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顾学长,年纪未逾三十,已是业内最有名的画家。一幅画,便是别人奋斗一生也无法企及的高度与财富。更别提他继承了顾家大得惊人的生意,旗下世界有名的拍卖行,画廊,广告策划,传媒公司数十家,成为亿万财值的艺询社社长。
关于这个人,他的导师,G大的夏教授曾说过一句,也只说了一句。
G大百年内再难出一个顾夜白。
旁边那干练短发女子却悄悄拉了拉她,打了个眼色。
二人与其他几名女子与许晴说了几句,便即退到一旁。
那几人交谈的声音极小,悠言却还是耳尖的听到了。
与那人还在一起的时候,他常捏她的耳珠子,说她是小狗耳朵,利得很。
她不愿意了,在他衣服上蹭啊蹭,恶作剧地叫得欢:“小白,小白。”
他听得眉头直皱,随即狠狠吻住她,当然,谁也不会愿意与动画片里某色小孩的宠物同名。
只是,她那时竟不曾意识到,他看似不喜这没营养的称呼,倒从不曾纠正她。
后来,才恍觉,那是属于他与她之间的称谓。他只给她的纵容。

第八话 是谁千杯不醉
第八话是谁千杯不醉
恍惚中,声音絮絮传来。
“学校那个风云榜,你忘了吗?这位路学姐在那个薄情榜上排名第一。”
“啊。她就是顾学长的那个——”
“错不了。就是她当年耍的劈腿。这个女人——”
悠言心里叹气再叹气,掩耳盗铃地退到一边。许晴微一沉吟,也跟着站到她身边。
“对不起,晴。”悠言瞅了她一眼,轻声道。
许晴冷笑道:“悠言,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谁,自己心里有数。我是没有这个资格说你,在你心里,只有Susan才算得上是你路小姐的朋友。”
“我只是奇怪,为何你突然便回到了G城,听说,迟濮是几月前结的婚,你便在这个节骨眼回来了,时间不差一分。”
悠言低着头,也不分辩。
末了,道:“晴,你何不直说我被迟大哥抛弃了。”
许晴一愣,倒想不到悠言会说得如此直截了当。
“你当年追逐着迟学长的脚步离开了,今日就不该回来。何必累了自己扰了他人?”许晴突然道,目光落在不远处周怀安身上,本来嘲讽的口气抿进了一丝叹息。
“我明白,我只是回来一下下,我会走的。”悠言压低了声音,想了想,又笑笑。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地看了那人一眼。
这一下却还是教许晴看在眼中。
她淡淡道:“悠言,这样没心肺的笑,你怎还敢拿出来?你走后的第一年,林子晏跟我说,顾夜白在他的画室里画了满室的你。看着他不眠不休,林子晏他们当时气得只想打醒他,他们要撕掉那些画,顾夜白喝得烂醉,却也还懂得拼命去护那些画。他的身手,你是知道。那晚,林子晏他们三人几乎被揍个半死。”
悠言心里大痛,怔怔出神,“他素来是千杯不醉。”
许晴冷笑。
确是。千杯不醉,却喝醉了,这事不是很可笑么。
只是,这世上没有谁非要谁不可。
所以,悠言,现在他的身边已没有了你的位置。当然,更没有我的。
“什么醉不醉啊,许MM?”明亮的声音划入。
二人一怔,扭头看了去,却是一个身材高大,着装极端雅致的男子。无独有偶,他身边也跟了数名年轻男女,那几人向许晴问好,许晴点了点头。看样子也是G大的学弟学妹们。
那男子的相貌算不上英俊,甚至数许娃娃脸,却笑容可掬,皮肤黝黑,衬得齿白而亮,整个人看起来甚是阳光帅气。

第九话 游戏
第九话游戏
“曹操,来了,啊。”悠言吓了一跳,话也被分拆成数节。
林子晏本意与许晴打招呼,与悠言这一照面,也吃了一惊,不动声色地看向顾夜白。
后者朝他淡淡一瞥,眼神带了些许警告意味。
他心惊肉跳,顾夜白这人,太腹黑,当年也只对一个人有过真心。只是那人却做了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情。悠言,悠言,背弃了诺言。
那年,原以为这性格极度迥异的两人不会在一起,哪知道,他们却在一起了。目睹他们种种过往,以为他们重级地震也震不飞,哪知,最后却曲终人散。
罢罢,他跟在他手下办事,还是不要挑畔老板为好。
遂朝悠言一笑,道:“这不是悠言吗?”
