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流的目光定格在诡异的包子上,几次欲张口咬下却都以失败告终,就在我准备身体力行,强制送食的时候,他猛然放下包子,心神坚定的抬头看着我,说:

“师父,我带你下山玩吧。”

“…”

我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矣。

如流见我妥协,立刻将手中的包子扔下了万丈深渊,狗腿般跟一路小跑跟在我的身后。

唉,有徒如此,我一半明媚,一半忧伤。

忽然又想起自己武功被封,千山鸟飞绝的蜀山绝顶怕是翻不下去了,斜眼看了看沉重的如流…

“叫上秦休一起下山。”

让武功天下倒数,轻功天下第一的秦休秦少侠背着下山总不会错的。我稍事欣慰的想。

偷偷摸摸下山,蜀山派仙风道骨的飘逸制服是不能穿的,我们三个人来到街上成衣铺子,一掷千金,换了三套比较,呃,怎么说呢?

啊,骚包。

对,换了一身比较骚包的,招摇过市的衣服,大摇大摆在热闹的街道上晃荡。

我从小就有一个伟岸的人生理想,就是出身富贵之家,不学无术,成日领着几个奴才,牵着恶狗鱼肉乡里…

可遗憾的是,我不仅没有出生在富贵之家,反而流落江湖,无奈之下混入了丐帮,虽然与丐帮的核心人物有着牵丝扯线的暧昧关系,但也仅止于暧昧了,当我发觉那位蜀黍对我有着不可告人的非分之想时,我才毅然决然离开了丐帮。

我当时的想法是,何必为了那一日三顿不太好吃的饭而葬送掉自己一生的幸福呢?

可是从丐帮出来之后我才发现,对于一个刚满十岁的小女孩来说,这个世道实在是太群魔乱舞了,根本不是一个天真可爱,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可以玩转的。

然后,我在一根糖葫芦和两块桂花糕的诱惑之下,毫无悬念被卖入了万春楼。原本以为,从此我就踏上了吃香喝辣,躺着就能赚钱的幸福人生道路,却不曾想,一次官兵的缉捕匪首行动彻底粉碎了我的美梦。

在我进了万春楼的第二天,楼被封了,鸨妈妈被抓了,老板被杀头了,万春楼也垮台了。

我不想跟着那群漂亮姐姐去牢房里过生活,于是就跑了。

人在绝境、逆境的时候总能遇上几个能够救你于水火的贵人,比如说我,比如说杨莲。

我俩之间,也分不清谁是谁的贵人,总之是我救了重伤的他,他把我带在身边圈养起来,让我不用风餐露宿,流落江湖,过了几年安生日子。

哦,忘记说了。

杨莲是中土第一邪教——天魔教的教主大人,据传心狠手辣,残忍嗜杀,十恶不赦。可在我看来,他也就是个二百五兑了那个十三点,二得不行。

他把我养在教里,好吃好喝供了四年,突然有一日教里的弟兄见了我三跪九叩起来,我心下疑惑,难道杨莲开窍了?准备让我做教主夫人吗?

我怀着这个有些惊悚的想法,找到了他,谁知道他却说,经过我几年的观察,你独孤嫣是最佳人选。嫣儿,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天魔教的…

我屏住呼吸,洗耳恭听。

…圣女。

我一个踉跄,傻掉了。

圣女?

不就是那种有面瘫倾向,走路摆造型,随时保持完美形象,还要每天洗澡搓背撒花瓣,又一辈子嫁不出去的老处女吗?

我独孤嫣何德何能,竟然让你老人家看透了我的人生轨迹?

俗话说,哪个少女不怀春?在我还没为爱伤心一百次的时候,怎么可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做天魔教的剩女?啊呸。

想通了这一点,我当晚就想跑路。可是却被旺财惊动了杨莲,他竟然出手阻拦,我使出浑身解数与他纠缠,就在一夜缠斗无果,天方鱼肚白的时候,我知道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猴子偷桃,金刚踢胯,你要毁了老娘的生活,老娘就让你不能享受生活。

在天际圣光刺破云层,天地染辉的那一刹那,我踏着云彩,在杨莲痛苦的哀嚎声中翩翩离去了。

要怪只能怪杨莲自己,当初我一入教,他就对我说了天魔教的教训——要么忍,要么残忍!

