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拉着她到了大门口,拦了辆车,开了门把关小雅推进去,对司机说了个地址,关上门转身就走,根本不理会关小雅还在那里嚷嚷着:姐,姐,你怎么办啊。
她从小就对酒精严重过敏,对含有酒精这样的东西一向敬而远之,更是滴酒不沾。今天一下子喝这么多酒更是活了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事情。她胃里跟火烧一样,后背痒得要命,她知道,这会背上一定起满了小红疙瘩,呼吸也很困难,头晕目眩。而且想起刚才的事情,才慢慢觉得怕,她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呈这个能。关小雅那么大的人了,对许墨来说,她可以做的都做了,干嘛一定要犯这个犟。因为实在有点抗不住了,便倚在路旁的一棵树上,微微有一点风吹过来,她才觉得好受了一些。手机也在刚才的拉扯中不知道丢在哪里,找是肯定找不回来了,只能再去买个新的,明天还得赶紧去营业厅补个号,许墨与外界联系的方式只有两种,一种是电话,还有一种是电脑。
包间里的叶子政呢,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较这个劲。这个关小雅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是模糊记得李老三最近好像跟这个女人打得火热,他们哥几个,犯得着找女人吗,大把的女人不知多盼着被他们骚扰呢,再说女人不就那么回事吗,他什么样的没见过,模特、明星、白领骨子里都是一样的,走得近了,就只一个目的,绑住,结婚,一劳永逸。许墨要带走那个什么关小雅就让她带走好了,干嘛弄得这么大张其事,也不知道是恼什么,等许墨一走,他就把一脚把茶几踢得老远,瓶瓶罐罐摔了一地。一想到这,他就想到许墨那双寒星般的眼睛,一眼望过来,连他都不敢正视。
包间里的人,被这一闹,败了兴致,纷纷上来劝他说没必要跟个女人一般见识,准备换场子继续HAPPY。可叶子政实在提不起兴趣来,说了句帐单记他名下,便开门走了。只有那个笑得特别厉害的人还是跟着他。乔江川是叶子政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小时候一起被别人欺负过,也欺负过别人,反正好事坏事两人就没落过单。他虽不言一发,可一路冷眼看下来,心里暗暗有点好笑,除了觉得叶子政在处理这件事上太过于小提大作外,只怕叶子政对那个叫许墨的女孩子是上了心的。而许墨对叶子政,第一次是确实不认识,这第二次也不是刻意拿腔做调。看那个女孩子,和其他的女人,是真的有些不同的。乔江川想到这样,又在心里轻叹了口气,他们这种人,对女人,一辈子最盼望的就是能遇到个不一样的,最怕的也就是遇到个一不样的。
叶子政和乔江川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来,在门口站了一下,准备去取车。乔江川撇脸看到倚着大树的许墨,她微低着头,看不清楚脸,一只手抵着树干,一只手抚着胸口,风吹过来,微微扬起她的头发,她有一头极好的头发,墨黑墨黑的披在肩头,私下里,他和叶子政一致认为,中国女人留黑头发最好看,那些红的黄的固然洋气,可是就是不是那个味。
在乔江川看许墨的同时,叶子政也看到了许墨。他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她,乔江川见他不动也不去取车,也不催促。过了好一会,叶子政才向许墨的方向走过去,他站在她旁边,不知道许墨是因为难受不愿意理会,还是因为根本没发觉旁边有人,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直到叶子政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许墨才扭过头来,看了两眼才看清楚是叶子政,她一扬胳膊甩掉叶子政的手,抬起头来对站在她对面的叶子政冷冷的说道:“滚。”
叶子政看着她,这才发现她的脸红得厉害,而双唇泛白,一看就是不太好的样子。顾不了那么多,也不理会她的喝斥,拉过她来就要往停车的方向走。许墨不看他亦不理他,勉强站直了,往路边走,想要拦车回家。又猛一下反应过来,钥匙、钱包都在同事BUILDING的包间,这个样子怎么回得了家。于是深吸了两口气,朝歌城里面走。
