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之前,康宜文见过一次沈晓娴,当时她对他非常热情。

他不明白,沈晓娴怎么在成亲之后,反而对他冷淡了,难道是因为生病的原因?

康宜文摸了摸眉毛,脸色更冷了些,不再去想这些,进了厨房。

“娘,她饿了,我来弄些吃的。”康宜文对正在热菜的秦氏说道。

秦氏锅铲子一放,十分的不满道:“宜文嗳,只有老婆伺候丈夫的,哪有丈夫伺候老婆的,她饿了,难道不会走路吗?今儿她睡了一整天,娘都没啥,要吃,让她自己来。”

“娘,郎中让她好好休息,不能见风的。”康宜文淡淡应道。

他扫了眼锅灶上的剩菜,然后盛了粥,夹了点儿菜,出了厨房,气得秦氏直跺脚,骂他没出息。

沈晓娴先前看着康宜文的背影撇了下嘴,本来还想叮嘱一声,让他弄些清淡的东西来吃,现在想想油荤的东西有些不舒服。

还好,当康宜文将碗递给她时,没有令她倒胃口,清淡的白粥和自家腌制的白菜萝卜,很合她的胃口。

沈晓娴接过碗,依然道了谢,很快就将粥喝了干净,意犹未尽的舔舔嘴。一天一夜未吃东西,可真饿啊。

康宜文看她吃饭的速度愣了愣,但还是问道:“还吃不吃?”

沈晓娴也不做作,大方的点点头,康宜文端了碗去厨房,气得秦氏拿着锅铲向门外冲去。

正文 第4章 让三哥休了她

康庆昌正好进厨房打水洗手,见到秦氏手拿锅铲,一脸怒气向外面走去。

他挡住了她:“老婆子,你不做饭,这是去做什么?”

秦氏眼一瞪,嘴一张就说道:“老头子嗳,你家儿子头上都被人做窝了,你也不管管。”

康庆昌看到正在厨房里盛粥的康宜文,大概猜出了什么,当下脸一沉:“只要宜文乐意,你管那样宽做什么?真是没事找事,赶紧做饭去,我饿了。”

秦氏怒极,自己好心好意为了儿子着想,却被康庆昌反过来训了一顿,当下她将锅铲子向锅灶上一扔,边解围裙边说道:“好好,老婆子我是没事找事,你那媳妇既然千般万般好,那让她来做饭给你们吃去。今儿这饭,老婆子我不做了。”

说完话,她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眼康宜文说道:“宜文,你呀,日后也不用读书了,天天伺候你那媳妇去吧。”

然后气乎乎的回房去了。

康宜文端着粥看向康庆昌,康庆昌摇摇头,然后关心的问道:“宜文,晓娴好些了没有?”

“嗯,应该好些吧,刚吃了碗粥,还想再吃些。”康宜文点头说道。

康庆昌放心的点点头:“那赶紧去吧,晓娴生病身子弱,得多吃些才能早日将身体养好,快去吧。”

康宜文点点头,端着粥出了厨房。

康庆昌对灶下的林氏说道:“大媳妇,你将这菜热热。”

林氏一直做在灶前烧火没有作声,听了康庆昌的话,起身走到灶前。她心中对沈晓娴自然也是不满的,不过,她也看出来康庆昌是护着沈晓娴的,她自不会当着他的面数落沈晓娴的不好。

沈晓娴的父亲沈伯林和康庆昌是旧识,当年俩人曾拜同一个师傅学木匠手艺,然后又一起走村串户替人打家具,关系密切。为了亲上加亲,俩人就指了当时尚在母亲腹中的沈晓娴,若是女孩,嫁康宜文为妻,若是男孩,结为异姓兄弟。

因了沈伯林的关系,康庆昌自然对沈晓娴比较看重,像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特别是沈伯林去世后,康庆昌更觉沈晓娴少了依靠,对她多了份怜惜。

“爹。”康宜英笼着袖子,撅着嘴进了厨房,看着洗好手出门的康庆昌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冲着林氏叫道:“大嫂,饭怎么还没好呢,我都饿死啦。”

“宜英,来得正好,去灶下帮你嫂子烧火去。”康庆昌吩咐道,然后背着手去堂屋了。

康宜英撇撇嘴,转身就想走,林氏却笑着唤住了她:“宜英,爹让你去烧火呢。”

