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太过分了,叔叔他们在我们面前那么傲慢,却原来还是我们家帮的忙。”贝拉听了非常气愤,“你是说就因为郡守家的舞会,妈咪的身体才…”
“是啊,我可怜的贝拉。你叔叔因此顺利地搭上了布拉维尔城里的权贵,在诺兰屯的地位节节攀升,甚至隐隐压了老爷一头,可是夫人的身体却受到了无法挽回的伤害。当然,作为舞会的举办者,郡守大人的歉意也起到了一定作用。”
保姆每每说起这事来,那怜悯的目光和唏嘘感叹的模样,贝拉想忘都很难。
明天就是既定的舞会日期,才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贝拉,不由紧张慌乱起来。假如母亲不去参加舞会,就不会生病,也不会有后来发生的那么多事,家里也不会因此而负债累累、日渐衰败。这可能就是贝拉一家所有不幸的开端。
这次叔叔一家还会不会交上那样的好运,不在贝拉的考虑之内。事实上,她情愿看到他们不那么幸运,情愿看到他们还过着一成不变的日子,而不是神气活现的,用轻蔑和幸灾乐祸的眼神对待男爵夫妇和自己。
可是,她要怎么做才能阻止这场灾难呢?
忧虑、无措、急切和苦恼困扰着贝拉,她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闷闷的大叫声从被子里传出来,好像那样可以缓解她紧张的情绪一般。好半天她才意识到,这好像是自己后来伤心难过时的习惯性动作。
“贝拉?晚餐准备好了,老爷夫人都在等你。”门外传来玛萨轻快的声音。
一般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三岁大的孩子是不被允许上晚餐餐桌,与家主同席的,但贝拉却因为用餐礼仪足够标准才获得了这个荣誉。而她其实也十分珍惜这个能与父亲母亲相处的机会,尽管有时候也不一定能见到病弱的母亲。
晚餐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管家送来一封信。
“是给夫人的,瑞娜太太的仆人还在等着回信。”董瑟太太的神情有些犹豫,假如不是瑞娜太太的仆人一再恳求,她是不会做出这种很失礼的事的。
嘉德纳夫人眼中闪过惊讶,瞥了自己丈夫一眼,然后放下刀叉接过信。
片刻之后,嘉德纳夫人展颜笑道:“看来瑞娜非常重视明天的舞会呢,还说要我们一定参加。”
“我都无所谓的,才刚见过郡守大人没几天,”嘉德纳先生用餐巾粘粘嘴角,仔细地看了她一眼接着道:“不过今天下午那会儿,你不是不舒服吗?脸色还有些差的。”
嘉德纳夫人的浅咖啡色眼睛闪了闪,神情变得更加温和,“可是瑞娜好像非常期待我们参加呢,说是难得的聚会,不去的话很失礼。”
听了她的话,嘉德纳先生似乎也有些犹豫。贝拉的心却高高提了起来,她忍不住开口道:“妈咪,父亲说的没错,刚刚我还想说你的脸色真的不太好,还是不要去了。”
“呵呵…”嘉德纳夫人轻笑起来,慈爱的光芒从她的脸上绽放,脸色也变成了淡粉,“瞧瞧我的小贝拉,真是太有趣了!说起话来好像小大人一样!”
