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我被叫进了一间类似书房的房间里,一会儿,门被推开了,利家男主人终于粉墨登场了。见到我的脸后,他一呆。是的,不久前,我还问他觉的我脸熟吗?
“那天。。。。。,对不起,那天我没认出你”回他的话?太伤脑子。微笑?那太假。我垂下头,内疚吧?越内疚越好。
“以后,好好的呆着,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他的手在半空中,似是想摸我的头,又似是想拍我的肩,迟疑了一下,落下了。
“好的,利叔叔。”老管家还告诉我,以后要管利家的男主人叫利叔叔。
一大片一大片的沉默,他背着我靠窗站着。他的头发又黑又密,他的背影又高又挺,而他的心一定又坚又硬吧。
利太太把我带到大厅,利太太说四月,以后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真是很有默契的夫妻,我点了点头。家?是的,这里豪华又漂亮,讲究的家具,纤尘不染的地板,琉璃般的灯光,价值不菲的装饰。可,它永远不会成为我的家。
小小的女童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姐姐,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小小的手软软的,无邪而天真。这个可爱的女孩是我同父舁母的妹妹,若干的年后,我们的命运又会有怎样的交集?
我躺在房间的床上,我的房间很漂亮,粉色的墙,白色的沙窗,梦一般的珠廉,圆顶的公主床,精致的梳妆台,毛娃娃,就像是所有少女所热望的梦幻空间一样。我泪流满面,思念风一样的滋长着,我想念着座落在杭州城郊外的我和我母亲的那个家,虽然不大,却温暖,小小的院子里有花有果,有菜有葱。
姨一定还在生气吧。她一定以为她们的四月向往着大都市的繁华热闹吧。她一定猜不到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孩子会藏着那样的心思吧。仇恨,它有时候能帮助人获得成长。
我要用我这张和我母亲长得十分相似的脸在利永华面前生活着,和他近在咫尺,提醒着他他曾那般辜负过那样的一位女子,他肩负着情债。
一切按步就般,找学校,念书,我让自己像老鼠一样小心生活着,不多话,安分守己。
接下来,我知道了一件让我很难受的事:当时,在利永华和利太太举行婚礼时,他们已有了一个两岁的孩子,那就是利连城。也就是说,利永华在离开我妈妈后转瞬和别的女子定了终身。这就是我母亲致死还念着,盼着的人。。。
时光流逝中,我念完了高中,我上了大学,我度过了二十岁生日。时光流逝中,一颗烦燥的心被我掩盖在我轻描淡写的眉目中,它无处安放。那人事业蒸蒸日上,那人春风得意。心里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着,怎么能,怎么能如此心安理得的幸福着?
利家喜欢在大花园里种松柏,园艺师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给它们修剪。我喜欢靠近大门的那棵松树,我喜欢爬到上面去,我喜欢呆在那里看书。有一天,我在那里发现有趣的事,长得很可爱的少女问眉目秀的少年:“利连城,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少年目无表情:“。。。。”少女的脸像红番茄:“连城,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利连城,我,我喜欢你很久了。”少女有些着急了。
“你们女孩子整天就喜欢这些肉麻的事。”少年有些不耐烦了:“喜欢我很久?真是个早熟的孩子。我最讨厌早熟的孩子了,还有,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找我了。”
“利连城,你怎们可以这样对我。”
“这是你自找的。”真有乃父风范,甩起人来眼都不眨一下。
“利连诚,我。。。,我诅咒你,诅咒你被女孩子甩,”少女狠狠的说:“甩一百次。”
“别说傻话,这天下,只有我甩人,不可能被人甩。”真是狂妄的小子。
就在那时有什么拨动了我的心玄,它很疯狂,但却让我热血沸腾。
我把故意书丢在地上,等着哪个少年经过它身旁。
“嘿,连城弟弟,帮我把书捡起来给我”我对经过树下的少年说。
“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个总是一脸神气的少年平常并不怎么待见我 。
“来嘛,帮我捡一下嘛,举手之劳而已。”
少年弯下了腰捡起了书,递给了我。
