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赵普也注意到了那个小娃娃…这孩子真不是一般的可爱,赵普不免叹息,唉,连娃娃都生好了,看来这美女已经嫁人了。
于是他便摇摇头,快步进客栈里头,没想到撞到了人。
赵普猛地回头,就看到那“姑娘”为了不让自家宝宝摔到,竟然宁可用自个儿垫了地,心中不免钦佩,赶紧抬手将人捞了起来,并尽量压低声音温柔一点地问,“姑娘,没事吧?”
与此同时,那“姑娘”一回头,和他对视。
赵普在看到他的同时,脑袋里也闪过了三个年头——
哇,好年轻啊,这么年轻就有那么大的孩子啦?
美人啊,大美人啊,怎么这么好看“
…好像是个男的…
赵普惊骇地长大了嘴巴看着公孙,公孙则是一脸怒容地看他。
等赵普回过神来,伸手搔搔脸颊,道,“还以为是个女的…”
公孙原本想不去理会他,带着小四子进去得了,小四子好像吓坏了,要快些弄点好吃的让他压压惊,别吓出毛病来。赵普撞他叫他姑娘的事情他也想不计较了,毕竟人家眼疾手快,还救了他一次…只是,赵普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再补充那一句,这对公孙可是莫大的侮辱!
小四子还在公孙怀里呢,仰脸看了看赵普,伸手搂住公孙的脖子,小声问公孙,“爹爹,他说什么?”
公孙看了看小四子,指着赵普对小四子说,“小四子,你记住这种长相的,以后看见了绕道走,不是色狼,就是流氓。”说完,不理会目瞪口呆的赵普,抱着小四子转身跨过门槛,对同样目瞪口呆的店小二说,“伙计,饮驴!”
“呃…好。”伙计赶紧牵着公孙的那匹小毛驴往后头马棚去了,喂草料,外加喂水。
赵普半晌才把嘴合上,突然,就感觉右眼皮直跳,跳得他眼皮都疼了。
公孙走进了客栈,将小四子放到座位上,让伙计上三菜一汤,一荤两素,外加两个馒头,一个肉包,再要一盅鸡蛋羹,要放上银鱼丝和葱花。
伙计见小四子样子甚是可爱,看得喜欢,就说这里有新出炉的小兔子豆沙包,小公子要不要?公孙笑着点点头,说要的。
赵普在门口眼皮跳的同时,有一大队人马也赶到了客栈门口,纷纷下马进客栈,吆喝着小二,“伙计,来烧酒、馒头和好肉!”
赵普再转回头进客栈想找个位子坐…座位都满了。
整个酒楼,就公孙那桌还有空位…其他的都被人占满了,赵普有些郁闷,心说要不然换一家店吧。刚想走,就见小二殷勤地跑过来,道,“爷,那里还有空位,边说,就边引着赵普往公孙那桌走。
赵普有心不过去,就见公孙抬头,警告一般地横了他一样,那架势像是说——你最好别过来。
赵普是怪脾气,你越是跟他对着来,他越拧,心说我怕你?偏坐你对过!想罢,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往公孙和小四子对面的座位上一座,对伙计道,“伙计,你这店里有什么好吃的?“伙计笑呵呵,将店里招牌菜的菜名报上了几样,赵普想了想,道,“要一个醋溜肚皮,鱼香茄饼冬菜肉末粉蒸鸡,嗯,再要一个洞庭桂鱼,来两个凉菜,三个馒头和一大碗牛肉面,再来壶好酒。
“好嘞。”伙计听后就转身去上菜了。
赵普悠闲地坐在桌边东张西望,转眼,视线落在了刚进来的那一伙人身上。那伙人有十三四个,都穿着黑色的棉布衫,带着刀…赵普微微皱眉,这些人的装束和一般汉人无异,但是腰间都围着一条腰带,腰带上,挂着一个灰色的山鼠装饰,是辽人。再加上那些人的刀鞘上面,有一圈黄色的黄鼠狼毛,赵普心中了然,是辽边疆一带的马贼…这帮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专门做杀人越货的买卖,怎么跑这儿来了?看来这小集镇要倒霉了。
