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又暖心里有些烦躁,不知道自己过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最好的朋友看起来像是酒肉朋友,丈夫看起来比陌生人还冷漠,怎么看她过去好像都不太成功。
俞又暖正想起身告辞的时候,Star里突然响起了激烈的音乐声。
谢珊珊笑道:“颖姐的时间到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向颖,她穿着一件红色贴钻的短裙和黑色皮裤,刚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一看才发现是为跳舞专门准备的。
向颖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嘴角含着笑,“别说了,又暖该笑话我了,她跳舞,能热得把你们眼睛都烧掉。”向颖转向俞又暖,“又暖,有没有兴趣,咱们比一场?”
今天恰逢“Star”每年举办一次的“Star女王”的日子,现场谁得到的“蓝色妖姬”越多,谁就获胜,可以获得未来一年Star的贵宾包间使用权。要知道Star可不是普通地方,是本城排名第一的夜店,每天晚上排队都能排半公里长。
席位有限,即使你有权有势,也未必就能订到当日的包间。所以这个保留一年的专属女王包间,吸引力十分巨大的,而最重要的当然还是Star的女王头衔,不是本城最闪亮的明星或者名媛,根本不可能问鼎。
私下里很多人都在为之较劲。
俞又暖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不过即使知道,她也不可能跟向颖比。她那次车祸还损伤了她的运动中枢,她能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已经极为辛苦了,跳舞已经不可能再想。
俞又暖摇了摇头,“我不会跳舞。”
“怎么可能?!”谢珊珊叫道,“你可是好几届的Star女王呢。”至少在俞又暖车祸之前的几年,她从没走下过女王的神座。
向颖撇嘴道:“算了,这都是又暖玩得不玩的了。”向颖的话一出,旁边的关兆辰就微微变了脸色,不过在向颖看向他时,他又缓和了神情。
向颖冷冷一笑,一口饮尽了杯中酒,按下了座位旁边的按钮,只见包厢对着中庭的那面墙自动滑开,露出了中庭的舞台。
向颖像女王一样走了出去,场中顿时响起了剧烈的掌声。
向颖的舞蹈热情、火辣、性、感,带动了全场的气氛,那种热辣,几乎让人觉得热浪扑面而来。
谢珊珊在鼓掌的同时,将手机拿出来点了点,递给俞又暖,“又暖,你看,你当初跳舞的视频我还保留着呢,太经典了。”
俞又暖接过来一看,几乎不敢相信里面那个穿着黑色西服套装跳着极为挑、逗的舞蹈的人会是自己。但不可否认,这舞跳得太美了,不是火辣,而是一种踏着节律的禁忌的诱惑,像吸血鬼女王的夜宴。
俞又暖看着视频,开始愣神,面对自己过去的视频,她居然一点儿熟悉感都没有,视频里的人她只觉得陌生,陌生得可怕。
良久后俞又暖不经意地抬头,就看见了向颖的加冕仪式。
穿着黑色斗篷,不露真面的国王正在为向颖戴上璀璨的皇冠和敬献王之权杖。
俞又暖的眼前突然闪出一组画面,好像坐在那个红丝绒宝座上的人换成了自己,然后关兆辰走了过去,他们忘情地热吻,关兆辰的吻一路膜拜到了她裸、露的肚脐上,俞又暖看见宝座上的自己转过了头,斜向上方的包间看去,那里只坐了一个人,她的丈夫——左问。
俞又暖手中的手机一下就掉到了地上,她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她看着谢珊珊惊慌的脸,缓缓地倒了下去,只来得及说出“左问”两个字。
丝毫没有出乎俞又暖的意料,她是在医院醒过来的,熟悉的装饰说明这是暖仁医院,俞又暖松了一口气,环顾四周却没看到左问的身影,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俞又暖侧过身子,整个人蜷缩了起来,就像在羊水里的婴儿一般。她的眼角缓缓地淌着泪,她没想到会在记忆里看到那种画面,也不知道是真实发生的,还是臆想,可是俞又暖没来由就觉得害怕,她害怕那些都是真的,那对她和左问的婚姻,绝对是一种毁灭性的破坏。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俞又暖往被子里躲了躲,头埋得更深。有人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暖。”
俞又暖没有动。
左问用手将俞又暖从令人窒息的羽绒枕里拯救了出来,“没事了。”
不知为何,左问平静的声音抚平了俞又暖的隐痛,她的脸颊贴在枕头上,泪眼朦胧地看着左问,眼角还在淌着泪水,不过这一次的泪水是那种喊着“快来关心我安慰我”的泪水。
俞又暖的眼睛非常漂亮,是大大的杏仁眼,被泪水清洗后,就像夜色里倒映着繁星的湖泊,闪着银白色的水光。
左问良久后才低叹一声,坐在了床沿上,低头看着俞又暖,不说话。
俞又暖多想左问能摸摸她的头发,用他的声音温暖她。
俞又暖没有多想,抬起头,挪了挪身子,将头搁在了左问的腿上,并在他的大腿窝里蹭了蹭眼泪。
俞又暖没说话,生怕左问问自己为何会突然晕倒。左问好像读出了她的心声,居然一句话也没问。
最后还是俞又暖自己抹去了眼泪,“医生怎么说?”
