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后却没有将她的话当回事,她现在正在气头上,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薇儿遭了暗算险些送命,哪怕你是皇后,也得给我乖乖说实话!

“来人,让皇后凌百棠来一趟青玉殿!就说哀家有话问她!”

5、非人非兽非主流
“陆兄!陆兄!你没事吧。”

被人拍了拍头,陆时昏昏沉沉的从桌子上抬起头,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发现周围的色调很是有些奇怪,完全没有沉稳金属调的科研室特色…陆时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却还是僵硬地将头转了过去,然后他便惊呆了。

此时此刻,陆时心中只有四个字,群魔乱舞。

视线扫过,各种看起来非富即贵的公子哥,似乎是因为喝多了,一个二个脸涨得通红无比,搂着衣着显得有些暴露的女子们打情骂俏,喝酒,打闹。桌子上好酒好肉,山珍海味,一看就知道花费不少。陆时认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分析了一下空中气味的成分,然后便是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

这尼玛是妓|院啊?!

陆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一身历史书上才会出现的衣服,又双眼呆滞地摸了摸自己那高高束起的头发,整个人如遭雷击。

天老爷,他陆时在现代可是连KTV都没去过的纯洁少年啊,这哥们看起来像是喝酒喝死的…这个设定让他有点接受不能。

还没等他从这个残忍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很快有人对着他喊道:“我还当陆小侯爷醉过去了,还在愁那门婚事吗?睡过去也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指不定事情明天还有转机呢。”

很快有人接了话茬:“就是啊,其实秦家那位小姐长得也算标致,陆王爷为你定下这门亲事,也一定有他的打算,哎,也实在不算什么事,大不了,日后天天出来喝花酒,不见那女人就是了。”

“啊?”陆小侯爷?婚事?转机?闭着眼睛都能处理各种复杂数据的某人突然有点懵。

信息量不是一般的大。

眼下最重要的当然不是弄清楚什么婚事不婚事的,重点是自己现在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亲手研究出来的时光机器,虽然实际运行的次数不多,但自己是再了解不过了。理论上是连人带物传送到指定的时代,可是为什么他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为什么变成了一个爱喝花酒的什么陆小侯爷?

难道是他在设计的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陆时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半晌,有些紧张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摸到一个小小的突起金属物,心中却陡然一惊。

隐身装置居然还在…

而且还老觉得自己脚边有什么东西…陆时心中微微有些期待,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脚,果不其然听到了熟悉的轻塑袋摩擦声,整个人的心情顿时比那坐过山车还要跌宕起伏,那是他走之前给傅怀薇准备的一袋子东西,竟然在自己这里。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既然连东西都能原原本本的带过来,身体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呢!其实变成谁都没关系,为什么要变成这样一个品行败坏的人,他真的很不高兴啊。

还有,那扫把星姑娘去哪了?陆时脸色忽然有些诡异,开始悄悄打量着周围某些穿着暴露的雌性生物,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难道她…

“陆小侯爷莫不是气傻了,连话也说不上来了?若是不够尽兴…”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对面一名面目清秀的男子突然发话了,静静凝视了陆时一眼,方偏头道,“我身边这位可是云瑶阁最美的姑娘,让她陪着,兴许还能帮小侯爷解解闷。”

他口里所吩咐的姑娘很快朝这边走了过来,耳边还有人奉承道:“单儿姑娘可是一夜千金,傅公子真是大气!”

陆时却没注意到那款款走来的的女子,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刚刚说话的人,不知怎的,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他总觉得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然而没等他分析个所以然出来,刚刚身材妙曼的女子已经黏过来了,嘴里柔柔道:“小侯爷,单儿服侍你可好?”

“砰——”一声巨响传来,向来风流成性的陆小侯爷被吓得从凳子上掉了下去!

那画面太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陆时摔了他二十多年人生里的第一个跤,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犹自满脸惊恐的对着那个叫单儿的姑娘喊道:“你别过来!我有精神洁癖!”

