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愿。”他漠漠地道。
“既然如此,刚才你为什么还要吻我?直接找你手下的人来不是更好?”凄凉地问出心中的疑问。
他眉锋皱了皱,略有不耐,沉声道:“我的事情是轮得到你来管的吗?苏小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分,也请你恪守。你手上的那份契约,想签的人并不少,还请你也掂好自己的份量,长个记性。”
我咬了咬牙,陪笑道:“是,是我逾越了。如果总裁没其他吩咐,我便先回自己的房间了,或者,总裁要我今晚陪你——”
“没这个必要,苏小姐请自便。”他冷冷撂下话,便又斟了杯酒,行至窗边,不再看我一眼。
我笑着慢慢踱到一个房间前,打开那扇我唯一能够打开的门。
关上门,无力地滑坐在地面,手掩到了脸上。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并不冷,只是,心却很冷。
纪叙梵,纪哥哥,那个安静温暖的你哪里去了?是什么改变了你?而我——又该怎么办?
你买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在黑暗中吻的我,是因为,你并不想看到我,你是厌恶的,因为你觉得我脏我贱。
蜷成一团,两眼空洞的望着天花。
良久,当纪叙梵沉稳的脚步声一下一下传来的时候,我把耳朵贴到了门上,凝神去听有关他的声息。
他的房间就在我隔壁呢。我和他竟然可以靠得这么近。
泪水,轻轻滑下,那是酸痛的,也夹集了微微幸福的味道。
苏晨,你真他妈的疯了!
在床上辗转反侧,几乎是彻夜没睡,事情已超出我的想象之外。我不知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眯了一下眼。但很快,又嚯地一声坐起来。看看床头的小钟,七点过一刻。
他是大老板,应该还没出门吧。
胡乱扒扒头发,我赤着脚奔了出去。想起什么,我兴冲冲地奔到鞋柜子旁。
Binggo!他的鞋子还在。
我冲进厨房,打开了冰箱的门。里面果蔬肉食,一应俱全,而且看上去质量上乘,味道鲜美的神户急冻牛肉片,每块都价值不菲,这里一抓一把,这个鱼,咦,好像是黄金鮸,贵货……
只是,里面的东西,似乎完全没有动过的痕迹。
纪叙梵,你的每餐都是怎样解决的?回你父母那边吃,抑或和情人在高级餐厅烛光晚餐?
家,是个温暖休憩的所在,而这个豪华的屋子,处处透着漫不经心,这里,只是你用来作息的地方,除此,别无其他了是吧。
心里微微的疼,为他。
笑笑,甩了甩脑袋,把满脑子有关他的想念暂时甩开,拿了些食材出来。弄些什么好呢?
一个片段在脑中闪过。
正文 chapter10 总裁,早安
那年的医院。
有声音在过道远远传来。
“少爷,东西我来拿就好,你堂堂纪家二少爷,拎个食盒子,成何体统呀?”苍老却不失威严又中气十足的声音。
哦,是纪大哥家的老管家张爷爷。
“老张,就您啰里巴嗦。”年轻好听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笑意:“我探望我的小朋友,您紧张个什么劲?”
