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豪爽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冲着刚刚说话的男子说道,"行,你多出几个有建设性的建议引起上头的注意,我保准儿给你摆几桌。"
那男子讪笑着喝下了杯中的酒。
包厢内一片觥筹交错的景象,江瑾言跟教授低低的谈论声传进傅蔓的耳中。
讲到之后的规划跟发展,余教授便欣慰的连连点头。
这时,刘军见傅蔓一脸茫然的盯着自己面前的碗,便问道:"怎么不吃菜?小姑娘哪个部门的?看着面生啊。"
傅蔓淡淡一笑,"刘局长,我是跟着余教授过来的。"
刘军顿悟,便对一边正在跟江瑾言交谈的余文华说,"余教授,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哪儿找的?看着还挺伶俐的。"
说完,便将粗糙的大手放在傅蔓白皙的腿上。由于桌子比较高,大部分人都看不见这举动,甚至开始附和着起哄,"刘局长要是喜欢,可以跟余教授商量商量。"
在他的手触上她肌肤的一刹那,傅蔓顿时浑身鸡皮疙瘩四起,心底一阵恶寒,不动声色的往余文华这边挪了挪。
这动作,一丝不拉的落在江瑾言和余文华眼里,两人不由的对视一眼,江瑾言沉眸。
余文华看出了傅蔓眼底的不悦,瞧见刘军眼底忽明忽灭的趣味,笑道:"蔓蔓是我一老朋友的女儿,刘局长有瑾言还不够啊?做人不能太贪心啊。"
又转头对身边的傅蔓说道:"蔓蔓,去我车里拿点药,刚刚可能酒喝多了,头有些痛。"
傅蔓如获大释的起身,随即又一脸茫然的望着余文华,额,她不知道药在哪儿。
江瑾言一眼看破,施施然起身,低声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说完便率先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出去,傅蔓紧随其后。
江瑾言熟门熟路在车中间匣子里翻出了止疼药,傅蔓站在他身后,狐疑的望着他。
江瑾言合上车门回过身,见她疑惑的盯着自己,笑道,"怎么了?"
傅蔓顿了顿,收起尴尬的表情道,"不好意思,我今天刚上班。"
江瑾言嘴角微微一翘,"没事,我以前念书的时候经常跟着教授,他有偏头疼的毛病一吹冷风很容易头疼。他胃也不太好,不过他随身都有带胃药。别的也没什么了,呐,我把我知道都告诉你了,准备怎么感谢我?"
说完还微微俯下*身,暧昧的男性的气息喷洒在她身上,目光炯炯的盯着她,暮色早已降临,透着月光她可以看见他脸上略有些调侃的意味,不由又想起刚刚恶心的那一幕,
傅蔓不悦的往后退了一步,微微俯了俯身,拉出安全距离后恭敬的道谢:"谢谢。"
江瑾言垂眸一笑,自己似乎吓到她了。
两人回到包厢的时候,余文华已经坐到了傅蔓刚刚的位置正和刘局长聊着。
傅蔓将药瓶子递给余文华,在他原来的位置坐下。
傅蔓被刚刚的事儿弄的心情烦躁,失了食欲,目光怏怏的低着头。
刘军跟余教授聊了会儿,便把话题扯到江瑾言身上,"瑾言,你也老大不小了,个人问题解决了没?"
江瑾言只淡淡的回了一句,"不急。"
刘军不依不饶,"怎么能不急,你要是早点回国,个人问题早解决了。这样吧,周末来刘叔家里吃个饭,刘叔给你介绍。"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这里知道江瑾言身份的人不多,刘军算是一个,余文华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江瑾言在国外念书的时候用的都是化名。
刘军起先只知道这孩子是上头直接调令委任的,只知道他身份不简单,江瑾言平时又低调,不多与人攀谈,他几乎没往深了想。
后来上头直接找他谈话才知晓江瑾言的身份。
这样的身份能让他攀上自然也是美事一桩。
"刘局长客气了,随缘吧。"江瑾言瞥了眼边上的傅蔓,缓缓道。
刘军点点头,但依旧心有不甘。
***
待众人吃饱喝足走出酒店时,已将近半夜,夜晚的凉风一阵阵吹拂着人们面色通红燥热的肌肤。余文华喝的有些多了,整张脸都通红。
"教授,您还是别开车了,先搁这吧,明天我给您开回去。您跟小蔓坐我的车走吧。"江瑾言送走了刘军,折回头跟余文华说道,他虽也喝了一些,但不多,应该没有大问题。
傅蔓暗忖了会儿,对江瑾言说道,"江副局长,您也喝了些,被抓到很麻烦的,要不,我来开?"
