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仁逸到时,水落不在家,今天说好的,她要给勾栏院里的姑娘送药的,那种绝子药,一般下海的姑娘都要喝那种药,不然,不得自己的身子受苦,还会影响做生意,所以,只要来了新姑娘,老鸨立刻就会到水落这里拿药,今天似乎又进了一个新姑娘。
吃不吃?(一)
季仁逸没敢敲门,因为有了今天白天的记忆,他敢保证,他还未进水落实家的门,便会直接被一砖头给拍出来,虽然,一想到那姑娘手拿砖头的悍劲,他还是有啼笑皆非的感觉。可是,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丢脸的事。
门,被从外面反锁了起来,虽然那门锁实在连只狗都挡不住,可是,季仁逸仍决定,为了避免麻烦而直接从墙上跳了过去。
站在院子里,确定了水落不在家,看着里面的那道锁,他却发愁了。这门,是进还是不进?这要是进了,可就真的成了破门而入的小贼了,可要是不进…他本就为了水落而来,总不能空手而回吧。
想着,他好歹也是熟读圣贤书的君子,这不请自进人家的院子已是极限了,决不可登堂入室…想到这里,季仁逸在院里借着淡淡夜色四下张望了一下,却见白天还在的架子此时已然再不见踪影,让他连个可坐的地方也没有。
再一看,却突见正屋左边的小屋里冲出一只猫来,“喵——”的一声,跳上院墙,眨眼间就失去了踪影。可重点不是这个,而是,而是那个小屋的门没有关。
几乎是下意识的,季仁逸迈动了双腿,走向小屋,里面是两个灶台,两口不大的锅,锅碗瓢盆虽然少,可是却一应俱全。
转到靠墙角的食柜时,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这一整天,除了早上在山里采药时吃了几个野果外,他什么也没吃,本想着用药换些钱用来卖吃食,谁知却被水落给骗了去。
打开食柜,他立刻再次咽了下口水,两个白馒头,半只烧鸡,正躺在一个白瓷盘里,极尽所能的诱惑着他。
再一次,他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吃?还是不吃?”
“吃,说不定,这就是用我的钱买的。”
“不能吃,既然钱被她骗了去,那就是她的了,她再买鸡,就是她的鸡…”
吃不吃?(二)
“能吃,我不再向她追回钱财就是…”
“不能吃,吃了你就成了偷,她是骗,你是偷,你还有什么脸面去教训她…”
“能吃…”
“不能吃…”

最终,季仁逸还是吃了,虽然,他一边吃的时候一边在心里痛声斥骂自己,可是,当肚子里有了食物而不再咕咕叫的时候,他还是发出了满意而舒服的呻吟声。
“季仁逸,你有违师傅教训…”想到今晚自己的行为,真是再无面目见水落了,更别提还要言正辞严的教育对方…痛苦的叹息了一声,他决定,还是走吧…
可惜,天不助他,他刚生起去意,脚还未迈出厨房的小门,便听到外面院门的开锁声音,再一次,他的动作快过大脑,在他想出要怎么面对水落那鄙视的神情之前,他已将门从里向外快速而无声的关了起来。
水落一回家,立刻例行查看一下有没有该收回家的东西没收进去,将正屋的门锁打开,复又锁到厨房的门上。没错,不是她忘记锁了,而是,她家就两把锁,锁了正屋和院子,这小厨房就没得锁了,反正这锁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当然,她决没想到,她刚把一个君子锁进厨房了。
一听到落锁的声音,季仁逸就暗道一声“糟糕”可是又不敢出声唤人回来,正所谓作贼心虚,明明他是来作贼的,可是却因为两个馒头、半只鸡而失了气节,自己轮为不敢说话的那一个。
听到正屋那里传来的落栓声,不一会又听到某人极夸张的笑声,还隐隐听到什么“笨蛋…发财了…”之类的鬼吼声,直闹了近半个时辰,那边声音才慢慢歇了,他才又轻叹了口气,坐到灶前放草的地方。
