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无礼!”公孙昊连忙解释,“萧兄勿怪,大力就是个心直口快的,没有什么坏心。”
“没什么。”萧慕延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朝着旁边树林走了去。
公孙昊打算跟上,却被沈煜等人拦下。
沈煜道:“那位萧兄弟想必是去小解了。”
“就是!”范大力没好气说,“公子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客气,拿着咱们的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公孙昊无奈摇摇头,不知该如何与自己的侍卫们解释。
萧慕延走到一处僻静处,确定公孙昊等人听不见他的声音,这才开口道:“你不要胡说!”
“合着你走着么远,就是为了开口跟我说这个?”柳淑淑一脸莫名其妙,“没有爱爱慕王妃,难道…你爱慕的是鲁王?”
有些情绪必须吼出来才能表达!萧慕延握了握拳,厉声道:“够了!”
柳淑淑更惊讶了:“真的被我猜中了?你这是恼羞成怒?!”
面对一个没有实体的声音,萧慕延是一肚子的火发不出来,为了自己能多活几年,萧慕延做了个深呼吸,在长长的吐纳后,终于恢复了平静,缓缓道:“鲁王曾起誓,此生此世不会背弃王妃,永不纳侧。”
“我的妈呀!”柳淑淑已经合不拢嘴了,“还说你跟他俩没奸-情,这种情到浓时的时候誓言,你竟然都知道。天啊,萧慕延,你竟然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但那语气无疑是令人浮想联翩。
萧慕延后悔了,不知现在活埋盔甲还来不来得及。


第6章
见萧慕延没说话,柳淑淑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狂放不羁的脑洞了。
——所以,这个萧慕延,不仅跟鲁王关系密切,还跟鲁王妃关系密切?
——所以,这个故事也许是他爱她→她爱他→他…要怎么他比较合适?
——所以,萧慕延擅自出击莫兰河,是受了情伤所以要远遁他乡?
柳淑淑恶寒了一下,难道她上辈子太阳了一整个银河系,所以要惩罚她搀和到这么一段孽恋情深的故事里来吗?
“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萧慕延咬牙问。一向叨叨叨的柳淑淑突然安静下来,肯定没好事。
“乱七八糟?”柳淑淑道,“你也知道那是乱七八糟啊!做人最重要的事你知道吗?”
萧慕延:“你一具盔甲难道知道?”
柳淑淑愣了一下,不由跳脚:“萧慕延!你这是拐着弯骂我不是人呢?!”
萧慕延很诚恳:“难道你是?”
“…”
“本大人不跟你计较!”柳淑淑别过头,“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坚守住本心!”
萧慕延远目…
他应该坚守本心,在那位新鲁王继位的第一天,就直接抽刀剁了他。
“我同意。”萧慕延点头。
“这么爽快?”柳淑淑狐疑,“那你知道一个人的本心,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萧慕延:“悉听教诲。”
“一个人的本心,便是真实的自我。不欺瞒,不逃避。”
萧慕延:“你说的很有道理。”
他当初就是逃避了,所以新鲁王才活到现在,如今想想真的挺后悔的。
见萧慕延难得这么听话,柳淑淑颇为意,她的思想道德课上的很不错嘛!立刻追问:“那么,你跟鲁王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不要逃避,直接回答。”
萧慕延:“君与臣。”
啧…还是个热门题材故事。柳淑淑又问:“那你与鲁王妃呢?”
萧慕延:“王妃与外臣。”
啧…又是个热门题材啊。
柳淑淑语重心长道:“君在上,臣…嗯,臣在下,既然你与鲁王乃君臣关系,你就不能对王妃有非分之想!”
