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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尿
八千万和八千块,一个需要耗尽骆缘家产,加上再努力赚几年的钱才可能攒到;一个则轻巧无负担得让她想不出理由推脱。
于是,顺理成章的——
灯火通明的娱乐。城门外,表情呆滞的骆缘和盖着绸布的狗笼,一起在等车。
女老板的手下只帮忙将笼子送到楼下,现在,载笼子的推车把手,全权交由她来控制。
燥热的夏季,到了后半夜的风竟是微凉的。
骆缘的身子,像某种根茎不稳的植物,被风吹着吹着,吹得有点蔫了。
“嘀嘀——”
路过的出租车按了按喇叭。
“姑娘,要打车吗?”
骆缘抬起头。
“怂”的大旗在心中挥起,她猛地松开推车的把手,绕过笼子,朝出租车小跑而去。
……却在下一秒,被司机一句的问话击溃。
“咦,你的东西不要了吗?”
——你的。
骆缘曾经,疯狂地迷恋叶冶。
她打小是个怂包,没对别人说出口的话,全在脑子里跟自己说。
她脑中幻想过很多离谱的事,但再离谱,也不敢离谱到称呼叶冶为“骆缘的叶冶”。
他是人群中的发光体,总是高高在上,从不把谁不放在眼里。
一向只有叶冶奴役别人,哪有人敢使唤他。
可是如今,他变成八千块,变成货品,变成“她的”。
她甚至握住了掌控他方向的车把,可以将他横着推、竖着推,跑着推。
骆缘心中长出一口气,不禁感慨:有钱真好!
“我要的。”她跟司机说。
司机师傅解了安全带,准备下车帮她。
不过,在看清这个“包裹”的全貌后,他的表情就变得为难起来。
“这东西很大件啊,后备箱都放不下的。里面装了什么,能不能拆开来放?”
——是要拆开。
——把叶冶放出来,笼子扔了。
他要说一下自己家在哪里,司机才能把他送回去。
她又不是真的想跟他共度春宵,没有理由把他带回自己家。
“嗯……您能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吗?”骆缘翻出钱包,塞了两张纸币给司机。
……
东烜娱乐。城的前街与背面是两个世界。
这面的街景,看上去总算有了些深夜应有的模样。
无精打采的橘黄色路灯下,三三两两地聚集了几只小虫;举目四顾,看不见半个人影,只有树和草的影子,繁复交错,一动不动。
骆缘咽了许多次口水,喉咙口仍旧空落得可怕。
她的手在腿上摩擦几回,最终摸着膝盖,颤颤巍巍地蹲了下去。
掀开绸布时,她紧张刺激的心情,无异于新郎官掀开新娘的红盖头。
先看到的,是他的手。
弯曲的指骨形状优美,可惜,皮肤上斑斑驳驳地分布着或新或旧的破皮。
她看得心惊,忍不住掀的幅度更大了一些。
巧也不巧,与他四目相对。
男人团成一团,侧着头,将脸搭在双手之上。
他的眼睛黑洞洞的,望进去,什么都没有。
仿佛一片死掉的夜空,窥不见半点,曾经光华无限的星光。
——可他是叶冶。
不是“像叶冶”,“可能是叶冶”,他就是叶冶。
如果你,深深喜欢过一个人。
无数次在纸上心上,描绘他的眉眼;无数次想象他小时的模样、长大的模样,他喜欢一个人时的模样……
你不可能把他认错,即使过了很多年。
骆缘抖得像筛子。
对叶冶,她有一种先天及后天的,无法自抑的畏惧。
就算他看上去这样的弱势,她的畏惧也不减分毫。
“你你你……遇、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吗?”
牙齿“咯咯咯”地打着颤,简单的一句话被她说得磕磕绊绊。
骆缘的心声则比她所表现的要干脆得多,实际上,她的意思是:别倔了啊叶冶!要钱就说吧!我很有钱啊!!
她抛出的明明是个问句,却没有人接话。
静默的三十秒。
静默的两分钟。
终于!
