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在惊呼之余,迅速从潭边抓了一件薄衫掩在胸前,将身子往水里藏,一身绯红的光芒,将她平素玉色容颜更衬得光辉绝丽,在其他人眼里看去只怕早就心乱了,只有岸上的韩琛,眼里甚至闪过一丝寒光,沈七不敢确定,因为她甚至看到那寒光里的厌恶,这种眼神绝不可能是向她投来的,所以她只道自己是眼花了。
沈钱听见沈七的呼声,快步奔来,本来被勒令禁止入内的下人这么轻易就闯了进来,无疑是肯定了韩琛的判断,他本来并不希望沈家七姑娘真是这般无耻之人。
“主子!”沈钱惊呼,看着眼前的一幕,立马掩了嘴巴,快速奔出。
沈七看着韩琛不退反进,快步向水潭靠拢,不由往石壁后退,她有些看不明白韩琛了,这种时候像他这种表面上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不是该迅速离开吗?
“真想不到孤还有这等艳福。”韩琛蹲下身子,“果真是肤如凝脂,玉态妖娆,秀若清莲,美比海棠。”韩琛的话字字句句吐得极慢,处处带着轻佻和调戏,手指还滑上了沈七的香肩。
沈七看着他的手往自己胸口的衣服抓来简直是惊呆了,耳朵里响起他的话,“孤既然担了这名声,却又看不真切岂不是天大的不划算,倒不如好好欣赏一番美人出浴之图。”
“你这个登徒子,你干什么?”沈七杏目圆瞪,简直不敢相信他是这样的流氓,居然和自己扯起衣服来,她的臂力肯定比不上韩琛,而韩琛也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情,也没有丝毫羞耻之感,沈七仓促之间只能以手掩胸,与起身的韩琛对视。
沈七觉得他居高临下仿佛看一只蚂蚁般看着自己,眼里有戏谑,嘴角有笑容,可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心惊。不过她顾不上这些,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沈七一惊,这水潭四处无遮掩,她的身子给韩琛看了便罢,可不能给其他人看见。她只能泪光盈目一脸哀求的看着韩琛,这种眼神她百用百准,从来没人能拒绝,即使嗜断袖如她三哥者也拒绝不了她。
可惜韩琛站在岸边,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为沈七挡住外人的目光的打算。
沈七不得不摇摇切齿的再次将全身埋入水里,连脑袋都不敢露出来,这一次她这人可是丢大了。来的人正是她的大哥,还好沈钱聪明伶俐,一看这架势赶紧掩到前面,将岸上的衣服全部抛入水中。
一时间安静的竹林开始闹哄哄,片刻后才安静下来,沈七差点儿没被憋死,听到钱儿的呼唤才敢露出脸来,深呼吸一口。
沈七夜间躺在床上的时候都在回忆韩琛当时的举措,这是她万没料到的事情,看他表面的淡雅绝尘如仙,绝对想不到他能做出那等下流龌龊的举动。沈七想起白日里韩琛从她胸口抽走衣服,目光扫过她胸脯时的那一瞬间,就浑身泛红发抖,但是她心里怎么也泛不起厌恶感,反而面红心跳,仿佛在期盼什么。
沈七赶紧起身,只觉得浑身燥热,推开窗户,清月冷光也消弭不了她心底的躁动,窗外的池子里居然倒映着韩琛的身影,沈七猛的抬头,却见四周无物,她才知道自己是产生了幻觉。从此云里、梦里、池中、林中无一处不藏着韩琛的身影,沈七暗自叫糟。
不过幸好,兰陵王误赏美人出浴图的事很快就被有心人传了出去,沈七还是云英未嫁之身,被一个男人看光了去,兰陵王骑虎难下自然必须娶沈七。不过没有一个人觉得兰陵王是骑虎难下,反而都觉得他是艳福齐天,好不羡慕。