萧慕延揉了揉额角:“柳淑淑,我何时说过我对王妃有非分之想了?罢了,我与你直说吧,也免得你乱猜。”
“如今的鲁王妃姓颜,从血缘上论是老王妃的侄女,名叫颜若彤。虽然老王妃早早便去世了,但颜若彤还是会经常来王府。你既是我的盔甲化灵,自然知道在这世上,我萧慕延的恩主只有一人,便老鲁王。”
提及老鲁王时,萧慕延的语气明显变了下,充满了尊敬和怀念,令听者动容。
“老鲁王子嗣单薄…”萧慕延顿了顿,略去了一些不想说的话,这才道,“如今的继位的鲁王乃是过继过去的,为了能有这个王位,便迎娶了颜氏为妃。这么些年来,老鲁王早已将颜若彤看成了半个闺女。王府虽然知道这门婚事并不单纯,但高门贵族里的婚嫁之事,哪有一桩是单纯的男女之情,颜若彤嫁给这位新鲁王,老鲁王也是打着这侄女就在跟前,能多多照顾。”
“这位新鲁王的确表现的不错,娶了颜若彤后便起誓说此生仅王妃一人。”
柳淑淑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这分明就是做给旁人看的,难道老鲁王看不出来吗?”
萧慕延叹了口气:“自然是看出来的。但人家还有这个心,总比没心好。更何况,这些年来至少从我们看到的来说,当今鲁王对王妃着实很好。”
柳淑淑愤愤不平:“可老鲁王才去世多久啊,他就张罗着联姻,此人两面三刀,真够恶心的!这对颜若彤还有公孙府的那位姑娘都不公平!”
“呵,你倒还挺生气。”萧慕延道,顺便将柳淑淑说他的话还了回去,“看起来,你与鲁王与王妃也是关系匪浅?”
谁料柳淑淑竟然意外沉默了一下。
“早就跟你说不要乱说话了,我不过是还了你一句,你倒是不高兴了?”
“谁、谁说!”柳淑淑立刻否认,“本大人大人大量,才不跟你计较!哼,不过是刚才听你讲了鲁王与王妃事,觉得你还算明白些是非。这些曲折你会与公孙昊说吗?”
“看情况吧。”萧慕延往回走,“毕竟公孙世家与当今鲁王的联姻,也不是公孙昊能左右的。”
柳淑淑有些气闷:“也是。”
回到大树下时,公孙昊已经睡了,几个侍卫中沈煜还醒着,担负着警戒,此刻他正看着篝火,见到萧慕延,随意道:“萧兄也睡吧。”
“你一个人看守?”萧慕延问。
“下半夜大力来换我。”沈煜道,“萧兄弟还未痊愈,这几日先好好休息。”
萧慕延嗯了一声,靠坐在原来的位置,也闭上了眼小憩。
沈煜扒拉着篝火里的木柴,寂静的夜晚,四周只有虫鸣和偶尔丝丝爆裂的木柴声。然而在他看不见听不到的地方,却是聊得火热。
柳淑淑早就发现自己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没事,之前在客栈里,萧慕延睡着后她也跟着睡了,不过是作为人类的习惯罢了,其实不睡觉对她而言也没事。
沈煜一身利落的短打,看起来虽然普通,但用料讲究。只听那边道:“没有十两银子,可是穿不起这一身的哟。”
柳淑淑无聊地望向沈煜,她只能听到那些声音,但那些衣物并不能像她一样化成人形。
“十两银子很多吗?”柳淑淑问。
“当然咯!”公孙昊的衣裳道,“我听老夫人说过,有些老百姓家里,两三年都攒不下十两银子呢。”
对方叽叽喳喳的回应,对柳淑淑也十分好奇,纷纷问道:“我真没想到铠甲的声音竟然这么温柔!”
“对啊对啊,上次我跟着公子出去,也遇到了一些铠甲,说起话来恨不得两里地外都能听到。”
柳淑淑不屑:“那种都是低级货,高级盔甲都是像我这样的,内敛又奢华,低调又优雅!本大人连赛罕的连弩都能挡下来,你们知道的那些能吗?”
话音一落,顿时惹来对面一片哇来哇去的崇拜之声。
“大人、大人,赛罕骑兵长什么样啊?他们真的是吃人肉喝人血,下着大雪都只穿一层毛皮都不会冻坏的野人吗?”
柳淑淑颇为无语:“这都是哪儿传出去的?”
“南边的那些大人们说的呀,正因如此,所以他们才那么强大,朝廷的兵才打不过的。”
“还真会找借口…”柳淑淑辟谣,“赛罕人大多长得高一些壮一点,其他的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大人、大人,你的主人是不是很厉害,他可是鲁王骑兵呢,他打赢过赛罕人吗?!”
