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桂云致的姗姗到来,沉醉觉得将她和林木兰相提并论真是太抬举林木兰了。女人看美人虽然专心但并不痴迷。

林木灵的第一个反应是看向毕仲秋,此子目前已经目眩神迷,林木灵的脸色非常难看。

沉醉的反应慢林木灵一拍,故意而为,她视情感为弱点,怎么也不肯将弱点尽显人前,楚振溢美之情尽显,但并不过分。

沉醉点点头,很好,就怕他神色如常,否则此子可谓表情控制自如,有腹黑倾向,有闷骚倾向。如今这一表现,沉醉放心多了,她就喜欢简单明了的美男。

美男状妖,虽然少了点妖气,但是人不能太贪心了,知足常乐,是为长乐郡主也,沉醉越发满意安国君楚振起来。

至于那位身着紫衫的二殿下景轩君,沉醉选择自动忽视。

这位二殿下平日里的风流事迹够说书先生讲一整年的。从他十五岁起,绯闻就没断过。成日里呼朋唤友,走马章台,弄鹰射猎,只因他的生母乃是逝去的留国皇后,所以才免了如安国君般的遣走边疆。

沉醉平日能躲这位多远就有多远,生怕诱发了他的非分之想。这位景轩君强抢民女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任她是贫民百姓之家还是簪缨贵族之家,只要是他看上的女子,没有一个能逃脱他的魔爪。

桂云致前脚到,林木兰后脚就来了。沉醉严重怀疑她是守在一边,待桂云致到了才装模作样的出来。最后一个出场的通常都是压轴,可惜实在是镇不住场子。

容颜之美二人不相上下,只是气质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高手到了顶极比的是气场,美人到了端点比的就是气质。

桂云致,高贵天成,自有一副仙人之姿,脱俗而不失柔媚,华丽而不失清新。今日一袭鹅黄便装,简洁清雅。没有富家千金的咄咄逼人,反而融合了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的优点。

林木兰,美则美矣,败在太艳。桃红宫裙,虽衬得人艳若朝霞,但总是失之秀雅。

桂云致一到,就大方的融入了众人,只有林木兰孤芳自赏的傲坐一旁,对她的妹妹也不搭理。碰上一旁心仪她美貌的男子搭话,也是一副矜持做作。

场内三五成团,和现代的party没什么两样,小厮开始斟酒。毕仲秋重金请来的湘合楼乐伎在林外伴着乐,丝竹声声,倒也心旷神怡。

拍开泥封后的酒坛更是香飘醉人,倒入白玉杯中,色泽金黄、晶莹透明,有奇特的桂花香和酒香。

“好酒,味感醇厚、沁人心脾、微酸微甜、酸甜适口,难得的佳酿。”二殿下楚律赞道。

沉醉平时随不屑楚律的为人,但是今天看他这么有眼光,将桂花酿的好处点得头头是道,也不由侧目三分。

“素闻桂小姐雅擅词对,不知可有应景之作?”楚振突然道。

一时间目光都集到了桂云致的身上,楚振的言语硬生生打断了沉醉的幻想,一时间才响起桂云致此次入尚阳,不就是楚振正妃的后备人选么,难道这是在考较未来媳妇?一时大感不是滋味。

“带径锄绿野,留露酿黄花。”桂云致信口拈来的对联,让人拍掌叫好。美女与才女集于一身,如何不让人心仪。

“好句。”沉醉率先赞道。“如此佳联,桂小姐可否赐予我三哥的‘醉花荫’。”

“郡主谬赞,承蒙不弃。”桂云致含笑应允。“只不知这桂花酿以何种桂花入酒,如此馨香流远?”众人的目光望向醉花荫的主人百里承邦。

百里承邦看看沉醉,“这秘方掌握在沉醉的手里。”百里承邦含笑望着沉醉,成功的将诸人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好样的三哥。”沉醉暗赞,让桂云致一个人抢尽风头她不怕,但是却不能在楚振的面前。沉醉用手轻拂了一下鬓发,知道这动作的美妙。“不如大家猜一猜,猜中者,沉醉送上一坛十年陈酿的桂花酿。”

众人闻言都跃跃欲试,五年陈酿已如此诱人,何况还是十年佳酿。只可惜众人皆未猜对,直到二殿下景轩君楚律出声。“看此酒色如琥珀,略微带红,闻之甜香清远,想必是朱砂丹桂。”

