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茫然的看了看说话的人,剑眉轻轻一挑,开始认真的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兰兰!好好干!向太子贴身宫女进发~~~
我觉得这么严肃不像是我写出来的QAQ交代完这些应该就会好玩起来了…
——————
幽幽扔了一颗地雷
梦幻银水晶扔了一颗地雷
茴笙扔了一颗地雷
芈兮扔了一颗地雷
荔箫扔了一颗地雷
嗷嗷嗷谢谢大家!!!!o(*////▽////*)o感觉好幸福啊~~

对不起我又来破坏队形了
司徒兰很是有些紧张,抢先一句问道:“殿下,那糕点…您也赏给奴婢也吃了一块,对不?”
沈寻茫然的看了看说话的人,剑眉轻轻一挑,开始认真的回忆。
地上跪着的人掌心全都是汗,眼睛直直地看着床上的那人,双眉紧皱,生怕他开口一句话便要了自己的性命。
其实司徒兰心里还是有对策的,虽然有些冒险,可怎么也能保住她的一条命。
沈寻瞥了一眼地上那人,又低头抠了抠手指。
然后他说。
“嗯…”
带着半分慵懒,还有刚睡醒的鼻音,听起来格外…诱人?
嗯是什么意思?!事先可没商量好吧?司徒兰差点惊掉了下巴,太子居然会这么好心,这配合程度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啊。
看他这模样也不像是喜欢管闲事的人…因为,他根本就不懂吧?
由于太子的回答实在出乎司徒兰的意料,某人突然就有点心疼那根白白折损的簪子…她原本已经想好了太子否认之后的对策,却没想到会上演这么一出。
还没等她感慨完,沈寻又补充了一句。
“你偷吃了我的糕点,快吐出来。”说完,悄悄地转过头,冲她眨了眨眼睛。
司徒兰一懵,有些惊疑不定。总觉得他那个眼神是“看我是不是很聪明呀”的意思,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像。
太子殿下,还真跟个小孩子似的…
皇后却轻轻咳了一声,对司徒兰道:“罢了罢了,既然你说的都是真的,就先下去吧。这件事情自会有人查清楚。”
“是,奴婢告退。”司徒兰心中一喜,知道皇后不再怀疑她和陶优了,那这件事情对于自己来说,也算是过去了。
虽然后来她才发现自己基本是想多了。
三日之后,太子中毒的缘由便有了眉目,司正司经过多方搜查,在太子寝殿的青花乳足炉中发现了某种香饼的残留,这种香饼看起来和平常香料没什么太大区别,可一旦用长了时间,不但使人神志不清,而且会严重损害身体,下毒的人想让太子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死去,其心之阴毒,令人胆颤。
太医仔细研究完香料后说,幸亏才用了几天不到,否则太子性命堪忧。
司正司在宫中也不是形同虚设的,查案效率极高,短短时间内便将目标锁定了太子的贴身宫女梨花,此人的父亲正是广陵正五品守备,直属华昌王沈兼管辖,祖辈上是制香的。
可那宫女打死也不肯承认是自己下的毒,司正司手里也没有实际的证据,只好将她暂押,哪知道那名唤何梨花的宫女第二天就在狱中自尽了。
这事跟她绝对脱不了干系,不想连累自己的亲人,更不敢抖出身后的主谋,只有一死了之。可这姑娘不死倒还好,一死全明白了。大家心里都有数,可是因为没有证据,谁也没明着说出来。
那华昌王沈兼惦记着储君之位,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此事一出,皇帝龙颜大怒,太子可是他唯一的亲儿子!可出于对沈兼手中兵权的忌惮,也不敢拿这个弟弟怎么样。唰唰唰几道圣旨,遣散了许多背景有疑的宫人,还将东宫里但凡沾点关系的全都处置了。
不单是人家爹妈生气,连司徒兰都跟着有些恼火,神志不清?身体受损?谁这么缺德啊!人家已经是个傻子了还嫌他不够可怜的吗,是多少天没洗澡才能长这么一颗黑心。
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后娘娘也愁啊,支着手躺在贵妃榻上,宫人们闷不做声地给她捶背,生怕她迁怒自己似的。
宫令女官站在她跟前,恭恭敬敬的说着自己的话。
“太子身边一直也没个得脸的宫女,贴身服侍的何梨花又是个害人的,这次东宫被陛下遣散了太多宫人,虽说补上空缺也不是难事,可前些日子出了那样的事情,这能信的人实在是难找啊…”
司徒兰在边上添完茶,然后默默立在了旁边,凝神静气地听着。
“难找也得找。”皇后按了按太阳穴,语气有些无奈,“特别是贴身宫女,这次一定要好好挑选,要是再出个桃花荷花什么的,我皇儿就是几条命也不够她们害的啊。”
旁边某个叫兰花的虎躯一震。
宫令女官叹了一口气,“娘娘也不必太过担心,奴婢已经督促下面去办了,身家清白,做事稳重的姑娘,也不是没有的。”
司徒兰突然深吸一口气,然后做出了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上前一步,跪在皇后跟前。
“奴婢愿意去东宫侍奉太子。”那一句话很是平常,在她自己听来却太过震撼。
皇后看见是她,想起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手一顿,“为何?”