叶冶动了……
他把脸转了个方向。
望着那黑漆漆的后脑勺,骆缘的脑中揉杂各大狗血言情,迅速组合成了一句声泪俱下的台词:我就是大蠢蛋!才会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羞辱!!
天啊,她在干嘛啊?她在试图帮助一个,从前欺负过她的人。
她是有多爱心泛滥,才要去干这种事。
道理上讲,他被人鞭打,自己应该要乐呵呵地嗑起瓜子才对……
这样顶着巨大的圣母光环,自作多情地回来救他,简直是在间接承认她对他旧情难忘。
看吧,叶冶根本不稀罕。
说不定还觉得,又被她这“变态”缠上,烦人得不得了呢。
骆缘正自个儿郁闷着,忽然听到一阵水声。
首先是不太明显的“滴滴答答”,然后声音愈发流畅,汇成小水流。
想的事情太多,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声音是什么。
由于水声近在咫尺,她的视线自然而然地往发声的源头看去。
是叶冶……
通过路灯昏昏沉沉的光线,骆缘瞥见他下身的轮廓。
裹住重点部位的白色布料,那里已经一片濡湿,隐隐透出形状。
水声在她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停了。
——叶冶在笼子里尿尿了。
——亲耳所闻,亲眼所见,但呵呵,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解决完,叶冶抖了抖身子,换了个姿势,似乎想要卧得更舒服一点。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湿意,骆缘眼睁睁看着他快要蹭到那滩液体。
“哐——!!”
她眼疾手快地打开了本就形同虚设的笼子门,单手抓住他的肩膀。
指甲尖陷入他的肉里,她使了十成的力。
“汪!!”
叶冶吃痛地朝骆缘吠了一声,奋力一挣后,死命往笼子的后边缩。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好,今天的你们依旧很可爱呢,一只一只抓起来吃掉:

 

第4章 爬
停滞的夜风中,暑气蒸腾。
骆缘维持那个半蹲的姿势与叶冶对视,短短十几秒,出了一头大汗。
事情,突然变得极其严重……
他抿着唇,眼睛瞪得浑圆,双手各自紧攥成拳,举在胸前。
她手上残存他皮肤的触感,凉凉的,比她的要低上许多。
所以是真的。
叶冶当着她的面尿尿了,叶冶被她抓住以后学狗叫。
女老板说的“狗”,不是贬义的词汇,是在阐述事实——叶冶真的变成了一只狗。
骆缘心中真实的惊骇了:我靠!写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啊!这玩的是什么梗?!
失忆梗?创伤后应激障碍?玩得大一点,或许会带幻想元素,比如男主和狗调换了灵魂。
男主……为什么自己用了“男主”,那女主是谁啊,难道是她吗?
不论失忆梗、PTSD,还是灵魂转换梗,故事接下去的走向都得是,男主被女主救了,带回家养起来……然而,骆缘根本不想和叶冶有什么后续发展。当初帮他只是想给完钱就走,连她自己都活得跟咸鱼一样,怎么负责另一个人的起居生活呢?!
小说里难道没有那种怂包主角,因为怕惹上麻烦所以选择不救人吗……额,好像还真的没有,不救人的一般是反派人物,最后会被报复得很惨……而且不勇敢的主角谁要看啊,根本不会有读者喜欢啊!
综上所述,骆缘清清楚楚地知道,不论叶冶遇到的是哪种情况,自己是万万担不起这个女主角的。
“汪!”
叶冶盯着眼前的女人,试探地叫了一声。
从刚才,她的表情变了几变。最终,她一边抹汗,一边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到地上,眉目间写着两个大字——“发愁”。
他叫的那声,明显让她更愁了。
叶冶见她没有再攻击自己,缓缓地把左边拳头靠向了地上,然后是右边的。
又等了一会儿。
她仍旧很老实,没有来抓他的意思。
拳头松开,叶冶动了。
他爬出笼子。
使用双手双脚的动作熟练,但其间,他不可避免地蹭到了那滩水渍。
骆缘的眼角抽了抽,默默看着他以防备的姿态,绕开自己,往寂静的小路上爬去。
爬行的动作并不利索,可想而知是因为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
叶冶的背影,使骆缘开始良心不安。
他让她联想到,流浪狗。
只不过不小心对它好了一次,就惹到了大。麻烦……它突然想跟着你回家。
你不方便地躲开,隐隐露出了驱逐之意;它很识趣,耷拉了尾巴,不再跟随你。
——可是你也不救他的话,他该去何处容身呢?
