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要问的?”那拉决定好好给容嬷嬷洗洗脑。

“娘娘!”容嬷嬷顿了顿,忍不住道:“您何必对那个小燕子那么客气,谁知道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说不定是令妃找来蛊惑皇上的,您可一定要戳穿令妃的阴谋啊!”

那拉叹息道:“你看皇上对那个姑娘如何?”

容嬷嬷一愣,想了想道:“奴才没见着,看令妃的态度,想是极好的。”

“那就是了。”那拉道:“既然皇上喜欢,本宫也得喜欢,不是吗?”

“娘娘!”容嬷嬷苦口婆心了:“您是皇后,不是令妃那狐媚子???”得,容嬷嬷对令妃也是极看不顺眼:“怎么由着皇上被哄得晕头转向,以后岂不是愈发得了意?那令妃平白整出个姑娘来,说是皇上的血脉,依奴才看,这根本就是令妃拉拢皇上的又一个手段。这皇家的格格岂是好认的?令妃这次可是捅了大篓子了。娘娘,您这次定要拿出皇后的款儿来,分它个是非真假,也好让皇上看一看,谁才是真正一心为他的人,谁才是那心里藏奸的人!”

“容嬷嬷,倘若她真的是格格呢?”那拉反问道:“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这???”容嬷嬷迟疑了,犹自嘴硬:“看她那莽撞没有教养的样子,怎么会是一个真格格?再说,即便是一个真格格,她是打哪儿来的?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才来找皇上?她是怎么闯入围场的?这么多的疑点,娘娘为什么不好好审问一下?”

那拉叹了口气:“审问有用吗?即便是个假的,皇上说她是真的,那她就是真的!本宫说了不算。你看这么多年来,本宫一次又一次地劝诫皇上,皇上可曾听进去过?”那拉揉揉眉头,想起自己的前世,真有些累了。

“???”容嬷嬷黯然了:“???皇上只是一时被蒙蔽住了???”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岂是这般容易被蒙蔽的?”那拉放低了声音:“这话也只是我们私下里说说罢了。皇上毕竟是一国之君,平日里谁人不顺着他,日子久了,是个人也变得有些妄自尊大了。先前好些年,先皇后在时,还听得进去一句半句,可遇着慧娴的事儿,愣是一声也没出,直直隔了十五年,直到慧娴去了,才好不容易得了个七阿哥,可惜???唉,如今,皇上是愈发听不得半点违逆。我那时还真真是佩服她,真个能忍,怪不得叫‘贤’呢?轮到自个儿时,才愈发觉得她不容易。你说,孝贤的例子在前,我们何苦还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到头来反倒让皇上对咱们越来越疏远。”

“可是???说不定皇上迟早会念着您的好。”容嬷嬷心存侥幸,犹疑道:“您是皇后,您需要???”

“皇上何曾心里真正看重过我这个皇后?”那拉冷笑道:“她的心里,只有孝贤才配做她的皇后,我不过是老佛爷抬举上来的。你说这初一十五,皇上有多少次来咱这里?”

容嬷嬷唉声叹气起来:“这宫里谁人知道娘娘的苦?皇上是怎么了,怎么就看不到娘娘一心为他着想?”

那拉苦笑道:“我本就不入皇上的眼。先皇在时,我就跟着皇上,十几年过去,直到我做了皇后,才象征性地有了永璂和永璟,还是看在老佛爷的份上,可惜璟儿又是个没福的???”那拉眼圈一红:“本来就不讨他的喜,又加上事事跟他对着干,皇上能看我顺眼吗?”

容嬷嬷想起面上辉煌实则冷清的坤宁宫,不住声地叹气。

“所以啊,我也想明白了,咱们之前的路是行不通了。”那拉趁热打铁,继续劝道:“你说咱们之前跟皇上对着干是为了什么?一是为了尽责任,维护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你说,皇上自个儿就不在意了,咱们还替他在意什么?二也是为了让他疏远汉妃,这大清毕竟还是我们满人的天下,这宫里头更不能让汉妃把持了。可落到了什么,被皇上说成是狭隘和刻薄,没有容人之量。这是怎么说的?真是让人心凉。先前纯妃在时,还有现在的颖妃,愉妃,舒妃,庆妃和忻嫔,我何曾说过什么,不过是他把令妃宠得实在不行了,咱们才说两句,竟然换来个善妒的名声。索性现在啥也不管了,他爱宠谁宠谁,咱们只要过好自个儿的日子就成了。”