“他说没有大碍,你只是一时受到了刺激。”左问道。
实际上,俞又暖晕倒的过程,谢珊珊已经巨细无遗地告诉了左问,以左问自己公司的风光,还有俞氏的风光,本城很多人都愿意在各种场合向他示好,即使他不问,谢珊珊也不会隐瞒。
俞又暖听了,身体僵了僵。
“李院长说,你只要坚持训练,将来若是想跳舞,也不是不可能的。人总是在创造奇迹。”左问道。
俞又暖听了之后松了一口大气,还好左问误以为她是为了不能跳舞而受刺激的。
俞又暖抬头看了看屋子里的钟,“你今晚要走吗?”
楚楚可怜的表情,天真信任的眼神,连石头都能软化了,可是在左问这里,只换得了一个“嗯”字。
俞又暖满脸的失落,遮掩也遮掩不住。“那你快走吧,已经很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没能准时更新。昨天凌晨回到成都,洗完澡就睡觉啊,结果一大早起床,收拾行李时发现ipad掉在飞机上了。然后一个早晨就鸡飞狗跳,跑去了机场,好歹是找了回来,感谢拾金不昧的清洁组工作人员。
此外,还有一个好消息。感谢我“百媚生”群的基友们,给了我那么大的惊喜。看到视频的时候,觉得简直温暖到暴,心里的第一句台词居然是“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哈哈。我也是才知道原来我们群那么多大美女啊。感动到哭,么么哒。虽然是迟到的生日祝福,但是真的好温暖。


Chapter4

第二天俞又暖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坐在窗台上,失神地看着窗外的绿色,她曾经疯狂地想回忆起过去,还联系过催眠师,但是都徒劳无功,而如今,俞又暖突然就害怕打开过去的那扇窗户了。
左问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身着墨色及膝裙的俞又暖,一脸茫然地抬头望着窗外,已经失去了威力的淡金色阳光洒在她的头发上,像一幅珍贵的三、四十年代的黑白照片。
无可否认,俞又暖的确美得令人惊叹,而且是现代人中少有的丽质天生。
俞又暖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后回过头去,“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俞又暖脸上带着惊奇,左先生准点儿下班可是很少见的事。
左问在门边打量了俞又暖一番才道:“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俞又暖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自己主治医生的习惯她都摸透了,每回进来都要建议她留院观察三天,谁让她矜贵呢,李院长一点儿也不敢拿她的脑子冒险。
“嗯。”左问走上前,开始动手替俞又暖收拾东西。
“这次不用观察三天吗?”俞又暖从窗台上站起来,有些不解地小声道。
左问看着俞又暖脸上碍眼的黑眼圈反问:“你想留在医院?”
俞又暖赶紧摇头。
左问看见俞又暖这个动作就想皱眉,她难道就不能别加重她那脆弱的脑袋的负担吗?
俞又暖跟在左问的身后走出病房,她觉得自己的步伐轻盈得几乎可以飞起来了。
左问回过头看了一眼俞又暖。
俞又暖可爱地耸了耸肩膀,下意识就想开口抱怨左问步伐太大,不等自己,不过不到一秒种,俞又暖就改变了主意,她快步跑上前,抱住左问的手臂,侧脸期盼地看着他道:“你今天也回俞园住吗?”