“奴婢的父亲去年被罢了职,比起家中有亲人做官的宫女来说,家世绝对更清白,不会牵扯到什么党羽之争。况且…”司徒兰话语一顿,脑子里浮现出堂堂太子东宫无人看守的画面,又想起那几个小宫女偷吃糕点的场景,一时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况且东宫的人一向不把太子当回事,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奴婢是合阳宫里出来的人,她们应该会有所忌惮。”
皇后认真的思虑了一番,觉得她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以前就觉得这个宫女挺靠谱,现下觉得她去伺候太子也没什么不好。左右也是自己宫里的人,好歹比外头选上来的要值得信任些。
“也好。”皇后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xxxx
司徒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同住的宫女说话:“娘娘的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以后你可要小心啊。”
珠柚有些委屈,闷闷道:“你一定要走吗?”
“我可是主动请缨的,要是说了又不去,皇后娘娘还不打死我?”话刚说完,顺手收起了桌子上的小物件。
“我就不明白了,东宫有什么好的,一个傻主子,一堆居心叵测的宫人,旁人躲还来不及呢,你还巴巴朝里钻。”
司徒兰没转身,只开着玩笑答道:“因为我去了那边可以仗势欺人作威作福呀!”
珠柚被她逗的一笑,也没再继续问了,有些伤感的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司徒兰却没笑,咬了咬下唇,一时失了言语。
太子那天的一个简简单单的“嗯”字,却救了自己一命,无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自己也都欠了他一份大大的人情。
更何况,她也亲眼看见了他的处境,身边连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也没有,即使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也永远都处于一个危险而孤独的环境中,没有人护着他,更没有人真心诚意的关心他。
她不是不可怜太子的。
说她管闲事也好,同情心泛滥也罢,都认了。
况且皇后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责罚下人,在她身边待下去还得提心吊胆。太子傻是傻,至少不会乱打骂人,做他的贴身宫女比做皇后身边的一等宫女月钱高多了,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司徒兰有条不紊地收拾完东西,和熟识的宫女姑姑们打完招呼,就跟着一个管事的太监去了东宫。
东西一放,衣服一换。
开始了她完全无法预料的传奇东宫生涯…
东宫依旧和往常一样冷清,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个新来的宫女。
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太监领着她熟悉东宫的各种环境,语气毕恭毕敬道:“兰姑娘,您这边来。”
这个资历略老的太监名叫乐仕,他最好的太监朋友叫德福,现在还在屋里头睡懒觉,不肯起来。
一路上,乐公公又跟她讲了很多需要注意的事情,司徒兰都在心底慢慢记下了。
朝前走了几步,刚拐个弯就撞见了一群人。
本是设给太子的秋千上坐着一名打扮俏丽的宫女,眉心朱红花钿,倒像个妃子似的。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周围却有好几个宫女都围着她,眼里都带着些巴结的意思。
如此场景,说是众星拱月也不为过。
司徒兰默默看了一圈,在人群里发现了她那天强塞簪子的宫女,垂了垂眼眸,也没多说什么。
身边的乐公公上前一步,语气也很是恭敬,“陵江姑娘出来散心?”
