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四人眼中同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唐天齐满意地笑了,然后站起身来,端起茶杯送客,临了说了一句话:“本王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你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在本王背后说本王的坏话,就算要说,也决不可以让本王听到,明白了没?”他好心地为三乖解惑。
强盗四人组的老三马上感觉肚子一阵绞疼,他早就知道这个恶魔王爷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唉!他好命苦呀!谁来救救他呀!



008,忏悔宣言
强盗四人组的老三去了茅房,剩下的三人为了不遭受池鱼之殃,正要开溜,强盗四人组的老四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虽然他们很乐意去抢劫良家妇女,问题是这良家妇女是谁?抢回来该怎么办?
他可不认为这王爷是真的为他们四人着想。如果到时,东窗事发,他可不敢指望这个恶魔王爷解救他们,所以,他就牺牲一回带其他兄弟三个问个清楚吧,谁让他有佛祖舍身为人的大慈大悲呢?
“哪个,王爷,您老人家好象忘记了一件事?”
“哦?有吗?”唐天齐缓缓地又抿了一口清茶,然后装做一副请教问题的样子。
强盗四人组的老四可怜兮兮地眨巴眨巴眼晴,摇摇头,又点点头。
“那说出来听听!”唐天齐文雅地吃了一颗鲜艳的樱桃之后,终于慢条斯理地问出了下句。
我们的四乖正要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就见三乖提着裤子冲了进来,好象身后正有什么老虎之类的东西再追。扑通!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强盗四人组的老三就双膝着地,跪了下来。
害的其他三人也差点条件反射的跪了下来。
他不但跪了下来,而且还很夸张地曲膝向前走了两步,然后一把抱住了唐天妻的大腿,在其他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就马上鼻涕眼泪一把抓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地背诵了一篇忏悔宣言。
很难得的,我们的七王爷皱了皱眉头。
“英明睿智的王爷呀,你的智慧是我的向往,你的仁慈是我的渴望,你注定是要被世间所有人所仰慕的,像你这样一个英明,睿智,善良,可爱的人,一定要原谅小的我一时不察的口误,请你看在两年来,我为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鞍前马后,出生入死的份上,赐我解药吧,我保证,从今天开始,一定每天为你歌功颂德十遍,外带为你奉上新鲜的牛羊水果,并认真领会你的每一句言行,学习你的每一个眼神,绝对不会当着你的背后再有任何不敬行为,请伟大仁慈的你恩赐小的一颗解药吧,不成了,我又要去茅房。”
强盗四人组的老三刚用无比热烈,诚恳的眼神看着唐天齐,背了一篇文情并茂,感人肺腑的忏悔录。
还没等到唐天齐的裁决。他又火急火燎地向茅房而去。
其他三人嘴巴张的大大的,他们从来不知老三除了研究老皇历,原来口才也这么好,今个可真是大开眼界了!难道,老三他刚才在茅房里就练习了许多遍不成,要不如此熟练的工夫,可是比曹植也曹植了,人家至少还行走七步呢,老三可只是跪着爬行了两步,就有了如此功力,不简单呀不简单!
连一向见人说鬼话,见鬼也说鬼话的唐天齐,也不得不说一声佩服。没想到他也有这走眼的时候,原本他以为最好玩的是老大和老四,没想到这老三也是一块蒙尘宝玉,真是可喜可贺呀!
这个小插曲,马上转移了视线,强盗四人组其他三人已经开始考虑,以后怎样,压榨老三着方面的出众才华!
