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种情况下,徐燕时再怎么毒舌也不至于当着司机和高冷对她摆脸子吧。然后再有的没的问两句,热情叙个旧,下了车翻个白眼走人,以后也不会再联系了吧。对吧?
结果,正当她准备解帽子的时候,两个死结完全解不开,不论她怎么抽,卫衣帽绳越抽越紧,差点没给她勒死,她停下来喘了口气,对徐燕时说:“你等下。”
等我把脸拿出来。
徐燕时难得牵起嘴角笑笑。
于是,生拉硬拽、东拉西扯,整个过程又持续了半分钟,始终没解开,她又气又急,觉得今晚这简直是一场笑话,她这几年风光无数,偏偏栽在这,还偏偏是在他面前,想想觉得不甘心,就在她准备问司机有没有剪刀的时候。
司机冷漠地告诉她到了。
……
向园不敢看后视镜,蒙着脑袋尴尬地坐着,脑中闪过一万遍,今晚真的不宜出门,一句“你好再见”不甘心地卡在喉咙口。然而不等她开口,徐燕时似乎已经没什么耐心了,胳膊肘支着车窗,松散地靠着座椅看她,连手背上的青筋都透着冷血,不咸不淡地赶她:“下车吧。”
她吸了口气,重新找回理智,“好,有机会再见吧。”
“嗯。”他冷淡地把视线转回窗外。
向园拿上行李下车,等她回过神,车子已经开出老远,她却跟傻了似的,像根木桩子似的牢牢钉在原地。
一弓弯月清浅地挂在苍穹,寒冷的夜风在树梢间游荡,剐蹭着。孤单瘦小的身影被路灯拉得老长,像条丧家犬。
等她上楼,许鸢的电话再次拨过来。
“刚刚到底怎么了?你给我挂了?”
她把行李推进去,没什么情绪说:“我回北京,还能把你杀了。”
许鸢听不出开玩笑的成分,声音莫名哆嗦:“怎……怎么了?”
向园大概气疯头了,居然还能平静地把刚才发生的那一幕,用最客观的语言一五一十地给许鸢复述了一遍。
“……”许鸢回过神,不可思议地捂住嘴,“所以他把你赶下车了?这么无情的吗?”
向园沉默。
许鸢安慰她:“你别在那边脑补了,说不定人家就只是当作遇到了一个普通老同学而已,徐燕时不一直对谁都冷淡嘛?我记得上回谁在群里说碰见他来着,连微信都没加就走了。”
“他哪敢加,现在混成这个样子。”
“是吗?”许鸢问,“现在长怎么样?残了吗?我比较关心这个。”
向园打开电视,举着电话,漫无目的挑着频道,昧着良心说:“残了,秃了也胖了。”
说胖了许鸢还信,说秃了,打死许鸢都不信,“你别打击报复啊,我跟你说,我不是没有他照片的,上回有人在群里发过的,我还存了。说是参加一活动碰见的,当时好像不是卖车的吧,可能后来换工作了。而且我怎么觉得照片里还帅了,当时群里的女生都炸锅了,说怎么大家都胖了,就他一点都没变。都奔三的男人了,居然还保持着少年感,太难得了。”
向园不太看群,没心没肺地说:“是吗,太黑了,我没看清。所以他混得不好嘛,你看班长,团支书,还有那篮球小王子,哪个混得好的,现在没秃没发福。”
许鸢竟然觉得有点道理,找不到话茬反驳,静了一瞬,她试探重新提起那个话题:“哎,你俩那晚在小树林……”
“没你们想的那么龌龊,但我确实喜欢过他。”
没什么好看的电视,向园关了,人往沙发上一靠大大方方承认了。
许鸢一听,火冒三丈又要开骂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被向园话赶话截断,“很早之前,比封俊早很多。但那时候他拒绝我了,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人,更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整片森林,那种十几年痴痴暗恋着一个人的事情我做不出来,女孩子这么可爱,就应该享受生活好吗。所以我立马就换目标了。换成谁我也忘了。反正很早就不喜欢他了。”
难道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就得单身一辈子?怎么可能。许鸢知道她的人生信条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那现在呢?重逢什么感觉?”