你的主人?
柳淑淑只觉得这个称呼怎么这么刺耳,立刻纠正道:“他可不是我的主人,准确说…唔,他是被本大人保护的人!”
“哦…”对面衣服集体了然。
——侍卫保护主人,奴仆保护主人,所以还是主人嘛!高级盔甲就是不一样,说话很这么的内敛、低调,优雅!
“萧慕延这家伙别的本事都很稀松平常,但马上功夫的确了得。”柳淑淑用着我家小孩虽然考了全年级第一名但也不过如此的嘚瑟语气说道,“也就能来个以一打十吧,发挥的好的话,一打二十也行。”
对面惊呼:“这、这还是人吗?!”
柳淑淑不满:“怎么不是人啦!”
“你本来就不是人!”一个声音幽幽响起。
柳淑淑炸毛:“谁说的?!”
等等,刚才那个声音有点耳熟。
回过头,萧慕延一副死人脸的模样正直直的看着她。
“呃…”柳淑淑后退了半步,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萧慕延是能听到她说话的。
“我不睡觉可能会死。”萧慕延默默与她交流。
乖巧的柳淑淑:“嗯。”
“我死了,八成是要被埋起来。”
乖巧的柳淑淑:“嗯。”
“而你,是陪葬品。”
乖…受了惊吓的柳淑淑:TAT
萧慕延长舒了一口气,世界终于安静了。然而在他听不到的地方,声音并未消停。
“大人、大人,莫兰河那边现在安全吗,我还是挺担心我们公子哒。”
“大人、大人,你是什么料子、唔、你是什么铁做的呀?”
被威胁后的柳淑淑,听着对面那群好奇宝宝的十万个为什么,心痒难耐,想回话,又担心萧慕延醒来后万一对她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那就…
多不好意思呀!
毕竟这么多人在场呢…
要是萧慕延被当成了神经病,柳淑淑觉得以自己的良知,不能允许这样的悲剧发生。然而对面显然没有领会到柳淑淑的苦心,继续追问:“大人?大人?你怎么不说话了?莫非你要睡觉?”
“废话,大人可是高级盔甲,自然跟那些普通货色不一样了,说不定就是要睡觉。”
“可盔甲睡觉有用吗?”(⊙o⊙)?
“没用吗?”(O_O)?
“有用吗?”(⊙o⊙)?
“没用吗?”(O_O)?
“有…”
“闭嘴!
忍了半天的柳淑淑,终于吐出这二字,深得萧慕延真传。
世界,彻底安静了…
“哼,盔甲不用睡觉,但本大人是需要睡个美容觉的。”
柳淑淑打了个哈欠,靠在萧慕延肩旁渐渐也睡着了。


第7章
柳淑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尊慈悲的观音菩萨像,菩萨像上的每一处纹路还有菩萨嘴角慈悲的笑容,都让柳淑淑觉得无比熟悉,就好像…她对着这尊佛像已经十多年了。
第二天早上,柳淑淑是被对面的衣裳给吵醒的。那些家伙一个个都像是第一次出远门般,虽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兴奋,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对于昨晚的梦,柳淑淑很在意,她的记忆缺失了一块,直觉告诉她,她不是一闭眼,一睁眼就附在了这具盔甲上,在此之前,她还在一个地方待过。
而那个地方,从梦里看起来像是一座寺庙。
难不成她是个尼姑?
柳淑淑赶紧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头发还在。而且还是一头飘逸又乌黑的秀发,发质可好了,一根分叉都找不到!
柳淑淑松口气,她还真担心自己穿越一趟有这么清新脱俗的职业。
“我们家公子呀,虽然不讲究吃穿,可哪里又曾吃过这些东西呢。”
对面的衣裳,又开始卖主人的信息了。
柳淑淑抬眼一看,此刻公孙昊正就着几口热水吃冷饼。因不习惯,偶尔还被呛了几次,在他身边的沈煜等人都有些不忍,沈煜小声道:“公子且忍一忍,等到了城镇便有热食了。”
“无妨。”公孙昊摆摆手,“这些苦都吃不下,还谈什么报国?过几天便习惯了。”
再看看萧慕延,面不改色,几乎两口一个,就将那巴掌大的冷饼吃完了。柳淑淑啧啧称赞,萧慕延虽然缺点多如点点繁星,但这个人倒是省钱、方便、好养活。简而言之就是耐-操。
嗯?
