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锦御挥了挥手,就看着夙洛拿了块翠绿流光的凤鸣琉璃佩呈给容卿月,
难道是这丫的觉悟够高,早就准备好了?可就还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墨锦御悠悠开口:“本世子记得,春日夜宴前容爷爷来找过我,说是要我救一个笨丫头,本世子多年未出府,一时心软,外加脑热便答应了。如今看来,本世子药不能停。容爷爷也曾说过,如果笨丫头敢开口管你要什么东西,我是可以双倍去容王府要回来的。”说完后还扬起一抹粲笑,宛如高山雪莲花开般绽放,美得惊人。
容卿月听后几欲撞墙,他他他!这死妖孽几个意思!狠狠了磨了磨牙,他肯定是老头子的亲孙子!
在心底怒骂:锦黑心,等你落在我手里的,我要让你后悔姓锦,啊呸!姓墨!
事情发展已经偏离自己计划的轨道了,此时不撤更待何时。
容卿月摸摸鼻子,谄媚讪笑道:“锦世子,您老辛苦了,这么贵重的玉佩我是坚决不能收!
您千万拿好,再会,哦不,再也不会。”
说完,不等墨锦御回话,便转身跑了出去,拉上正在墙角画圈圈的菡沁飞一般的逃回容王府。
他,墨锦御,此人,十二分危险,远离为上!
墨锦御看着飞快跑出去借以掩饰尴尬,依旧不愿向他低头的人儿,幽深清泉般的眸光破碎出一抹温柔,轻笑出声,看着被夙洛捧在手里的凤鸣琉璃佩,声音不似刚才柔和:“夙洛,收好。”
夙洛恭敬地垂首:“是”。又抬头不解道:“主子,您…”
锦墨楼的木槿花香阵阵,似在解惑,似在,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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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出来了~亲们还满意否?我只写我想写的人。好戏在后面哦~
第七章 冤家路窄
容卿月回到容王府沐浴过后,只着中衣躺在床上,闭着双眸浅浅而眠,一张嘴角弯着浅笑,如诗如画,潋滟尊雅的容颜忽然浮现在脑海。
容卿月陡然从睡梦中惊醒,睁大了双眼,怎么会想到这只妖孽!心里泛起嘀咕,这丫的只见了一面就影响甚深,一遇锦御误终生啊,轻哼了声,转了个身,又阖上眸子沉沉睡去。
丝毫未注意到空气中飘着一缕淡而雅的木槿花香,与一声低低的笑。
天已大亮,容卿月打着哈欠起身,去洗脸时看水盆里漂了许多木槿花瓣,顿时看向菡沁,菡沁立刻会意:“老王爷说您的体质太弱,木槿花可入药。问您是想喝木槿花调制的中药,还是以木槿花瓣入水,更好吸收。”
容卿月翻了个白眼,心想着才没那么矫情,自己精通蛊毒,自然也是识得医药的,木槿,的确有这作用。
有几分不情愿的道:“必须是木槿花么?”
“老王爷说木槿花的效果最好。”
“下次端中药来。”
“我听人说中药是极苦的。”
容卿月总觉得老王爷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木槿花,为何听着如此熟悉一时半刻却又想不起来,自己身体素质又没那么差劲,就是总感觉有股气流不上不下被什么压制了一样。
也不打算在为难菡沁,撇撇嘴角:“那就这个吧。”
菡沁很恭谨地点点头:“是。”
吃过早饭,容卿月吩咐菡沁,今日出门。
容卿月出了门口,便看到马车旁等她的菡沁,微微一笑上了马车。
马车内十分宽敞,配有上好的一套茶具,还有一个金丝软枕。
菡沁心情十分激动,坐在马车门旁,脸上的笑未停过,容卿月好笑的斜睨她一眼,这丫头…怎么说原主对她也极好,不仅平日连称呼都免了,却没怎么带她出过门。
马车在官道上不紧不慢的行驶着,忽然感觉天旋地转整个车厢向左倾斜,容卿月左手把着车门,右手抓住了菡沁,就听车外一声马叫长嘶鸣的声音,车夫稳住了马车。
菡沁稳住身体后推开车门立刻冲下马车,开口便道:“你是怎么骑马的?”