司徒兰眉头一皱,陵江,这名字她好像听说过。
坐在秋千上的女子并没有答他的话,只睇了司徒兰一眼,见她也不过一身宫女装束,语气怪异道:“哟,这位又是谁啊?”
“回姑娘话,这是合阳宫里头送来的宫女,皇后娘娘命她贴身侍奉太子。”乐公公如实回答。
那陵江呵呵笑了起来,颇有些不屑,阴阳怪气道:“贴身宫女?好巧不巧,我也是呢。”
旁边立刻有小宫女谄媚道:“都是平级,可姐姐的身份哪里是她能比的?就连先前的梨花姐姐也及不上您呢,这宫中,又不是谁都能有个四品的爹。”众人一阵轻笑。
司徒兰这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来,你过来。”陵江朝她挥了挥手,大有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司徒兰站在原地没有动,只静静打量着她。
陵江见她没反应,眉头一皱便道:“大家以后是要共事的,你这般不合群,是不想与姐妹们亲近了?”
见对方还是没有什么太大反应,陵江眉毛一竖,索性挑明了道:“东宫里头的规矩,但凡是新来的,先扫三个月地。谁也不能例外!”陵江这是在给她下马威了,主子不顶事,这里头一直是她说了算,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不杀杀她的锐气可怎么行?
一直没有说话的某人忽然皱起了眉,有些好笑又有些无语。
哟?这么咄咄逼人?
当她司徒兰平时是吃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把楼上拖出去斩了
司徒兰斜眼看了看她,淡淡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让我扫三个月地?”
“怎么,不服气?”陵江稳稳坐在秋千上,昂起头看着她,眼中淡淡嘲讽,仿佛她才是这宫里的主人似的,“瞧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就这么没眼色?”
“东宫里的掌事姑姑还没开口,轮得到你对我指手画脚?”司徒兰朝前迈了一步,语气颇有些玩味,“有些事情我不太明白,且问问你,一等宫女是几品?”
“从七品!我就是。”陵江挑眉,“如何了?”
“哦…”她拖长了语调,又摆出一副好学的样子,“那请问令侍是几品呀?”
陵江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顺着道:“从五品。”
“你知道就好。”司徒兰解下腰佩,微微朝前晃了一晃,“临走之前,皇后娘娘特封我为从五品令侍,主管东宫大小事务!真不巧,姑娘您也归我管呢。
司徒兰完全不给她喘气的机会,未待那陵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道:“下来!”
下什么来…陵江被震住了,很是有些反应过不来。周围的小宫女却都悄悄朝后退了两步,似是有意与她拉开距离,这个世上,踩低爬高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少,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哪怕前一刻还在颠颠的拍马屁巴结,后一刻也许就是路人。
司徒兰又上前一步,就那么看着她,语气很是平淡:“我叫你下来,你下不下来?”
那秋千是给太子设得,她一个宫女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据为己有,生生将这东宫当成了她家的后花园,这般嚣张,不泼一次凉水怎么行?
“你下不下来?”
陵江坐在秋千上,咬了咬下唇,觉得自己刚刚有些威严扫地的感觉。一阵风拂过,将那秋千轻轻的摇了起来,她的身子也跟着晃了两下,有些尴尬又有些难看。
“你下不下来?”司徒兰又上前一步,还是原来的台词,还是熟悉的语气,只是稍微拔高了声调,加量不加价。
“我要是…不下来,你能拿我怎么样?”陵江的语气明显有些弱了,还是死撑着面子不肯服输,料定了对方拿自己没办法,硬着一口气不肯服软,她高高在上惯了,还从来没被人威胁过。
时司徒兰已经走到了陵江面前,睇了睇她,突然伸出脚将那块垫板一顶。
心里说,你敢咬我,我就敢踹你!
力气倒也不大,却足够让上面的人翻下来,这秋千本就设得低,掉下来也根本不会伤到人,顶多是出个丑罢了。
陵江僵坐在地上,脸色顿时煞白,她横行霸道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人。有些人对自己不满,顶多是暗处发发牢骚、使使绊子,这个人倒好,直接当面就跟自己干上了,让她在众多宫人面前颜面扫地,真是可恨之极。
心中愤愤不平,忍不住怒道:“你仗势欺人!”