“娘娘说的是!这样下去确实不行了。可若是不争,那令妃岂不是越发爬到娘娘的头上了?皇上本就向着她,再加上五阿哥,娘娘不为别的,即使为了十二阿哥也要争上一争啊!”容嬷嬷还是不甘心。

“争?谁说不争?只是万不能向以前那样的做法,得换个法子才行。即便不为挽回皇上的心,也别让皇上看着咱们就吹胡子瞪眼,而且,眼瞅着皇上对永璂也渐渐不理不睬。皇上身下这么多的阿哥,永璂不算最出众的,令妃偏偏挑了个五阿哥???”那拉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顿住了。

五阿哥的亲生额娘愉妃尚在,令妃仗着皇上宠爱竟跳过愉妃,将如今最得圣宠的五阿哥牢牢拉拢在自己身边,其他阿哥呢?想想皇上这么多的子嗣,一一数下来,好像也没几个可说的了。先皇后的嫡子老二老七早夭;老大和老三又不得皇上喜欢,早早暗示了不堪重用,而且现在人也不在了;老八举止轻浮,做事不得体,人缘也不太好,并曾多次受到皇上的公开斥责;老十一现今还小,与永璂差不多大,但从小埋头于书法,没有旁的兴趣,而且从他长大后的表现看,老十一为人恺悌,最著仁孝,文才较优,但“柔而无断”,皇上也对他的不重骑射、仿效汉族儒生的文人习气很是反感,也曾严厉申斥;老九,老十,十三,十四早殇。这样排下来,就剩下老四,老五,老六和十二了。

想到这里,那拉心头一紧,怪不得老四和老六好好的人被送出去过继给旁人,想是令妃拉拢不成,暗中向皇上吹了点枕头风。如今就剩下自个儿的小十二和五阿哥了。五阿哥虽然现在最得皇上喜欢,但小十二是嫡子,也不是没有竞争力。

那拉深深吸了口气,这下,即使真的不争,处在这个位置,也早早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五阿哥不足为虑,一个小燕子就可以将他搞定。待到令妃诞下十五阿哥,岂不是会和自己拼命?

那拉越想脸色越阴沉。令妃想必早就开始有所行动了,自己的地位一日一日下降,也越来越不得皇上待见,不都是她从中挑拨的?借着上一世将来的发展,五阿哥被小燕子拐走,自己和十二阿哥又失势。从乾隆二十年到乾隆四十年,皇上诞下的子嗣,竟然全部出自令妃——十四,十五,十六,十七阿哥,以及和静和恪两个公主。除了忻嫔戴佳氏所生两个早夭的公主,这二十年,宫里竟然都是令妃的天下!

那拉越想越心惊,老佛爷做什么去了?老佛爷走得比令妃还晚一年,她不是一向不喜欢汉妃的,怎么任由令妃坐大?想起慈宁宫里的几个眼线,令妃的手伸得太长了!这皇家的子孙由得她一个包衣奴才拿捏?

又转念一想,老佛爷也未必什么也没做。十五阿哥抱给庆妃抚养,十七阿哥抱给颖妃抚养。管不了儿子宠哪个女人,总管得了这自个儿的孙子吧。老佛爷也算尽力了,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便宜了令妃。

容嬷嬷见那拉脸色阴晴不定,便也一声不吭。

半晌,那拉长长舒了口气,渐渐定下心来:“容嬷嬷,为了永璂,本宫也会早做打算。只是切记,咱们万不能像以前那般莽撞了。该如何做,凡事还得好好计量一下,谋而后定!”又沉吟一会儿,扬唇笑道:“今后的事,还说不准呢!”

