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拽的婢女(2)
“陆管家,可否透露点,相爷找小姐什么事呢?小姐害怕着。”清儿手搭在背后,轻轻搂着碧荷。
“相爷在书房等小姐一个下午了。”
清儿没有一般婢女的卑微,闲静淡然的,不紧不慢问着。“是关于小姐的事情吗?”
陆仁皱眉,若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过问的是不是太多了?便正色道:“我只是一个下人,主人的事,下人不便过问。”借话提醒一下,做人不能太不识趣了。
“若没有紧要的事,我想带小姐回兰苑用晚膳。我相信,相爷不会怪罪的。”清儿的声音淡淡的,透出一股冷漠。话语中也没有犹豫,像相爷肯定不会怪罪的一样。
她将有点害怕的小碧荷半搂在怀中,柔柔地说了几句不怕。
陆仁迟疑着,要说实话?还是带小姐过去?按道理上说,她是婢女,他是管家,论在相府的地位自己是比她高很多,没有必要理会一个小小婢女的话。但是,每当碰上这个婢女,他隐隐会生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一年前,她是相爷带回来的,四小姐的生活起居,皆交给了她来照料,她除了精心照顾四小姐,其它事情也一概不过问的。
重点是她对谁都不屑,平时在府上,若无意中碰到一些夫人、小姐,招呼也不打的,更别说下跪过。开始时,一些刁蛮夫人的夫人,任性的小姐,本是想教训她的,但都是无功而返,哭哭啼啼向相爷告状,说她的不是,结果,却反遭相爷训斥了一顿,还禁止踏入四小姐居住的兰苑。相爷无疑是在默许了她的傲慢和无礼,相府上下,谁还敢去招惹她?
“相爷吩咐了,若四小姐回来,马上带到书房见她。说有急事…”
和一个小孩子,会有什么急事说?清儿讽刺想了想。“那…好吧。一会我带小姐过去。”
“相爷说马上——”
“我说过,小姐还没有用膳,肚子饿着。”清儿话透着强势。她双臂一卷,将小碧荷打横抱了起来,冲着怀中有点不安的小姐,温柔一笑,“乖,没事的,有清儿在哦。我们一起去吃饭。”
“嗯!”小碧荷马上高兴在伸出小小的粉臂,搂着清儿的脖子,笑得很灿烂。
史上最拽的婢女(3)
清儿身材修长纤瘦,比一般婢女高出许多,两人抱在一块明显是一大一小的,无视陆仁一干人等,径自往兰苑走去。
敢在相府公然渺视相爷的,大概只有这一个婢女了。
陆仁在相府呆了几十年,自然懂得分寸。他吩咐下人,刚才的事情不许说出来,更不许乱嚼舌根。若传出一丁点,全部重罚。
书房中,刚过知命之年的相爷,静坐在书桌前,平时炯炯有神的双目,此时显得忧心忡忡。
陆仁将刚才的始末,已经一点不露地禀报给了相爷。出乎预料的,相爷轻叹了一声,不见有一点不怒意。
“陆仁,看来,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兰苑吧。说说,还真有很久,没见我的小女儿了。不知长得啥样呢?漂亮吗?”
“相爷放心,四小姐清灵无比,粉雕玉琢的,将来肯定会是一个绝世的美人胎儿。”陆仁这话一点没有夸大。四小姐年纪尚幼,暂时瞧不出什么,但女大十八变,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听你说的,我倒是越来越想瞧瞧她了…”秦伯夷老眉紧锁。我到底生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儿?何德何能啊!傻傻的一个女儿,倒成最抢手的香饽饽。而且,皆是一些他得罪不起的主。
这世上,能让相爷愁眉苦脸的人确实不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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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苑中,一共住着五个人。
除了碧荷和清儿,还有两个婢女小春和小秋,另外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哑仆,清儿唤他木子。他们三个都是清儿来了之后,才跟着住进宰相府的,主要负责着二人平时的生活起居。
清儿一般是寸步不离跟在小姐身边的,除了小姐的事,她极少动手做事的。从另一个角度想,清儿更像兰苑的主人。
内堂里——
两人回来时,婢女们已经准备好了晚膳,端正来时,还正冒着热气。
傻小姐轻薄婢女了?
