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想起旁边还有我,忙把话题打住了。他依然用冷淡至极的语调说道:“石丽卿,我打你这一巴掌,是为雪篱这丫头打的。还有两巴掌,一巴掌是小柔儿的,你巴掌是宛思的,我先记着帐,早晚有一天要和你清算。小柔儿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宛思是严相爷的人,你居然敢背着我擅自欺凌,莫不是没放我在眼里,那又是什么?”
石丽卿被丈夫数落的无话可说,却仍是强撑着道:“王爷,你可还记得若是有一日…我爹爹答应借给你的三十万兵马?”
恭晋王爷冷哼一声道:“这个,我自然是记得的。可是你若是以为因为你的缘故,岳父大人就不肯借兵给我的话,那可真是打错特错了。岳父大人和我,合则双利,不和对哪个都没有好处。”
石丽卿面色上有些轻蔑之意,说道:“王爷,你若是这么想,可就错了。你疼爱你的小女儿,我爹爹又何尝不当我是手上明珠?”
恭晋王爷哈哈笑道:“便是是又如何。石丽卿,你如今越发的大胆了,连本王也敢顶撞。恰好魏侧妃早就想做嫡王妃这个位子啦。她虽是暂时无所出,不过总算是疼我的儿女们。若是有一天,本王不在了,把女儿托非给魏侧妃,本王也是放心的。若是我把我的儿女托‘付给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我的儿女们焉有命在?”
石丽卿的脸色惨白惨白,冷汗涔涔而下,半日方跪下道:“王爷,是臣妾一时无状,得罪了世子和郡主,还冲撞了王爷,请王爷饶恕臣妾这一次吧。”说完,把头磕在青石板上,砰砰作响。
“唉!“恭晋王爷叹口气,双手把石丽卿扶起来,说道:“爱妃哪,你也不要埋怨本王怪罪于你,实是今个儿的事你做的,如何面对小柔儿兄妹?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不过好歹你我夫妇一场,一夜夫妻百日恩,本王自然也不舍得废你嫡王妃的地位。只愿你今后,莫再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啦。”
石丽卿眼中流出泪来,说道:“王爷,臣妾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啦。”恭晋王爷笑着点点头,说道:“你便好好给小柔儿认个错吧。她是本王的女儿,自然也是你的女儿。所谓母女没有隔夜的仇恨,好歹我们都是一家人。小柔儿,你也莫再生你母妃的气啦,她的心底也是为着你好,只是方式有些不对罢了。”
芷柔仍是嘟着嘴,似乎对恭晋王爷的说辞并不感到满意。沈牧却已代芷柔说道:“谢谢父王。”
恭晋王爷又指着宛思说道:“这位宛思小姐,是严相爷送来的人。王妃,你打了她,便是有意和严相爷过不去。你也向宛思赔个不是吧。本王以后,有的是要倚仗严相爷的地方。你顺便再拨调几个得力的丫鬟伺候宛思。”他再一次在“得利
”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石丽卿自然明白他所指。
石丽卿正要听从恭晋王爷的话,和我赔不是,宛思已然说道:“宛思绝对没有怪罪王妃娘娘的意思。王妃娘娘不必赔不是的。王妃娘娘不怪罪宛思,宛思已是感激不尽”
芷柔嚷道:“这怎么行?自然是一定要赔的。”
正在僵持不下间,那个大夫已经慌慌张张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道: “王爷,王妃,世子,郡主,请赎小人医术浅薄。雪篱的腿,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啦。”
“雪篱难道会双腿残废么?”芷柔的眼睛顿时睁的老大,眼中清泪横流,她说道:“不会的,怎么会这样?雪篱的年纪还那么小。大夫,你无论如何,要爆竹雪篱的双腿。”
那大夫的面色异常难看,他说道:“请赎小人才疏学浅,实在是无能为力。”