沈七和韩琛的婚事订在四个月后的正月里。这期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沈七再没见到过韩琛一面,纳吉、请期等等全是他人操办。不过好在沈七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从那件事情以后,韩琛和梅若涵之间仿佛也断了交情,沈七暗自放下一颗心,她最怕的便是他两人情根深种。如果不是怕这个,她何苦使出那种低劣的伎俩来算计韩琛,只是她时间太短,据可靠消息韩琛和梅若涵本来马上就要定亲了,所以沈七不得不快刀斩乱麻,强行介入。
沈七有些后悔没听父亲的话,早日回兰陵,否则也轮不到梅若涵与韩琛眉目传情了,她一定能和韩琛慢慢的养出一段让世人都羡慕的佳话,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
雪花漫天飞舞的时候,便是沈七出嫁之日。她素来恼怒冬天,不喜欢臃肿不堪的穿着,所以沈府处处都燃着熏炉,只是为了让这位七姑娘感到处处如春。不过今天却是例外,沈七偷偷掀开盖头和帘子,从缝里看到外面漫天飞舞的雪花,仿佛这些正是来跟她道贺的客人一般,她只要一想起那个人,心里满是热意,所以便不觉得这个冬天有多冷了。
尽管凤冠霞帔几乎要压弯了她的脖子,她也没有丝毫不悦。当初她姐姐出嫁时,她也曾好奇的试过她们的嫁衣,只觉得非人可受,还曾经夸下海口绝不受这个罪,如今却心甘情愿的穿着厚重的嫁衣。尽管仪式繁琐恼人,她还是静心遵从,最后在洞房里等着那个人。
夜色黑了很久以后才听到有人的脚步开始靠拢。沈七心里一惊,赶紧把头上的盖头整理了一下,端庄地等着。
“王爷。”一旁陪伴的喜娘墩身行礼。
沈七只看见一双红彤彤绣着蟠龙的鞋出现在自己的眼下,然后眼前一亮,盖头已经被他用秤杆掀开。沈七看着穿着红通通新郎袍的韩琛,只觉得他今夜格外的好看。以前她总觉得那些新郎穿着大红袍就跟搞笑的戏子一般,没一个好看的,如今却觉得韩琛处处好看,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喜娘道了喜,讲了一堆吉利话以后都退了下去,偌大的新房只留下沈七和韩琛二人对视,沈七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雷鸣一般。
“夫君。”几乎弱不可闻的声音从沈七嘴里吐出来,她喜欢叫他夫君,那是她的天,她的地,比起叫王爷不知道亲昵多少倍。沈七娇羞的凝视着韩琛,却见他眼里有一瞬即逝的厌恶,沈七眨了眨眼睛,韩琛满脸是和煦的笑容,哪里有厌恶之意。沈七只当是她看错了,从没人会对她露出嫌恶的表情,有的只会是惊艳。
“爱妃。”韩琛挨着沈七在床畔坐下。
沈七眉头微皱,这称呼怎么听怎么奇怪,虽然她嫁与他为妻,便是兰陵王妃,叫一声爱妃并没有错,可是在这当口却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该喝合卺酒了。”韩琛在沈七的身边坐下,递给她一杯酒。
沈七红了脸接过,绕过他的手,饮了杯中酒,也不知道是酒作怪,还是屋里的熏炉太热,在韩琛目不转睛的凝视下,沈七只觉得身子开始发热,手心微微冒汗。她不得不低下头,躲过韩琛的凝视,从旁边摸出一把小金剪,剪了一缕自己的头发,然后再将剪子递给韩琛。
“你这是做什么?”韩琛笑着询问。
沈七脸一红,根本不像平日傲视人众的豪门闺秀,“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沈七含羞的念了一首诗。
“你哪里学来的这些俚俗,都是民间百姓瞎想的,难道把头发结了同心结,就能百年好合了?”韩琛有些不屑的笑了笑。
“就是图个好兆头,”沈七抬头撅嘴怏怏不乐道,“你不想吗?”