捏了捏那草,还挺软,他再次轻叹,“也罢,好歹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靠着小草堆打起座来。夜,越发的沉静,夜空里偶尔有一两颗星闪过,旋即隐没。小镇也陷入了睡眠,几乎所有人,都睡着了。
一起失眠(一)
是的,是几乎所有人,并不是全部的人。比如,季仁逸,比如,水落,还比如平时没心没肺没面皮的展宏。
这一天,对于三人来说都是非常特别的一天,对于水落来说,当然是今天发了一笔横财,只要她省着点用,再加上她一直以来,还有以后也不会断的赚到的小钱,她可以肯定,这一生,都不用愁了。
虽然不说吃香得喝辣的,可是,决不会流落到隔壁季嫂子的地步,要靠出卖身体去养活自己。
而对于展宏来说,今天,他终于找到了人生的目标,经过今天跟水落的谈话之后,他又很认真的考虑了一番,然后得出如下结论,他要做的其实就一点,那就是当上牵牛山的土匪老大。
你想啊,当了土匪老大,那还不是日进斗金?虽然除了周美丽耳朵上的金坠子,他从来也没见过金子,不过,土匪头子总比他这个小混混要强得多不是。
想起有一回他跟水落上山采药,因为无聊而偷溜。结果就看到了赵大瞎子去打劫,那家伙,半人高的箱子,十几箱子全抬上山去了,他只远远的看见一个箱子,那是两个大汉合抬的,结果不小心掉了下来,让他看到那箱子里,全是一个个水落拳头大的银碇子。
说实在的,从那时起,他做梦都想做土匪头子,可惜,那天,他不只看到那些银子,还看到了赵大瞎子是怎么把那些运银的人一刀一个脑袋给砍下来的…害他足足做了一个月的恶梦。
而现在,因为水落的激励,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做土匪头子。
至于季仁逸其实到是简单,在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了一番声讨之后,便准备安心睡眠了,他是个实际的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一定会负责到底,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可是,他一定不能让水落继续顶着师妹那纯洁清雅的面孔作恶下去。
一起失眠(二)
打定了注意,他就准备安心休息了,只可惜,他的到来让本地居民很不满,所以,所有居民一起跳出来跟他抗议,例如蟑螂,老鼠,跳蚤,臭虫之类,折腾了他一夜,直到天亮,才免强闭上眼。
这也很直接的导致了,天亮时,季仁逸还在安然熟睡状态,水落打开厨房的锁时,他还是没有发觉,直到…水落开了门,一眼看到自己家灶前多了一个大男人之后,吓得惊叫起来时,他才迷迷糊糊的,浑浑噩噩搞不清状况。
砖还是那块砖,人还是那个人,被追的还是季仁逸,依然是边逃边求铙,只不过,这一回,他清醒的特别快,而且,很快就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于是,他一个急刹脚,在水落刹不住冲到他身前才险险止住时,很顺手的就将她手里的砖给缴了,然后,远远的抛开,以杜决会再次回到她手上的可能。
“瞎了你的狗眼,居然敢偷到我的门上。”虽然砖被缴了,可是,水落的气焰却越发高涨。声音也越发大了起来,她相信,只要她声音够大,隔壁一墙之隔的展宏一定会听到。
而且,她敢保证,这个时间他一定还没出门。
她猜对了,展宏的确还没出门,可是,却因为她昨天的一番话,而苦思了半夜,现在,正憨睡美梦中。他刚好做到娶水落进门的关键时刻,别说有人大声说话,就是打雷,他也决不会醒过来的。
“我说过了,我不是小偷。”季仁逸皱眉,这个女人跟小师妹果然不同,小师妹是多么的知书达理…再看这个女人,自说自话,对于别人的话更是充耳不闻,无理取闹…
“你不是小偷?哟,感情你进我家门跟我打招呼了?”
季仁逸默然,他没有。
“还是我请你吃我的鸡?”