片刻之后,强盗四人组的老三又回到了大厅,这次,显然跑起来,没有刚才那么中气十足,当他看到唐天齐还是那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想,一定使他忏悔的还不够彻底,于是,又一次扑通一下,跪道:“王爷,请您老人家大发慈悲饶了可怜的,卑鄙的,无耻的,郁闷的,无能的我吧,王爷,只要您给我解药,您要我干什么都行,是不是你不喜欢这一篇,那不要紧,小的我再背另一篇给你,
咳咳,王爷呀,你的光芒像天上的太阳一样温暖世人,你怎忍心小的我此时正处茫茫的黑夜,王爷呀,你的胸怀像天空一样晴空万里,怎么能忍心小的我,此时,眼前一片乌黑,我也深深明白。说错了话,应该付出代价,可是,王爷难道不明白,那也是小的时刻把你挂在心上的缘故吗?请你…”
鉴于唐天齐对于他的第一篇忏悔录没什么反应,强盗四人组的老三开始,更加诚恳,更加认真地开始他第二次忏悔历程。
“停…你先给我起来。”这唐天齐听到后面,强烈地怀疑这小子说的人是他吗?
不过这样热忱的忏悔场面,可是生平前所未见,拜这个恶魔王爷的福,其他三人看的津津有味。
可惜,强盗四人组的老三,正陶醉于他那无于伦比的忏悔言论,压根就没听到唐天齐的喊停声。他想,只要他滴水穿石,这恶魔王爷一定会原谅他的,他可不想今天晚上,睡觉刚跑茅房呀!
他更加更加诚恳地开始继续忏悔,“王爷呀,你忍心可怜的我,从茅房带来的臭气熏陶了高贵的你吗?你忍心…”
唐天齐终于忍不住笑意,大发仁慈地摆了摆手,然后指着那边,燃的只剩五分之一的燃香到,懒洋洋地道:“等那香着完了,本王自然会解了你的毒!”
扑通,又是叹为观止的下跪速度。
“小的就知道,王爷的仁慈是无人能比的,谢谢王爷!谢谢王爷,呜,茅房,我又来了!”赞美声嘎然而止。下一刻,强盗四人组的老三又向茅房冲去,其他三人看戏的时刻,不免暗暗庆幸,幸亏他们这次机灵,否则,受苦受难的就成他们了,他们可没老三颠倒黑白的口才。
强盗四人组的老三再次回到大厅的时候,那燃香恰好到头了,不过,这次,唐天齐在他眼巴巴地等解药的时候,以懒洋洋地欺骗可爱的小孩的坏人样道:“本王原本是要告诉你,你种的这毒,其实一点都不可怕,只要拉个三次就没事了,你现在伸出手指计算一下,你跑了几次茅房了?”
这下,强盗四人组的老三不用数,就知道他又被这恶魔王爷摆了一道,他正要再次骂娘,幸好,强盗四人组的老四还算聪明,他就站在旁边,一把捂住了老三的口…!”结果换来老三一个相当扭曲的表情!哈哈!哈哈!
别赞扬这老四有多好心,他是害怕老三再口出恶言,真的被这个恶魔王爷玩死,那样,以后做起坏事来,会加大他们三人的工作量!哈哈!哈哈!
相对于七王爷府精彩热闹的忏悔录,此时,秦府秦涟漪的四大丫头,兰香,荷香,菊香,梅香的激烈选夫场面丝毫也不逊色。想必,通过这几章的描写,大家对唐天齐的为人已经很了解了吧!
不知他们两人将来相遇是否会成就一种惊艳。亲们请拭目以待吧!
前两日,在回老家的路上,无法更新,老家的网速太慢,实在郁闷,有的地方写的不好,回去之后修改一下!

 


009,如此选婿
今日,是秦涟漪最后决定夫婿的日子!先前有求亲意愿的公子哥们都来等消息!
此时秦涟漪正待在自己的个人领地-----藏书楼。
这藏书楼是秦老爷特地为女儿建造的!两层高的小楼里摆的都是书架,而外边的灰墙青瓦显得这小楼更加具有朴实古意。
门上的匾额,也是秦涟漪的笔墨。笔力虽然纤细,却有一种颜体的精气神在里面,显出另一种不同凡响的风骨。
此时,文房四宝齐全的案桌上,正躺着数十幅男子的画像,除了这些画像之外,对应的还有每个求婚男子送的书信,诗词,礼物。
秦涟漪的四大丫鬟正在正在整理这些男子的详细资料。
相对于她们的忙忙碌碌,正主儿秦涟漪就显得漫不经心多了,她半倚在贵妃椅上,就如同一个旁观者,她脸上的表情实在太淡了,实在看不出这关着她人生大事的婚姻与她有何关系,没有欢喜,没有厌恶,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漠不关心。
但她显然没有意愿打断丫鬟们的热切心情。
对于早先挑选出来的四人她更没有表达看法的半点意愿,
梅香把那些落选的公子哥的资料整理妥当,回头,希望小姐至少能表达一下她自己对未来夫君的一些观点提供她们参考,可从头至尾,她们只得到了两个字----随便,随便,还是随便!