歌城前面车来车往,灯火辉煌,叶子政的脸一时明,一时暗,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乔江川也不好插手,就只站在旁边看着。终于,叶子政在许墨要进去之前把她拽了出来,快步走到自己的车前把门打开把许墨塞了进去。
“老实坐好,不能喝呈什么能。别以为我要对你怎么着,这件事情怎么说也算因我而起,我多少得负点责,别传出去说我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你。”
许墨大概实在是累级了,坐在车里靠在座位上微闭着眼,不说话,不动弹,任由叶子政发动了汽车。叶子政见她一点动静没有,有些诧异,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叶子政的手微微有些凉意,按上头上很舒服。他停了两下,调转车头,踩了一下油门,车子极速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急诊医生是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头,带一副黑框眼镜,检查的很仔细,还不时用一种含有深意的眼睛看上他们几眼,那神情,活当他们是吵架的小夫妻或男女朋友,收了体温计,问了些情况后,劈头就说年轻人,不要不晓得轻重,对酒精这么敏感,还赶喝这么多酒,不要以为是小事情,弄不好会要命的。给许墨挂了个吊瓶,又给她吃了些抗过敏的药。叶子政见到灯下沉默的许墨显得越发的赢弱,脸上看不出喜怒,平静面孔,只有一潭深水似的眼睛泛着寒意,身影在长廊的墙壁上投下长长的阴影,很是单薄,叶子政看着静静坐在那里的许墨,心中突生一种别样的情素,竟会觉得某处有少许疼痛的感觉。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现象,他极力的不去触碰这种感觉,以免扩散开来,懒得再去理会。
许墨一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不论他是给她找大夫还是给她递水,随便他做什么,就是不理他也不看他,弄得叶子政很气馁,也有说不出的烦燥,他还保持着给许墨递水的姿势,拿着水瓶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等了半天,见许墨没有任何反应,便顺手把水砸在许墨的身边,再看许墨,却连眼都没有眨一下。叶子政看着许墨看了两分钟,像是发现了觉得什么有趣的事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许墨依然还是那个样子,连眼角余光都没有抛一个过来。
挂完点滴出来,许墨已经觉得好受了很多。她往医院外面走,站在门口辩了辩方向,朝右边走去,走得不快也不慢。叶子政在车旁看着她,站了一会,钻进车里发动汽车慢慢的跟在她的后面,保持着一点距离,不紧不慢,跟了十多分钟,许墨突然站住,叶子政也就把车停住,但并没有熄火。许墨转过身走回来坐进叶子政的车里。
叶子政什么也不问,开了车就往前走,许墨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开着车围着三环绕,绕完了三环又绕四环,终究有些沉不住气了,便问道:“你家住哪里?”
见许墨还是不说话,叶子政想了想,换了副漫不经心的腔调说道:“你不回家那是要去我那了吧。”
说完便一打方向盘换了个方向驶去,过了几分钟,许墨才开了口:“远大路世纪城小区”。叶子政笑了笑,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许墨,脸已经没有刚才红得那么邪乎了,人好像也精神了很多。一下子也就觉得心情好了起来,加大油门向世纪城的方向驶去。
叶子政在车上还给乔江川打了个电话,让他在世纪城门口等他。等到了地方,许墨一下车就看到那个一直和叶子政在一起的那个人拿着她的书包站在那里等他们。见了她过去,便把书包递给她,原来叶子政早就让乔江川去帮许墨把包拿回来,这下许墨也不用担心没有钥匙进不了家门了,后来发现,连丢掉的手机也在包里面,到是让她微微一怔。
许墨接过书包就往小区里面走,叶子政也没送,一直站着,直到看不见许墨的身影了才转身回到自己车里,乔江川也跟着坐了进来,瞅了瞅叶子政,打趣道:“怎么了,不跟着进去。”
叶子政不理他,扭过来扫了他两眼。
“回你自己车里去,我现在要回去睡觉。”
乔江川对他的态度毫不在意,还接着道:“你现在睡得着吗你?看你这样子,对这个女孩子,上心了吧?”
