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一时走不了(小宁同学还是坚信能来就能走),那就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日子,想到这个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在这里勉强算熟人的,一个昏迷不醒,另外三个都被自己得罪了,据说还有不少不认识的人准备找自己麻烦……走一步算一步吧,正好可以玩玩自己的异能,想到这点又小小地兴奋起来。
宁家的孩子,从来生性乐观,见了棺材也不爱流泪的。
水流觞虽然生气,却并没有走远,一众人等尚在险地,不能掉以轻心。只是冷静下来也觉得好笑,自己素来自傲的自制力,竟然轻易被一个小丫头激得粉碎,想来是从前面对的“试炼”只是小巫,今天终于碰上了大巫了。
只当是心性修炼好了,如果连这么个小丫头都能随意激发他的情绪,那日后如何在修为上更进一步?
想通后,水流觞安然转身返回原处,宁禹疆正在有悔意,看他回来讪讪地开口问道:
“水族在什么地方?还有多久能到?”
“水族在云梦泽,以御水术带上你们二人大概要七天方可到达。”
宁禹疆的主动示好搭话,颇让水流觞意外,两个刚刚吃了瘪的随从还想开口讥刺,但想少主一向御下甚严,不敢多说,只好干瞪眼了。
沉默一阵后,水流觞建议出发,这次宁禹疆没有再多说什么,一行人回到湖边,像刚才一般潜入水中。
如是每潜行一段,就上岸休息一阵,在第三次上岸时,宁禹疆终于忍不住了。
“饿死人了!还有没有吃的,干粮也行。”
看天色,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快一天了,除了第一次出水时吃了几块老头房子小皮囊里的石头一样的干粮,基本上就没再吃过东西,水倒喝了不少,没办法,路上最不缺的就是水,而且大多是无污染纯净地下水。
“饿?”对面三人神情怪异,显然觉得她说肚子饿是件很新奇的事情。
“对!都一天了,难道你们不觉得饿?”
“修炼之人可以吸收天地灵气以补充自身,无需每日进食啊。”还是小姑娘比较憋不住话。
“我不是修炼之人。”
“你明明会御风之术。”
“御风?哦,控制风的能力吗?可那不代表我吃西北风喝白水就能饱啊?”
“你未曾修炼过,为何可以御风?”这次插话的是水流觞。他一开口,小姑娘就自动消音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几岁就会了,不过很少用……拜托,我真的饿了,如果你们没带干粮,我去找点野果什么的。”宁禹疆觉得对一群不用吃饭的“神仙”实在无话可说,只能自力救济,转身就往旁边林子里走。
水流觞向小姑娘使个眼色,小姑娘扁扁嘴随后跟了上去。
虽然灵识感应附近并无另外几族的气息,但此刻天色已暗,还是不要放宁禹疆一个女子落单的好。虽然她会御风术,但却连最基本吸收灵气的方法都不懂,实在让人不敢对她的“实力”有任何期待。
既然还有好些日子要相处,宁禹疆觉得还是应该跟身边的人好好认识一下,趁机多打探点消息也好,于是路上主动和跟来的小姑娘聊起天来。比起那边两个冷冰冰的男人,这个小姑娘明显比较话多。
“你叫什么名字?也是水族的人吗?”
“我叫白灵,我不是水族的人,我是少主座下的神兽。”小姑娘虽不乐意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神兽?你不是人?”话一出口,惊觉说法十分不礼貌。
“哼,人算什么,我们神兽一族世代侍奉仙家,比人强多了。”白领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沾沾自喜。
“仙家?那么说水流觞也不是人?”


003 隔空斗法与液化实验
“你们凤族也一样啊,风族是木族的分支,金木水火土五大族都是仙家后裔,天生就具有法力。不过在五大族的年轻一辈里,我家少主的法力是公认最强的。”
宁禹疆咋舌,明明一天前自己还是个人类小女生,结果现在不但流落到这个奇怪的世界还成了神仙,这这这……变化不是一般的大啊!
之前虽然隐约觉得自己与普通人不同,但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神仙级别的!
至于“杯子男”法力到底强不强,那也不关她的事。
“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品种的神兽吗?”