江瑾言眉眼弯弯的笑凝着她,半晌才开口,"驾照考出来了?"
傅蔓顿时脸色涨的通红,"嗯"声便夺过他手中的车钥匙。
直到上了车,她才发现,自己什么时候跟他熟到可以从他手里抢东西了?
江瑾言将余文华安置在后座,自己利落的上了副驾驶,瞟了眼驾驶座上眉目紧锁的傅蔓,"怎么?"
傅蔓不好意思的瞅了他一眼,道:"离合器在哪儿?"
江瑾言好笑的望着她,"要不,我来?"
傅蔓摇摇头,"告诉我离合器在哪儿在成。"
江瑾言嘴角扬起更高的一个弧度,清咳了声,道:"你没开过自动档的车?"
傅蔓认真侧着头想了会,道:"确切的说是我几乎还没开过车。"
"......"
余文华已经躺在后座沉沉的睡去了。
两人将他送回家后,江瑾言替他换好衣服盖上被子锁好门,才送傅蔓回家。
车上静静流淌着温柔婉转的音乐,听的傅蔓差点睡着,江瑾言瞅了她半晌,按下了窗边的按钮,玻璃缓缓上升。
傅蔓兀的醒了过来,忙喊道,"不要关窗。"
江瑾言这才惊觉,"你晕车?"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低首,闷闷的应道:"嗯。"
江瑾言会意,连天窗也一并开了起来。晚风徐徐的吹在两人身上,凉意袭遍了全身,头脑也清醒了起来。
傅蔓好奇的问了句,"那天你怎么会在江城?"
"去看一个朋友。"江瑾言专心的开着车,答道。
傅蔓会意的点点头,"开车的那个?"
"嗯,他那天逗你的,我朋友性子就是这样,别往心里去。"
"没事。"
江瑾言本就是不多话的人,傅蔓现在的性子也不爱与人搭讪,这一路很是寂静。
车子缓缓停在傅蔓的公寓楼下。江瑾言侧头看了她一眼道:"今天的事很抱歉。"
傅蔓才反映过来他指什么事的时候,无力感浮上心头,道:"不关你的事。"
江瑾言目光沉着而深邃的盯着前方,"以后遇到这种事儿大胆一点给他一点儿教训,不要顾及对方的身份,女孩子在外打拼,如果不强势一点,吃亏的总是自己,明白吗?"
江瑾言遇见她两次,都被人欺负的不敢反击,可想而知她的性子自然也是忍气吞声型的。
随后,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白色简洁的名片递到她的眼前,温润的声音再次传进她耳朵里,"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
傅蔓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第一次听见一个男人告诉她要保护好自己,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之际被温暖包围着。
她怔愣着接过,礼貌的道了谢,便下车离去。江瑾言出神的感受着车厢内残存的余温,直到楼上某一盏灯亮起,他才启动车子离去。
***
江瑾言刚回到家洗了个澡浑身舒畅的从浴室走出来,门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边擦着半干的头发边往门口走去开门。
"哥。"江辰站在门口可怜巴巴的望着江瑾言。
江辰跟江瑾言是堂兄弟,这些个官宦家庭里都是独生子女,所以堂兄弟的感情也坎比亲生兄弟。
江瑾言挑了挑眉,转身往房内走,"怎么?又离家出走?"