嘉德纳先生微笑着拿起配餐的酒杯,呷下一口才道:“你真应该多笑笑,这样一来,脸色竟也变得好多了。”
“那…还是去吧。”嘉德纳夫人点点头,“瑞娜说她第一次拿到郡守大人的请柬,很紧张呢。”
“可是妈咪,如果你累病了怎么办?”贝拉大张着的眼睛里透着焦急和担忧,一张小脸却显得异样可爱。她这话一说,连嘉德纳先生都笑起来。
他轻咳两声,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既然贝拉也这么想,还是不要去了。”讲这话的时候,他一直望着他的妻子,眼神里的笑意好像要溢出来一样。
尽管嘉德纳先生做了决定,可嘉德纳夫人却没当回事,她起身从管家手中接过纸笔,在餐厅一侧的小案子上飞快地写了回信。
“我答应她了,菲拉斯,想想那样盛大的舞会一年可能都难有一次呢,我们不如也去凑凑热闹。”说着她不忘歉意地朝贝拉眨眨眼。
贝拉一愣,她以为母亲已经同意不去了,才刚要松口气,谁知却是出乎意料的结果。可是那信已经交给管家送出去了,她即使要阻拦也来不及了。
这样想着,脸上也不由露出沮丧紧张之色,惹得嘉德纳夫妇莫名地对望一眼,两人眼中同时透出惊讶之色,然后又同时挑挑眉。
“贝拉宝贝,我答应你,我们不会等到舞会结束才回来的。”嘉德纳夫人不明白平时安稳淡定的小女儿今天为什么如此焦虑,难道只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吗?她顿了顿又安慰道:“听说夏加尔家今年会回来过冬,他们家有两个非常出色的小姐,到时候你就有小玩伴了。”
贝拉有苦难言,她可没有心思去想什么小玩伴,又不能直接说明天晚上有大暴雨、有泥石流…然后你会被困、会生病…
跟谁说谁也不会信。
事以至此,她只好佯装高兴地点点头,加之也实在没什么食欲,于是放下刀叉道:“我吃好了。”平日里贝拉断不会像今天这样提前离开的,可是今天她心中着实烦乱不已。
想要“力挽狂澜”是需要实力的。
既然阻止不了,那让人帮忙?她一个三岁小孩,谁会听她的呢?而且多带几个仆人也挡不住暴雨和泥石流啊!
要是有个厉害的魔法师在就好了…
贝拉不知如何是好,只要一想起即将发生的不幸,她更是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成行,眉宇间不觉多了一丝戾气。
“贝拉?不舒服吗?”玛萨一边给贝拉换床单,一边问道。她注意到小主人晚餐吃的很少,回来又发了好半天的呆,连平日里喜欢抱在手里的玩偶也丢在一边,感觉有些奇怪。
贝拉转过头来,眸中闪过一抹亮色,她摇头道:“我有点儿累,想睡觉。”
虽然贝拉平时也常常发呆,但像今天这样却很少,玛萨摸摸她的额头,“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贝拉再次强调自己只是累了,想早点休息,玛萨还是小心地帮她洗了澡,又说了会儿话才离开。
见她关门出去,贝拉又侧耳听了听,再没什么动静了,才翻身下床,飞快地冲进浴室,用冰凉的冷水狠狠地把自己里里外外一遍一遍浇了个透。虽说现在还应该算夏末,但想要故意把自己弄病并不困难。不出所料,下半夜的时候果然发起高烧来。
贝拉苦涩一笑,但愿这招能有用。
?贝拉瑟瑟发抖地裹着被单,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发音很拗口,根本不像是肯纳西斯大陆的语言。不过说起来也怪,她竟然会觉得这个词用的很恰当?!还有上次的那个,也许是发了高烧的关系,她好像有点儿明白,又好像有点儿糊涂,恍恍惚惚、朦朦胧胧的眼前闪过一些不断晃动的画面…
一个黑发黑眼的美丽女子,清纯的、妖艳的、怪模怪样的、端庄的…各种各样奇怪的造型和装扮,纷纷在贝拉眼前闪过,她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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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危机解除,暂时?
那个女人是谁?她的穿着打扮非常奇特,不似贝拉所知的任何一种。
贝拉吓坏了,她可以肯定从未见过她,可她又是从哪儿跑来的呢?不知为何,她的样子却叫贝拉有种再熟悉不过的感觉。
窗外忽然吹进来一阵夜风将贝拉卧室的窗帘吹得猎猎作响,贝拉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暂时放下混乱的思绪,用力拉动床边控制摇铃的绳子。
面色惨白的贝拉在夜半昏黄的魔法灯光照射下,显得非常羸弱,吓得玛萨一阵惊呼。多亏闻声而来的管家太太还算镇定,十分快速地打发了几个慌张失措的仆人,并派了马车去接比海姆先生。尽管如此,还是惊醒了浅眠的嘉德纳夫人。
看到泪流不止的贝拉,嘉德纳夫妇也吃了一惊。那眼泪倒不是贝拉装假,的确是浑身上下疼痛难忍。
“贝拉亲爱的,快告诉我,哪里不舒服?”母亲急切的声音和她微颤的双手令贝拉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抱歉妈咪,只有这个办法了!
