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队。”步小安眼睛一直盯着篮球场,各人各样的眼神统统都被她忽视。
顿时,一队人马目光怒视而来,大美女费如烟冷哼一声,“搞不清情况就免开尊口。”
张秀秀紧挨着费如烟,没说什么,却瞪了步小安一眼。
集体荣誉感真强啊,步小安笑嘻嘻地摸摸鼻子。
“我做庄,你们谁想下注都可以。”云锦年眼睛一直看着场里,耳朵却是一句话没拉下。
步小安眼睛亮了,“我赌二队赢,三百。”
没人跟,步小安不死心地推推何红杰,“下注下注啊,一人玩没意思。”
何红杰摇头,“我怕输。”
步小安脸垮了。
“我赌一队赢,一千。”费如烟明媚的大眼睛扫了一眼步小安,像看土包子一样,尽是不屑。
“我也赌一队赢,一百,可以吗?”张秀秀小心翼翼地看看云锦年,声音显明紧张。
“可以,还有谁下注?”云锦年嘴角翘起,张秀秀脸红了。
正好场中有人罚球,看见旁边开赌,兴致高了,球也不罚了,先看赌场情况如何。结果是,一队的人赌一队赢,二队的人赌二队赢,只有一人倒弋,一队的步小安赌二队赢。
托费如烟最大赌资的福,一队下注金额超过二队三百,。
有了这一出,场上更狂野了,步小安悄声问何红杰,“你不是不下吗?”
“都下了,我不好意思不下。”何红杰委屈地说,他不想成为一队人民的公敌,下了五十元。
“笨,要下二队的呀,别看一队现在领先,那是暂时的。”步小安眼观六路,不是没见到那些奇怪的眼神,只是觉得好笑,都是一个大队的人,有必要分得这么仔细吗,娱乐而已呀。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何红杰倒没看出二队哪里会赢。
“一队主力钱副队前期锋芒太盛,可后面后劲不足,时间拖得越长,输的可能性越大,二队主力,力量平稳,状态一直很好。你看,比分追平了。”声音还是不大不小,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云锦年悄悄地笑了,观察入微,看来他要赔定她三百块了。
何红杰不安地看看四周,脸红了,这个新收的徒弟,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大咧咧啊,有没有作为新来的实习人员的自觉性啊。
球赛的结果在步小安的预料中,二队以一分之差险胜,步小安笑眯眯地等着发粉红的票子。
二队队长高长乐用背心擦擦头上的汗,跑过来拍拍步小安的肩膀,“小姑娘,眼光不错啊,怎么样,到二队来吧,我带你。”
“一个大队,哪在都一样。”步小安咧嘴,那只大手太友好了,可是,能不能轻点?
钱超眼睛瞟了一眼步小安,转身离开,赵锃亮和岳林一边擦汗一边对步小安说,不满地嚷嚷,“丫头,你一队的人,怎么帮二队加油呢!”
费如烟啐了一声,“叛徒!”
步小安微微一笑,也不答话,拍过高长乐手里的球朝场子跑去,三步,起跃,投篮…
…没进。
何红杰乐了,“看你架式,我还以为你很厉害呢,原来是个假把式。”
旁边有人也笑起来。
“一击不中不能说明问题,再看我的。”
步小安将球拍了拍,回快速度跑起,手托球,脚下一蹬,身子起跃,身法利索,就在何红杰为以球进篮球了时,那篮球像跟步小安有仇似的,撞到篮板从筐里蹦出来。
…没进。
笑声更大了,步小安捡起球,笑着说,“赌场顺,球场不顺啊。队长给钱吧。”顺手将篮球顶在中指端一转,球溜溜地旋转个不停。
云锦年很配合,从钱夹里抽出三张粉红的票子,冲一队的人喊,“你们下注多少,给钱,给钱。”
步小安接过粉红的票子,手指弹了一下,高兴地喊,“何红杰,晚上叫上你妹妹,我们吃烤肉去。”
何红杰瞪眼,故作严肃,“叫师傅,没大没小。”
“都下班了,一声师傅把你这帅哥叫老了。”步小安瞪回去。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点没关系。”
步小安笑,还想终身为父呢,她爸会扒了他的皮。
一队一输钱的同志阴阳怪气地笑,“哟,看不出啊,何红杰还会开玩笑呢。”
何红杰脸倏地火辣,突而通红。
正在这时步小安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号码,陶叔的,她走出球场。
“陶叔。”
“小安,在那儿怎么样?”
“很好,凉爽。”
“要不要我打个招呼?”