对于自家小姐,身为丫头的梅香也承认:秦涟漪也许不是一个绝世美人,但受到的注目,比起那些艳丽倾城的美人来,丝毫也不逊色。自懂事起,秦老爷就给了秦涟漪不一样的教育,她两岁识字,三岁可吟诗章,七岁开始学习诸子百家,十三岁已经读完了藏书楼中的大部分书籍,无论诗词文章有多艰涩难懂,夫子只要教导过一遍她就可以理解其中的文意,偶尔还可以提出不同凡响的看法,让夫子只呼,此女身为女儿身实在大为可惜。
秦老爷因为愧疚,原本就对这个女儿备加宠爱,但这个女儿的聪慧也让他不得不爱,他明白,女儿虽然性子清冷,但绝非自私无情之人。才会在他这个当爹的遇到许多麻烦之后,不动声色地为他解决问题。
梅香常想,是不是这世上的聪明人总有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举动,否则,小姐不会不懂找一个好夫君对女人一生多么重要,而不是这样漠不关心
窗外的清风阵阵,那些被镇纸压住的画像沙沙做响,无论画中人再怎么飘逸不凡,却入不了秦大小姐的眼。
“小姐,这是二十名人选的所有资料,最上面的是林探花,小王爷他们四人的资料!”兰香将整理好的资料递过来,但秦涟漪显然没丝毫过目的欲望,淡淡地道:“放着吧!”
“可---可,小姐,老爷和众位公子还等着您回话呢!”
“你们随便选一个吧!”还是淡淡地语调。
“我的好小姐,是你要嫁人,我们怎么有资格给你做主呢?”荷相跺了跺脚表示抗议。
“是吗?”反问一句,秦涟漪却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楼宇,那里正有数十位前来求亲的王孙公子,富贵商贾等待结果。
看了片刻,她终于开口:“今日谁第一个到,就选他吧?”
“今日第一个到的?”
“小姐?”
“这怎么成?”
“小姐,你”
四大丫鬟闻言,面面相觑之后,终于有了反应,这可是婚姻大事呀,小姐怎么能这样,难道是早来的鸟儿有虫吃,歹她们还忙死忙活了几天,如此不来,那她们先前不就全做的无用功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们也不知今日到来的第一只鸟是谁?难道小姐就要这么轻率地嫁了不成?这绝对不成,她们绝对大答应!
可最悲惨最无奈的却是,她们的小姐摆了摆手,阻止她们继续表达意见。
“就这样吧!”纯粹是一锤定音,她们好幽怨呀!
秦涟漪站起身来,带上面纱,既然人选已经出来了,那就可以下去会客了!
四大丫鬟再次面面相觑,只能哀怨地跟在她的身后下楼。
对面的楼宇是秦老爷平素宴客的地方。大厅很宽敞摆放着几十张长桌,桌面上香茶点心准备着,在座之人都衣冠楚楚,许多人还带着随身奴仆,除了一些彼此相识之人 ,其中也不乏彼此之间有冲突矛盾者,说不定,下一刻,除了秦府就会大动干戈。
秦涟漪款款地步入大厅,理所当然地吸引了大多数男子的注意力,这些公子哥们的心态很复杂,有人纯粹是被美色所迷,有人则抱着征服这样一个冰美人的心态,享受征服的乐趣,而有些人则冲着秦府的财势而去,无论出于那一种心态,此时他们的注意力都被秦涟漪的出现调动起来了。
毕竟,虽然这么多人,选中的几率并不大,但有些人却誓在必得。
“小姐,今日第一个到的是风当家!”菊香把得到的第一手资料报了上去,其实,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没有出口的话,因为风当家今日早晨本来就在秦府和秦老爷谈一些合作的事宜,他比任何人都占据时间优势。
值得庆幸的是,风必织是她们四人最后定的最有可能的姑爷人选之一,这也算是个小小的安慰吧!