容卿月叹了口气,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太急躁,遇事不冷静。
想到刚才的情形,眸光闪了闪。扬声道:“菡沁,回来。”
菡沁撇撇嘴垮着小脸看着坐在车厢内郡主,可怜兮兮道:“郡主,他刚才…”
容卿月声音低沉:“要我再说一遍么?”
菡沁低着头走了回来。
马上的男子听见声音便顺着眼线看向车厢内的女子,听见丫鬟叫她郡主,看了容王府马车的标识,眉头轻挑,开口道:“是那个郡主?”
容卿月眸光微眯,看了他片刻,这人身上邪魅狂放的气势太过于强硬,随即冷冷道:“是那个郡主。”
男子唇边的笑意更深,抬手做了个再会的动作,却并未做出任何道歉的举动,骑马长扬向西南方而去。
西南方,容卿月眸中颜色更深。
菡沁上了马车后就一直坐在边角里,一直垂着头,容卿月也未开口,菡沁肚子发出“咕噜”一叫,头低的更沉了,脸上布满红晕。
“去醉仙楼。”
车夫恭敬地应了声,将马头调转。菡沁忽然抬起头,羞涩与感激的看着容卿月,容卿月淡淡看了她一眼将目光转向别处。
马车在醉仙楼前停下,容卿月掀开左边的帷帘,一抹香味传入鼻尖,醉仙楼不愧为幽羽第一酒楼,做出的菜色果真飘香十里,且这里的人络绎不绝,单单看这声势就不是造出来的。
容卿月走进醉仙楼,掌柜迎了上来,看见她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恭敬地请她临窗坐下,点了份这里最出名的八宝鸭,抬眼看着站在那里脸色依旧微红的菡沁,挑眉笑道:“还不过来?”菡沁眉开眼笑的小跑过来,却不敢坐下。
容卿月没在说话,看着窗外街上热闹的人群,菡沁这才小心翼翼坐下。十分老实的一动不动。
只可惜容卿月不爱找麻烦,麻烦却总爱来找她。
一道讽刺的女声悠悠响起:“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容王府卿月郡主么,真巧呢。”
这声音倒是成功吸引了楼内其他的人,目光向容卿月这里投来,有着鄙夷,妒忌,冷淡,嘲笑。
容卿月仍看着窗外,丝毫未理会,连一个眼神也没甩给她,菡沁却将低下的头抬起,愤怒地看着女子。
女子看着自己的话像是拳头打在一团棉花上,眼里的鄙夷更深。
“郡主,听闻您春日夜宴进宫见了太子呢。”女子掩嘴轻笑道。
四周的人纷纷嗤之以鼻了声,这种女人,攀权附势,就是出生的好些装什么清高。
容卿月仍是没理她,此时女子双眸泛着点波光,委屈着道:“郡主,您是郡主,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跟您说话,我这就离开。”
有的男子立刻看不下去了,这样一位柔美娇弱的女子被嚣张跋扈的郡主欺负,即刻出声维护:“郡主,木小姐在跟您说话,您不回就算了,怎么如此欺负人。”
木小姐,就是春日夜宴前来容王府想把自己当垫脚石的那个木小姐?容卿月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瞬间隐没。
回头缓缓看向众人,顿时众人呼吸一滞,没想到容王府郡主如此艳色绝世,不平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木心雅看着苗头不对,瞥了丫鬟春桃一眼,春桃立即会意地在人群中喊道:“没想到郡主如此美貌却是一副蛇蝎心肠,果真越美的人越有毒。”
人群中愤激憎恶的声音又开始强烈起来。
容卿月嘴角微勾一抹凉薄的笑意,丫鬟菡沁红着眼睛出声:“是谁先挑唆的,我们郡主只是没理你们这帮人,怎么就恶毒了!你们说话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这年头要什么证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不过就这几个小啰啰,容卿月根本不放在眼里,不说话是因为她们不配!
难道自己看起来就这么像软柿子么,还是人人心里都清楚,容王府迟早被皇帝所不容,所以他们胆子再大敢对上容王府,背后少不了某些强大力量的推动,以为这么做是在讨好?