这俩字好像有点歧义?柳淑淑摸着下巴,正打算在自己的知识库里搜几个近义词,就听到萧慕延说:“从清河镇往北走,需要十日才会到下一个城镇。但三十里外,倒是有个名叫大柳树的村子,只是不知如今还在不在。”
乱世里不少村落都荒废了,越是往北走,村子越发稀少,有条件的都搬到了城镇,毕竟城镇里有城墙可以抵御匪寇;没有条件便纷纷逃散…
从南边一路走到清河镇的公孙昊已经见过不少这样的村落了,叹道:“小民多艰辛啊。”若他一直留在南方安稳的小朝廷里,迟早也会变得和那些醉生梦死的人一样。
七人俱骑马而行,为了照顾公孙昊,萧慕延特意放慢了些速度,不然以他的骑术而言,至少可以提前一个时辰抵达大柳树村。
大柳树村位于清河镇以北,是受清河镇影响区域最远的村落,往前推十年,从大柳树村到清河镇沿路都散布着不少村落。随着年年战火,离清河镇近的村子,几乎都举家搬到镇里了,唯有大柳树村因距离太远,加之清河镇已不再接纳村民,便留在那里。
五年前,萧慕延替老鲁王做传令使时经过此处,那时大柳树村大约还有两百来人。村里有许多猎户,倒是组建了一些简单的防御。
然而眼前的大柳树村却和五年前大不一样。
萧慕延勒马驻足,从村口往里望去明明应该是做晚饭的时候,村子里却不见一丝炊烟,整个村子给人一个感觉——空。
“人呢?”大大咧咧的范大力不住策马来回走,嚷道,“难道人都走了?”
“没那么简单。这村子还留有村民活动的痕迹。”萧慕延从马背跳下指着不远处的一处草棚的顶部,“那草棚并不破旧,肯定是有人经常打理。说不定在我们来之前,这村子里还有人。”
“啥、啥意思?”范大力一头雾水,“你说着村子里刚才还有人,我们来之后就没有了?”
周围几人听他这么说,都觉得有些瘆人。
萧慕延没有回答,只是道:“你们且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公孙昊并不同意:“哪能只让萧兄弟去冒险!”
“这不是冒险,是斥候本该做的。”萧慕延说完,直接步行入村。这种房屋错落的村子里地上最容易埋陷阱,巷战,是骑兵的噩梦。越是狭窄的区域骑兵的机动能力越比不上步兵。
公孙昊并不懂这些,他正要策马跟上去,却被沈煜拉住:公子,萧兄是行伍中人,对北方比我们更熟悉,此时还是听萧兄弟的话未好。”
“可…”公孙昊依旧犹豫。
沈煜道:“若一刻后萧兄弟还未出来,我们再去也不迟。”
“也只能这样了。”
公孙昊点点头,心急如焚的等着萧慕延。
此刻的萧慕延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小心谨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单手紧握着龙吟枪。柳淑淑耐不住这闷死人的寂静,开口道:“不用担心,只要不是一箭射中你的脑袋,本大人都能挡下来!”
正谨慎的萧慕延,脚下一滞:“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我这不是从实际考虑么…”柳淑淑道,“我现在可是帮你盯着高处呢。”
萧慕延:“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柳淑淑接道:“不客气。”
过了会儿,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我应该做的。”
“闭嘴!”
柳淑淑:“…”
正如萧慕延自己所言,这十年来,他什么都不会,唯一会的,便是行军打仗。孤身一人冲锋陷阵,当斥候探路,乔装成赛罕人套出情报等等,没有他不会的,没有他失败过的。萧慕延的单兵能力堪称这个朝代的当之无愧第一人。
探查过了几个房屋后,萧慕延便有了断言,这村子里还有村民活动,只是不知为何藏了起来。他看似不经意从一个大水缸旁走过,然而猛地杀了一个回马枪——
水缸里藏着一个女人!
