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紫罗你难道不怕…”何丽娜被封紫罗扫了一眼就闭了嘴。这种一眼秒杀的气场正是雾浓浓最羡慕的,宁墨也有这种气场,可是她却怎么也学不来。
不过雾浓浓也挺诧异封紫罗的大度的,当年为了得到卢域,她雾浓浓没少干过缺德事,导致卢域现在都没好脸色给雾浓浓。
雾浓浓有些不好意思地觉得脸热,道了一声几乎若不可闻的“谢谢”。
封紫罗温婉地笑了笑,跟看孩子似的。
从洗尘宴算去,到现在两个月都过去了,雾浓浓再没见到过宁墨,连她想制造偶遇,去一些宁墨经常去的地方,也遇不上他。
雾浓浓心里开始着急了,遇不着宁墨不要紧,连他身边的那些人也遇不上,让雾浓浓不得不怀疑,难道是老天在暗示她收手不成?
可是雾浓浓就偏偏是那种执拗的性格,你不让她做的事,她偏偏要做。越困难的事她就越想做。
雾浓浓收拾好东西,准备踏出教室,如今她甚至都有点儿想念讨厌二人组何丽娜和白莉了,开始想着晚上要去以前何丽娜喜欢的美发店试试。
“老师。”一个柔美甜蜜的女声在雾浓浓的身后响起。
“简苒。”雾浓浓眨眨眼睛,不情不愿地转身,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讨厌简苒。
按说这个女生很漂亮但又没她雾浓浓好看,有才华但是也比她雾浓浓差那么一截,除了她老爸现在在政府当官外,雾浓浓还真没有什么要嫉妒她到讨厌的地步的。
可是雾浓浓就是讨厌她,只当是因为她比自己年轻吧。
“老师,听说你以前和宁墨很熟是不是?”
雾浓浓看着眼前笑得很无暇的女孩,只能保持沉默,不明白她的意思。
“老师,周末是宁墨的生日,我正愁不知道送他什么才好,老师是他的老朋友,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建议?”
宁墨的生日!!!
雾浓浓心里一惊,她根本不记得宁墨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她不由顺着简苒的思路想,自己应该送宁墨什么生日礼物呢?雾浓浓不由想得有些入神。
领带?宁墨应该有很多吧,起不到一鸣惊人的效果,Pass。
情趣内裤?也太惊人了吧?Pass。
打火机?宁墨以前是抽烟的,也许可以考虑。雾浓浓想起以前她虽然讨厌吸二手烟,但也最爱看宁墨甩打火机的那个动作,很酷很有型。
“老师!”简苒见雾浓浓久久不回神,不得不出声。
“啊?”
“老师应该有收到宁墨发的请帖吧?那,到时候再见啰。”
雾浓浓目送简苒离开,看起来她也并不是真心要问自己该送什么礼物的,否则怎么不追问答案呢?估计是感到威胁了吧,雾浓浓很高兴,说明她还是有威胁力的。
整个一周,雾浓浓都处于坐立不安的状态。去信箱看了很多次,怕错过宁墨的请帖。可惜到了周五晚上,也没收到任何消息,明摆着是被人拒之门外了。
雾浓浓气得在家里跳脚,她才是那个被悔婚的受害人耶,宁墨凭什么拒绝她?
雾浓浓越想越生气,拿起一根黄瓜,当是宁墨一般,泄恨地啃着。
不过到最后,她还是冷静了下来。宁墨这般,显然是再也不想和她有什么交集了。
越是这样,越是让雾浓浓恨不得他们之间交集个十次八次的。现在是她有欲则不刚,是她要去巴结宁墨,所以不得不咽下这口被人嫌弃的气。
不过没关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雾浓浓深吸了一口气,去逛超市买礼物。
至于价格不菲的名牌打火机自然是抛之脑后了,谁舍得给这样的男人买那么贵的礼物啊。
雾浓浓一抬头便看见莫大的海报,上面写着,男士T恤特价二十九,原价九十九块呢。雾浓浓眼珠子转了转,抿嘴一笑,跑上去和大婶们一起哈皮地翻着花车,找到了一件看起来还像模像样的粉色T恤。
雾浓浓偷偷一笑,一想起宁墨身上穿着二十九一件的花车T恤的模样,她就止不住乐。
不过问题是,这礼物怎样才能送到宁墨手上呢?