“哼,烦死人。”康宜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不情愿的去了灶下,将火钳在地上打得咣铛响。

这康宜英在家里年岁最小,又是现如今家中唯一的女孩子,秦氏很是惯她,惯得一点儿德性都没。好吃懒做一样不缺,属于油瓶倒了都不会去扶的主儿,几位哥哥和林氏因为秦氏的关系,都让着康宜英,只有康庆昌才能唤动她干活。

林氏笑着说道:“宜英,莫怪嫂子呀,这一大家子人吃饭,嫂子一人可忙活不过来。不过,要不是你三嫂惹怒了娘,娘也不会生气不做饭。娘要是在做饭,嫂子也不会让宜英你来灶下烧火呀。”

“大嫂,这三嫂可真让人讨厌,赶明儿让三哥休了她。”康宜英将灶膛里塞满了稻草,恨恨道,肉嘟嘟的脸上现出生气的表情。

她先前也听见了秦氏和康庆昌俩人在吵架,知道是因为沈晓娴。

“呵呵。”林氏不置可否的笑了。

康宜富和康宜武也进厨房来洗手,见到康宜英在烧火,都倍感惊讶的说道:“哟,今儿怎么是宜英在烧火,娘呢?”

林氏笑着没说话,康宜英小眼睛向上一翻说道:“哼,还不是那要死的三嫂,她惹得娘和爹又吵了起来,娘气得不做饭啦。”

“怎么回事?”康宜富问道,他和康宜武一直在前面的铺子里,不知道康庆昌和秦氏吵架一事。

林氏当下微笑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下,康宜富没有作声,不好评价。

康宜武则绷着脸说道:“大哥,这三嫂也真是的,才进家门就惹出了这些事,这往后家里的日子还怎么过呢?”

“好了,别说了,准备吃饭吧。”康宜富拍拍他的肩膀,依然没有说什么。

但他心里却在想着,这事不能怪沈晓娴,她根本没做什么,都是娘一手惹出来的。但秦氏是他娘,他怎么会说秦氏半个不字,且沈晓娴只是他的弟媳妇,他更不会去帮她辨什么。

康宜英恨恨的将火钳在地上狠狠的打了下说道:“大哥,四哥,你们俩去和三哥说,让三哥休了那女人,然后娶春香姐回来。”

康宜富忙道:“宜英,这种话可千万不能乱说,要是传进你三嫂的耳中,那可不好。”

“哼,这有什么,这种女人又懒又坏,三哥娶她做什么,还是休了好。”康宜英不屑一顾的说道,口无遮挡,说出来的话根本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该说的。

她在说别人懒时,好像忘记了那最懒的人应该是她自己吧。

康宜文正好进来,康宜英的话他听得真切,当下脸一沉道:“宜英,这种话是你做小姑子该说的吗?”

林氏暗吐一口气,幸好自己一直只是听着未说话,不然可要被老三记恨了。

康宜富和康宜武俩人则赶紧低头洗手,装作什么话都未说过。

“三哥,我说的是实话。”康宜英不服气的辩道,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生气的将塞在灶膛里的火钳向外一拉。

灶膛里的稻草太多,有些正好卡在了火钳上,这一拉,已经燃着的稻草跟着火钳一起出了灶膛,落在了地上。

灶下的稻草被康宜英给弄得很零乱,干燥的稻草一触到火,立马‘毕剥毕剥’的烧了起来。

康宜英吓得从小凳子上跳起来,嘴里哇哇直叫着,却不知跑走。

*************

 

正文 第5章 意外的惊喜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康宜文兄弟三人也愣住了。

还是康宜文率先反应过来,端起木制盆架上的铜盆,将里面的水向地上的火浇去。

幸好火势不大,一脸盆水下去,火被浇灭了大半,然后康宜富、林氏和康宜武三人也从水缸里打了水浇在稻草上。

林氏一边浇一边大声嚷嚷着:“哎哟,不得了啦,着火了。”