我贯彻始终。

而俗话又说,男人嘛,没有被女人踹过胯*下的淫生就不是完整的淫生。

所以,恭喜你杨教主,你的人生完整了。

呃,不好意思,说着说着跑题了。

回到正题,话说我们蜀山,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我领着如流和秦休走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商家小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小可爱秦休无论穿什么衣服都可以传出自己的格调,大红绸袍也挡不住他灵润的气质。

我左右看了看,对如流问道:

“哪些店是归云山庄旗下的?”

我记得,当初就因为如流拜入蜀山派门下,如流的父亲,天下首富钱舵今为了九代单传的独子,那可是下了血本的,招商注资,开店设铺,硬是将山下的中等生活水平提拉到了高等水平,山下百姓的人均收入也是‘蹭蹭蹭’的上涨。

如流警戒的看了我一眼,屎黄屎黄的金色缎子在太阳光下散发出富二代的光辉,只听他结结巴巴的说:

“师、师父,我们还是回去吧?要是让大师兄知道…”

我眯着眼,扫了扫他,如流立刻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我看着他颈项上的黄金圈叹息,敢情我在这个徒弟心中的印象就是残暴不仁的吧。唉,我到底曾经对他做过什么,以至于让他产生了这种阴影呢?

“师父,大师兄会杀了我的。”如流执着劝道。

我想,无涯应该对他做过更加惨无人道的事情吧,不然他怎么会怕他多过怕我呢?

如流见我没有发怒,再接再厉道:

“师父啊,您就高抬贵手,放了这些可怜的老百姓吧。要知道如果他们没了店铺,就没有收入了,没了收入,他们可怎么生活呀,你说是不?”

我皱眉,对如流的话表示不解。

“再说了,师父您一年多没有下山,山下百姓的生活才刚好过了点,您就不要再折腾了吧。”

我很郁闷:“…你是说,我是个祸害咯?秦休,你师兄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我不知道。”秦休脑子转不过弯,摇头道。

我看向如流,只见他立刻低下了头。

我:…

其实我原本的意思也不过是叫如流找一家知根知底的店,带我去吃顿肉而已啊。不过,既然他怕惹上无涯,怕自家的店铺被无涯毁掉,那我这个做师父的又怎么能让他担惊受怕呢?

算了,归云山庄的店就不去了,有如流这个活动钱庄在手,什么店是我们去不得的?

如流边走边抹额头的冷汗,贼溜溜的双眼不住向四周观望。

最后,在我的坚持下,我们一行三人走入了一家三层高楼,气象恢弘,崭新气派的大酒楼,酒楼的名字叫天龙,人家常说,从名字看人,一看一个准。所以,我看得出来,这家酒楼的老板是个不畏强权,霸气冲天,十分高调的人。

这种人,自然是不会惧怕我家大徒弟无涯的,所以,我很放心。

一上来,我就点了几道大荤,东坡肉,辣肘子什么的,一个都不能少。然后,在小二的质疑下,我从如流怀中摸出了两锭金子拍板道:

“肉要巨肥的,酒嘛…就收敛一点,要两坛兰陵玉吧。”

其实两坛哪够我喝的?但为了不至于满身酒气回到蜀山被无涯发现,我还是收敛一点,解解馋就算了吧。

秦休无比景仰的看着我,如流则面如死灰。

我暗自白了他一眼,至于吗?不就是两锭金子,改天让无涯还你就是。

大酒楼就是大酒楼,上菜速度一流,服务态度也好。

我咽下了口水,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可刚夹了一块肥膘肥膘的东坡肉,还未入口,掌柜的又凑了上来,跟我们说了句:

“三位客官,我们老板想来敬诸位两杯水酒。”

麻烦!我咕哝一声,不舍的放下肉块,随便拿起酒杯向他身后举了举,一口饮下,拿起筷子,准备再战东坡的时候,一道比之兰陵玉还要醇厚的声音响起。

“不知三位对酒菜可还满意?”

声音我觉得有些耳熟,但一时也没去多想,张开血盆大口,塞下整块东坡肉后,利用咀嚼的空隙,向掌柜身后看去。

“噗!”