此时此刻,宛思的心里也在暗暗思量。刚才厅堂之上,她差点错认恭晋王爷只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直到现在,她才晓得完全猜错了。石丽卿和沈芷柔兄妹,原是闹的不可开交,谁知道恭晋王爷来到后,先是冷眼旁观,接着后发制人,恩威并用,进退得宜,居然只这一会的功夫,就把双方天大的纠纷给化解。宛思想,看来,我得重新估量下这个人啦。这件事,在旁人看来,只会称赞恭晋王爷不徇私不偏袒;在他儿女的心目中,他完全是一副好父亲的形象;而且从此以后,对他原本只有三分忌惮的石丽卿,恐怕得忌他九分。
宛思的心里,实实在在的明白,这恭晋王爷,实在是个十分厉害的角色。为了达成目的,他不惜以最亲的人做棋子,其城府之深沉,用心之狠辣,可见一斑。宛思明白:自己以后行事,定然要相当小心才是,千万不可以授人以柄,否则不单自个儿自身难保,还会连累相爷。
第5回 医者仁心
芷柔为雪篱的腿,难过的不成样子,完全不顾及自己脸上的伤。
宛思见状,心生一计,走上前来,对着王爷王妃和沈牧兄妹盈盈一拜,柔声道:“小女子粗通医术,或者可以帮得上忙。”
“这个......”恭晋王爷沈擎天沉吟道:“这丫头的伤势,连御医也救不好的,你一介小女子.......\"
芷柔已然大嚷道:“父王,无论如何,你都让宛思给看看。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啦,只能是死马权当活马医。”
宛思微微一笑,走到雪篱身边,轻轻用手探摸她的腿,心中已然明了。她恭敬道:“宛思斗胆,请把雪篱抬到卧房里,容臣妾为她仔细诊治。这样的地方,一个女孩子家赤身裸体,实在有些不便。”
恭晋王爷点点头,当下有下人把雪篱抬到一间卧房内。宛思摒退所有的人,悉心为雪篱诊治。并一再嘱咐,若是没有她答应,谁都不许进来。
雪篱原是个丫头,她的事本来不值得大惊小怪。只是恭晋王爷对宛思竟然可以救治御医不能医治的病人感到好奇,他实在是想看看严纲送给他的这个小姬妾还有多大的本事,于是坐在外面等待着。恭晋王爷不走,王妃石丽卿也值得陪着。于是,一间小小的卧房外面,汇聚了恭晋王府几乎全部的大人物。
此时此刻,宛思的心里,也是十分的紧张。通过方才探摸雪篱的腿,她已经明白雪篱的腿骨,已经裂成好几块。而且,裂骨之间,一定有细碎的骨粉脱落,镶嵌在肉中。接好骨头,已经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但是剔除小碎骨和骨粉,实在是难上加难。她心中已然有完整的计划,不过却也实在是兵行险招。她的法子便是先点上雪篱睡穴,让她沉沉睡去,然后用深厚的内功打通她的七经八脉,再用锋利的匕首把她的腿割开,用吸骨的器具吸出她大腿的肉之间的小碎骨和骨粉,把她碎裂的骨头固定好;最后,用针把她的腿重新缝好,用器具把她的腿固定起来。如此一来,若是伤口处理的好,不发炎的话,不消几个月,雪篱的腿伤便会痊愈。否则,她的腿就只能残废。
这实在是很冒险的计划。其中不但开腿缝腿十分困难,单是先用内功打通七经八脉一层,就要耗费宛思两到三年的功力。可是,若是不提前打通的话,手术中途雪篱可能会因为太疼痛而醒过来,要是疼的受不住还可能会咬舌自尽。因此,这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
换在以往,遇到这样的事情,没有严相爷的命令,宛思一定会袖手旁观的。可是如今不同。如今宛思作为女间谍来到恭晋王府,势单力薄,又得罪了王妃,若是不赶紧找个靠山的话,后果可能十分不堪设想。只要救好了雪篱,芷柔便会把宛思当成自家人看;沈牧因着疼爱妹妹至极的缘故,也会对宛思另眼相看。这对于接近恭晋王爷身边的人,是大有裨益的。对于宛思尽快搜集证据,帮助严相爷粉碎恭晋王爷谋反的阴谋,也是十分有用。
卧室中,宛思的脸色,始终是凝重的。她一步步实施自己的计划。当她用吸骨的器具为雪篱吸去腿中的碎骨和骨粉后,不禁大为松掉一口气。她慢慢的把雪篱的腿骨固定好,然后用针把她割开的腿缝好。最后,用铁板把雪篱的腿固定起来。
这些都做完后,她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用十分微弱的声音,对外面喊道:“请王爷王妃和世子郡主进来罢。”她的话音刚落,芷柔郡主已然抢了进来。她看到地上的血迹,几乎大叫起来,吞吞吐吐道:“这是怎么啦?”
