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离开。
回到套房,只剩下张曼和几个女的。他走到门口,听见里头传来几个女生细细碎碎的议论声,讨论得无非就是一些奢侈品、八卦,男人。
周时亦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皱了皱眉,转身往外走。他倚着走廊的栏杆点了支烟,夹在指尖,神情寡淡地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幽蓝色的小火苗窜在他的指缝间,忽明忽灭。
不知怎的,此刻又想起小黑屋里那柔软细腻的触感,如果没有相机,那衬衫下的风景一定相当可观。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颊,还有些火辣辣的疼,吸了口烟,想模糊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身影,却只是徒劳,反而越来越清晰。
有人迎面朝他走来,叫他名字。
周时亦抽着烟,懒散应了声。
徐盛走到他身边,“怎么样,追到没——”
话落一半,余光瞥见他脸颊上印着几根红红手指印,徐盛惊呼,伸手摸上去,“靠,你什么情况?”
周时亦掸了掸烟灰,淡淡别过脸,挡开他的手,“小白呢?”
“大包给送回去了。”
大背头是小白。
开门的板寸叫大包。
“大包手不是折了,能开车?”
“就脱臼了,他自己给接回去了,你别忘了他以前好歹也在部队呆过。”
“……”
徐盛不依不饶:“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这脸怎么回事阿?被女人挠了?”
周时亦深吸一口,烟在嘴里含了会儿,吐出的时候反倒笑了,低头掐灭。
“我脱了她衣服。”只是解了几颗衬衫扣,他没多解释。
“……厉害啊。”徐盛瞪了瞪眼,看不出来啊,平时人模鬼样、装禁欲,妈的,这就直接上手了?
徐盛是打心眼儿里佩服他,这人,似乎永远是这样,无论什么事情他做起来总是得心应手、轻轻松松。读书的时候,徐盛跟他一样,成天打球,吊儿郎当。可每次月考,周时亦前十,他后十。那时候反正周时亦走哪儿都是拎着一个篮球。
有一次晚自习,班主任在讲台上训话,讲到最后的时候,说:“……对了,周时亦,以后你课间时间不要出去做操了,在教室里看书,好几个别班的老师都找我反应了这个问题,他们班的女生一到课间操就找不到人,全挤到我们班队伍后头。”
那时候男生大都不愿意做操。
周时亦当然求之不得,可徐盛不肯了,凭什么他得做啊,于是他找班主任商量不做操的事,被班主任一口拒绝:“长得帅的留在教室里,长得丑的出去做操。”
相当理直气壮的理由。
临走时,班主任还补了一刀,“长得没人家帅,成绩没人家好,想法倒挺多。”
……后来,高考,周时亦理科状元。
徐盛那时才明白,有些人,你永远望尘莫及。
……
窗外忽然下起大雨,天空黑压压一片,两人靠着栏杆抽烟。
徐盛上下打量了周时亦一眼,问:“哎,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周时亦没明白,“什么?”
徐盛啧了声,“阮荨荨啊!”
周时亦反应过来,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不动声色道:“你记性倒好。”
“别的我记不住,女人我肯定忘不了,别说她,一中的历任校花我能一个不落给你数出来,阮荨荨是初中部的,我好几个学弟都追过她。”
周时亦转过身,看着窗外的雨幕,没说话。
徐盛靠过去,“我说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装!我明明记得你以前挺讨厌她的,故意整她的?”
周时亦瞥他一眼,声音没什么情绪:“我有吗?”
徐盛冷哼一声,禽兽,还不承认。
……
阮荨荨跟大宝回到寝室,只有余薇薇在看电影。
“阿贝呢?”