刚吃进嘴里的东西又喷了出来。如流这回是彻底歇菜了,干脆直接从桌上瘫倒在地,欲哭无泪。

而一旁伟岸的无涯正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的肉…和酒…

我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心里一阵突突突的跳起来,好像我被当场抓到的不是吃肉喝酒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而是奸*情被撞破般难堪无力。

事实证明,今日大凶,不宜出行,交友,偷吃。

 

作者有话要说:让鲜花,评论,收藏飞起来吧…

发现口口。改之。

 


5

5、淫贼 ...


我的无涯变了。

从里到外,从头到尾都变了,他从前最瞧不上的就是满身铜臭的商人,现在竟然也学人家开起酒楼来了。

他再也不是我那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好徒儿了。现在的他,集霸权主义于一身,对我实施惨无人道的苛刻管束,并且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残暴不仁抑制我的合理反抗。

白天偷吃被他撞个正着后,秦休和如流的下场我都没有看到,就被他抓回了蜀山。

一进山门,他就让秋榕找来胡小人,然后一路通行,把大吼大叫的我送回了房间。

“你这是忤逆!”我一语道破天机,义愤填膺的吼道。

无涯冷哼一声,邪魅的双眼一眯,突然凑近我,口气十分危险:

“你说我要怎么才能把你肚子的油腥儿和烈酒弄出来呢?”

我心下一凛,这小子想干什么?

在我愣在当场的时候,胡小人也火急火燎的被找了过来,她漂亮的大眼睛左右扫了一圈,鼻子动了动,眼睛里就流露出了然的神色。

她嘴角噙着笑,走进我身前,挑高眉毛说道:

“喝酒了?吃肉了?”

我对她翻了翻死鱼眼。

一旁的无涯冷冷的对她说了一句话,险些让我昏死过去。

无涯说:“下点药,让她把东西吐出来。”

我不敢相信的捂住胸口,伸出颤抖的食指,痛彻心扉的对无涯叫起来:“我是你师父,你好狠毒!”

“狠毒?”无涯口中辗转着我说的这两个字,唇角突然溢出一抹恶意的微笑,俊美邪魅,只见他缓缓靠近我,扣着我的脖子,将我拉至面前,冷下脸说道:

“或者师父更喜欢拉出来?”

“…”

这就是我从小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的好徒儿。

我的眼中冒出了怒火,一股王霸之气由丹田升起,让我鼓起十二分勇气,向前一挺,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肩膀,喉咙里发出几声困兽嚎叫…

无涯既不闪躲,也不喊疼,就那么弯着腰任由我咬,唇角似有若无的宠溺笑着。

我,我,我只好…贝桑的嚎啕大哭…

…@…@…@…@…@…@…@…@…
这次的教训,是血淋淋的。

无涯说到做到,让胡小人下药,帮我催吐…让我提前感受了一回孕育生命的苦楚。

当我吐得胃都快痉挛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四肢无力,形容枯槁,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看满头的星星。

我被无涯抱在怀里,虽然后背温暖,却让我寒透了心。

“师父,你不要怪我。我这都是为你好。”

“…”

哈,为我好?我简直都不想搭理他。

我一动不动挺尸,他似乎有些不满我的漠视,温热的手掌一滑,滑到我的腰间轻轻一掐,我哼唧一声,瑟缩了一下,腰和脚心是我最怕人碰的地方,痒。

无涯碰过的地方,像是火烧般难受,我扭动了下,却被他顺势翻过了身,正面抱在怀中。

什么时候,无涯已经大到可以将我整个人包进怀里了?我直起身,也不过就到他的下巴,正对他的胸膛。

“还在生气?”

他暗哑低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咬了咬下唇,没有做声,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的我根本就是一块砧板上的鱼肉,想剁想切还不是他大爷说了算嘛?

“不要怪我。当年我得知你昏睡过去后,怕得不得了,我怕你从此再也醒不过来,我怕你醒过来之后,又把我忘记。”无涯将我紧紧搂住,我醒来后,第一次跟我说起我昏睡的事情。

“这一年里,我不敢把你留在身边,你不喜欢那里,我就让人把你送回蜀山…”无涯按住我的后脑,将我的头抬了起来,我仰头看到了那双深邃的黑眸,潋滟哀绝,我能明确感觉到他情感中的激荡,他轻抚我的发丝,望着茫然的我,笑了笑又道:“幸好我选对了,你终于醒过来了,并且还未忘记我,我很开心,师父你知道吗?”

