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的希望,不断的失望,这种游戏她已经玩了很多次,没兴趣再玩了。
“不会的,爹爹明天这次一定会说到做到。”范通连忙诚恳地保证道。
“这种保证我们已经听过无数次了。”范小鱼不屑地道。
呃…范通一愣,谄笑了一下,为难地转了转眼珠,突然站了起来,郑重地举手发誓道:“要是明天爹爹再买不回米和盐,还让你们饿肚子,爹爹我就不是英雄是狗熊!”
“英雄,英雄值几个钱?在我眼中,狗熊可比英雄好多了。”范小鱼讽刺道,“起码狗熊还能知道要找食物把自己的孩子喂饱呢?”
谁也别怪她说的这么尖刻,她这个爹实在是太让人忍无可忍了。是,她是不记得所谓的“过往”,可她有耳朵有眼睛,她能听得到看得出,更别提她的灵魂钻到这幅躯壳里,不得不入乡随俗,自然要打听一下这个家的具体情况,冬冬打早就跟她详细地说了这个老爹硕果累累的“丰功伟绩”了。
先前这些日子,她之所以并不追究,纵然日子再艰苦也安安分分地学认识野菜,学用那个老土的不能再土的土灶烧菜,而不是抓着他们所做的错事不放,只不过是因为她还想给范通机会,希望范通经过她的几次敲打之后,能有所醒悟,认识到自己的家人才应该是他所最重要的人,不要再老是滥用同情心而已,并不代表她就认同他们的作为。
是,助人为乐是种好品德,也确实值得尊敬并提倡,可问题是帮助人也是要有前提的,首先得有自知之明,看清自己是什么条件。如果今天他范通只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和她,和冬冬都八辈子打不着关系,她绝对半点都不会来干涉,但现在呢,难道他白长了一双眼珠子,连家里的实际情况都看不到吗?
她毫不怀疑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说不定哪一天她和冬冬突然地就饿死了,就算不饿死,凭她们姐弟俩这豆芽似的小身板,估计一点点的小病就能夺走他们的生命,到时候就不相信他这个当爹的还无动于衷。说句不客气的话,这就是人的生死存亡的关头,人要是都到了没法生存的地步了,什么面子里子统统都是放P!
“…”没想到范小鱼这么不客气,范通的脸顿时僵住,半天才又是无奈又是小心地道,“那这样好不好?爹爹想办法先去借一点钱来,先让冬冬带一点去学堂,给家里买点米,然后爹爹努力打猎还债。”
“当然可以啊,如果你借的来的话。”提起借钱,范小鱼忍不住嗤笑一声。
她之所以如此看不起范通的烂好人性格,坚决反对他行侠仗义,除了这个傻瓜爹常常会“伟大无私”地置外人与他们姐弟之上外,最大的原因就是这里的人对她们这家的态度。范通心底过于善良,帮助别人从来不图报答是一回事,可那些被他帮助过的人什么态度又是另一回事,这方圆十几里的,有多少人能像孙大叔一样知恩图报的?又有多少人明明受了她爹的恩惠,背地去还反过来讥笑他傻、讥笑他好利用的?
就好像给冬冬取绰号的那个小吉,他爹去年赶车时不小心翻到山下去了,被车子摔住了腿,如果不是范通及时地找到他又背着他去镇上找大夫,他现在还能活蹦乱跳吗?但凡他还有一丝感激之心,他就应该好好地管教好自己那个骄纵的儿子,不要老是欺负冬冬瘦弱。还有镇西的那户黄家,前几个月他家失火,也是范通冒着危险帮他们抢出最重要的财物,可他们是怎么回报的?再有那自诩书香门第的廖家、隔壁村的李家、刘家…
她敢打赌,这附近方圆十几里内,就找不出几户不曾受过范通帮助的人家,可又有几个能惦记着来也反过来救济一下她们姐弟?如果说她在苏醒后还曾庆幸自己拥有了一个大侠的爹,那么如今这个大侠的称呼对她简直就是一种**裸的讽刺。
范小鱼越想越气,再看到范通那一副喏喏无能、半天想不出办法的样子,更是觉得胸口膨胀,那一团火终于蓬地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第四章 我来当家
“姐姐,爹,二叔,我回来了!”正当范小鱼准备毫不留情地继续讥讽之时,外面突然响起一个清脆的童音,及时地挽救了范通的尴尬。5Ccc.neT
“乖儿子,你回来啦?今天在学堂里过的好不好?”