余薇薇从电影里抬头,“打工呢,还没回来。”
她身心俱疲,脱了鞋,将东西一扔,倒在床上昏昏欲睡。
耳边是大宝嗡嗡嗡跟余薇薇说话的声音,听不太真切。
“妈的,那俩贱人居然在厕所就……”
“下次,看到邵北我们一人一脚送他。”
……
大三的课其实并不多,都在忙下个学期的实习报告。舞蹈系没有实习报告要写,于是大家都在忙着找兼职,接通告。
第二天一早,507寝室闹钟准时响起。
阮荨荨起得最早,她睡眼惺忪,习惯性地揉着头发走到阳台上做晨间运动。
北洵的冬天冷得很快。
十二月初的天气,清晨雾气已十分浓重,她站在五楼的阳台压腿,底下白茫茫一片,偶尔能看到几个在雾中奔跑、晨练的身影,仿佛置身仙境。
阮荨荨头发乌黑,又长又直,柔顺及腰。
发质松软,散在背后,显得她的腰有点不盈一握。她睡衣松垮,一只腿笔直立着,修长白嫩,另一只腿架在栏杆上,抬手轻轻松松下压,一下一下,轻松自如,黑发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浮动,好似飞舞的蝴蝶。
她做完五十个压腿之后,身上出了一层薄汗,终于感到一丝寒意,紧了紧衣服,嘴里呵着白气,转身进卫生间洗澡。
不过,今天寝室有人起得比她还早。
她拿着毛巾进去的时候,陈琪贝已经洗完澡出来,正往脸上敷水,阮荨荨拢拢头发,打了声招呼,“你今天这么早?”
陈琪贝往手心里挤了点底霜,说:“嗯,早上还有个路演,九点半结束。”
阮荨荨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抱着毛巾倚在门边上,“这么赶?十点还有西文史呢,你赶得上吗?”
“跟班长说好了,赶不上就先请假,回来再补签假条,没办法,这个月手头有点紧。”
“你爸又去赌了?”
陈琪贝画眼线的笔微微一顿,眼线歪了,眼角滑下一道滑稽的黑线。
她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活在这世上的每个人,其实都在还债。
陈琪贝在为她那个好赌的父亲还债。
而她又何尝不是?
……
西文史的老头还是擅长以说故事的方式讲课,其实上他的课还是挺有意思,他从不照本宣科,从不备课,想起什么,便说什么,有时候洋洋洒洒说一通,与学生们开开玩笑,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大抵真的满腹经纶,阅览群书的人才能做到这样的自信。
西文史老头年轻的时候走过很多国家,也曾在英国的一个小镇教过书,他经常跟学生们讲起自己在英国的一些奇遇。
故事有很多,阮荨荨脑海里模模糊糊有个大概,却记不大清,只记得他曾说过一句。
这世界上没人是无罪的,也没有人是罪无可赦的。
……
下了课,学生如蜂涌出教室。
阮荨荨给邵北打了个电话,他的声音混沌不清,似乎还没睡醒,一听是她,浑身一个激灵,“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找我了。”
阮荨荨轻笑一声,“出来吧,请你吃饭。”
“哪儿?”
“食堂,A区。”
邵北到的时候,阮荨荨已经按照平时两人吃的食量打了菜,她笑着冲他挥挥手。他没来由一阵心慌,她这样笑的时候,必然是有事求他。阮荨荨这姑娘就是这样,慢热、冷漠;可一冲你笑起来,就要命。他来到她面前,站定,傲娇地挑眉,“怎么突然想到请我吃饭?”
阮荨荨冲他眨眨眼,“怎么?不可以?”邵北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看了眼餐盘里的菜品,基本都是她自己爱吃的菜,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他笑开,双手交叠搭在脖子上,“可以,不过你请人吃饭能不能有些诚意?”
她短促的笑了声,“呵,没请前男友吃丨屎已经很诚意了。”
“……”
邵北真就是喜欢她这幅牙尖嘴利的样子。
他无所谓地笑笑,拿起筷子,往嘴里夹了几口菜,漫不经心地问:“我们真的没机会了?”
阮荨荨瞟他一眼,“你求求我。”
邵北:“求你。”
“你他妈上张曼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呢?”
邵北:“我倒是想上你啊,你他妈给我上吗?”
“滚蛋。”
静了片刻,邵北压低声音:“……真没机会了?”