许晴瞪了他一眼,拟他语气,道:“这不是用肺说话吗?”
林子晏朝她做了个凶狠的表情,转过身来对悠言继续笑容满面。
可恨悠言良久仍无表示,他扯扯有点抽搐的皮肉,再送一秋波。
悠言憋了半天,终不负他望,扯出一句,“学长,您现在在哪发达啊?”
林子晏一怔,随即捧着肚子大笑起来,顺手在悠言肩上一拍,悠言手一抖,手上一杯果汁立刻45度倾斜,准确无比地向林子晏身旁的一个学妹泼去。
那小学妹尖叫一声,跳了开,身上还是挂了彩,怒,向悠言瞪去,后想起林子晏才是元凶,视线又向林子晏射去,但林副社长帅气多金,这小失误遂选择性忽略掉,继续怒视悠言。反观她是顾学长的过气女人,全民公敌。
(悠言泪奔:喂喂>_<——从属关系用错了吧,当初是我抛弃那位的)
数位学妹互视一眼,有志一同的退后数步,和悠言楚河汉界。
悠言看了林子晏一眼,眼神幽怨。
很好,这下,她又成了焦点所在。本来众人见当事人也无什么苦大仇深,情仇纠结,一时看热闹的心也掩了半数,现在又尽数被挑起。
甚至,顾夜白也朝他们这边淡睐了一眼。
悠言心里一震,握紧了藏在衣侧边的手。
“林学长,许学姐,你们在那边做什么。快过来这边,待会一起玩个小游戏。”有清脆的声音在周怀安一侧传来。
这一声召集,林子晏和许晴还未及相应,已有不少人奔了过去。两人互视一眼,是楚可。
林子晏耸耸肩,道:“什么游戏?”
“谁知道这小妹妹又想玩什么把戏。”许晴淡淡道。
灯光欲乱迷人眼,许晴不知,一场游戏再次拉近了他与她。

第十话 三个愿望
第十话三个愿望
“谁知道这小妹妹又想玩什么把戏。”许晴淡淡道。
悠言一怔,终究是同室数年,一下便听出许晴话里的冷淡和讽刺。
许晴突然道:“悠言,来,一起过去。”
悠言道:“不了。你们去玩。我自己在这边就行。”
林子晏已揽了悠言的肩,笑道:“悠言一起来。”
那边已团坐了十数人。有过去的旧同学,也有学弟学妹。当中一个少女长发披肩,明眸皓齿,目光顾盼流传间,端的是动人之极。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周怀安是出了名的大美人,这少女竟也秋色不输。
许晴在她耳畔轻声道:“这个便是楚可。”
悠言微惑,看向许晴。
许晴道:“生日送礼,层出不穷。今年怀安的生日,周秦做了诗给她。你可知道个把月前这位楚小姐的生日,拿走了什么?”
悠言合作的给了许晴一个怔愣的表情。
许晴冷笑:“顾夜白的三个愿望。顾夜白允了她三个愿望。”
三个愿望。
悠言脸色一白,抿抿唇,回了个笑容给她,没再说什么。
有人问了许晴什么,许晴便扭了头去答。林子晏身旁一个娇丽的学妹也和他搭讪着什么。
众人说说笑笑,悠言便静默着,做安静的观众。
没有人主动搭理她。即使是旧识。
路悠言这名字在一定程度上是的代名词。当年,与顾夜白在一起,却偏插足到音乐系的学长迟濮与学姐成媛之间去。
后来,成媛远走美国,迟濮没了讯息,悠言毕业后也即隐去了踪影。再后来,有人却在距G城数千里之外的落迦市看到过迟濮与悠言二人黄昏结伴,相拥而归的画面。
而在这不久之前,顾夜白却拒绝了校方安排的保送意大利深造的机会;并在庐山那场大火中救了悠言,用身子覆上她,为她挡下了落下的横梁。
他受伤甚重,而在他怀中的她,几乎无损。
时光匆忙。也许只需燃一支烟,四年的时间便在指间灰飞烟灭。
数月前,迟濮在网上贴出了结婚的消息,与此同时,悠言回到了G城。
“这位便是路学姐?”有人打破了这个迷僵,声音俏如琉璃。
这样一来,众人的目光也落在悠言身上。昔日两个同系的女子甚至微哼了一声。
悠言假装不在意,笑笑,看向发话者。却是楚可。
后者正嘴角噙笑看着她,目光幽深,眉眼若葱。

第十一话 挑畔
第十一话挑畔
往日,顾夜白总是淡淡道:“言,小笨蛋。”
悠言并不笨,楚可至于她,并非善意。
她还是应了。
楚可道:“一会的游戏,路学姐也一起来玩,好吗?”