左问将手臂从俞又暖的怀里拿出来,并谨慎地没有碰到任何不该碰的地方,然后走向车尾将俞又暖的行李放好。
“上车。”左问没有替俞又暖打开车门,而是自顾自地坐进了驾驶室。
俞大小姐也没敢指责左问没有绅士风度,乖乖地坐到了副驾位置上,耍了个小心机,仿佛忘记了系安全带。不过左先生毫无情趣,绝没有弯腰替俞又暖系安全带的意思。只是在提示音响起后,才以他惯有的冷淡的声音道:“系好安全带。”
俞又暖鼓了鼓双颊,不情不愿地系上安全带。
用过晚饭,左问就进了书房,俞又暖眼巴巴地坐在外面,竖着耳朵听书房的动静,左问刚出来,她就站起了身。
“有事?”左问用眼神问着俞又暖。
俞又暖有些紧张地将手背到了身后交握,“我们能不能谈谈?”
左问揉了揉眉心,点了点头。
俞又暖深吸了一口气,才在左问的对面坐下,“我们…”俞又暖顿了顿,在看到左问因为不耐而微微皱起的眉头后,一鼓作气地道:“以前,我们两人的婚姻是不是存在很大的问题?”
对这个问题,左问没什么反应,只是抬了抬眼皮看向俞又暖,没有开口的意思。
“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吗?”俞又暖追问道,她已经紧张得将交握的双手支撑在膝盖上给自己力量了。
左问还是没说话。
俞又暖心里暗自抱怨左问的“沉默是金”。
俞又暖低下头,“以前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说完之后,俞又暖就抬起了头,凝视着左问,“我们可不可以重新开始,做一对正常的夫妻?”
俞又暖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像等着判刑的囚徒一般期盼地看着左问这个大法官。
而此时左问的脑海里只重复着一句话。
“左问,你不过就是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给你一点儿甜头,你就以为我爱上你了?”
记忆中俞又暖的笑声尖酸而刻薄,表情刻薄而尖酸。给一颗甜枣,再残忍地举起大棒的游戏,曾经的俞又暖玩过很多次,而且乐此不疲,一直到她不再有兴趣玩这种游戏。
也许现在的俞又暖是真心的,但若是将来她恢复了记忆呢?或者她甚至不用恢复记忆。本性难移,即使是失忆,左问在俞又暖的身上也能看到昔日俞大小姐的影子。
“你要的,我给不了。我能做的,就是放手。”左问看着俞又暖道。
俞又暖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她脑海里的画面一定是真实存在过的。
第二天,俞又暖刚运动完走进客厅,就听见了电话响,慧姐接起来,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她回答道:“好的,先生。”
慧姐回过头就看见了俞又暖,“小姐,先生说他今天不回来了,这几天比较忙,所以住在公寓那边。”
俞又暖点了点头。
“又暖,我先走了。”收拾好东西的林天磊走到俞又暖面前跟她道别,他是俞又暖的复健师,没有他,俞又暖如今也不可能恢复成现在这样看不出曾经受过重伤的样子。
“Aaron。”俞又暖留下林天磊道:“喝杯茶再走吧。”
林天磊本来已经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虽然他陪俞又暖复健了这么多次,但这还是她第一次邀请自己留下来。尽管这位富家小姐失忆了,但是名媛那种不易亲近的气场可是一点儿也没失去的。
林天磊在俞又暖的对面坐了下去。
“Aaron,你结婚了吗?”俞又暖为林天磊倒了一杯茶。
林天磊吃惊地看着俞又暖,他不得不承认这位俞大小姐生得十分漂亮,比平均水准至少高了一个数量级,当她专注的看着你的时候,你的心很难不跳得如擂鼓。但是他并没有想高攀的打算。
“结了婚了,女儿都七岁了。”林天磊道。
俞又暖偏了偏头,她的脖子非常漂亮,悠长得十分优雅,林天磊不自觉地撇开了眼。
“那如果,我只是假设哦。”俞又暖故作轻松地道:“如果你的妻子背叛了你,最后真心实意地回来求你原谅,你会原谅她吗?”
俞又暖实在找不到男性朋友可以问这种问题,她总不能去问家中的司机和园丁吧?