听到这个声音,范通顿时如听赦令,忙以关怀儿子的名义逃命似的窜了出去,他的双胞胎弟弟范岱也几乎同步地闪了踪影,只一眨眼,屋内就只留了范小鱼一个人。
真是好笑,他们以为拿冬冬来做挡箭牌,今天的事就可以这么揭过去吗?
范小鱼冷笑了一声,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沉着脸走了出去。不过当她望见被两双胞胎包围在中间的那个瘦弱地像根小豆芽似的小男孩时,眼中还是不由自主地便带上了一缕温暖,声音也柔和了起来,含笑唤他的小名:“冬冬!”
“姐姐,”同样细胳膊细腿、头发黄兮兮,大名为白菜的小豆芽,正有些不习惯突然变得异常热情的双胞胎的关心,看见范小鱼,顿时展颜欢快地向她扑了过去,拉着她的手开心地直笑,“姐姐,今天先生教了我们一首诗,说是当今皇上亲口作的呢,冬冬已经会背了,冬冬背给姐姐听好不好?”
“当然好啊,来,外面风冷,我们进屋去背。”范小鱼微笑着牵着和自己一样发育不良、却眉清目秀地不输于任何漂亮小男孩的弟弟,瞟也不瞟院中的兄弟俩,走进屋去。
趁着姐弟俩转身,范通忙求助地向弟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等会一定要帮他说话,范岱却摊了一下手表示爱莫能助。范通恳求地拱手,范岱却连连摇手。
“啊,今天家里有馒头吃啊?”两兄弟还在打哑谜,看见桌上馒头的范白菜已经惊喜的呼道,两兄弟的神色不约而同地一僵。
“是啊,这是咱们的爹拿两只野兔一只獾儿一只山鸡换来的,冬冬,你说我们的爹爹是不是很厉害啊?”里头果然马上传来讽刺的话语。
“爹爹又把打猎换来的钱给别人了啊?”范白菜一下子明白了刚才爹和二叔怎么会这么热情,小脸上顿时满是失望,沮丧地垂下了头,再没有了背诗的心情,闷闷地道,“那我的学费怎么办?今天先生问我,我还说爹爹今天去卖野兔山鸡了,明天就可以先交一点的。”
“你们都听见了吧?”范小鱼心疼地摸了摸冬冬的头,冷冷地看向窗户,“现在学费交不出来,你们让冬冬明天还怎么去读书?”
“对不起!”范通低着头愧疚地走了进去,范岱摸了摸鼻子,有心想躲在外面,可终究还是不敢,只好也跟了进来,不过却是一进门就挨着不动,仿佛随时都准备逃跑,好像范小鱼就是只母夜叉似的。
“对不起,对不起能让冬冬有书读?能让我们姐弟俩有饭吃?有衣服穿吗?”
看见范通又露出那种貌似诚恳、却一转身就会“牵牛下海屡教不改”的歉疚模样,范小鱼气闷地忍不住猛地捶了一下桌子,发出老大的一声砰响,震的油灯差点都被打翻,屋中光影顿时一阵摇晃。
老虎不发威,就当我是病猫是吧!
“姐姐?”
从没见过自己姐姐发过这么大脾气的范白菜顿时吓了一大跳,手中的馒头一下子掉到了桌上,范通和范岱也都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冬冬,这些馒头冷了就不好吃了,你帮姐姐拿到厨房去热一下好不好?”意识到自己久违的失控连带的也吓到了范白菜,范小鱼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地笑了一下,无视小手的疼痛,把油包塞到范白菜的手中,声音尽量温柔地道,“等热好了,你就先吃,姐姐跟爹和二叔要好好聊一聊。”
如果说穿越以来,唯一能让她的心变得温柔的是什么,那绝对是非眼前这个懂事的弟弟莫属,就算不为了自己,单为了这个和她的身体拥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她也要努力地改善这个家的条件。
范白菜接过馒头,小鹿般的眼睛担忧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喏喏地哀求道:“姐姐,爹,那你们好好说,不要吵架好不好?”