这时候,公孙他们点的菜先上来的,公孙要的一荤两素是金陵板鸭、荔枝肉和酿豆腐,还有一份鲫鱼汤,另外,伙计单给小四子送上了一小份精致的炖鸡蛋羹,还有连个热腾腾,跟他一样可爱的小白兔豆沙包子。公孙拿着勺子,将鸡蛋羹拌匀,细心地吹凉,让小四子自己抓着勺子吃。
小四子握着勺子吃了一口,笑眯眯地说,“爹爹,好吃。
公孙笑了笑,伸手,拿了个小碗,从鲫鱼汤里,将鲫鱼肚子里的鱼子舀出来,又夹下一块鲫鱼肚子上的嫩肉,细心地挑出鱼刺,舀上鲜美的鱼汤,端到小四子手边,道,“吃这个。”
小四子扁扁嘴,小声嘀咕,“不要吃鱼子。”
公孙捏他腮帮子,道,“鱼子吃了对身体好,乖。”
小四子乖乖舀了一勺鱼子吃下去,然后又舀一勺鸡蛋羹吃。
公孙掰开一个馒头,就着菜吃,边时不时地夹上一筷子菜塞到小四子嘴里。
赵普单手支着下巴,不知不觉地就看着眼前父子俩吃饭看得出了神…莫名觉得,好不温馨。
心里感叹,这男人别看年纪轻轻身材瘦削,不过真是疼爱自己的儿子啊…另外,赵普觉得有些挫败,怎么这么年轻就这么大儿子啊?自己连个心上人都没有。
正想着,伙计将他的那份菜也端了上来,赵普开吃,觉得味道不错,一想到有神医能治好自家皇娘的病,心情也大好,三两口就解决掉了一个包子,开始呼噜噜吃面。
小四子凑到公孙的耳边,小声说,“爹爹,他好能吃哦。”
“咳咳。”赵普咳嗽了两声,心说,小娃娃少见多怪,你还没见过军营里头拿着羊腿啃肉,拿着木桶吃饭的呢。
公孙看了赵普一眼,从他的种种习性上看得出来,这人应该是个当兵的,心里有些纳闷,怎么单独出现在这里?
正这时候,就听到身旁不远处那几个辽人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赵普听后皱眉,这些辽人说的是——这中原一带就是富庶啊,今天晚上抢他一票,弄些白花花的银子,再弄几个好看的大姑娘回去。
赵普转过脸,就见公孙也皱着眉头,看了那些辽人一眼。
赵普纳罕,这书生听得懂那些辽人说的话?
公孙左右思量了一下,对小四子说,“小四子,你先吃着,爹爹去方便一下,马上回来。”
“嗯,爹爹要马上回来哦。”小四子说。
公孙点点头,起身走了,不过他去的是后厨。
赵普自顾自吃饭,就见小四子瞄了一眼公孙走没影了,就赶紧将碗里的鱼子都悄悄舀回了鱼汤里头,拌了拌,抬头,见赵普正看他呢,就红着脸小声地对他嘘了一声。
赵普觉得他真是可爱,便笑了笑,指指自己盘里的菜,问他,“吃不吃菜?”
小四子摇摇头,小声说,“爹爹说,不可以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赵普挑起嘴角笑了。
不多时,就看到公孙回来了,走到了小四子的身边坐下。
在他身后,伙计端着给那些辽人准备的食物走了出来,那群辽人一个个拍开烧酒坛子,豪饮了起来,边大口吃肉。
赵普吃完了自己那份,摸摸肚子觉得挺饱,想着要不然待会儿拿这几个辽人消消食吧,反正不能让他们危害乡里,突然间,就见那几个辽人东倒西歪…全部摔在了地上。
赵普觉得奇怪,那些辽人的样子,像是中了蒙汗药。
“先生先生。”那店小二赶紧跑到公孙的身边,道,“这药我都下在酒里了,他们多久会醒啊?”
公孙轻轻地一摆手,道,“一时半会儿醒不了,通知官府了么?”
“已经去了…”说话间,就有一大批衙役走了进来,“哪儿有强盗?”
伙计赶紧上去,道,“官爷,这些是辽人,他们都是山匪,说今晚要行凶的,那公子用药将他们都迷晕了。”
官差们走过去,将辽人腰间的灰鼠挂饰拿起来一看,各个皱眉,为首一个捕快说,“好家伙,这帮人已经洗劫了好几个村子了,没想到今天栽一个书生手里了。”
捕快过来给公孙道谢,公孙摇摇头,道,“没什么,他们要过一天一夜才能醒,醒后也会上吐下泻十来天,全身虚脱无力,没有反抗能力,算是对他们欺负我们汉人的教训。”
“先生好手段啊。”捕快们高高兴兴地绑上那些辽人,回府衙去了。
公孙转回脸,捏小四子的腮帮子,“你又把鱼子放回去啦?”