清儿吩咐哑仆准备热水,说过会吃完饭,小姐累了要沐浴休息。
小春和小秋一听,也开始去准备着换洗的衣物和花瓣等。
清儿回头,不由失声笑了出来。小碧荷不爱拿筷子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这时,她又两脚蹲在雕花圆凳子上,半身肘在台面上,直接用手抓着肉来吃,像足一个小混混的,菜汁沾满嘴角。
她大口大口地嚼着,一点小姐脾性也没有。“清儿也吃啊,这么多我吃不完。”她抓了一块红烧五花肉,放到清儿嘴边——
清儿眼角不由抽蓄了一下,貌似她最讨厌吃肥腻的东西。
“干嘛不吃啊,很好吃哦。木子哥哥做的菜,我都爱吃。”她不屈不挠,硬将肉碰到清儿的唇边。
清儿拧着秀眉,不忍她难过,迫不得已地微启着朱唇…不料,刚启开一点点,小姐即把肉给塞了进来?呕!油腻得她想吐!忙捂着嘴巴,强装着若无其事。
“清儿,你不许吐出来哦。木子哥哥会难过的,荷儿也会难过的哦。”小碧荷说得很认真,很认真的——认真到清儿在她眼中捕捉到一抹促狭。
瞬间,清儿一怔,错觉吗?那眸子中的清灵,狡黠算什么?但想归想,嘴巴的东西要怎么解决?
“不好吃吗?”小碧儿又抓了一根菜放在自己口中,一边嚼着,一边歪着脑袋瞟着清儿奇怪的样子,捂着嘴巴的手没有放下。
她把脏兮兮的手往自己身上擦了几下,再瞧了瞧,“干净了!”一下子跳下了凳子!伫足在清儿跟前。她不满地抿抿小嘴,“清儿坐着,怎么还是这么高的?”
她拨开了清儿捂着嘴巴的素手,“低下头来…”
清儿眨了眨灵动的大眼,不明白她突然想干什么。微俯身靠近她,一下子,两只小手捧住她绝美的脸颊。
小碧荷踮起脚尖,小小的唇印上的清儿的嘴角。
“要张嘴啊…”幼稚的声音吱唔不清地命令着。
宰相也要向婢女下跪?
清儿凤眸中写满了愕然!她竟然吻上了我?!
某人的小香舌很快滑进清儿的嘴里,卷了好几回,终于把肉给弄了出来。她嚼了几回,满意地吞进肚子里了。
小碧荷丢了一句“我吃饱了,沐浴去。”即一蹦一跳,笑嘻嘻进了里屋,留下一脸惊愣中的清儿,完全没办法恢复神智,连门槛儿旁同样一脸错愕的秦伯夷,也没有发觉!
他本想随便瞧瞧,不料却撞上刚才一幕,内心确是震惊不已!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清儿目光一触到秦伯夷,神情即收敛,取而代之是说不出的威严和冷漠。声音也不似平时的柔和,清冷不沾半分感情。
堂堂宰相,低首恭恭敬敬行至清儿跟前,双膝一屈,即跪拜于地。
清儿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拿起筷子挑了一口菜,细细嚼了,吞掉才慢慢地说:“礼节免了,起来说话,让人撞见不好。你要找荷儿什么事?”
秦伯夷起来,恭敬站在一旁。“罪臣,想见一下女儿…”
“直入正题。”清儿打断他的话,无聊提醒,“没时间和你在这里闲阖牙。一会,还要哄荷儿睡觉呢。”
“是。今天退朝后,罪臣和几个内务大臣,陪同皇上…在御书房商议未来太子妃人选。太子殿下突然出现,亲自钦点荷儿参加太子妃评选。皇上自是大喜,当场就答应了。”
突然——
“叭啪!”筷子折断的声响,自清儿右手中响起,嗓音中透出危险的信息,“你答应了?”
“罪臣不敢。明确跟皇上提了,荷儿不适合当一国之母,但是…”秦伯夷欲言又止。
“没答应着好。秦伯夷,要记着,荷儿已经是我的人。即是你死了,她也不能损失一根头发。”清儿冷然的手掌一松,断成两截的筷子马上掉落地上。王者的气势,迫得人瞬间透不过气来。
秦伯夷突然忏悔一般跪下了。
清儿,到底是什么人?