“没感觉,但知道他过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这可不像咱们洒脱的小向总,说实话好吗?”
“好吧,我希望他过的好,对了,你哥还换车么?”
“再渡点金身,你就成佛了,圣母白莲花,还希望他过得好,”许鸢不屑地笑了声,随后又言归正传地提醒她,“对了,听说老爷子断了你所有经济来源,还不让你哥去看你,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这边给你精神上的鼓励了,给你几条姐的职场箴言,职场小人很多,你最应该防的不是那些职场白骨精,她们往往要的只是男人的目光。而那些戴着黑边框眼镜,披着黑长直看起来纯净无害的小白兔才是你应该防的人,因为她们要的不仅仅是男人的目光,还有女人的心。先不说了,我老板喊我了。”
“懂了,”向园细细品味这话里的意思,郑重点头,“不过你大半夜的怎么还在老板家?你终于被潜规则啦?”
许鸢忍不住骂:“滚。微信oncall,不懂没关系,你马上就会懂。”
——
一周后,向园按照约定的时间去维林电子科技公司报道。
结果那天公司搞外拓,所有办公室都没人,整座大楼空空荡荡。
前台小姑娘见她是新来报道的员工,窝在椅子上一会儿吃鸡,一会儿王者,没起来要招呼的意思。向园就自己一个人到技术部转了会儿。
结果,就在技术部的员工墙上,看见了一张熟悉的男人脸。
是她以前在学校展览橱窗上经常看见的严肃脸,那时候的一寸照完全就是个少年,现在虽然成熟了,眉眼更凌厉了些,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能想象的出来,他拍照时,那双眼冷冰冰地看着镜头,丝毫不带任何感情。
许鸢说得没错,他身上还是有少年感,尽管快三十了。
向园看见照片的瞬间,先前那点愉悦的心情瞬间消散地无影无踪,她并不是很希望在这遇到徐燕时,这对他来说,跟卖车没什么区别。
尽管他对自己很不友好,但那晚向园对许鸢说的话是认真的,她希望他过得好,有一份很好的工作,以他的能力待在这样一个小公司还不如去卖车,至少还有钱。
她来时,看过维林历年的财务报表,技术部的工资是全公司最低的,她当时觉得这不太合理,但老爷子始终认为销售部应该占主导。
显然,老爷子并不是很重视技术型人才。
所以,当向园屏息凝神目光渐渐往下看名字那栏的时候,看到一串字母,起初以为是个英文名,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咦——
等会,她又不放心地凑回去看了眼。
XUYANSHI
徐燕时?
这丫这几年到底在干什么啊?!!!!!!!
——
下午三点,向园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翻了下微博,无意间刷到高冷发的照片。
@高冷是你大爷:老大日常不想合照。你们别找了,今天没老大。想磕老大颜的,等等看上车我能不能趁他睡着偷拍一张。
底下居然有二三十条回复,他总共就五十个粉丝,有一半居然是为了看徐燕时的。
@棉花想吃肉:“呜呜呜呜,想看你们老大,话说小哥哥,你们到底在哪个城市啊,我能去找你们么?”
@长水集团很长水:“小哥哥你又胖了,日常想念老大,上次那个侧颜真的被帅到,你俩搞基吗?”