宛思不语,只是用手轻轻揭开被子。芷柔看到雪篱的腿,已经接好骨头,一颗心便放了下来。她抱着宛思道:“宛思,你真是太厉害啦,竟然真的把雪篱给治好啦。”宛思为救雪篱,已然耗费两年功力,此时身子正虚,被芷柔用力一抱,几乎摔倒。芷柔忙松开手,扶住她。
恭晋王爷说道:“治好雪篱,实在是辛苦宛思。宛思就回梨仙居好好去休息吧。王妃,有劳你去拨掉几个得利的丫鬟给宛思。”
王妃应道:“臣妾明白,一定找最得利的去伺候宛思。”
芷柔的心里,原本就对王妃十二万分的不满,听到她话中有话的回答,心中更是不忿。她说道:“父王,我的雪篱要养病,以后风荷居没有陪我啦。我想让宛思陪我一起去风荷居住。还有啊,父王,宛思才这么年轻,你已经这么大年纪啦,妻妾又多,不要让宛思做你的妻妾嘛。让她做的我姐妹好么?你就收她做你干女儿嘛!”
恭晋王爷对于女儿近乎荒诞的要求,没有说话。王妃石丽卿却凑上来说道:“王爷,既然芷柔这么说,倒也不妨顺从她的意思吧。臣妾今个儿做错事,蒙王爷教诲,已是幡然悔悟。心中深觉对芷柔愧疚不已。所谓骨肉至亲,什么比儿女更亲的呢?宛思事小,王爷和郡主的父女情义是大。何况,这件事儿,相信严相爷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王爷,反而会对王爷更加感激拥戴。”
石丽卿忽然一改态度帮芷柔,自然不是因为她心地变好之故。而是她觉着,王爷少一个姬妾,尤其是年轻貌美的,她就少一分威胁。宛思虽然说不上美,不过终究是年轻,何况说不准下去几年,她会出落的楚楚动人,到时候,即使王爷谋反成功,她成为六宫之主,天天想着法子去对付王爷的姬妾,也终究不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事情。何况,她一步不慎,被哪个姬妾夺了位子,便是不堪想象啦。
恭晋王爷见王爷也这么说,只得勉强说道:“也罢。宛思就搬去风荷居陪伴芷柔吧。本王就看在王妃和郡主的面子上,收宛思做干女儿。”
“父王万岁!”芷柔不禁欢呼起来。
宛思心中,略微盘算一下。她觉着自己既然要吸引王爷注意,十分之难,倒是不如从沈芷柔兄妹两个下手,反而更好些。因而,她忙行礼道:“宛思谢谢王爷义父,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恭晋王爷免了她的礼节,芷柔就挽着她的手,高高兴兴向风荷居走去。
风荷居距离梨仙居并不远,院子里有一个三亩见方的大池塘,池塘里假山堆砌,爬满了青苔,青碧色的荷叶在风中摇曳生姿。池塘的四周,遍植了奇花异卉,香气四溢。曲曲折折的回廊上,挂满了风铃,稍微起风,风铃便会发出悦耳动人的声音。
芷柔引着宛思进入一间古香古色的厢房,说道:“宛思,这个房间,原是我哥哥居住的。他年龄长些,便搬出去啦。现在你来,这里便给你住吧。”宛思抬头看去,但见房中除却一个大床,两把檀香木制成的雕花椅子,便是一个盛书的大架子。还有一个书案,上面摆着笔墨纸砚。墙上挂着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连同几幅古画,还有一副书法,上书“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八字,那副字写的遒劲苍逸,十分有大家风范。下面盖的却是世子沈牧的章,还写着几个蝇头小楷,书曰:牧题于北陈沧化元年。
芷柔见宛思盯着字画看,凑上前来,说道:“这副书法是我哥哥十八岁那年写的,如今已然有五年了。我哥哥是做大事的人,心系苍生百姓,他所写的,便是他心中的理想: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宛思,我哥哥很了不起的呢。”芷柔边说着,便露出崇拜的表情。
宛思笑笑,说道:“那自然是,世子自然是很了不起的。我进入王府之前,便听人说过,恭晋王爷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乃是雄才大略、文武双全之人,二儿子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宛思想从芷柔口中,套出更多的话来。她是个间谍,受过严格的训练,自然对人心洞察入微,知道说什么样的话,能取得沈芷柔的好感,让她对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果然,芷柔听了她的话,拍手笑道:“这是谁告诉你的,宛思。果然便是这样的。我哥哥英明神武,才不像那个奸妃的儿子,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
宛思微微一笑,说道:“外面的人,都这么说。”
“那他们是如何说我的呢?”芷柔一时来了兴趣,有些紧张的问道。
“这个嘛......”宛思故意顿了顿,说道:“他们都说芷柔小郡主,十分美貌,为人热心肠,最喜欢打抱不平,平日里经常女扮男装,去街件坊里,为百姓做事,打抱不平。在很多人的心目中,我们的小郡主,可是一个女侠客女英雄哪。”
第6回 鉄笛无敌
芷柔听了宛思的话,十分的开心,一时把所有的不快都抛到脑后去了。
她说道:“既然外面的都都这么说我,我自然得多去外面走走才是。宛思,明个儿你陪着我去上街,可好?”