“我和白精是双生白蛟,是最尊贵的水族神兽!”白灵句句不忘自吹自擂。
“白精?哦,原来你旁边的家伙叫白精啊。精灵精灵,你们的名字真有意思。我叫宁禹疆。”
“少主说,你应该叫风映慈。”
“笑话,我叫什么名字,应该我自己比较清楚吧。”
走了一段终于看到一棵野生李子树,果实累累,看起来甚是诱人。
宁禹疆两眼放光,顾不得跟白灵多说,上前去利落地爬到树上一手拉过一丛果子,在衣服上擦擦,送到嘴边就咬。
嗯……好香,这么甜的李子还真少见啊!
一连吃了七八个,才发现树下白灵正痴呆地看着她。
“你要吃么?好甜的!”宁禹疆很大方地说。
“你……你竟然爬树!”白灵结结巴巴。
“爬树很奇怪吗?我说你们怎么看我做什么都觉得奇怪啊,分明是你们有问题好不好。”真是莫名其妙。
“你身为风族的嫡系不会吸取灵气就算了,竟然还爬树?太,太不讲礼仪了!”
“不爬树我怎么摘李子吃啊,我又不是长颈鹿!再说爬树怎么不讲礼仪了?!”
白灵口中念念有辞,伸手一招,一束白光闪过,几个李子应声从树上掉下来,落到她手上,抬头再看宁禹疆的眼光就只有“鄙视”两个字。
对哦,刚刚怎么没想到可以用风刃将李子削下来呢?宁禹疆忽然醒悟,其实也不能怪她,毕竟当了普通人十多年,很多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不过宁禹疆依然觉得白灵太过大惊小怪了。
“吃个果子还要用法术,杀鸡用牛刀,无聊不无聊,再说树上风景好空气好,我爬上来吃觉得特别有味道,特别有感觉!不就爬个树,你激动什么?”边说边故意靠上树干,晃着双脚,吃得更加嚣张得意。
“你这个没教养的女人,竟然是我们少主的未……未,表妹!”白灵激动得有些异常,话音竟然很有点悲愤的味道。
怪人,不对,是怪兽!年纪轻轻的就有学校训导主任那个变态道德先生的歇斯底里风格。可怜!明明长了个可爱小姑娘的模样。
宁禹疆一边在树上安心大吃,一边心里暗暗摇头。等她终于吃饱了,爬到树下,白灵的脸色已经从红到青,从青到黑,从黑到白的转了一轮。
“走吧!”宁禹疆才不理她什么表情,伸个懒腰,心情大好地往来路上走。
路上白灵气鼓鼓的一言不发。
宁禹疆暗自盘算,自己跟杯子男的关系恐怕不是表兄妹那么简单,老头和白灵的吞吞吐吐,白灵的激烈表现,按照连续剧和言情小说的思路,十之八九杯子男跟自己有婚约之类的东西……想到这个就不爽,虽然并不是说想跟杯子男发展什么关系,可是杯子男明显的抗拒隐瞒态度,还是让宁禹疆心里很不痛快——小女生也是有虚荣心的。
“不对劲!”前面的白灵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啦?”宁禹疆显然还没什么危机意识。
“有人在这里做了施了法,我们走不出这个树林!”白灵回了一句,双手举到胸前,十指快速曲张成一个别致的姿势,一个白色的光球从指尖缓缓升起,光球不断增大,将两人罩在其中。
宁禹疆在光球内四处张望,发现球外的林子里不知何时弥漫着重重绿雾,绿雾经过的树木都成为了活体,张牙舞爪地伸展枝干狠狠地向光球砸来。
盘绕在树间的藤蔓也如毒蛇一般向光球游来,着甩动藤条用力抽打光球。
一时间星月无光,怪影憧憧,树林仿佛成为人间鬼域,枝叶狂躁的沙沙声与藤蔓挥舞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交织成一片。
白灵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光球虽然不断被攻击,但一时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有没有办法反击啊,这么站着挨打,好没劲啊!”刚开始的震惊过去后,宁禹疆很快又恢复镇定,全拜从小受各种恐怖奇幻电影的“试炼”所赐,发现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后,没吃过亏的小女生马上想到的就是以牙还牙。
“对方的法力太强,我的灵识冲不出去找少主。不过少主看到我们一阵子没回去,肯定会来找我们的。”白灵试了好几次集中灵识外送均告失败,只好祷告自家无所不能的少主快点来找她们了、
“你是说,我们只能在这里挨打干等?你的光球能支持多久啊?”