“对呀我就是仗势欺人,有什么不对的吗?”司徒兰脸不红心不跳,还很和气的朝她微笑了一下。
其实在这宫里头,必要时拿权势压压人也不是不可以的。她本心不坏,可也不是个善茬,如果不把别人一开始的轻蔑和欺压扼杀在摇篮里,日后怕是更没好日子过了。
是,她一向做事谨慎,但那只是在主子面前保命的法则,如果有不自量力的人欺到她的头上来,也就没什么好忍的。忍字头上一把刀,该拿掉时就拿掉。
祖辈告诉我们,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硬道理!
“姑娘你听说过新官上任三把火吗?”司徒兰笑得很是有些阴险,“刚刚烧完你,第二次记得绕着我走哦。”
司徒兰再没搭理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就转身走了。
留下一群风中凌乱的宫女们。
xxxx
正是日平时分,太子和太傅在一起,也没她什么事情。
司徒兰正在纠结自己的住处。
本来是分配司徒兰住在原先何梨花的房间,和陵江住在一起。可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不可能满意这个安排,一来,她和陵江不对付,二来,何梨花刚刚去世不久,这就搬进她的住处,委实是有些渗人。
还没等她发完愁,马上就有人来献殷勤了。
一看来人,正是那日被自己强行塞了簪子的小宫女,似乎是想方便套近乎,还将那根簪子戴在了头上。
司徒兰轻轻咳了一声,想起了那天的事情,有些尴尬,“有事吗?”
见识过眼前这人的彪悍场面,知道她的内心根本没有面上这么温柔。那小宫女的声音越发小了,只怯怯道:“糯糯是来询问姐姐意见的。”
糯糯?好可爱的名字…
司徒兰悄悄看了看她,以前都是匆匆瞥过一眼,没怎么注意,这回细看之下,发现她倒有几分姿色,很有几分清水出芙蓉的感觉。
“什么意见?”
“今天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陵江姑娘心高气傲,怕是少不了找您的麻烦。不过和我同住的一个姑娘说愿意和您换房间,就是不知道姐姐愿不愿意?”
司徒兰一听,有些意外,连忙道:“自然愿意。”
林糯笑了起来:“那姐姐把东西搬过去就是了,我现在就带你去。”
换房间这种事情本来就有些麻烦,很是折腾了一番,一直到申时才算搬完。就这样,司徒兰和林糯住在了一起。后者性格偏软,除了有些胆小,其实还是很好相处的。
“时候不早了,姑娘该去太子寝殿伺候了。”林糯小声提醒了她一句,司徒兰连忙站了起来,心想自己怎么忘了太子这茬事。
“殿下不是和太傅在一起吗?身边没有随侍的宫女?”司徒兰披好外衣,随意问了一声。
“有的。”林糯低眉顺目,“只是今天该我值夜了,往先这个时候殿下都是要沐浴更衣的,梨花姐姐不在,应该由你伺候的。”
“啊?!”
司徒兰惊了一跳,啥?给他洗澡?没听说贴身宫女还附带这项任务啊…
林糯知道她想歪了,只轻轻一笑,“没事没事,殿下很害羞,沐浴的时候是不让旁人近身的。你只消吩咐宫人在长汤屋准备好热水,然后在外头候着便是,虽说殿下不谙世事,这种事情还是不用费心的。”
司徒兰这才松了一口气,收拾完毕就去了太子寝殿,先吩咐宫人准备好沐浴事宜,她原先是合阳宫里头的,跟着姑姑们学了不少。
此时此刻,沈寻正静悄悄地看着面前的东西,宣纸上一堆鬼画符,桌角上一筒毛笔。
他本以为自己将笔埋起来就可以不用写了,没想到太傅今日又来教他写字,还令宫人给他准备了更多的毛笔…
可是他写了十几年都写不出来一个完整的字,“一”除外。
无论怎么样也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纸上,沈寻皱着眉,万分苦恼。
仿佛又听到很多声音在他耳边回响,那些声音都在叫他傻子,说他担不起重任,说他窝囊、废物。
他不是傻子。
沈寻这样想着,伸手就抓起了那一把毛笔,站起来就走。
司徒兰刚一进们就碰见沈寻朝外走,吓了一大跳,连忙喊住他:“你去哪?”