“…”

所有人都沉默了。

整个大周只有两件事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一是让衡河的水往西流,二是让陆小侯爷改邪归正。

那名叫单儿的姑娘似乎也被吓到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她原本就是这里服侍人的姑娘,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吓到恩客的情况。

陆时剑眉皱起,看了看周围人的各色表情,心中愈发烦躁,似乎很想尽快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刚想伸手启动隐身装置,却又生生把手收了回去。

这里不是3212年,而是连通讯设备都没有的古代社会,他要是敢隐身逃离,估计现身之后就会被当成妖怪乱棍打死,况且他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情况,连住宿伙食都没有着落之前,还是替原主人扮演下这个角色吧…

想到这里,陆时艰难地咳了咳,像模像样道:“已经这么晚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大家,慢慢吃,慢慢吃…”

说着,拎起地上的大袋子,起身就要走。却突然被两个人架住了,陆时一惊,连忙护住自己的袋子,一脸防备地问道:“你们想干嘛?”

左右两人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扶少爷回府啊。”

我们对你手里那突然冒出来的怪东西可没有兴趣。

“…”陆时愣了好半晌,似乎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合着自己居然还是剥削阶级啊,末了,抿了抿唇,装模作样道,“哦那就回府吧。”

颀长的身子立了起来,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整个人看起来挺拔而又风流,有些举手投足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即便是换了身体也能运用自如。一屋子的人纷纷起身说了一番客套话,即便知道对方喝醉了,也丝毫不敢有所怠慢,看起来这个所谓的陆小侯爷地位还不低。

身边的小厮扶着他出了门,又问道:“少爷坐轿子还是步行回去,好消消食?”

“走回去吧…”在小厮们看不到的一面,陆时整张脸都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少爷,少爷,少爷,这么叫怪不习惯的啊。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路走了快半个小时,陆时终于不高兴了:“我不指望你们有全自动日光散射灯,连最原始的路灯都没有吗…”

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原始社会一日游吗?

身边俩小厮一脸看疯子的表情看着他。

陆时也懒得跟他解释了,刚想问问他们叫什么名字,却突然发现这样很容易暴露自己,索性装醉地唤道:“小红小绿,这条路要走多久啊。”

“回公子的话,还有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陆时很是愣了一愣,他之所以故意随便叫名字,就是想要激他们交代出自己原本的名字,可是他们回答的这么一本正经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

“你们不会叫小红小绿吧…”

“少爷你果然喝醉了,我们一直都是叫这个名字的,还有小黄没跟着你出门而已。”

小红小黄小绿,这是传说中的唐三彩组合吗?

陆时如遭雷击。

“公子又在外面喝醉了,碰上陆王爷肯定要说教一番的,所以是从正门进还是从后门进?”

“后门吧。”陆时随意的给了一个回答,突然有些问题想要跟他们确认一番,又刚好可以趁着自己喝醉来掩饰,便直接问道:“现在是谁在当皇帝啊?”

小红愣了愣,虽然对他大不敬的问话感到担心,依旧答道:“现在是显宗在位…”

大周显宗沈浮坤,他虽然历史不好,这个名字还是听过的,看来时间方面没有弄错。不过记得小胖说这个皇帝还有两年就要去世了,那小扫把星岂不是要着手准备当寡妇了吗?

想到这里,他又问道:“那你们听说过傅贵妃没有?”

“您刚刚不还跟她亲哥哥一起喝酒吗?傅贵妃可是傅家唯一一个嫡系孙女,尊贵着呢,少爷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那就没错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把那个扫把星揪出来打一顿。”陆时一脸淡定,随后拎着自己的袋子大步往前走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留下原地两个面面相觑的小厮:“完了…小侯爷八成是疯了。”

陆时从后门走进去的时候,原以为是没有人会发现的,却没想到门刚一打开,对面就站着一位面目严肃的中年男子,天庭饱满,衣着华贵,身后站着许多侍候的人,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低。

陆时将对方的神色打量了一番,便知道这个人就是他们口中的陆王爷了,也就是他现在这个身体的爹。

中年人严肃凝视着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过了半晌方出声道:“陆时,你可是又出去喝花酒了?”

