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憋不住问过她:“铁姑娘,你不讨厌我吗?”
她茫然地摇摇头道:“为什么讨厌你?”
我有点诧异:“你不是喜欢柳月祈?”
若是婉婉,怕是早就将我视为眼中钉,天天躲房间打小人诅咒我快被抛弃了。女人都善妒,没有哪个女人会克制住自己不对心上人的心上人产生点负面情绪吧?纵然我只是个假的,但多少都应该会有碍眼的感觉才是……
她恍然,继而大笑着拍拍我:“你又不是真的那个飞飞,我跟你一个假的计较啥?而且,你都毁容很可怜了,我心肠好,不歧视弱者。”
歧视弱者……
我黑线,但却第一次感觉,这虎狼寨里的人也是蛮可爱的。
“其实媛媛……”红醉突然出声,媚媚的眼儿扫向我,嘴角勾起一丝坏坏的笑,“虽然叶姑娘在我们眼里是假的飞飞,但在二哥眼里……可是货真价实的呐。”
我冷汗,瞪她,却看到她朝我贼笑。
“对哦!”铁媛媛恍悟,转过身眯着眼睛举着拳头朝我靠近。
“喂喂喂,殴打肉票不道德啊!”我大叫,就怕她一记铁拳砸下来。
“我们是土匪,不用讲太多道德啦……”
“哇呀呀……”
“站住……”
……
最后,我和铁媛媛累趴,气喘吁吁卧地不起,而红醉呢,依旧举杯轻饮,风情万种。
“看、看不出来……你这小短腿还挺能跑……”铁媛媛喘着气躺在我身边,笑骂道。
“不跑等你揍我吗?”我气喘吁吁地瞪她,又好气又好笑。经这一闹,心里却不知道为何放开许多,隐隐有些轻松愉悦。
兴许是因为在家里,我从未有过这样尽情打闹的时刻吧。婉婉总是要维护千金小姐的温婉端庄模样,从来不曾这般不顾形象地与我嬉闹。而大哥是深受女皇器重的将军,没有时间陪着我瞎闹。
我知道,我对这虎狼寨的抗拒感,在慢慢的消失。
“热闹看完了,该要午睡了。”红醉懒懒起身,媚眼如丝,身姿妖娆。唇边的笑意……竟突然让我有一种掉入陷阱的诡异感觉。
陷阱?我连忙甩掉这诡异的感觉。我都已经是他们的笼中鸟了,还需要什么陷阱?
*****
呆在虎狼寨的日子开始欢乐了一些。因为渐渐的我与众人开始熟悉了。
说来也是奇怪,我本不是特别外向之人,对待陌生人,我的防备心理甚强,但在虎狼寨这些日子里,我却很快接受了虎狼寨里的这些人。明明是一群绑架我的土匪,但不知为何,我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他们对我没有恶意。
我不知当信不当信这直觉,唯有顺其自然,走一步算一步了。
当然,我的计划是不可能停止的,我自当前仆后继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得到解放,归回家里。
“非非,前院莲池里的青莲开了,要不要去看看?”铁媛媛一屁股在我身边坐下,顺手抢走我一只小鸡腿。
“好啊。”我一把夺回小鸡腿,欣然应允道。莲花清新脱俗,是我甚爱之花,“不过,你不是不喜欢花花草草吗?”
铁媛媛堪称虎狼寨的摧花辣手,她的房间四周,简直可以说是寸草不生。原因甚是简单,因为她大姐对花草过敏。
“是不喜欢。但那池青莲是可月哥花了好多心思亲手种的!虽说不是为我种的,但好歹充满了月哥的深情嘛。我现下还得不到真实的,只能去感受一下虚幻的,自个儿想象想象解解馋。”铁媛媛捧脸傻笑。
我愣了愣,心知那池青莲必定是柳月祈为了那个飞飞种的。想来,那个飞飞也是爱莲之人。
不过,哪个女人会对心上人为别的女人花心思弄出来的东西抱着如此纯真善良的念头的?
我无语半晌,大抵这世上唯有铁媛媛一只。
想着想着,我脑海中突然浮现柳月祈亲自打理那池青莲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下突然产生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堵住了胸口,但却很快消失。
我下意识不去多想,只是有种仰天长叹的欲望。
人比人气死人,叫起来同样是“非非”,那个飞飞的命怎就能比我的好上那么多几个档次啊!