小四子吐吐舌头,低头继续吃鸡蛋羹,伸手揪下旁边小兔子包子上面的一个兔子耳朵,塞进嘴里。
公孙往他嘴里塞了一块鸭肉,道,“甜的和咸的不许一起吃。”
赵普挑眉看公孙,有生以来,头一回对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产生了那么一点点的怀疑。

第三章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公孙干净漂亮地收拾了那几个盗贼,坐下接着吃饭。
赵普傻呵呵坐在他们对面看着,本来觉得挺饱不过现在觉得又好像还不是太饱,就又叫了一碗面…公孙和小四子都抬头略带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绝对是——饭桶!
赵普挠挠鼻子,来了一嗓子,“伙计,要大碗的!”
公孙将小兔子的包子给小四子揪开,剔掉了一半的豆沙馅儿,然后让他吃,小四子边美滋滋地啃着,边看公孙,“爹爹,离开封还有多远呀?”
赵普心中一动…怎么他们也是去开封么?
公孙想了想,道,“还有六七日的路程吧。”
“哦。”小四子点点头。
“怎么了?”公孙见小四子似乎有心事,就问他。
小四子仰脸看公孙,说,“爹爹不是说过么,开封城有皇宫,皇宫吃人,所以开封城有吃人的怪物,小四子去了会不会被吃掉?”
公孙忍笑,道,“所以你要离那些官府、皇宫远远的。”
“嗯。”小四子认真地点点头。
赵普挑挑眉头…这书生真有趣。
总算吃完了饭,公孙将钱付了,叫来伙计,说要一间上房。
伙计引着公孙上楼去了。
赵普看着眼前还剩下的半碗面,想着,是再住一晚呢,还是就索性上路了呢?
正在犹豫,突然,就听到在一旁靠近角落的一张桌子上,有两个人压低了声音说话。
“看到没?”
“嗯。”
“那书生正不错,待会儿晚上进去,尝尝他的味道,然后再抢了那小娃娃去卖。”
“嘿嘿,你又来兴致啦?不过那娃子那么可爱,应该能卖不少钱。”
“那是,好不容易遇到这样的好货色,错过了太可惜了。”
赵普耳力甚好,因此听得真切,抬眼望过去,就见那墙角的桌边,坐着两个男子,穿着还挺体面,只是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转念想了想,赵普叫来小二,也要了一间上房休息一晚…走上了二楼才发现,就在公孙和小四子他们房间的隔壁。
松了口气,赵普心说,反正遇上也是缘分,干脆就帮帮你们的忙吧,毕竟那个叫小四子的娃娃那么可爱,万一遭了不测,自己也于心不忍。
想罢,赵普下意识地往门里看了一眼。
公孙正好出来关门,见赵普往门里望,觉得他没安好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嘭”的一声,将大门关上了。
赵普嘴角抽了抽,就觉得右眼皮直跳,径直走进了房间,坐在床边生闷气,这书生,真不讲理!
很快,天色暗了下来,赵普在床上躺着休息,竖起耳朵听隔壁的声音…听到哗哗的水声,赵普眉头挑了跳,凑过去耳朵贴着墙壁听…
这客栈的墙壁果然够薄,隔壁的声音清晰地穿了过来。赵普挑起嘴角笑了笑,耐心听了起来,至于为什么要这样鬼鬼祟祟偷听…赵普没想太多,反正偷听挺有趣的。
隔壁的房间里头,公孙和小四子正在泡脚。
公孙用两个木盆,倒了满满两木盆的热水,在里头放了些甘草,自己坐在床边,小四子坐了一个小板凳,两人都把脚浸到了木盆里头…舒服地,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隔壁的赵普就听到公孙那一声不轻不重的吐息声…摸摸自己心口…有些纳闷,干嘛心跳会快一些?
公孙双脚在木盆里泡着,对小四子说,“瑾儿,今天早些睡,明天我们一大早就起来。”
小四子抬眼看公孙,问,“爹爹你不是说慢慢走不要紧的么?”
公孙皱皱眉头,道,“隔壁那个流氓挺讨厌的,我们别跟他一起走,比他早动身比较好。”
赵普听着眼皮跳得更厉害,心说我招你惹你了,干嘛说我是流氓?趴着继续偷听。
“爹爹什么是流氓?”小四子问。
公孙想了想,认真道,“小四子,流氓就是长相和人品都很讨厌的人!”