林天磊完全没料到俞又暖会这样从天外来上一笔,他愣了愣,还是回答了俞又暖的问题,“应该不会吧。”
不过当林天磊看见俞又暖在听到他的答案后明显失落的眼神,又忍不住宽慰道:“其实也说不清楚,毕竟是没发生的事情。而且我和我妻子之间还有个女儿,所以如果她是真心悔改,说不定我也会原谅她的。”
“为了女儿吗?”俞又暖像是发问,又像是在问自己。
送走林天磊之后,俞又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和左问结婚已经十年了,她二十岁大学还没毕业就嫁给了他,到现在居然还没有孩子,真是可惜。
俞又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如果能生出一个长得像左问那样严肃的宝宝,一定萌翻了。
“有孩子就可能被原谅?”俞又暖自言自语地偏着头用手撑着下巴,她在脑子里将计划想了一遍,然后拿出手机给家里的司机老王打了个电话,要到了左问公寓的地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继续发红包哦,其实虽然说是66个,但是熟悉师太的都知道,师太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从来都数不清的。
鲜花快点儿来吧,留言少得都让师太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己了。是新书不好看吗?
最可恶的是,一群人啊,圈养的小可爱啊,跑到我面前跟我说,我要存文。
当时真的很想把她们都做成香辣小龙虾,拔掉脑袋,抽出肠子,把雪白的肉放到辣椒汤汁里蘸得饱满。
妈蛋啊,裤子都脱了,居然跟我说要存文。
不发文的时候,天天跟我耳边吼文荒,发文的时候又存文,做人要厚道。
每次发文的时候,就开始忐忑。而且突然间就懂那些女星的心理了,生怕明天起床大家就不爱我了。
所以,赶紧来雪中送炭吧,虽然天天橙色高温预警,可是师太的心依然哇凉哇凉的。你们真的不爱我了吗?
俞又暖:你的心凉,不会又让我走不孕不育的线路吧?
左问:那也比弱^-^精、早^-^泄强啊。
师太:没写你得爱死病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Chapter5

宾利驶到一个八、九十年代建的小区门口时停下,俞又暖不得不再次跟老王确认,“左问住在这儿?”
老王道:“就是这儿,小姐,我给先生送过材料,就在三十四栋二单元的五楼A座。”
俞又暖下了车。晚上起了凉风,俞又暖抱着手臂打量了一下这个老得可以被考古发掘的小区,刚才过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小广场,里面的广场舞跳得热火朝天,基本可以肯定都是这片小区的老太太。
小区的楼简直没有外墙可言,还是水泥的本色,窗户也不是落地窗或者飘窗,是传统的镶着蓝色或者茶色玻璃的推拉窗。
这个小区甚至连门卫也几乎等于没有,守门的是一个老头子,一点儿也不在乎进进出出的人是不是小区的住户,他只管收进出车辆的停车费。
而小区门口是一排流动小摊贩,空气里不时飘来烤肉串儿的味道,还有在灯光下卖袜子的小摊,十块钱三双,以及旁边小台灯下正低着头给手机贴膜的小贩。
总是,是一个充满了浓浓生活气息的小区,俞又暖实在不明白左问怎么会选择住在这种脏、乱、差、吵的地方。
俞又暖向小区的阿姨打听了一下三十四栋在哪里,那阿姨看了她好多眼,给她指了路之后,阿姨旁边的高中生女儿就低声道:“妈,她裙子好好看哦。”
“她个子高,穿这种长裙显气质,你就算了。”做妈妈的道。
“她那件衬衣也好看,今年就流行这种半透明的蕾丝衬衣,有复古风,我在微博上看过,应该不便宜。”高中女生继续点评。
“人家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你安心读你的书吧。”妈妈道。
“妈,我想箍牙。”
两母女的声音越来越远,俞又暖的嘴角却翘起了一丝笑意,觉得这里其实也不错,热闹也有热闹的快活。
俞又暖一口气爬到五楼,心跳加速地敲了敲左问的房门,故作矜持地只敲了三声,里面却没人回答,俞又暖不死心地又敲了敲门,并将耳朵贴在门上去听里面的动静。
没有任何响动。
俞又暖这才不得不接受左问还没回来的事实。