“没有。”
“那你找我出来干嘛?”
阮荨荨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滑了几下,将手机推到他面前,说:“我要他的电话。”
邵北低头看了眼。
手机屏幕上亮着一张照片,照片中的男人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五官俊挺,眯着眼看向镜头,错愕中带着一丝不满。
他别开眼,没好气道:“你要他电话干嘛?”
“少废话,有就赶紧拿来。”
“……没有。”
阮荨荨怀疑地盯着他。
邵北耸了耸肩:“真没有,我跟他们不熟,只是跟着张……曼玩的时候见过两次,怎么会留电话。”
她口气笃定:“你没有,张曼肯定有。”
“你到底要干嘛?”邵北吼完,突然觉得不对劲儿,盯着她看,“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阮荨荨白他一眼,一把夺回手机,没好气道:“六点之前把号码发到我手机上,就这样。”
说完,就起身离去。
留邵北一个人原地抓狂,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低骂了一句。
卧槽。
六点整。
邵北发了一串号码给她。
阮荨荨回:“好。”
邵北,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想泡他的多了去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千万别顾此失彼,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回到我身边?”
不过,阮荨荨显然是没有收到这条微信的。
因为邵北刚一发出去,微信就弹出一个灰色的小框:对不起,对方开启好友验证……
……卧槽。
过河拆桥这招,她用得是不是顺手了点?
作者有话要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就统一说一下好了,送红包这个活动目前会延续到十章,如果后续还延续我会继续通知,但以后不会每章都通知了,因为很容易被举报,所以大家心中有数就好了,只要撒花都有红包,长评长期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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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金甫公寓。
这里是北洵市著名的别墅小区,也是北洵市房价最稳定的地盘之一,不论外界房价炒得有多高,金甫公寓总有着一股“我自巍然不动”之气,反正你们买不起的永远都买不起。
冬天的夜晚,行人稀少,街道两旁的白杨树干枯,却依旧屹立挺拔如钟,白天下过毛毛细雨,地面半干不湿,空气中的湿度骤降,夜风寒冷。偶尔有车压过,一闪而过。昏暗的路灯拉长了树木的影子,显得格外寂静。
B栋2-1.
屋内,闹哄哄一片,与屋外的宁静形成了极致的反差。
一楼大厅,水晶吊灯明亮,十几人全部围在一张牌桌上,或坐或立,脸上表情不一,兴奋、失落、激动、疲倦……
人群中时不时爆发出几声尖叫、喝彩或不甘。
“卧槽,周时亦你够阴啊,手里到底留了多少大牌。”有人心有不甘。
打牌跟做人一个道理,永远不能让对方知道你手里还有什么牌,同时又不能把别人的路堵死。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被点名的人不动声色笑笑,头顶的灯光仿佛只落在他一人身上,面容俊朗,他握着牌,不轻不重摊在桌面上,安静坐着,但笑不语。
“周时亦,你赢那么多,请宵夜。”不知是谁起哄道。
他一晚上确实赢了不少,堆在面前的钱全是赢来的,加上之前徐盛输的,他给连本带利赢了回来,低笑着站起身,将面前红红的一沓钞票往桌中间一推,
“好,你们接着玩,算我的。”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往庭院走去。
寒冬的深夜不是一般冷,刚推开门,外头萧瑟的冷风鼓了进来,一瞬间吹乱了他的头发和衬衣,脸上感觉刺骨的疼,不过脑子清醒了很多。庭院里种着一颗国槐,是徐盛爷爷死那年种的,如今已枝繁叶茂、亭亭如盖矣。外围一圈是半人高的红木栅栏,其实也是多余的,徐盛这房子到处都是报警系统,围这个栅栏纯粹是为了任性。
周时亦走到木栅栏前,身姿挺拔地立着,抽出一支烟,偏头点燃,含在嘴里,抽了几口,就听见身后的门被人推开,脚步声渐近。听脚步声是个女人,他没回头,目光依旧落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指尖的火光在漆黑的夜里明明灭灭。
少顷的功夫,手边陡然一空。张曼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将他手中抽了一半的烟夺走,放进自己嘴里,深吸一口,表情惬意,烟雾浓重,她目光大胆地看着他,笑着舔舔唇,又将嘴里的烟还给他,
“不好抽。”
周时亦瞥她一眼,看着那半截烟,没接过,声音清淡道:“扔了吧。”
张曼笑出声,也没在意,松开手,烟头掉在地上,烟灰断成好几截,她用脚尖踩灭,又碾了几下,说:“十一,你别老这么端着。”
周时亦看她一眼,扯扯嘴角,“我都不嫌累,你着什么急?”