Chapter4
宁墨生日后一个星期,雾浓浓终于等到给封紫罗打电话的日子了,打早了怕显得自己太心急,打太晚自己又等不住,一个星期已经是极限。
封紫罗优雅地喝着玫瑰花茶,雾浓浓则在心里百转千回,要怎样才能绕到宁墨对自己送的生日礼物的反应上呢?先谈天气?再谈时尚?然后谈衣服?然后…怎样都绕不过去啊。
雾浓浓不得不开门见山,“那天谢谢你帮我带礼物给宁墨。”雾浓浓实在想不到,最后她唯一想到能帮助自己的人居然是封紫罗。
这便是平时不注意培养姐妹淘的后果。
“我也很意外你会找我,不过我很高兴。嗯,宁墨那样对你,你怎么还…”封紫罗很好奇,雾浓浓一向是高傲而敏感的人。
雾浓浓人造式伤感地一笑,此时无声胜有声。
片刻后雾浓浓岔开话题,分寸拿捏得极好。“礼物他还喜欢吗?”于雾浓浓来说她这样问只是觉得讲话直接比较节约时间,长时间面对封紫罗,总让雾浓浓不适,一想起卢域对她死心塌地,雾浓浓就对她友好不起来,一想起宁墨总对封紫罗另眼相看,她就更不待见封紫罗了。
而这句话之于封紫罗,那便是冲破她心防的一句话,同情的洪水奔涌而出。
封紫罗缓缓地端起茶杯,想起那日的事情。
宁墨一向是不缺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的,尽管他在对你很温和地笑,你也会觉得靠近他也许会让他不高兴,不过他仿佛对自己和卢域还不错。
封紫罗挽着卢域的手上前,将自己的礼物递给宁墨,宁墨含笑接过,郑重地交给助理,然后道:“小圆圆怎么没来?”卢域解释了一句,卢小圆回外婆家了。
“这是浓浓送你的生日礼物。”封紫罗又递上一份礼物。
宁墨看也没看,只淡淡地笑着同卢域闲聊,他身边的助理早就体贴地接过了礼物,如同很多不被宁墨重视的礼物一般,堆到了工人间。
封紫罗觉得宁墨拆开雾浓浓礼物的可能性极低。
“他很喜欢。”封紫罗优雅地笑着。
“哦。”雾浓浓也是伶俐的人,宁墨看了那样一件不入眼的T恤会很喜欢才有鬼,更何况他什么时候喜怒形于色了,不过既然别人安慰自己,她也不能不领情。只是没有任何消息,实在不利于她设计下一步怎么走,所以有些惆怅。
“浓浓,你是喜欢宁墨吗?”
封紫罗真够直爽的,雾浓浓第一次发现。不过这句话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她很想知道封紫罗问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喜欢宁墨又不是什么羞于见人的事情,他很值得不是吗?”封紫罗抿了口茶。
雾浓浓的睫毛轻微地扇了扇,眼睛眨了眨,心里不敢苟同封紫罗的话,张爱玲说过“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那当初你怎么没喜欢宁墨而喜欢卢域呢?”雾浓浓忽然很有八卦精神,第一次同情敌进行这种深层次的心灵鸡汤对话,感觉还很新颖。如果当初,封紫罗去喜欢宁墨,自己同卢域,那该是多完美的两对啊。
封紫罗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封紫罗看着雾浓浓,眼带探究。
雾浓浓在心里挣扎了一下,是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呢,这是一个策略问题。如果要说出喜欢两个字,仿佛特别的别扭,雾浓浓的脸在吞吞吐吐中憋得绯红。
“好了,我知道了。”封紫罗拍拍雾浓浓的手。
“周末我请你和宁墨到我家吃饭怎样?”封紫罗笑看着雾浓浓。
雾浓浓惊讶地看着封紫罗,这是牵红线吗?