“你为什么总喜欢呆在那里呢?”少年昂起头问我。
“你要不要上来?如果你上来了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喜欢呆在这里。”我对树下的少年伸出了手,他迟疑了一下,把手递给了我。于是,他来到了我身边。
“因为,”我指着与我们有一街之隔的那栋楼:“我喜欢他们家的玫瑰花园。在这里,可以清楚看见它们,一朵一朵盛开的样子”其实,我并不喜欢。那些都是鬼话。
“砌,无聊”少年有些失望。
“是有些无聊,”我让少年的脸迎着风:“把眼睛闭上,深呼吸。”
少年闭上了眼,初夏的微风里有邻居家玫瑰花园余余的芳香,落日的余辉交织在这片树上,流动着万丈光华。这是个多情的初夏傍晚,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浪漫色彩。勾动着有些人的情怀。
少年睁开了眼,我对他浅浅的笑,他一呆,学校里的男孩子说,林四月笑起来很迷人,特别是浅浅笑的样子,像画里的女郎,悠远而醉人。而女孩子则说,林四月笑起来就像是狐狸精,慑魂似的,装摸作样。
日光在树上闪烁着,迷离而摇曳,在这窄窄的空间里,利连诚和我靠的很近,我些许的头发落在他的肩上,我没有拨开它,我转过头轻问他。
“连城弟弟,你有没有闻到玫瑰花香。”他点了点头。
“那么,你也会喜欢这里吗?”虽然幼稚,但谁叫他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呢。
少年再次点了点头,脸微红。
谢谢你,我亲爱的小孩,谢谢你喜欢这里。多年后,我回头看这一幕,似乎,一切都在一念之间,佛曰: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俗世中的我们却总是后知后觉,一次又一次。
你不是农夫(二)
“连城弟弟,教我下棋吧”男孩虽然一副老大不愿意的样子,但还是教了。
“连城弟弟,你可不可以到那家花园里偷偷的摘几朵玫瑰花给我”也摘了。
“连城弟弟,阿姨给我买的衣服漂亮吗?”三百六十度转一圈 ,裙字在空中划着美丽的弧线。“漂亮,”傻孩子,正因为漂亮才要穿给|你看。
“喂,林四月,你能不能不叫我连城弟弟,”
“为什么?不叫你连城弟弟那要叫你什么?”
“叫我连城,也别叫我弟弟,别忘,我长的比你高”男孩有些恼怒中有些许的得意。
就这样我和利连城一点一点的热络了起来,利连城是利家的小王子,最重要的是,利永华很喜欢他,对他寄以厚望,把他当做继承人来培养。
利太太坐在沙发的客厅上:“四月,过来,”她的一双儿女坐在他身旁看电视,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我心怀复杂,我觉得我应该要恨她,可并不。她是个真诚的人,在我妈妈葬礼的那天我见到她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而黑色代表着对逝者的哀思与悼念,相处的这六年时光,对我她如和蔼的师长,频频教导。
“四月,你不知道吧,和你一样我也是念医学系的,可是,不能学以致用,”她低眉,有淡淡的惆怅萦绕:“你的导师告诉我,你在各方面都很出色,你有没有考虑到国外去深造,”
我一惊,抬眼看了她,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
“我曾在非洲待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是我的一段难忘记忆,”利太太幽幽的叹息:“如果有一天去到那里,你一定会迷恋那片土地,到了那里你才会明白,也只有这样的泥土才会养育出那样的人们,单纯,自足自乐。”
“四月,外面的世界它无限大,它总能让你惊喜,”到这个时刻,我知道利太太她是真心的希望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四月,如果你想。。。。”
“妈,你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做什么,外面有什么好的,语言又不通,你叫人家出去鸡同鸭讲。”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恼怒打断我们的讲话,还不忘踢掉妹妹玩着的布娃娃。
“看,连城舍不得你了,不过,他说的也对,你自己想一想再回答我。”我点了点头。
利连城堵在我的房门口:“你不要去,”我没理他,“你想去吗”我抬头看他,这个少年有着和他父亲极为相似的轮廓:“如果说我想去呢,”但,偏偏那是我所憎恨的。
“那。。。。。那再等几年好吗?”少年抓住我的手,有些着急。
“为什么?”