韩琛无奈一笑,有些不情愿的也剪了一束头发,沈七兴高采烈的将两束头发合拢绾成了结,用小巧精致的锦囊装了收好。等她忙完这等事,回头一看,韩琛又用先前那般让人身热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爱妃,既然咱们的头发结了同心结,身子是不是也该结一个?”韩琛欺身上前。
沈七脸一红,粉色从她的脸颊一直晕染到她的领口里,只眼睁睁看着韩琛抱着自己上床,放下了床帏,然后看着他伸手解自己的衣扣,浑身仿佛失了力气一般,只能轻颤。

画眉深浅入时无

韩琛仿佛并没有觉察,只是锁着她的眼睛不转,手指灵巧的卸下了她的外裳。
“我怕。”沈七一把抓住韩琛的手,虽然出嫁前有专门的人来为她传授这一夜要做的事情,可是她还是害怕。
韩琛轻轻一笑,本来该是绝尘脱俗的淡雅笑容,可是偏偏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甚至恶意,沈七更加沉迷其中。
韩琛还是没有说话,甚至带着恶意的将她的中衣用力一撕,露出小衣来。沈七知道他是故意使坏,可是自己浑身使不出任何力道来。韩琛的手在沈七的胸前一握,让她顿时颤抖了起来,这里何曾被人攀登过,沈七又羞又急,“别。”泪水顺着脸颊珍珠似的滴。她平日威风惯了,哪里被人这么欺负过。
可惜韩琛的动作非但没有停下来,俨然有越来越烈的趋势,沈七见他恶意的揉搓,虽不觉得疼痛,但那羞耻感却让人无法忍受,所以沈七越发的委屈起来。总觉得韩琛不该这么对她,就该让着她,宠着她,怎么能这般欺负她,她明明都说不要了。沈七的眼泪滴得瀑布似的,而韩琛却丝毫没有罢手的倾向。
沈七也恼了,挣扎想起身下床,却被韩琛从背后搂了腰,翻身跌在他身上,旋即又被他压在了身下,那手指更是灵活,分花拂柳的倒了她的腿间。
沈七挣扎得更加剧烈,泪珠四洒,韩琛还是不放过她,手越发的过分,羞得沈七恨不得立即死去,却见韩琛贪婪的吮吸着她的泪珠,仿佛那是他的灵丹妙药般。沈七被韩琛的手欺负得紧了,越发感觉浑身燥热,嘴里吐出呻吟之声,绵密水润,仿佛能从那呻吟里掐出水来。沈七越发羞得无地自容,可是那呻吟之声,你越是压抑,她就显得越破碎,绵密水润里带出丝丝嘶哑更加让人心悸。
迷迷糊糊间沈七只觉得腿间多了一物,她早就因为过度挣扎而疲惫,现在只能象征性的扭动,早已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待沈七感到韩琛的手指开始探入让她刺痛时,惊得立马挺直了腰,握住了韩琛的手腕,“求你…”这声音低低软软,哀求楚楚,哪里有平日高高在上的威风。从来都只有人来求她,她何曾这般低声下气过。
韩琛却嘴角含笑压了上来,噙了沈七的唇,大力撬开她的唇齿,蹂躏着她的唇舌,将她突如其来的痛楚的惊呼全部吞如了嘴里。沈七流着泪捶打着韩琛,可他就是不放开她,只是稍微停顿了动作。
沈七缓过了那口气,开始把他往外推,哪知却换来更猛烈的回应,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到天光时才罢手,迷迷糊糊睡去。