满眼喜悦。
“就这么说定啰。”封紫罗笑得很开心。
而雾浓浓觉得这趟也算是收获颇丰了。
周末的清晨,雾浓浓推开窗户,阳光有些刺眼,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心情。欢欢喜喜地把头发洗了,背对着窗户,随手翻开一本书,开始伟大的晾头发工程,因为宁墨喜欢闻她刚洗过头时发间的馨香。
本来让头发直对阳光并不是一件有益的事情,可是当初宁墨用一句“这样头发就会有阳光的味道”彻底收买了雾浓浓的习惯。
回忆总是控制不住地袭上眉头,雾浓浓想起很多年前的日子,那时候宁墨最爱在阳光明媚的早晨催促她去洗头。说什么也不准她吹头发,说是那样会伤了她身上最美的部分。
那时候她总是会瞪着眼睛不耐烦地埋怨,“晾头发很费时间的。”
宁墨的反应是什么?好像是从来都不顾雾浓浓的反对,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将她的头发铺成一个扇面,一手翻着公司的文件,一手轻柔得仿佛不曾触及似的拂过她的头发。整个早晨都不上班,全部奉献给雾浓浓的晾头发工程了。
雾浓浓想起来,好像如今她看书的习惯也是从那个时候养成的,遇到宁墨之前,她是那种以为苏州就在贵州旁边的千金小姐,反正都是州嘛。
雾浓浓站起身,冷冷地“哼”了一声,还在发泄当初宁墨无视她意愿逼她晾头发的愤怒。他仿佛从来都瞧不上自己的主意,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包办,独断专横。
雾浓浓在蜗居里小小地转悠了一圈,窗户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忍字,她深呼吸一口,继续一边晾头发一边挑衣服。
雾浓浓挑了一件酒红色的抹胸式连衣裙,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衬着她雪白的肌肤很是耀眼夺目,不过她旋即歪了歪头,想起宁墨一直是喜欢清雅色系的女性的。
雾浓浓不得不重新挑选了一件白地红色小圆点的连衣裙,裙摆随着步伐荡漾起伏,颇有步步生花的意境。头发干了之后,她选了一条白色发带系上,青春洋溢,镜子里的人比起简苒的青春也不遑多让,岁月毕竟还是眷顾雾浓浓的。
晚上7点的时候,雾浓浓准时从出租车上下来,踏上封紫罗家门前的阶梯。
这种准时的好习惯倒不是她在国外时养成的。想当初她赴约会迟到三个小时算是正常,迟到一个小时,都算是提前了。
可是遇上宁墨后,那个魔鬼曾暴力地将她从床上抓起来去赴他的约会,她蓬头垢面穿着睡裙趿拉着兔头脱鞋坐在五星级酒店的餐厅里,别提多丢人了。也算宁墨狠,她这般衣冠不整都能进酒店。
整个晚上,宁墨盯着她笑不说,还怕显得不够引人注目,破例去餐厅的钢琴“深情地”弹奏了一曲贝多芬的欢乐颂,“真挚”地献给他的未婚妻——雾浓浓小姐。
整个酒店的人都看向了雾浓浓龟缩的角落。雾浓浓当时死的心都有了,以她当时的身份,第二天上个花边小报甚至借着宁墨的光上个金融时报都可以。
只有宁墨一个人,那晚笑得特别欢乐。
从那以后,雾浓浓再也没敢不准时。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雾浓浓还没从噩梦般的回忆里缓过劲儿来,就看见宁墨也站在封家大门口。手插在口袋里,帅气地斜倚在墙上瞧着她。
雾浓浓在心底吐了他一口唾沫,骂了句“臭流氓”。


Chapter5
雾浓浓踏上台阶,虽然有些紧张以及不习惯,但还是抬着头直面宁墨的注视,抓着花束的手紧张得有些润湿了。
不可否认,她看见宁墨总是要紧张,无论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
雾浓浓绞尽脑汁地想着该用什么话来寒暄,宁墨倒是好整以暇,仿佛就没想过要找点儿话头来说说。这让雾浓浓将花扔在他脸上的心都有了。
幸好这时候门开了。
“浓浓,宁墨,快请进,快请进。”封紫罗温暖地对着雾浓浓道:“想着你没开车,我还特地让宁墨去接你一起来。”封紫罗看来很为她的贴心安排而高兴。
宁墨侧身很绅士地让开了半步,让雾浓浓先进门。
雾浓浓大力地甩甩头发,头也不回地走进门,发梢狠狠地刷过宁墨的脸颊,也算是小小地报仇吧。
她总不能告诉封紫罗,宁墨根本没去接她吧。她总不能问宁墨为什么不来接自己吧,她们的关系那般尴尬,宁墨不来才是正理。可真是这种正理,让雾浓浓的怒气无处宣泄。
卢家的小圆圆看见宁墨进门,屁颠屁颠就扑了过去,嘴里甜甜地叫着“干爹。”
宁墨将卢小圆抱起,欢喜地捏了捏她的小苹果脸,“小胖墩,又长胖了。”
雾浓浓停住了脚步,回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宁墨和卢小圆亲热地表演“父女情”,心里想了想,还算宁墨有人性,至少爱小孩。
雾浓浓嘴角翘了翘。
封紫罗从雾浓浓手里接过鲜花,“真漂亮,我去找个花瓶插起来。”然后转身从宁墨的手里接过卢小圆,“小圆,跟妈妈去插花好不好?”