“等我再长的大一些,那时,我们就可以一起去,那时,我就可以照顾你了”
我眨了眨眼,我觉得如果不眨眼的话眼泪它就会掉下来,我不知道将来的有一天,这个少年将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我是他姐姐的这个事实,要放手吗?要吗?
不是不感动。
他有时候会在周末到学校接我回家,很是自然的帮我提书袋,走人行道时总让我走里面,他走外面,走斑马线时会拉我的手,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往我钱包里塞钱。。。。。
十五岁的少年,眉目清透,总不懂人性的复杂,以为盛世清平。
要就此放手吗?
总跳着舞的小红鞋在旋转时也许很快乐,但也会害怕,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看少年清澈的目光了。
是的,就此放手吧。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八月,杭州的我和妈妈的房子,开发商想在那里建立商品房。对于那些不肯卖个户主,他们无所不用期及,眼看,我就要保不住它了。
我求利勇华,求他帮我,求他看在和妈妈昔日的情分上帮我保住那间房子,可他回答我:无能为力。
终于,在一个夜里,一把火让那里变成了一片灰烬,而我,连可以拿来怀念的地方也失去了。曾经,我的母亲用无限喜悦的语气指着小小的院落,我要在这里种上玫瑰,我要在这里种上菊花,我要在这里种上百合,我要让这里一年四季花开不断。
我昂望着坐落在上海黄金地段的这座大厦,这里从一至七楼都是利家的办公楼,我的爸爸是这里的最高领导人,听说,还有很出色的律师在为他们服务。只要他一句话,只需要他向他的律师交代一声,我妈妈的房子便可以保住,但他不愿意。
我坐在大厅等他,大厅的玻璃门映着我的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像我于这个世界的身份一样。
利永华看到我有些讶异,然后,他向身边的人交代了几句。
我走在他后面,他的背影于我很熟悉,我曾一次又一次的望着他的背影发呆。这个人,原本我与他应该有着世上最为亲密的关系,父与女。可我们一个月说不上两句话,打个照面也形同陌路。
他把我带到了办公室,然后,反锁了门。
“什么事?”他邹眉。
“房子没了,我和我妈的房子没了,”我看着他,然后,在空中比了个手势:“噴,一声,被人一把火烧光了。”
“那很遗憾,不过,也别伤心,只是一间房子,”他竟然无动于衷,只是一间房子?
我走了过去,细细的瞧着他的脸,他有些不自然的看着我,我朝他摇了摇头。
“我妈真是瞎了眼,竟会对你这样的人念念不忘。”我成功的看到他的脸色发白:“除了这张脸长的有点看头外,利永华,你一无是处,还浑身充满了劣根,只是一间房?可你又知不知道,那一间房对我来说,它抵得过一整个世界。我以为能让我妈如此深爱着的人应该会有那么一点的可取之处,可到头来,我才发现我妈真可怜,爱上你这只冷血动物。”
“你疯了,你知道你和谁在说话吗”
“闭嘴,这话你连问都不配”那人终于不再邹眉了:“利叔叔,要不要我来替你解释你为什么不想帮我,好吧!你们是体面人,我也体面一点来说,因为是高处不胜寒,因为地位越高就会害怕一点的风吹草动,害怕年少时的那点风花雪月会成为上流社会茶饭后,然后演变为丑闻,可是,我妈妈却因此却背负各种的骂名,那些女人害怕她们的男人被林湘君勾走了,在她的身上安了各种各样的骂名:没人要的□,狐媚女人,狐狸精,残花败柳。。。应有尽有,在你拒绝帮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曾为你生儿育女的女人,而那个傻女人在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后,带着她的女儿躲在你的家门前只为那么偷偷的看你一眼。”往事刀一般。
“。。。。。。。”那人满脸复杂,半响,才从口中吐出那么几个字:“我,我有给你们寄钱去,”
妈妈,你到底爱上什么样的男人?我开始笑,笑得泪水都溢出来了,那人的身影在泪光中浮动着:“利先生,我妈是个傻女人,你永远都猜不到她到底有多傻,那样的傻女人有怎么会去收你的钱呢?”
