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无忧觉得他这问题问得有点怪,整个人的反应也不大对,但因为心里正乱着,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认真地想了一下,说:“不知道,感觉谁都有可能。”
毕竟就他那人厌狗憎的破性子,有时候连她都忍不住想弄死他呢。
听懂了她言下之意的严绍:“……”
作者有话要说:严总:脑阔疼,尊的脑阔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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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最终两人也没得出什么有效的结论。
荆无忧显然也没指望这蠢蛋未婚夫能自己发现什么,把他说的昨天和他一起玩的那些人挨个记下之后就走了。
不过出门没几步,她又折了回来:“这件事我会帮你查,你别告诉伯爷和芳姨,免得他们担心。”
严绍看了她一眼,没觉得意外。
别看这小丫头年纪小,可接受能力也好承受能力也好,都比被家人娇生惯养着长大,没吃过什么苦的原主爹妈强多了。
她这是怕宁远伯夫妇担心,更是怕他们会吓坏。毕竟老两口努力了大半辈子也只得了原主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这要是知道有人正躲在暗处磨刀霍霍地想宰了这小子,不定得吓成什么样。
至于原主,他熊是熊,可却是个窝里横,在这种生命已经明确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按说早该吓得跑去跟爹妈哭诉,让他们给自己做主了。但严绍做不出那种抹着眼泪满院子大呼小叫的蠢事,便只斜着眼睛质疑道:“你帮我查?你一个小丫头上哪儿去查?”
荆无忧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事在人为,只要想查,总会有办法的。”
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又脸色一肃,带点吓唬意味地说,“另外这回没成功,那人肯定还会再对你动手,你近日安分些,少出门,免得不明不白丢了性命。”
严绍:“……”
这语气,她真是把原主当成了未婚夫而不是儿子吗?
他嘴角微抽,片刻才道:“我可以不把这事儿告诉我……爹娘,但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正在想他要是不肯,她就揍到他答应为止的荆无忧一愣:“什么条件?”
“第一,你要是查到了什么线索,得先告诉我,不能擅自做主,免得打草惊蛇。”凶手费这么大心思杀原主,所图肯定不小。在彻底摸清对方的身份和目的之前,严绍不会贸然出手,他的行事作风,向来是滴水不漏,力求一击必中的。
荆无忧有些惊讶,显然是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
之前一闪而过的怪异感再次出现,她拧眉看着身前的少年,发现今天的他不仅性格沉稳了不少,脑子也比平时好使很多,看着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都说磨难使人成长,难不成是被这回的事情吓到,终于长进了?
想到这荆无忧有点欣慰,要真是这样,那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可以。”虽然觉得让他知道线索只会徒增他的烦恼,但他是当事人,又难得上进一回,想要自己解决问题,她当然不会拦着。事实上,她觉得他就是经的事儿太少,被家人保护得太好,才会养成如今这让人看了就想摇头的破性子。
“那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不好一下子在性格上做出太多改变,严绍伸出手,学着原主的样子贱贱一笑,“封口费谢谢。”
荆无忧:“……”
荆无忧:“???”
说好的长进了呢?
搞了半天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
荆无忧面无表情地捏着自己被掏空的钱袋子回了梨香院。
梨香院是她的住所,就在严绍所住的揽月轩对面。整个院子看着不算大,但布置得十分雅致,尤其是进门处右手边那棵亭亭如盖的梨花树,更是给人一种如梦似幻,清幽如画的美感。
此时正有一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娃在梨花树下玩耍,荆无忧看见他,因为破财而发僵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
“无忧姑姑,你回来啦!”小男娃长得粉雕玉琢,很是可爱,就是小胳膊小腿的看起来有些瘦弱。看见荆无忧,他很高兴,忙拿着手里的小风筝蹬蹬蹬地跑过来献宝道,“这是祖母给我做的小鹰风筝,它可厉害啦,自己就能跟着风飞起来!”
