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宫主!”
那白衣男子刚落了地,不远处一个老头带着两个白衣的姑娘跑了过来,伸手去扶那白衣人,“你怎么样…”
“没。”白衣人有些尴尬,赶紧道,“我不小心摔下来了…”
老头瞧了瞧他脸上清清楚楚的一个手印…不小心?
白玉堂回过头,却见展昭已经转身跳下了楼。
“喵喵?”小四子跑到展昭身边,展昭摸摸他脑袋,转身走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出巷子前,路边正好有一张废木桌。
展昭路过,抬脚…踹飞,拍拍裤子,继续走。
小四子回头和箫良对视了一眼,都是一呲牙——心情很恶劣!
箫良赶紧放小四子下来,跑去追展昭了。
此时,白玉堂也下来了。
小四子瞄了他一眼。
白玉堂朝他看看,就见小四子对他吐舌头,“白白讨厌!欺负喵喵看不见!”说完,转身跑了。
白玉堂张了张嘴,无奈只得长叹口气,脚边,石头甩着尾巴蹭他。
刚走出巷子,迎面来了几个小痞子,指着前面的展昭对白玉堂道,“爷,找见了。”
白玉堂无语,给了他一锭金子转身追展昭去了,今天诸事不宜!
展昭被小四子和箫良拉着进了茶园,小四子点了好吃的让展昭消消气!
白玉堂上了楼,见展昭他们已经在了,就走过去在他们身边坐下。
展昭端着茶杯喝茶。
白玉堂问小四子,“你爹能做出解药么?”
“爹爹说能的,不过这个药要配半个月。”
白玉堂抬眼仔细展昭的眼睛,一般人眼睛如果受伤,眼圈周围能看出来。展昭这伤却是颇为古怪,不知道他大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玉堂正想着,展昭转脸,看了他一眼…白玉堂一愣,展昭的眼睛和以往每多大区别,干净明澈。
一旁小四子和箫良紧着跟他使眼色——道歉呀!
白玉堂说不上来,犹豫了一会儿,就听展昭问,“你怎么来了?”
“公孙写信来了。”白玉堂问,“怎么回事?”
展昭单手托着下巴,慢悠悠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图呢?”白玉堂伸手,展昭从怀中将小四子他们拓印的那张图拿出来递过去。
接过图纸打开看了看,白玉堂皱眉,“有些像字符,不过没见过”
展昭无聊地喝着茶,“你来这儿多久了?”
“早两天就来了。”
“哦。那马腹杀人的事情听说了没?”
白玉堂将刚刚在船上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展昭皱眉,小四子和箫良则是吃惊,“真的死了?”
“当着面就死了。”白玉堂点头,“如果不是事先中了毒,那就估计真的不是人弄死的了。”
“大哥为什么让我来这儿呢?莫非跟这马腹有关系?”展昭一脸困惑地自言自语。
“客官,点心来了。”这时候,伙计端着点心过来,放下后他也不走,站在一旁歪着头瞅展昭。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看的那伙计一个激灵,赶紧摆手, “哦,这位客官是不是要找号?”
“找号?”小四子和箫良歪过头。
展昭则是一挑眉,找号,谐音就是昭晧,便点头,“嗯,伙计,你知道号在哪儿么?”
“呵呵。”伙计笑了笑,“那就没错了,前两天有个客官给了我些银子,嘱咐我等一个穿蓝衣的年轻公子来了告诉他号。他说您睛不太方便的…所以我刚刚仔细看看,还真看不出…”
“他让你说什么?”白玉堂打断他。
“哦,他说啊,号是六和七。”伙计赶紧回答。
“六和七?”展昭听得莫名其妙,什么六和七?就问,“就这些?”
“就这些。”伙计点头,“没别的了。”说完,跑去别桌招呼了。
“你大哥是打的什么哑谜?”白玉堂也有些纳闷了,按理来说,没理由弄得这般神秘啊。
小四子捧着下巴在一旁吃点心,觉得这样子气氛不对,怎么两人都一本正经地想事情?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箫良则是东张西望,他发现茶园里聚集了好多江湖人,穿着打扮古里古怪的。
白玉堂见他疑惑,就道,“这些都是钻研异术的门派,和一般江湖人不一样。”
“什么叫异术的门派?”小四子没听说过。
展昭边喝茶边跟他讲,“小四子,你爹不是会奇门遁甲卜卦问天么?”