沈寻顿住了脚步,有些茫然,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喝住。
“奴婢是问,这么晚了,殿下出去做什么?”司徒兰才发现自己说话的方式不太恭敬,连忙改了口。
沈寻低头想了想,如实答道:“我去…刨坑。”
“…”她被他噎了一噎,走到他面前默默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羊毫、紫毫、狼毫、鸡豪,一个不少。
这才明白他之前挖坑是在埋这些东西…
司徒兰看了看他的眼睛,却发现他的眼神根本就没有焦点,不知道落在何方。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时有些怔然,他到底是记得自己还是不记得自己呢?
发现自己想多了,司徒兰不由得轻咳一声,“为什么要把毛笔埋起来?”
沈寻本来想说因为他不想写字,可是刚低头看了看她的脸,顿时就觉得她和太傅一样讨厌,都是管着自己的人,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的秘密,他决定撒一个小小的谎。
“因为我很喜欢写字。”
“春天种下一支毛笔,秋天就会长出很多很多的毛笔。”
司徒兰惊呆了…这到底是哪家跑出来的天真孩子。
不对,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吧?
眼看着沈寻就要绕过她出门,司徒兰连忙伸手拉住了他,然后很快收回了手,苦口婆心道:“殿下,刨坑什么时候都可以刨,咱们先去洗澡好吗?呸…你先去洗澡好吗?”
沈寻被她拽了回来,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于是他将毛笔都搁在了她的手上。
“好。”
沈寻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每次看她都是低着头看的。
司徒兰心中暗道,小祖宗,真难伺候!却也没敢在面上表现出来,只将那些个毛笔都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找出了他要换的干净袍子,还没等她说话,沈寻自己接过了衣物,然后转身去了长汤屋的方向,门前几个宫女挑着灯随他过去,也只是随了一路而已。
司徒兰不得不收回自己刚刚那句话,改成一句,这孩子,真省心!
林糯说太子很害羞,沐浴的时候从来不准人接近,如此看来倒真的是这么回事。但仔细想想,总归是有那么点奇怪的,莫说他堂堂一国太子,就是宫中那些个不受宠的妃子沐浴也是有人伺候的啊,司徒兰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过问就不过问吧。
沈寻回来的时候,司徒兰已经将他的被褥铺好了,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她现在是他的贴身宫女,自然要伺候他就寝完毕。
沈寻自己脱了鞋子,解了衣带就钻进了被窝,闷不做声地躺在空空荡荡的大床上,身上只剩下一件云锦中衣。
司徒兰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刚准备离去,却听到后面传来很大一声动静,顿时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发现是太子爷突然半坐了起来,眼睛呆呆地看着一个地方,好像是忘记了什么事似的。
司徒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是一个没穿衣服的小布偶,被放在大床的角落里,说是没穿衣服,其实也只是制作太过粗糙,只有人形而已。由于床实在是太大,所以离他还挺远。
殿下,大半夜的不要这么吓人好吗?
司徒兰硬着头皮走过去,将那布偶拿了起来,轻轻放在他手上,然后投以询问的眼神。
沈寻什么也没说便将那布偶抱在怀里,又钻进了被窝。睡是睡了,眼睛却瞪的很大,茫然地看着正前方。
夜拥裸|女睡觉,殿下您要不要这么重口味?
司徒兰觉得她越来越搞不明白了,带着几分好奇走到床前蹲了下去,忍不住出声问道:“殿下…这个布偶是谁给你呀。”
沈寻一声不吭,隐隐皱眉。
司徒兰怕他又嫌自己烦,也不敢再问下去了。反正剩下的日子挺多,还搞不清楚一个小布偶的来路吗?
周围很安静,安静地只听得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轻轻叹了一口气,鉴于对方根本就没有问过自己的名字,也压根没有要问自己名字的意思,司徒兰只得趁现在硬着头皮给他自我介绍一番,“奴婢的名字叫司徒兰,殿下以后有什么吩咐直接唤阿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