“那就宣布吧!”秦涟漪声音不高不低道。却无任何喜色。
“小姐,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梅香再次出声,小姐这样的态度未免太轻率了吧。
“不用,就他吧!”秦涟漪的目光扫过全场。
“好吧,小姐,那我就宣布了!”兰香最后一次确认,但她却感觉对于风当家这个人选小姐并未停留过多的目光。
秦涟漪转身准备离去,却突然回身,目光扫向一个角落。
墙角的那张桌子上正有人趴着睡觉,而他身旁另有一人,正侧身而座。她的目光淡淡地起了一丝涟漪,但也仅仅是淡淡的。随后,再次转身,离去。
秦涟漪的身影终于不见之后,那趴着睡觉之人却抬起了头,双目有神,哪有一丝睡意,赫然正是我们的七王爷唐天齐。而身旁之人,正是他的狐朋狗友京兆尹慕容月。
“你说,秦大小姐的选夫标准到底是什么?本王实在有点好奇!”
“既然王爷有此好奇心,小的就派手下人去打听!”慕容月马上接声。
“呵呵,本王今日才知道,公器是这样私用的呀!”
“没办法呀,小的手下只有公差,没有什么大乖,二乖呀!”慕容月做捧心状!



010,错位情感
当秦涟漪的答案一公布,全场许多人都把目光投到了风为织得身上,有羡慕,有不甘,形形色色,却只有一个女人的目光是凄伤的,那就是他的义女柳轻尘。
轻尘,轻尘,轻得如同世间任何一粒尘土,柳轻尘就这么茫然地坐在那里,当风为织起身去见秦涟漪之时,她只是敛下眼睑,看着脚下青石板上的尘土。
也许,再轻的尘土即使想飞上枝头,也总归只会随风而动,直到有一天风遗忘了它,尘土怎可留住风的脚步呢?
柳轻尘无声地淡淡一笑,眼角却有了湿意。
七年前,她九岁,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如今她已失去了从前的记忆。她只记得,在寒冷的北风中,在一个寒冷的大雪天,她觉得整个世界都遗弃了自己。
她想,在那一刻,她是真的要被冻死了,她已经找不到可以去投靠的人,马上就要和这冰冷的雪融为一体。
就在那时,山路上却响起了清脆的铃声,那不是风铃,而是一个男人所骑之马脖子上的铃铛,这铃声就这么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接着又由远及近,那马上之人竟然返了回来,这时,她那小巧的身子已经开始逐渐向死神偎近。他救了她。
后来,她才知他是那么富贵逼人的男子,他对着在客栈吃饱喝足的她,注视良久,道:“你还太小,做不来奴婢,以后就当我风为织的女儿吧!”
自从家破人亡之后,她已尝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就在她已经不抱希望之时,他却像一个神明一样突然降临到她面前,给她慈悲,给她温柔,她从此怎可不把他放在心上。
以后,他每次出门的日子,都成了她深切的盼望,就算有多少人赞叹她的琴声多么美妙,但在她听来,总比不上当初,冰天雪地的那一阵马铃声,有些东西,一瞬间,往后想起来,就是永恒。
就这样转眼过了六年。她逐渐明白了更多的心事,终于知道他与她并不是一个父亲,而是一个男人,一个让她喜欢了许多年的男人,她又羞色,又欣喜,以他对她的态度和无微不至的呵护,她想他也是喜欢她的吧!那么,她要做他的妻,他的娘子,而不是他的女儿,只要等他这次从京城回来,她一定要告诉他。
他终于从京城回来了,第一个来见她,却告诉她,他想要给她娶一个娘。
就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毫不遮掩就将她的情嘲笑了去,原来她所有的牵挂与思念不过是在自做多情。
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欢喜。
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比那年的冬天还冷。她失措地打碎了手中的茶杯,但却蹲下身去捏着残渣不放,即使那残渣已经嵌进她的手掌心,艳红的血滴入尘土。
她问他,你真的爱她如此之深?