众人则倒吸一口气,朱砂丹桂乃是桂花中的极品,香气为桂树之冠,极难种植,成年大树价逾千金,怨不得醉花荫的桂花酿如此昂贵。

“殿下好眼力,正是朱砂丹桂。”沉醉暗自叹息,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却不得不抬头对着楚律甜涩的笑着。

紫地月锦并紫金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身份地位的风骚男,对着沉醉举杯道:“本王先谢过郡主的桂花酿了。”

沉醉一恨楚振的不争气,二恨楚律的轻浮浪荡,没事插什么嘴。

平心而论,这楚氏王朝的两兄弟容颜一时瑜亮,但气质在沉醉眼里就有了天壤之别。楚振白衣如仙,肤色却因为常年驻扎边关而略黑,更显英武。楚律紫衣纨绔,肤色如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凤眼薄唇在沉醉眼里根本就是妖冶薄情的象征,即使一身尊容,沉醉依然觉得自己能读出他骨子里的轻浮。

不过今日沉醉格外高兴,也不和这个登徒子计较。看来这位景轩君还是有些手段,桂云致到国都才几天,他就能得到亲近美人的机会相携而来,基于他为沉醉减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的分上,沉醉对他举杯回敬,笑意盈盈。

“真是‘月中有客曾分种,世上无花敢斗香’。”毕仲秋应景而出,不甘心被桂云致忽略,吟出时还目不转睛的看着桂云致,一副借花喻人的表情。

众人喝道“好句”。桂云致脸飞红霞,眼波偷偷的荡了楚律一眼。不知是否知道了毕仲秋是假赞扬桂花,真借桂花赞扬某人。林木兰和林木灵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毕仲秋此句正是从沉醉处高价买得,全是为讨美人欢心。沉醉心里高兴,一是传播了优秀文化,二是又多些零花钱。至于诗词,沉醉自问积累了五千年,还是有些存货的。

根据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原理,这些诗词虽然有使用价值,不拿来交换就没有价值,所以沉醉觉得为了让这些文化瑰宝显示出自身不凡的价值,交换是必要的。当然放着那些诗词,不使用,就更没价值了,简直对不起那些才华横溢的天才们。

对厨师最好的尊重是,大口吃下他做的食物,对诗人最好的尊重是什么,就是到处宣扬他们的诗词啊。沉醉一向勇于承担这项任务。

毕仲秋就是沉醉的买家。

一旁死忠于林木兰的粉丝礼部尚书的公子岳名伦为了大家不在纠缠于桂花,随手拿起一块金荷咬了一口道:“这是哪位带来的金荷,味道如此别致可口?”他只知道,为了讨好林木兰昨日他特地为负责糕点的林家姐妹送上了尚阳最出名的糕点坊“云糕坊”的独门密制限量版金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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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机关算尽第四回明月令依口行罚酒

众人闻言,礼节性的咬了一口,沉醉差点没把舌头咬掉,“云糕坊”的金荷饼什么时候这么好吃了。外面酥黄香甜,里面咸咸脆脆,煞是好吃,不用忍受腻味的甜,沉醉又不顾形象的咬了一大口。

“这不是云糕坊的金荷饼。”林木灵的声音拔高了几度。

林木兰的笑容凝结在了唇角。

“这是我家小姐昨日亲手做的金荷饼。”桂云致身后伺候的侍女自豪的道。

“书荷,多嘴。”桂云致嗔了身后的丫鬟一眼,美人的一举一动总是那么风情万种。

“每年都吃云糕坊的金荷饼,没什么意思。今日托桂小姐的福,能尝到如此美味的金荷饼。”毕仲秋简直是往死里得罪林木兰。不过这也只能说林大小姐平日里太傲慢,将一群裙下之臣得罪了个遍,只有岳名伦还在苦苦支撑。

“敢问桂小姐,这馅儿是什么,吃起来如此爽口?”沉醉对吃的向来好奇。

“这馅儿用的是襄樊家家户户都有的咸菜制成的,不过是想让大家尝尝鲜。云致厨艺拙劣,各位谬赞了。”桂云致娴雅的低头。

怨不得,如此好吃。平日里山珍海味吃多了,反而觉得民间野菜别有风味。眼前的女子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端的是诱人。

每个人的目光都在桂云致的身上,只有沉醉有些发楞的看着她的大哥,百里承启看林木兰的表情带着隐藏不住的痛楚。想不到她的哥哥居然喜欢上了林木兰,以前沉醉总以为他不过是被她的容颜迷住了,可今日一看承启对明显胜出一筹的桂云致丝毫不在意,沉醉心里有些阴郁。

