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弄”范承轩回答道,只顾低着头吃自己的,没理会宋瑶瑶的话。

宋瑶瑶脸上有些挂不住,几乎当场就变了颜色。陈江坤见了,忙说道:“瑶瑶,我帮你吧。”说着便夹过两只虾剥好了放到宋瑶瑶的面前,宋瑶瑶看了一眼陈江坤,又看了一眼范承轩,拿起筷子将剥好的虾夹起来吃了。

谭思齐看着,也觉得范承轩有点过分,看了看宋瑶瑶,又看了看范承轩,却只见范承轩跟没事人似的与陈江坤说着话。谭思齐看着一桌子人都笑得很开心,只有宋瑶瑶笑得有点黯淡。不知道为什么,谭思齐竟然会觉她可怜,见她面前的装果汁的杯子空了,便拿过瓶子要给她倒,谁知宋瑶瑶却一把推开瓶子,冷冷的说:“我不要了。”

宋瑶瑶推瓶子推得有点用力,果汁便从瓶子里溢了出来,洒了一些到谭思齐的身上。陈江坤和范承轩几乎同时叫了一声:“瑶瑶。”语气都有点呵斥的味道,陈江坤看了一眼宋瑶瑶便连忙拿过纸巾帮谭思齐擦起来,边擦边问:“要不要找衣服换。”

谭思齐心里也点恼火,不过看着宋瑶瑶的样子,想想算了。便说:“没事,我自己不小心没拿稳,洒了。”陈江坤听她这么说,没再说话,只是仔细的帮谭思齐擦着。

“瑶瑶,跟思齐道歉。”一旁的范承轩突然开口。

宋瑶瑶一愣,扭过头来看着范承轩,泪水几欲夺眶,但范承轩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只是如平常一般的看着宋瑶瑶,面上却是很坚持的表情。

“不用,我自己不小心弄洒的。”谭思齐一看这个情况,连忙解释起来。范承轩却不管这么多,又说了一声:“快点道歉。”这次语气冷了很多。

谭思齐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于是看向陈江坤,陈江坤见了,也说道:“承轩,什么大不了的事,算了。”

听陈江坤这么说,范承轩才没在说什么。宋瑶瑶的眼圈都红了,人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旁边有一些不明所以的人都停下看了起来。谭思齐觉得尴尬极了,心里暗暗埋怨自己干嘛要多管闲事。

范承轩盯着宋瑶瑶看着,谭思齐以为宋瑶瑶会发脾气走掉,没想到她却又慢慢的坐了下来。

气氛渐渐得热闹起来,推杯换盏之间,人也就放松了下来,慢慢的便丢开了初时的拘谨,互相之间也就开起了玩笑。有人来这桌向陈江坤和范承轩敬酒,谭思齐和宋瑶瑶也跟着站起来应酬着。突然底下就有声音问道:“谭思齐,你今天来是陈参谋长的家属还是秦政委的家属。”话一说出来,下面便哄然笑开了,接着便都跟着起哄起来,纷纷看向她这里。

想必是跟陈江坤关系好的军官开的玩笑,谭思齐脸一下子就红了,心里又着急,想解释却又无从开口。在所有的注视中,谭思齐觉得范承轩的眼光最亮,表情也最不以为意,好像非常关切,又好像十分不屑,甚至还透着那么一点点轻浮。陈江坤也微笑着看着她,和所有的人一样,都在等着她说话。

谭思齐觉得自己窘极了,恨不得远远逃开了去,她不敢看别人的注视,更不敢看陈江坤,只好将头低了下去,越来越低,恨不得要将头埋到衣服里面去才好。最后,还是陈江坤帮她解了围,递过来一杯水,轻轻说道:“看你急得,就是开个玩笑,没事”

谭思齐接过水,更加的不敢看陈江坤,便只垂着头看向手里的茶杯。其余人的看见这样也慢慢的扯到别的话茬上去了,只有宋瑶瑶还看着他们两个,宋瑶瑶看见了陈江坤脸上掩藏不住的失望。

联谊会结束,因为太晚,秦祖新晚上也不回去,谭思齐便决定留下来在部队的招待所住一晚上,招待所设备简单,但是很干净,并不对外营业,用来接待兄弟部队人员来访或者探亲的家属。