然后,他微微笑着出现在我面前。白衬衣,套呢格子羊毛背心,卡其色休闲长裤,素裹着修长的腿,俊朗,纯净得犹如天使。
这个人,真是好看。
我怔怔望着他,扑腾了起来,却又很快跌回床上。
“小丫头片子,小色鬼。”张爷爷吹胡子瞪眼,没好气地道。
纪叙梵已几步迈了过来,扶我坐下,又点了点我的鼻尖,笑道:“漫漫,你这是干嘛?腿还没好呢,当心。”
对了,那时,苏晨还不叫苏晨,叠字漫漫。
我脸红红地瞅着他。
他拍拍我的脑袋,道:漫漫真是可爱。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吃的东西,张爷爷的声音鬼哭神嚎的,让人听不到倒难。我心里小声说,只是脸上仍小小地笑着摇头示意不解。
愿意眼前这个男子给我完全的惊喜。
他从袋子里拿出个保温瓶子,笑道:“是干贝肉丝粥,这是我最喜欢的食物呢,来,漫漫也尝尝。”
我笑逐颜开,拍掌道:“好。”
这是纪哥哥第一次给我捎来的食物,还是他最喜欢的食物,顿时只觉幸福满满的堆积在在心上。
张爷爷哼了一声道:“不单是色鬼,还是个馋鬼。”
纪叙梵佯作不悦道:“老张。”
我偷偷朝张爷爷做了鬼脸。这位老头子爷爷,好像甚是不喜欢纪哥哥跟我走的近,大概觉得我占用了他家少爷的宝贵时间……
说起来,那位张老爷子的容貌已渐渐在我的回忆里模糊,只是,那碗普通的干贝肉丝粥,我现在好像还记得它甘美鲜甜的味道。
那是幸福的味道。记忆永远不会褪色。
家里孩子多,苏漫漫的腿不好,脾气也怯静,从来便不得父母和兄弟姐妹们的喜爱。第一次被人重视,那是怎生的一种快乐。
我淡淡笑着,心里柔软无比,嗯,就做个干贝肉丝粥,烩个海鲜肉酱面,再弄点杂菜鲜果沙拉……
叉着腰看着餐桌上的成品,我乐不可吱,卖相不错,味道好香呢。就不知纪大总裁赏不赏脸了。想到这,心里黯了一下。
突然,只觉得浑身有点不对劲。
一个激灵,转过身,只见纪叙梵已穿戴整齐,帅气无比站在我背后不远处。只是,眉头却微微皱着看着我。
我“啊”了一声,看看自己,这一手叉着腰,睡衣邋遢,光着脚丫的是我吗?
估计我的形象在大老板心中又打了折扣,搞不好是负分了。
苦笑。
“那个,纪总裁,早安。”拨了拨乱发,聊胜于无。
“早。”男人的声音似乎是从喉咙挤出来的。招呼打的有点不情愿,似乎并不欲与我搭话,只是良好的教养使然。接着便面无表情地走到鞋柜子旁。
他要出门了吗?
“我——弄了点早餐,您要不要尝尝?”
“不必麻烦了,谢谢。”干脆利落的拒绝。
我心里一阵失落,脸上仍微微笑道:“那您,慢走。”
他看了我一眼,没再应话,只是慢慢穿上鞋子,动作仍是一贯的优雅。
门关上前,他突然转过身,淡淡道:“苏小姐,你向来都是这么独立特行的吗?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也是勾引男人的手段之一?”
我楞在原地。
正文 chapter11 严白
“方琪,十二点整四季路皇室咖啡等。不见不散!敢不来你就死定了。”我对着手机吼道。
电话那头,似乎有人瑟缩了一下。
我笑了。
早上,纪叙梵甚至没跟我多说一句什么,便出门了,我就像一件死物一般被扔在这冰冷的豪宅里,和这里的每一件摆设每什么两样。
那些早餐,我吃了很多很多,却终究无法吃完。叹了口气,倒掉了。
我们的关系真是奇怪。经过昨晚,我清楚,他并不需要我暖床。他把我买了回来,却又不知可否。
他的心,我读不懂。
而且,他变得太狠。
解铃也许还需系铃人,我决定把方琪揪出来。再说,我还没和这死丫头算账呢。纪叙梵出门前并没交代我什么,我出去一下应该无不妥吧。
只是,一小时二十分后,我终于知道是有不妥。欲哭无泪,我怎么就该死的忘了这片富人地带,人人出入都有车代步。走了个把小时,别说公交,连计程车也鬼影不见。
所以,待到见面地点时,我几乎是一下子便瘫在椅子上。
未几,见到了方琪,确切来说,还有她男朋友,严白。只是,向来斯文温柔的书呆子今天像是吞了百十斤火药,正一脸怒气看着我和方琪。
而方琪则畏缩地向我靠,挤得我差点没掉下椅子。
小太妹怕过谁,偏就怕这死书呆。真是一物降一物。
我没好气地道:“你两口子闹矛盾,到别处去,动刀动叉又好,划拳定输赢也行,解决完再来找我,姐姐正烦着呢。”
严白哼了一声,一拍桌子,这一下想来十分用力,桌上的瓶瓶罐罐受了极度惊吓,顿时东倒西歪。幸好老子早有准备,见势色不对,一手立刻端起自己的杯子,另一手顺道端起小太妹的杯子,不然那满满的咖啡非得溢泻出来不可。
反观死书呆就不那么幸运,被跟前的咖啡溅到,湿了半身。
活该。
但方琪一见,立刻心疼了,拿着纸巾乱抹一通。
严白的手红了一大片,但怒气不减,仍怒巴巴地看着我和小太妹,活像我们欠他十万八千七。
我一看也恼了,手顺势也在桌上一拍(前提是咖啡早已被我端到旁边窗几上),道:“严白,你搞什么鬼?”