终是“盛情”难却。悠言皱了皱眉,还是点点头。
楚可一笑,朝前方吧台的方向喊道:“顾大哥,周学姐,好了没。就差你们了。”
顾夜白携周怀安还与刚才几个男子在聊着什么。怀安笑道:“就你急的。”
悠言悄悄看了一眼,见那二人脸上都带着笑意淡淡,背后,怀安的手在顾夜白身上轻按一下,有几分恶作剧的意味,顾夜白手掌微动,便把她的手包裹在掌中。
藏在口袋里的指甲划破了,温热的液体濡湿了掌心。
冰冷的手,无人握。
“阿楚,玩什么游戏啊,我们边玩边等学长他们吧。”有个男生开口,眉目英俊,看着楚可的眼神灼热不假掩饰。
众人也笑嘻嘻地望着楚可。
不论公事散玩,一群人中,总有焦点。这小女子似乎便是焦点人物。
楚可本也是笑意吟吟,这时却俏脸一冷,道:“方明辉,你刚才叫我做什么?”
方明辉一愣,道:“阿楚——”神色有几分不豫。
“阿楚也是你叫的吗?”楚可淡淡道。
那方明辉脸色一白,他的同伴拍了拍他,他就扭了头过去,在这之前,却又忍不住看了楚可几眼。
众人一阵静默。
冷场又见冷场。
悠言对这个少女又多了几分好奇。
一直和美人调侃的林子晏突然接口说了个冷笑话的,大家这又才聊开了。许晴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越发的深。
许晴见悠言看她,仰头吞了口酒,冷笑道:“玫瑰虽美,都是带刺的。”
悠言问:“这小女孩为什么不让别人那样唤她啊?”
许晴正要答话,一把温婉淡定的声音已在背后响起,“我们的阿楚怎么了?”
坐在方明辉一旁的一个女子道:“周学姐,你刚叫楚可什么?”
那女子尾字声线拉长,显是十分不满楚可所作,有意把导火线延到怀安身上。
几人谈话似乎已毕,那几个男子装扮优雅帅气,站在顾夜白与怀安身侧,说说笑笑什么。这些人悠言不认得,想来并非来自G大,却是那二人的朋友。
怀安一身浅蓝小礼服,美丽却敛藏,风情而智慧。
顾夜白站在她背后,两人动作未算亲密,但他目光隐淡,似乎并没有离开过怀安。
悠言藏在口袋里的指甲又深陷了几分。隐约中,似见怀安的目光往她的方向微微一动。
楚可瞥了那挑畔的女子一眼,笑靥如花,道:“周学姐是顾大哥的管家,这样叫自然无妨。”
闹了半天,悠言若还没听出楚可的弦外话,那就确是不上道了。

第十二话 流光倦
第十二话流光倦
闹了半天,悠言若还没听出楚可的弦外话,那就确是不上道了。
这话分明是说看在了顾夜白的面上。
悠言低声问许晴,“阿楚这称呼有什么特别吗。”
许晴冷笑道:“顾夜白专属的称呼,当然这是那丫头自认,人家是不是也做此想,那就另当别论了。”
怀安是顾夜白的女人,这楚可是公然叫板怀安了。
悠言忍不住看了楚可数眼,楚可眸光一闪,几不可见的睐了她一眼。
“阿楚。”声音略淡,低沉。
是那人。
悠言心里一震,拼命垂下头。四年了,他的声音,她快忘记了。
在落迦与迟濮一起的那段日子,二人用着自己的方式与思念斗法。有时也会小小嘲笑对方一下,判定手段谁优谁劣。
她常趴在书桌上,看他匿名与成媛学姐聊天。
成媛学姐于两年前已在美国嫁作他人妇。丈夫是个AC,思维与处事方式都很洋化,幸好感情却不AC,对成媛学姐是极好。
隔着半个地球,迟濮便在他的电脑里通过文字与符号,看成媛学姐喜悲。
她呆呆的看着他们互动,有时,也会喜孜孜的拿一些顾夜白的东西给他看。
陈年的那人的画,那人送她的小玩意。还有从杂志上剪下的所有与他关他的图片。