秦伯夷突然忏悔一般跪下了。
“罪臣对不起您!——太子执意要荷儿参加!还威胁说,若荷儿不参加,他不选太子妃。皇上无奈,已经答应择日下召宣荷儿进宫…”
清儿左手的愤怒一挥,整张桌子都翻了一番。桌上的碗碟、食物,碎了一地。怒吼!“该死的楼玄厉!竟然为了小孩子脾气把荷儿扯进来了!”
楼玄厉,用当今太子的本名。敢直呼皇家名讳的,这世上的人不多。而清儿,到底是什么人呢?这个恐怕只有相爷才知道了。
“清儿!清儿…怎么啦?”内屋传来小碧荷焦心的呼唤,是不是听到什么声音了?
清儿怒气一敛,这个声音仿佛有镇静人心的能力。对着宰相,沉声喝道:“回去!不要让荷儿见到你。至于怎么做,我会给你指示的。”
“是。”秦伯夷恭然退了下去。
秦伯夷刚退一会,碧荷即仅穿着单薄的亵衣,赤着小脚跑了出来。后面,小春拿着披风,惊慌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喊着。
突然,小春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吹过,手中的披风已经不见,当她回过神时,披风已经完好地包裹住小姐身子。
清儿迅速把碧荷往怀中一抱,即将身后的一片狼藉,挡在碧荷的视线之外。清儿横抱着碧荷往内屋走去,经过小春旁边冷冷挤出一句——没用的东西!下次换小秋来。
“是!”小春吓得在心底直打着哆嗦,就差没有跪下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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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宰相府外,一处清幽小院。暗淡的月光,两道人影伫立,冷风吹过,衣袂摇拽,花草涌晃,鬼魅异常。
“主子。您交代事情已经办妥了。”一个身材魁梧的蒙面的黑衣人跪在一个清瘦的身影前。
“嗯,很好。”清清冷冷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
“奴才冒昧问一句,主子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已经一年了。”还有许多大事,需要他亲自指挥的。黑衣人欲言又止。
“不急,慢慢来。宰相府,貌似另有乾坤。其他事情,你多费心一下。我的行程有变,不久后会进宫。”可以重温一下,那个曾经生活的地方。
清儿的身份?像迷。
“主人,请三思。皇宫戒备森严,里面虽然有我们的人,但时机未成熟,还不足矣和楼歆抗衡。”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不定,能寻得机会一举拿下他的脑袋。”仇恨的目光自清儿的眸子中溢出,邪魅恣意。
“请您一定要以安全为重。”
“知道了。这事你不要和我姨娘说,免得她担心。”
“是。奴才明白的。主子,奴才还有一件事想说。您好像被盯上了。那人姓楼,听描述很有可能是十三王爷。”
那清冷的声音透出一丝诧异。“楼玉瑾?他怎么会查到我的行踪了?”他觉得自己男扮女装隐身在宰相府,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了。
“今天主子去游湖的时间,他人就是花船上。想必是窥觑主子的、主子的…”黑衣人像咬到舌头一样说不下去。
呆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深知他最讨厌有人在他面前说美貌、漂亮、倾城倾国,凡一切形容女子容貌的词他都拒绝听到。
“他是看上我了?”月光下,清儿绝美的脸颊上透出一股冷然。
“是的。”
“很好…”他抬首望着天边的一弯新月,眸子闪出一丝邪魅。“你先回去吧,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妥,若计划有变会另行通知的。”
“是。奴才遵命。”
清儿一挥衣袖,黑衣人即恭敬地行了一礼,施展轻功,背影渐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突然,一声高亢明亮,婉转动听的夜莺鸣叫,在这夜晚尤其清晰。眸子一动,凝神倾听,方向正是兰苑,这是他和手下约定的其中一个信号。
荷儿出事了?!
清儿赶回兰苑。
他直接冲到碧荷的房间,竟然见不到一个人。而他三个仆人,亦见不到踪影。他冲入旁边的一个房间,马上屏住呼吸,空气中还残留着迷香。入眼的是小春和小秋皆晕倒地在上。
该死的!劫走荷儿的人到底有什么企图?他眸子中露出杀气。
她是怎么样穿越的?