某人一惊,脱口而出:“你儿子也叫陆时…”

发现自己说错了话,陆时连忙开始装醉,故意往旁边一倒,果然有眼疾手快的小厮上前扶住了他。

陆王爷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叹了一口气,想他自己一代枭雄,凭借自身能力成为大周建国以来第一个异姓王,竟然生出这么一个窝囊废,简直就是陆家的奇耻大辱。

但毕竟还是自己亲生的,有些重话还是不能说,更何况他现在也醉了,根本听不进去,索性叹了一口气对着身后的护卫道:“这个不孝子,天天就知道出去喝花酒,若是传出去了让秦家知道了,怎么还敢放心把女儿嫁过来?!从今日开始,到娶亲那天,不准他出房间一步!”

“是,王爷!”

陆时的脑子很清醒,紧紧捏着手中的袋子,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任由小红小绿两名把自己扶进房间。

“少爷,您要不要醒酒汤?”

陆时却在此时睁开眼睛,突然道:“不要,都出去。”

问话的婢女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和小厮一起退了出去

直到周围一个人也没剩下,陆时这才起身打开自己拎了一路的袋子,果然都是他之前装的那堆东西没错,好歹带了点东西过来,总算是有点安慰,他在里面四处摸索了一番,摸出来一个小小的金属长条报警器,上面还挂着链子,正是他之前送给傅怀薇的那个。

其实有件事他忘记告诉她了。

这个小东西除了能发出200分贝的报警声、能相互感应以外,还能互相定位…

陆时按下第三个键位,很快有一条拉长的的指示投影线指向了东边的方向,还因为敏感而带着轻微的晃动。

真是气人,也是时候找那个小扫把星算算账了,把自己从科技发达的3213年拐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虽然真相好像是他自己本人的失误…但必须承认的一点,他在这个时代可就认识她这么一个人,不见个面怎么行。

想到这里,陆时连镜子都懒得照,转身将袋子藏到了房间里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然后抬脚走到了房门面前,从门缝里往外看了看。

护卫们在门外走来走去,明显是在执行王爷在成亲之前不准他出房门一步的命令。

陆时偏了偏头,忽然调皮的勾唇一笑,眼神狡黠如狐。你们以为这个木头做的破门就能关住我吗,真是可爱到飞起啊。

他扬了扬眉,抬起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下一秒,房间里空无一人。

6、你是我的小呀小逗比
大周开国皇帝奢侈靡费,花费大量财力人力修建了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历经了一代又一代风雨的洗礼,依旧稳稳伫立在广陵城的中央,以它深邃而又沧桑的眼眸,注视着芸芸众生,来往过客。

当朝皇后凌百棠跪在地上,脊背微驼,眼眸低垂。如果不是身上穿着皇后才有资格穿的燕居冠服,很难看出她竟然是当朝国母。

傅怀薇忽然有些坐如针毡,坐在床上也不是,起来也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虽然知道皇后跪的是太后,可是对方的这个角度这个面向,实在是让人有些冷汗直下…

太后傅旦睇了地上跪着的人一眼,毫不客气道:“皇后,你可知罪?”