“爹爹说那个都是骗人的。”小四子老实说。
展昭笑了笑,“江湖上也有专门研究这个的门派,大概是听说官府悬赏,所以都来了,大家都想抓住那马腹吧。”
“哦。”小四子点点头。
喝完了茶,众人还是决定回客栈,再找一遍天字一号房。
出茶园往回走,小四子拽了拽箫良的衣裳角,趴在他耳边说,“小良子,你看呀。”
箫良不解,意识到小四子是让他看走在前面的展昭和白玉堂,就问“怎么了?”
“他们都不亲密!”小四子不高兴。
箫良无奈,低声说,“槿儿,他俩是朋友么,又不像九九和先生。”
“可是明明之前比现在要亲近的。”小四子嘟囔,“好像喵喵不方便了,白白就好拘谨哦。”
箫良纳闷,“那你说该怎么样才不拘谨啊?”
“这种时候要殷勤点么,比如说喵喵不方便,白白就拉着他的手走,然后帮他擦嘴巴喂他喝汤什么的。”
“咳咳。”前面白玉堂咳嗽了一声,这两个小家伙以为谁都听不到,他和展昭耳力听得清楚着呢。
小四子可没注意,接着对箫良说,“小良子,明天早上我们嫑帮喵喵穿衣服,让白白来!”
“哦。”箫良点头。
“咳咳。”展昭也咳嗽了一声,想象了一下那画面,觉得诡异无比。
眼看就快到客栈门口了,就见从前面跑来了几个人敲着锣的小厮,嘴里喊着,“待会儿刘真人儿要祭马腹大仙啦!乡里乡亲家里有东西的也都带去祭大仙儿啊。”
白玉堂拦住一个跑着传信的问,“怎么祭大仙?”
那人打量了一下白玉堂,道,“哦,公子外地人吧,刘真人说能做法让马腹大仙儿显了灵,说是最近水贫没有鱼虾了大神不够吃,所以才出来作怪,让大家往河里扔馒头花卷儿什么的。”
白玉堂微微皱眉,馒头花卷?那马腹也太好打发了吧。
“在哪儿祭?”
“渡头渡头!”那小厮接着边喊边敲锣,往前跑了。
展昭想了想,问白玉堂,“晚上去看看?”
白玉堂点头答应。
众人先回客栈,到了要进门的时候,小四子特意不给展昭喊那一声“门槛”,希望白玉堂可以扶他过去。可白玉堂自己抬脚进去了,展昭听着动静也抬脚轻轻松松地跨了过去,急的小四子自己进门的时候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箫良接住了。
进屋后,展昭到了桌边坐下休息,白玉堂开始仔细在房中寻找线索。
果然没多久,就见白玉堂停了下来,轻轻地敲击了一下墙壁,敲别的地方声音都发闷,只有这个地方发空。
展昭也听到了,走过去,伸手摸,“哪里?”
白玉堂抓着他手往刚刚敲到的地方摸索过去。
原本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偏偏让小四子和箫良那一声轻轻的抽气搞得暧昧无比。
白玉堂和展昭愈发尴尬。
“里面是空的。”展昭先开口
白玉堂点头,伸手,用指力抠出了那块砖,果然是活动的…往外一抽,里头的确是空了一块。
两人同时伸手想进去拿东西,碰到一起…
小四子笑眯眯地看着白玉堂轻轻挡住展昭的手腕子,伸出手指进空砖里头…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匣子来。

第5章 来历与异象

黑色的小匣子适时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白玉堂想走到桌边来,但是就见小四子眼巴巴地看着他…白玉堂回头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拉了展昭的手往回走…本想拽衣袖,一把拽了手腕子,不管了,拖回了桌边让他坐下了,自己也坐下来看黑匣子。
刚想打开,展昭阻止,“我来!”
白玉堂皱眉,展昭估计是担心还有毒气机关,别自己也中招,那可有趣了,两人抓瞎。
不过白玉堂当然不可能将匣子给展昭,他深谙机关之术,自然知道这么小的匣子本来也装不进多少机关。加了几分小心,轻轻打开…里头一没毒针、儿没毒气、不过最让人无语的还是…三没东西!