“主——子——”
沈七脸一红,赶紧把露在外面的手臂收了回来,韩琛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知道,不过也省得她见了他不好意思。
钱儿意味深长地看了沈七一眼,圆圆的眼睛里含着调笑,“王爷也太不心疼人了,瞧把主子你整的…”
沈七嗔了钱儿一眼,“多嘴,他才不是不心疼…”沈七想起昨夜他的吻热热的印在自己肌肤上时的感觉,脸又开始红了,她这辈子脸红的次数加起来都没最近的多。
“主子这么快就帮姑爷说好话啦?”钱儿扶起娇无力的沈七往浴盆走去。
“牙尖嘴利,哪天让他把你也收了看你还笑不笑话我?”沈七轻轻拧了钱儿一把,她与钱儿从小一块长大,虽为主仆,但情意却比自家姐妹还亲一些,让她跟了韩琛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只当是多一个人绊住他,也免得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进府好。
钱儿果然一下就悄无了生息,脸红得堪比苹果,“主子。”钱儿跺着脚,拉长了尾音,看来并不是不愿意。
“这浴盆可真不舒服。”沈七皱了皱眉头,她在沈府的时候,有单独一个院子,里面也有一个和澄怀园差不多的浴池,虽然在城中引不了温泉,但不停的有下人烧水给她准备着,所以也全当是常年不息的温泉。她没想到兰陵王府简陋如斯,她和韩琛的寝房居然还赶不上她以前练琴的琴室大小,陈设也简陋许多。
“这兰陵王府哪里能同咱们府里比。”钱儿开始答话。
“胡说,这里就是咱们的府里,这种话以后再也别让我听见。”其实沈七话里还有一层意思,那便是绝不能说王府不如沈府,这要在管制严的时期,是要掉脑袋的事情。何况男人素来爱面子,沈七绝不能让韩琛有丝毫的不快,即使她要翻整这园子,也只能一步一步缓缓的来。
“是。”钱儿小心的回答。
沈七沐浴完毕,刚着了衣服,脸上还有沐浴新出后的红润,就看见韩琛踏入了屋中。“你怎么来了?”沈七有一丝惊讶,看见他便想起昨夜,又开始不争气的脸红低头。
“看来孤真是有福之人,又看到了美人出浴图。”韩琛淡然一笑。
沈七心里一紧,不知道他是话中有话,还是无心之语。那日之事后,她大哥去解释了一番,说是他请人带韩琛去更衣,并没想到沈七恰在那时也在,一切都是误会,只是也不知道韩琛信不信。
韩琛牵了沈七的手到妆台前坐下,伸手拿起妆盒里的螺子黛,沈七一下便想起了前人里张敞画眉的典故,立时霞飞双靥。
“夫君怎么想起为七画眉了?”沈七万般想不到韩琛会如此柔情。
“听说南方子夜吴歌里唱‘芳萱初生时,知是无忧草,双眉画未成,那能就郎抱’,爱妃双眉未画,孤哪能抱得美人。”韩琛满脸含笑。
“你…”沈七娇羞万分,走也不是,躲也不是,钱儿在一旁咯咯的笑出声。
“你们都欺负我!”沈七跺脚转入屏风后,韩琛立马跟了进来,钱儿知趣的退了下去。
沈七趴在被窝里,怎么也不肯起来,到韩琛将她搂入怀里,才半推半就的起身。
“都是孤不好,孤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你欺负好不好?”韩琛低声哄着沈七。