小四子仰着脸看公孙,虚心听他爹爹给他讲解,“长相和人品怎么样的人讨厌?”
“就是那种看起来很猥琐的。”公孙摸摸下巴,道,“很不顺眼的。”
赵普牙齿磨得咯吱响,伸手拿起旁边一面铜镜,照了半天——老子哪儿猥琐了?!边关不知道多少姑娘每天晚上做梦都想着老子,你个臭书生不识货!
“爹爹什么是猥琐?”小四子继续提问。
“嗯,猥琐就是一看这人的长相,他就应该是那种很低级很下流的人。”公孙回答。
赵普伸手按住自己的右眼皮,不让它再跳了。
“什么是低级和下流啊?”小四子越听越糊涂。
公孙也总结不出个所以然了,就道,“反正就是隔壁那个的长相!”
小四子眨眨眼睛,道,“爹爹,我知道了,隔壁那个黑衣服的叔叔是低级、下流、猥琐的流氓。”
公孙一拍手,道,“小四子,你会举一反三了,好聪明呀!”
小四子美滋滋地笑了,摸着后脑勺说,“是么?我也觉得我最近好像聪明了一点。”
公孙奖励一般地伸手捏捏他腮帮子,道,“小四子,以后谁再敢说你呆,你就反手扇他一个耳光!”
小四子不解歪头,“为什么要反手扇?”
“因为反手比较痛!”公孙认真道,“谁敢多看你一眼,女的就算了,不要理她们,要是男的,敢说你漂亮敢说你可爱,你就抬腿,狠狠地踢他的两腿之间,听到没有?”
小四子眨眨眼,点头,“嗯,我记住了,爹爹那个是叫踢流氓对不对?”
公孙满意点头。
“那隔壁住的就是流氓,小四子是不是要踢他?”小四子问。
隔壁赵普抽了一口气,心说这书生怎么教儿子的?
公孙摇摇头,道,“不用,他个子太大了,我们应该打不过他。”
“那怎么办?”小四子问。
公孙道,“你要趁他不注意,对他的眼睛洒粉,然后往他身上洒痒痒粉,然后再用毒针,戳他的两腿中间,让他从此变成太监!他就再不能害人了,一定要心狠手辣!”
“嗯。”小四子认真点头。
赵普伸手紧了紧自己的裤腰带,觉得…好像不用留下来保护这对父子吧…比想象中的厉害很多,并且开始为自己的安全担忧起来。
当夜,小四子和公孙泡完脚之后,小四子将水倒掉,公孙走到了门边,将门闩落下,然后,从包袱里拿出随身携带的两个小箱子。
一个是白色的箱子,公孙将箱子放到了枕头旁边,这是药箱,另一个是黑色的箱子,这是防身箱。
公孙提着黑色的箱子,走到了门边,小四子给他搬过来一个凳子,帮他扶住,说,“爹爹小心。”
公孙小心翼翼地踩着凳子上去,伸手用一根绳子,将一个黑色的小木片,绑到了门框上。然后下了凳子,公孙在门闩上粘了一些粘土,再拿出几十枚钢针来。这些钢针都泛着蓝光,公孙小心翼翼地将钢针尖头朝上,插入了粘土里头,又在窗台上也弄了些。
随后,公孙拿出一个金丝镂空的小香炉来,在里头放了一块黑乎乎的香料,用火点着。香炉里就有淡淡的白烟冒出来,却没有味道。公孙又拿出一个小葫芦,走到门框前面,洒出里头银色的粉末,一点点撒成一条线,连到床边,再将黑色的匣子放到床边,打开一侧的盖子,里头透出一排机关一样的东西来,上头装满了蓝色幽光的袖箭,有一根细绳子,下头绑着一根小鞭炮,一直垂到地面上,碰到那一条银色的粉末。
一切都准备完了,公孙拍拍手,将小四子抱到了床里头,小心翼翼地给他盖上了毯子,再将被子也盖上,搂着他,安心地睡下。
“爹爹冷不冷?”小四子往公孙怀里蹭了蹭。
公孙伸手摸摸他的耳朵,道,“不冷,你呢?”