“…”我被他眸中的深情灼伤,呐呐问道:“我是怎么受伤的?”

脑海中回想过无数遍,就是想不起来当今世上还有谁能够让我受那么重的伤。

无涯的眸色一深,旋即恢复,笑道:“师父,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

不能说吗?

我有些失望,原本还以为终于可以知道事情的原委呢,看着无涯,不说就不说吧,反正我现在也好好的,如果真的是有什么不能化解的仇家,我一次不死,他肯定会再找上门来的,我又何必在这里为难无涯呢。

无涯再次将我的头按下,仿佛要把我揉入骨血般紧紧抱着,我喘不过气,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无涯这才稍稍松开了点,沙哑的声音说了句:

“睡吧。”

我想也是,我们俩这种姿势着实不正常,还是快点睡觉比较妥当。

可是在睡觉之前,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遂问道:

“对了,秦休和如流怎么样了?”

“…明天你会知道的。”

我打了个冷颤,背后凉飕飕的。

…@…@…@…@…@…@…@…@…

感情激荡后的无涯果然正常多了,虽不说对我百依百顺,但那些苛刻的管束还是稍稍减弱了一点,他甚至还同意我下山游玩,尽管准许的范围只限于蜀山上下,但至少我可以串门儿,遛弯儿,下集市玩儿了,比之前那是改革春风吹大地,政策宽松多了。

呃,但这些的前提是,我下山,必须带上他给我配备的护卫们。

我冷着脸,左右斜了斜眼,这二十个护卫神情凛然,清一色的黑色劲装,背后背着玄铁大刀,个个孔武有力。

无涯还很体贴的考虑到我上下山需要人或抱或背,所以护卫中竟然还有一名专门接送我的女护卫。

好是好,但是…会不会太招摇了?

这些人不苟言笑,周身都散发着一股铁血的味道,刚毅程度与蜀山弟子的飘逸完全不搭嘎,唉,看来无涯还是防着我的,怕找来蜀山弟子会镇不住我这个掌门,就刻意找了旁人来,我到底该说他是讨厌呢,还是讨厌呢?

不过能出去玩,我也就不介意那么多了。

蜀山还是那个蜀山,市集还是那个市集。

我悠哉悠哉的漫步街道,这边摸摸那边碰碰,反正酒肆和肉铺是去不了了,只能在贫瘠的精神世界中找寻一丝安慰了。

街上的人虽多,但却没有人上前与我推攘,是啊,身后跟着二十尊黑面爷,谁倒是敢啊。

逛街的乐趣之一就在与人推挤,最终结果如何很多人都不在意,他们在意的不过就是推挤的过程罢了。

最郁闷的就是,我在一个摊档上看了看花瓶,白底蓝边的青花瓷,那老板见了我的阵仗,竟然二话不说,直接把花瓶递入我的手中,最后还劳烦我好说歹说,才让他相信我们不是收保护费的。

“唉,小平,你说如果我开口,你们会离我远一点吗?”我负手在后,一步三晃,有些哀伤的和身后的那姑娘打商量。

从那姑娘先前抱我下山的轻柔动作,我斗胆猜测她的性格也是温柔的。

“爷吩咐过,如果掌门这么说,就让我们直接带你回去。”

“…哦,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我按下内心问候无涯祖宗的翻江倒海,表面淡然的说。

“是。”那姑娘不苟言笑,一板一眼。

我:…

得,无酒肉穿肠过,掌门我只好退而求其次,茶摊儿上坐坐了。

伙计上了茶,将就着喝了两口,便听见街角处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我精神为之一振,要知道,爱看热闹也算是我第四个人生爱好了。

刚想着,便见一队人抬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游街呢。

我抓上一把花生瓜子,便挤入了人群,哟呵,看装束还是青城山上的,一行十来人,前面两个敲锣打鼓,后面四个抬着个五花大绑的小子,那小子身后还跟了一台红黄橙绿蓝的硕大轿子,剩下的人就痞气十足的吆喝乡亲们上前。

我吐掉瓜子壳,踮起脚,想要看得更真切些,一边在腹中猜测这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子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

忽然,我眼尖的看到那小子腰间的一块血玉,麒麟状的,我记得这种玉,我家秦休身上也有一块…秦休?