她的声音又尖又脆,很快堂屋里的康庆昌和躺在床上的秦氏都听见了。

秦氏躺不住了,赶紧掀了被子趿着鞋冲出了屋子,康庆昌则先她一步跑进了厨房。

沈晓娴的房间在院子西边最后面一间,厨房是在院子东边搭得偏屋,离她的房间远一些,加上房门是关上的,并未听见林氏的喊叫声。

“咋啦咋啦?这好好的怎么就着火了呢?”秦氏一边跑一边说着。

当康庆昌和秦氏俩人进了厨房时,火已经灭了,灶前狼籍一片,水混合着青灰色的灰烬堆在一起,并向地势矮些的地方流去,淌出了一条黑色的长印。

康宜英则哭得脸上鼻涕口水一起流,棉裤上也沾了水和灰,本就梳理得不清爽的头发更零乱了,看起来很是狼狈。

“娘。”康宜英看见秦氏,立马上前扑进了她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英子乖啊,别怕,有娘在呐。”秦氏听了康宜英的哭声,就像剜了她的肉一样痛,赶紧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康庆昌看着在场的儿子媳妇,沉着脸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秦氏想知道的,侧耳注意听着,一张长脸凉冰冰的。

康宜富将当时的情景说了一下,康庆昌的脸更黑了,看着还在哭哭啼啼的康宜英训斥道:“哭啥哭,自己惹出来的祸事,还有脸哭,晚上不许吃饭。”

康宜英没有得到安慰,反而挨了训,哭得更凶了,秦氏也不干了,当下眉一挑道:“老头子,你这说得是啥话,英子又不是有意,凭啥不许吃饭。说到底,这事都怨那沈晓娴,这女人果然不是个好东西,你们瞧瞧,自从她进了咱们家的门,这才几个时辰呐,家里就闹出了这些事来。我说得没错吧,果然是个丧门星。英子这话说得没错,宜文呐,明儿你就将她休了,让她回沈家去,咱们家这庙门小,供不起这尊大佛。她要是再待下去,日后还保不准家里会出什么事。”

“你这说的是啥胡话,人家晓娴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你就要休她,哪有这种道理?说话要凭良心,你自己想想,今晚这火要不是你,能起吗?”康庆昌拍着锅灶大声吼道。

然后又看向脸色同样不好看的康宜文,食指用力的指着说道:“宜文,你要是敢听你娘的话去做那些浑事,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康宜文没有说话,紧紧抿着薄唇出了厨房,不去管里面的吵闹。微凉的眸子看向自己房间那边,惊讶的直到沈晓娴单薄的背影正向房间走去,步伐有些不稳。

他眉拧了起来,轻叹一口气,一阵寒风呼呼吹过,将领子拢了拢,然后径直去了房间隔壁的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是靠墙搭的一个小偏屋,里面很是简陋,一张桌子一张凳子一个靠墙而立的收架上,桌上放着的笔墨纸砚和书架上摆放整齐的书,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儿是书房。

沈晓娴回屋关好房门,一人在桌旁的凳上坐下,面凉如水。

她先前没有听到林氏的喊叫声,但后来秦氏叫唤的声音却听见了,可能是对她的声音比较敏感吧。

隐约听到有着火二字,她也不免有些担心起来,眼下这里毕竟是她的家。正好喝了两碗粥,身子也舒服了不少,当下就穿了袄子出门去瞧。

刚到厨房外面,就听到了秦氏让康宜文休妻的话,沈晓娴心里‘咯噔’一下,同时有种凄凉的感觉涌上心头,转身回了房,并不知道康宜文看见了她。

往事不禁浮上心头,想起在现代时的事情来。

她和老公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小学、中学,直到大学毕业,毕业后俩人立即结了婚。因为俩家人都是农村人,他们的日子过得很清苦,也一直不敢要孩子,怕养不起。

他们俩人一边工作一边忙着考研,可是因为条件的不许可,沈晓娴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藏了起来,让老公去读研,她自己则辛苦赚钱供老公读书,同时还要养活在乡下的公婆和小叔子。

老公读研又读博,日子就这样艰苦而又甜蜜的过着,好不容易老公快博士毕业了,沈晓娴舒了一口气,此时的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最少大五岁,这是操劳过度的缘故。

但她不在乎,想着只要和老公俩人幸福,现在苦一些算什么。

就在这时,她得到了一个神奇的空间,兴冲冲的特意跑去外地找老公,想将此事告诉他,并没有提前打电话告诉他,是想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结果很狗血,不是她给老公惊喜,而是老公给了她惊喜,一个大得让她承受不了的惊喜,当场将老公和一个年轻妩媚的女人捉奸在床。

当时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等到她冷静下来后,那个妩媚女人竟然没有走,而是搂着老公的胳膊亲昵的说:“我们相爱了,他现在爱的是我,你走吧。”