谭思齐没想到在招待所又见到了范承轩与宋瑶瑶,他们也没有走,而且俩人住的是一间房。谭思齐转念一想,笑了笑,觉得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现在有的年轻人刚认识便住在一起了,何况范承轩和宋瑶瑶还是未婚夫妻。

陈江坤把谭思齐送到房间后,试了试热水热不热,又看了看暖气暖不暖,把窗户关严实了。坐都没坐一下就说道:“你累了,我就先走了,晚上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打宿舍的打手机都行,我手机二十四小时都是开着的。”

谭思齐也没留他,点头答应着。陈江坤走到门口正要去开门却突然转过身大步向谭思齐走过来,握着谭思齐的手道:“思齐,我希望下次来,你是我的家属。”陈江坤的手很热,有一点抖,没敢太用力,他隐忍而压抑着自己内心那如火一般热的情感。

谭思齐只觉一阵头痛,心里乱得不得了。明明她是要跟陈江坤把话说明白的,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了这样,她觉得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了,否则这样下去,真是想说都说不清楚了。便急急开口叫道:“陈江坤,有些话我……….”

可是话还没说完,便被陈江坤截住了。“思齐,你累了,早点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不好。”说完便放了谭思齐的手,也不管谭思齐在身后唤他,开了门匆匆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谭思齐站在那里。

谭思齐本来挺困,可是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陈江坤,禁不住叹气。就这样断断续续折腾到半夜后才渐渐睡着了,第二天一睁眼,天早就大亮了。谭思齐看了看表,都已经十点过了,连忙掀了背子从床上爬起来,心想,自己睡得可真沉,连部队早上出操都没能吵醒她。

梳洗完了之后,谭思齐下楼去交房,发现陈江坤早已在大堂等她了。谭思齐向她走过去,一见他就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陈江坤肯定等了很久,便不好意思的说:“陈江坤,真对不起,你是不是等了很久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陈江坤还是很高兴的样子,见谭思齐低着头,才说:“没有,我也才来一会,你饿不饿,早上没吃饭,这会要不要吃点东西?”

谭思齐摇摇头说不饿,陈江坤也没在说什么。帮谭思齐退好房一起走出来。

“我爷爷起来没?”

“应该起来了,我看见郑师长已经走了。”

正说着,谭思齐的电话就响了,是秦祖新,让她准备一下好回去。于是陈江坤又和谭思齐一起去取车,然后等秦祖新,只一会,秦祖新便来了,跟谭思齐说道:“你今天回家去吧,你奶奶和秦洁好久不见你了,总问起你。”

谭思齐这才想起,是有很久没有去秦祖新家了,上次去还是中秋节的时候,便点点头说着好。秦祖新又让谭思齐坐他的车,让她把钥匙给另外一个司机跟在后面开回去。


第4章
“江坤,反正是周末,你跟思齐一块去我们家吧,人多热闹。”

“不了,下次吧,还有一些急事,还要讨论上信息设备的事呢。”正说着,只见跑过来一个兵递给陈江坤一个装得好好的饭盒,陈江坤接过后,递给谭思齐道:“这是你昨天吃的小香菇,是部队自己种的,外面买不到,我见你昨天喜欢吃,今天就叫人做了一点让你带回去吃,都做好了,你热一下就行。喜欢吃,下次我再带给你。”

谭思齐接过后,心里百转千回,真后悔自己没有早点跟陈江坤把话说清楚,他对她这么好,让她要怎么跟陈江坤说呢,说了以后又怎么再见他。

陈江坤看着秦祖新和谭思齐上了车,向他们摆着手道再见,直到车走了,他才转身离去。秦祖新从车后视境里看着陈江坤转身走远后,才轻轻的说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

谭思齐听着,知道秦祖新说的是陈江坤,却没有答话。秦祖新轻轻握住谭思齐的手说道:“思齐啊,要是你有了好归宿,我这块心也就算放下了。否则,叫我将来怎么去见你外公和父母啊。”秦祖新的语气透着无尽的伤感。

谭思齐心里一酸,听了秦祖新的话,泪水在眼眶里转呀转的,强忍着没有落下来,用另外一只手抚上秦祖新握她的那只手笑意盈盈的说道:“爷爷,你说什么呢,我一定会嫁得如意郎君,你也会看到我结婚生子,幸福生活。外公还有爸爸妈妈也会在天上看得到,他们见到我长得美丽动人,又知书达礼,不知道会有多感激你呢。”

秦祖新听谭思齐这么一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抽出谭思齐握着手轻轻摸着她的头说:“思齐啊……..。”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谭思齐说:“可是爷爷,我不喜欢陈江坤。”

秦祖新虽然一怔,却也没觉得特别意外,只是问道:“嫁人就应该选陈江坤啊。若你嫁给陈江坤,我会很放心啊。那你喜欢谁?”