张曼侧头看他一会儿,他说话时字正腔圆,嗓音低沉而磁性,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落在这僻静的夜里,好听得令她头发发麻。庭院内无灯,只在门口的墙壁上亮着一盏晕黄的小壁灯,月色很暗,她目光直勾勾盯在他浑身上下,一遍遍打量。
他的衬衫领口开到第二颗,微敞着,张曼能看见他的锁骨,然后是胸肌隐约可见的曲线,然后是平坦结实的小腹。男人的轮廓隐在昏暗的夜色里,面无表情,眼眸深邃。张曼觉得这浑身充满禁欲气质的男人,无时无刻不在激发她的荷尔蒙。
她滚了滚喉咙,发出很轻的一声“咕咚”,真的很轻,但在这安静僻壤的深夜里被放大了。周时亦不知什么时候又点了支烟夹在指间,听到声音,不觉一阵烦躁,将半根烟碾灭,丢进垃圾桶,转身离开。
忽然,风过,国槐上掉下一片叶子。
张曼拦住他,勾勾眼角,邀请的意思。
他瞥她一眼,声音很淡:“让开。”
张曼不肯,绕过他,手扶上他的腰背,精瘦,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甚至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背肌,线条流畅,揶揄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周时亦裤兜里的手机震了震,眼底沉静波澜不惊。他推开张曼,迈腿离开,抛下一句:“我没功夫陪你玩儿。”
他就算要找女人也不该是她这样的。
那该是什么样儿的?
脑海里忽然不合时宜地蹦出一张脸。
疯了。
……
凌晨两三点,夜已深。热闹褪去,人群散去。
周时亦离开别墅,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上车后,他并没有立马启动车子离去,而是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刚刚张曼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手机震了震,没去管。后来又被自己吓到,一下子忘了看手机,等他想起来再看手机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手机里是一条未读彩信。
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屏幕上,是一段他前几天刚刚删除的视频。
……
阮荨荨第二天醒来,看到周时亦的短信。
“你想怎么样?”
寥寥数语。
她想怎么样?
哼。
那天他闯进来的时候,视频上传到一半,后来两人在房间里耗了会儿,视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传到她手机里的云端。
阮荨荨穿着宽松的睡衣,头发全部扎上去,盯着那五个字,来来回回琢磨好几遍。等她洗完脸,穿好衣服,下楼吃早饭的时候,才给他回了一条短信。
只有三个字。
“你说呢?”
——毫无回应。
阮荨荨已经没了吃早餐的心思,草草咬了几口就起身往外走。出食堂门口的时候,遇上了跟室友来吃早饭的邵北,她淡淡打了声招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得能在早上看见你。”
邵北笑笑没说话,室友插嘴道:“哎哟,阮大美女,你好久没往我们院跑了,怎么了?你们俩不是吵架了吧?”
阮荨荨说:“哪能啊,按我们俩这脾气能动手的一定不动嘴。”
室友听出一丝不对劲,“咋地了?来跟哥哥说,哥哥给你做主。”
阮荨荨罢了罢手,指指邵北:“不用啊,他已经是前任了。”
室友愣住,看看邵北又看看她,只当两人在闹别扭,半开玩笑地说:“得,那看来我们院的广大男同胞们又有机会了啊!”