只见她的眼泪扑扑簌簌落了下来,被子和睡衣都变得潮湿起来。
“父亲!妈咪!不要!不要离开我!”她一边呜呜咽咽地哭,一边紧紧抓着嘉德纳夫人,看上去可怜极了。
“当然,亲爱的,我和你父亲都不会离开你的。”嘉德纳夫人连忙将贝拉抱进怀里,然后转头向玛萨和董瑟太太询问贝拉的情况。
“睡觉前还好好的,只说有些困。”玛萨一面掉眼泪,一面急急拧了毛巾给她降温。贝拉从小就是她带着的,虽然也时不时的生生病,但从未如此吓人过,那滚烫的额头和惨白的脸色令她感到非常不安。
“夏琳,你…”一旁的男爵大人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他吩咐仆人拿些被褥来给贝拉换上,然后将妻子带离贝拉身边,轻声安慰道:“夏琳,我们还不知道贝拉生病的原因,你自己也要小心,等比海姆先生来了再说。”
贝拉此刻并没有烧糊涂,她配合着玛萨,嘴里却不停呼唤着父母,请他们不要离开她。原本天真甜糯的声音也变得细弱无力。
她从未这样粘人过,今天这个样子让嘉德纳夫妇和家里的仆人都跟着难过不已。所幸比海姆先生来的很快,他倒是真有几分能耐,天快亮的时候就将贝拉的病情控制住了。
守候了一夜的男爵大人这时才回屋休息(原本夫人执意留下守候,可是因为她实在体弱,才特意恳求他代替她陪着贝拉的)。只是离开的时候,在贝拉眼泪汪汪的期盼和比海姆先生略带谴责的目光下,他同意了贝拉不去参加舞会的要求,并答应马上给郡守大人和多特先生写信,告诉他这个消息。
至此贝拉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一觉了。
睡着不久,她又做了梦,那是一个黑发黑眼的女人从小到大各个不同时期的短暂画面,没有任何故事情节。贝拉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她梦境里,因而也没有将她放在心上,一笑了之。
尽管男爵大人不明白贝拉突然生病的原因,也不理解她忽然变得粘人的原因,但他也认为不宜再去参加伍斯豪德庄园的舞会了。不说贝拉的情况还不稳定,单是嘉德纳夫人疲累的身体恐怕也经不住那极耗费体力的舞会。
可惜事与愿违,男爵大人的弟弟弟媳显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好打发。因为大约到了下午茶时间,多特·嘉德纳夫妇上门了。
“菲拉斯,小贝拉不要紧吧?”瑞娜太太一上来就热切地问道,她的眉头紧蹙,好像遇到了天大的事一般。
“还好,热度已经退下去了,只是还没什么精神。”男爵大人自然十分高兴他们对自家女儿的关心。
“夏琳呢?还陪着贝拉?”说话间,瑞娜太太看了多特先生一眼。
“哦不,夏琳昨晚累着了,也有点儿低烧,现在还在休息。”男爵大人耸耸肩,“说实话,我也一夜没睡呢。”他的气色看起来的确不怎么好。
瑞娜的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僵硬,她的嘴角不自然地扯了扯,“那真是太遗憾了。早上我们收到你的信,还以为是开玩笑呢。昨天…”
多特先生连忙打断了她,“是啊,昨天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的吗?说实话,菲拉斯,这次我想让你帮忙引见一下宾利伯先生。”
男爵大人困惑的目光落在自己弟弟的身上,“哦?那真是太遗憾了,多特,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哈!”瑞娜太太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你不觉得再难有这样的好机会了吗?”
嘉德纳男爵也微笑起来,“哪有那么严重,你们不是接到请柬了吗?其实也没什么好引见的,大家都乡里乡亲的,很快就熟悉起来了。”他并不等他们接他的话茬,起身说道:“舞会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坐马车过去还有一段路,我也不留你们了。瑞娜、多特,记得替我和夏琳问候郡守大人。我得去看看你嫂子怎么样了,等她和贝拉好了,我会马上写信告诉你们的。”说罢他挥挥手,然后转身离开了客厅。
多特·嘉德纳先生深深地望了兄长的背影一眼,然后向妻子伸出手来,“看来我们只有自己去了,亲爱的,这种小事我们总是不好太依赖别人的。”

“真的吗?他们没有出门?”