林宰相的势利她是知道的,林家的女儿除了入宫没有他选,而她的大哥除了出身还不错外,于权势是丝毫没有优势的,所以忧郁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眼睛。沉醉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自私了一点,为了不卷入朝廷纷争,为了安然度过这一生,总是刻意的安排着阻挠着她哥哥们的前程。

大鹏折翅。

突然手肘一疼,却见是林木灵提醒自己,是毕仲秋当众拆礼物的时候了。沉醉提了精神,好戏开锣了。

这寿星老当众拆礼物是沉醉以前提起的,大家觉得有趣,便成了习惯。只是可苦了寿星,如果猜不对是谁送的可要罚酒。

仆人早将礼物搬到了场中,毕仲秋仿佛皇帝临幸似的点一个,仆人拿一个,他亲手拆开。起初并无特别,不过是些珍玩,直到毕仲秋点到那个装饰精美的木盒时,沉醉的眼睛仿佛按了开关般,贼亮贼亮的。

当盒子放到毕仲秋面前的几案上时,大家都有些纳闷。盒子不大,却也不小,看仆人抬起还挺费力气。毕仲秋想应该是个大点的古董吧。只是盒子上偏偏钉了些小孔,传来阵阵脂粉香,毕仲秋敏感的察觉是有人的恶趣味犯了。

盒子以粉红丝带系着,毕仲秋小心翼翼的解开带子,手还没碰上盒盖,却见那盖子仿佛有幽灵在侧一般,竟然自动缓缓的打开了,里面冒出一团黑色的毛发。

林木灵大叫一声,掩面转身,只有沉醉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那黑发下正是一张千娇百媚的脸。不是别人,正是百里承邦精心挑选的胡姬。此女天生身体柔软,可蜷缩于小小一方盒子,令众人不能想象。

那胡女扭着水蛇一般的腰缓缓站起,跳出盒子,抱着毕仲秋,就在他脸颊两侧留下两个鲜红的唇印,惹来哄堂大笑。

胡女却奔放得很,满身金铃作响,扭起了欢快的舞蹈,绕着毕仲秋妖艳起舞,不时将酒杯送至他的唇边,毕仲秋硬生生喝了七八杯才止住。面红耳赤的不敢看桂云致,只是恶狠狠的低叫了一声:“百里沉醉。”

百里沉醉早就笑得直不起腰来。她知道她的玩笑开得太大,开得太不合她的身份,但是如果不这样,她的大名怎么能如雷贯耳。即使知道他要来,可是她还是决定我行我素,如果他不能忍受这样的沉醉,二人如何同心。

林木灵狠狠的掐了沉醉的手臂一下。

“疼。”沉醉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林木灵。装傻充愣,扮柔弱,装娇柔,哪一项不是她的强项?

林木灵也只能叹息一声,她不就是喜欢她的“不拘一格”么?

沉醉可怜兮兮的望向毕仲秋,有形无声的道歉。

毕仲秋拿着她也无可奈何,他只要一批评,准能惹来她的诚惶诚恐,泪如雨下,反而好似你欺负了她一般,他简直是怕了她了。

拆完礼物,便是照例的正宴。

侍从上着食盒,毕仲秋道:“有酒无令,实在无趣,不如大家想个雅俗共赏的酒令,乐呵乐呵。”

众人齐允,只是行什么酒令却费脑子。

“沉醉,你平日不最爱玩这些?不如你来出题。”毕仲秋身为今日的主人点到。

沉醉起身行礼,倒也不推迟,眼波微微流转,“不如以月为题,每人咏一句,必须包含月字,且每句里的字有多少个口字就饮多少口酒,但月字不算,如何?诸位留下的名言佳句,也可摘录为记。”

众人点头称好,单单以月为题,并不难,也无趣,但加了后面这个条件,却有趣了许多。

“那谁来当这令官?”林木灵问道。

“让墨奴磨墨,乐姬为令官兼笔录史。”沉醉不加思考的道。在座与她熟悉的人都知道,沉醉家里的这两个宝贝。墨奴的得名也是因为她有一手绝佳的磨墨技术,而乐姬则是多才多艺,一手毛笔更是写得秀丽端雅,从不见百里沉醉写字,每每都是乐姬代笔,所以大家也熟悉这两位婢女。