沈七只觉得人生至乐的事情也不过如此,若两人能每日打情骂俏,人生何憾?“你眉毛画得到不错,经常给其他女人画眉毛吗?”沈七撅起嘴巴。
“不敢不敢,给你画一下眉毛,你就开始大嚷我欺负你,孤还敢给其他女人画眉吗?”韩琛的笑容从没从脸上消失过。
沈七“噗嗤”一声笑出来,看韩琛画眉的架势,便知道他在说谎,可是她此时宁愿他说谎,至少他肯骗她,总比他将实话说出来好。
(接上文)
两人又亲亲我我腻在一起许久,韩琛才起身离去,沈七只娇弱无力的靠在床边,嘴角噙着笑容,深恨没能早日遇见韩琛,如今这般的人生才有滋味。
接下来的两日,韩琛都竭尽全力的抽时间陪沈七,两人的亲昵羡煞了许多人。“明天该归宁了吧?”韩琛搂着沈七,正倚在窗边的塌上看明月。
“嗯。”沈七窝在他的怀里,猫咪般腻人的应了一声,还把脑袋往韩琛怀里钻了钻,寻了个最舒服的角度躺下。
次日大早沈七就开始起床梳妆,急着想回娘家。一般女子如果嫁了个武大郎般的丈夫恐怕回娘家都不怎么积极,相反还有些羞颜,可如沈七般嫁了韩琛的话,也都会迫不及待的想将夫郎领回家让众姐妹羡艳,恨不得全天下都来分享她的喜悦。
用了早饭后,沈七便喜滋滋的上前牵了韩琛的手往庭外走,丝毫不怕旁人笑话她太粘人。门廊处早有小厮备了油壁马车等候,韩琛的贴身侍从卞卓也牵了匹油光发亮的乌鬃马等候,那马浑身如夜般漆黑,找不出一根杂色,只在额间有一块白色梅花斑,就仿佛那美人额前的朱砂痣,更添魅色。沈七打眼一瞧,就知道这该是韩琛的坐骑,而且颇为喜爱,有专人伺候,十分尽力。
“孤今日不骑马,同王妃一处坐马车。”韩琛对着卞卓道。
卞卓脸上有一丝诧异,沈七默默瞧在心上,一旦她对韩琛用了心,对他周遭亲近的人自然也上心。
“王爷是不是不惯坐马车?”沈七瞅着韩琛。
“无妨,平日里没有爱妃这等殊色陪坐,自然不习惯坐马车。”韩琛眼里闪过谐谑的笑容,让沈七觉得自己又被调笑了,脸色绯红,心里却美滋滋的。
韩琛扶了沈七上车入座。这油壁马车从外面丝毫看不出华丽,只是比寻常马车宽阔了些,但到内里一瞧,精丽处比之大家闺秀的厢房也不遑多让,一应器具应有尽有,这是沈七的嫁妆。
沈七并韩琛坐在正面的榻上,只觉得韩琛奇怪得紧,一瞬不瞬的瞧着她。“怎么了,是我脸花了?”
韩琛一脸严肃的欺近,“没有。”
“那有什么好看的?”沈七撅着嘴。
“当然有好看的,此等美色就是看一辈子也不会厌烦。”韩琛干脆捧了沈七的脸,凑近了仔细看。羞得沈七赶紧别过头,她这辈子害羞的次数加起来都没这三日多。
“别躲,别躲。容孤端详端详,看这三日把你养胖了没,如果瘦了,到了沈府,孤岂不是要被岳母大人埋怨死?”韩琛侧头看了看一旁伺候着的沈钱,“钱儿,你说你家主子胖了还是瘦了?”
“主子有王爷这般疼爱,自然是比以前在沈府更水润了。”沈钱哪里敢评价沈七是胖是瘦啊,这位主子一向对自己的容貌格外在意。
“还是钱儿的嘴乖。爱妃果然是更水润了,瞧这毛色,多鲜亮啊。”韩琛拂了拂沈七的鬓发。
沈七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王爷这是在夸奖吗?你当七是匹马啊?”