而平日里口口声声说爱她的老公,任由妩媚女人说着,什么话都没说,连句解释道歉都没有。

沈晓娴心痛得差点窒息,盛怒中的她握拳而起,将老公和那个女人狠狠揍了一顿,然后自己则心神恍惚的跑了出去,被一辆急驰的车子给撞飞了出去,然后…然后就穿来了此地。

刚经历了锥心之痛的她才来此地,就要面临被休的境地,让她不得不骂老天不公。

不过,就算没有听到秦氏的那番话,她也不准备留在这里,如此不讲理的婆婆,她才不要跟在后面受气。

想起过往,沈晓娴悲从心来,独自抹着眼泪,但已拿定了主意,安心等着康宜文回房。

正文 第6章 和离吧

 

康宜文坐在书桌前认真的看着书,有时会停下来,用笔在白纸上写着什么。

可看了一会儿,眼前的文字竟然变成了晓娴瘦弱的背影。

昨夜未休息好,太累了!

康宜文如此安慰着自己,将书放了下来,闭上眸子小憩。

可眼下快进入腊月了,正是严冬,北风从屋顶的瓦缝向房间里灌着,书房里无取暖的用具,冷得很。

康宜文趴在桌上一会儿功夫,就只觉得有冷风直向骨子里渗,脚也冻得有些麻木,且脑子并没有闲下来,依然在想着方才的事情。

坐直了身子,紧皱眉头沉思着,敲门声响起。

“谁?”康宜文沉声问道。

“三哥,吃饭了。”是他五弟康宜财的声音。

“咕噜!”肚子适时叫唤了声,康宜文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晚饭,当下应了,起身开门。“宜财,最近先生教了些什么?”康宜文关心的问康宜财,并转身关门,准备迈步向堂屋走去。

眼睛下意识的向自己房间内瞟了瞟,房门紧闭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眸子眯了眯,心里有点儿不安。

康宜财正在镇上的私塾读书,只是平日里不够用功,学业成绩不好,经常会被先生惩戒。听康宜文问他学业上的事,顿时头大,正在想着如何应答时,瞧见康宜文有点走神。

“三哥,咱们走吧,爹娘还在等咱们呢。”康宜财赶紧转移话题。

康宜文微颔首道:“宜财,你先去,告诉爹娘,你们先吃,我马上过来。”说完话,迈步走向他的房间。

康宜财怕他追问学习上的事,见此,赶紧溜了。

就在晓娴等得不耐烦,又冷又困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康宜文走进来。

晓娴笼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捏在一起,轻轻跺了几下脚来取暖,屋子里连个火盆子都没有,实在是有些冷。

康宜文一抬眸,见晓娴端坐在桌旁,脸色看起来很平静,他微松了口气。

见她无事,他转身欲走,晓娴叫住了他:“等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语气虽平淡,甚至还有些无力,但却有一种冷冽的气势隐隐散发着。

康宜文转身,踱到桌旁,冷声问道:“何事?”

晓娴将手从袖笼里抽了出来,抬手指指凳子:“坐下说吧。”

康宜文依言坐下,然后沉着脸看向她,看她到底想做什么,还有何花样要耍。

晓娴暗暗握了下拳头,给自己鼓鼓劲,然后认真说道:“既然你家人不喜欢我,那我们就和离吧。”

和离!康宜文猛然坐正身子,脊柱有些僵硬。

瞪着眼睛直直的看着晓娴,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那就是这个女人脑子出了问题。迫不急待想要嫁进门,现在却说要和离,这不是脑子有问题那是什么?

康宜文其实是想着等秋闱之后再成亲的,谁知晓娴却吵闹着要现在嫁过来,说康宜文现在不想娶,是准备高中之后悔婚的。

康庆昌一口答应,觉得应该让晓娴早日嫁过来,就可以好好照顾她,不负老友的嘱托。

康宜文被逼无奈,只得允了,但也因此事,他更不喜晓娴。她生病时照顾她,只是觉得这是出于良心道义,并无其他。

谁知道,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让康宜文有些接受不了。

“我不同意。”康宜文开口说道,脸色更冷了。

“为什么?”这次轮到晓娴不解了。

从原主的记忆中,她得知康宜文并不十分满意这桩婚姻。既然如此,那自己提出来和离,岂不正合了他的意,为毛不同意呢?