他的目光迷蒙,道:“是的,一见钟情。”好一个一见钟情,她信,因为,她对他,亦是如此。
爱情终归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视线迷蒙,心如墙角的落花,开始一瓣一瓣地枯萎,衰落。
他终于发现了她不寻常的情绪反应,执起她的手,急问她怎么了?
他还是关心她的,她苦涩地想,泪水终于流了出来,他柔声责备道:“很疼吗,怎这么不小心?”疼,是很疼,但比起手来,她更疼得是心。
拉回了思绪,柳轻尘轻轻叹息,虽然只是短暂地一瞥,她已经深刻明白,她与秦涟漪虽同为女人,却已有了云泥之别,在义父的眼中,她只是被他偶尔好心收留的一个孤女,而秦涟漪则是他一见钟情的女子。
事情原本都在意料之中,以他的才识容貌,家世地位,所娶的女子,大概多半都是出身名门高贵温婉的女子吧。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孤女,这些年,蒙他收留,衣食无缺,也算倍受宠溺,她怎可贪心地想要更多?
也罢,他终于得偿所愿,秦涟漪选择了他,从此,他心中重要的女人不再是她,原本以为,靠他最近的女人是她,原来到头来,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风为织注视着面前的佳人,和他第一次看到她一样,仍然是个侧面。
如今他还很清楚记得第一次见到秦涟漪的震撼。
那是去年的十二月,他来与秦老爷打算谈妥最后一项事宜,然后启程回江南过年。
只是,那天秦老爷有急事外出了,管家让他稍等一会,梅花的香气吸引他一步步走到了梅林之中。然后,他看到了她,她一身白衣,古髻高挽,站在梅林之中,不知在想什么,梅花落了她一身,虽然只可见到她的侧面,他却从此一见倾心。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冰,清,玉,洁!
他想折梅送她,又怕唐突了这绝美的意境,只能站在原地痴痴而望。
他有些贪婪地凝望,觉得自己的心快要从胸口蹦出,他从来都不是贪情好色之人,但活了二十几年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她就这么不经意地走进了他的心中。
也许是她觉得有人在看著她,她回身,看到了他。
有一丝诧异,然后她却从容地转身,从梅林的那侧而去,只空留梅瓣满地。
那一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一生得此女子为伴,夫复何求!
天可怜见,终于让他得偿所愿!
近距离观察她,他才觉得她的气质比他想象中更缥缈一些,好像只要一放手就会随风飘去,一股冷香环绕在整个房间,他的心开始不听使唤的狂跳著。
沉默,沉默!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却总觉的她的心思如一片迷雾,让他捉不到头绪。
“风当家,请喝茶!”丫头兰香沏过热茶,打断了风为织的迷思。
秦涟漪终于回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她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道:“我看到了那位姑娘!”那位姑娘随着对面出楼的人群,眼神忧伤地向这边望来!
“那位姑娘?”他一时反应不过。
“你身旁的那位姑娘!”她提示他,语音很淡。
“哦,那是我的义女轻尘,她是个好姑娘,你想见她?”
“义女呀!轻尘,究竟是人轻如尘,还是尘世一切原本就轻…”秦涟漪自语。
还不待她答复,风为织却向身旁的梅香道:“劳烦姑娘带我的义女前来拜见!”