话音刚落,邵北抬起一脚直接踹过去,“滚。”
阮荨荨意有所指:“咦,你们院女孩子那么多,怎么一个个都还想着我们院的?”
说完,她云淡风轻地看了邵北一眼,后者尴尬别过头去。
室友不明内里,立马摆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说:“得了吧,就我们院那些五大三粗的女孩子,谁敢啊!哥哥能守身如玉到今天也不容易啊!”
阮荨荨笑了笑,手机就在这时提示有短信。
邵北看向她的手机。
“你说啥呢?”突然有人从后面拎起室友的耳朵,来人跟室友差不多高,但因为是女孩子,看上去壮硕一些。室友听声音略耳熟,表情突然一僵,瞬间转为极其痛苦的表情,他不敢回头,无声地问邵北:
“不是这么倒霉吧?”
邵北耸了耸肩,回他:“我刚想跟你说,猴姐在你后面。”
室友挣开她的手,转过头,谄媚又讨好,表情贱兮兮,“哎呀,小猴,你也在呀,今天怎么这么漂亮啊。哎哟……轻点轻点——”
“不是,猴姐,有话好好说啊,别动手动脚啊。”
“你说谁五大三粗呢?”猴姐再一次拎起他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
“没啊,你听错了,没人说啊,哎哎——打人别打脸啊,给点面子。”
……
阮荨荨低头安静地看手机,而邵北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周时亦回她:“电话说,等我十分钟。”男人似乎都不喜欢发短信,她回了个嗯,抬头看了眼邵北,“有什么话,说。”
邵北想问问她为什么删他微信,最后想了想还是说:
“这个男的,你还是别惹了。”
阮荨荨听完,拔腿就要走,被他拦住去路,“我跟你说认真的,我听说他父母不详,来历不明,你也知道,张曼那帮人都是城中的富二代,他一个背景不详的人,能跟他们混在一起,很可疑的,谁知道他干的是什么勾当。而且,有些富二代癖好很特别的……”
阮荨荨冷笑,“这里就数你最没资格跟我说这番话。”
“……”
隔几秒,她问:“他叫什么名字?”
邵北说:“不知道。”
阮荨荨眯着眼狐疑地看他,“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只听张曼叫过他十一。”
邵北说的是实话,他只见过那人两次,两次都是朋友聚会,他除了会偶尔打打牌,其他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坐着抽烟,背影看上去清高又傲气。其实大伙对他也不了解,他好像不是这个圈子的人,但又好像是。
这帮人都是市里有名的富二代,父母几乎都是市里排行前几的富豪,这些人整天游手好闲,玩得很开。high的时候他就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抽烟,有人对他这样不合群的行为表示不屑,也有人不喜欢他整天端着的清高样,但是又不敢明挑着说,毕竟还忌惮着徐盛。
而连老子都管不动的徐盛偏偏对周时亦言听计从的。
阮荨荨哦了声,没再理他,低头往外走。
……
那头,周时亦给阮荨荨发完短信,又发了两份邮件。
一份是全英文的越洋邮件。
一份是公司最近要推行的一个游戏软件的内测公告。
等他发完邮件,又接了个电话,跟阮荨荨约好的十分钟早已过去。
这个电话又将近打了半个小时,主策划还是存在诸多疑虑,这款游戏软件是周时亦自己设计编程的,就类似lol之类的电竞游戏,毕竟网游的时代已经过去,练等级,砸人民币这些玩法早已过时。
周时亦高中刚毕业那一段,只做两件事,打球和打游戏。
除了队里训练,就是跟着室友打游戏。
后来,有人把打游戏这件事发展成了职业,满世界各地比赛,拿奖,在所有人的质疑声、非议声中继续前行他的脚步。
所以,请永远不要对你所不了解的世界多加评判,你们可以不理解、不支持,但请尊重世上的每一份职业,他们的背后,永远有你们不懂的辛酸和执着。
……
终于挂了电话。
周时亦洗完澡出来,看了眼时间,十分钟内要出门。于是他拿着手机走进卧室,给阮荨荨拨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