@高冷是你大爷很粗暴的回复@长水集团很长水:“搞尼玛。”任性也很直接,丝毫不在乎会不会掉粉。
……
向园翻完照片才知道他们所谓的外拓其实就是公司团建活动,说白了,就是各个部门找了附近一个沙滩或者小岛烧烧烤打打排球游游泳,吃喝玩乐一下午,最后再由各个部门领导给大家总结陈词加油打气冲业绩。
营销公司常用套路,其实没什么实际作用。
没一会儿,高冷又在微博发了回程的图片。
徐燕时在车上睡着的照片,不过他脑门上盖着衣服。
@高冷是你大爷:老大好像知道我要偷拍他了,我到底是从哪里透露了我要偷拍他的信息呢?是因为刚才那杯咖啡没有加糖吗?还是我上车的时候先迈了左脚?[思考]
底下有人回复。
“掀开。”
高冷回:“我会被踹下车。”
“罩着衣服也好帅,这什么神仙男人啊?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高冷回:“妹子你冷静点。据说是吃米饭。可能还吃了点别的东西。”
向园刚想说高冷这个男孩子直接得还挺可爱的,结果手机界面切回朋友圈,画风突变。
高冷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连发三条朋友圈。
“总部脑抽了吧,这个时候还给我们招新人进来?公司现在什么情况心里还没点逼数吗?工资都快发不出了,还招尼玛的人啊?”五分钟前。
“听说还是个播音主持系的,你他妈给我们塞人,好歹也塞个跟本专业相关的好吗?而且这个人的简历我他妈要笑死,什么第八届少儿广播体操大赛一等奖、全国青少年游泳比赛第三名、大学是什么登山协会会长……唯一一个靠谱的,韦徳杯少儿组航天航空GNSS知识竞赛一等奖……还他妈是个少儿组的!!!你以为你是葫芦娃吗?入职简历你以为是救你爷爷呢?这话是老大说的,不是我。”
……
作者有话要说:向园:我还真他妈是来救爷爷的……公司。
这篇文就是比较轻松。看起来应该挺开心的,可能还会有点心痒痒的,总体是甜的,放心。
冬天嘛,小暖文。
这章前排两百个都有红包,然后随机掉落两百个红包哈。
阅读愉快呀。
昨天的小少爷特签名单:
月白。

第五章

说实话,简历上的内容,向园是陌生的。除了那个韦德杯知识竞赛她有点印象外,其他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于是她趁人不注意躲到厕所给老爷子拨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老爷子的秘书赖飞白,一个比老爷子还聒噪的三十岁老男人。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对此时的来电并不意外:“怎么了,小园园?”
向园转身锁上厕所的隔间门,开始兴师问罪:“简历你弄的?”
赖飞白笑了下:“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向园气得掐腰,“是不是爷爷让你整我的?简历弄成这样我怎么入职?人家肯服我?”
这个赌约其实老爷子打得挺心不甘情不愿的,董事们关闭分公司的决心很重,因为西安这边年年托底,影响他们的利润分红,要不是技术部总监陈珊在坚持,这家分公司早就关门大吉了。其余的董事们都已经不愿意在导航这块市场试水了,所有人都在建议老爷子赶紧撤出,转型互联网。
所以当时在向宅,当着几个董事的面,立下这个赌约,老爷子也是万般个不愿。但一方面又觉得这是个锻炼孩子的好机会,向园从小被他们保护得太好,如果能趁这个机会挫挫这孩子的锐气……
于是他们约法三章。
不能对外公布身份,不能利用向家资源,不空降总经理其他职位任挑。反正对那几只老狐狸来说不管成功与失败,一年后,这个分公司都是要关的。当然,此时向园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骗了。
向园挑了个技术部组长的位置。不过她当时不知道徐燕时是组长,老爷子最后报给陈珊的时候,直接被陈珊拒绝了——经理都可以换,组长不能换,向园当时还有些好奇,陈珊这人出了名的恃才傲物,什么人能得到她如此的重视。最后还是老爷子想了个折中办法,分两个组,两个组长,陈珊才勉强答应。
赖飞白无辜得很:“大小姐,这份简历还是我翻遍了家里所有的证书拼凑起来的,老爷子说了要真实不能瞎编,我翻来翻去你的人生经历好像就停在少儿时候。长大后的人生除了打游戏,一片空白。”
“……狗子你变了。”
你明明说过我打游戏的时候最有魅力。
赖飞白冷酷无情地说:“还有事吗,大小姐,我这边真的很忙。”
多说无益,向园很有尊严地率先掐断。
赖飞白收好表情转身推门进办公室。
门后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年轻时应该很英俊、脑门上却很不耐烦写着“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接我的班我都生了帮什么玩意儿”的小老头,端着杯茶,右手慢条斯理地推着杯盖散热,扫了眼门口的动静,不动声色抿了口茶,问:“向园去报道了?”