季仁逸再次默然,她也没有。
“亏你穿得一副人模狗样,却竟做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来,简直…”
赖定你了(一)
水落一开始骂起来,便什么话都出来了,一点不顾及人家一个大男人的面子,更是忘记了此时,她的院门还未开,她跟一个大男人独处一室…更忘记了她一向都深知的一个道理,那就是,万事留条后路。这狗逼急了还跳墙呢,何况人…
很显然,她忘记的这一条非常重要。
季仁逸是个老好人,哪怕踩了狗屎,他最多也只是摇摇头,苦笑一声,再自去把鞋弄干净…连发泄似的怒骂都不会有,甚至连皱眉都不会…
可是,今天,他不但皱眉,还有欲怒发冲冠,大声怒吼的冲动。他不停的深吸气,一次,两次…一次又一次,终于,在那张一开一合的小嘴继续崩出一些连他这大男人都羞于出口的脏的刺激下,他猛的冲向前去,贴进水落的耳朵就是一声怒吼:“住口。”
“啊!”水落被他的突然举动而吓了一声惊叫,立刻,左边前面的邻居家的门都悄然打开,只有右面,展宏家仍然没有一点动静。
“你鬼吼鬼叫什么?一个小偷,居然还敢给我大小声…”说话间,水落的眼再次左可张望起来,想找个顺手的东西,将这个人打出去。
可惜,季仁逸虽然是老好人,可他不是笨人,甚至,聪明绝顶,所以,一见水落的样子,立刻明白她的打算,又觉得她的骂声实在让人头疼,便干脆一伸手,抚上她的口,让她那滔滔不绝的骂声变成了一连窜的呜呜呜…
耳听着隔壁有脚步声正往这边走,季仁逸一皱眉,心中再次一轻哀叹,不由又做了一个他这一生从未做过第二次的东作,只见他一手抚着水落的嘴,另一只手正好搂着水落的腰,稍一用力,便将水落整个人直立着抱了起来,然后,在第一个人到达水落家门口欲敲门时,将水落给抱进了屋。
“发生了什么事?”第二个到的,前面的一个张婆婆,手里拿着烧火棍,问着比她早一步到的季嫂子。
赖定你了(二)
“不知道,兴许是水落看到老鼠了。您老知道的,那老鼠虽然小,可是,真挺吓人的…嘿嘿,没事儿,您回吧…”季嫂子看到了季仁逸的背影,也隐约看到了水落跟季仁逸的暧昧动作…虽然他们之前其实正在较劲,而水落也在那一瞬间,决定,季仁逸为她这辈子第一个仇人…可是,这些她不懂,她只知道,她看到了水落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而作为刚刚下海,还有着沉重的罪恶感的季嫂子,瞬间就觉得水落可亲可爱起来,甚至,她当即决定,回去煮些好菜来,替水落补身子,顺便,也安慰安慰她,毕竟,第一次,女子可不舒服的紧…
想到这里,在张婆婆离去之后,她也立刻回了自己屋里。
季仁逸在屋里听到两人对话,又见两人都离开,才松了口气。可便是如此,也是心中暗恨,当然,以他的好脾气并没有恨别人的道理,他恨的是自己。
自己居然这么沉不住气,居然做出这等孟浪的事来!唉!
可是,恨归恨,他还是未敢松开水落嘴上的手,也未松开搂在水落腰上的手,甚至,还未将水落放在地上,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自哀自怨,另一方面,他是被满屋子的药给吓到了。
这种感觉,好像,好像,好像回到家的感觉,他的家,就是师傅的家,也是小师妹的家,他们三人相依为命,一家三口都习医,所以,屋里到处都摆放着草药,小师妹日日拿出去翻晒…和此时所见,竟是如此相似,可又给他一种仿若隔世的感觉。
“唉哟!”因为他的失神,所以手上的力道小了些,于是,一直用愤恨的目光想杀死他的水落立刻抓住机会,贝齿以其所能支起的最大力气,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
可惜,换来的只是季仁逸的一声轻呼和皱眉,还有一声似从天际传来的飘渺声:“小师妹,别胡闹。”
赖定你了(三)
话一出口,季仁逸就愣住了,他在说什么?小师妹?他立刻回神,两眼立刻被一双火眸给瞪住。
“放手。”这一回,水落没有再破口大骂,聪明的她立刻明白,以她的力气决对敌不过对方,所谓好女不吃眼前亏,她再怎么骂也无济于事,只会越发的触怒对方,至于触怒他的结果,她一点不想见到。
“呃——”没有听到预期的骂声,季仁逸居然愣了一下,更扯的是,他居然下意识的问道:“你不骂了?”