“千万不要啊,你再招呼,不是凉爽,而是寒冷了。”步小安大急,这老同志,太会来事了。
“那好吧,不过别太委屈自己。”
“一点也不委屈。真的挺好。”
别人的冷言也好,冷眼也好,又砸不死她,她真没往心里去,在步小安看来,都是小事,她从不为这些芝麻小事浪费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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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年办公室,高长乐坐在他对面。
“锦年,把那小姑娘给我吧。”
“可以,其他几个也给你。”云锦年一笑。
“交换吧,我那边几个给你。”
“不行。”
“你土匪啊。我发现你一队并不待见她,留着她长霉?”
“谁说不待见?。”
“看你那些人的冷眼,待见个屁。”高长乐不悦了。
“老高,你看中小姑娘哪了?”
“你没发现她很大气吗,也很诚实,也有眼光,也很有趣,朝气朴朴,可以带动气氛,那些个新来的警员太沉闷,看我像老鼠看见猫,我有这么吓人么?”他老婆总说他可亲可敬呢。高长乐笑起来,露出几颗大白牙,闪得云锦年脸色变黑。
“正好,我也发现她这些优点,所以,得留着。”云锦年拿起桌上的资料,出门,将高长乐一人丢在办公室。
高长乐气得鼻子都歪了,桌子一拍,“一队的小心眼!”
作者有话要说:
4.
4.
大办公室,何红杰正在教徒弟如何速记,云锦年匆匆而过,看了一眼他们,“你们两个跟上。”
何红杰立即拉了一把步小安,“有案子。”
两人跟在云锦年的身后,院子里两辆车,两人看着云锦年坐进第一辆,他们识趣地坐进后面一辆。
“赵哥,哪里出事了?”何红杰问坐在驾驶室里的赵锃亮。
“北区长树村发生一起儿童溺水事件,孩子家人认为是他杀。”赵锃亮头也不回,简要回答。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长树村。
这是一座三面环山的小村庄,正南面一条水泥大道直通村外,村里到处树木,昨天下过一场雨,树叶洗得干净,泛着绿光的绿荫如盖,不愧长树之名。
死者是个六岁大的男孩,叫王心,据孩子父亲王力志说,孩子从下午五点放学回来后一直没有回家,家里急得不得了,到处寻找,却没有找到。北边距家大概一百米的地方有一口水塘,孩子父母和叔叔伯伯们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就在水塘中打捞,结果在晚上十一点,从水塘中捞出了小王心的尸体。
村人判断孩子是失足落水,因为那口水塘曾经也淹死过孩子,王力志悲伤万分,却也接受了孩子落水的事实,只有孩子母亲童燕死也不相信这个事实,口口声声说有人要害他孩子,疯疯癫癫哭闹一夜,王力志只好报警,如果是失足落水,他希望能让妻子接受事实,毕竟以后的日子还要过下去,如果真如妻子所说,王力志说,一定要给孩子讨回公道!
步小安见到王力志妻子时,只见她人已呈现神智不清状态,又哭又笑,一会儿笑着喊,心儿,心儿,回家吃饭了,妈妈做了你喜欢吃的红烧肉,一会儿哭着叫,还我儿子命来!还我儿子命来!
孩子已被换上一身干燥干净的衣服,屋里放置一张门板,孩子直挺挺地躺在门板上,云锦年走到孩子身边弯下了腰细细检查。
何红杰早已准备好本子和笔,步小安拿出一支录音笔,朝何红杰一晃。
“眼睛清澄,眼珠略凸起,脖子处稍微呈现红色,咽喉红肿,口腔干净无异物,腹中无积水,死者中指指甲里卡有一小点真皮,从他全身无一处伤口来看,真皮属于凶手。可以断定为他杀。”
“从死者症状看,杀人者应该是以物件缠住死者脖子,造成窒息死亡,然后将其丢进水塘以做成失足落水的假象。死者指甲印里的真皮,是他在挣扎时扣下的,作为一个六岁的孩子,可以扣下凶手一块肉,说明挣扎时间略长,由此判断杀人者力气不是很大,可能是女性或者年幼者。”
“钱超,去叫王力志进来,我有话问他。”
王力志很快进来了,云锦年让他坐下,“孩子是与谁放学回来的?”
“是与王宗保的孩子王小牛和王九生的孩子王琳一起回来的,他们同上一年级,天天是一同去一同回。”
“孩子放学后你一直没有见到?”
“没有,孩子一直没有回家。”
“也就是说连书包都没放回家?”
“没有。”
云锦年立即对赵锃亮说,“打捞书包。”回头断续询问王力志。“你怎么想到去水塘打捞?”
王力志流着眼泪,“我没想到孩子会死,所以根本没想到去水塘打探,要是早想到就好了!”
“那是谁首先提议的?”
“应该是心儿他大伯和大伯母,他们说试试看。”王力志回忆。
“你们跟他们家关系好吗?”
“以前挺好,后来不好,去年他大伯母和我老婆大吵过一次,直到今年三月份两家才有来往。”
“为什么吵架?”