“我搞什么鬼?我快被你们两个给气死了。一个作淫媒,一个作人情妇,你们——”严白怒道,随手又是一拍,瓶瓶罐罐又被吓倒一片。
我递了个眼色给方琪,小声道:“严白知道了?“
小太妹瞪我一眼。
我知道,是我明知故问了。
我叹了口气道:”书呆,你听我说,这事不怪方琪——,是我……”
严白看了我一眼,低声道:“苏晨,你知道你这样,我有多心疼?你,琪琪和我,是最好的朋友,你现在——你现在——”
“你和琪琪好像还不止好朋友吧?”我凉凉道。
闻言,严白气得脸都发绿了,彻底暴走,吼道:“苏晨,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那个骄傲美丽的苏晨哪里去了?你的尊严都叫狗叼走了吗?琪琪,你认为你这样便是义气吗?你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可悲吗?”
我心里一阵刺痛,冷笑道:“严白,你好,你清高,你学识渊博才高八斗,大学之后念硕士,现在念博,一直上去,是不是还要搞个院士当当?琪琪背了一身的债,你给过琪琪一分钱?相反,这傻丫头却帮你买书添这添那,你可知这些年琪琪为了你吃了多少的苦?你有本事千万别让琪琪以后走了我的路才好!”
“苏晨!你给我住口!”方琪一下子抓住我的手。
我冷冷看着严白。
严白嘴角微微颤着,垂下眼睛,手握得死紧,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苏晨,你这又是何苦?”方琪笑得苦涩。
我不语,看着那个已经走得远远的挺直秀拔的背影,严白,是个很聪明的人,只是太迂执着,有些话,趁着这个机会说,倒是不错。
谁不想独善其身,只是这世道,太现实。
我和方琪一阵静默,突然有个人走了过来,西装革履的,估计是此店经理。
“两位小姐,请体谅本店也是要做生意的,总要维护大众的权益,这顿就当本店请客,不知道——”
我们对视一眼,方琪摊摊手,调皮一笑。
了然,被赶了。
再看看四周,不少客人都目定定地看着我们,估计刚才早被我和严白的间歇性拍桌子敲击乐吓的一惊一咋的了。
出得来,方琪一拍脑袋,懊恼道:“早知打包个松子露走和法式长卷走,那可是这家店的招牌美味,亏了。”
我翻翻白眼,不认识这女人。
这刻,我和方琪都不知道,我们的那顿实际上并不是那家店的经理请的,帮我们结帐的其实另有其人。
正文 chapter12 赴宴(1)
一路走着,我把纪叙梵的话跟方琪说了。
方琪一听,气得跳起来,道:“妈的,姓纪的是人不是?这么心狠手辣!我怎么听着觉得跟你当年那温柔体贴的纪哥哥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啊?我说苏晨,你确定你当年不是认错人了?”
我白了她一眼:“我那时只是腿不好,并不是眼睛瞎了脑壳坏了。”
“那该怎么办啊?”方琪苦恼地摇着我手臂。
我恶狠狠地掐了她脸蛋一把,道:“还不是你弄出来的?”