而街道外,一个黑衣人拱着一个小女孩,一下子穿入巷子中。
后面这人追得很紧啊,都无法安下心来说句话,紧追不舍的人是哑仆。
“喂,行啊。晚上很冷哦,别跑了。”碧荷小小的声音在提醒着黑衣人。
果然,他挑了一个寂静的地方把她放了下来。
“月影!你是月影对吗?我找了你一年多了!”黑衣人声音在颤抖着,看得出来很激动。一双剑目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张迷茫的小脸。
“月影?!名字是很熟…”小碧荷拧着秀眉,努力回想着,脑袋倏地传来一阵剧痛。“想着,头会痛…好像在梦里有人这么叫我。”
她痛得蹲了下来,痛苦地呻吟着。
“头痛?不要想!停!影影,不要再想!”黑衣人惊觉,穿越时的副作用出来了?天啊,教授说可能会有副作用,竟然是失忆?!
突然,他抱住碧荷,不满地小声咕嘟着。“难怪你呆在这里快两年了,天下还这么太平着。害得我都找不到人了。”
汗颜!貌似某女未穿越前品行不太优良。
渐渐的,小碧荷头不痛了,人也安静了下来。“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吗?”
“当然认识,都二十几年的老朋友来的哦。”
“…你和我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吗?”
“嗯。咱们不属于这个世界,就算失忆了,你应该可以感觉到的。”
“我记不得落水前的事情了,只有睡觉的时候,很多事才会浮出来。我以为是梦,可这梦太真实了。”迷茫啊。她是因为黑衣人说了一些梦中的事情,才会跟着他出来的。
“那是你曾经的记忆,大概是在借着深度睡眠的期间恢复着。影影,把这个带上。”黑衣人手中多出了一条银白色的像手镯的东西。
他将它戴在小碧荷的左腕说,“我们都掉到这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了。你得多睡觉,快点恢复记忆,咱们才有机会回去啊。”这丫头的脑袋比电脑还好好使的,没有她我一个人也回不去啊。
天生对危险的触觉,令黑衣人心情警惕。
她现代的搭档?
黑衣人靠近碧荷耳畔,低声说:“记起什么的时候,就到城南的‘月影茶楼’找我。”那是他为了找她,一年前开的。倏地,他提高了声音说,“我走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碧荷在犹豫着要不要相信他。这人还蒙着脸呢,若在街上碰到她还认不出来呢。
“崭希!你最佳的搭档。”黑衣人留下这一句话,转身,就消失在巷子中。
崭希?!她凝眉,听起来熟悉,但怎么会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清儿幽灵似的出现在碧荷身后。见到她没事,一颗心也算是安定了下来。他是顺着仆人木子留下的记号找到这附近的。
平时,在碧荷的寝室中,常常会用香炉点燃一种特殊的薰香,比沉香和佳楠更名贵的,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久而久之,她身上的衣物也会有这一种香气。
而他恰巧利用了这点找到她的。
刚到这里时,却听到那人留下的一句话,和愣愣站在原地的碧荷。“崭希?…这人是谁?”
“清儿?!”碧荷一喜,马上像蝴蝶般扑了过去。
清儿张臂如珍宝似的把她搂在怀中。低头小声询问,“荷儿知道搭档是什么意思吗?”一般无人的时候,他都习惯喊她小名的。
“知道。搭档,就是同伙的意思啊。”小碧荷环着清儿颈脖,脑袋在他颈间蹭了蹭。
她很信任他,就像动物的本能一样,在他身上嗅不到一点危险的气息。
他幽深地望了一眼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抱着小碧荷往宰相府方向奔回——
“让这人拐出来,荷儿不怕吗?”
“不怕。他说是我的好朋友。”
“他说的,你就相信吗?”清儿无法理解,这神秘的人是谁。
“相信。”回答很简洁,却更像傻瓜。
傻瓜也在变
她这么配合都令清儿无话可说了。“那荷儿见过那人吗?”
“没见过。”纯真的话儿,只有小孩子才会这么说的。
一听这回答,清儿是窘了。这天下有好朋友却没有见过面的吗?这神秘的人没有要伤害荷儿的意思,但他却对一个小丫头说,她是他的同伙?怎么回事?若不了解荷儿,或者他会以为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八面玲珑的,但一个思想单纯的小女孩会有什么能耐?还是,认错人了?!但这可能性不大,深夜进宰相府认错人?白痴也不会这么笨。
疑团,难以解开,暂时只有搁下了。
清儿翻身进了宰相府,施展轻功悄然带着碧荷回到兰苑。
她这个傻小姐不见了,一时之间,不会有人发觉的。
回到寝室,小春和小秋已经让哑仆弄醒了,三个人有点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外。
毕竟弄丢了小姐,即是失职了。
清儿将碧荷放在红色的小床上。查看了一番碧荷身上是否有伤,见无事才完全放下心来。于是小声训话:“荷儿,下次不要随便跟人走,知道吗?坏人都是一副好人的样子的。”
“清儿是坏人吗?”她纯净的眸子里,明明写着“你不就是一副好人的样子?”