白玉堂皱起眉头,往匣子里看了好久,颠过来倒过去的,里头一样东西都没有只有空空的盒子。
“喂。”
展昭等得不耐烦了,问白玉堂,“里面是什么?别卖关子!”
“什么都没有。”白玉堂摇了摇头。
“啊?”展昭纳闷,“什么都没有?”
“就一个黑色的匣子,里头没东西。”白玉堂说着,将东西放到展昭手里,让他自己摸。
展昭摸来摸去,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沉木匣子而已,里头的确没东西,不止没东西,还没花纹。
“怎么会这样?”展昭皱眉,“大哥不可能藏个没用的东西…”
“让人拿走了?”白玉堂觉得可能别人先下手为强了,但是转念一想…
“不会!”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并且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展昭是本能动作,他看不着白玉堂,白玉堂可看得见他。展昭双眼如今少了份原来的灵气与偶尔闪过的狡黠,却多了一份茫然。
白玉堂单手轻轻托着自己的下巴靠在桌边端详展昭的眼睛,这种神情还是很少见的。展昭虽然长得很有些江南人的斯文,但骨子里头那份硬气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就拿他这次眼睛受伤了还独自跑出来,就足以见他的性格远不是表面的那么温和,是在是很有种。
展昭听白玉堂不说话,不太确定他在干吗,伸手抓了一把,不偏不倚,摸着了白玉堂的脸…
白玉堂让开些,展昭愣了愣,心说入手感觉是这样子…灵光一闪,道,“唉,你别动!”
“干吗?”白玉堂不解。
“我记得你的脸,我看摸出来的感觉和我记忆中的一样不一样。”展昭说着,要伸双手过来摸白玉堂的脸。
“唉…”白玉堂握住他双手的手腕子,“这个…不用吧?”
“我下次摸人长相的时候好有个依据。”展昭说得很在理,白玉堂也不是个扭捏的人,想着…那就让他摸吧。
展昭将白玉堂的脸扳正了些,伸双手,轻轻缓缓地摸了起来。
白玉堂尴尬,看那儿都不是,想往别处看,展昭还将他的脸扳回来,“别动,老实些。”
白玉堂有些无力,展昭让他别动,他就只好近距离跟眼前人对视了…展昭自己是看不见一点不尴尬,白玉堂可看的清楚。展昭的脸就在眼前,一双手还在脸上摸来摸去…怎么感觉都是说不出的别扭。
一旁的小四子和箫良睁大了眼睛看着,心说——意想不到的进展啊!
展昭摸了一阵子,鼻梁的地方多摸了一下,白玉堂的鼻梁看着很高又挺,但是不突兀。可是如今上手一抹,感觉还是很突出的。展昭突然想起来,那像赵普脸上棱角那么分明,摸起来肯定层峦叠嶂的。
想着,展昭觉得有趣,还挑了挑嘴角。
白玉堂看得清楚,也不知道他笑什么呢。
“好了没?白玉堂是在受不住了,脸上痒全身不自在,忍不住问展昭。
“嗯。”展昭收回手,对小四子道,“小四子,来,给我摸摸。”
小四子跑过来,展昭将他拉到身边伸手在他脸蛋上揉揉捏捏,和刚刚白玉堂的手感真的不一样…一个是骨干一个是肉感,一个是排骨一个是包子…想到这里展昭又笑了起来。
白玉堂大致明白他笑什么了,摇了摇头,低头继续看那匣子。
“你为什么说不会?”展昭想起了刚刚聊着的正经事,就问白玉堂。
“如果是让人拿走了…那应该不会留下匣子让我们怀疑。还大可以将墙壁封死!”白玉堂看展昭,“你也这么想的?”
展昭点点头,“嗯,我哥留下东西,肯定有他的用意…只是这黑色的匣子,用来装什么呢?”
白玉堂也拿起匣子打量了起来,“匣子四面光滑,看来是经常使用并且有些年头的,里头有一些划痕…痕迹很新,看来是近期造成的。”白玉堂虽然平日不爱说话,但是为了能让展昭明白意思,只好将看到的都说出来。
“这么小的盒子,能装下的东西也很小吧。”箫良凑到一旁看,问,“会不会是首饰?”