“卢域呢?”雾浓浓无话可讲,只能随便拖出一个人来问问,身为男主人,卢域不出来寒暄确实有些突兀。
结果封紫罗有些尴尬地笑笑,“他在厨房里大展身手。”
雾浓浓这才尴尬起来,她忽然想起她同卢域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来,别人躲着她也是正常的。
雾浓浓的脸微微地红了红,也只能尴尬地陪笑。
封紫罗抱了卢小圆离开,明显就是为了给雾浓浓和宁墨制造独处的机会。可惜雾浓浓未必感激她的安排,一个人和宁墨呆着,他的气场越来越怕人,不说话,只是嘴角噙着不知是嘲笑还是微笑的表情,让雾浓浓坐立难安,总是想低下头,可如今的局面却容不得她低头认输。
卢家的工人很快送上了香喷喷的英式奶茶。
雾浓浓心里暗松一口气,端起来嗅了嗅,卢域喜欢喝这种奶茶,所以雾浓浓有一段时间很着迷这个。
奈何宁墨一向对这种东西不感冒。遥想起当年自己喝这个的时候,宁墨总是皱着眉不耐地抢过她的杯子,说什么脂肪含量高,不利于身心健康之类的话,逼着她喝中国茶。
雾浓浓想起这个,便怒从心头起,故意大口地喝了一口,还故意赞赏地轻“哈”出声。她用眼尾的余光扫了扫宁墨,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雾浓浓分辨不清自己心底的那个奇怪的感觉是不是失望。
宁墨只是一味地看着雾浓浓,看得瘆人。他这个毛病还是没改掉,总爱盯着自己看,总让雾浓浓有种做错事的感觉。而她永远看不清他内心的想法。
雾浓浓狠狠地瞪回去。然后忽然忆起今晚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不得不开始思索用什么话来开始聊天,沉默片刻,“简苒怎么没来?”此话一出,雾浓浓就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简苒本来就不该来。
“紫罗没邀请她,特别提醒我这是老朋友的聚会。”宁墨笑了笑。
这一笑,让雾浓浓真是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顿晚饭动机不良,她做贼心虚地撇开眼,难道宁墨知道今晚是封紫罗特地为他们准备的?
雾浓浓心里惶恐,表情淡然地站起身,问了洗手间的位置,道了一句“失陪一下。”她的脚步在进入洗手间的刹那,猛冲到镜子面前,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狐疑的脸红才放心,幸亏粉刷得厚了些。
雾浓浓深呼吸了两口,对自己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心里烦闷地想着,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她同宁墨在一起,总是找不到话说,她永远都是忐忑不安,怕说什么错什么,让他笑话。而事实证明她果然不适合与他讲话,脑子也不知怎么就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同她在课堂上的谈笑风生可是有天壤之别。
再想起刚才她问的愚蠢的问题,雾浓浓就恨不得咬舌。
到雾浓浓整理好心情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白莉和卢霄夫妇与封紫罗在寒暄,白莉背后还站了一个何丽娜。
“紫罗,我今天在白莉家玩,才知道你今晚请客,我这个不速之客你不会介意吧?”何丽娜娇笑。
“欢迎还来不及。”封紫罗笑着回应,本来她是没邀请何丽娜的,知道她和雾浓浓不对付,怕她破坏了雾浓浓的好事。
白莉将带来的红酒递上,“对不起啊,本来是7点半的,我们提前来了,你不介意吧?”白莉不好意思地道歉。
雾浓浓心里倒吸一口冷气,不自觉地往宁墨的方向看了看,恰巧被宁墨捕捉到她的视线,有种被捉赃在场的感觉,火辣辣的。
看来封紫罗安排得的确不错,故意为她和宁墨安排了半个小时,这样不会太显露拉红线的痕迹,本事高明之举,可惜碰上三个不守时的人。
迟到和早到都是不守时。
想当初,雾浓浓矫枉过正,为了不迟到而选择早到,去宁墨公司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甩她,非要等到点了才来招呼她这个未婚妻。
“咦,简苒怎么没来?”何丽娜看看雾浓浓,又看看宁墨。
“她今天有点儿事。”宁墨笑着回答了一句,听他前后不一的回答,看他那可恶的笑容,雾浓浓就觉得讨厌。