“奴才一切都听娘娘的!”容嬷嬷方才担心那拉就此消沉下去,但看到现今那拉的心思和自信犹胜从前,不由心头大定,更是贴紧了自家主子。


孩子的教育
那拉走后过了一会儿,处理完政事的乾隆听说小燕子醒了,忙赶到延禧宫,又是嘘寒问暖,又是擦汗,又是喂药的,上演了一出感人至深的认亲大戏。

一个是心怀愧疚,万分怜惜,越看越喜欢,一时陷入女儿控中的脑残龙;一个是受宠若惊,一向机灵的脑袋一下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大荣宠砸晕了,下意识支支吾吾没有说出实情的白痴燕;还有一个温柔贤淑调节气氛的令仙子——在三个人的有意靠拢下,脑残龙感怀于女儿的回归,白痴燕被那喂药举动的伟大父爱所感动,令仙子急于扶持格格上位,于是一拍即合,历史沿着固有的旋律迈动。

“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在令妃的授意下,延禧宫内外呼声震天,延禧宫内爬满了一地的奴才。

这种气势,这种欢呼,让小燕子飞上云端,飘飘欲仙了。紫薇的面孔在她眼前闪过,她心里歉然的喊着:“紫薇,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这么做的,只是???当格格的滋味,实在太好了!有个皇上做爹,被宠着爱着,实在太好了!我受不了这个诱惑,你让我先过几天的格格瘾好不好?先借你的爹几天好不好???我发誓等我病好了,我一定会把你接进宫里来,把你爹还你的???”小燕子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当起了格格。

在这种呼声里飘飘然的不仅有小燕子,还有在一旁自行脑补的乾隆大帝。他怜爱地看着自家浓眉大眼的女儿,心中荡漾啊荡漾,一股骄傲的父爱涌上心头???

小燕子还在愣神间,令妃自觉地扮起慈母的形象来,推着小燕子,一叠声地喊着:“傻丫头,你看皇上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再叫一声‘皇阿玛’!”

乾隆闻言又充满期盼地看着小燕子,浓浓父爱一波一波地送过去。

小燕子这次叫得麻溜多了,脱口而出:“皇阿玛!”

乾隆摸了摸锃亮的大脑门,欣喜若狂,只是小燕子的下一句话让他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

“皇阿玛,那皇后娘娘是不是我的皇额娘?”这是从小没有父母的孩子的呼声。

这个问题难住了英明神武的乾隆大帝,在私心里,他只想让令妃教养小燕子,不然也不会直接把人带到延禧宫,只是这事怎么着也绕不开皇后,而且,看着自家闺女天真明媚不知世事的大眼睛???

乾隆心底沉了沉,看向令妃:“今天皇后来过了吗?”

令妃百般讨好小燕子,却不及在小燕子睁眼的时候第一时间到来的那拉,俗话说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又俗话说雏鸟情结,令妃于是掩住满心的酸意,低头柔柔道:“皇后娘娘来过了。”

“哦,她说了什么?”乾隆不动声色地问道。

“她说,她说???”令妃低头,支支吾吾不语,她实在不想说出那拉任何的好话,只是如今当着小燕子和满屋子人的面儿,却没办法编瞎话。

“你尽管说!”乾隆已经自行往恶劣的方向想去。

小燕子奇怪地看着令妃,她不明白皇后娘娘那么善良美好的人,是她进宫以来第一个关心她的人,令妃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乾隆皇后是个好人呢?于是,正义感强烈的她冲口而出:“皇阿玛,皇???后娘娘对我很好,她很关心我,她是个好人!”

乾隆一怔,是他误会了吗?小燕子一看就是个单纯的人,没有必要说谎,令妃也低头默认了。他又转念一想,自己还是多疑了,皇后不过是性子耿直了点,脾气不讨喜罢了,其实也没做过什么坏事,而且小燕子是他的女儿,她对她好也是应该的。

脑补完毕,乾隆笑眯眯地拍拍小燕子的脑袋:“嗯,皇后对你好,朕也就放心了。从此,你就是我大清的格格,朕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令妃在一旁陪着笑,笑容却是勉强多了。

——————————————————我是那拉的分界线——————————————————————

延禧宫内一场父慈女孝,坤宁宫内,那拉和容嬷嬷的私房话刚说完,便听玉钗唤道:“娘娘,十二阿哥和兰格格来向娘娘请安了!”

那拉闻言喜道:“快请进来。”

门开时,小十二蹬蹬蹬跑进来,到近处时,忙顿了顿,绷了绷小脸儿,规规矩矩请安:“皇额娘!”

说话间,兰馨已是扑到那拉怀中,使劲蹭了蹭,声音甜甜腻腻,能掐得出糖来:“皇额娘!”