墨奴静静的上前,拿起仆人准备的墨锭开始磨墨,一时间全场寂静,墨奴的绝技便是磨墨时墨锭碰撞砚台的声音,居然能凑成一曲古朴的乐曲,赏心悦耳。楚振和楚律见了也诧异,眼里藏不住欣赏。沉醉也觉得高兴,她的婢女如此得脸,她如何不自豪。

此令既由沉醉所出,她自当开头。她沉默一下,娇声道:“一树桂花一溪月,不知它夜何人赏。”

“彩。”众人齐喝,此句虽然上佳,可是依令当罚三口,“知”、“何”和赏字都各带一口。众人大小,林木灵拿起手中的杯子就灌到了沉醉的嘴里,差点将她呛到。

“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沉醉感叹。

下一句轮到沉醉左首的林木灵,她思前想后来了句:“长河上月桂,澄彩照高楼。”此处何来高楼,虽不应景但却不违题,可惜罚酒却是太多。

乐姬道:“罚酒五口。”林木灵正要饮,却被沉醉阻止。

“怎才止五口,明明是八口。”

“何来八口?”众人惊奇。

“日字难道不算?你看这日字分开即是两个口字,合起来还有一个大大的口字,如何不是八口。”沉醉一副得理的样子。

林木灵扑打在沉醉身上,“你个人精,如此也算?”

“为何不算?林小姐耍赖。”一旁观看的侍女在乐姬的试一下,围拢了来,将林木灵摁住,灌了八口,她瞬时霞飞双颊,眼神漂浮起来。

众人此时才算真正明了此令的艰难。先前两位都被罚了酒。既要应题,又要得佳句,还要避开罚酒,端的磨人。

不过也大有人为了得一佳句,不惜罚酒。

轮到毕仲秋时,他含情脉脉的看着桂云致,早从沉醉那里买了现成的句子,“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这全是为了讨好离开故乡的桂云致而做,将她比作月宫仙女。

乐姬为难道:“小姐这俱字如何算啊?”。依沉醉刚才的说法,这俱字可得生出十个口来。

“这青字算两个口,俱字十个口,中字又三个口,霜字是六个口,婵是九个口,娟字是三个口。”沉醉费力的搬着手指,“不得了了,这,这可有多少口啊?”众人哄笑。今儿毕仲秋看来是要夺罚酒之魁了。

他无可奈何的喝下了三十三口,直恼怒沉醉这个害人精,偏给了这么一句。

此后,楚振做的是:“日轮驻霜戈,月魂引雕弓。”罚酒十九口。

百里承启的是“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罚酒十三杯。

林木兰的是“秋空明月高,光彩露沾湿。”罚酒八杯。

桂云致是“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罚酒十四杯。

楚律做的却是“明月路照惜花人,惜花人去花无主。”万句不离风流。罚酒十五杯。

如此下来在座没有一个人逃脱了罚酒,沉醉算起来是最少的了。

一时间座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直到夜深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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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机关算尽第四回失风范偷菜惹犬追

乐姬和墨奴扶着五分醉意的沉醉登上马车,临别时她才对着毕仲秋道:“真正的礼物在你府中等着你呢。”

那不是别的,正是打败毕仲秋的那个青年。送礼就要投其所好,沉醉当着众人虽捉弄了毕仲秋,但私地下也是真心送他喜欢的礼物的。

毕仲秋拿这样的沉醉丝毫没有办法,好气又好笑。她总是能在最后力挽狂澜。

马车行至阡陌间的时候,沉醉突然叫停。“乐姬,咱们去偷葱和菜怎么样?”

相传未婚少女如果在仲秋夜偷得别家菜圃中的蔬菜或葱,就表示她将来会遇到一个如意郎君。有句俗语“偷着葱,嫁好郎;偷着菜,嫁好婿”指的就是这项习俗。

一般高门贵阀的千金是不屑于这样的礼俗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安国君出尘的身姿,沉醉突然想试一试。

乐姬跟着沉醉,早就养成了好玩贪耍的习性,当即称好。

三人摸着黑,来到路边的田间。乐姬见到田地,光秃秃的一片什么也没有。“郡主,没有东西怎么偷啊?”