“我又怎么知道他会变了那么多?再说这是命中注定呢,你看,没有早一刻,也没有迟一刻,纪叙梵就那时候要人,而我刚好认识坤叔,你又碰巧——苏晨,与纪大总裁重逢,你敢说你不是高兴到发晕。”
“方琪,我现在想发怒揍人。”
方琪吐吐舌,道:“要不——我们找坤叔帮忙。”
我摇摇道:“这个我何尝没想过,只是一来坤叔毕竟帮纪叙梵办事,这样不是令他难做吗?再说,他之前已帮过我一次了。二来,你这样做,不是又欠了他一个人情吗?我们想想其他办法吧。”
方琪一听,怒了,道:“你这些理由他妈的都不是理由。都这个当口了,当然是救命要紧——”
她话口未毕,一阵急遽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掏出手机一看,却是个陌生的来电。
略为迟疑地按下接听键。
“苏小姐,请问你现在人在哪里?”声音有点耳熟,是纪叙梵的秘书,张凡!
“我有点事,外出了。请问——”
他匆匆打断了我,压低声音道:“总裁有事找你,但回家却没找着人,现在很生气呢。苏小姐是明白人,怎么这次反而糊涂了?”
我苦笑,纪叙梵生气了?行踪报备吗?我是该有这个觉悟,从契约签下的一刻起,便再也不是自由人。
“张秘书,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下次会注意。”
“嗯?”电话那端张凡似乎微微怔仲了一下。
“张秘书?”
“噢,抱歉,是我失仪了。”
“那我现在立即回去吧。”
“不必。请苏小姐把你现在的位置告诉我一下。你在原地等候就可。”
“不回去了吗?”
“是的。今晚将有一个晚宴,作为总裁的女伴,苏小姐怎么可以缺席呢?”
合上电话以后,我道:“方琪,你先回去吧。”
方琪点点头,道:“苏晨,你别想太多。那件事我找坤叔说去。”
“可是——”我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苏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里巴嗦?再说了,即使我不说,坤叔不迟早也知道这事?你认为他会坐视吗?”方琪突然语锋一转,微讽道:“就纪叙梵这人冷血。”
看着方琪走远的背影,我再微叹了口气。纪叙梵是变了。可是,换一个角度来看,谁会对一个曾作过情妇的情妇怜惜?
恍惚间,一辆黑色的车子突地在我身边停下,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迅速下了车,在我面前站定,道:“苏小姐。”
“张秘书,你好。”我微微笑着打了个招呼,眼角余光早已飘到车内。
车窗没有关,优美绝伦的侧脸轮廓光芒四射,纪叙梵优雅无比的斜靠在后座。
名贵之极的限量版BMW和车里华贵的男子,早已使周围的行人纷纷侧目,更有些女人盯着纪叙梵窃窃私语。
甚至有个小女生惊呼了起来:“天,那不是纪叙梵吗?”
纪叙梵略显不耐,微微皱了下眉。
张凡赶忙打开了后座的门,我吐吐舌,弯腰进了后座。他随之进了驾驶座。坐下时,裙子拂到了纪叙梵的手,他淡淡看了我一眼,似乎并不喜这个接触,我心中一黯,顺了顺裙子,挪到紧靠着窗的位置坐了,老老实实的道:“对不起。”
“苏小姐,说过的话,我不喜欢重复。下次要找你的时候,希望能找得着你,好吗?”耳边传来他沉稳的声音,轻淡,却气势自在,教人无法反驳。
“是。”我应了,扭头望向窗外。
他没再多说什么,车内一时寂静起来。
想跟他聊点什么,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半响,轻轻问:“纪总裁,现在我们要去哪里吗?”