“一个时辰没问题。”
宁禹疆从来不是挨打不还手的软柿子。敢放化学武器是吧!脑中灵光一闪,将手贴上光球,引动意念……
那边厢白灵试图驱动地下水脉带引光球离开树林再次失败,正在沮丧,忽然眼前的景色再现剧变。
林子里的树木像遭遇飓风突袭,本来集中向光球袭击的枝叶忽然不受控制地疯狂摇摆,弥漫的绿雾像有生命的实体一样快速向一个方向纠集。不过一分多钟的时间,绿雾已经缩小成一个大概有一个人高的球体。
白灵目瞪口呆,看着飓风范围随着绿雾的聚集缩小,树木不再受绿雾的影响,纷纷恢复正常静止。被飓风围困在半空中的绿雾仿佛不甘心就此被压制,胡乱地左冲右突,然而最终还是被强劲的飓风所压制。
绿雾团越缩越小,发出一阵阵嘶哑怪异的鸣叫声,绿得越见浓烈妖异。
白灵转头看看身旁的宁禹疆,宽松的衣衫无风轻扬,额上的风族图腾现出晴空般清澈的蓝光,一张俏丽的小脸竟产生一种无法言喻的清灵美感。
宁禹疆的双手扶着光球内壁,并没有什么施法的动作,也没有念诵任何咒语口诀,却将光球外的飓风控制得如同掌心的面团一般,分寸拿捏轻松无比。
虽然不久之前还在心里唾弃这个所谓的风族嫡系,但现在却不得不承认,她的法力好厉害啊!
“少主的御水术从出生起修炼到90岁才真正突破咒诀法印之限臻至大成,想不到她竟然也可以,看来她之前是装样子逗我们呢,她确实是配得起少主的人!”这么一想,白灵心中不禁对宁禹疆生出无限崇敬。
宁禹疆看着不断悲鸣缩小的绿雾团,忽然有了做物理实验的冲动——不晓得能不能就这么压缩压缩把绿雾液化了,嘿嘿!
百里之外的另一端,正在施法的木族术士窑也可没这么轻松了。
原本只是想以法术暂时封锁树林,以便于自己使用木族法术把传说中的风族新族长抢回来,没想到……窑也看着面前地上慢慢焦黑的木八卦,一口鲜血直喷而出,本来不停震颤的木八卦忽然着火,瞬间烧得连渣子都不剩。
奶奶的,这个风族新族长明明应该只是个刚满百岁的小姑娘,哪来的这么强的法力?!早知道老子也不会托大跟她斗法,白白损耗了自己得来不易的神木八卦,还无端受了一身内伤!
窑也恨恨咒骂,却也无可奈何。
宁禹疆正在兴致勃勃地做着液化试验,忽然绿雾嘭地爆出一团火焰,把她吓了一跳,所幸爆炸之后并没有再发生什么异变,绿雾剩下一缕黑烟,三两下消散不见。
白灵看没事了,收回光球拉住宁禹疆快步跑出树林。
林外湖边,水流觞悠然凝望湖水,若有所思,白精在一旁神色怪异地打量着宁禹疆。
“少主,刚刚在树林里有人施法袭击我们。”白灵一看见主人,马上向前报告。
“我知道,应该是木族的术士,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跟上来了。”水流觞一副我早知道的淡漠神气。
“少主……”白灵欲言又止,很奇怪少主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出手?让她白白虚惊一场。
“凤姑娘法力惊人,自然无需我多事。”水流觞转头看了宁禹疆一眼,眼光颇有深意。
宁禹疆回赠他一个大白眼,心里骂道:好啊!这个杯子男故意袖手旁观探我的底来着!
“只是不知为何不直接用风刃穿透法阵重创对方,而要费力压制对方法阵呢?”水流觞看似随意地问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看绿雾太讨厌,试试能不能把它压成液体……”不懂装懂从来不是宁禹疆会做的事情。
水流觞深深看了宁禹疆一眼,不再多说什么,示意准备出发。
一行人正准备热身跳水,忽然……
“哎呦!”