呵,愚不可及!容卿月冷冷一笑。
“她当然不是!”含笑的声音清悦润耳至极,暖如春风,极其好听,从上往下传来,让人躁动的心缓缓平静下来。
众人齐抬头,迷茫了半晌,突地人群中顿时有人爆出尖叫声:“啊!是锦世子!锦世子!”
“什么?锦世子!”
“锦世子大病五年未出过王府,真的是锦世子!”
世间只此一人如此雅人深致,雍容尊贵,俊美出尘,不是墨锦御又是谁!
墨锦御只是淡淡地微笑着,目光却一直不离容卿月。
顿时人群有些混乱,容卿月伸手扶了扶额,一声轻叹:“死妖孽还是如此黑心。”
忽然一道柔声打破此时的糟乱:“容姐姐。”
众人之中有人惊呼:“虞小姐,是虞小姐。”楼内渐渐安静下来。
这就是差别啊!哎…
木心雅看着此时为容卿月出面的墨锦御,恶毒的眸光盯紧了容卿月,恨恨地踩着地板一跺脚,我们来日方长!领着丫鬟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虞晚歌笑着从人群中走来,挽着容卿月的胳膊,柔道道:“容姐姐。”
又看向楼内众人,温婉开口:“我相信容姐姐不是那种人呢。”看向墨锦御点头,嫣然一笑。
墨锦御轻微颔首当以回应,容卿月不着痕迹的挣开被虞晚歌挽着的胳膊。
人群中有人开口道:“虞小姐既然说是那便是了,没想到锦世子,卿月郡主与虞小姐是朋友呢。”
“就是,就是。”立即有人附和着。
瞧瞧,听听,虞晚歌收买人心的手段也不压于墨锦御。
想着,容卿月甩了个挑衅的眼神看向墨锦御,墨锦御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冲她微微一笑。
渐渐地楼内的人都散了,临走时还不忘多看上几眼墨锦御,醉仙楼顿时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离别气氛。
墨锦御依旧如此云端高阳,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掌柜的这时上来,看着从进来到现在没说一句话的容卿月时眸光一闪,手里拿着已做好八宝鸭递给丫鬟菡沁,微微一躬身:“郡主,对于今日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我们深感抱歉,还望郡主宽恕,不嫌弃醉仙楼的话也可改日再来,定当奉为上宾好生招待,这只是小老儿的一点心意,还望郡主收下。”
容卿月看着那只正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八宝鸭,自己来这里目的不就是为了吃盘八宝鸭么,虽不珍贵,却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看着也够垂涎欲滴。
墨锦御看着容卿月看那八宝鸭的表情,掩唇轻咳了声,“既然是心意便收下吧,别平白拂了人家的好意。”
容卿月甩了他个白眼,看着菡沁:“收下,我们走。”
墨锦御挑眉,这丫头…嘴角绽放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虞晚歌正好看向墨锦御,将一切看在眼里,敛眸深思,随后闪过一抹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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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已经加油努力在更了~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八章:公主来访
容王府
容卿月刚回府邸,看见老娘忧心忡忡的站在门外,焦急的来回踱步打转。
内心正疑惑着,让菡沁先回夕月阁。
容卿月走上前,开口询问:“娘?”
容王妃一看到自己的女儿,平和了一些,握住她的手。
不等容卿月开口问就说道:“你父王春日夜宴那天进宫后就没在回来过,娘很担心,皇上…”看了眼四周并没他人后,轻呼口气,“你父王没让人托消息回来,以前虽也有过,这次…这次出了春日夜宴的事情,娘怕有人对你父王不利。”
容卿月算算日子从春日夜宴到今天,那天父王也在么?
也许在!但绝没出现在宴会上!
容卿月眼底突然冷光乍现,在汀兰苑看到衣袂飘扬的一角,当时并未在意,如今想来,那一角灰色正是父王当日所穿的衣裳。
不对,自己是在汀兰苑看到的,父王去汀兰苑究竟什么事,若是说私会前朝妃子是断不可能,且不说父王对老娘的感情,缱绻情深必是真的!