“那你又是为何如此反复无常?”康宜文反问道,隐隐有了怒意。

婚姻不是儿戏,岂容她任性胡闹!他康宜文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能被一个女人戏弄。

晓娴也知道成亲是原主家先提出的,不免有些心虚,眸子微转了转,略沉吟了一下,还是直言吧。

她重新坐直了身子,说道:“和你说实话吧,经昨天一病醒来,不知什么原因,我忘记了很多事情,同时也想明白了很多事。婚姻应是两情相悦,而非一厢情愿,以前我不懂事,若有做错的地方,还请你能谅解。正好你母亲也不喜我,日后相处起来肯定很难,而你也会夹在中间而为难。也许她老人家看我不顺眼,还会给你娶妾室,而这,却是我最不能容忍的。那咱们就趁这一切未发生之时和离吧,省得日后烦心,对不住了。”

一口气将心中所想说出口,晓娴轻吐一口气,轻松了一些。

康宜文直直的看着晓娴,眸底滑过讶色,眼前的她和别人口中的她好像不一样。样子沉稳,说话有条有理,不温不火却入木三分。神色从容不迫,竟隐隐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不知为何,他心底竟然有了一丝丝喜悦,原来她不是那般不堪的。

起码眼下看来不是!

“怎么样?”晓娴追问道。

“我不同意,婚姻大事,不容你说怎样就怎样。”康宜文起身站了起来,很坚决的说道。

不等晓娴再说理由,他已经推门而出,向堂屋走去。

“喂,你等等…”晓娴忙起身,可话还没说完,康宜文已经替她将门关上了。

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晓娴无力的坐在凳子上,原本以为自己提出的这个建议,会让康宜文欣喜若狂的,谁知他竟然说不同意。

这男的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读书变痴呆了,明明不喜欢自己,却还要同自己成亲,现在自己想离开他,让他去寻找幸福,他却不愿意。

嘁,这些古人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什么想法让人想不明白呢。

晓娴在心里狠狠的吐槽着,真的很生气康宜文,只要想想要面对秦氏那样的婆婆,她就头大。

叹了口气后,起身关了房门,然后在床沿边坐下,右手抚上左手上的银镯。

这银镯是外婆临死前送给她的,说是祖传的宝贝,外婆最疼她,就将它送了晓娴。

晓娴以为这只是个具有特殊纪念意义的镯子,天天戴在手上,无意中却发现手镯里别有洞天。她估摸着康宜文暂时不会来房间,闭上眸子,手抚着镯子,心念转动着,瞬间进入了空间,身子暖和了起来。

晓娴鼻息之间尽是醉人的花香味,睁开眼睛,几日未进来了,看看可有什么变化。

空间里有田有地有塘,一条宽阔而干净的道路将田地分开,大约两亩左右的水田在左边。一亩多的旱地和一方水塘在右边,旱地土质泛黑,一看就知地很肥,种什么长什么。

沿着道路向前,穿过水田和旱地,前面就是大花园,宽阔无边的土地上盛开着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花园特别特别大,晓娴曾经走了好几个小时,也没走到边。

分明不是同一个季节盛开的花朵,都一起盛开了,如梅花明明盛开在寒冬,菊花开在金秋,但在这个大花园中,它们却同时绽放,太让人惊奇了。而这样的情况并非个例,可以说四季盛开的花朵在这个大花园中皆有。

花园里蜜蜂、蝴蝶翩翩起舞,鼻息之间是醉人花香,眸中是如画风景,让人如痴如醉。

晓娴看着花园,开心的弯了弯唇角,没想到外婆给了她这样好的礼物,自己可真是莫大的福份。

她发现空间的时间不是很久,旱地还是空着的,只有那两亩水田,她全部种上了莲藕。种水稻太麻烦,莲藕不但全身是宝,且它的花也特别美,是她最喜欢的花。

水塘中的水儿清冽甘甜,波光粼粼,只是少了鱼儿嬉水。

在水田的旁边还有宽阔平坦的草地,上面绿草茵茵,晓娴想着,该好好利用这空间,做些什么,不然太浪费了。

这里俨然像一个小村子,只是少了居民而已,不对,有居民,就是晓娴。这里是她的王国,她这里的王,这片土地是属于她的。

晓娴的眼睛更弯了,犹如那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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