“不冷。”小四子又往公孙怀里钻了钻,沉沉地睡去。
公孙并未将烛火熄灭,包着小四子,浅浅睡去。
赵普在隔壁听到两人这里没了动静,才揉了揉酸酸的脖子,伸了个懒腰,上床睡觉去了。
夜已深,外头偶尔有几声虫鸣,远处的山谷里,传来狼嚎的声音,整个集镇也结束了喧闹,安静了下来。
就在躺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之后,赵普隐约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翻身坐起来,皱眉…果然来了么。
起身,赵普悄无声息地闪到了门后,他房间里的灯熄着,因此能看到隔壁传来微弱的烛光。
“唉。”有一个人压低了声音说,“灯还亮着呢。”
两人趴在门边听了听。
“没有声音啊。”一个人道,“估计是没有熄灯就睡了吧。”
“那更好,灯下观美人么,更有味道。”另一个有些猥琐地笑了起来,赵普撇嘴,心说…这他娘的才叫流氓呢!
随后,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传来。
赵普悄无声息地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往外一望,就见两人正是刚刚吃饭时坐在墙角的两人,他们正拿着一根竹竿,往里头送迷烟呢。
赵普微微皱眉,心说,这两个小贼啊。
只不过迷烟被吹入了房间里头,并没有扩散开,而是像被吸引了一般,飘向了那个桌上的香炉。香炉里头,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公孙睡觉煞是警醒,一听到那声音,便缓缓睁开了眼睛,转脸一看,见香炉里头冒出来的烟,已经从白色变成了黑色,就皱起了眉头,再看门口,就见有一根竹竿,正在往里头送迷烟。
公孙咬了咬牙,心说,好啊,哪儿来的小贼,找死!想到这里,他伸手从小四子的小枕头旁边,拿出了两个毛茸茸的耳塞子,先小心翼翼地给小四子把耳朵塞上。
小四子睡熟了,跟只小猪似的,任凭公孙摆弄也不醒,小脸蛋红扑扑的,呼呼地睡着。
公孙给小四子盖好被子,翻身坐起来,从白色的药箱里头,拿出了一把一尺长的锥子来,打开一瓶药,将锥子戳进去蘸了蘸。又从包袱里,拿出一条软的白蛇皮鞭子来,坐在床里,放下床帘,静静地等着。
不一会儿,竹竿被抽了回去,然后,就有一把小匕首从门缝里头送了进来,轻轻地,拨着门闩。
门闩被抬起来,然后门就被缓缓地推开了一点点…有一只手伸进来,抓住门闩,想要将门打开…只不过…
“啊!”那人一把就抓住了门闩上倒插着的毒针上头,疼得惨叫了一声。
赵普就看见那人只是伸进去了一只手,然后就开始杀猪一般惨叫,也惊了一跳。
那人疼得想要甩掉手上的毒针,但是那些针细如牛毛,插进去了之后整个手肿得比原先大了三倍,水当当的…像是里头的肉都变成水了,疼的那人一下子就摔进了大门里头。
“怎么啦?”他身后那人也吃惊,但是与此同时,门已经打开了…
门框上吊着的那块小木片相当的松,被门一撞,立刻掉了下来,落到了银粉里头。然后…就听到“刺啦”一声,一个火苗窜起。
此时,赵普也走了出来,就看到地上的那条银粉线突然着了火,几乎是“嗖”的一声就烧到了床边。
公孙抬手捂住小四子的耳朵,然后,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呯”的一声,像是放了个奇响的炮。
瞬间“嘎吱”一声传来。
赵普走到那两人身后往里一看,大惊,就见床边放着一个袖箭箱子,一声响后,机关触动,数十枚蓝光嗖嗖嗖射了出来。
赵普倒抽一口气赶紧避开,也亏得他功夫了得,侧身躲过了,但是那两个想来偷袭的人可没避过,被好几枚袖箭射中。
那箭上有毒,他们身上被射到的地方,肿起了数个苹果那么大的肿包,疼得两人立刻倒地翻滚不起,嘴里喊着,“哎呀,妈呀,疼死我啦,疼死啦!”
这时候,就见床帘一挑,公孙一手拿着锥子,一手拿着皮鞭冲了出来,嘴里骂道,“无耻小贼,今日废了你们,看你们再害人!”
说着,公孙眼疾手快,拿着锥子,对着两人的要害…噗噗两下。
“嗷嗷嗷…”两人瞬间大叫了起来,公孙挥鞭子就是“啪啪”两鞭子,打得两人就地乱滚,身上的水泡被打破了,有血流出来,疼得两人惨叫不止,嘴里哀求,“爷爷饶命啊,我们不敢了,爷爷饶命!”
公孙猛地抬头,就看见赵普睁大了眼睛一脸骇然地站在一旁,嘴巴大张,那大小,至少可以塞进两个鸡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