单单就是颜婕妤的年龄已过四十,已过四十…
容卿月只觉得头疼,便开始一顿语重心长的劝慰老娘,这活还真不是谁都拿手的。
容卿月正快说到词穷的时候,门外的丫鬟突然惊喜道:“王妃,王爷回来了。”
容卿月哭死的心都有了,老爹你回来的总是那么及时。
容王妃连忙迎了上去,王爷好生安慰着,过了会,抬头对容卿月道:“卿月,你先回吧。最近朝中事物繁忙,有时间你就多陪陪你娘。”声音依旧平淡,如云雾般飘渺。
容卿月眸光清澈,点点头:“是。”
夕月阁
“郡主,公主来了。”
公主?君梦翎?
“卿月”一道带着些调皮的女声传来,容卿月看向她,明艳端庄,俏丽若三春之桃。
“卿月”君梦翎扑哧一笑“卿月,叫了你好半天,在想什么?”
容卿月挑眉含笑看着她。
君梦翎又咂咂嘴,幽怨的看着她:“本公主解了禁闭后马上就来找你了,一点也不热情。”
容卿月好笑的看着这位十分孩子气的公主。
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说吧,这次又想干点什么?”君梦翎发现自己的企图被识破了,顿时也泄了气,双肩一耸撇撇嘴角:“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啊,不过这一次真的是重大消息!”
容卿月坐下端起茶盏,茶杯中浮晃著一抹淡碧,几缕轻烟散著温热。轻抿了口,浓酽四溢,齿颊留香。
君梦翎看她选择无视,鼓着小脸坐下也端起了旁边的茶盏,刚掀了掀杯盖,一缕幽香袭来,君梦翎惊呼,急迫道:“流彩韶翠,千金难求,卿月,你哪里得到的?”
流彩韶翠?容卿月喝茶的姿势一顿,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这是原主留下的,看来,原主的秘密也不少!
容卿月淡笑:“前几日发现爷爷有这种好东西,就偷着拿过来了。”
君梦翎眼里充满失望,惋惜的叹道:“容爷爷对你真好呢,睁只眼闭只眼的就让你拿了,好东西我又没赶上。”
容卿月哭笑不得,她真的是皇宫里长大的么?活脱脱的像个孩子。
摇摇头,语气颇为无奈:“你喜欢走时让你拿些。”
“真的吗?”君梦翎双眼灼灼的看着她,郁闷一扫而光。
容卿月揉按着眉心,点点头。
君梦翎眉开眼笑,欢呼着:“卿月,你总是这么好。”站起身跑过来抱了抱容卿月。
她还真是容易满足,被人卖了都会倒着数钱啊!
容卿月没想到这句看似随意的话在将来真的成真了,不过那就是后话了。
君梦翎突然又“啊”了一声,小脸垮的跟要哭了似的。
容卿月无语的看着这个容易激动的活宝,还是选择沉默。
君梦翎撇撇嘴角:“我忘了要和你说的大事了。”
容卿月无奈的摊摊双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君梦翎坐下又喝了一大口茶,旋即兴奋的开口:“碧雪国太子来访,玖幽哥哥奉旨前去御龙关迎接,
平安护送来京。”
容卿月已经十分的确定她是皇宫里出来的了,变脸速度和她皇帝爹一样快啊!却没忽略其中重要的信息。
容卿月皱皱眉:“玖幽,哥哥?”
“恩…就是虞丞相的嫡子虞玖幽。”容卿月狐疑的瞥了她一眼,君梦翎低了低头,小脸羞红。
轻笑了笑,这丫头,情窦初开,好事要近啊!
“御龙关?”
“对啊,御龙关。”君梦翎顿了顿,看她依旧不解的样子:“就是出了城往西南方向啊。”
要的就是这句话!若没记错,醉仙楼是出城的必经之路。
西南方向,碧雪国太子。骑马男子,虞玖幽。
原来如此!
君梦翎眨着双眼,偏头问:“月儿,你怎么了?”