赖飞白微微躬身说:“是的,问我简历的事。”
小老头哼唧一声,“还好意思问,她什么样子自己心里没点数?”大约是喝到茶叶了,他抿出来,唾回杯里,继续说:“对了,陈珊跟那个徐燕时什么关系?怎么那么护着他?”
“我找人查了,两人没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徐燕时是陈珊当初去校招的时候从韦德挖来的,听说这男孩当时都要跟韦德签合同了,被陈珊临门一脚给抢了。”
韦德是国内唯一一家做GNSS定位的龙头老大,属于中国的GPS。招聘起步211硕士。结果人本科毕业能跟韦德签约,这男孩子当时得优秀到什么程度?
老爷子不是很相信,主要是不相信陈珊,“陈珊有这么大能力?”
赖飞白无解,耸了耸肩。
“算了,让陈珊别太执着了,该放就放。人生能有几个年头活!”
说完,赖飞白眼睁睁看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一个劈腿滑到地上,标标准准的一字马。
赖飞白淡定:“老爷子您身娇体软,千秋万代。”
——
溧州市,下午四点,所有人准时回到公司。
向园在总经理办公室呆了会儿,总经理叫李永标,四十岁上下,相貌普通,额角窄小精明,浓眉斜眼。浑身上下从他的大油头到脚上这双擦得锃光发亮的意尔康皮鞋,每一根头发丝儿都散发着被社会主义压榨的圆滑——脑门上就写着“明白人”。
陈珊给他发简历的时候,李永标也觉得跟闹着玩儿似的,毫不犹豫就拒绝了。本来去年总部那边塞过来一个某总的小侄女,什么活也不会干,天天迟到早退麻烦别的同事,领导批评一句就告到总部,害他们去年一年的分公司奖金被“莫名 ”扣了,李永标是个实在人,对这些“关系户”敬而远之。结果陈珊那边态度强烈,虽没明说,也明白这小姑娘的身份不简单。
怕是比那什么小侄女来头更大,他也只能含泪收下这位小祖宗。
这会儿,这小祖宗正在他办公室挑挑拣拣,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他正掂量着语气要怎么把“coffee or tea?”说的不那么狗腿。
结果转头看见向园拎起他插在门口花瓶里的棒球棍。
他忙说:“小祖……咳,小向,来到一个新环境,新人需要学会融入,靠武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技术部都是一帮大老爷们,而且又都年轻,他们不服你很正常,除了徐燕时,他们谁都不服,这帮小子,平时连我也不服呢。要不是我手里捏着他们的工资条,指不定发朋友圈怎么骂我呢?”李永标试图跟她分享自己的委屈,让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其实向园刷到过高冷吐槽李永标的朋友圈,大概是就把他屏蔽了。
“别人家的总裁,爱马仕,lv,意大利定制皮鞋。我们的老李,七匹狼,playboy,意尔康定制皮鞋。劣质总裁没错了,不过还好,听说很多总裁已经开始丢皮鞋了,还好我们老李没有,稳了。”
向园把棒球棍慢慢插回去,不甚在意地拍拍手,笑了下:“他们服徐燕时就行了,对了,有个事儿想请您帮个忙。徐燕时的档案我能看看么?”
李永标一愣,“人事档案都在总部呢,你要他档案干嘛?燕时跟你不一样,人学得就是这专业,你研究他没用,整个技术部就他说了算,很多东西部长也不懂。”
“行吧,我管陈珊要,有空一起打棒球啊,李总。”向园笑吟吟地说,“他们是不是该回来了?”
李永标觉得这小姑娘气场真足啊,说话的时候怎么还有点那谁的影子,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听说大boss那小孙女是个顽劣性子,怎么可能到这儿来。他也只见过老爷子一面,根本不知道人小孙女叫什么。
而且他明明记得,老爷子本名是叫司徒明天。
向园见他失神,表情困惑地拿手在他眼前地挥了挥:“李总?”