“当然,我的好小姐,你都这个样子了,他们怎么放心得下呢?”玛萨轻抚着贝拉的额头微笑地安抚道:“而且夫人也因为你累病了。”
“是吗?妈咪她…”
“只是有点儿低烧,你自己快点儿好吧,不要胡思乱想了。”
贝拉连忙闭上眼睛,她担心自己的眼睛会泄露她喜出望外的心情。但愿她这次的辛苦没有白费…
事实证明,嘉德纳夫妇没有参加那场舞会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该发生的事情仍然不可避免地按原样发生了。郡守大人虽然调集了所有他能调集的力量来处理善后工作,可多特·嘉德纳先生的马车还是在第二天中午才重获了自由。毕竟面对那样大面积的山洪暴发,就算连夜紧急召集,魔法师的数量还是有限,来不及处理那么多的险情,而武者们除了能救个把人之外,起到的作用并不大。
“听说还有几家路远的,当晚就留在了伍斯豪德庄园,没有被阻在路上。他们真是幸运啊!”
“呵呵,其实要说幸运,还是我们幸运呢。”嘉德纳夫人笑道。
“你说的对。这还要感谢贝拉,”男爵大人难得不稳重地挤挤眼,“她这场病可救了我们,否则你的身体…还不知道受不受得了那样的折磨呢。”
“嗯,等贝拉病好了,我们带她去叔叔家看看吧?昨天人家还好意来探望,反而我们答应了却没有一起去,虽然事出突然,可这样总是不大好的。”
嘉德纳先生笑着点点头,“好。只是他们被困了一夜,恐怕也得好好修养一阵子了。”
“对了,田庄怎么样?今年的收入…”
“肯定会受影响,但是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早上詹姆来回话,说河边那片地全毁了,其他地方还好。”他看了她一眼,接着道:“不过我们山上那处温泉可能被破坏的比较厉害。”
嘉德纳夫人拍拍丈夫的手背,“菲拉斯,不要在意,那个温泉一直没人打理,本来就已经破败了,等我们什么时候有了精力,再好好收拾一下吧。”
说起那个温泉,却是嘉德纳夫人娘家的产业。因为距离梦菲特庄园比较近,所以才在他们结婚的时候送了给她。那温泉本身水质还不错,据说很多年前还曾是某位强大魔法师的闭关修炼场所。可又因为它位于马雷特山的半山腰,普通人来去极为不便,除非修一条宽敞的马路,否则也不可能靠它产生什么收益。而修路的费用又非常昂贵,即使嘉德纳先生有心也无力。
更何况这位男爵大人大少爷脾气,对他自己的产业都不怎么上心,更别说妻子的产业了,就只派了一对老家仆和他们的几个孩子在那里照料着。而嘉德纳夫人本人,这么多年也才去过一次。
“我刚才给郡守大人写了封信,表达一下我们的遗憾之情,你有写好的信吗?我叫人一起去送。”
“不了。”嘉德纳夫人拿起手边的诗集,朝她丈夫微笑了一下。
大雨连着下了几天,虽然后来已经势弱,却也带走了最后一丝暑气,空气中充斥着水元素,到处都湿漉漉的。贝拉要保姆把窗子打开透透气,却遭到了否决。尽管如此,却并没有让她不高兴。清醒的时候,她的心情都非常好,烧红的小脸上甚至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卸下了心中重负。
只是贝拉的身体却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么好。退烧之后不过多久又烧上去,然后再退下来,再烧上去…反反复复,前世保姆口中描述的嘉德纳夫人所承受的痛苦好像都转嫁到贝拉的身上了。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比海姆先生。他这阵子实在是忙坏了,连回自己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所以我们可怜的小贝拉也很难见到他——这是嘉德纳夫人的原话。
虽然躺在床上,但贝拉偶尔也听得到仆人的议论,这次罕见的大暴雨太过突然,致使牲畜和粮食的损失都相当严重,幸亏郡守大人安排妥当、抢救及时,人员伤亡还比较少。随之而来的防病、救济、物价上涨等等,自然也或多或少影响到了嘉德纳家。作为田庄地主,自家庄里的灾情之外,对诺兰屯受灾的乡亲,慰问和救助还是必要的。
嘉德纳男爵大人虽然对此并不在行,这次却一反常态,表现的颇为积极。他不仅从布拉维尔调来了大量米粮和被褥,以解燃眉之急,还特意去佣兵工会下了任务单,来帮助需要帮助的乡亲,为此几乎花掉了他上千金币。
家里的账目都是嘉德纳先生管着的,可人人都知道,他从不乱花钱,哪怕是一个铜币也一样,如此巨大的开销就连嘉德纳夫人都惊叹不已。
值得一提的是,他本就是个公认的好人,但平时高高在上习惯了,那些所谓的好也只是流于表面。可他这次的善意帮助却使他获得了附近村民更多的爱戴,甚至有些远近闻名的意思,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
等灾情处理差不多了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直到此时,贝拉的病才总算不再反复。虽然看上去面色苍白消瘦了好多,可她眼睛里却渐渐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好似春暖花开一般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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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藏书室
“多特信上说舞会那天客人太多了,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和庄园主人私下谈话。”嘉德纳先生坐在卧室的梳妆凳上,为他的妻子读信。“他说他们想再去伍斯豪德庄园做客,可惜郡守大人已经准备离开了。好在郡守大人非常热情,收到他的信之后,特意写了回信问候他们,还许诺说下次一定会好好招待。”
嘉德纳夫人走到梳妆凳边上,愉快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一定会有机会的,多特和瑞娜总是那么性急。”
“另外,他想要我帮忙给郡守的长女写封推荐信,他准备拿着我的名帖和信亲自去布拉维尔一趟。”
“推荐信?”