荆无忧看着那虽然做得很小,但整体看起来却霸气又鲜活的小鹰风筝愣住,半晌才收回视线,冲他弯了一下眼睛说:“这么厉害啊,那你可要好好保护它,别弄坏了。”
小男娃珍惜地摸了摸小鹰的翅膀,郑重点头。这时丫鬟晴荷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他一看,忙跑去旁边的石凳上坐下,然后不用人说,自己接过那瓷碗就把里头闻着都苦的汤药喝了个干净。
那乖巧懂事的劲儿看得荆无忧心口发疼,赶紧拿出身上常备着的蜜饯喂给他。
小男娃含着甜甜的蜜饯笑得眼睛弯弯,他从懂事起就每天都要喝这种苦苦的药,早就习惯啦。
荆无忧陪着他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又叮嘱了晴荷几句,这才起身往院子东边最角落里那间厢房走去。
“干娘,您醒着吗?”
“嗯,进来吧。”
厢房里传出一个心不在焉的女声,荆无忧推门而进,看见了一个侧对着她坐在窗边的妇人。
妇人瞧着三十多岁,长相美艳,风韵犹存,这会儿正拿着本破破烂烂的书在看,身前的案桌上还堆着一堆形状不一的木头块和榫卯零件。
她便是方才那小男娃口中的“祖母”了。
众所周知,当年荆家出事,府里仆从树倒猢狲散,只有荆夫人的陪嫁丫鬟莫氏带着儿子一家留了下来。后来荆无忧北上投奔宁远伯府,也是莫氏一路护着她,甚至为此牺牲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只留下一个才刚刚满月的孙子。
因为这事儿,荆无忧一直拿祖孙俩当至亲看待,不仅让他们和自己同吃同住,还认了莫氏做干娘。宁远伯府众人也因此尊称妇人为莫娘子,而不是随随便便的莫氏。
“这都多少天了,您怎么还在研究这个?”荆无忧走上前看了那堆零件两眼,顺手从里头挑出一个榫头和一个榫眼,咔嚓一声组装了起来。
“别动,”莫娘子拍开她还想继续的手,“我答应了长安,要给他做辆会动的小木车当生辰礼物的,你别给我捣乱。”
长安就是刚才那小男娃,荆无忧眨了下眼,耿直地说:“可就您这速度,来不及吧?”
这都折腾大半个月了却连个雏形都还没弄出来什么的,小长安的生辰可只有不到十天了。
莫娘子:“……”
无法反驳,但她还是不甘心,忿忿挣扎了一句:“老子好歹是墨家传人,区区小木车而已,我就不信我捣鼓不明白!”
荆无迟疑了一下,不怎么有信心地说:“那您加油,要是实在搞不定就跟我说。”
说完又小声提醒,“还有,您现在穿着女装,应该自称老娘,不是老子。”
莫娘子:“……”
莫娘子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假胸,不想理她了——没错,看起来美艳成熟,风韵犹存,浑身上下充满女性魅力的莫娘子,其实是个大老爷们假扮的。
大老爷们名叫墨清,真实身份不是荆无忧母亲的陪嫁丫鬟,而是荆无忧母亲的义弟,荆无忧以前管他叫舅舅。
这会儿兀自挣扎了半晌之后,舅舅大人的耐心终于告罄。只见他自暴自弃地把手里的古籍往案桌上一扔,仰天长叹了一声:“老天爷这心眼真是偏到咯吱窝去了,你说你这丫头不过就是听我说了些皮毛,看了我几本书,竟就能无师自通,举一反三了。这逆天的天赋,简直叫人羡慕嫉妒恨……”
“您不是没有天赋,而是没有兴趣。但凡对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些东西有半点兴趣,您都肯定比我厉害。”
众所周知,古时有墨家,精于机关制造,为天下惊。后因朝代更迭,墨家渐渐没落,墨家机关术也渐渐失传,只留下诸多传说。
但其实墨家血脉并没有就此断绝,墨家机关术也没有完全失传,墨清就是墨家嫡系出身,荆无忧说的“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是的就指墨家机关术。
至于明明是舅舅,为什么却要男扮女装以干娘的身份留在宁远伯府……
想起那段惨烈的往事,墨清看了荆无忧一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摆手说:“行了还是你来吧,我给你打下手。另外那姓严的臭小子怎么样,死了没?”