*****
在媛媛的催促下,我起身和她一起朝莲池走去。
一人白衣蹁跹,立于莲池之畔,见我和媛媛到来,径自过来拉住我的手:“我刚要去叫你。”
完全无视了铁媛媛。我心里那个汗啊,好歹是兄弟的妹妹,要不要这么目中无人啊大爷……
铁媛媛倒也不在意,约莫是习惯了。依旧是喜笑颜开地唤了声:“月哥。”
“嗯。”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媛媛啊,来来,哥有事找你……”突然,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的铁步骁,一把捂住媛媛的嘴巴,将人拖走了。
看着那对拳打脚踢着退场的兄妹,我嘴角抽了抽,无限黑线。
“我记得你喜欢青莲。”就在这时,柳月祈看着我轻轻说道。
我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意我那日的话,要带我回忆“往事”呢!
思及此,我顿时眼睛一亮。
既然那个飞飞喜欢青莲……那我就让柳月祈的记忆和现实碰撞一下,来点火花吧。
“青莲?怎么可能?一点儿也不好看!”我故作嫌恶道。
“……你不喜欢?”他猛地扭头看我,眼睛一闪。
作者有话要说:非非同学开始慢慢接受虎狼寨众人鸟,嘿嘿,为了将来的和谐生活打个基础……咳咳,求撒花,求虎摸嘤嘤嘤!
☆、第六章(捉虫)
第六章
“才不喜欢呢!你看你竟然连这些事儿都不记得!”我斩钉截铁地答道,顺便“伤心”地扭过头,捂脸控诉。
他没有说话,我心里偷乐。他定是在想自己记忆中的飞飞怎么和现在的飞飞不一样吧哈哈。
半晌,他才拉过我的身子,将我转过去面对着他,然后缓缓开口道:“是我不好,那你喜欢什么?我再种。”
他的表情仍是云淡风轻,冷冷清清的嗓音依然宛如初雪清冽,只是,那双狭长的风眸里却似有星辰涌动,让我深深坠入其中无法自拔。
我顿时像个呆瓜一样愣在那,心脏猛地开始噗噗地剧烈跳动,恍恍惚惚中,竟开始产生晕眩感。
隐约中,我似乎听见脑海中有人在对话:
“我再也不喜欢青莲了。”
“为什么?”
“都是因为我喜欢它,才害你掉进池子里。”
“……不是它的错,是我不好。那你喜欢什么?我再种。”
……是我不好,那你喜欢什么?我再种。
这清冷中带着宠溺的语气,这话,怎会这般的熟悉?!
我努力回想着那个场景,却唯有一片空白。
“飞飞?”大约是见我傻在那儿不动了有些担心,柳月祈轻轻拍了拍我的脸。
“没、没事。”我恍惚回神,摇头道,但心中却混乱不堪。
“嗯。”他点头,眼睛微微闪了闪。突然俯身凑上来,轻轻咬住我的耳垂,轻声说道,“不专心,要惩罚。”
我一张老脸顿如火烧,一把从他的怀里跳了开,结结巴巴道:“你、你别过来啊……”
他顿了顿,眼底似乎闪过笑意:“你若想叫,也是无妨的。”
我脑袋乱哄哄的,心里更是风云翻涌,一片混沌。
最终,我结结巴巴地说了声“我、我先回房了”便飞快地逃走了。
慌乱中,我似乎看到柳月祈几不可见的淡淡一笑,神色,竟莫名地带着一丝狐狸的奸诈。
*****
回到房间里猛啃了好几只鸡腿,我紊乱的思绪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思前想后了半晌,我越发的觉得刚刚发生的事情很是诡异,但就是怎么想却也想不明白到底哪儿不对劲。
最终我只得顶着抽痛的脑袋对自己妥协,我平日里委实不怎么喜欢思考,太伤脑啊伤脑。
“唉……”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上床躺下。
吃饱了又想睡了,这习惯真是大大的不好。
虽然这般自我鄙视,但吃饱就睡这恶习早已深入我的骨髓,我终究还是两眼一闭,在鄙视中再次放任自己而去了。
朦朦胧胧的梦里,又是那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种熟悉真实的感觉已经在我的梦里呆了三年了。自打三年前那次意外之后,我的梦里便一直有着这种古怪的熟悉感,还有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
果不其然,那个男人又出现了。
这一次,我与他坐在一个高雅精致的房间里,他背对着我,温柔地说道:“非非,一起赏莲去吧。”
赏莲?我下意识想到了柳月祈,心下猛地一惊。
“不去,我才不喜欢莲花!”
