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与芮瞪着圆圆的眼睛,身上的衣服虽然不算华贵,但也是整洁干净的,通身上下也不像个吃不起饭的灾民,但此时此刻,他正可怜巴巴地看着应迦月:“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应迦月表情很纠结,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小男孩突然跟见了鬼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素衣少年从他身后走来,也许是因为他深不见底的眼神,即使风尘仆仆之下有几分狼狈,整个人也都带着难以忽视的贵胄之气。
他从弟弟手中夺过碗,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将那半碗粥递给了身后年逾六十的老人,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但却没有一丝傲慢,更没有谦卑之态。
赵与芮委屈喊道:“哥!”
应迦月清咳了一声。
小屁孩,看在你哥这么好看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主要是面前的少年长得真是好看,如玉如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放到现代那也是妥妥的流量鲜肉。
隔着面纱,应迦月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其实没事的,下一锅马上就煮好了,你们可以坐在外面等等。”
微风带起他的衣袂,赵与莒回过头来,望向了声音的来源,却只看见一双带着好奇和探究的杏眼。
他敛了眉目,轻声道:“多谢,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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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二居然比男主先出场诶。
当当当当,未来的宋理宗赵昀——赵与莒~
折辱
第三章折辱
在看到面前少年的那一刻,应迦月第一次觉得古代还挺好的。
至少可以近距离和这种极品颜值的小哥哥聊天,还不用花钱买门票。最重要颜值都是纯天然的啊!
没等她说话,远处便传来了稚嫩的呼救声——
“救命啊,哥!救命啊!”
这时候,应迦月才意识到,刚才插队要喝粥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面前的少年就顺着声音跑了过去,像一阵风似的没了影子。
真是个不省心的弟弟……和她家那几个有的一拼。
正要过去看看的时候,身后的厨子便喊道:“小姐,粥好了。”
应迦月叹了一口气,连忙继续着手上的事情。她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扮演的正是贾似烟的角色,为了给她树立一个善良仁慈的形象而努力工作着。
想来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没少被欺负。对付这种骄纵的大小姐,还真要想个万全的办法才行。
此时此刻,赵与芮被按倒在地上,四个家丁踩在他的手背上,按得他动弹不得,还有家丁拿着棍棒打他的屁股,痛到他泪眼汪汪,嘴里还一直喊着救命。
“哪里来的小毛贼,竟然敢偷我家小姐的点心,怕是活腻了吧!”
赵与芮哭嚷着道:“我只是拿了一块而已……你们别打了!我错了!”
赵与莒过去的时候,急急要护住自己的弟弟,却被家丁给格开了:“你什么人啊?”
被揍得的屁股开花的赵与芮连忙喊道:“哥!救我啊。”
赵与莒看着自己的弟弟,只恨不得他多挨几下打才能长记性。但毕竟长兄如父,父亲去世之后,他不得不担负起教养弟弟的责任,现在更不能不管了。
他心中焦急,面上却不能急,只上前拱手道:“这位姑娘,我弟弟年少不懂事,还望你饶过他这一回,改日定登门道谢。”
贾似烟原本满心厌恶,此时见面前少年清秀隽逸,面如冠玉,顿时心情大好。
“你是他哥哥?”
“是。”
“想让我放过他,倒也好办。”贾似烟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他偷了我价值不菲的糕点,你总得抵给我吧?”
赵与莒从怀里摸了半天,也只摸出来几枚铁钱,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不着急,我瞧你身上这块玉倒是不错,你便将这块玉抵给我吧。”贾似烟瞥了一眼他的腰间,不紧不慢地说道。
赵与莒将那枚玉摘了下来,却紧紧攥在手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贾似烟仔细打量了那块双鱼纹玉佩,鱼身有鳞,雕琢技艺精湛,不像是凡品。
“你一个平民百姓如何用得起这么贵重的玉,必是偷来的吧。”贾似烟捂着面纱偷笑了两声,“果然有怎样的兄长便有怎样的弟弟。”
赵与莒语气微怒:“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玉佩。”
“呵,你祖上算什么,这玉佩能落在我手上,那是你祖上的福气。”
赵与莒虽然平日从未受过这等欺凌,好歹也能压制住自己的火气,只低声说:“我祖先乃宋太.祖,岂容你轻贱。”
贾似烟瞧了瞧他的打扮,嗤笑道:“宋太.祖的后人成百上千,你算哪门子皇亲贵族?”