宛思犹豫再三,说道:“倒不是宛思不肯陪同你,只是怕王爷不依,怪罪下来,那岂不是麻烦?”
芷柔很是无所谓地说道:“自然是不会的。今个儿那个女人受到教训,最近这段时间是不敢管我们的事儿啦。”
宛思仍然觉着十分不妥,边随意找了个理由说道:“小郡主,我们出去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我们两个的脸面,如今都又红又肿的,岂不是影响小郡主的美貌么?”宛思这话,当真是说道芷柔心里去了。她点点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好吧,那便过几天吧。”
接下来的日子,宛思日日伴着芷柔在风荷居玩耍。宛思是个间谍,自然会很多东西。她日日有新花样给芷柔玩,芷柔很是有些得意忘形。出去的事情便也慢慢忘记了。这其中,大世子沈牧来看过芷柔几次,他的言行举止,一举一动,让宛思越发觉得她是一个难以对付的人。
到宛思来到王府第五天的时候,是七月三十。明天,便是和严相爷约定见面汇报的日子。宛思想了想,便对芷柔说道:“小郡主,前几天你不是念叨着出去打抱不平么?我们两个脸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倒是可以出去啦。”芷柔闻言,正中下怀,欣喜若狂。
于是八月初一那日一早,芷柔便找了两套男人衣装,还有一把附庸风雅的折扇,还有一把防身自卫用的剑。芷柔拣了一套白色的穿了,宛思便穿了一套黑色的。芷柔腰间配上长剑,看上去英姿飒飒。宛思则手里甩着折扇,衣袂翩翩。她们两个让丫头缎红来看,两个人这样在一起,是不是给人文武双全的感觉。缎红看了半天,方期期艾艾地说道:“文武双全没觉着,只是觉着像大戏里的黑白无常。”缎红一句话,说的芷柔差点晕厥。
不过无论如何,两个人是偷偷跑出街上啦。芷柔和宛思挽着时下男子最流行的高髻,衣衫磊落分明,的确是十分有气度。两个人围着朱雀街转了半日,芷柔只是觉着无聊,说道:“这条街道横竖走不知多少次啦,为什么就不出点事儿,让我来行侠仗义呢。”
她们正说着,只见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在街上横冲直撞而过,周围的水果摊、食品摊有一些被踢翻在地。芷柔一见,心中大为光火,于是一个箭步窜到街道正中,试图拦截住那人。但是那个人骑着大马,仍然趾高气昂,一点要停下的意思也没有。眼看着连人带马就要撞到芷柔身上了,宛思取了发簪在手,准备出手。
就在这时,有个青衣的汉子似从天而降一般,猛然冲到那一人一马面前,用手使劲勒住了那人的马缰。那个军官一时不稳,从马背上重重的摔下来。宛思远远地看着惊心,忙跑上前去,却看到芷柔动也不动,整个人脸色站在那里,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脸色惨白。外人看起来是英姿飒飒,其实多半是吓坏了。宛思暗自笑了笑,拍了拍芷柔的肩膀,唤了她两声,她这才回过神来,一时间脚步竟然有些踉跄不稳。
宛思扶住芷柔,笑道:“小公子,方才是这位侠士救了你。”
芷柔这才回过神来,犹自强撑着,一撇嘴道:“哪个要他救来着?他要是不过来,我早就把马上那个混蛋打落在地,摔个嘴啃泥啦。”那青衣汉子看上去二十五六岁,面色微黑,浓眉大眼,却是十分的英俊挺拔,也兼有几分儒雅之气。他手里拿着一把笛子,看上去是极其平常的乐器,宛思却知道,那实则是青衣汉子的武器。
那青衣汉子听了芷柔的话,也不恼怒,笑笑,转身便走。
“哎......等一下,回来,”芷柔大叫着:“你方才在这么多人面前出手,害的我功亏一篑,让旁人家以为我不如你,我焉能这么痛快的放你走?我要和你比试比试,把你打翻在地,让你知道我沈芷......沈知的厉害!”芷柔边叫着,边拦在那人面前。
这时候,摔倒地上的那个军官已然站了起来,他的面色十分难看,凶神恶煞一般。他开始还看着是病怏怏的,忽然一个箭步跃到芷柔身后,提起手中的大刀对着芷柔砍去。这时候,周围有围观者大叫起来,我的心中也是一寒,要想抢救,已然不及。
芷柔面前的那青衣汉子,自然也看到了军官的刀。他举起手中的笛子,往芷柔肩头一挡,那大刀就看到笛子上面,刀光火石之间,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那柄大刀一下子断成两半。说时迟那时快,青衣汉子又不失时机地用力一拉芷柔。芷柔一个不稳,猛地趴在青衣汉子的怀中。那柄短刀“霹雳啪啦“掉落在地。