容卿月回神,微微一笑:“没事。”
“那就好,月儿,等碧雪国的太子来了,你一定要陪我见见他,
我就不信他会有锦世子的一半好!”小手握紧了拳头,小脸愤然。
容卿月摇摇头,又叹叹气,这丫头,受了黑心的蛊惑,被人蒙蔽的够深那。
墨王府书房
墨锦御手执一枝笔杆墨绿,光莹剔透的狼毫笔,点点墨汁晕染皇贡,一笔一划勾勒出女子的容貌,唇畔一抹浅笑更添风情,栩栩如生。放下笔,左手轻抚着腰间重新别挂上的凤鸣琉璃佩,闪着翠绿的光泽。
丫头,我一直,替你收着。
“主子。”夙洛突然单膝跪地出现在他身后,神情严肃。
“说。”墨锦御收起眼中的温柔,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我们与派出的十八星魂失去了联系,像是被人从中截断。”
“查。”墨锦御清泉般的眸子毫无变化。
“是。”夙洛像来时般如阵轻风闪身出去。
窗外木槿花香断断续续传来,墨锦御看着那副画,轻笑出声:“容卿月。”脸上泛起一抹让人沉溺的微笑。
------题外话------
咳咳,墨墨要谢谢各位亲的支持,给了我写下去的动力与勇气!
十分感谢五柳亲投给墨墨的鲜花和打赏哦~感动ing…
第九章:作死行为
翌日,容王府夕月阁
“郡主,皇后身边的李嬷嬷来了”
“有请。”
李嬷嬷进门看到容卿月,眼神愣了愣,片刻回过神,恭敬的福身:“卿月郡主,皇后娘娘邀您进宫一叙。”
皇后?仔细回想,春日夜宴便没见到皇后,据说是身体微恙未能参加,皇上也准了。
怎么会突然找自己进宫?不过正好,容卿月嘴角轻勾一抹弧度,自己正愁找不到进宫的机会,便查下自己想要的线索。
淡笑回道:“嬷嬷辛苦,卿月稍后便去向皇后娘娘请安。”
李嬷嬷含笑点头:“奴婢告退。”
“菡沁。”菡沁立刻会意送李嬷嬷出门。
屋内只剩下容卿月,低头深思。
皇宫门口
容卿月下了马车,菡沁已立在一旁,目光担忧的看着她:“郡主。”
容卿月看向她,微微一笑:“走吧。”
长乐宫
菡沁等候在宫门口,容卿月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进了宫内看向坐在主位上的人,淡妆很好的掩饰了眼角的细纹,一身正红色凤袍雍容华贵,唇边浅浅含笑,柔桡轻曼,丰标不凡。脸色不似红润,添了些病态,
身子显得有些羸弱,眸光柔和地看向这里。
容卿月某笑,依旧笔直的站着,轻启朱唇:“皇后娘娘安好。”
“大胆,见了皇后娘娘竟然不跪,你有几个脑袋?”皇后身旁一宫女指着她疾言厉色道。
容卿月嘴角依旧含笑,目光冷冽的看着她,声线凉薄:“我最讨厌用手指着我的人!”
小宫女被这目光一扫,宛如坠入千年寒冰般不敢开口。
皇后倏地脸色阴沉,眸中带着厉色看向宫女,厉声道:“你叫什么?”
小宫女‘噗通’一声跪下,浑身发抖,颤着音道:“回娘娘,奴…奴婢夏柔,今日新来的。”
皇后嘴角讽刺一笑:“拉下去!”
“娘娘…娘娘饶命啊!”夏柔不住地磕着头,直到磕出了血见皇后毫无一丝动容。
心里一沉,“娘娘,是燕妃,燕妃娘…”还没说完便被侍卫捂着嘴拖走了,陷入绝望中。
容卿月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今日进宫便上演了这样一出好戏,心底冷笑。
皇后看向容卿月,目光柔和,温声道:“月儿,过来,让我看看。”
容卿月看着面前温婉的皇后,不似刚才的狠厉,对自己却并无什么恶意,不禁好奇,走上前去。
皇后遣退了除李嬷嬷外所有的宫人,仔细的看着她的眉眼,连连赞叹三个好字!