“我不知道,但不是陈江坤。”谭思齐边说边低下头,她从踏进秦家的大门开始,就一直都听秦祖新的话,这还是第一次直接拒绝秦祖新的意见。

秦祖新扭过头来缓缓看住谭思齐,小丫头虽然对谈这样的问题有点害羞,可是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坚定。于是不再说话,扭过头来坐正了,深深的叹了口气。

谭思齐见秦祖新这个样子,心里很难过,她很少见过秦祖新这种无能为力的样子,而且还是因为她,心里很内疚。于是便怯怯的叫道:“爷爷。”

秦祖新却只是摸了摸她的头,闭上眼睛向车的后座靠过去没有说话。

到了秦家,秦祖新老婆见谭思齐和秦祖新一起回来很意外。秦祖新便说起谭思齐和陈江坤参加联谊会的事情,正说着,见秦祖新女儿秦洁也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谭思齐看见她便笑着叫了声秦洁,秦洁也笑着向她走了过来。依着辈份,谭思齐应该称秦洁为阿姨才合规矩,可是两个人年纪相近,一个叫着别扭,一个应着别扭,于是就干脆叫名字了,秦祖新夫妇也不为意,就这样也就渐渐叫成了习惯。

秦洁长得像秦祖新,斯文秀气,但是皮肤像秦祖新老婆,白白净净。秦祖新老婆以前是部队文工团的舞蹈演员,结了婚以后就改做后勤工作了,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保养得好,还是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韵。

谭思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秦洁走过来挨着她坐下从她手中拿过遥控器笑着说:“陈江坤在追求你,听说痴情的很啊。”

谭思齐一听头都大了,把头转向秦洁说:“没有,尽瞎说,他就是有事来找过我几次。”

秦洁不以为意,继续嘻嘻哈哈,虽情表情像玩闹,可是眼神却是很急切的。“不是吧,不是对你有意,怎么会邀请你参加他们部队的联谊会呢,那去的可都是家属。”

谭思齐有一点急了,声音也不免大起来:“真的不是,他就是因为没有兄弟姐妹,又不方便叫父母亲,读的是军校,同学都是男的还都是当兵的,对参加这个也没兴趣。所以请我参加,真没别的意思。”

“那他怎么不叫我和他一起去,偏要叫你去呢?”

谭思齐觉得跟她说不清楚,于是拿起陈江坤给她的小蘑菇走到厨房递给做饭的阿姨。秦洁不知怎么就听到了谭思齐跟秦祖新老婆说那是陈江坤给的,又大声打趣起她来:“看你,还不承认呢,陈江坤从来不对女人这样留心。”

谭思齐百口莫辩,于是干脆不再说话。心里纳闷,今天秦洁怎么跟她聊这些,平时秦洁跟她都挺严肃的,从来不说这些话。

“思齐”隔了一会,秦洁突然叫她。

“嗯。”谭思齐不经意的应着。

“你是不是不喜欢陈江坤?”

谭思齐被秦洁问得一怔,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窘在那里。可是秦洁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笑眯眯的看着她。

“我……..”谭思齐吞吞吐吐的不知如何说是好。

“秦洁,好了,这是思齐自己的事,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一直在一旁的秦祖新突然说道。