荆无忧:“……”
荆无忧有点无奈,看着他说:“您就不能盼着他点儿好?”
“不能!”墨清雌雄莫辨的脸一拉,冷笑,“小王八蛋整天就知道出去鬼混,从来不拿正眼看你,在他爹娘面前也没个人样儿,如今竟还碰起了那等腌臜玩意儿,差点把自己的小命都给玩没了!这样一个废物点心,给你提鞋都不配,更别说娶你了!当年要不是……”
“舅舅,”荆无忧压低声音打断他,“他没有碰那些助兴药,他是被人下了乐逍遥。”
“乐逍……”墨清一愣,惊道,“你确定?!”
“昨晚我就有些怀疑,只是不敢肯定,所以没跟你说。”荆无忧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单概述了一遍,然后才道,“方才我仔细问过他,基本可以确定了。”
墨清惊疑不定:“乐逍遥可不是轻易能弄到的东西……”
“是,所以一开始我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
但事实证明,她并没有弄错。
荆无忧垂下眼睛,嘴角紧紧抿了起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乐逍遥,因为它曾害她失去过最亲的人。如今,它竟又出现在了她身边……
墨清也想起了那件事,他脸色难看地低骂了一句:“臭小子,一天到晚的净知道惹祸!”
“我在想对方是不是冲我们来的……”
荆无忧话还没说完,墨清已经摇头:“要真冲我们来的,没必要经过他,你不要多想。”
荆无忧一想也是,心下松了口气。
这些年她欠宁远伯夫妇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连累他们。
“这件事我会找人去查,你安心等消息。”墨清说完又正色道,“你跟那小子的婚事也是时候找个借口处理掉了,你都十六了,总不能一直这么耽误下去……”
荆无忧一愣:“舅舅,我没想过嫁给别人。”
墨清脸色一黑:“你说什么?你真打算嫁给那臭小子?!”
荆无忧理所当然地点了一下头:“他平日里是有些荒唐,但您别担心,我会想法子教好他的。”
墨清被她严肃得跟学堂里的夫子一样的神色看得噎了一下:“……不行,这事儿我不同意。”
“舅舅,”荆无忧抬头看着他,“伯爷和芳姨对我和长安有再生之恩,我不能忘恩负义。”
墨清冷哼:“就算要报恩,也用不着拿你的终身大事去赌,你和那小子的婚约不过咱们搪塞外界的一种说法,又不是真的……”
“话已经说出去,总是要圆上的,不然到时候怎么解释?”荆无忧摇头,“就算有法子解释,我也不想看到芳姨烦恼忧心。”
宁远伯府虽有爵位却不得皇帝看重,近年来早有没落之势,严绍本身又荒唐,在外头名声臭得很。这样的情况下,哪个好人家会把姑娘嫁给他?就算真有那一时昏了头的,就严绍那破性子,小两口之间的关系只怕也好不了。到时候家里一乱,受累的还是伯爷和芳姨。
荆无忧感激宁远伯夫妇的收留之恩,更感激他们这些年来的真心相待,她是打从心底里希望他们的下半辈子能过得和前半生一样快快乐乐,健康无忧,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他们分担忧愁,将来替他们养老送终。所以严绍再荒唐她也不会介意,横竖她娘说了,男人不听话不要紧,打一顿就好了。一顿不行,那就两顿,反正只要她有心,总能把他教好的。
墨清:“……”
墨清沉默之余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同情严绍。
这娶的好像不是媳妇儿,是祖宗啊。
作者有话要说:女装大佬舅舅: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送你一首《凉凉》吧。
盐勺:……
五月啦,仙女们五一快乐,玩得开心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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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别看荆无忧年纪小,其实主意比谁都正,墨清见她态度坚定,到底没有再劝,只无奈又怀念地叹了口气:“你这倔性子,与你娘真是一模一样。”
荆无忧一怔,眼睛弯了起来。她喜欢别人说她像她的爹娘,这让她觉得自豪。
只是想到至今还背负着污名,在九泉之下得不到安息的家人,她脸上的笑容就渐渐变成了不安。
“舅舅,你说我爹娘,祖母,还有叔叔伯伯和哥哥嫂嫂,他们会怪我吗?我没有选择帮他们报仇,而是带着长安懦弱地躲了起来……”