叶子政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只看着前面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想换口味啊,小心噎着你。这么犟的女人,看上了,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我看你还是安稳点吧,就跟罗菲她们那帮女人混吧,省得劳心费力,多简单。”
“你以为我是来真格的,玩玩呗,我是谁,我是叶子政,怕过谁,又有哪个女人是我搞不定的,她叫许墨是吧,还不一定谁栽给栽谁呢,会有什么不同,走着瞧吧。”
说罢就让乔江川下去,自已疾驰而去,消失在一片夜色中。
许墨回家中开了房门倒头就睡,连灯都懒得开。第二天一大早模模糊糊的醒来还是头疼得不行,看看了床头柜边上的钟爬了起来,洗澡换衣服,背上包出门。一到公司,董娇君就问她昨天为什么中途不告而别,而且还是乔家公子亲自来给她拿的包,问得许墨一怔。
“谁是乔家大公子?”许墨这一问也把董娇君弄得一愣。
“还有哪个乔家大公子,装什么傻啊。明明是他亲自给我打的电话,来帮你拿的包。你现在却问我谁是乔家大公子,什么意思啊你。”
许墨想了一想,会过意来,董娇君大约说的就是那个昨天在她家小区门口给她包一直和叶子政在一起的那个人。不过她确实不知道什么乔家大公子,李家小少爷。想明白了,也就笑了笑,没说话,走上工位。
“哎,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跟他们这帮人混在一起了,你可得小心点,这帮高干子弟都不是什么好主,尤其是那个叶子政,这里面的水可深着呢,可别做那种不切实际的灰姑娘的春秋大梦。”
许墨只顾着往前走,没理会董娇君的话。董娇君见她这副但笑不语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本来还想说,又见许墨一点要往下谈的兴趣都没有,也就站住没往下说回自己工位去了。
许墨虽然没有发表意见,但董娇君的话她是听进去了的。心里暗暗想了一下,原来是这样的背景啊,难怪一个个都一副一可一世的样子,讲品味讲举止却又都带点匪气。不过这些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这样的人,她躲还来不及,更别论还去纠缠呢。不是董娇君今天问她,昨天的事情她都觉得好像幻觉一般。
不过对于叶子政,就算以后永无交集,她也一定会记得他。但凡一个女孩子被人这样协迫夺去了初吻,被人强逼着喝下生命中的第一杯XO,不管那是一个怎样的人,也不会忘记的吧,所以许墨也许会忘记那天晚上的事情,但是她不会忘记叶子政。
许墨接下来的生活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更加的忙碌。她的业务能力越来越强,做事情任劳任怨,能上能下,交给她的事很让人放心,所以交给她做的事情越来越多,重要程度也越来越高。那个晚上的事情好像已经发生了很久了,记忆也越来越模糊起来。
直到那个早上,许墨的生活又开始变得天翻地覆起来。许墨按惯常一样来上班,可是从出电梯开始,就发现同事都用一种善意的微笑打量她,一副了然于心,又故作神秘的样子。连前台小姐亦用同样的表情看她。许墨向自己身上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好在她沉得住气,不理会别人的注视,向自己的工位走去。连她自己她吓了一跳,原来她的工位周围铺满了玫瑰花,各种各样的玫瑰花,姹紫嫣红,煞是好看。撇开其他的不说,花真的是好花,朵朵碗口一般大。黄的、红的、白的、粉的、还有极少见的蓝玫瑰和黑玫瑰,围着她的工位一排排陈列开来。周围的女同事都用一种羡慕略带善意的嫉妒表情看着他,而男同事呢则用一种不以为意见怪不怪的表情看着这些花。女同事大概是在暗地里猜测许墨交了什么有钱的男朋友,肯这样讨好她,心里一定是羡慕的。好像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个不切实际梦,那就是盼望着英俊富有得到万千女人仰幕却只对自己忠贞不二的王子骑着白马来接她。而男同事心里大约是在想那样的男人真无聊,有必要为追个女孩子这样显摆吗?这哪里是在追女人,分明就是在显摆自己有钱嘛。许墨呢,许墨也是那么想的。
许墨只看了一眼,就猜到了这是谁的杰作,她很无奈的笑了一下。如果真心这样待她,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尽管嘴上说讨厌,但心里一定会窃喜不已。只是她太明白了,这样的哗众取宠,决非是为了她,所以这样的做法只会让她觉得幼稚。
