮望“哦”了声,在丛涵明确的“不用谢我”的眼神暗示下,毫不留情道:“脑残电视剧看多了?”
“……”
丛涵想打人,可惜打不过,只能转移打击目标:“鸡儿,你上。”
本来李寂不想帮他收拾烂摊子,无奈正好想起今早听说的一件事,只好被迫帮他一次,说道:“不过这小学妹确实是个狠角色,昨天居然只用了一句话,就把想追你的女生全吓跑了。”
“我靠,这么强?”丛涵立马凑过来追问,“说的什么话?”
李寂没理他,依然对陈淮望说道:“她说你的性取向有它自己的想法。”
???
丛涵花了一秒钟,才把这话和“gay”划上等号,同时自行脑补出一部爱情故事。
他一脸佩服道:“小学妹为了得到你,居然不惜用这种手段逼退情敌,真是太感人了!”
“……”
李寂无语,真心建议道:“你平时能不能少看点少女漫画,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粉色颜料。”
“……谁他妈看少女漫画!我看你才是土狗打饱嗝,屎吃多了!”
只看高清无/码进口电影的热血男儿岂能容忍自己遭受这种人格侮辱,准备奋起反抗,余光却瞄见身边的人一直没说话。
丛涵生怕他又在想折磨人的法子,立马收起火气,放下尊严,讨好道:“爸爸,想什么呢?”
闻言,陈淮望从李寂的话里回过神,掀眼看他。
想什么?
大概是,尤霓霓说那些话的时候,脸上是不是又带着沾沾自喜的小表情。又或者,如果她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又理直气壮地编些鬼话来为自己开脱。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似乎都足以成为枯燥生活的调剂品。
抽烟的**逐渐消减,陈淮望低头哼笑,难得配合丛涵的无聊亲子游戏,回道:“你妈。”
“…………”

☆、第7章 Episode#07
尤霓霓还不知道自己“喜当妈”。
经过一番认真规划,她决定今后严格贯彻“惹不起躲得起”方针,把“绕着陈淮望走”落到实处。
简单来说,就是——能不出教室,绝不出去。
结果不知道是瞎猫撞到死耗子,还是这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方法真的管用,直到放完中秋,考完月考,她都没和陈淮望打过一次照面。
这让尤霓霓信心倍增。
为了表示庆祝,她专程挑了个课间操时间,向两个小伙伴发出热情邀请:“朋友们,咱们中午去外面吃吧,我请客!就当是提前祝贺我取得革命的阶段性胜利!”
“革命?”
之前的事赵慕予已经听苏糊说了,所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却没配合她,反倒一盆雪碧泼上去,浇得她透心凉心飞扬,“你的敌人知道你这么把他当回事儿吗?”
“……”
好像确实有点小题大做?
尤霓霓接受批评但不改正,敏锐地抓住另外一个重点,奇怪道:“木鱼,我怎么觉得你的说话方式和我敌人那么像呢,你俩该不会是什么远房亲戚之类的吧。”
“你的生活方式和猪也很像,请问你俩是远房亲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