“怎么了?”已经将宁禹疆添加入偶像名单的白灵马上关心地问。
“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
“刚才那些李子好甜的,我忘记弄些带着路上吃了……”
白灵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回味的宁禹疆,心里默念:她一定是故意假装成这样的……她其实是很圣洁很厉害的仙女……仙女又怎么会这么馋嘴贪吃?!
按照正常的故事情节,亡命天涯的路途一般不会安然无事,总会有大大小小的波折意外点缀,所以在第二天中午,一行人遇上了火族的其中一路追兵。
当时大家正在宁禹疆的强烈要求下找到一处水源附近的小茶棚吃午饭……
吃饭的只有宁禹疆一个,就在她为重新吃上阔别两天的鸡肉青菜白米饭而感动不已的时候,火族的人出现了。
来的明显是几个刚出道的小角色。
结果那顿饭,宁禹疆吃得十分开心,虽然饭菜味道不怎么样,但配上白精白灵的精彩消防灭火表演,就不能不令人身心愉悦了。
“看不出来,你们挺厉害的嘛!”宁禹疆酒足饭饱之余不忘夸奖拼力演出的神兽两兄妹。
白精还好,白灵得到偶像夸奖,一张小脸都笑开了,真是纯洁的小姑娘。
“看来我们的行踪另外几族都已经知道了,后面的高手很快会到,你们两个要事事小心,不是每次都能碰上这么好对付的。”水流觞果然尽得水族真传,习惯性一开口就泼冷水。
“其他几族的人为什么要找我?我又没得罪他们。还有,怎么不见风族的人来呢?不是说我‘母亲’是风族族长吗?”
“母亲”这个词套到一个传说中的女人身上,让宁禹疆十分不自在。
“其中缘故说来话长……”水流觞话说到一半打住。
“你能不能长话短说?”咬牙切齿ING。
“到了水族自然会详细告知。”水流觞怡然自得。
如果眼光能像箭一样,杯子男此刻已经变成筛子男。
其实这个问题,宁禹疆曾经趁上次上岸的时候查过那本“无字天书”了,可惜它自从风族的那位“母亲”过世后,就再无记录,这一百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靠问人了。
14年来,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宁家的孩子,从小无父无母曾经也觉得伤心委屈,不过外公外婆姑妈表哥表姐们的加意呵护让她从来不缺少爱,甚至过得比同龄的孩子还要幸福快乐。
比起在这个世界忽然冒出来的异界母亲,代表着与宁家人亲缘纽带的宁争锋显然要亲近熟悉得多,虽然宁争锋同样在她出生的那天就不幸死去,来不及培养深厚的母女感情。
但是现在纠结烦恼这些也没用。
自己对这个世界完全缺乏了解,如果不想连回家的方法都还没找到,就被人抓住害了,最好还是暂时跟着这个对自己虽然不友善,但也不像有恶意的杯子男。
她偷偷查看了一下那位传说中的母亲的生平纪录,确实提过她有个姐妹,也有提到跟风族族长交情甚好之类的事情,但并没有提到两人后来成为夫妻,这些记录应该是在自己出生前就记下的,如果眼前的杯子男是自己的表哥,算算时间,那莫非风族族长跟那位传说中的阿姨竟然还未婚先孕?