两人年龄只差三年,但江瑾言却比他成熟很多,江辰总是有事没事就跟家里闹,一闹大就往江瑾言这边躲。
江辰跟在他屁股后头打转。
江瑾言套着浴袍靠着冰凉的皮步沙发,额前垂挂着湿答答的碎发,眉目清秀,端着咖啡轻唆了口,道:"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哥,您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这身材,啧啧啧....."江辰连连咋舌。
江瑾言眸子一动,"少耍嘴皮子,说正事儿。"
江辰在他身边寻了处地儿坐了下来,脸色瞬即耷拉了下来,"老爷子下通缉令了,要我回去工作,哥,你也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死板的公务员了。老爷子还说,给我安排姑娘相亲。"
"那不挺好么?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姑娘定下来了。"江瑾言转头看着他。
江辰听闻瞬即嚎叫了两声,"哥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老爷子那头估计也给你备着呢,前些年的事儿您也别一直端着当借口。总有一天老爷子会算上你。"
江瑾言沉眸,声音略冷,"少扯有的没的,讲重点。"
"说白了,我就是不想按着他们给我的铺好的路一步一步走,我不想最后变成大哥这样子,做不喜欢的工作,娶不喜欢人,寂寂一生。"
江辰的声音透着丝丝的愤慨。
江瑾言勾了勾唇角,淡淡道,"先住着吧,周末我陪你回家。"
江辰听见他陪自己回家,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些,在这个家里,他们的爷爷是老首长,他吩咐的事儿,他们从来只有遵循的份,只有江瑾言说的话老爷子还算会听,年纪日渐大起来,那颗想要控制他们的心却日渐严重。
家里除了七大姑八大婶之外,只有三个男孩子,江辰和江瑾言,还有大哥。因为身份的特殊,所以注定这一生也要走特殊的路线吗?他不想,因为,他发现他有想要的东西。
江辰最后一席话刺进他心里,寂寂一生,多么可怕的词语。
作者有话要说:江局长的身份应该知道了咩,就不详细去写拉。不要大意的收藏我吧,求撒花。嗯,秦二已经抱着我的裤脚哭了,我先去解救他。

 

第六章

近几日,傅蔓总觉着怪怪的,好似背后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可是她一回头整条长街只剩她形单影只单薄的身影,夜风徐徐吹拂过她的双颊,直凉到她心底,恐惧弥漫在心间,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快速上了楼,“啪”的锁上门,这才长舒了口气,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青州是小城镇,犯罪率不高,但女孩子独身在外,注意点总是好的,有了上次的教训,傅蔓近几日暮色*降临便不再出门。
正时值毕业季,也正是大四学生被毕业论文弄的焦头烂额之际,余教授底下的几个学生论文修了又修,总是出这样那样的问题,一直无法定稿。余文华早已被这帮学生弄的心烦气躁,连带着傅蔓近日也忙碌起来。
青南大学的都是佼佼者,对论文的要求吹毛求疵,一点点错误就追着余文华屁股后头问来问去,次数多了,纵使余文华脾气再好也失了耐心,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忍不住跟傅蔓抱怨了几句,“格式这么简单,这么死板的要求,改了几次了还是老样子,真不知道这些高材生是不是读书读多了,读傻了。”
傅蔓心里也替这些学生着急,自己也是学生过来的,懂他们此刻的心情,大学四年都过来了,就差着最后一步了,万一出了点差池,被当了,延毕的话那可就不是一年两年的问题了。
“余教授,要不我来帮他们看看吧。”傅蔓抬眸,眸光微动,问道。
余文华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打开了电脑上的一份文档传给她,道:“行,你帮我看看这份,这学生前几天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两天刚交,都快定稿了才交,我哪里有时间帮他改。”
傅蔓稳稳接过,笑着应下,便转身出了去,余文华望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就是踏实。
才刚坐下没多久,耳边传来“叩叩”清脆的两声响,一只干净修长的手微曲着轻叩着桌板。傅蔓倏然抬头,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她的眼前。
江瑾言嘴角勾着抹淡笑,眉眼弯弯,俊逸的脸庞映衬在余晖下,熠熠生辉,傅蔓一时瞧的失了神,竟忘记了要打招呼。江瑾言哑然失笑,“改论文改傻了?”
言毕便欲俯下*身去瞧她到底修的什么论文。
傅蔓惊慌失措的回神,忙站起身,理了理垂顺在耳际的碎发,干咳了两声,道:“江副局长,您好!”
江瑾言敛了笑意,扬起手中的车钥匙,道:“我来还钥匙,教授在吗?”
傅蔓点头,“恩,在里面。”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才继续低下头看文档,这学生的论文写的前言不搭后语,逻辑混乱,段落都是直接网上复制过来的,甚至连格式都没改,这样的论文,难怪余文华会给她改。
却在这时,寂静的办公室门口传来一声惊诧,“傅蔓?”
傅蔓循声望去,门口的人影一个箭步跃到她的眼前,顿时心被吓的漏跳了一拍,男孩高兴的喊道,“蔓蔓!不记得我了?”
她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试探性问道:“江辰?”
此时的江辰快二十七八岁的男人了,却依旧像个大男孩似的咧着嘴傻笑,“你还记得我呀?你在这儿工作?”