他没有答话,望着窗外,眼神幽深,似乎在想着什么。
心里轻叹了口气。
横亘在我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又岂止一道沟。
正文 chapter13 来自天国的衣裳
闭了眼睛,渐渐的,意识模糊起来。
隐约听到纪叙梵说了句什么,车内传来淡淡的音乐,很老旧的歌,旋律却依然优美,披头四《挪威的森林》。
有些东西,就像这美好的音乐,是岁月也无法隔断的。心情骤然明朗起来。
耳边传来张凡的声音:“总裁,到了。”
急忙睁开眼睛,纪叙梵已经下了车,双手悠闲的插在袋子里,站在不远处。
他在等我吗。
赶忙下了车,快步走到他身边。
手上一暖,他的手已覆上我的,挽了我往前走。
心跳无可遏制的加快。
白皙修长而有力的手,带了点薄茧。这双弹钢琴的手,这双后来在商场上翻云覆雨的手,八年前,曾在我手术后搀着我迈出第一步。
自此,海阔天空。
现在,再一次握住了我。
下意识地,我的手一用力,紧紧回握住,指尖颤抖着抚过他掌沿的茧。
纪叙梵一怔,回头狠狠看了我一下,道:“苏小姐,请收起你的小动作。”
我笑了一下,放开之前,却忍不住重重握了一下。
纪叙梵微微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一间店门口停下,那是米兰一间很有名的女装品牌店。
数个漂亮的女店员已训练有致地微微躬身:“纪总裁好,这位小姐好。”
其中一个店员已小跑进了内室。一个接口道:“纪总裁,请稍候,我们经理很快便过来为您服务。”
纪叙梵淡淡道:“我订的那条裙子做好了吗?”
那店员恭谨地道:“好了,正准备给您送过去呢。”
“不必了,拿给这位小姐试就可以。”
那店员似乎微微愣了一下。
“有什么问题吗?”纪叙梵冷声道。
那女孩一惊,连忙道歉,领我到了最里面的VIP试衣室。
我端详着眼前的裙子,米白的雪纺,手感极好,简单之极的剪裁,后背是deepV,在腰部用冰丝做了薄如蝉翼的结,就像淡淡的翅膀,整体线条十分的流畅,在肩带,腰间的流苏上勾着繁复的花纹,并竟镶了些白色的碎钻。
细处的布局堪称完美。一刹那,给我一种感觉,仿佛这是来自天国的衣裳。
刚想换上,却发觉门锁不行,走到前方的试衣室,随意进了一间。
流苏上似乎还勾了些字母,正想细看,外面却传来了微弱的细语的声音。
“你说,这是纪总裁的第几任女朋友?我来这里也不过半年,但他秘书好像已带过不下5个女人来我们店了。纪叙梵真的好帅,年轻本事又多金,不过就是太滥情了。”
“小样。你有见过那个成功的男人是专一的?”
“也不一定嘛。无情有时偏偏最专情。”
“救命。你电视小说看多了。病毒上脑。”
“你别说,如果纪叙梵喜欢我,做他众多的女人中的一个我也愿意。被这样的人喜欢过,这一辈子也值了。”
“就凭你,哼哼。”
“那你说他到底喜欢哪类型的女人呢?”
“谁知道,看报纸杂志,每次的女人都不同。这次这个样子虽然不算很漂亮,倒是够清纯呢。”
“哼,装出来的罢。”
“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我理解。不过,这次我觉得纪叙梵对这个女人的态度不一样。刚刚给她试穿的那件漂亮的洋装你知道是谁的手笔吗?”
“听店长说过,似乎是公司总部有名的设计师Celine的作品。”
“那你就错了。”声音压低了几分,“这条裙子确是由Celine亲手打版并做出来的,也就纪叙梵使动得这位欧洲的名设计师亲自去缝制一件衣服了。不过,前些天,我却无意中听到经理说,这图嘛,却是纪叙梵亲自设计的。”
“不是吧。”小小的惊呼声。
“你看过纪叙梵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自己设计再让闻名世界的大设计师操刀。再说了,除了明坤集团夏家那两个千金小姐,其他那些女人到我们店买衣服哪次不是都是他秘书带过来的,可是今天,他却亲自来了。”
“夏家?是几年前显赫一时的那个夏家?”