还没等人见完礼,张口就开始问罪,明摆着是要为自己侄女做主了,傅太后虽然护短,可在这个后宫里却一向是最权威的存在,不知是因为她是当今圣上的亲生母亲,更是因为她身后有整个傅家在支撑,这个家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周朝国祚几百年中,从傅家就走出了三个皇后,被民间敬称为“金冠后族”。而她之所以让自己的小侄女十三岁入宫,为的就是想让她荣登后位,保住这个名声,奈何事与愿违,有些太过复杂的局面,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扭转。

凌百棠跪在地上动也不动,语气平淡道:“臣妾不知。”

一双凤目看起来毫无邪念,天庭饱满如斯,鼻子甚至说不上小巧,皇后长得不算漂亮的类型,却很是大气耐看,正所谓相由心生,她也确实配得上这句话,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总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衬上她那身华美的皇后常服,倒很是有一番国母的气度。

反观傅怀薇,虽然长相清秀可人,精致灵动,却怎么也无法将她的长相和皇后这个词搭上边。

“贵妃身子弱,你们不心疼,哀家心疼!”傅太后上下打量了皇后一番,尖刻道:“薇儿是在你宫里出的事,险些就去了一条命,皇后竟然还跟着没事人一样?谅你也不会承认是自己做的手脚,这件事情,哀家定要查明。”

凌百棠似乎早就得到了消息,也可能是有恃无恐,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大的反应,只平平静静道:“臣妾与傅贵妃素来交好,并没有害她的意思,更不会在自己宫里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况且…臣妾已身居高位,这件事情即使做了,也并没有好处…母后一向慧眼,定会还臣妾一个清白。”

傅太后哼了一声,虽然也觉得有道理,可是心里却还是对她有所怀疑,保不准她就是利用了这种心理,才敢在自己宫里动手,好撇清关系说最不可能的人就是她。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她实在不想让这个女人再嚣张得志了,即使是正儿八经册封的皇后,却已经不是第一天看不惯了,索性道:“就算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那也是你宫里管教不严,让贼人混了进去!从今日起,在皇后的嫌疑没有洗清之前,哀家将暂时代掌凤印,你可有意见?”

众人皆是一震,皇帝神情复杂的看了母亲一眼,最终却也没说什么话。傅怀薇愣愣地看着姑母三句两言之间权力交接,忽然很是有些感慨。

只有跪在地上的皇后凌百棠攥起了双手,脸色平静,据理力争道:“太后您…无权执掌凤印。”

这不是一件小事,甚至会对整个后宫权力的平衡造成极大的冲击,然而当事人却冷冷一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皇帝都没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抗旨?”

你们凌家不过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了。

时间从来都是女人最大的仇人,太后虽然保养得当,却早就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偶然窥得她年轻时的风华。

凌百棠跪在地上没有说话,只恨得牙关紧咬,却没敢在明面上表现出来。说来实在可笑,这么多年来,她这个皇后的位子坐的实在憋屈,即便是随便揪一个人出来,问这后宫最怕的人是谁,肯定会回答说第一怕太后,第二怕青玉宫里的傅贵妃。

太后也就罢了,你傅怀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丫头片子,也不见得陛下有多么喜爱你,只不过仗着太后恩宠,狐假虎威,凭什么和我抗衡?等到太后归西之日,看你还能找谁当靠山。代掌凤印又能怎么样呢,终究也是活不了多久的人了。

有些话,永远只能在心里想想,见不得光。

凌百棠抬起头来,仍旧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臣妾…遵旨。”

太后没再看她,挥了挥手便让她出去,一副眼不见心为净的样子。

皇后凌百棠离去的时候,沈浮坤偏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来得及与她对视,便只留下了一个深红色的背影,无声胜有声。

观看了整场大戏的傅怀薇依旧有些发愣,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皇帝,然后默默地低下了头,作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她自己也知道,她的这种智商和性格根本就不适合生活在后宫里,如果不是有一个当太后的姑母,早在十三岁进宫那一年她就该被整死了,并且死的尸骨无存。

所以她对太后姑母的心情一直都很复杂,说她感谢太后吧,当年又是她强迫年幼的自己入宫为妃,将年仅十三岁的她困在深宫的囚笼里,容不得一丝反抗。说她恨太后吧,偏偏这五年来,姑母对自己无微不至,掏心掏肺,百般爱护,根本不让自己受到一丁点伤害,完全就是当半个女儿对待的。

她这边还在心情复杂的忆往昔峥嵘岁月,坐在床前的太后又发话了:“你这孩子就是心眼直,谁给的东西都敢乱吃,这宫里眼红你的人多了去了,女人心海底针,以后事事都要谨慎小心,可记住了?”