“啊!”我吓得扔掉了手里的花生瓜子,大惊失色,推开人群就冲了上去,边冲还边喊:“秦休!别怕,师父来救你了。”

被人捆得像个粽子的秦休原本已经放弃了挣扎,可是一听见我的声音,就又闹腾起来,依依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气得不行,到底是谁,给老娘站出来。自我在江湖中成名之后,还真没谁敢动我独孤嫣身边的人了。

“把他给我放下!”

我双手一张,冲向游街队伍的最前方,凶神恶煞的大吼道。

青城山是什么地方?就是他们掌门刘孤鸿在,也不敢在我独孤嫣面前这般放肆。

而游街队伍也因为我的阻拦终于停了下来。

秦休被他们放下,他挣扎着,想要跳向我的方向,喉咙里也不知道在喊些什么东西。

我推开前面两个敲锣的,一把将秦休夺了过来,扯开他嘴上的布条,心疼的擦掉他满头的汗。

“师父。”秦休一见我就再也不顾形象,哇哇大哭起来,原本他就生得楚楚可怜,再加上这么一哭,疼得我那心肝儿那个颤啊。

“你们好大的胆子。蜀山派的人是你们随意欺辱的吗?”我虽然被封了内力,但长久以往沉淀下来的王霸之气犹在,那帮青城山的孙子们,见我态度强硬,一个个期期艾艾,直看向身后的轿子。

我一想,不对啊。

我家秦休的功夫虽说差点,但轻功可是天下一流的,就算打不过,又怎么会跑不了?

要知道,当今世上要论轻功,排在天下第一的不是留香或刘翔,而是南岭秦家——传承百年的采花世家。

采花这种事情,一个靠的是脚力,一个靠的是腰力。

南岭秦家的当家轻功‘穿花百里梭’那可是当世绝技,与凌波微步、踏雪无痕、一苇渡江、惊鸿照影等齐名的,而因为秦家人每天都在现实生活中实践练习,故比之其他门派的轻功自是精纯一些的。

所以,我不得不怀疑。

我抹去秦休脸上我见犹怜的泪痕,轻哄道:

“不哭了,告诉师父,是哪个王八羔子捆的你?”

秦休抽抽噎噎,话说不连牵,倒青城弟子身后的轿子里传来了咳嗽,轻轻柔柔,娇娇弱弱,一听便是个女子。

只见青城派的弟子们听后,其中一个人便站了出来,指着秦休的鼻子大声道:

“这小子是个淫*贼。我们小姐冰清玉洁,玉洁冰清,年方十九,貌美如花,这小子见色起意,有了歹心,他趁夜摸入我们小姐房中,想对她行无礼苟合之事,却被我们武功高强,女中豪杰的小姐生擒,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青城派弟子的话说得慷慨激昂,口沫横飞,说得我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子凉水似的,说实在的,我确实有些底气不足了。

秦休的脑子和性格我知道,别人说他偷蒙拐骗什么的,我铁定不信,可是,采花…

他不是遗传到了南岭秦家的家族传统习性了吧。

见我投去的怀疑目光,秦休哭得更加委屈了,他使劲摇头,口里不住喊着:

“师父,我没有,没有。我没有啊!我好好走在回蜀山的路上,被人打昏了,醒来就看到她骑在我身上摸上摸下的…”

我又安慰了他几下,就在这时,从后面的骄子中传来一声娇喝:

“好你个淫*贼,直到这时还在狡辩,本小姐的清白岂是你能玷污的?今日你不给本小姐一个交代,休想走。”

这姑娘,说话咋还漏风呢?

我眉头一皱,向后看去,只见轿帘一动,从轿中走下一位人比花娇的…姑娘,肌肤吹弹可破,身姿翩若惊鸿,她要是天鹅,我们家秦休就铁定是癞蛤蟆。

那今后的话可就要改改了——天鹅想吃癞蛤蟆肉。

我简直对她惊为天人!

她竟然朝天鼻,龅牙嘴,那肿的比如流还胀的猪头上还有一颗硕大无比的痣,痣上还有一撮无比销魂的毛…唉,都怪我平日里对秦休疏于管教,他爹秦安把他送上蜀山的时候,跟我叮嘱过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