水落差点笑出来,敢情这人是个傻的,随即打量他的脸,才发现,此时怎么这么脸熟…再细一想,才发现,居然,居然,这个人居然是昨天的那只肥羊…不对,跟那个太监相比,他只能算是瘦羊。
“你想听我骂?”不敢问他想干嘛?怕他是来找她算帐的。所以,只好往不相干的方面扯。进了她手里的钱,可别想让她再拿出来,一个铜板也不行。
季仁逸反射性的摇头,“女孩家,不该骂人!”季仁逸肯定的说道,至少,他的小师妹说话从来都是软声慢语,从来不曾说过粗俗不堪的话语。
水落翻了个白眼,忍住又欲冲口而出的怒骂,“你也知道我是女孩儿家?”
季仁逸用这不是明白着的吗的眼神看她,接着又疑惑的打量她,“难道?”
水落的声音猛的提高,像是闪电一般尖锐:“你既然知道我是女孩儿家,居然还对我又搂又抱,你是存心要轻薄我是不是?”到最后,她干脆两只手抓着季仁逸的头发,嘴就凑到季仁逸的耳朵,极及可能的嘶声力竭的喊着。成功的让季仁逸狠狠的皱起眉头。
也是季仁逸性子好,便是这般,仍然控制着自己的手道,没有因为水落的提醒而失措的将她丢到地上,而是很小心的将她放到地上,然后,后退一步,才得空揉揉自己嗡嗡作响的耳朵。
赖定你了(四)
他的一连窜动作,立刻就让水落明白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手上有点力气,应该懂得些草药,否则,也不会找来那些贵重草药来卖,可惜,是个傻子,那么好的药,居然只卖了那么点钱,若是她水落拿去卖,最少能再多换三倍的钱来…
“好了,你走吧。至于你偷进我家,又偷吃我的鸡,还偷看我上厕所,又轻薄我的事,我小女子大人有大量,就不追究了…”水落很大方的挥挥手。就想把这个大麻烦给推出去。
以己度人,如果是她被人骗了钱而又被她发现的话,别说去吃人家的半只鸡…她一定会把对方的裤子都给扒了拿去当铺…所以,她是真怕这个傻子会再想起那么一出来,最好能立刻把他打发了。从此老死不相见。
“不行。”一听到水落列举的那些罪状,季仁逸就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以他的本性是决不会做不出这等事的,哪怕是稍了解他的人也决偿会相信…可是,偏偏,不论是有意或是无意,他真的做出了这些事,这些罪状,他一条也无法否认。
“你想干嘛?”水落立刻提高警惕,两眼透着重重的防备。
“我…”一开口季仁逸却说不下去了,他想干嘛?对啊,他自己也问自己,他到底想干嘛?
他本来应该去找生死未知,下落不明的小师妹的,而不是留在这里,为这个跟小师妹八杆子打不着的女痞子浪费时间,不但被骂,还被迫成了…可是,一见到那跟小师妹一般无二的脸,他又叹了口气。
是了,就是这张脸,这张脸让他无法放下她,无法看着她过着这…样的生活,就算她不能跟小师妹一样,做个气质优雅、温柔又文静的女子,可好歹也要成为一个普通女子,而不能像现在这样,动则破口大骂,在男人面前衣衫不整也毫不在意,被男人搂抱也坦然处之…虽然这个男人是他自己,可是,这实在是说明了一个问题。
赖定你了(五)
“你什么你,你什么都别想,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可就要叫人了,让人把你送官府去,让你吃牢饭…”见季仁逸说不出话来,水落立刻又是一阵抢白,伸手就拽他,要把他拉出门。
季仁逸纹丝不动,直直站在那里,见水落这么粗鲁的动作,才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张口道:“我要留下来。”
“你要留下来?”水落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瞪着他,然后,突然的,她就怒了,“滚,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你要留下来?你凭什么留下来?这里是我家耶,你这个小偷凭什么…”突的,水落的一切话音都停了下来,她愣愣的看着季仁逸,然后,她猛的跳了一下,飞也似的往外冲去。
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展宏家,见他家的院门关着,也懒的敲门,直接一脚踹开,冲到里面,见门居然从里面栓上,直接从边上拿了一块砖,就在门上砸了起来。