范小鱼抿了一下唇,摸了摸他的头,让自己的微笑尽量和婉:“好,姐姐答应你,会和爹爹好好地说。”
范白菜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可还是低下头乖乖地走向隔壁。

“小鱼,你别生气,爹以后真的会说到做到了。要不爹现在就出去打猎,夜里野兽出来的多,爹和叔叔多打一点山货来,然后明天一早,你陪爹一起去卖,钱全部你来管,不,以后的钱都你来管,你看这样好不好?”看着小儿子失落的小背影消失在门外,再看大女儿那张强行压抑着的冷漠的脸,范通不由地又是内疚又是自责,更是汗颜地无地自容,却只能讨好地乞求道。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就算想帮助人家也要量力而行,起码得先把一双儿女养好了再去帮人家,可是每次看到有人遇到困难,他总是没办法视而不见,然后一不小心就把身上的钱都掏出去了,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疼爱小鱼和白菜了呀!如果可以,他愿意付出一切来换的小鱼和白菜的平安和快乐。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范小鱼怀疑地看着他,“你不会转头又反悔了吧?”
“不会不会,”范通用力地点头,然后又忙摇头,指着范岱道,“真的不会,你二叔可以作证。”
“二叔,这个家你也有一份,你同意吗?”范小鱼立刻盯住范岱。
“我没意见。”范岱立刻识时务的表态。
“好!”范小鱼一拍桌子,“既然爹和二叔都这么说了,那我今天就再原谅你们一次。不过,我先说清楚了,以后不但家里所有的收入和支出都归我管,其他大事小事你们也要听我的,也就是说,这个家以后我来当。”
这个念头她早在穿越了三天之后就有了,后来十几天的适应和观察更让她坚定了这个决心。既然范通没法约束自己,那么,就让她来想法子,改善这一家子的情况,但前提必须是她当家。
“当家?”双胞胎兄弟异口同声地喊道。
“怎么不行吗?难道你们以为在这个家里,还有谁能比我当家当的更好?”范小鱼鄙视地看着他们。
一个是别人一哀求就心软地像团烂泥,可以倾家荡产地去帮人家的烂好人,一个是整天只琢磨着武功梦想要成为武林第一高手、不事生产的武痴,还有一个却才七岁就过早地成熟帮人家放牛放鹅补贴家用的小男孩?这样一个贫困潦倒的破家不由她这个拥有前世记忆的穿越者来当,还有谁能当?
至少她当家后,绝对不会让大家连饭都吃不饱,连衣服也没得穿,更不会让极度渴望读书的冬冬连书都没得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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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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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范小鱼明显带着不屑的眼神,范通和范岱面面相觑了一眼,两人的心头都浮现出同一件事,反驳的话再也说不出口。5ccC.NET
别看小鱼现在是变得又聪明又厉害,活生生地能跑能跳,可却已经硬生生地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当时真的是连一丝气息和心跳都没有了,冬冬更是差点哭死了过去,那一天一夜一家人的凄惨悲凉的情景,至今还深刻在他们的脑海之中,虽然后来小鱼奇迹地死而复生,并如愿地开了心窍变得十分的聪明,只要一想起就打寒颤,后怕不已。
因为,小鱼醒后,脑子是变正常了,可她同时也谁都记得了,甚至就连以前视若生命、发现谁欺负就要上去拼命爱护的弟弟都不认得,而且性情也变得他们大人都没法捉摸,更是两眼直瞪地发了大半天的呆,情景十分恐怖,当场急得范岱跑了十里路闯到人家医馆里,把那个宣判了她死讯的大夫给硬拎了回来。
后来小鱼虽然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嘴巴里也叫着他们爹爹和叔叔,可他们总觉得,在小鱼的心里头,其实并没有把他们当长辈看待,有时候那目光总是冷得像个随时都会离开他们的陌生人一般。这种感觉让他们打心里感到害怕,可是除了处处陪小心生怕再刺激她外,他们丝毫办法都没有。
因为,不管小鱼再怎么变,也依然是他们的女儿,他们能失而复得这个亲骨肉,已经很幸运了,哪里还敢抱怨老天。
再后来,慢慢正常起来的小鱼就开始插手管理家务,并且比以前还无微不至地照顾冬冬,还常常对他们兄弟俩指手画脚地提意见,不过奇怪的是,她每次说的事情都有道理,而且不可否认的,这半个月来,他们的日子确实也有所改善,最起码,那个私塾先生终于同意让白菜旁听了,家里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常常一天只吃一餐,而且就算野菜吃起来也比以前有味道多了。
“我同意姐姐当家。”就在范通范岱心里已经有九分同意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范白菜的声音,认真地表示他的意见。
虽然姐姐曾经不认得自己,但依然那么疼爱他,而且还让自己如愿地上了学,还能让爹低头认错,让整天练武的叔叔也跟着去打猎,他相信,等姐姐当家后,家里一定还会更好起来的。
范小鱼怜爱地看了一眼范白菜,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姐弟俩一起看着兄弟俩。
“冬冬也同意了,你们两个没意见了吧?”