“你不喜欢?那真是太遗憾了。那池青莲可是他特地为你种的呢。”他语气中带着惊讶。
我愣了愣道:“为我种的?谁?”
“自然是……”他轻笑一声,还未说完,身影却骤然不见了。
每次都是这样,关键时刻消失!
我嘴角抽了抽,习惯性不带口水地呸了一口以表示愤怒,但那男人再没有出现过。
*****
等到我慢悠悠地睡醒,已是傍晚了。
不知为何,昨晚做的那个梦给我的印象特别的深刻,不只是因为那诡异的熟悉感,更是因为……那个男人说的那句话。
他说“那池青莲可是他特地为你种的呢……”
特地为我种的?我又不是柳月祈的那个飞飞!何况,我二十一年的清晰记忆里,别说根本就没有人为我种过莲花,连小杂草都没有人为我种过。啊,不对!大哥曾种过一盆太阳菊送我!
莫非……梦里那个男人说的人,是我大哥?可他说青莲又不是说太阳菊……
我只觉得满头雾水,纠结得拔了好几根头发。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我回过神,整理好了仪容前去打开了门。门外是一身红色劲装的铁媛媛。
“飞飞,焰哥回来了!来来来,我带你去见他。”
大哥?虎狼寨的大当家凤焰?我心下好奇,连忙点点头。不怎么坚贞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也暂时被我拍飞。
来到虎狼寨半个多月了,但我一直没有见过这虎狼寨的大当家,因他一直有事在外。
我曾好奇地问过红醉几人,凤焰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几个的反应都似乎有些诡异。
“别跟我提那个死人!”红醉媚眼一瞪,刷的站起了踢翻了椅子,冷哼一声。
“别理阿醉,她是和大哥有私仇。大哥是个好人,真的。”莫无心非常诚恳地摸着下巴,笑说道,眼儿眯成了缝。
“咳,我不多说,到时候大哥回来你自然就知道了。”铁步骁轻咳一声,别过头,嘴角似乎在……抽?
“我来告诉你啊唔唔唔唔……”这是被铁步骁强行捂住嘴巴,挥着四肢乱挣扎的铁媛媛。
唯有柳祈月轻轻将我拉去搂在怀中,脑袋蹭着我的颈窝道,淡淡道:“他就是个变态。”
我噎住,惹来他泰然自若的以口喂水,红了他的耳尖,绿了我的脸。
想起近日来行为越来越放肆的某人,我不由得脸皮一辣,连忙拉起媛媛走人。
“咱们快走吧。”
“咦非非你的脸为什么红了?补药喝太多燥热了?”
“……”
*****
当踏进虎狼寨待客大厅的那一瞬间,我猛地一个趔趄,差点跌个狗□。
“习惯就好,嘿嘿。”扶好我,媛媛给了我一个无比幸灾乐祸的笑容。
“……他们……怎么了?”我张口结舌,只觉得有些错乱。
“这是焰哥对待几个兄弟表达爱的方式。”铁媛媛嘿嘿一笑,为我解释道。
看着大堂中衣衫凌乱的几人,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就如那硬化的石头,僵硬中带着一条条裂缝。
“表达爱的方式?群架……还是群舞?”瞅瞅他们各个面红耳赤,衣衫凌乱,兴奋欢乐地扭卷成一团的模样……其实我更想说的是……
癫痫发作了吧这是!
“准确来说是在表达问候,只是无心哥哥他们几个同时问候焰哥一个,嘿嘿。”
“……用拳头?”这虎狼寨大当家是个受虐狂?