韩琛将头凑在沈七的耳畔说了句什么,羞得沈七作势就打,“王爷,你怎么能…”
韩琛只在一旁笑,然后似登徒子般轻佻的抬起沈七的下巴,“瞧这唇润得,就跟春天里新鲜的花瓣似的,孤甚是喜欢。”韩琛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他的唇差点儿触到沈七的唇时,那“喜欢”二字便只有沈七才能听得清楚了。
沈七闭了双眸,颤微着唇,只感到一阵阵带潮的热气向她袭来,到那唇真的覆上沈七的唇,她听到旁边短促的倒吸气声,立即意识到沈钱还在车厢里,赶紧推开了韩琛,“王爷,钱儿还在呢。”
“是不是钱儿不在就可以,不如把她赶下去?”韩琛不甘的在沈七的唇畔嘀咕。
“王爷。”沈七的声音里带了哀求,楚婉柔靡,煞是让人的心痒。
韩琛最终还是坐直了身子。沈七往钱儿处望去,那丫头早别开了头,可是那耳根子都红了。沈七忽然忆起她提过要让韩琛纳钱儿为妾的事情。这事于钱儿好,于沈七也好。与其成日里提心吊胆的担心夫婿是不是和自己的贴身丫鬟有染,还不如索性成全了,这样你的夫婿赞你能容人,你的丫鬟也感激你一辈子,全心全意的为你做事,岂不两好。
沈七的母亲也是劝沈七的父亲纳了她的贴身侍女为妾,那妾室帮了沈七的母亲不少的忙,也帮着沈夫人笼络了老爷的心不是?况且沈七是个极有信心的人,丝毫不担心钱儿能分走她一丝一毫的宠爱,不过是她每月身子不便时才能近得韩琛的身,总比让韩琛出外打野食强。
想到这里,趁这机会,沈七立马道:“王爷,钱儿笑话我。钱儿也老大不小了,从小跟着我,不如王爷…”
沈七的话还没说完,韩琛捏了捏她的鼻子打断了她,“你这蹄子,自己的事才办完几天,就操心着你的钱儿了,孤知道你们感情好,舍不得分开,孤也不会让钱儿委屈,不如在孤的近侍里为钱儿挑一门夫婿,孤做主聘为正房,平日里也可以在你身边呆着。”
沈七愣了愣,韩琛自然不可能听不出她的意思,那他这般说只能说明他无心钱儿,沈七也不知道该乐还是该担心。只是她心底却泛出阵阵甜思,这女子一生要遇上一位不贪图女色的夫君,那真是天大的幸事,沈七虽没妄想过要独霸韩琛,但听他这般拒绝,心里却有些欢喜,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钱儿。
沈七的眼睛往钱儿处一瞥,钱儿正强憋着眼泪,背有一丝抽搐。“钱儿…”
“钱儿谢过王爷大恩,谢过主子大恩。”沈钱硬了身子,匍匐在地。
“嗯。”韩琛应付了一声。
车厢里从先前的其乐融融,顿时变得有些尴尬。沈七尴尬之下将车帘揭开,忽然娇喝道:“停车。”
沈七愉悦的指着街对面的一家商铺道:“我娘最喜欢吃‘故食坊’的芙蓉酥,不如下去买点儿吧?”
韩琛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亲自从马车上将沈七抱下,然后将面纱覆在她的脸上,“孤可不喜欢其他人盯着爱妃看。”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沈七,她未来的丈夫会将她管东管西,她绝对会嗤笑三声,可如今看来,韩琛无论做什么,都只会令她倍觉甜蜜。
“你知道吗,这故事坊的东西可好吃了,他们有一种怪怪的茶,是用茶末和奶做成的,我特别喜欢喝薄荷味的茶。”沈七尽管羞红了脸,但依然在大庭广众下拉着韩琛的手。
“这倒新鲜。”
“我爹喜欢赤锦楼的红烧肉,我大哥喜欢白云楼的花雕…”沈七一个一个的介绍,只希望韩琛都能记着,她盼望着韩琛能让她沈家的每一个人喜欢。
韩琛只是听着,但笑不语。
“王爷,喜欢什么?”问这句话的同时,沈七和韩琛恰好踏入了故食坊,而在此同时,故食房内传出一声巨响,仿佛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沈七定睛一看,那故事食坊的大堂内,背对着他们站着一名青衣白纱的女子,她的脚边正躺着一个银制的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