“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女人惊恐地看着他。
柳淑淑默默打量着这个人,头发还是少女的样式,但蜡黄又干瘦的脸令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上许多岁。
萧慕延正要询问那人,突然耳边传来一句话——
“我是好人哟。”
柳淑淑笑眯眯地盯着那姑娘的衣裳。
神使鬼差的,萧慕延对那人说道:“不要怕,我是好人。”
“喂!不许抢我台词!”
萧慕延选择性耳聋,他什么都没听到。
“你求我,我就告诉你这姑娘的身世。”柳淑淑得意的看着萧慕延。
“我这里有些吃的,你先拿去。” 萧慕延从随身布袋里拿出一块冷饼递给那人,“就算是死也是当个饱死鬼比较好。”
柳淑淑抓狂:“你到底有没有谈判的经验啊!像你这样说话,还能问出什么情报!”
“谢、谢谢…”
那姑娘有些畏缩地接过饼,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随后又赶紧将这饼吞了下去。
在她吃饼的时候,萧慕延淡淡道:“五年前,我曾来过这里。那时候村门口还有一颗柳树,长得挺好。”
“呜…”
细细的呜咽声,那姑娘嘴里含着饼,想哭又不敢哭,蜡黄的脸皱成一团,真是丑极了…
再多的谈判技巧,对陷在战火里的百姓而言都是多余的,远不如一块干冷的饼子更有说服力。
放在和平年代,这个姑娘一定有着一张清秀的脸庞和幸福的家庭。也许她还有着一手好的厨艺,会张罗一桌令人流口水的美食,每个从她家门口走过的老少,都被香味吸引着回家拿筷子来夹几口。
柳淑淑沉默了,下意识想从口袋里掏出手巾递过去,伸出手时才意识到,她触碰不到那姑娘。
姑娘小心翼翼道:“我以为你也是山匪。”
萧慕延立刻了然。
仅从一句话,他已分析出了大柳树村如今破败的原因——山匪袭击。
“我不是山匪。”萧慕延道,“我和我的同伴只是经过此地,想借宿罢了。我们可以用食物和一些银钱与你们交换。如果你们同意,可以去村口找我。”
说罢,萧慕延便起身走了。
对方不同意,他们就不进村。将选择权交给大柳树村的村民,以此来换取他们的信任,这种做法的成功率明显高很多。
柳淑淑将自己的分析说出后,赞叹道:“你还是有脑子的嘛。”
见萧慕延不理自己,柳淑淑安静了一会儿,又无聊了,缠着萧慕延说道:“那你想不想知道那些山匪的来历啊。”
这语气明明就是“快问我、快问我,你问我我肯定说哟。”
谁料萧慕延还是不理她。
柳淑淑有一肚子想要显摆的话,此刻却因萧慕延而憋得脸通红。
萧慕延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对付嘚瑟的人,就是不给她嘚瑟的机会,憋着她,什么时候她憋不住了,就什么都说了。
柳淑淑已经憋成了一只河豚。
可她不想认输!
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萧慕延便从村里走出,公孙昊见他完好回来,也松了口气。连忙下马迎过去,问道:“这村子可还好?”
柳淑淑抱臂,明知道公孙昊听不见,还是气鼓鼓道:“你问他还不如问我,他就知道个姑娘!”
萧慕延道:“这村子遭受过山匪袭击,村民听到了马蹄声,将我们当成了山匪便藏了起来。”
“山匪?!”公孙昊大吃一惊,“哪里来的山匪?”
萧慕延道:“清河镇位于赵王领地与鲁王领地的汇处,也是两王领地的必经之地。这里商贾多,客栈酒馆、青楼赌坊也多。虽然热闹,因是商贾运货的必经之路,所以也滋生了许多匪寇。现在虽然败落了,但越是现在,匪寇越多,不少狂徒见寻常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便干脆落了草。”说罢,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处山,“如果我没猜错,那座山脉里,就应该是匪寇的老巢。那座山名为狮子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但山中的山货颇丰,有一副好身手不难在山里活下来。如果我走投无路,我会选择去那里。”
听完萧慕延这一番话,不仅是公孙昊,连同他的那几个侍卫,还有一向有些看不起萧慕延的范大力都彻底惊呆了。
这才过了一刻钟,他到底是从哪里打听到的这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