傅怀薇吸了吸鼻子,委屈道:“知道了…”

“还有,你进宫的年岁可不早了,怎么到现在肚子还没有动静?”太后瞄了一眼她的肚子,颇有些不满道,“皇帝最近是不是不怎么来你宫里?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姑母,姑母给你做主。”

被当面问起这种问题,傅怀薇很是有些尴尬,只能向往常一样按照吩咐回答道:“不是的,是薇儿自己肚子不争气,不能怪陛下…”

沈浮坤一直面对着门口,眉头微皱,此时此刻听到这种话,忽然觉得很是好笑,笑完之后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么。

“皇儿。”

沈浮坤低了低头,这才将身子转了过来:“儿臣在。”

“薇儿受了惊,你今天不来青玉宫陪她可不行。”太后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没再多言了,她一向喜欢充当这种顺水推舟的角色,特别是在撮合自己儿子和傅家侄女方面。

皇帝沉默了一下,瞥了傅怀薇一眼,接着没什么情绪道:“是。”

傅太后倾过身子,摸了摸傅怀薇的头,道:“没什么事的话,哀家就先走了,你这几日也尽量不要出门,在这后宫里,想害你的人永远都比爱你的人多,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嗯嗯。”傅怀薇诚恳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在心里了。

傅太后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带着自己的随身宫女便出了门,脚步声渐渐远去,很快,房间里只剩下皇帝和傅怀薇两个人。

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还呆在这里,傅怀薇顿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忍不住出声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陛下您不走吗…”

还是头一次被下逐客令,沈浮坤似乎愣了一愣,奇道:“你以往,不是巴不得朕多坐一会儿的。”

“啊没有没有,臣妾不是那个意思。”傅怀薇在他面前一向很拘谨,连忙紧张地解释道,“只是因为天色晚了…”

“左右朕今晚也是要睡在你宫里的,又有什么分别。”沈浮坤随意地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过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倒是变得有些不同了。”

傅怀薇一愣,似乎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皇帝慢慢朝她走了过来,脸上没甚表情。俯下身看了看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忽然轻声问道:“阿薇,跟朕讲讲,垂死…是什么滋味。”

那句话刚说完,傅怀薇忽然打了一个寒颤。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有些唐突,沈浮坤掩饰性地立起身来,换了个话题道:“你之前说,你梦到什么了。”

傅怀薇还没从刚刚那句话中缓过神来,愣了好半晌才答道:“也没什么,臣妾梦到…梦到爹娘了。”忍不住撒了一个小小的谎,傅怀薇并没有感到特别愧疚,不然要把自己那段奇怪的经历讲给皇上听吗,会被他当做中邪处理吧。

皇帝明显不太在意这么一件小事,只又换了句话道:“你刚刚在母后面前那样讲,心里是不是在怪朕?”

“啊臣妾说什么了?”傅怀薇愣了半天,复又自问自答道,“哦不怪不怪,臣妾怎么敢怪陛下呢。”

“朕知道其实你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你进宫五年,直到今天朕都还没碰过你,你心里怪朕,也是在所难免的。”

傅怀薇尴尬地低下了头,懊恼的连话都没敢接,这种话题,真是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沈浮坤看清了她这一系列的小动作,心里忽然有些好笑,在这后宫里的嫔妃中,大胆妖娆的、工于心计的、聪慧优雅的比比皆是,却很难找到一个像傅怀薇这样一个纯洁到不能再纯洁的姑娘,简直就是历代后宫嫔妃中的一朵奇葩。如果她不姓傅,自己说不定还会对她有几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