“哎呦,哥,你快救救我啊,再打下去我就不行了!”一旁的赵与芮还在哀嚎,他到底不过是个孩子,哪里承受的了这样的毒打,没几下就要晕过去。
赵与莒正要与她分说,可看到弟弟这副惨状,心下一横,将那玉佩递了过去,转头没有再看。
一块玉哪怕再珍贵也是个死物,比不上弟弟的性命要紧。
贾似烟抬起手来,家丁们便停了手。
她将他手中的玉佩接了过来,佩在了自己的腰间,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了看他。
“算你还算识时务。”贾似烟瞧他长得一表人才,顿时生了几分玩笑之意,便缓缓坐在了身后的躺椅上,“只不过,点心钱是赔了,你该怎么平息我的怒气呢?”
赵与莒瞳孔收紧:“你想干什么?”
贾似烟轻轻一笑,媚眼如丝:“若是你跪下给我捶腿,我便放过你。”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贾似烟身边的丫鬟也有点担心了起来,却不敢出声来劝阻,毕竟她最清楚自家小姐的脾气,从小就被胡姨娘给宠上了天,人人都得顺着她的心意来。
赵与莒目眦欲裂,死死盯着她:“做梦。”
虽说是没落的赵氏宗亲,但多少也有些忌惮,芭蕉咽了咽口水,小声劝道:“小姐,要不还是算了吧?若是得罪了……”
“不过一个远支宗亲罢了,我怕什么?”
贾似烟上前一步,不容置喙:“打,继续给我打!”
一旁挨打的赵与芮几乎都快要哭出声了,他原本也只是嘴馋偷吃,却没想到给自家哥哥惹来这样的祸事,一边忍着剧痛一边喊道:“哥,救救我呀……”
赵与莒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目光却直视着贾似烟,没有再看自己的弟弟一眼,似是不打算为他求情了。
他的声音清冽如坚冰不可摧,却难免带了几分寒凉之意。
“与芮,身为赵氏宗室子弟,宁可死,不可辱。”
贾似烟整个人呆住,随后恼羞成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也敢给我甩脸色?”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身后突然响起嘈杂的议论声,她回头看过去,发现自己已经被灾民包围了起来。一群衣衫褴褛的灾民对着她指指点点,面露鄙夷之色。
而后,应迦月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木勺子。
“脾气这么大,容易长痘痘的。”
贾似烟没想到应迦月会突然站出来,还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样子,皱着眉正要呵斥她几句,没想到应迦月转身对着灾民说:“我身为贾府二小姐,天性仁慈,善良美好,看到这种事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言语恳切,表情夸张,让人闻之落泪。
赵与莒僵硬地回过头,看了应迦月一眼,便别过了脸,没有说话。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应迦月抱着手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这可怜的贾小姐,恐怕还不知道什么叫舆论的力量吧,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一人一口唾沫下来,怎么都得大伤元气。
贾似烟憋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面纱之下,脸涨得通红。
如果公然和应迦月唱反调,那就砸了自己经营多年的好名声。可要是咽了这口气,她又让应迦月这个臭丫头骑在了自己头上,平白叫下人看了笑话。
她正要呛声两句的时候,应迦月直接走到她身边,对着她的耳朵轻声笑嘻嘻道:“姐姐,你要是再欺负人,我就告诉叔父你一直在偷懒,让我扮作你的样子施粥,沽名钓誉。”
贾似烟咬牙切齿,却压低了声音:“你以为我爹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吗?”
应迦月依旧笑着:“你傻呀,我把面纱摘了不就完事了,上百只眼睛都看到是我施的粥,你还能照着我的样子整个容啊?”