许墨不动声色的将花分送给周围的女同事,余下的花送给前台小姐当作公司用花。自己的桌上一朵也没有留。同事都向她悄悄打听谁那么大方,她只说是暴发户,然后一概不予理会。
就这样,花一直坚持送了一个月终于停了。许墨来上班还因为没看到花而微微惊奇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原状笑了笑,如往常一般开始工作,到是旁边的同事用别有深意的眼光看她,但见她泰然自若,也就没在说什么。
许墨没有觉得失望,必竟原本也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在心里更加认定了,那样的人哪有什么长性的,能坚持一个月已经算很不错了吧。
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才有一个穿着端正的人给许墨送来了一个包装极精美的盒子的,连盒子开关的按扭都是水晶的,许墨打开一看,明晃晃的亮起来,闪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仔细看过去,原来是一条镶钻的手镯,华美漂亮,许墨不大懂这些,但一些常人都明白的浅显常识还是有的,这条手镯工艺精美,一看就不是凡品,钻石块头那么大,颜色又净,肯定不是便宜货,许墨放在手里掂量着看了看,想叶子政还真是出手不凡。心里却早已打定了主意如何处理。
谁知过了几天,许墨又收到了一条亮闪闪的宝石项链,这条项链挂着一串蓝宝石,样式极精美,一串宝石环绕,只觉得华贵,毫无俗气之感。许墨看着叹了口气,心里想,叶子政讨好女人欢心还真是肯下本钱,相信在他这套攻势下,基本无往不利吧。许墨同样依照处理手镯的方式处理了项链。
持续了几天,再也没有动静了,许墨虽然不动声色,却早已下了决心,耐着性子,看叶子政还要耍什么花样。她没有料错,但千想万想没想到的是叶子政居然差人送来一条宠物狗还附带有血统证书,小小的个头,长长的毛,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真的很漂亮,又可爱,看着这只小宠物犬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自自己看个不停,弄得她有些哭笑不得,可是许墨一向连自己都养不好,哪里还能养得好它,看它那个样子,必然也是娇贵的很,受不得委屈。于是直接送到了动物收容所。反到是动物收容所的人被这只狗弄得无所适从,一个劲的对许墨说,这可是最名贵的纯种英格兰约克梗,价格不菲,问许墨是不是弄错了,要不要考虑一下,即便不要,这只狗交由宠物店出售,亦可卖得高价。许墨毫不为意,坚持交其交给了收容所的工作人员,毫无留恋之意。
许墨已经有些烦了,这样没完没了,她只觉得更加生厌。却不肯主动去找叶子政,她一早想明白,叶子政那种人不理他最好,等他觉得没意思了,自然会放手,主动去找他,只会让他觉得更加有趣,便也就越发来劲。况且,叶子政也应该露面了,花也送了,财也显了,主人也该出头了,许墨想这个人还真是爱显,一想到这,便又想到他那辆车,和他认识的过程。
叶子政听着人说许墨把他送的手镯、项链通通都变卖,然后以叶子政的名义捐给了希望工程,也就是挑了挑眉,没发表意见。心里想,是时候会会这个女人了,即然她喜欢玩,那他一定奉陪,只有玩不起的,哪有不敢玩的。
大约又过了一段时间,天气都开始慢慢转凉了,秋天就要来了。这是这个城市最好的季节,也是许墨觉得这个城市最美的时候,大约跟国庆有关的缘故,满街摆满各式各样的鲜花造型,五颜六色,鲜翠欲滴,真正是让人赏心悦目,而且气候适宜,不热不冷,当真是秋风更比春风好,让人神清气爽,若说有什么不好,就是太短暂,往往感觉好像才刚刚开始,却就已经结束了,然后是漫长的冬天还有噬虐的沙尘暴,所以每到这个时节,许墨总是尽可能的多看一眼这个城市,多感受一下秋天的美好。只可惜工作太忙,有时得了空闲,早已过了季节。
难得今天正常下班,许墨下电梯时还盘算着要不要四处走走,去看看胡同也是好的。一出大楼,就看到叶子政的车,车窗的玻璃放下了一半,可以看到他人坐在里面,看到许墨出来,他打开车门走出来倚着车看着许墨。许墨没有看他,只是面无表情的从他的车旁走过去,那个神情就像根本没看见叶子政一样,叶子政当然不相信许墨没有看见他。不过他也没有追上来,笑了笑,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许墨竭力的不去想那个恶心的叶子政,尽力的维持着原有的好心情,想着要去做点什么,夕阳余辉洒在身上,说不出的暖洋洋,天边虽不是彩霞满天,但也很漂亮,这样的好情景,岂可辜负。她还没走出十米远,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她的领导,本想挂掉,最后还是很无奈的接起,原来临时有个大客户来公司,约上一起吃个饭。许墨很不想去,可是现在哪碗饭都不好吃,况且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啊。于是转身折返至公司楼下,看见领导已经站在那里正在和一个人寒暄,待她看清那个人时,许墨只想转身就走,可是那个人和领导都已经在笑着看她了。