墨清抬手拍了她脑袋一下:“小丫头,年纪不大,想的倒是挺多。报仇这么大的事,哪是你一个小毛孩子办得了的?你要真去犯那个傻,他们才会被你气活呢。”
荆无忧抬起头,清澈无垢的眼睛里隐隐压着一抹沉重。
墨清心头一叹,面上却是风情万种地撩着耳边的发丝笑了起来:“行了,对他们来说,你和长安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把小长安养大,他是你大哥唯一的血脉,也是你爹娘最疼爱的孙子,我们当年好不容易才保住他的小命,如今也不能大意,小家伙毕竟还小。至于其他事儿,有我呢,等回头时机到了,舅舅肯定带着你亲自手刃那些个王八羔子,给你全家报仇。”
他长得好,扮女子一点儿也不违和,尤其是这般妩媚娇笑的样子,更是带着某种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魅力。荆无忧眼睛直了一瞬,末了才从美色中回过神,郑重地点了一下头说:“好。”
“这才乖。”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荆无忧才起身说:“我去一趟玲珑阁,您有什么要带的吗?”
墨清想了一下说:“给我带点胭脂水粉吧,要千金堂的,它家的好用,不伤皮肤。”
荆无忧:“……好的。”
自从开始假扮女人之后,舅舅就活得越来越精致了。
墨清不知她的想法,说完问道:“你去玲珑阁,是去见那位玉老板?”
荆无忧回神点头:“前些天闲着无事,做了个十八环,我想拿去给他看看。”
十八环是时下流行的一种叫做九连环的玩具的复杂版,荆无忧自己捣鼓出来的。至于玉老板,是城东一家名为玲珑阁的玩具商铺的老板。荆无忧与他相识于偶然,后来见他对自己闲着无事时做的一些小机关小玩具感兴趣,便与他做起了生意,借此赚些银子补贴家用——外人不知道,她却很清楚,宁远伯府如今也就只剩下表面风光,内里其实早就不行了。
人丁不兴,不受帝宠,这是宁远伯府最致命的弱点,加上宁远伯两口子和严绍这个世子又都是花钱如流水却不善养家的,可不就渐渐坐吃山空了么。要不是宁远伯有个表弟是宁川富商,平时常有孝敬,只怕表面的风光伯府都维持不住了。
荆无忧想到这有点发愁,这样下去不是事儿,她得想办法多赚点钱才行。
可她实在没什么做生意的天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点子。墨清就更别说了,他性格疏阔洒脱,是个有琴有酒万事足,颇有魏晋遗风的潇洒浪子,赚钱这么俗的事,对他来说太为难人了。
两人相对无言,最后荆无忧只能先把这个念头收起来,办正事儿去了。
***
严绍不知道自家童养媳是个有秘密的人,他对这个世界的一切认知都源于原主的记忆,而原主的脑子里除了吃喝玩乐,其他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严绍很嫌弃这小智障,把他的记忆从头到尾地捋了一遍之后就不再去翻了,只叫来候在门口的小厮四方,看似随意地跟他说了几句话。
有什么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小厮,几句话下来,严绍发现这个四方虽然长相憨厚,年纪也不大,但歪心眼很多,为人也很滑头。最重要的是,因为是贴身小厮的缘故,他对原主非常熟悉也非常了解,甚至于只要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原主想要什么。
严绍当然不可能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只是眼下这无缘无故的,不好马上把人调走,他便只在了解得差不多之后,懒洋洋地往床上一靠说:“我想睡会儿,你出去吧。”
“是,那世子您好好休息。”
四方说完就下去了,严绍躺着想了一会儿事情,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毕竟刚在鬼门关里溜达了一圈,这具身体多少有些虚弱。
一觉醒来已经日晒三竿,严绍习惯性去摸手机,没摸到,下意识抬手看手表,也没看到。
“……”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再也没办法享受现代便利生活了的严总脸色一黑,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世子您醒了,”就在这时,四方听到屋里的动静进来了,“这是厨房刚送来的鸡丝粥,您喝点?”