神经总是少一根的范岱连忙表态:“我没意见。”
虽然他有个预感,小鱼当家后他一定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可以一整天专心地钻研武道,不过比起得罪这个脸上能笑的像朵花眼神却冷漠地能让人汗毛都竖起来的小侄女,就什么都算不得了。要知道当初那个主意可是他先提出来的。
“既然你们都同意了,那我也没意见。”
心有亏欠的范通也赶紧点头,只要女儿开心,就随她去吧!也当是他做父亲的一点弥补。谁让他们两个当长辈的,确实连两个晚辈都照顾不好呢?让小鱼当家也没什么不好,反正现在小鱼也差不多已经当家了。他们是江湖中人,可不能像那些市井之徒般斤斤计较,随她吧!
“那就这么定了,以后除非我同意,谁也不能乱动一文钱。”范小鱼的脸上总算露出一点满意之色,
范通和范岱赶忙鸡啄米似的点头。
“好了,那吃饭吧!吃了好早点休息。”范小鱼搂了冬冬的肩膀,走向隔壁厨房,这个家穷的连灯油都必须节省,这些天她已经习惯了天黑不久就睡觉,天明即醒了,标准的早睡早起身体好。
才走了几步,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有一个声音气呼呼地大叫道:“范岱,你给我出来!”

好啊,原来今天不但老大行侠仗义,老二饭袋也没干什么好事啊!
听到外面的喧哗声,范小鱼好不容才平复的脾气一下子又被点燃了起来,双眼如利剑般唰地回头向屋里射去,却见昏暗的屋中,范通呆滞地看着那一扇吱呀地摇摆着、马上就要掉下来的窗户,而刚刚还站着的范岱显然已畏罪潜逃了。
“范岱,范岱!你给我出来!”门外的人又喊了。
惹了祸还敢逃跑!范小鱼的拳头瞬间捏紧,扁平的胸口急剧地起伏了起来!
“姐姐…”范白菜见范小鱼脸色铁青,不由担忧地叫了一声。
范小鱼硬生生地压下怒气,尽量柔声地道:“冬冬,你先去吃吧,不要吃野菜,就吃馒头。”
打发走了冬冬,范小鱼的冷眼立刻飞向满脸愕然、似乎也搞不懂范岱闯了什么祸的范通。
“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见女儿的眼神如刀般凌厉,范通吓的立刻举双手表示自己很清白,“不信我们一起出去。”
范小鱼沉着脸哼了一声,一语不发地率先走了出去。生气归生气,但事情还是要解决的,至于范岱,她就不相信他敢一辈子都不回来。
范通赶紧起身,长腿一迈快走了两步,陪在女儿身侧,虽说小鱼自小被教导练武,普通成年男人也奈何不了她,不过她毕竟还只是个九岁的小女孩,就算她要当家,也不能让她单独面对危险。
一出屋子,两人便透过矮矮的篱笆墙看到外面站了七八个明显气势汹汹的男人,为首的一个身穿绸缎,看起来四十多岁,魁梧肥胖,长了一张庞大的国字脸,大鼻子,阔眼睛,模样儿十分熟悉,不正是镇上首富,拥有数家铺子还开了个张记酒楼的大老板张德宣吗?
“这不是张大叔吗?”范小鱼还没走到篱笆墙旁就先笑脸迎人,惊讶地问道,“张大叔,你怎么带这么多人来我家啊?”
张德宣的铜眼一扫这范家这位半个月前还是个傻子,此刻说话却突然有条理起来的长女,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不过这是和他无关,看了两眼就把目光放在范通身上,用他特有的粗哑声音喝道:“范通,你弟弟范岱呢?他砸了我的酒楼就跑,没这么便宜。”

 

第六章 范岱闯的祸
“砸酒楼?”范通和范小鱼齐齐吃惊地道,范小鱼。
“不要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张德宣冷笑道,伸长了脖子往屋里张望,“范岱,你要还是个男人,就给我出来!”