满人都是女孩娇养,因此尽管那拉对两个孩子都是满心疼爱,但明面儿上,却是对十二阿哥严厉多了。看着永璂羡慕的神色,那拉心头一软,向永璂招手:“过来到皇额娘这儿来。”

永璂欣喜地上前去,偎依在那拉身边。那拉一面搂着兰馨,一面拉着永璂的手,问着今儿个上书房是哪个师傅教的,读了什么书,都明白了没有,师傅布置了什么作业等等。永璂极少见到这般和颜悦色嘘寒问暖的那拉,又是激动又是受宠若惊,忙一一答了,扑闪着眼睛期盼地看着那拉。

那拉愈发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以前自己不但对外人刻板,对着自家儿子也是一般无二,可怜这孩子尽管濡慕,却从不敢亲近自己。想来永璂这般温温吞吞的性子,也是自个儿造成的。那拉于是摸着永璂光洁的月牙脑门,说了好些鼓励的话。永璂兴奋得小脸儿通红。

一时三个人说说笑笑的,那拉又详细问了兰馨的乳母崔嬷嬷,永璂的乳母柳嬷嬷两个孩子日常生活的一些事儿,吩咐两个嬷嬷好生照看他们,管紧那些下人们。坤宁宫内和乐融融,一晃至掌灯时分,那拉便命传膳。

一张团圆桌,那拉,永璂和兰馨,旁边立着各位的奶娘和嬷嬷。坤宁宫里好久都没有这般温馨的气氛了,那拉觉得这次自己真没白重生,即便再受一世的苦,也要保两个孩子的幸福。那拉暗暗下定了决心。

几个大宫女雪娥,玉钗,秀珠等凑上来服侍,那拉微一扫视屋内,便问道:“雪娟哪里去了?”

雪娥顿了顿,若无其事道:“回娘娘,雪娟去御膳房拿点心去了。”

“嗯。”那拉哼了一声,这等跑腿的活儿怎么轮得到她这个一等大宫女做,恐怕是向某人汇报去了。

容嬷嬷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当即不满地质问出来:“这事儿随便派个人去就行了。娘娘身边就你们两个最是得力,她走开了,谁来服侍娘娘呢?”

那拉不露声色地笑道:“本宫也想着这两个丫头最是妥帖,本宫都快离不开她们了。这不,刚走开一会儿,本宫就念着了,哪里想到她们为本宫也辛苦了这么多年。玉钗,你和秀珠也帮忙分担一点,别总让她们两个忙前忙后的。”那拉记得上一世这两个人后来一直待在浣衣局未曾出头,应不属于任何势力的,用起来也放心。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玉钗,秀珠忙应道。

“能为娘娘做事,是奴婢的福分,哪里说得上辛苦。”雪娥忙道。

那拉笑道:“你们的心意,本宫都知道,所以本宫更不能委屈着你们了,你们放心,本宫自不会亏待了你们。”

崔嬷嬷柳嬷嬷在一边笑道,娘娘对待自己人最是慈善之语。一时片刻,雪娟端了一个精致托盘进来,柔声笑道:“娘娘莫怪雪娟自作主张,雪娟看到两个小主子过来,特地去御膳房拿了两个主子爱吃的糕点。”

那拉状似满意点头道:“雪娟有心了。”不知你主子又让你做什么,今儿的事恐怕让你挨训了。

雪娟将糕点放下,话锋一转,笑道:“娘娘您知道吗,刚刚雪娟回来的路上,听说皇上将那个领回来的姑娘认作格格了。”

兰馨立即问道:“那兰馨是不是又多了一个姐妹了?”

“是啊,兰公主。”雪娟笑答道:“听说皇上可喜欢这个格格了,还亲自喂她吃药呢!”

兰馨小嘴一撇,委屈道:“哼,皇阿玛还从来没有喂过兰馨吃药呢!”皇上尽管不太喜欢那拉,但一直以来对兰馨却是实实在在的疼爱。

永璂的眼神也黯淡下来,与兰馨不同,不管他多么努力,皇上对他也没有过多的关爱,如今随随便便捡回来一个格格就将她捧做手心里的宝,让永璂怎能不失落?

那拉听了心中直冒火,好好的一顿晚膳,被她破坏了,令妃还真是不遗余力地撩拨她对小燕子的怒火,生怕她不冲动,现在连孩子也利用上了。看看容嬷嬷,也是一脸愤懑,只是动了动嘴,却没吱声。那拉暗下满意,刚刚的私房话总算没白说。

那拉将筷子一拍:“好了,雪娟,这话在孩子面前说什么?都是皇上的儿女,皇上心里自然都很疼爱了!”不管雪娟白了脸,叠声认罪,那拉又舒缓了语气,点点兰馨的小鼻子:“你也糊涂了,好好的你想生病做什么?”