什么整容不整容的……
贾似烟虽然没听明白,但也知道她这是在讽刺自己,她看了一眼周围议论纷纷的灾民,咬着下唇瞪了应迦月一眼:“今日先不跟你计较,你好自为之!”
“我们走!”
家丁们连忙松开被打到不省人事的赵与芮,跟在小姐的身后走了。芭蕉临走前还回头看了应迦月一眼,目光里除了惊讶,还多了几分佩服,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小姐吃瘪的样子。
应迦月目送他们远去,低头看见贾似烟吐在地上的瓜子壳,认认真真地思考了起来。
瓜子壳是干垃圾还是湿垃圾?
听到后面嘈杂的议论声,应迦月连忙回身拍了拍手:“好啦好啦,大家可以继续去排队了,下一锅粥马上就好。”
灾民们见无戏可看,纷纷散开了,只留下赵与莒、赵与芮两兄弟还留在原地。
一个是走不了,另一个是若有所思。
应迦月走到赵与莒面前,笑盈盈地望向他:“看看,这是什么。”
赵与莒低下头,看见了少女手心那枚玉佩,正是自己刚才给出去的双鱼纹玉佩,他惊诧地看向她。
原来她刚才凑近对方说悄悄话的时候,便将对方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藏在了自己手心里。
不等他出声询问,应迦月就自顾自地解释道:“我这也是为了她好。”
赵与莒不解:“为何?”
“你也说了这是你祖传之物,她强行佩戴,会损阴德的。”应迦月嬉皮笑脸地抓起他的手,将玉佩放在了他的掌心,“收好了!这么珍贵的东西要好好传下去,以后能卖很多钱的……”
少女指尖温热的触感让赵与莒为之一震,刹那间便将手抽了回来,又急急背过身去。
絮絮叨叨的应迦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种行为在现代没什么,但对于古代人来说好像有点出格,便讪讪地挠了挠脖子:“那个,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
赵与莒将玉佩仔细收了起来,这才憋出四个字:“多谢姑娘。”
双手藏进袖子,却没敢看她的眼睛。
“别说这些了,我看你弟弟伤得挺重的,这里也没有能用的药。”应迦月左右看了看,“我让府上的车夫先送你们去城里的医馆吧,一会儿让车夫再回来就成。”
没想到一个素昧平生的姑娘会这样帮自己,赵与莒敛了眉目,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应迦月愣了愣,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自己叫应迦月?那贾似烟的谎言就被拆穿了,回去肯定要找自己算账。
说自己叫贾似烟?可拉倒吧,凭什么白白让贾似烟捡个人情。
想到这里,应迦月微笑看向他。
“嘿嘿,我叫红领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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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未来的皇帝跪下捶腿,勇气可嘉了【手动鼓掌
追星
第四章追星
赵与莒和车夫合力将不省人事的弟弟抬上了马车,应迦月又从身后递了些干粮给他:“你和你弟弟在路上吃吧。”
少年一脚踏在车架上,另一脚顿在原地,带着几分迟疑接过了那袋干粮。
“多谢姑娘。”他很是诚恳地道了一句谢。
应迦月大大方方地挥了挥手:“小事小事。”
不就是几袋干粮吗,反正也不是她的。
“在下绍兴府赵与莒。”对方看向她的眼睛,欲言又止。
应迦月一听是姓赵的,连忙对车夫说:“师傅,开快点,别耽误了伤势。”
这年头姓赵的可都金贵着呢,随便死一个说不定历史都要重演。
“开?开什么?”车夫愣了愣。
“没什么,说错了。”应迦月连忙打了个哈哈过去,朝赵与莒挥了挥手,“朋友,江湖再见啦。”
道了别,准备继续去粥棚干活,却在转身的时候踩到裙摆,差点摔了个大马趴。人虽然是没有摔倒,但这一踉跄之下,面纱也跟着脱落了一半。
清风吹起薄纱,露出半张姣好的面容来。
赵与莒怔怔看着,看她玲珑小巧的鼻尖,也看她娇艳可爱的唇珠,一时失神。
应迦月把面纱戴好后,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裙摆上的泥土,开始怀念起穿短裤运动鞋的日子来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赵与莒轻轻放下帘子,看了躺在旁边的弟弟一眼,默不作声。
马车动了起来,他却忽然掀开帘子,看向她的背影,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胶着在她背影上的目光温润而又绵长。
如同夜半打在湖面的月光,清凉遥远。
*
把人送走了之后,应迦月又忙活了一阵子。好不容易逮到时间休息,才在一旁的大石头边上坐了下来,伸了个大懒腰。
旁边坐着喝粥的灾民都纷纷围了上来,亲切地叫她“活神仙”。
对于这个玛丽苏的称呼,应迦月一开始还有点害羞,不过还是欣然接受了:“叫我神仙怪不好意思的,不如叫我仙女吧?”