“笨,这个时候稻子都收割了,田里自然没有。咱们得向前去,农家前面的菜园子偷。”沉醉好歹比从小就卖身到府里的乐姬识得五谷。

三人借着月光越走越远,直到看到一个农家。篱笆围着菜园子,三人偷偷从一旁的小洞钻进去,突然听得狗狂叫的声音,沉醉伸手大力一抓,三人火烧似的逃出来。后面跟着一只小孩高的土狗,还有农家主人拿起扁担随后而来。

三个少女提着裙摆狂奔,早顾不得体面,沉醉一路狂奔的喊着“救命。”从不知道自己跑起来还有这个速度。

阡陌纵横中早就迷失了方向,眼看要接近大道了,一辆马车突然转弯而至,惊得马蹄高举。车中一个紫影跃身跳下,还带着一摸鹅黄影子,沉醉一头哉进了那紫影的怀里。

身后的土狗眼看着也猛扑过来,马车旁的侍从拔刀而出,顿时鲜血漫天。

此时沉醉才敢抬起头,定睛一瞧才发现眼前人正是景轩君楚律。某人正可恶的笑着:“小王今日可是走了桃花运。”说罢还可恶的对着沉醉手中的菜叶眨眼睛。

此时沉醉才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一把白菜叶子,赶紧藏到身后,立身退后几步。

眼看着老农也追了上来。那老农本来怒气冲天,可是一看到眼前这些人的打扮,再看看那些带刀侍卫,顿时蔫了气。

“李海,把狗钱,嗯,和菜钱赔给老人家。”楚律回头对一旁的侍从道。

那人拿着钱欢天喜地的去了。

留下沉醉不好意思的抿抿头发。一路狂奔,头花发髻早乱了。看着一旁仙女似的桂云致,沉醉也觉得汗颜。

“想不到百里表妹还信这个?”他坏坏的笑着,然后靠进沉醉的耳边道:“春天还没到,就思春了?”

沉醉猛然后退,狠狠的瞪着这个登徒子,白日的时候不认,此时倒认起表妹来了。“今日多谢二殿下。”沉醉一向是了解男人的心理的,你越是和他对着干,他越有兴趣。转念至此,她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作福行礼。

眼前的男人笑得妖气万分,嘴里说着如此下流的话,表情依然是翩翩风流。

还好此时府上的仆人也寻了来,沉醉趁机告别。

仲秋节后最热闹的莫过于秋猎了。首先是王上带着一群王子大臣到御苑狩猎,为民间的狩猎拉开帷幕,之后达官贵人也爱在这最后的金秋季节借着狩猎而至郊外游玩。

冬天即将来临,这算是今年最后一次热闹了,之后就该过上窝冬的生活。

“郡主,礼部尚书府岳公子的请贴到。”乐姬进来禀报。

“什么事?”沉醉正趴在榻上让人按摩。

“他请郡主三日后去乐游原秋猎。”这乐游原是除王室御苑之外,最适合狩猎的地方。前方是大片的草原,背靠着风景秀丽的祈峦山,无论是驰马狩猎都痛快非常。

“有些什么人去?”

这些事儿乐姬早打听好了,郡主的丫头并不好当,主人要问的问题都要提前想到,收集好资料,可不能她问了你才去作。

“林家两位小姐都要去,还有毕二爷,桂小姐,二位公子也要去。”乐姬念的都是平日里常见的人。

“殿下们有去的么?”

“听说毕二爷请了六殿下。”

“唔,知道了。”沉醉暗自高兴,终于又可以见到他了。

乐游原

当沉醉看到那马背上白色英挺的身姿时,真有晕眩的感觉,这个男人仿佛天生就适合骑在马背上。至于他左边那个紫色妖人可以直接忽略不记。

自从见到他以后,白色仿佛也席卷了沉醉的审美,她以前是各种颜色兼容并收,如今则独独爱上了白色。

一袭合身的骑马装,别致而风雅。常服基本都是整幅的裙摆,而骑马装则从中间裁开,里面着合身的白锦缎裤,裤腿收在白色隐风云纹靴里。行走时依然有薄绫裙之飘逸,骑马时也并不影响行动,自从沉醉首次穿着这样的骑装出现后,就风靡了整个尚阳。

至于发髻,沉醉选择学贵族男子,将散发收拢在一顶造型妩媚的碧玉冠中,以白玉簪固定。妩媚而不是英气,有一种雌雄同体的异端美感。

“二殿下,六殿下。”沉醉在马上举鞭行了一个俏皮的男礼。二人身后的桂云致却捕获了沉醉的眼神。

“这马?”沉醉惊呼。

“郡主看这马却是如何?当得天保么?”桂云致比起国都闺秀的扭捏,今日纵马却是爽朗多了,看来也是一位巾帼英雄。

“方才一听嘶鸣,便知断是好马!”沉醉刚才瞄了一眼,双眼就顿时一亮。“何至天保,直是神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