“焰哥就喜欢暴力问候,他对谁都这样,所以谁对他也都这样。出了趟远门回来,自然要好好彼此问候一下。”
我终于对柳月祈那句“就是个变态”有了初步了解。
“你们完事没?我把非非带过来了。”铁媛媛叉腰大吼一声,厅里的几人终于停下了手,嘿嘿一笑,各自整理了凌乱的衣衫,坐好。
唯一没有参与的柳月祈则是朝我走来,将我拉到他身边坐下。
“你怎么不参加?”我好奇问他。
“有个阿醉已经够他受了。”他轻轻勾唇,示意我看向前方,眼中闪过一丝狭促。
我转头一看。
只见红醉脸带妩媚笑意地“以下犯上”,她一手揪着身侧那个年轻男子的耳朵扭转,一手放在那男子的大腿上狠掐。见我看向她,她哼了哼道:“暂时先放过你。”接着松开手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那年轻男子连忙正了正哭丧着的俊脸,一边悄悄揉着吃痛的地方,一边故作严肃问道:“这位就是飞飞姑娘?”
看他那模样,我想红醉下手一定很重。
只是我真是没有想到,传说中凶神恶煞的虎狼寨大当家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看起来比柳月祈莫无心他们还要小些,五官十分的精致漂亮,棱角分明的俊朗脸蛋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笑起来爽朗阳光,带些吊儿郎当的痞态。
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看清楚他的脸的那一瞬间,自己竟会一下惊愕地呆住。
这个凤焰……
竟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亲密感?!他给我的感觉,竟然和梦中的那种熟悉而真实的感觉一模一样!
但若说他就是梦中的那个男人,气质感觉却上又不完全像……
那他……又是怎么回事?
“飞飞?”柳月祈低声唤我,眼中带着疑惑。
我心下一颤,回过神来,将满心的复杂都塞回心底去,只是心底仍满是纷乱。
这个凤焰到底是谁?他和我的梦……到底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小凤出场了,嘿嘿。大家撒花!
另,霸王票抽出来了嘿嘿!
打酱油姑娘,料哥,还有幽幽桑,允许欢欢扑倒乃们把嘤嘤嘤~~~太开心鸟,谢谢你们的支持!╭(╯3╰)╮
☆、第七章(小修)
第七章
“媛媛,我想知道……虎狼寨因何而立?”放下手中的猪蹄膀,我吮了吮手指头,终是忍不住,抬头看向媛媛问道。
自那日见过凤焰之后,我心中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我与他早已相识许久,每每见到他,我总会不自觉产生亲近他的念头甚至是……类似心疼怜惜的亲密感。我是确定自己二十一年的记忆中没有这个人的,但这古怪的感觉却又甚是真实。我惊讶不安,但却又不知该怎样将事情弄清楚。思前想后,也唯有先将凤焰的底细摸清楚,再做分析了。
“当然是因为……呃,生活嘛,对对,为了讨生活!要不是为了温饱,谁愿意出来做土匪呀对吧?”铁媛媛放下猪蹄膀,干笑。
“我怎么觉得你神色这么心虚?”我眯眼。
“哪有!肯定是你眼花啦!我这么正气凌然的好姑娘有什么好心虚的。”她挺胸昂首,自我骄傲道。
“……那是凤焰带领你们成立虎狼寨的?他看起来那么年轻……”我不再在虎狼寨的来历上多做探究,即便我知道媛媛在骗我。我的目标只是凤焰。
“也不算,是他们几个一起成立的。”
“那你们没成立虎狼寨之前,是做什么的?”虎狼寨是三年前才在江湖中出现的。
“这个嘛……”铁媛媛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为难。
“我们几人都是给一位位高权重的人物做护院家丁的。三年前,现在的那位女皇篡位,杀了她的亲姐姐夺得皇位。朝廷局势动荡,那位大户人家在那次政变中落难,被判了抄家。我们护着少主子逃了出来,在此成立了虎狼寨。”缓缓道来的是从门外走进来的红醉。
“那少主子……就是凤焰?”我直觉猜道。
“对对对。”铁媛媛点头。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是叶家女儿。”我看向红醉,很是疑惑。他们的主子是前任女皇的拥护者,而我却是备受当今女皇重用的大将军叶石黎的女儿,他们就不怕我将他们的行踪泄露出去吗?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而且,我们并无其他心思,只是希望逃开官府的追捕,活下去而已。”红醉挑眉道。
“……真是阴险。”我嘟囔,但却不自知地笑了。朋友?这身份真是将我吃死了。
“这才叫阴险。”飞快地将盘子里仅剩的猪蹄膀夺去舔满口水,铁媛媛笑得得意啊得意。
我沉默了一下,拍桌怒吼:“把我的猪蹄还来!”