你不是农夫(三)
华灯初上的上海,车如流水马如龙,我走在这个大都市里,如一缕魂灵。
书吧里的灯光太温暖,我不由自主的走了上去,里面的人不多,我从书架里抽出了一本书,很快的,我就被里面的插画所吸引,接着是文字,简单,充满了童趣。那是一本童话书,我极羡慕书里叫爱丽丝的女孩,有那样的一个世界可以让她逃遁,而林四月就没有。
抬起头时,在书被抽走后空下来的空间里,有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看着我,那样的眼睛长在那样的脸上就像秋日里的一股清泉,他透过书架的那小小的窗,静静的愀着我。
拿着书我走向柜台,后面有脚步声紧跟着我:“嘿,你喜欢那本书吗?我也喜欢。”这人的中文讲得有些蹩脚,我站住了脚,回头:“那就给你吧。”我把书递给他。
:“NO。。NO...”跟上了的人忙摆了摆:“我没这个意思,”
我把书放在他的手上,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知道这样做可以为我挡去很多不必要的牵扯,我不喜欢玩那些男女游戏。
回到利家,夜已经深沉,今天是利连城小王子十六岁的生日,家里为他举行集会,而他们家的每次宴会于我来说都是一个杆尬的存在,怕引起一些好事者的注意,所以,我总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推开后门后,我看到利连城,他一脸阴郁的站着。
“去了哪里”我没理他,他身形一移,挡住了我的去路。
“今天是我的生日。”他在不是很明亮的灯光下邹眉,和他的爸爸一样他也很喜欢邹眉,可我不喜欢,非常的不喜欢。
“那你是不是想让我送你生日礼物。”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时我的脸离他很近,我想,我此时的脸一定极为妩媚,不太明亮的灯光下我依然看到他脸红的样子。利永华,今天我怎么说来着,我说有一天我也会让你的心狠狠的痛一次,撕心裂肺的痛一次。
“把眼睛闭上,我给你生日礼物,”少年把眼睛闭上了,这时,天上的星光也在叹息着吧!对不起了,利连城。
我闭上了眼,把脸贴了上去。
妈妈,在我死去的时候我再也无法去找你了,因为,从下一秒起,我已经失去了前往天堂的资格,在失去了我们的房子后,在这个世界,我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除了我。
吻,轻如羽翼,蜻蜓点水般的落在少年的脸上。
而这一秒,它让我在多年后,站在好望角上,对着茫茫的海平面泪流满面大声喊着,利连城,我错了,利连城,我后悔了。。。。。
“利连城,我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那可真遗憾,别人都很喜欢。”我看着一脸燥红的少年。
“你把它当做送给人家的生日礼物了,也包挂男孩子?”利连城一把抓住我的手。
“不,它仅限于女孩子,”
“那,那还好,”他松开我的手:“你去了哪里?我留了蛋糕给你,我去拿给你,好吗?”