 


011,真的帮你
两个女子气质不同,却都是绝世美人。这是兰香四大丫环共同想法,她们心中马上自动地升起危机感。
女人在这一点总是最敏感的,秦涟漪虽性子冷淡,但对下人却极好,在四大丫环的记忆中,她甚至不曾高声喝斥过她们一句,因此,她们诚恳地希望自家小姐能得到幸福。所以,对这莫名其妙的选夫事件,她们虽然有些不理解,但仍是尽力配合,她们一向都相信秦涟漪。
虽然,风为织的中选同样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但看的出来,他也极度喜欢自家小姐,四大丫环终于松了一口气,但风为织对这个柳轻尘,这个只比秦涟漪小三岁的义女真的只是父女之情吗?
很显然,风为织对这个义女的感情绝对不寻常,她们绝对不允许将来有另外一个女人分去自己小姐的宠爱。
“轻尘见过秦小姐!”柳轻尘盈盈行礼。
“柳姑娘不必客气,请坐!”菊香虽心中有诸多猜疑,但还是很自动地奉了一杯香茶上来,她们都明白,就算是要给这个柳轻尘一个下马威,也绝对不能当着自家小姐的面。否则,以小姐的性子,虽然不会出生责骂,但一定半个月不会和自己开口说一句话,说实话,这种惩罚太让人难受了。
秦涟漪只一眼,就看出了柳轻尘举手投足是多么小心翼翼,当她被梅香带进来时,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先望了风为织一眼,在得到他轻微地点头示意后,才将目光投向自己。
当自己的眼对上她的眼后,她想躲闪,最后又忍不住观察自己的神色,这个柳轻尘通身气派纤细柔弱更甚于自己,而且她身上没有平常富家小姐所有的骄纵气息,这点让她有点喜欢。
“你们都出去,我想和柳姑娘说几句贴心话!”四大丫环相视一眼,侧身退出。
风为织站在原地,显然有些踌躇。
“怎么,风当家不放心涟漪?”
“这,当然不是,轻尘,你就陪秦小姐好好聊聊!”
“秦小姐,如果轻尘这孩子说话有不得体的地方,你别往心上去!”
说完之后,他再次在两个女人的脸上绕了一圈,侧身退出。而柳轻尘的目光则在他的身影完全没于珠帘外后,仍留在那里,久久不回。
风为织短暂的两句话,却让秦涟漪突然明白了他与她之间的距离,这两句话看似简单,但只要仔细咀嚼,我们就可发现这里面绝对包含着风为织自己也许还没有发现的东西。
柳轻尘的目光让秦涟漪看到,原来这个小姑娘对自己的义父还有着属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这已是一个迷失在爱情中的孩子,无论这份感情是对,是错?她都不愿责备,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良久,秦涟漪突然出声叹息:“你喜欢他!”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柳轻尘抬头,身子轻颤了一下。心中却千转百回-----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试探,防备?还有其他?
“轻尘当然喜欢义父!”她刻意将最后两个字的字音加重,选择了一个极其安全的答案。
两个女人的目光再次交汇,不知为何,柳轻尘觉得这位秦小姐的目光不似先前的冰冷,仿佛有了一丝让她心颤的柔软。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不,真的,我和义父只有父女之情,秦小姐别误会!”柳轻尘霎时的失措以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无疑再次证明了她的猜测。
“其实,我完全可以取消婚约,将他还给你!”
“不,你怎么可以这样,义父这么好,那么爱你,你怎可将他的心任意玩弄,既允婚,又悔婚?”反驳完后,柳轻尘却愣了,如果秦涟漪悔婚,真的不好吗?那样义父就可重新回到她身旁,享受他的呵护关爱!这不好吗?
但她却知道,那样的话,义父一定很伤心,她宁可自己伤心,也不愿他伤心。她更不愿因为自己的存在,影响他的一切,如果秦小姐真的提防她,她可以选择离开,走的远远的,此生再也不见他们一面。
“如果小姐不喜欢我,轻尘可以离开风府!”她还有属于自己的最后一些骄傲!
“我没有不喜欢你,你也不必离开,我是真的想把他还给你,你知道,这一切还来得及!”
面对清涟漪这种轻忽的态度,她再也忍不住道:“秦小姐,轻尘自己的事,轻尘自有打算,你不必一次次试探与我,你可知道,你我并不熟悉,你并不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