何丽娜看了看雾浓浓,嗤笑一声,“咦,雾大小姐,那天宁墨的生日你怎么没去啊?我们一群姐妹淘都很想你呢。”何丽娜明知道雾氏破产被宁家收购的事情,却还要叫雾浓浓为大小姐,明显就是讽刺。
而宁墨的生日没有邀请雾浓浓,这正是雾浓浓的痛脚。
雾浓浓眼都急红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总之一切都是宁墨不好。
封紫罗看情形不对,赶紧道:“吃饭了,吃饭了,都摆好了。”
雾浓浓坐在宁墨的对面,低着头用餐不说话,耳根子却发红,还在想以宁墨的聪明会不会看穿她的小心思,那厮在心底还不知道怎么嘲笑她呢。
“咦,莉莉,你的项链真别致,和你手上的戒指是一对呢,真漂亮。”封紫罗出声打破沉寂。
“是啊,我刚才也在说。”何丽娜应声而道。
雾浓浓抬起头瞧了瞧,本来带着不屑,觉得以白莉那眼光能好到哪里去,哪知这一瞧却定了眼睛。
那是一条半开的花瓣项链,呈问号的形状,白宝石镶的几朵梨花状花瓣点缀在泛金色的项链上,素雅中带着张狂的炫目。再配上白莉右手食指是的大朵同色泛金梨花戒指,相得益彰。
只是白莉一贯是柔弱的形象,反而有些不称这副蕴含着张狂的首饰。
“卢霄送的?他什么时候这么会买女人的东西了。”封紫罗半开玩笑地道。
“不是,都是旧款了,很多年前的东西。”白莉被人赞美得有些不知所措了,眼光怯懦懦地瞥了瞥宁墨。
雾浓浓心里“咯噔”一下,很多年前的白莉境遇可不好,根本买不起这种首饰。以雾浓浓看来,这副首饰虽然用的材料不算顶级名贵,但是设计独特,而且市面上根本没有流通,不是别人定做的,就是限量版,那里是白莉能买的。
可是要问是谁送的,如果不是卢霄,那能是谁?白莉干嘛那样往宁墨看去?
答案真是呼之欲出。


Chapter6
在宁墨悔婚之前,白莉就和卢霄喜结良缘了,那之后宁墨怎么可能送白莉首饰。那,那岂不是在她雾浓浓还是宁墨未婚妻的时候,他们就有瓜葛了?
怪不得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她,白莉还厚着脸皮经常往自己家里跑,雾浓浓想到这儿,牙齿都咬紧了。
他们居然背着自己——,怪不得宁墨要悔婚,雾浓浓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了。眼神迷离地扫着在场的人,看见宁墨的时候,他的脸色一点儿也不好,甚至有些泛黑。和先前他的好整以暇判若两人。
雾浓浓只当他是因为以前的□被揭发而导致的,她眨眨眼睛,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还有没有藕断丝连,真是可怜卢霄,如果当初选择的是白雪之,大概就不会戴这种暧昧的绿帽子了吧。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雾浓浓看宁墨的时候,他冷冷地也看向她。让雾浓浓明明是冤主,却有些不敢面对他,移开目光停在卢域的面前,心里却迷迷糊糊的,开始地毯式搜索起记忆里宁墨和白莉勾搭的证据,却怎么也找不到丝毫蛛丝马迹。
雾浓浓觉得自己的心里又是酸又是胀,她理解为骄傲被侵犯后的痛楚。
半晌后,雾浓浓看见一个胖嘟嘟的手摇着自己的胳膊才回过神来,那张小嘴里吐出的话正是:“雾阿姨,你怎么老盯着我爸爸看啊?”
雾浓浓有些迷蒙的眼睛,却能清楚地看见何丽娜嘴角那丝阴谋得逞的笑容,不用说肯定是她教小圆圆的。
只是先前的事情让雾浓浓觉得浑身忽然就没有了力气,提不起精神去反驳何丽娜,本想张口对着封紫罗解释几句,可是看见她面上的尴尬与难堪,仿佛雾浓浓被捉奸在床似的。让雾浓浓有种身处绝境的感觉。
“因为你爸爸好看啊。”雾浓浓勉强挤出人造花的笑容,一副不在乎别人眼光的模样,同八年前的她一模一样。
“我也觉得我爸爸好看。”小圆圆停顿了一下道:“干爹也好看。”
封紫罗带头笑了起来,算是略微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每个人都开始假笑,只有宁墨一个人板着脸。
“你也好看,雾阿姨。”小圆圆吮了吮手指。
雾浓浓轻轻捏了捏卢小圆的小脸蛋,忽然觉得孩子果然是天使,也许有个孩子真是不错的想法。
有卢小圆的插科打诨,一顿饭在半尴尬半“天使”的气氛中安然度过,离开饭桌时,卢域夫妇明显都松了口气。
男人都去了阳台,留下女人坐在客厅里,可惜话不投机半句多,雾浓浓根本没心情也没打算要应酬何丽娜和白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