兰馨吐了吐舌头:“皇额娘,兰馨不想!”

那拉笑道:“这不就是了。你小燕子姐姐受了很重的伤,长这么大又才见到亲生阿玛,皇上自然很心疼她了。你别忘了,上次谁吃不下饭,急得皇上赶走了几个御厨?”

兰馨忙捂了眼睛:“皇额娘,兰馨不知道!”

那拉又看了看永璂,心下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做得很好了,皇额娘很满意!”

永璂睁着雾蒙蒙的大眼,看着兰馨对他俏皮地刮着脸皮,破涕笑了。

那拉笑道:“好了,咱们娘几个好生吃饭,永璂不是还有顾师傅的作业?晚上小心别睡得太晚了。”又对崔嬷嬷道:“明儿个早点将兰儿带过来,本宫想着如今兰儿也大了,就让她跟在本宫身边,多看看,该学着处理点事情了。”

崔嬷嬷喜道:“多谢娘娘。”

那拉觉得以前对兰馨太过娇宠,虽然在宫里长大,可被她保护得太好,一点杂念手段也没有,要不然也不会被皓祯那个绣花枕头玩弄于鼓掌之间。现在想来,虽是爱孩子,可实在是做错了。人长大了自然就没有单纯的权利。这一世即使她未卜先知为兰馨避开皓祯,可说不定还会来个其他人。世上男子都一个样,哪怕是个好的,也免不了三妻四妾,兰馨若不懂得保护自己,到头来还是与上一世一般无二。现在开始教导兰馨,还不算晚。

那拉思忖着,如今后宫的权力还在令妃手上,倒也不急着收回来。这后宫的事,管理得好了是应该的,若有一点半点错,便会记到她头上,小燕子的麻烦,先交给令妃头疼吧。虽然这样,自己坤宁宫的事也不少,每日嫔妃命妇的请安,与其他宫的来往,宫内大大小小的奴才,这些正好可以让兰馨锻炼一下。

永璂嘛,这个孩子最是让人心疼。指望皇上是不可能了,自家哥哥的小儿子听说是个聪慧的,可以带进宫给永璂做个伴读,得空也可以让他们出宫多看看。这些阿哥们闷在一处圈养,但凡有点灵性的也给磨平了。

那拉慢慢敲定了孩子往后的教育大事,心下安定,笑语盈盈地给两个孩子夹菜。


叉烧五,耗子出场
那拉没有食言,第二日还是去看望了小燕子,问寒问暖了一番,此后几日,即使不去,也会给她专程送去些点心和小玩意儿,让小燕子窝心不已。那拉心下暗笑,若论起对小燕子的了解,还真没有谁能比得过她的,自然送东西也是对症下药了。

后宫是个跟风的地儿,那些嫔妃们看到这个新鲜出炉的格格不但住在宠妃的宫中,还得了皇后的连番照看,便也纷纷前去现眼。但看来看去,按小燕子的话说,这些花儿们美则美已,只是看她的眼光总带有点别样,让她别扭得很,还是皇后娘娘最是亲切近人。

这话自然被小燕子大大咧咧地说到皇上耳中,皇上对那拉近日的做法深有所闻,满意得很,正好轮着一月十五到,这位阔别多日的爷再次踏入坤宁宫的大门。

乾隆爷端着一副志得意满,自尊自大的架子,那拉心底里很不想看到他。看过了皇上老年那副狼狈的样子,再看如今这副所谓的“书卷味”与“霸气”的融合体,那拉心底里撇撇嘴,一丝敬意也没有,面上却还是一副受宠若惊欣喜不已的模样。

乾隆爷拿眼一瞧,似乎有一阵没见过那拉了,人好像变漂亮了不少,也不再似以前那般严肃刻板得如同一个木头人,现下的她从容大方,端庄秀丽,在盈盈的烛光下,竟出奇的柔和。乾隆爷心头微微一动,本来带有慰问应付性质的来访也多了几分心甘情愿,与那拉的闲话中也少了些客套,多了些家常。

那拉却懒得与这位爷周旋,直接把两个小的拉出来。乾隆此时自是极喜爱兰馨的,便一面抱了她任她撒娇,一面随口问永璂几句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