一滴清泪顺着脸庞滑落,目光依旧柔和。
容卿月更加的诧异,皇后貌似对她很好。
皇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接过李嬷嬷手里的锦帕,
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温和道:“人不再年轻便容易激动,几年未见,如今月儿已长这么大了,姑姑真的很欣慰。”
姑姑?如平地惊起的波澜!容卿月脑中“轰”的一声像是什么爆炸开般。
神色有些恍惚,忽然回过神来,惊道:“你说你是,我…姑姑?”
皇后连连点头,一旁的李嬷嬷也红了眼眶。
皇后又继续开口:“你父王的妹妹,容慕华。”
容卿月睁大眼睛,断断续续道:“亲。亲姑姑?”
皇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道:“不是,我从三岁被义父收养,承蒙义父和大哥的照顾成长,后来看着大哥为了娶大嫂与皇权对抗,千帆辛苦大哥终于如愿,大嫂生下你,如今你平安长大,这也是姑姑三十二年来最欣慰的了。”
容卿月眼眶红红的:“姑姑,容王府不是只有嫡女才可嫁给太子吗?”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依旧被容卿月捕捉到了,却没点破。
皇后轻抚着容卿月的侧脸,缓缓开口:“当年你娘和你父王在一起是被不容的,
大哥义无反顾。姑姑没办法,不忍大哥大嫂劳燕分飞,便冒名顶替,进宫当了皇后,如今看你们过的幸福,姑姑不悔…咳咳。”
李嬷嬷端着碗,立在一旁,出声打断道:“娘娘,该喝药了。”
皇后点头,拿过药汁便喝下。
容卿月闻着空气中残存着淡淡的药香,敛下双眸掩住一丝异色,这药的味道…
容卿月出了长乐宫,菡沁立刻迎了上来,“郡主,您…”
容卿月示意这里是皇宫,抬手制止她要说的话。
“菡沁,先回马车里等着我。”
“是。”菡沁低头应声,担忧地看了看郡主便走了。
容卿月沿着长乐宫的宫墙走在一条弯曲的石子路上,低头皱眉思索,
皇后,话里有着不对劲,如果她和父王,爷爷的关系果真如此,爷爷便不会从未提过,若说堂堂一国皇后降低身份去认个假侄女却又不可能。假使皇后一旦被发现不是容王府嫡女,那么欺君之罪若被揭发,容王府早该覆没了。
还有这药香…这其中到底是谁在做戏!
躲在几棵翠竹后的两人对视一眼,从后面走出,正是木心雅与杜雨嫣,阴毒的目光射向容卿月的绰约的背影。
——墨墨的默默分割线——
容卿月走着走着忽然抬起头,轻笑出声,自己是在往哪里走,转身准备回马车。
就听身后一声呵斥:“容卿月,你给我站住!”
容卿月嗤笑,没有理会。
“喂,容卿月!”身后的人愤而跑到她面前。
刚要开口,瞧见她的容貌猛然一怔,神色有些痴迷,双眼灼热直勾勾的盯着像把她扒光(和谐)了一样,刚要开口的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容卿月,小爷仔细看你丝毫不比虞府的大小姐差,不如改改你那臭脾气,让你跟着小爷如何?”
容卿月勾出一抹讽刺的笑,看着面前的男子,面如冠玉,十分俊朗,脸色却泛着黄,脚步虚浮,明显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若记得不错,他便是皇帝的亲侄子,郡王府的小侯爷君少然,十三岁便开始流连青楼(和谐)放荡(和谐)不羁,纨绔中的纨绔,还与自己有些过节,如今只怪他这主意打错了人。
君少然见容卿月的目光冷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怕死的开口道:“容卿月,你考虑的怎么样?小爷的后院独独没有你这样的美人。”
容卿月嘲讽的撇他一眼,冷冷一喝:“让开!”
“喂,容卿月,小爷好言相劝你别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本小爷对你用强!”
“好狗不挡道。”容卿月悠悠的看着他,一双眸子破碎出的幽深令人看不出情绪。
君少然已经被这句话激怒,脸色气愤,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完整:“你…你敢骂…敢骂小爷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