“是啊,还不是想认识宾利伯先生。”
“不是已经在舞会上见过了吗?”
“话虽如此,可他希望能通过我们和宾利伯先生搞好关系,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给人家的酒店供货了。”嘉德纳先生耸耸肩,轻松地扯扯嘴角,“不可否认,我这个兄弟的确是个合格的商人,这几年水果产量一直不错,他的收入总是在增加。”
“呵呵,亲爱的菲拉斯,怎么?你也动心了?你不是对种植果树不感兴趣吗?”嘉德纳夫人手中把玩着嵌有几颗浅蓝色宝石的木梳,一边与她的丈夫开玩笑。
嘉德纳先生愣了一下才笑道:“当然夏琳,我们的田庄很好,为什么要去改变它呢?你知道,多特说他的果树这次受灾严重,叫我无论如何也要帮他这个忙。所以…”
“所以这封信你是不得不写了。”嘉德纳夫人了然,她微微笑着,“可事实上那位宾利伯先生跟我们也不是很熟悉呢,何况那个宾利伯太太也不是个喜欢与我们打交道的,只有布拉维尔那里的名门大姓才会让她另眼相看。”
“宾利伯先生本人还不错,也善交际。我写封信过去也不算失礼。”嘉德纳先生说话的时候,轻轻皱了一下眉。

贝拉也曾私下猜测过,或许她这次是真的代替母亲承受了命中的劫难也说不定。当然,比起那场声势浩大的山洪暴发,这点儿劫难根本算不上什么,而她本人所带来的影响也是极其微小的。同时她自然不能肯定,将来命运会不会将她好容易取得的微小成果再扭转回来。因而未来的一切仍旧要小心对待…
最近一段时间比海姆先生来看嘉德纳夫妇的时候,贝拉都会借机“凑凑热闹”。比如前些日子她终于找到机会询问了比海姆先生,关于的含义,遗憾的是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解答,那位治疗师大人压根儿就没听过这个词。
母亲的身体健康是贝拉目前急欲解决的问题,可是像比海姆先生这样的治疗师都没有切实可行的治疗手段,甚至没有听说过,这样一来更使贝拉觉得前途渺茫。
“孩子,你母亲只是体弱些罢了,只要平时注意些,好好调养没什么大事的。”比海姆先生善解人意地安慰贝拉,他不明白小小的她为何会表现出如此焦虑。
“难道就没有办法根治吗?”贝拉早已认定了母亲的离世是一切痛苦的开始。
“当然,假如能够找到绝世良药或者遇到顶级治疗师的话。”他笑笑,一点儿也不愿打击她,“不过那可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慈爱地轻抚贝拉的头顶。
绝世良药和顶级治疗师吗?贝拉眼睛闪了闪,为了给母亲治疗,嘉德纳男爵并不是没有努力过,可惜就算倾家荡产也难以寻到那样的存在。
静下心来,她又把希望转移到了上,究竟是哪里听来的呢?越是思忖,她越是茫然。仔细回想了自己曾经的记忆,她并没有发现与此有关的信息,看来当务之急是要早点儿“识字”,兴许在哪部书里能够查到蛛丝马迹。受限于她幼小的年纪,思来想去,贝拉可悲地发现似乎除了读书学习医术之外,她暂时还想不到其他更可行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