白玉堂看了看匣子,道,“放下一个镯子应该刚刚好。”
“可以放药丸。”小四子说,“爹爹经常用匣子装药丸或者药粉。”
白玉堂觉得如果是药材应该有味道,就拿起来闻了闻,皱眉,“怪味。”
“什么味道?”展昭也接过来闻,皱起眉头,“嗯,檀香?”
小四子好奇,凑过来嗅了一把——阿嚏!
展昭将他抱好了,“别凑那么近问,这个比檀香还刺鼻些。”
小四子揉揉鼻子,道,“像是庙里拜拜的香。”
“的确像是庙里烧的香…”箫良又闻了闻,“比檀香稍微刺鼻些,又比庙里烧的香要好闻。”
展昭正在纳闷呢…一旁白玉堂突然想起了件事情,伸手拿过桌上自己的行李,道,“对了,想起来了!”
众人都看他,就见白玉堂拿出了一串念珠来,闻了闻,挑起嘴角一笑,递给展昭放到他鼻子底下,“闻闻!”
展昭一闻,立刻抓住了白玉堂的手腕子,“一闻之后点头,就是这味道!”
“嗯。”两个小孩子也都同意。
“这是桃木珠子。”白玉堂将珠子塞进展昭手里,“大嫂给我们每人都求了一个,知道这味道是怎么上去的么?”
展昭摇了摇头,不明白。
“这种念珠通常使用桃木做,放在自家祠堂里面,每日焚香念佛一个时辰,以示诚心,七七四十九天或者九九八十一天更有甚者念了好几年的,能保有平安。念珠因为长年放在焚香的佛堂里,就被熏上了这古怪味道。桃花木原本的香味很特别,混入了焚香的味道…就成了这个样子,比檀香刺鼻一些,比焚香又好闻一些。”
展昭一听也明白了,将念珠还给了白玉堂,白玉堂却挡住,“大嫂给你的,戴着。”
展昭有些不好意思,问,“大嫂念了多久了?”
“一年。”
展昭吃惊,心中也是感动,何德何能让卢大嫂念了那么久的经。
“你们也有。”白玉堂拿出了两串小的给了小四子和箫良,小四子那串上面还有一个桃木雕刻的小猪仔,非常可爱。
两个孩子都道了谢,美滋滋戴上。
白玉堂见展昭似乎很在意,就道,“大嫂娘家当年遇过难,死了不少人,如今有很多亲戚还是生死未卜,所以她十多年来每日都念经一个时辰。凡是她觉得值得交的朋友,都会连带帮他们念一串珠子,以保平安。”
展昭点了点头,玉堂帮他戴上了。
展昭伸手摸他手腕子,“你也戴了?”
白玉堂解开袖子给他摸了摸,的确有一串。
小四子和箫良又对视了一眼——脸也摸了,手腕子也摸了呢!
“匣子里不管藏得是什么…应该也是一样焚香很久的物件,划痕很新…会不会是最近放进去的?”展昭自言自语,“应该不会是大哥送祈福的东西给我…他不相信这一套,之前给他个护身符还丢了。”
“为什么?”白玉堂不解。
“跟大哥的身世有关系,大哥是娘亲天孕得的,也就是俗话说的鬼孕,听说过么?”