终究还是于心不忍,骆缘抓起笼子上的绸布追了上去。
“你要去哪里啊?”
她一喊,他的头就转了过来。
——果然是想被带回家的呀,可怜的流浪狗。
骆缘被他的回眸激得心头一软,脚步又快了些。
谁知,叶冶也跟着快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不是快速朝她这边爬来。
他快速地转过头,接着以惊人的速度,朝远离她的方向手脚并用地疾驰。
“……”
骆缘算是看明白了:他哪是不愿意给自己添麻烦,他根本是不喜欢她好吗!这一点跟他当人时倒是出奇的一致。
想归想,她的脚步没停。
原因很简单,叶冶爬行的方向通往娱乐。城的前街。
月黑风高,他没手机没武器,甚至连救命都不会喊;招惹危险的系数却是极高,他身上就那么一块布料,朝天撅着屁股,长得还像个情趣玩具……
就这个样子,出现在醉鬼密集的娱乐。城,被人操了该怎么办?!
“唰——”
金色的绸布从天而降,以往盖在锁他的笼子外,现下盖在他的身上。
骆缘眼疾手快地俯身,往叶冶的腰上重重一掐。
——别看她话少,她是因为想得多,动作可不迟钝。
他被她掐个正着,两个膝盖顿时软了下来,失去支撑的力气。
——叶冶怕痒。
——从前干架时,有个倒霉蛋无意间碰到他的腰。
——后来那个人,鼻梁骨被叶冶打断了。
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骆缘自我催眠:反正他现在神志不清,反正我没想当女主角。
以后的事白天再考虑,眼下最关键的是先离开娱乐。城的地界。这么迟了,发生什么事的话,他们俩弱得要死,打架跟人2v1都打不过……
骆缘决定先带叶冶回家。没有要养他,只是临时寄存。
这已经是她爱心的极限了!
即便叶冶已经自己爬了长长的一段路,但骆缘架着他回到出粗车,也还是费了很大一番功夫。
从不锻炼的死宅之躯像是纸糊的,被叶冶的重量压得她整个人都快瘪掉了。
更何况她还要空出一手掐他的腰,不掐的话,他根本不肯跟她走。
等待许久的司机师傅目睹了这一幕,人生又多了一件香艳的谈资。
——那些年,娱乐。城边上不得不说的淫。乱。
先前看着挺正经的乘客姑娘,离开一会儿,带回一个半裸且浑身布满暧昧痕迹的男人。
两个人挨得无比的近,男人没穿鞋、裹了个薄薄的布,在姑娘背上动来动去地抽搐。
姑娘发丝散乱,淌着汗,被折腾得娇喘吁吁,但仍配合他;嘴里喊着“进车子、进车子”,她一手搂着男人的腰,一手艰难地打开车门。
门一开,她就和男人双双倒了进去。
“师傅开车,去金裕府。”姑娘说着话,直起身去关车门。
金裕府,富豪区啊……
如今的有钱人,办事风格这么放得开吗……
司机师傅没忍住好奇心,借着倒车,轻轻回头一瞄,不得了——那男人裹的布散了,布下躯体的痕迹更甚。
注意到他的目光,姑娘连忙用手捂住他胸前赤。裸的重要部位。
一手配一边,正正好。
掌心感受到,两个硬硬的、小小的肉点儿,触感蛮好。
当骆缘开始“感受”的时候,叶冶立马有意见了。
“汪!!”
——咳咳!喂,作为一个急需“收养”的男主角,吠得再逼真有什么用?
——倒是学一学狗狗的卖萌啊,狗狗会给对自己好的人摸肚子的!
“汪!!!”
——知道了知道了。
骆缘想:谁要收养你啊,我明早就把你扔到警。察局门口。
车发动了。
上一秒还超凶的叶冶,忽然惊慌起来。
他眼巴巴地望向娱乐。城的方向,车往前开,他的脑袋就往后转。
骆缘趁机迅速地帮他扯了扯松掉的绸布。
“汪!汪!!”