“我——”他第一次让人问得哑口无言,有点窘迫地说:“我…不是坏人。”她思想单纯,如果我说我是坏人,搞不好以后她就躲着我了。
蓦然,碧荷咯咯笑了起来,小小的粉臂又搂着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胸口,撒娇地说。“累了,你要说故事哄我睡觉…”
“好。”清儿和衣侧躺下来,让她的小脑袋枕着自己的一只胳膊。
她像往常一样,闭着眼睛,老喜欢往他胸口蹭,小手臂还半抱着他的腰,直到在某人暖暖的怀中寻找到舒服的睡姿,才会满意地轻轻嘤咛一下。
清儿没有开口,只是借着微弱的灯光,注视着怀中的人儿。
为什么会突然产生陌生的感觉呢?生活在一起有年余,几乎没有分开过一天。
细细想想,她的眼神好像变了?好像迷惑和茫然少了一点点。
说话的口气变了?不再犹豫?怯懦了?
进宫选太子妃?
次日清晨,圣旨一到整个宰相府上下沸腾了起来,直到总管太监刘公公把圣旨宣完。除了宰相,很多人未回过神。圣旨上说了,宰相的未出阁的三个女儿均能入宫选太子妃。
大小姐已经出嫁多年,三个女儿?
不就包括了四小姐?
那个人人都以为的傻瓜?
一个傻瓜入宫,闹出笑话还算事少,如果得罪了皇上或者太子等,一不小心弄了一个满门抄斩怎么办?
小碧荷微眯着眼,似有少许的茫然,更多像是昨夜没有睡好,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还好,她跪在不起眼的角落,引不起多少人的注意。一见公公说完,相爷也起身接旨,她就悄悄然爬出口门。
今天起来还没有见过清儿呢,心里正念着。小小的身子,真是人不知鬼不觉的像小狗一样爬出了门。末了,还悄悄回首看了一眼大堂上跪着的人,意外的,眼底露出一丝丝无聊。
“小姐在想什么?”一个清清柔柔的声音撞入小碧荷的耳膜,说话的人也刻意压低了声量。清儿的声音,由于他年纪较小,声音容易掩饰,不细听是分不出男女的。
小碧儿眼底一亮,抬眸笑得灿若星辰,纯纯又甜甜地小声说:“在想清儿啊。”不假思索的出口,听者没有不相信的理由。
清儿满意的笑着牵起她的小小的柔荑,“我们回兰苑吃早点。”
“好。”
“要进宫了哦,高兴吗?”
她天真要歪着小脑袋,像在认识思考着,“嗯…你会去吗?”
“会。小姐不论走到哪里,清儿都会跟着的。”
“那我就高兴。有清儿呆的地方,我就高兴。”
破天荒的,清儿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还有一丝窍喜,她的话听起来很像情人间的甜言蜜语啊。“荷儿真这么想吗?”
“当然是真的。”她牵住清儿的手,撒娇的摇了摇。
清儿一听了,嘴角上扬,眉角稍稍弯起,绝美的容颜,柔如暖暖的春风,洁似水中摇曳的白莲。低头是,竟发觉小姐的痴呆样又出来了,唇边的口水,貌似快流出来了…
他眉头一皱,觉得她好多了,难道是错觉吗?
让人侍候,悠哉哉的
宰相府的亭台楼阁自然不会少,两人手牵着手,走过曲幽小石径,经过庭中的花园,正是花开的季节,池中的荷花摇拽着,清风阵阵,宁静又怡人。
小碧荷指着荷花池中央的荷亭,兴奋地说:“清儿,我要在亭中吃早点。”说罢,人已经自己挣脱清儿的手,小跑了往亭子走去,小小的身子很快穿过弯曲的小桥,到了荷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