白玉堂皱眉,这说法的确是听说过的,所谓的鬼孕,说的是妇人未婚有孕,而仍然是处子之身,据说是与那鬼魂交合后有孕的…民间通常的法子是放火烧死。然而这种情况大多是骗人的,谁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情。
“大哥的娘亲是我家的邻居,单身妇人,也不知道来历,日日纺纱,日子过得清苦。娘时常周济她,一来二去熟了就成了好友,但是左右邻里都不怎么喜欢她。”
“为何?”白玉堂不解。
“这个不清楚。”展昭摇头,“我是听后来娘偶尔提起才知道的,至于原因娘一直没说过。”
“你大哥没父亲?”白玉堂不解。
“这个真不知道,有人说他是江洋大盗,也有说是我爹的好兄弟,众说纷纭。但他娘始终没说过。后来他娘无处可躲,就来我家求我娘,如果被发现了,母子俩就都别想活了。娘收留她让她在家里安胎,并且骗外人说自个儿有喜了,后来孩子生下来,就说是我们家的孩子了。”展昭说着,轻轻叹气,“大哥出生后没多久,他娘突然不辞而别了,再也没有回来。天下没不透风的墙么,邻里有几个喜欢嚼舌的妇人乱传话,不知道怎么的大哥就成了鬼子,年幼时时常被欺负,我就是见他被打才立志练武的。所以他这辈子最恨魑魅魍魉之类的东西,连带着佛祖菩萨都不信。”
白玉堂倒是有些意外,展昭他大哥还有这么离奇的一段身世。
随后,展昭坐在房中拿着匣子发呆,小四子和箫良倒头休息,白玉堂在屏风后面洗澡。
他这两天为了找展昭一直日夜守候,还真怕错过了,展昭知道这人向来爱干净至极,还真难为他了。
房中安静,唯独哗哗的水声传来,小四子在床上趴着睡不着,见石头在身边犯迷糊,就对它呲牙做了个鬼脸,石头像是领会错了意思,转身就往屏风那儿跑…
“嘭”一声,屏风让石头撞翻了…直接倒向了里头…
白玉堂正在屏风后洗澡呢,就听到“轰”一声,屏风当着自个儿的面倒了下来,赶紧伸手一挡…屏风往一旁倒下了,摔到在地。
石头看到自己闯祸了,赶紧钻进了一旁小四子他们的床底下。
箫良也醒过来了,展昭更是一愣,唯独小四子也和石头一样知道闯祸了,蒙头钻进被子。
“怎么了?”展昭问。
白玉堂叹气,“你手边的包袱里头有衣服,帮我再拿一件,这件落地上了。”
“哦。”展昭去翻白玉堂的包袱,他也不知道小四子和箫良醒了没有,站起来拿着包袱过去,“我给你拿过来你自己挑。”
“嗯。”白玉堂点头,抹了抹脸上的水在浴桶壁上趴着等待。
见展昭过来了,提醒他小心脚下。
展昭小心探了几步,顺利走到浴桶旁边,将手伸过去,白玉堂接过,拿衣服。
展昭想去扶屏风,白玉堂将里衣往身上一披系上腰带,“我来!”
“哦。”
展昭听到出水声知道白玉堂出来了,就往后退…他看不见也没方向感,就往白玉堂跟前退。
白玉堂想让他吧,他肯定得撞上浴桶…于是只好站着不动还提醒他一句,“要撞上了。”边想去扶他。
展昭一惊,赶紧一回头,换了个方向,回转得也猛了些…
展昭回头,白玉堂正往前,刚刚好撞了个满怀…展昭就感觉前胸湿漉漉…湿漉漉。
白玉堂挺尴尬,赶紧扶起了原地打转的展昭,“别动!”
展昭也意识到自己站的位置可能不对,僵在原地不动。
白玉堂先扶起了一旁的屏风,伸手拉着展昭到床边坐下,尴尬地穿了外衣,却见展昭突然侧着耳朵问,“是不是有老鼠?”
白玉堂先想到了自己,觉得展昭应该不是在说笑,就又看了看,石头眨眨眼——不是它叫。
“没…”白玉堂似乎也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嘘。”展昭皱起了眉头,问,“什么声音啊?”
白玉堂正纳闷,就听到楼下传来了尖叫声。他赶紧到窗户边推开窗一看,皱眉…
“啊!”箫良和小四子都吓了一跳,就见街上行人四散奔逃,成千上万的灰色水耗子铺天盖地跑过…从北街往南街冲过去。
这时候,就听到有人大声喊,“水鼠出河啊,大灾要来了,大灾要来了!”

第6章 猴儿精

上万只湿漉漉的耗子铺了一地往前爬的样子实在很难看,白玉堂最厌恶污秽之物,看得直皱眉。
小四子吓着了,箫良赶紧将他拉回来,让他别看。
展昭问白玉堂,“是不是老鼠?”
“嗯。”白玉堂点头。
展昭微微一笑,“你总算承认了啊?”
白玉堂一愣…有些无力,展昭这时候还有空调侃他。
“什么是水鼠出河啊?”箫良不解地问白玉堂。
白玉堂摇头,没有听说过。
“我好听爹爹说过。”小四子抬起头,“水鼠出河、鸟不归巢、群蛇出洞、鸡上树梢。这些都是有大灾难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