娱乐。城彻底消失在视野,叶冶的手挠着椅背,吠个不停。
……她是真的没有力气管他了。手举起来,感觉已经要折断了。
“姑、姑娘啊,他怎么了?”
司机被他那样一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马上联想到了狂犬病,依稀听过狂犬病人是会咬人的……但没听过狂犬病的会学狗叫啊。
这大半夜,碰到个这样的乘客,太渗人了。
“他是个卧底,有秘密任务在身,为了消除对方的戒心假装自己疯了。”
骆缘流畅地编着故事,想尽量正常化叶冶的形象,让司机师傅的情绪平静下来。
“这一装装得太久,他还投入在那股演出的劲里呢。你看他,不愿意好好穿衣服,还学狗叫,哈哈哈哈。”
她笑得很干。
司机没有搭话,也自然没有跟她一起笑,看上去后背绷得更紧了。
大概是因为,之前他误会后座的人有狂犬病;听完姑娘的话,他觉得自己载了个疯子。——情况并没有变得比较好。
不过,不搭话也是好的,骆缘总算清静下来。
叶冶挠椅背的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可能终于领悟到挠了没有作用。
他的静默,让她有一种,他被自己成功管教住的错觉。
想来十分后怕,她刚才对他做的,都是些什么……
此刻的叶冶,曲着长腿,两只手搭着膝盖。
正常人坐车不会像他这样斜坐,更不会把脚也缩在车椅上,但这个姿势相比她之前看到的,简直已经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他瞪着黑洞洞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视车窗外。
于是她顺着他视线,也往外看。
大街上没有人,店铺都关了,信号灯兀自变换着颜色。
或许,叶冶眼里看到的……是落寞?他变成这样,一定有过许多孤立无援的时刻吧。
骆缘得出了结论,迫不及待去看他的眼睛,想要确认。
几乎在她偷看他的第一眼,就被他发现了。
叶冶直勾勾地回望她,骆缘的胸腔中不禁涌起一股被逮到的心虚。
他是不是要骂她了,和从前一样,冷淡又刻薄地称呼她——“变态”。
骆缘目光闪烁,一下躲开,一下眼珠又转回去,心悬得高高的。
叶冶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咕”声。
他忽然咧嘴,把自个儿的上排牙齿朝她亮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朋友们六一快乐,谢谢你们的投喂:

 


第5章 人
骆缘以为自己会被咬。
亮出牙齿的叶冶翻身朝她扑来,她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要推开他。
一个往前,一个想挡。
“叶冶!”骆缘皱着脸,缩起脖子喊他的名字。
她失去方向的手擦过他的脑门,最终停在他的脑袋之上。
“吱——”
后座的大动静同时干扰到司机,他猛地踩了刹车。
叶冶一下子砸进骆缘的怀里。
成年男人的重量压下来,沉得她感觉自己的胸前的两团被砸出了淤血。
“怎么了怎么了!”司机师傅紧张地发问。
骆缘闷哼一声,低头看向压在自己胸上的,他的头。
与胸。部亲密接触的,是叶冶的脸……而他的脑袋被她的手死死地按着。
“呵呵,没事。”
保持着这个“欢迎诸君,食我大奶”的豪放姿势,她对司机笑了笑,笑得跟哭差不多。
唯一走运的是,这一扑一撞有个意外收获——叶冶变得老实了。
他从骆缘的胸里出来后,仿佛一个受到心灵创伤的自闭儿童,呆在尽可能远离她的地方,半天都没有再叫一声。
无表情的侧脸被路灯的光映照着,显得有点橘,橘里发红的橘。
一路算是有惊无险,车安全驶入金裕府。
下车时,骆缘给司机多加了三倍的钱。——洗车钱也包括在内。
有些事情叶冶忘了,骆缘帮他记得……比如他尿尿的事。
幸好车和家门停得很近,她咬着牙将他拽下车,连扯带推地硬把他拉进了家里。
庭院的大门锁好后,骆缘终于放了心。
现在他人在她的地盘,金裕的安保是最顶级的,帮忙的人随叫随到的那种,非常安全。
于是,她松开对叶冶的钳制,自己先进了屋子。
——妈呀,妈呀。
——电视剧中,女主因为男主的拜访手忙脚乱收拾屋子的情节,在她的身上重现了。
骆缘捡着各个房间、各个小角落里摆放的小黄书、H.漫,女用情趣玩具。
这些曾经搞垮她身体的东西,如今在她的一拿一放间,压垮了她的手臂。
大概,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生活的重量吧……
把心爱的污浊之物藏好,骆缘开了门,准备把庭院里的叶冶领进来。
“咦?”