直到这时候,芷柔仍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觉得那青衣汉子忽然把自己拉到他的怀中。她俏脸顿时变色,等到反应过来,伸出手,猛地给了青衣汉子一个巴掌。这一掌打的十分之重,青衣汉子的半边面皮,竟然微微有些浮肿起来。
那青衣汉子一心救人,却落得这般无趣,面色一时也不大好看。他推开芷柔,转身就走。芷柔在后面跺着脚,大叫道:“你这个登徒浪子!本郡......本公子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你居然这么轻薄本公子,本公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青衣汉子听得芷柔这么纠缠不清,转过身来,面色微愠,说道:“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芷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说道:“我自然......自然是个男人。”
那青衣汉子说道:“那你为何这么娘娘腔?跟个女人似的。我抱了个男人,也叫轻薄么?当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宛思忙走上来,说道:“公子,你弄错啦。方才这位大侠不是像你想的那般,而是为了救你。方才这个坏人,”宛思指了指地上的军官,继续说道:“这个坏人妄图用大刀从你背后袭击你,多亏了这位大侠用笛子把他的刀挡住啦,还把他的刀格成两半。若不是这位大侠出手,你还焉有命在?”
芷柔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仍然嘴硬道:“这个人,便是为我挡开了刀,也不能趁机占我便宜的嘛。”
宛思笑道:“方才若不是这位大侠及时拉开了你,那两截断刀就要伤到你啦。你不该怪罪大侠,应该好生感谢他才对。”
芷柔去看那军官,他的身边,果然是两截端刀,他手臂的虎口也正汩汩往外冒着血。
“哦,”芷柔的面色一时有些讪讪,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个青衣汉子冷冷地说道:“像你这种公子哥,不知稼樯,只知道跑出来惹是生非。还是回到家里,好好呆着去吧。”他说完,转身,大踏步离开。
若是他不说这话,芷柔也就这么算了。偏生他这么一说,芷柔的大小姐脾气顿时上来了。她指着那个汉子的背影,大叫道:“喂,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你觉得你很了不起么?我要和你决斗!让所有的人知道,我是比你强大的。”芷柔边说着,边跟着那个人走了去。走了两步,又走回来,踢了那个军官两脚,说道:“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若是有下次,让你不得好死!”踢完后,又追着那个青衣汉子赶了上去。
那个青衣汉子走的快,芷柔也走的快,那个青衣汉子走的慢,芷柔也跟得慢。宛思无奈,只得也跟了上去。她知道此时,无论劝说芷柔什么话,她都不会听到心里去的,只得什么也不说。
那青衣汉子走了两条街,见到芷柔仍然跟着,有些愠怒,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芷柔“哼”两声道:“我要和你决斗!你若是个男人,就接受我的挑战!”
那青衣汉子面上的表情十分不屑,说道:“我‘鉄笛无敌’岳百川从来不屑于和你这样的纨绔子弟决斗。我的对手,一定要是江湖上真正的侠客。”
他的话让芷柔越发的着恼起来。芷柔嚷道:“你个什么破铜烂铁的,敢说本小......公子不是真正的侠客?你是怕输吧,怕输的很惨,被别人笑话你只是浪得虚名之辈吧。”芷柔说完,觉着自个儿说得十分对,越发的得意洋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