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吹捧,应迦月十分满足地靠在石头上,懒懒地望着湛蓝的天空,边数云彩边听旁边的闲聊。
“你们听说了吗?昨日太白昼见,上冲霄汉,这可是天将易主的征兆啊。”
“朝廷颁了诏令严禁议论此事,你们可不要在这里胡说。”
昨日……那不就是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吗?根据经验判断,这种厉害的天象往往都和女主穿越有关!说不定还能找到回去的方法呢,应迦月一听到这些就来了兴趣,连忙竖起耳朵来听。
“哎……想我当年也是太史局的生员,若非乱世,怎至于流落到这个地步。”
周围人听说他这么厉害,连忙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道:“真的吗?那你说这天将易主的消息是真的吗?太史局的人是怎么说的?”
那人嗤笑了几声:“某些人的喉舌罢了,就现在太史局这些墙头草包,哪敌得上杨忠辅老先生十之一二。”
杨忠辅这个名字,应迦月听着有几分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忍不住转头问道:“杨忠辅老先生是谁呀?”
“仙女姑娘,您有所不知,杨老先生乃是在下的老师,他学富五车,只因《统天历》与天象不合而被罢职,我就是参与了当年的历法修治,才被撤了职,沦落到现在卖字为生。”
“这样啊……”应迦月为他感到惋惜,看来公.务员在南宋也不能算是个铁饭碗。
古代研究天象历法的学者,和霍金算是半个同行,说不定还能解释她穿越的原因呢。
她思考了片刻,问道:“那我若是有关于天象历法的问题,能去请教杨老先生吗?”
“当然可以!”对方很是热情,“巧了,他就住在城外西郊,离这里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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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
贾似烟换好衣裳来到正厅,正要进去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她使了个眼色,芭蕉便迅速支开了下人,将她带到了能听清对话的角落里。
老爷平时接见外客的时候,是不允许有女眷在场的,只是贾二小姐向来飞扬跋扈,下人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忍气吞声地在一旁站好,也不敢进去通报。
“小姐,里头似乎是史大人。”芭蕉小声禀报道。
贾似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位史大人正是当下炙手可热的宰相史弥远,也是她父亲原配史氏的亲哥哥,可怜这位嫡母去世的早,没过几天享福的日子,便丢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撒手人寰了。
屋内,贾涉似乎对这位独揽朝纲、大权在握的大舅子并不客气,甚至还带了几分恼怒的意味。
“婉晴早就许了人家,婚姻大事岂能随意更改!哪怕你如今只手遮天,也断没有这样的道理。”
史弥远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婉晴是我妹妹留在世上唯一的女儿,作为她的舅舅,我自然要为她挑选一门最好的亲事。而祁国公赵竑早已是人尽皆知的储君,未来的皇帝。婉晴嫁给他,日后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般天大的好事,你跟我说不?”
即使是听到皇后两个字,贾涉面上也是不为所动的,
贾涉搁下茶杯,淡声道:“小女福薄,不敢奢求凤位,唯愿她一生平安。实在承受不起史相的厚爱。”
门外,贾似烟几乎要将下唇给咬裂。里面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难免对大姐心生嫉妒。凭什么她贾婉晴可以嫁给储君,而最受父亲宠爱的自己却不能?就因为她的娘是姨娘吗?