迟濮抚着她的发,道:“妹妹头,小心别染了收集癖。这顾夜白也真逊,你们在一起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怎么就只送了你这么点末东西。你看这画,都教你翻到起毛了。”
她一听,怒了,PIA飞他的手,道:“哪里不短来着,不长不长,才两年——”
迟濮叹口气,把她搂在怀里。
她皱皱鼻子,在他的衬衣上蹭蹭。他的气息清淡好闻,却终究不是那人的。
迟濮似乎没有留下成媛的什么东西,看着成媛与她丈夫的幸福生活,似乎也不悲伤。
只是有一次,半夜里,悠言做梦醒来,却看到迟濮枯坐在黑暗的大厅里,拿着手机怔怔出神。
空荡的大厅里回荡着成媛学姐微沙哑的声音,窗外夜色如氲,流光缱绻。
“迟濮,我爱你。”
不过五字。
谁知道,迟濮听了多少次。
悠言走过去,低声说,你还真有办法。成媛学姐,那么骄傲的人,也让你录下这句话。
迟濮关了播放器,淡淡道:“用了整整一瓶老白干。你也可以用在你家小白身上。”
悠言笑了,笑出了泪水。
“他千杯不醉啊。”

第十三话 真心话,大冒险
第十三话真心话,大冒险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隔了四年。
只是,唤的并非她的名。
他搂着怀安,微微一笑。深蓝色系的西装,镂花袖扣,有藤曰长春。前额发如墨染散碎,重瞳旭旭光华,却淡泊疏离,这一笑,摄人心魄。
“原是要与他们谈下月纽约的展,怀安说你这边有戏,才过了来,怎么,阿楚,你就叫我们干看着?”他淡淡道。
“就是就是。”顾夜白话音一落,立刻便有人跟着起哄。
顾夜白与怀安相视一笑。默契,在不言中。
悠言的心抽了一下,也笑了。
林子晏不动声色看了许晴一眼,许晴别过了头,在悠言耳边冷笑道:“楚可这丫头还是嫩了点。”
楚可咬咬唇,又笑开了,拿起桌上的酒瓶子往空中高高一抛,有人吃惊,低呼了一声。楚可出手飞快,手一展,已把瓶子抄在手上。
“真心话,大冒险。”红唇如魅。
“不嫌幼稚么。”刚才替方明辉抱不平的女子冷笑。
顾夜白却携了怀安坐下,众人一挪位置,二人便在许晴以左坐下,与悠言只一位之隔。
小游戏,不陌生。橘色灯光,四分心事。
怀安想起了那年赖在顾夜白怀中的悠言,不动声色拿起了酒杯。
修长的指按在她的手上,仰头,顾夜白神色平静,手上却用了些许力道。怀安心里喜悦,又看了悠言一眼。
悠言不喝果汁,换了杯酒,啖了口,三分辣七分苦。
那边,林子晏脸部皮肤再次抽搐,许晴已笑了起来。在座的人里大概有人还记得当年的那场小风波,遂也笑了起来。有学弟学妹问起,声音汇聚了一片。
那年,G大的宿舍。
顾夜白,怀安,悠言,迟濮,成媛,Susan,方影,林子晏,许晴。。。
简陋的酒瓶子,简单的游戏。
TruthorDare,讨问最直白的心事。
悠言是倒霉孩子,每每被指中,位子换了数遍,无果。被问到与顾夜白的私密问题,真心话不肯抖,酒不肯喝,苦着脸看向顾夜白,那人却浅浅笑着,不肯替她喝酒,她只好皱着鼻子去接受古怪的任务。
教人捧腹的是悠言被指定给顾夜白的导师夏教授去电话,还得自报家门,说,夏老,您好,我是悠言,哦,对,就是顾夜白的…那个朋友,有句话我想给您老说好久了——您的胡子实在太逗。
夏教授本来就叹息怎么自己的得意门生就摊上悠言这么个笨拙的主,估计这下脸都气绿了。

第十四话 05年的波尔多红
第十四话05年的波尔多红
最教人忍俊不的是林子晏。
那时,发问的是许晴。她问:“林子晏,你对Susna其实心怀不轨吧。”
林子晏正喝着水,一口水喷了,与他对座的是方影,酷酷地拿起旁边的书一挡,免去池鱼被殃。