傅蔓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轻轻“嗯”一声。
江辰狐疑的围着她转,上下不停的打量着她,出声问道:“咦,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两人是大学四年的同班同学,傅蔓那时候在班上且不说特别活跃,但也算玩的开,跟男生的关系特别好,但是在傅蔓眼里,他们都是男孩,特别不成熟的男孩,能为了一点儿小事儿就闹得不愉快,她那时候觉得,像钟易宁那样的才是真正的男人。
江辰跟她关系还算不错,两人私底下也聊的开,但傅蔓是真的将他当做朋友,江辰却不是,他骄傲惯了,换句话说,就是从小到大都是女生围着他,几乎没有真心实意的追过哪个女生,所以,他一直没有开口,他在等,等她开口。哪知道,他不仅没有等到她的告白,最后竟连她的消息也失去了……
那时候,唯一有察觉的只有钟易宁,每次下课去接她,总能看见她和一帮男生说说笑笑走出来,好几次,他为了这些事儿跟她冷战,警告她不许和那些男生来往,但是那些男生来跟她聊天,她总不能冷着脸拒绝吧?她学不会决绝,不谙世事的她还不懂现实的残酷,整天乐乐呵呵的跟个傻姑娘似的。
傅蔓淡淡的摇了摇头,“没有,你回来看教授?”
江辰下颚朝边上的门微微一抬,道:“我陪我哥过来,刚刚顺便去看了看张教授,他还跟我提起你呢。”
傅蔓沉眸,细密而实长的睫毛微微颤着,道:“说我什么?”
江辰嘴角一提,神秘一笑,开口:“说你还欠他东西呢,当初的不告而别,你看看你欠下多少帐。”
整个办公室都充斥着江辰爽朗的笑声,渲染着屋内的其他人,都被这久别重逢的场景隐隐牵动着心悸。内屋的江瑾言依稀可以听到外面的话语,细细听着两人的交谈。余文华接过车钥匙和他手上的补品,感叹了声,道,“瑾言,难为你还这么惦记我,你这孩子就是实心眼儿,通俗点说,就是傻……”余文华似乎自己都说不下去,抬手佯装扶了扶镜框,试图掩去眼角的那抹伤感。
江瑾言笑望着他,侧耳聆听着门外。
江辰声音都透着丝丝愉悦,“张教授说你当初不告而别走了,还欠着他研究生毕业论文没交呢。”
闻言,傅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着面前这人终于露出了见到他的第一个笑容,笑靥如花,禁不住伸手捏了捏她水嫩的脸颊,道:“你看,你还是多笑笑比较好看,绷着个脸,像个老太太。”
傅蔓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怔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办才好,双颊瞬间涨红,忙往后退去的同时听见身后传来江瑾言紧绷的声音,“阿辰,你们认识?”
江辰侧头一看,激动的上前拉过他,将他带到傅蔓身前,道:“蔓蔓,这是我哥,江瑾言。”
江瑾言微微一挣,便甩开了江辰的手,还不待傅蔓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认识,晚上一起吃饭吧。”
傅蔓罢了罢手,“我还要帮学生改论文,你们去吧,谢谢江副局长的好意。”
疏离淡漠的语气一下子又拉远了两人的距离,江瑾言带着丝丝探究的眼神凝视着她,让傅蔓慌了神,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退去,江瑾言瞬时眸色暗淡下去,沉声道,“你怕我?”