“该死的展宏,给我起来。”摆起泼妇骂街的阵势,水落在门前就骂了起来,仅一墙之隔的季仁逸在她家的院子里看的摇头不已。
“谁呀?”展宏总于被吵醒了,打着哈欠,眼还没眨就开始骂将起来,“哪个不要命的,敢吵老子睡觉,找打不是…”随着骂声,门,被从里面打开。
“打,打,打,打你个大头鬼。”水落早已一肚子火,一见到展宏,一脚就踢了出去。可怜展宏因为睡觉,连上衣还未套上,打着赤膊。本来一肚子起床气要找人发,结果一见水落,就只有挨打的份了,没办法,只好在院子里跑给水落追。
“别跑。”可惜这一回,水落没什么力气跟他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她永远都追不上展宏,每一次,都是展宏把她累到没力气打人的时候,才停下来让她敲打两下,可今天,她要留着力去赶人。
“怎么了?”一见水落不追,不自在的反而是展宏了,连忙凑近,作足了被拳打脚踢的准备。
臭流氓
让他意外的是,水落不但没有打他,也没有踢他,只是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又骂了一声,“猪头一个。”然后便直奔主题,“走,我家来了个傻子,赖我家不走了,去帮我把他赶走。”
“什么?居然有人敢到我展宏的未来娘子家闹场,是哪个不要命的。”这一下,不用水落催促,连门也不走了,直接就爬了围墙翻了过去。
水落终究还是女孩家,望了一眼那围墙,转身向院门走去。
“人呢?人在哪里?”比展宏慢了一步的水落一进自己家院子,立刻被展宏拖着到处找人,可惜,刚才明明还在她家屋里的季仁逸,此时却是没有任何踪影,两人连茅房都差点翻个个,却依然毫无所获。
“难道是听到我去找你,所以吓跑了?”水落不太确定的嘀咕着,虽然展宏大本事没多少,可是,在这牵牛镇也算是个人物,一般人也是不敢得罪的。
她从家里到展宏这一连窜的过程,只要不是聋子,是个人都听得到。
“哈哈哈…”展宏那叫一个得意,“算你跑得快,下次再敢…”
“行了!”水落吼了他一句,“你昨晚干什么去了?睡得这么死,我在这里叫得那么大声,连前排的张婆婆都听到声音知道过来瞧瞧,你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能怪水落气,实在是这个男人实在靠不住,难道就是因为他比她小半岁?所以,他就理所当然的什么都可以不懂…这是什么道理?
“我,昨晚不是想你跟我说的那个事了么?结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做了一夜的美梦,所以,不愿意醒来。”展宏立刻一拍脑袋,一脸的讨好凑了过来。
水落哪里信他这莫须有的鬼话,“我不管你做什么美梦,还是出去浑搞,现在,既然那个傻子走了,你也滚吧。我这里可没早饭给你吃。”
想到早饭她就气,本来还有半只鸡,两个馒头来着,现在,可是什么也没了。
你是鬼啊?
不过,算了,这样一来,她就真的什么也不欠那个傻子的了。就算他来要钱,她也理直气壮。
“水落,别这么无情吗?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未婚夫,这…吃一锅饭是迟早的事…”
“谁跟你未婚夫?等你做到我的要求之后再说。”水落两手插腰,两眼一瞪,瞪不走季仁逸,可对展宏却是很管用。
“哎呀,感情是害羞呢!行了,行了,我知道,我这就走,这就走。”一开口,水落的柳眉倒竖就更直一分,到最后,在水落再次动手之前,他还是很识时务的灰溜溜的走了。
“真是,一天到晚没个正形…”看到展宏只是急冲冲的回到家,拿了衫子又冲了出去,知道他又去找他那群好兄弟去了,便嘀嘀咕咕的将自已家院门关上。想到将来要嫁给他,水落不由皱了皱眉。
“他是你未婚姻夫?”
“啊!”水落刚转过的身硬是像后跳了一步,两只手也下意识的挥起,“啪啪”两声,刚好打到季仁逸的脸,“你是鬼啊?”
抚着脸,季仁逸苦笑,“对不起,吓到姑娘了。”没错,季仁逸就是这种人,被人打了还要道歉。
“你怎么没走?”水落终于想到重点,他不是走了么?刚才她跟展宏明明把她家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除了她的金库之外的地方全都找了个遍,他明明不在的,为什么现在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