屋内,史弥远见他不肯松口,又放下身段劝道:“此事我也是无奈之举,赵竑近日是越发不听话了,若是日后登上帝位,恐怕不会服我的管教,若是能将婉晴嫁给他,也算是多了一双眼睛替我盯着他。”
堂堂天子竟然要服从宰相的管教,还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出来。
贾涉听完,有些无语。又不好多说什么,只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史相还是请回吧。”
“你!”史弥远有些恼怒地站了起来,忍了忍,还是压着火气道,“你再仔细考虑考虑,我过几日再来。”
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夫是个刚直不阿的性格,不是那么轻易听话的人,见贾涉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终于拂袖而去。
门外的贾似烟连忙躲了起来,见人走了,这才提着裙摆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爹。”
贾涉正烦着,看见女儿进来,便问:“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城外的流民现在怎么样?”
“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先回来休息了。”贾似烟清咳了一声,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爹,刚才舅舅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既然大姐姐已经许了人家,爹爹为什么不让我嫁给太子呢?”
贾涉横了她一眼:“你想得倒美,你可是史相的亲侄女?”
贾似烟没搭话,眼角却微微上挑,多了几分不甘与恨意。
她自然不是了,她再威风,也不过是在贾府里头威风罢了。
贾婉晴虽然没了生母,处处忍让自己,但毕竟是正正经经的嫡女,是当朝权相史弥远的亲侄女,这么想来,真是令人讨厌的存在啊。
想到这里,贾似烟娇嗔道:“但我可是爹的亲女儿呀,女儿的婚事,爹总不能不操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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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西郊。
应迦月站在院子的门口,看着面前乌泱乌泱的人群,一时不解。
她摘了脸上的面纱,使出高峰期挤地铁的劲儿,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你们……你们都是来找杨老先生的吗?”
一名打扮精致的姑娘回道:“当然不是了,我们都是来看孟衍君的。”
应迦月试探性地问了问:“孟衍君是谁呀?这里不是杨老先生的住所吗?”
“天爷,临安竟有人不识孟衍君的?”
那姑娘上下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却还是耐心跟她解答道:“我们孟衍君乃是临安第一美男子,不仅样貌世无其二,更精通星象、历法、数学、音律……”
众人纷纷接话:“游戏、毬、马、弓、剑,莫不能知!”
“这世上就没有孟衍君不会的东西!”
一人盖棺定论,语气里满是骄傲和仰慕之情。
“噢……这样啊。”应迦月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她大概知道这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古代追星粉丝团了。
“也难怪,孟衍君跟随父亲移居临安不过一年,你不知道也是正常。”为首的姑娘笑着道,“你要找的杨老先生应该就在里面,孟衍君最近在拜访历法相关的学者,我们都是听到消息才赶过来的,就为了见他一面。”
“多谢多谢。”应迦月朝里张望了一下,“那我今天还有机会见到杨老先生吗?”
“恐怕是不行了。”对方摇了摇头,“杨老先生 自从被太史局革职之后,终日闭门谢客,除了孟衍君,没有几个人能见到他。”
“好吧。”应迦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开始活动筋骨,在墙上压了压腿,又做了几个蛙跳和单脚跳。
众人:“?”
应迦月热完身之后,瞅准了一棵连接院内的大树,“噌——”一声就爬了上去,没等身后的姑娘们惊呼,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天爷!是我看错了吗?她一个姑娘家居然敢爬树!”
“还爬过去了……”
※※※※※※※※※※※※※※※※※※※※
杨忠辅制定的《统天历》取回归年长为365.2425日,比欧洲格里历(现在的公历)早了三百八十年,超厉害的~
关于古代女粉丝们吹捧秦九韶的那些,都不是我编的哇,我们男主在历史上就是这么牛逼,无所不能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