林子晏下意识看了Susan一眼,Susan笑笑,容色明丽。
他道,“TMD,许晴,老子喝酒。”
其实,这话一说,已猫腻不藏,如不喜欢,便直接说不,这下不啻心事昭告天下。
可惜,那边厢已无酒可喝,早教不愿说真心话不愿大冒险的人喝光。
林子晏只好被迫冒险,悠言因倒霉忧郁一晚,这下终于咯吱咯吱笑翻在顾夜白怀里。
怀安淡淡看那二人一眼,捏紧了手心。
林子晏把大吉他一抄,跑到外语系女生宿舍搂下面吼了一嗓子“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G大外语系门面众多,英,法,德,日,意。。。不下八国,平日里哪国也不服气哪国,这时是可忍孰不可忍,八国女子联军一致对外。
“vast‘en!”(法:滚蛋!)
“asshole!”(英:混蛋)
“Arschloch!”(德:王八蛋)
“ばかやろ!”(日:笨蛋)
另一侧的男生宿舍,也笑骂连篇,各地方言出动,跟在林子晏背后的众人遂惊叹祖国语言的博大精深。
于是,林子晏吃了无数的蛋,外加一盆高楼泻下的冷水。
拜林子晏所赐,翌日,校方紧急召开了一次思想教育会议,对全体学生进行思想辅导工作,林子晏被请到校心理疗室进行了为期一个星期的诊疗,一战成名。
那个夏夜,灯光星点,人声沸闹。远方天际,因某个大型商业大厦的开幕,燃烧烟花璀璨。
一众朋友,谈笑嬉骂。
夜空的烟火绯红了悠言的脸,顾夜白拥了她尽看人世一切嬉闹。
流年,美好。
今日,风化的又岂止是时间。
人面桃花,人还是那些人,人又已不是那些人。烟花细碎,如何堪剪,又是谁比烟火。
灯光下,游戏开始。
转动的酒瓶子在怀安面前停下。楚可做的庄,力道倒是恰好。
众人相视一笑,看楚可发问。楚可与怀安,两大美人,再说风闻这楚可与顾学长纠结未清,还有一前任悠言。这场热闹,谁不爱看。
楚可不动声色看了怀安一眼,笑道:“学姐,那我问了哦。你与顾大哥的第一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怎样做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言。这楚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林子晏甚至夸张地滑下椅子。
谁也没想到楚可竟问得如此私密露骨。
林子晏笑道:“楚小妹,时间,地点,行为,一,二,三,这可是三个问题了。”
怀安想起与顾夜白的种种,脸上一热,随即心内冷笑,神色却平整,拿起酒杯,嘴角噙笑,举了举杯子。
悠言捏在衣袋里的手攥得死紧,许晴突然握住了她另一侧的手,自嘲一笑,又摇摇头。
楚可娇笑道:“学姐,既然无心冒险,喝酒,便不该只喝这杯,不然,人人效法,可就不好玩了。”
说着,眼光一侧,有意无意地瞥了桌上的一樽红酒,和大得吓人的特制高脚杯。
这一下,无疑把全场的气氛调至最高点,本微微繁喧的调笑低语之声皆寂静。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凝聚在怀安身上。
怀安心里冷冷道:楚可,你狠。脸上依旧微笑曼妙,手够向桌中的瓶子。
衣衫蓝如晴海,有人更快,不多,只半分。
众人只觉眼前微微一晃,再看时,一瓶子酒已轻握在那个俊美又淡漠的男子手上。
顾夜白朝近侧的侍应一招手,那人立刻恭谨地递上开酒器。
他接过了,淡淡道:“05年份的波尔多红,还不算太坏,怀安,你不介意我我喝这一杯吧?”