“可不是,不过后来夏氏集团出现了经济危机,被纪叙梵的天域收购了。但纪叙梵也只拿了足够控股的股权,相当一部分的股份还掌握在夏家手上。准确来说,在夏家二小姐夏静萤手上。”
“这么说,纪叙梵和夏家交情不浅。说是收购,实际上却好像是——扶持?”
“别傻了,纪家是和夏家有交情,但毕竟他是生意人,有钱不赚,只因他真正看重的是夏家的二女儿夏静萤。”
正文 chapter14 不要脸
“啊,你这样说,我记起来了,我曾经看过夏静莹的照片,是个大美女。”
“是很美。纪家和夏家两家是世交,据说两人是一起长大的。”
“这样说来还是青梅竹马了?我要是那夏静莹,减寿十年也愿意。”
“神经病。你跟人家挽鞋子也不配。”
“那纪叙梵和夏静莹有什么暧昧吗?倒也没看报纸杂志写过他们什么。”
“这个谁知道,我就认为肯定有。报纸杂志的报道怎么做得准,以纪叙梵现在的财势,他不愿意别人知道的,谁敢乱写。总之,豪门世家的事情这么复杂,我们往往是只知一,不知二。”
“真是浪漫。咦,说起来,你好像对纪叙梵的事情很了解,喂?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呀。”
“我是喜欢他。那又怎样?”淡淡的冷笑:“那个女人不喜欢这纪叙梵?不过说到我知道的是比你多——哼,告诉你也无妨,我们经理其实是我朋友的姐姐,而经理又刚巧是夏家大小姐夏静宁的同学。”
“夏静宁?”
另一个人正待说什么,突然传来一声训斥:“你们就是这样工作的?跟我过来。”
接着是离去的脚步声。
夏静莹?嘴里慢慢嚼着这个名字,苦笑了一下,把裙子套上。
并未怎么听过这个名字。这个夏小姐,对于纪叙梵来说,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胡思乱想的结果便是发梢后背的拉链卡住了。
走了出去,想唤人帮忙。
却见纪叙梵正坐在我前方的沙发上,淡淡看着我,然后,眼神渐渐变得深了。
我有点不知所措,咬着唇。
他走了过来,轻轻道:“怎么了。”
这是再见后他第一次展现的温柔。
心头,轻轻一颤。
我低下头,“那个——头发。”
他朝我背后稍一打量,扬眉,“你不像这么不小心的人。”
那些店员何等机灵,立刻便有几个走过来要待帮忙。
纪叙梵扬了扬手,止住了她们的动作。
“手,提一提,好么。”他道。
我不解,但照做了。
然后,他双手自我腋下过,轻轻把我环住,修长微凉的手指已覆上我后背的拉链上。领子开得有些深,他的手不时触碰到我背脊裸露的肌肤。
我的脑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时间,似乎在此刻打住。
眼角余光处,店内众人都停了手上的事情,或诧异或安静地望着我们。
“纪总裁,这条裙子给这位小姐,你确定吗?”打破这份宁静的是一把清亮的女音。
看了过去,一个穿着黑灰套装的女子排开众人,走了出来,凤眼,淡妆,端庄高雅,微碎的短发又不失俏丽。
纪叙梵并未理会,手上仍在我背上灵活地动着。
“好了。”他把我的发轻酹到前侧,笑道。
我脸一红,“谢谢。”
他的眼光这次淡淡瞥向那个女子,道:“请问有何指教,邹经理。”
原来这女子是这间店的经理。我心中微一计较,也看向她,她胸前精致无比的胸针上刻了她的职位及名讳。邹明莉。
邹明莉皱了皱眉,扫了我一眼,虽有意掩藏,神色里却有着一丝愤怒和轻蔑。
再一次,被甫一见面的人嫌了。
这邹明莉,和张凡倒是一对妙人。
下意识地,往张凡那边望去,他正站立在门口,静静看着这一切,仍是彬彬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