我垂下头,往前走,我觉得以后一定会有报应落在我身上的,他跟在我后面。
“林四月,我,我喜欢你的生日礼物。”
初秋的风从我脸上凉凉的刮过,林四月,她害怕了。
又一个周末,远远的,我看到利连城站在校园门口,白色的衬衫,驼色的裤子,清俊如陌上少年。和以前一样,他接过我手上的东西,默默的在我身边走着,在一处红绿灯前,他站住了,然后,在我面前摊开了他的掌心,有暗红色的玉坠躺在他掌心里,小小的,形状像是一颗小小的红豆。
“这是我的护身符,我把它送给你。”他的眼神虔诚,不由分说的把它放到我的手里:“它可以保佑你。”
于是,小小的红豆从他的手心落入到我的手心里,夕阳下,我们的身影落在大地上,差不多的身高,我们移动它们也在移动,像一出默剧。我藏着心思,带着面具。
那一夜,我梦见了许多的面孔,那些面孔带着各种表情,陌生的,熟悉的,最后,它们变成利连城的模样,哀伤的望着我,没有说话。从梦里醒来时是半夜,我的头发全湿了。那是汗水,我一把抓起那颗小小的红豆,狠狠的往窗外一仍,让愧疚见鬼去吧。
秋末,风声如歌。
“林四月,电话,”利连城有些不高兴的拿着电话,我走了过去,对于这个电话我也莫名其妙,一向,打电话找我的人极少,我亦没什么朋友。
“林四月吗?”电话那头是男孩的声音,我应了一声,那头继续讲:“我叫乔,乔安迪,请问?我可以请你看电影吗”乔安迪是谁?我并不清楚。
“看电影啊,”我瞄了瞄一旁很不高兴的利连城,透过客厅的窗,我看到利永华在花园的身影,这个男人是个工作狂,很少呆在家里:“我想一想,到时再告诉你”挂断电话我往门外走,这里有通往花园的路。
“那人是谁?”他果然追出来了:“你不要和他去看电影,你要看,我陪你去看”
我继续走,在一处空地上停了下来,在这里可以确保利永华很快的就会被我们吸引过来。转头,面朝少年:“你说,我为什么要和你去看电影。”利连城一呆。
“你。。你不是想看吗?以后,只要你想,我可以为你做的,我都会为你做”彼时,我的母亲也是这般孤勇吧,想为他做任何事,哪怕摘下星辰。
“你为什么要为我做哪些事呢?”
“你。。那时你不是吻我了吗”
“那时,我不是告诉你,那是生日礼物,在西方国家,亲吻只是代表一种礼仪,那天,我没有生日礼物给你,只好用它来代替了。”我转身欲走,他拉住我。
“你要去哪里,”我,不敢去看少年的脸了:“别走。”
“为什么?”我故意拉高嗓子,就让这一切就到今天为止吧,演着演着我也把自己演累了。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利连城握着我的手,满脸希翼,晚秋的天光落在他青春的脸上,单纯无害,如初生婴儿般。这一幕,许多年后,我总不敢触及。
时光在这一刻似乎是静止不前的。许久。。。。。。
“你们在干什么”这声音,很明显在发抖。我转过头去,那是一张因为恐惧而有些扭曲的脸,我亲爱的爸爸,知道这一刻我等了多久吗?它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利叔叔,怎么办?连城说他喜欢我”我迎着他走了上去,此时,在我的心中有万人在大合奏,贝多芬的欢乐颂响彻着我的心房: “该怎么办呢?可你是知道的,我不能够喜欢他的,利叔叔,是你来解释,还是我来解释?”
“你说什么,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利永华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连城,也就是你的儿子他说喜欢我,喜欢,爱慕,LOVE”我在他的耳边低低的说,终于害怕了,终于也害怕了。一个巴掌就这样在我脸上落了下来,我的泪水就这样掉了下来,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在依稀间,我看到小小的我,就那样躲在角落里,看着气坏了的父亲一个巴掌落在女儿的脸上,那时,小小的我在想,如若,如若有爸爸,挨巴掌也是好的,而这个人永远不会想到,巴掌与爸爸,也曾是我的梦想。
利连城跑了过来,抱住了利永华:“爸爸,不关她的事,是我,是我先喜欢她的”
利永华一脸惊骇的看着我:“我,我真是养虎为患,这种事你也干得出来,你,你就像农夫怀里的那条小蛇,这般的恶毒,”
“看来,利叔叔把自己比做那位农夫了,别在自己的脸上贴金了。利永华,你怎么可能是农夫,别忘了,我是因为谁来到这个世界的,如果你非要往里面凑的话,你无非也是抛弃那条小蛇的人”狠狠的擦去脸上的泪水,我逼视着他。
“瞧瞧,林湘君养的好女儿”利永华指着我的手在发抖。
“你终于想起我妈的名字了,可你,不配提她”我狠狠的挡开的的手。
“你们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是吗?”一边的利连城颤抖着声音问。
“利连城,我来告诉你,”我在利连城的面前停了下来,用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利永华就站在他的身边呆呆的看着我:“连城,很抱歉,我不能喜欢你,因为,因为我是你姐姐,亲姐姐,至于我为什么会成为你的姐姐,你还是去问你的爸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