怀安眸光闪动,欢悦盈上眉梢。唇微敛,斜看了楚可一眼,目光收处,却是悠言。
脸色苍白的悠言。往日不肯替她喝的酒,却替今日的晴人喝了。

第十五话 他的女孩&大冒险
第十五话他的女孩&大冒险
众人的笑声与掌声中,顾夜白擎杯饮尽那酒,楚可微变了脸色。
第二轮游戏便在这升级的气氛中开始。顺序而下,是林子晏。
酒瓶子停下时,悠言瞪着眼前正对着自个的酒瓶子,幽怨无比地看向林子晏,林子晏擦了一额汗,道:“手误,手误。”
他说着,不又下意识地看了顾夜白一眼。
那时那二人还在一起的时候,他老喜欢惹悠言,顾夜白这人不易动气,整天就老神在在,然有一次他把悠言惹哭了,顾夜白却怒了,出手黑了他电脑里所有的资料,让他鬼嚎神叫。
顾夜白说:我的女孩,只有我才能欺负,不做他想。
这个可怕的惯性跟随他到现在,尽管此刻看去,他的老板眉眼不抬,不惊不乍。
坐林子晏一旁的女子却笑道:“学长,这个问题送我,如何?”
林子晏立刻眉开眼笑,差点没跳出来,道:“好好好,拿去,拿去,不必客气。”
仿佛那是个烫手山芋。
那女子娇笑连连,悠言却有点头皮发麻的感觉。
“路学姐,想必大家也很想知道,你,到底喜欢顾社长还是迟学长?当年为什么劈腿了?”
这问题比刚才楚可的问题更勾人心痒,不过数秒,全场肃静。
悠言一愣,心里疼痛,咬着唇,下意识想去看那人,又怯。
怀安,楚可,甚至许晴的眼光均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或放肆,或微敛。
顾夜白却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嘴角噙笑,若有若无。
悠言知道,自己的脸色必定再次,慢慢白了。因为心闷涩得慌。
咬牙看向桌子中央的酒。红酒已被换走,这次是酒精度极高的白酒。不知谁的提议,游戏逐级而上,才叫刺激。
瞥了悠言一眼,林子晏心下竟有几分不忍,抬眸却惊觉顾夜白的目光似乎淡睐过他。
他心里一动,在反应过来前,话已出口,道:“悠言,如真心话不说,要不来个大冒险吧。每个人都喝酒,就像楚小妹刚才说的,这场游戏便失去它的乐趣了。”
悠言犹自怔愣。
林子晏早转向身旁的女子:笑道:“学妹,大冒险的权利,我要回,可好?”
对方还未答话,他已不管三七,道:“既无异议,那就这样了。悠言,你呢。”
悠言想了想,低低道:“冒就冒吧。”
各人一听有戏,皆来了精神,望向林子晏。
林子晏眸光微闪,嘴巴朝桌上一努,许晴哼了一声,众人已看去。却是一小盘子提拉米苏。
拣起一块手指饼干,林子晏笑得叫一个狡猾,道:“悠言,布巾覆上眼睛,与这里在座的某一人一起分食这件提拉米苏,如何?”

第十六话 提拉米苏的传世意义
第十六话提拉米苏的传世意义
“这人,就由悠言挑吧。当然了,挑到的人一定要合作。人家mm也不容易,在理不在理?”林子晏一口气说完,看也不敢看他老板一眼。
林副社长安的什么心眼,在座的人这下莫不知悉,冷笑也罢,看戏也罢,这视线便漂移于顾夜白与悠言之间。
楚可脸色有点难看,怀安却平静不紊乱,除却桌下慢慢攥紧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