庭院中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她穿上拖鞋,走出去再仔细确认一遍。
没有。
骆缘甚至打开大门,朝外边探了探头。
——奇怪了!
她抱着手臂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注意到书房的落地窗被打开一道缝隙。
难道叶冶进了屋子?
没想到这一点,确实不能怪她。叶冶之前的出格表现,让她自然而然地认为他的智商很低。
——但是,车门都不会开,却会开窗户?
——刚才车上挠车椅的样子,难道是演出来的?
唔……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小说读得太多,所以看什么都觉得有伏笔。
——别想了,先去看看屋子里有没有叶冶吧。
将落地窗关好锁死,骆缘顺手给屋子开了空调。
书房内光线充足,舒服的空调风吹到脸上。
她环顾自己最为熟悉的环境,毛毛的感觉稍稍消了下去。
叶冶去哪了?阳台……没有;客厅……没有;厨房……没有;厕所……
“嘶。”
走进乌漆漆的厕所,骆缘倒抽一口冷气。
“吓死我了!你……”——你怎么不开灯啊。
一团不声不响的人影,默默地坐在按摩浴缸里。
他面朝门外的方向,竟一直于暗中注视着她。
话到嘴边,骆缘又生生咽了下去,怎么给忘了他不会开灯呢?
抬手按亮电源开关,卫生间一下子亮堂起来。
强光让她眯了眯眼。
抽出一条架子上干净的大浴巾,又翻出一条小毛巾,骆缘往叶冶那边走。
他确实要洗澡,即使他没有主动进浴室,她把他带进屋子的第一件事也是要他去洗澡。可是,叶冶和她一样,知道他的身上脏了吗?他知道的话,为什么要用那么极端的方式把自己弄脏呢?直接在笼子里……
——不不不,再怎么说,尿尿这个都太有说服力了。也许,他不知道自己进的是浴室,只是找黑的地方躲一下。
脑袋随着骆缘的移动晃来晃去,叶冶十分地关注她,且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
头发过长,挡住一部分的脸,他瞪大的眼睛漉漉的,好像有什么事想跟她说,又好像仍存着躲闪的意味。
骆缘的脚步顿在浴缸前,与他对视了好一会儿。
不是错觉,叶冶的双眸看上去比之前的灵动许多,这使他像一个有情绪的……人。
“你……你会用花洒吗?”
率先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骆缘心不在焉地拎起花洒,一边说话,一边重点关注着叶冶的反应。
“我教你,你这样用……”
——从未觉得叶冶的狗吠如此动人,她现在真的好想听。
——叶冶、叶冶,快点来“汪”一声,终止她的胡思乱想吧。
“打开,调温度,太冷往右,太热往左。”可惜,直至她说完,都没有被打断。
骆缘微微失落,垂眸望向老实又平静的他。
就在这时!
她的余光瞥见一抹明显的黑渍。
它是一串数字。
印在叶冶的手背上,看痕迹,很像是用水笔写上去的。
“【30023】”
“哐当——”
花洒垂直掉进了浴缸。
由于太过吃惊,骆缘直接把想的话吼了出来。
“你刚才手上没有这个的!!”
看到了,真的看到了,没法自欺欺人骗自己是看走眼。
不论是叶冶举着爪子摆出攻击的姿势、爬行时不利索的步伐,还是他在车上坚持不懈地挠椅子……每次她看着他的手时,绝对没有看见这串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