这种隐私事情,是没有办法直接去问的,不但不礼貌,也非常不识相,所以宁禹疆只是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就不再多想。


004 天才穿到哪儿都是天才
“还有五天才到云梦泽,如果路上这么一批批地来人找茬,烦都烦死了,有没有办法引开追兵,或者能够隐藏我们的踪迹的……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宁禹疆知道一时不可能撬开杯子男的嘴巴,于是转而考虑其他事情,免得郁闷。
“其他几族应该是分兵多路,然后驱动各族所辖的精怪打探我们的行迹,除非我们一直藏身水中,可以通过御水术彻底封锁我们的真元气息,避免行迹外露。”水流觞难得地耐心解说。
其实这两天下来,尤其在昨天树林遇袭之后,水流觞对宁禹疆的态度已经算是明显改善了,至少不像开始时那么冷冰冰,也不会动辄命令指使。
像今天中午,宁禹疆坚持要找地方吃饭,水流觞也让步了。
其实宁禹疆并非娇生惯养分不清轻重,她也知道尽管水流觞看上去波澜不惊,但实际这一路怕是危难重重。
之所以这么坚持要“冒着生命危险”地外出觅食,是心里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表哥无法绝对信任。
虽然已从“无字天书”中证实了自己应该是有这么一门亲戚,可是他的态度怪异,加上老头昏迷前曾经说过几大族对自己都没什么善意……这个老头是否可信不知道,但是对于初来咋到的宁禹疆来说,还是小心为上。
趁着号称觅食的机会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万一出了什么状况,自己至少可以溜为上策,不至于非得靠这个“表哥”不可,寄人篱下的感觉,从小当惯了公主女王的宁禹疆可没兴趣尝试。
幸好,自从树林事件之后,宁禹疆发现自己的实力应该不弱,从水流觞几人明显的态度改变可以看得出来。
不过现在被追杀过程中,多个杯子男做挡箭牌,也是不错的。
宁禹疆的如意算盘已经打好,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带上无字天书跑掉,书里的内容虽然有点OUT(一百年的历史空白不是随便能填补起来的),但是了解一下革命家史,学点应用技术——也就是法术口诀之类的,应该还凑合。
至于那个老头子,等风头过了再回来找他算账不迟。
对于追兵,水流觞显然自有一番打算,一行人入水后,再次出来是在某个小镇车马驿站旁的小湖边。
几个人到湖边的树林中休息,白精到驿站中买来一辆马车,与白灵一起将老头搬上马车。水流觞招呼宁禹疆一起到马车上。
马车很是宽敞,四个人坐着,一个人躺着仍是绰绰有余。
水流觞取出一面小铜镜对着脸庞仔细照起来,宁禹疆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本以为六表哥的自恋称得上空前绝后,想不到马上碰到一个不相上下的!
水流觞没有理会宁禹疆的怪异表情,照了一阵后,将镜子转向白精,白精双手接过,仿照主人的动作上下左右地照起来。
宁禹疆终于察觉出两人是在进行一种奇怪的易容法术,白精面向镜子的那张脸正在发生惊人的变化,越变越像水流觞,连衣饰神态也毫无分别。
如果此刻俩人走到一起,估计就是他们亲妈都分不出谁是谁了。
等白精完成施法后,便把小镜递给宁禹疆示意她也来照一下。
宁禹疆当即明白了水流觞的打算,既然躲不开敌人的追踪,干脆兵分两路故布疑阵。
等白灵完全变化成宁禹疆的样子后,水流觞拿了一块随身的水晶环佩交给白精,又向宁禹疆要常年随身佩带的饰物,说让两人带着可以让气息改变,更具有迷惑性。
宁禹疆扁扁嘴,依依不舍地从脖子上取下一条细金链,那是她唯一随身佩戴的饰物,是那个世界的母亲的遗物。
“你记得要小心哦,这条链子对我很重要的。”
“我会的我会的!”白灵兴奋地接过。
在一般人看来,那只是一条普通金链,但在修炼之人却能感受到金链上散发的属于风族的纯粹真元气息。
一切准备停当,水流觞与宁禹疆乘马车离去,白精白灵两兄妹则带着昏迷的老头继续走“水路”。
宁禹疆想到不用在水里进进出出,心情大好,水底景色她看了两天也看腻了,能在陆地上走走正好可以仔细看看这个世界究竟长得怎么样。
就是可惜旅伴太闷了……
路上水流觞使用法术暂时将两人的强大灵气镇住,一边告诫宁禹疆不要随意使用风族的法力,一边特意一路走走停停暴露行迹,制造一种错觉,他们才是假扮目标引开追兵的小角色。
即便如此,也还是有不少不长眼的找上门来。
为了避免露馅,次次都是水流觞以其他低级法术御敌,虽然有些狼狈,但是确实没有遇上真正的强敌威胁。
大部分的追兵似乎都被引到白精白灵那边。宁禹疆每次想到这个,都有些担心,虽然跟这两“兽”认识不久,没有太深感情,但想到他们可能因为帮助自己隐藏行踪而受伤,就觉得有些不安。
忍啊忍,终于忍不住向水流觞打探一下那边的情况。
“他们不会有事。”水流觞又是一副“我懒得跟你多说”的臭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