严绍忍下心头躁郁,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四方以为他是起床气发作,没觉得奇怪,只一边伺候他喝粥,一边像往常一样说起了府里府外的新鲜八卦。
严绍更烦躁了,刚想找个借口让他滚蛋,四方突然惊奇道:“对了世子,隔壁高家出了一件奇事,就他家前儿晚上溺水而亡的那位大少爷,昨晚突然死而复生了!”
死而复生?
严绍对这话题正敏感,闻言倏地看了过去:“具体什么情况?”
四方被他锐利的眼神吓了一跳,可定神一看,却发现自家世子还是刚才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身上也没有他感觉到的那种令人心惊的压迫感。
……难道是昨晚没睡好产生幻觉了?
四方心里嘀咕,嘴上飞快地把高家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高家是今上同父异母的妹妹,庆阳长公主的夫家。高家家主,即庆阳长公主的驸马高嵩和庆阳长公主孕有一子,正是四方口中那个失足落水没了性命,却又不知怎么死而复生了的大少爷。
不过原主跟这位大少爷不熟,因为那是个自幼就体弱多病的病秧子,平时很少出门,倒是他家庶出的二少爷高畅,原主跟他关系还行,因为两人都喜欢斗蛐蛐。
不过这会儿,严绍的注意力不在高畅身上,而在那位死而复生的大少爷高扬身上,因为那天和他一起攀岩的他的贴身特助,也是姓高名洋。
虽然此洋非彼扬,但这又是同音又是死而复生的,是不是也太巧了点?
想到这,严绍眸子微闪,放下手里的瓷碗起了身:“你一说我突然想起来,我这都好几天没去找高畅斗蛐蛐了。走吧,去高家看看。”
四方一愣,为难道:“可您这病才刚好呢,夫人也说了不让您出门……”
“我没事,至于我……娘那,别让她知道就行了。”荆无忧说过,那什么乐逍遥,只要及时吃下解药就行,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所以严绍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倒是爹娘这种称呼,他叫得实在有些别扭。
不过事已至此,再别扭也得习惯,严绍认命地走到衣柜前,从一堆颜色鲜艳,款式花哨,怎么看怎么俗气的衣袍中,艰难地选出了一件天青色的梅花纹圆领长袍穿上。
“可您昨晚发病的样子那么吓人,这才过了多久,真就没事了吗?这万一身体里还有残留的毒素可怎么办?依小的看,还是等休息好了再去吧……”四方拦不住严绍,只能一边伺候他穿衣一边念叨。
严绍本来没认真听,直到他脱口说出“毒素”两个字,他才猛然一顿,眼睛眯了起来:“什么毒素?大夫不是说,我是被人下了过量的助兴药才会昏迷吗?”
“啊,”四方有一瞬间惊慌,但很快他就解释道,“小的说的就是助兴药,都说是药三分毒,那玩意儿药效又猛,可不就跟毒一样么?不过世子您说,那药到底是怎么进到您口中的?咱根本就没碰过啊……”
严绍看着他没有说话,好半晌才不动声色地扫过他不自觉乱扣的右手食指,学着原主的样子冷笑道:“谁知道呢,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阴我,老子非要了他的狗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