李永标回过神,甩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低头看了眼手表,匆忙拿了文件率先出门:“时间差不多了,带你下楼跟你的新同事们打个招呼。”
——
其实高冷没看见具体的简历,来新人这件事也是人事部的同事截了一段工作经历和获奖情况放在群里。所以他完全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新人就是前几天他见过、并且跟老大看起来还有点“暧昧不清”的女人。
所以在会议正式开始之前,高冷从洗手间出来,恰巧碰见了从洗手间出来的向园,也只是出于对美女的尊重,礼貌性地停留了一下目光。
回到技术部,徐燕时脑袋上还罩着黑色外套整个人松散地仰在自己的工位椅上睡觉,高冷见状,嘟囔了句,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觉要补,晚上的时间都用来打飞机了吧?你个单身狗。
结果被突然飞来的高精度板狠狠砸了下脑门,高冷气急败坏正要发货。
转头瞧见徐燕时醒了,外套被他扯下来跟眼镜一并丢在桌上,正窝在椅子上揉搓着鼻梁骨醒神,“捡回来。”
“好嘞。”
高冷哪敢惹他,他是那种背地里发朋友圈骂老板骂得又嗨又畅快,转头碰见老板笑脸一堆谄媚逢迎握拳努力状“今天又是努力工作的一天呢”的职场怂货。
“我刚刚在厕所看见新来那个了。”
徐燕时不太感兴趣,戴上眼镜,惜字如金地说了声哦。
“居然是个女的!!!!”
徐燕时松散地靠在椅子上,斜着眼不耐烦地看着他,一脸“你说完没说完就滚”的表情。
“不过我觉得她有点眼熟,但是我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刚刚她还冲我笑来着,神经病啊,我又不认识她,笑个屁。别以为这样我就能接受她,长得倒是比一般女的都票俩,不过我最他妈烦这种关系户了,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徐燕时很不留情地说:“你微信里一千八百八十八个女的,你问我?”
灵光乍现啊!
高冷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忙掏出手机,“你等下,我靠,这女的我可能真认识啊!”
徐燕时想说,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跟咱们拼车那个女的么,你俩好像还是同学,她暗恋你还是你暗恋她来着,反正气氛尴尬到爆炸,我看你当时那表情我也不敢多问,就在车上翻了翻她的朋友圈,然后就看到她的照片了。”高冷嗓门又大又亮:“这是她男朋友吧?年纪有点大啊?”
徐燕时随意扫了眼:“不是。”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靠,还说你不暗恋她,我那晚一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丫肯定暗恋她!”
“因为这是她们高中班主任。白痴。”
高冷哦了声,继续往下翻,“那这个总是了吧。挺帅的啊。”
“这是她哥。”
高冷终于找到机会谑他了,意味深长的挑了他一眼:“知道不少啊,连她哥都认识。”
徐燕时懒得再搭理他,嗤笑着撇开头:“白痴。”
“你越骂我白痴,显得你越紧张,你知道你上次骂我白痴是什么时候嘛?是你去参加韦德面试的时候,当我知道你是唯一一个拿到韦德面试资格的本科生的时候,我激动地跑去图书馆给你加油,你骂了我一句白痴。然后你后来告诉我,其实那时你很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才会蹦出白痴两个字。”
高冷气儿也不喘地说完,终于面不改色地用中指一推眼镜,一脸骄傲又自作聪明地看着他:“我江户川·高冷说的对不对?”
气氛凝固,门口不知道谁喊了声开会了。
徐燕时拿起外套站起来,推了一把高冷的大脑门提醒他:“你刚刚那几条朋友圈屏蔽她没?没有的话,别去开会了,不一定保证你能活着出来。”
说完,高冷石化,呆呆地看着那高高大大又潇洒的背影勾着衣服阔步走了出去。
我靠!!!!
——
向园最早到,在会议室等了会儿,等人陆陆续续来齐。
她挺耐心地,全程安心地窝在椅子里打消消乐,大家对她都不是很热络,但也好奇,男生大多是扫了眼,鉴定是个美女,就继续讨论游戏去了,女生则把目光来来回回在她身上打量了几轮,还开了小群。
小玲:“来,@鉴包大师,她身后那个chanel是真的?”
鉴包大师:“假的,人chanel12-18年都没出过这个款。”
“鞋子呢?没看错,是jimmy choo?”
“款倒是真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仿的,鞋子我不是很懂。”
“买双鞋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吧,小玲也有一双gucci的鞋子啦,再说,富二代怎么会来我们这里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