“我就是问问嘛,关心一下思齐也不行,你偏心。”秦洁嘟嘟囔囔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谭思齐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在秦祖新家里吃完了饭,谭思齐就以还有别的事情为由回自己的小窝里面去了。谭思齐买的房子不是很大,二居屋,九十多个平方,她一个人住已经足够了。其实她完全有能力可以再买大一点的,可是她觉得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装修得再漂亮,一个人那也不是家,如果是一家人在一起和乐融融,寒窑破瓦,那也是自己的家。谭思齐服务的公司是目前国内最大的一家网络公司,谭思齐是在公司上市前二年加入这家公司的,开始是以实习生的身份,那个时候她还在读大四,只有很少的工资,还有一点期权,实习的时候,表现得很好,后来就邀请她成为正式员工,工资还是不多,但是期权加了一定比例。当时谭思齐对这个期权也没太在意,只是觉得这个公司氛围很好,工作得很开心,没想到公司真的就做大了,还上了市,而且股票价格一路狂飙,员工们也就借着这股东风很快脱贫致富。谭思齐也成了这其中的一员,手里的期权按年限兑了现,拿到钱后,她也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做着最俗气的事,买车买房。她现在虽然不是很有钱,但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资产已经很不错了。谭思齐很满足,年纪轻轻,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车,她当然也不否认自己的才华,可是这种际遇还是运气的成份多些,有很多比她优秀的同学,还在还着房贷车贷呢。

但是谭思齐寂寞孤单,而且这种寂寞与孤单无处言说,她看上去再快乐,再天真,在别人眼里,还是一个可怜的人,也总是有隐隐的忧伤。这种忧伤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慢慢的对自己诉说,很多时候,她与家人在梦中相见,然后笑着醒来,哭着睡去。谭思齐十分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家,渴望可以在自己的家里自由自在,渴望在家里不用看别人的眼色迁就他人行事。秦家再好,终究不是她的家。她读书十分用功,上中国最好的大学,从上大学起,谭思齐便从秦家搬了出来,工作后以离公司近方便为由,自己在外租房生活。从秦家搬出来的那天,秦祖新老婆亲自送她,尽管出于场面,一留再留,秦祖新也留了又留,但因为谭思齐十分坚持,秦祖新最后也就由她。不过在离去的时候,谭思齐分明在秦祖新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谭思齐一直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家人遇难,只有她一个人死里逃生。又得到秦祖新的关爱,过优越的生活,受最好的教育。参加工作,又碰上这样的单位,年纪轻轻,又不需要单纯再为生计发愁。除了孤苦无依之外,谭思齐好像一切都很好,所以她很感恩,觉得运气总是特别关爱她,只是她没有想过,运气太好了,也有用完的一天。


第5章
作者有话要说:悲剧应该不是的
应该也不会V谭思齐工作很忙,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这件事情,慢慢的便将这件事情丢开了,刚上班的那个周二下午,谭思齐开完例会从会议室走出来,便听到手机响,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正想着会是谁,接起来就听着说道:“你下来,我在你楼下。”谭思齐一愣,觉得莫名其妙,便问道:“你找谁?你是谁?”可那头根本不理他,直接便将电话挂了。谭思齐以为是打错了,没理会,继续干着活。可过了几分钟,手机又响了。

谭思齐一看,还是刚刚那个号,有点恼火,接了不太客气的说道:“喂”,还没来得及讲话,便听到对方说:“谭思齐,你下来,我在你公司楼下。”说完又把电话挂了,谭思齐发着愣,想着会是谁,声音好像有一点熟悉,难道会是他,谭思齐转念一想,怎么可能,一个人摇了摇头笑了,但还是穿好了外套围好了围巾下去了。

谭思齐在写字楼的大厅里面看到了范承轩。范承轩没有穿军装,穿着一件黑色的短风衣,敞着没寄扣子,穿着一条浅色的休闲裤,和装军装时英气勃勃不一样,略显得有一点不羁,但却显出另外一种魅力,有些许的颓废,很打动人,只需看着他就让女人心里生出一种心疼的味道。正侧身站在垃圾桶旁边抽烟,手里烟头徐徐冒出的青烟一点一点的飘散在空气中。

范承轩没有看见谭思齐,谭思齐看了一圈大厅,实在找不到第二个认识的人,可是又不能确认到底是不是范承轩给她打的电话,如果贸然前去相问,又怕闹笑话,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谭思齐很不愿意在范承轩面前闹笑话。于是谭思齐拿出手机按那个号码拔了出去,电话通了,范承轩的手机也响了。谭思齐看见范承轩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并没有接电话,将烟头扔了,转过身来,看到谭思齐,范承轩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

谭思齐没有挂电话,也没有动,和范承轩一样,站在那里看着范承轩。两个人就这样站着彼此看着,范承轩的手机还在响,身旁也是人来人往,可是整个大厅的喧嚣好像忽然之间就不存在了,刹那之间,一切的声音都好像停止了,只有范承轩的手机音乐回荡着。

谭思齐站了一会,便低下头挂了电话,向范承轩走了过去。范承轩听手机铃声忽然停了,又见谭思齐正慢慢向他走过来,于是也慢慢的向谭思齐走过去。

谭思齐和范承轩保持了一个距离后停下,范承轩看谭思齐停下他也就停下了,低下头来看住她。

“你好!范承轩”谭思齐叫他,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常而自然,以免泄露了心里见到范承轩时那种莫名的欣喜与不安。“你找我有事?”