*****
暗里打探了好多天,我依然没有搞清楚我与凤焰之间的联系,从红醉他们那儿的来的消息也没有丁点儿是与我的疑惑有关的,我终是放弃不再刻意去找答案。兴许,这一切感觉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与凤焰根本就是素未相识。
我决定顺其自然,就像我对柳月祈那奇怪的感觉那般。我想,终究有一日,这一切都会有答案的。
想起柳月祈,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被他牵住的手,有些恍惚。
我本以为这三个月我必定是要呆在虎狼寨里不得外出的,谁想今早却见他拿来一袭月牙色男衫让我穿上,说是正逢一年一度的交流节,外头集市上非常热闹,要带我出去走走。
我讶异地瞪着他:“你……你要带我出去?!”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道:“每年交流节临近,你总是早早的就开始蹦跶了,今年怎一点儿也不见兴奋?”
我一愣,连忙咧开嘴巴干笑道:“哪、哪有?我是太开心了……嘛……”
话未说完,我就反应了过来,自我郁闷了。不是要和他说的对着干,让他发现现在的飞飞和以前的飞飞不一样么,我怎么竟然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了!
就在这瞬间的恍惚中,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我顿时心下猛地一惊,赶紧接过他手中的男衫逃也似的进屋去了。
不想看到他失望难过?
疯了吧,我吃的是补药又不是老鼠药……
再次回想起那个瞬间闪过的念头,我腿一抖,猛地将手从柳月祈的打手里抽了出来。
错觉!绝对是错觉!
“飞飞?”柳月祈停下脚步看向我,精致的脸上闪过疑问。
“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两个大男人手牵手一起走有些怪异。”我冷汗,急忙说道。
“两个大男人?需要我提醒你你是个大姑娘吗?”他嘴角勾起,带着狭促的笑意,风眸若有似无地扫向我的……胸部。
“我现在穿男装!而且你看,大家都在看我们!”被他这么一调戏,我彻底回过神,大窘之余忿然地瞪了他一眼。
“能牵着你,被人当做断袖也是无妨的。”他突然凑近我,语带笑意,大手一下搂住我的腰。
我顿时一颤,不知为何地,竟莫名软了心,不由自主地将到口的反驳咽了下去,任由他搂着接受路人或震撼或鄙夷的注视。
“哎呀真是世风日下啊,大庭广众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居然搂抱在一起,真是成何体统!”
“就是就是,偏生那矮子还长了这么一副夜叉脸,真是糟蹋了旁边那个俊俏不凡的公子……”
“照我说,俊的那个定是眼神儿不好使,将那身边那夜叉当做了美貌的姑娘……”
“哼,说不定是南风馆的小倌呢,要不然堂堂七尺男儿生成这小白脸的模样还和当街和男人搂搂抱抱……”
……
我本不愿理会这些人的闲言碎语,嘴长在人家身上,我也不能拿坨团子将之堵住。况且受伤这三年来,这面上的刀疤也没少让我受打击。只是我本天性乐观,以往也并不多在意容貌,家人也多是豁达的性子,从不曾因我的刀疤而异样看我。因而,听得多了,那些打击攻击进了我耳朵,也就像是耳屎只能堵堵耳朵堵不了心。
但,不知为何,我那被柳月祈一句话捂软了的心儿却突然被那声“小倌”给刺激得瞬间坚/挺了。
小倌,出卖色相赚取银子的男人,即所谓男妓。
“小倌你大爷!你才小倌,你全家都是小倌!”我牙一氧,还未来得及酝酿杀伤力更大的反击便转向说话的那人,咆哮道。
现场霎时一片沉默。
“……你你你你刚刚说什么?!”半晌,那说柳月祈是“小倌”的酸书生终于回神阖上了下巴,恼羞成怒涨红了脸,愤怒地指着我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