江辰不知道一向谦和有礼的哥哥怎么突然之间便的阴鹜暗沉起来,忙用手肘轻轻捅了捅他,道:“哥,你这么严肃当然要吓坏小姑娘。”随即又安抚傅蔓道,“蔓蔓,别怕,我哥哥大多时候还是很温和的。”
***
最终傅蔓还是被他们拖着一起去吃饭了,这顿饭吃的她浑身不自在,四处躲避着某道灼热的视线,又要婉拒江辰不断往她碗里堆小山,“谢谢,我吃饱了。”
傅蔓总觉得这次跟江辰重逢,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特别殷勤。她搜遍了脑海真的找不到第二个词形容此时江辰的态度,只余殷勤这词甚是合适。同时,江辰也觉得傅蔓变了,变的不如以往那么爱笑,变的沉默寡言,好像对一切都不甚在乎。
余文华心情相当愉悦,一顿饭吃下来,只有他和江辰两人说说笑笑。
餐厅悠扬的音乐声响起,飘进众人耳里,余文华是文人,陶醉般的闭目赏析,身子还时不时的伴着节奏左右晃动,江辰嘴角憋着笑,江瑾言警告性的眼神瞟过他,他才堪堪忍住没有笑出声。
傅蔓虽也很诧异,但这几年的生活早就把她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她懂得察言观色。
一首曲毕,几人都嚷嚷着吃饱了。余文华学着隔壁桌的年轻人的样子,食拇指交错着打了一个响指,喊道:“买单。”服务生拿着消费账单走过来,递给江瑾言,“您好,总共876元。”
江瑾言欲掏钱包的手被余文华拉住,他狐疑的转过头望着他,余文华似乎酒意上头,“瑾言,这顿饭我请,每次出来吃饭哪能都是你掏钱包,被人知道了,说我堂堂一个教授连顿饭都请不起。”
众人无奈的互视了一眼,江瑾言哑然失笑,“教授,您喝多了。”
余文华拽着江瑾言的手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家教使然,他不习惯在付钱上跟人拉拉扯扯,别扭,嘴角勾着抹无奈的微笑。江辰第一次看见江瑾言这种尴尬的模样,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却不料。
这时,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指递了一张卡给桌边的服务员,声音清淡:“刷卡,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恩,我会告诉你们明天有好几更么?!


第七章

江辰想去阻止却已来不及了,暗暗懊悔道,三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吃饭,最后居然是女人买单,这这……
余文华见状,这才松手,又转战傅蔓,“蔓蔓,你这女孩子跟着瞎掺和什么?买单是我们男人的事,下次别这么傻知道没?”
傅蔓淡淡一笑,道:“教授,来青州这么久还没好好谢谢您,今天江副局长正好给了我这个机会,那我就却之不恭啦。”略有些调皮的话语却撩拨着两人的心弦,江瑾言嘴角的笑意不减,扬着抹令人愉悦的弧度。
吃完饭几人踏着晚风走出酒店,江瑾言先送了余文华回家,临走前细细的叮嘱了几句,便转身下楼。
江辰斜倚着车身,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一边的傅蔓搭着话,终于,问出了那句最想问的话,“你当年不告而别去了哪里?”
傅蔓微微怔了怔,拳头紧攒抵着身后的车窗,淡淡道:“出国了一趟。”
江辰眸色愈渐深邃,心里隐隐升起一股怒气,早已掩盖了与她重逢时的欣喜,在办公室门口瞧见那抹熟悉身影的刹那,只余喜悦萦绕在心头,却忘记了得知她离开时的心痛、气氛、不甘……
对,不甘,更多的是不甘,撩拨完他后却悄无声息的离去,只留他一人回味、陷入那袅袅余温中。作为江辰这种从小一路众星捧月的走过来,怎能容忍有人在他生命里出现打乱了他原本的轨迹,却悄然离去,最后,重逢之时,只淡淡然告诉他,“出国了一趟”。怎能叫人不生气。
夏日的夜晚总是宁静的令人心悸,这小区里只有他们两人,微风吹拂着树木微微晃动着,发出微弱的声响。
江辰兀的起身站在她的对面,阴鹜的双眸直直盯着她,微糙的手指紧紧地捏上她的下颚,咬牙切齿道:“傅蔓,你是不是很得意?”
傅蔓被他突如起来的变化弄懵了,眨着眼微微仰着头望着他,却不接话。
江辰怒气更甚,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紧,白皙的下巴都已泛红,“你说啊,耍我,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
傅蔓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有些生气,冷声喝道:“放开。”
“放开?放开你是不是又要跑?你说啊,你又要跑去哪儿?”
“江辰,我去哪儿都跟你没关系,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这忿恨的话更刺激了江辰原本就飘忽不定的心,沉眸大恸,一字一字道,“傅蔓,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这句话如当头一棒敲醒了她,她也真是傻,当初就应该感觉的出来呀。也许那时候她眼里看不进其他人吧,而且她总觉得像江辰这种贵公子,是不会喜欢她的,但是哪里怪怪的她竟又说不上来,如今,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她略觉窘迫的别过头,视线却撞进身后那道沉沉的双眸里,修长笔挺的身姿站在那里凝视着他们,傅蔓更觉尴尬,禁不住推搡着他,却没想到,江辰反将她一把禁锢在怀里,闷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四周,随后牢牢擒住她的下巴,探身往前,她顿时吓的大惊失色,身子紧贴着车身已无路可退,闭着眼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