领导很客气对他们两个人做着介绍,这两个人也很配合,各自挂起亲切得体的微笑彼此招呼。
“您好,叶先生,能见到您真高兴,真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可以掌控这么大的公司运作。”
“许小姐也很年轻啊,见到许小姐真不容易呢,刚刚ADA还在跟我讲说我那边有好几个数据报告都是你做的,今天可真要好好谢谢许小姐,免得以后这么生分。”叶子政特别加重生分两个字的语气。
两个人语气平和,举止得体,一旁的领导不知怎么会觉得波涛暗涌,忙催促着两个人选饭店,结果就选了写字楼旁边的东海,以粤菜海鲜闻名,算是一家有一定名气的连锁店,当然价格也很有名气,只是这附近的饭店就没有一家是便宜的,本来来这种地方吃饭基本都是商务宴请或者公款消费,吃得就是排场和价格,一般寻常老百姓,谁到这种地方来吃饭。
结果吃的是大闸蟹,这种时候,正是吃闸蟹的好时候,端了上来,小格子底下铺着菊花叶子,上面的闸蟹蒸得金黄,伴有香气,看看就让人直流口水,配着小菜,还有泡了话眉的花雕,喝一点再吃,可以解海鲜的毒气。许墨有一点为难,她不敢喝酒。看着眼前的小酒盅皱了皱眉,叶子政正好站起来敬领导的酒,坐下时也不知怎么一倒手,许墨面前的酒盅就变成空的了,服务员上来给她添茶,还一边说喝菊花茶吃海鲜亦不会有事。看一旁的叶子政与领导客套,聊着现在的经济局势,看也没有看她。许墨也不想那么多,拿起筷子就吃起来,这里的饭菜贵也贵得有道理的,虽然排场夸张,但是细品味道,也还真是不错。那边谈得欢,她也吃得香,丝毫不理会领导频频抛过来的眼色。最后大约实在忍不住了,轻轻一抬胳膊碰了碰许墨,许墨也很会看形式,知道不能太过,便端起空杯对叶子政说道:“叶先生,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说完一仰脖子,做出一副刚喝了酒的微皱眉头的表情,还把酒杯反过倒了一下以示喝完,一旁的领导看得很高兴。叶子政也喝完了杯里的酒,看着许墨说:“许小姐,真是豪气啊,这样,我还非得敬你一杯不可了。”说完从服务员手中接过酒往许墨的杯里斟得满满的,然后又往自己的酒杯里倒满了,举起来,直对着许墨的眼睛,脸上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许墨也向他站起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端起酒杯,碰了一下,端到嘴边就要喝,谁知叶子政突然伸出来拍了一下许墨的手,整杯酒全洒在许墨的身上,弄得许墨几乎跳了起来,一旁的服务员也连忙过来帮着许墨擦拭衣物。
“真对不起,许小姐手上有个东西,我以为是苍蝇,所以情及之下,就先……”
许墨没说话,一旁的领导却连连说着“没事没事,叶先生你也是好意。”
一旁的服务员却发了话:“先生,您可能看错了,包间里绝对没有苍蝇的,我们酒店卫生管理很严格。”
许墨抬头不屑的看了一眼叶子政颇有玩味的笑便低下头去继续擦试衣服。过了两分钟开口说:“ADA,你继续陪叶先生吃饭吧,我得先回去换一下衣服了,叶先生,今天真对不起,我得先走了。”
叶子政也开了口:“还是我送一下许小姐吧,怎么说也是我不小心。”然后扭头又说:“ADA,我们改天在一起吃饭吧,今天扫你的兴了,改天再向你陪罪吧。”
看着他们两人的ADA一脸不明所以,还对着叶子政笑着说:“没事,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许墨,你不要客气,叶先生真绅士啊。”硬生生的把许墨想好的推辞给堵了回去。
许墨一个人快步走出饭店,叶子政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许墨一出门伸手就要打车,叶子政却拉住说:“说了我送你回去的,怎么也得个道歉的机会不是。”许墨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实在不想搭理他,准备继续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