“张大叔,你先消消气,有什么事情就跟我们说,我叔叔进山打猎去了,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见对方根本就不理自己,而自己的爹爹范通却只会吃惊地张着嘴,范小鱼心情更是恶劣,但却只能先忍住满腔的怒火,努力地维持着微笑。
TMD,她上辈子没做什么坏事啊,为什么要让她这辈子这么倒霉,不要告诉她这贼老天是特地派人来考验她的当家能力。
“打猎?哄什么人呢?刚才还有人看见他回来了。”张德宣的大鼻子重重地喷出两声冷笑,对着范通道,“既然他躲起来了,跟你这个哥哥说也一样,一个时辰前,你弟弟在我的酒楼里打架,不但砸了我二楼的场子,还赶跑了我的客人,让我家酒楼生意都没法做,你说说这笔账该怎么算吧?”
“张老板,你别急,既然是家弟闯的祸,我当哥哥的自然不能不管,不知张老板损失了多少,范某一定会如数…”范通总算从意外中反应了过来,忙义正言辞地就要保证。
“一定会赔偿你的,不过我们现在还不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希望张老板先跟我们仔细说说情况,然后我们再商量怎么个赔偿法,张大叔,你看这样好吗?”范小鱼抢过他的话头,免得这个傻爹爹什么都没问清楚,就一口承诺。
如果不是问心有愧,范岱也不会一听到人家来就逃走,所以错肯定在于范岱,人无理则弱三分,若是想顺利地解决纠纷,少不得要陪小心委屈一下。5Ccc.NeT
“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见范小鱼屡屡抢话,还打断了范通的赔偿保证,张德宣一拉脸,不悦地叱道。
“张大叔,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虽然还是个小孩子,可是并不代表我就不能懂事啊?”范小鱼的小脸上满是纯洁无辜之色,“不瞒张大叔,刚刚我爹已经答应从今儿个开始,家里的事就由我做主了,如果我不答应,恐怕我爹爹也不能对张大叔您承诺什么呢?有道是,一人做事一人担,如果张大叔您不肯和我们好好地说,那您只管自己找我叔叔去要赔偿去,我想我和我爹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这一番绝对不像小孩的软硬话一出,张德宣顿时吃惊地张大了嘴,欲待不信,可一看被打断话的范通不但没有没有反驳,反而两眼只顾左看右看,就是不正视大伙,面上还明显地带着一丝赦然和尴尬,张德宣不由地抽了一下嘴角,总算开始打正眼看范小鱼:“你们家现在真的是你当家?”
乖乖个咚咚,这范家的傻瓜女不开窍则以,一开窍怎么就变得这么聪明了?瞧她这股伶俐的像个大人样的劲,真的是以前去镇上玩时,总是对人家傻笑、一头黄毛像鸟巢般的小白痴吗?不过话说起来,她现在收拾过后,好像是干净了很多,也漂亮了很多了。
“当然,不信你们可以问我爹,爹爹,你说呢?”
虽说这番口气有点儿惊世骇俗,不过她要的就是这效果,至于别人以后会用什么眼光看她,她都懒得管,重要的是从今天以后,她要开始慢慢地让外面的人都知道,以后范家是她当家作主,谁也别想再像以前那么欺负、利用范家这个烂好人了。
“呃…这个…咳咳,反正都是一家人嘛,谁当家都一样,一样!”
范通干咳了两声,不敢多开腔,现在他理解为什么之前老二不敢帮自己了,这种忙还真不大好帮啊,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回头铁定又要被他这个一下子脱胎换骨的女儿冷嘲热讽了,那滋味可太不好受了!
“好吧,既然是你当家,那你说,你叔叔砸了我家的酒楼,该怎么办吧?”张德宣精明地道,心中却暗自嘲笑这个范通可真是没用,以前总被人家耍也罢了,现在自己家的女儿都骑到了他头上,一个九岁的小丫头当家,真是笑掉大牙。不过,他可不管对方表面上到底是谁当家,反正等协商好后,他只认准冤大头范通,只要他点头,到时候就不怕这个老实的木头大侠敢否认不赔,这双全镇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范家老大是范家第二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