范承轩看住她没说话,眼神慢慢变得炙热起来,那种眼神谭思齐在陈江坤的眼睛中看见过。心里一时说不上什么滋味,欢喜,难过,眼前又闪现出宋瑶瑶和陈江坤的脸,一时心里此去彼来,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我到这附近来办事,所以给你打个电话。”范承轩看着微笑的谭思齐,围着围巾,越发显得脸小眼睛大,几天不见,跟上次见好像有一点不一样了,可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明白。范承轩只觉得一见了谭思齐,心里那股烦躁好像就没有了,人也就没那么累了。

大厅里的暖气极暖,谭思齐穿着大衣又围着围巾,渐渐地觉得热起来,于是说道:“你找我有事吗?你是愿意去我公司坐坐还是去附近找个地方坐坐?”

范承轩也不知听没听清谭思齐的话,只是看着她不出声,谭思齐给他的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便低下头去,身上越发觉得热起来,额头慢慢的沁出汗来。

“思齐,我是不是只能有事才能找你?”范承轩的声音很轻,却说得慢,一个字一个字都轻轻撞击在谭思齐的心上。谭思齐听见范承轩这样问她,抬起头来迷惑的看住范承轩,想看出范承轩的意图,可惜范承轩一脸平常,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倒是谭思齐被他那样一问,不知道如何回答得好,便沉默着不说话。

范承轩突然笑了笑说道:“无所谓,你现在忙吗,不忙的话,出去走走,至少你也该请我喝杯茶吧,我怎么也算是你的客人。”

谭思齐听他这么一说,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立刻轻松起,大大的露了一个笑容说:“没问题,你喜欢喝咖啡还是喝茶。”

看着谭思齐明媚的笑容,范承轩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某处一下子被填满的,说不出的妥帖舒服。谭思齐笑起来眉梢眼角都是高兴劲,眼睛弯弯如新月,真的很漂亮。

范承轩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动作宠溺而温柔。谭思齐一怔,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对于范承轩的动作,觉得亲切温暖,却也觉得心酸无奈,那一刹那,谭思齐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孤单和寂寞,不知怎么的,眼圈就红了。

“走吧,发什么愣”范承轩拖住谭思齐的胳膊就往外走,谭思齐被范承轩一拖,连忙跟上他的脚步往外走。谭思齐见范承轩拖着她的胳膊不放手,觉得不太好,就将手臂从范承轩的手里抽了出来。

范承轩一愣,没说什么,便与谭思齐并肩走着。

“你不问我怎么知道的你的手机号和公司地址的。”

“你知都已经知道了,一定有你的方法,我问你有什么用?”

“你还真没有好奇心,别人不说,你也就不问。”

谭思齐笑笑,没有说话,指着旁边的一家茶舍说道:“我请你喝茶吧,你好像很累,喝咖啡对你身体不好。”

“你怎么知道我很累的,我看上去很憔悴吗?”

“不是。”谭思齐摇摇头说道:“相反,你看上去不但不憔悴,反而神采奕奕,俊逸非凡。”

“这话说得我爱听。”范承轩笑着,转头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说我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见你几次都觉得你好像很厌倦不耐烦某些事物,想解脱却又不能走出来,做得越努力,反而厌烦也就越多。”

范承轩听谭思齐这么一说,收起脸上的笑意,侧过身来定定的看住她不说话,范承轩的眼神慢慢变得热情还有欣喜。

谭思齐看他表情这么严肃,不明就理,就问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范承轩转过身来继续向前走,慢慢说道:“不,你说得很对,思齐,我的确很累。”

“你就这么肯定?难道就一点也不怕是你判断错误?”范承轩想了一想,又转过来头盯住谭思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