俞又暖走下楼,在小区里转了转,古老的小区,只在前面的中心花园里有几张石凳,不过坐在那儿就看不见左问何时回来了。
俞又暖又爬回五楼,从手提包里拿了两张纸巾垫在楼梯上,然后坐了下去,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玩了一会儿游戏,再看看表,都十点了左问还没回来,她已经枯坐了将近三个小时了。
刚开始,有人上楼的时候,俞又暖还会不好意思地站起身,不过现在她又渴又累,也习惯了那些人异样的眼神。只可惜手机电池不管用,已经关机了,她只好将手肘撑在膝盖上捧着下巴发呆。
俞又暖有些渴,但是又不想错过左问回来时看见她那么可怜地坐在楼梯上的样子,所以抱了抱手臂,抻了抻腿,继续发呆。
“那个阿姨还在。”住在左问公寓对面门的小孩子掀开了一点儿门缝,这话应该是对家中大人说的。
小女孩儿好奇地看了俞又暖一会儿,叮叮咚咚地跑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她抱着一个奶瓶轻轻走到俞又暖的身后,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阿姨。”
俞又暖回过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粉红色小裙子,雪白袜子的西瓜头小姑娘。
“小朋友,你好。”俞又暖很高兴有人来和她说话,哪怕这只是一个两岁多的小妹妹。
“阿姨,给你喝。”小妹妹将自己的奶瓶双手递到俞又暖的跟前。
俞又暖舔了舔嘴唇,别说,她还真想接过来,“谢谢你,小朋友。”俞又暖接过小女孩手里的奶瓶,假装喝了一口,再递回给小女孩儿,“真好喝。”
小女孩立即咯咯地笑了出来。
“小橙,你该睡觉了。”小女孩的妈妈走出来将她抱了起来,对着俞又暖歉意地笑了笑,“这孩子…”
“你女儿非常可爱。”俞又暖笑道。
楼道里重新恢复了安静,时间已经走到了十一点,俞又暖实在有些撑不住了,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计较扶手栏杆上那薄薄的灰层了,她将头靠了上去,抱着膝盖闭上了眼睛。
“又暖!”左问刚转过楼梯,就看见了正靠在栏杆上睡觉的俞又暖。
俞又暖睡得并不沉,她动了动睫毛,抬手揉了揉眼睛,“你回来啦?”
左问走过去,将手递到俞又暖的眼前将她拉了起来,“你找我有什么事,怎么不给我电话?”
俞又暖伸手理了理自己臀上裙子的褶皱,弯下腰将地上的纸巾捡了起来,她不给左问打电话,当然是怕他被吓走了啊。
俞又暖不做声地跟着左问进了他的公寓。小区的外表虽然古老简陋,但是好在左问的公寓装修得比较现代,黑、白、灰三色,是严肃的单调,一看就是左问的公寓。
俞又暖好奇地每个房间都参观了一遍,两室一厅,连洗手间也没放过,而且还打开了洗手间的柜子,确定了牙刷没有第二把,也没有女性的洗面奶之类的东西。
左问换了衣服出来之后,看见俞又暖正在翻他的沙发,“你在做什么?”
俞又暖受惊地往后一跳,先发制人地道:“你吓到了我了。”其实真相是她正在翻沙发的缝隙里会不会有野女人留下的蕾丝内裤之类的,所以听见左问的声音就心虚了。
俞又暖最近被肥皂剧荼毒,据说越是沉默的男人越闷骚,而通常女朋友查寝的时候,单身男人的沙发缝隙里都有寻欢作乐的证据。
“我给老王打了电话,他已经开车过来接你了。”左问道。
“我口渴。”俞又暖坐到沙发上抬头望着左问。
左问打开冰箱,取了一瓶牛奶,用微波炉热了递给俞又暖。
俞又暖喝了一口牛奶,对着左问揉了揉肚子,“我好饿。”
“只有面条。”左问道。
对于即使失忆,也随时不忘保持体形的俞又暖来说,晚上吃面条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不过她却听见自己的嘴巴抢答道:“好。”
左问做的面条,当然另当别论了,即使长肥,也让人甘之如饴。
俞又暖倚在狭窄的厨房门口,看着左问在里面忙碌,脸上的笑意忍也忍不住,“我不吃葱姜,不要酱油,不要味精,不要鸡蛋。”
最后左问端给俞又暖的就是一碗只放了盐的白面。
俞又暖本来是抱着吃完这碗面讨得左问欢心的打算的,但是在吃了一口之后,她觉得还不如饿着呢,只能求饶地看着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