“不怪他大伯母,只怪童燕嘴巴不好,私底下说他大伯母生不出孩子,被她听到了,当时他大伯母就找她拼命,还是村人拉开的。”
云锦年立即带人去了王心大伯王力凡的家。
王力凡的家距离水塘不到三十米远,云锦年仔细地在这段路上来回走了两次,他发现地上有两条不太胆显的长印,他蹲下身子。
正好赵锃亮跑来,说书包没找到。
云锦年站起来,走向王力凡家门口一个神色不安的紧紧向他们张望的女人,轻声问,“王心的书包你藏哪了!”
女人眼睛里透出恐惧,连连后退,突然尖叫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脚下一个趔趄,软在地上,全身抖成筛子。
云锦年指出路上两条不太明显的痕迹,“这是你拖着孩子去水塘时孩子的脚带出的痕迹,你的手上应该还有一条孩子抓出的血印。你穿长袖也遮挡不了这个事实。”
这时赵锃亮带着队员在女人家烧火的灶里找到还未被完整烧毁的书包带子和书包被烧毁后的一团与众不同的炭灰。
凶手就是王心的大伯母吴桂香。
吴桂香自嫁王力凡,一直没有生育,很是自卑自怜,在一次无意中听到童燕与人耻笑她是只不能下蛋的鸡婆时,心生怨恨,产生了害死童燕孩子王心的念头。正好这天看见王心放学回家,吴桂香以“你妈妈在我家”的借口将孩子骗进去,拿毛巾将孩子活活勒死,藏在床底下,直到天黑,才偷偷将孩子拖出来推进水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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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刑警大队,步小安打开录音笔,边听边记录,她惊讶地发现,云锦年的问话没有一句多余,一问紧扣一问。虽然这不是一个复杂的凶杀案,可能如此简单明了地破案,步小安还是心生佩服,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连她爸都表扬他。
费如烟和张秀秀狠声讨伐凶手丧尽天良,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手去。
何红杰叹了口气,悄声说,“她真善良。”
步小安笑,是啊,是挺善良的。
只有少见才会多怪,让这位美女去中东走一圈,大概就不会如此激动了。
实习男警员易扬向云锦年提出心中的疑问,“既然吴桂香是凶手,她为还什么还要提议王力志去水塘打捞?凶手杀人灭口不是巴不得死者不被发现吗?”
“死者在水中泡一天两天就会浮起来,所以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不如自动提出,以消除自己的嫌疑。而且晚上打捞起来,死者身上的一些痕迹在夜晚和家长悲伤过度的心情下会被忽略,会认定死者是失足落水而亡,如果不是童燕失疯,这世上又多了一桩儿童溺水事件。”
“童燕并没有见到孩子被害,她为什么会认定孩子是他杀?”
“童燕耻笑吴桂香不能生子,说明自己以王心为荣,眼见王心死亡,她内心无法接受,她自己尖酸刻薄的本性让她怀疑孩子是因为妒嫉而被人害死。这是心理暗示。”
老警员对些分析早已司空见惯,个个不动声色,新警员佩服的五体投地,眼睛里冒着粉冒冒,刑警队长云锦年,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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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步小安吃了饭回宿舍,发现张秀秀仰面躺在床上,眼睛瞪着床顶,一动不动。
“吃了没有?”步小安问。
“吃不下,那孩子的样子老在我面前晃动。”张秀秀叹口气。
“多少吃点吧,才有力气干活。”步小安笑了一声。
“一餐两餐饿不死!亏你笑得出,你难道没心吗?”张秀秀突然发火了,下班时她最后一个从办公室出来,发现步小安在篮球场上打球,神情愉悦,笑容满面,一点也不像才从死亡现场回来的人。
步小安心想,我怎么就笑不出?不笑了,饿肚子了,难道孩子就能活过来吗?有那个精神去悲伤,不如去做点什么,让悲剧尽量减少,除此之外,什么都是虚的。
不过步小安看着张秀秀满脸义愤填膺之色,懒得说了,你喜欢悲伤就悲伤去吧。作为一个刑警,不能直面淋淋的鲜血,不能承受险恶的人心,那也太幼稚了!
她不再管张秀秀的情绪,打开笔记本电脑,QQ上有只小兔子飞飞在线。
浪子白条:兔子在啊。(小人呲牙)
小兔子飞飞:我还没死,无需烧纸。(小人戴小黑眼镜耍酷)
浪子白条:死也不烧,浪费。(小人咧齿坏笑)
小兔子飞飞:没良心的小东西。(小人怒火中烧)
浪子白条:再骂我,我不还你钱了。(小人拽拽抽烟)
小兔子飞飞:什么钱?(小人满头问号)
浪子白条:那大学文凭你花了多少钱啊,说清楚,敢乱报,一分不给。(小人左哼哼右哼哼)
小兔子飞飞:那文凭好用吗?(小人捂嘴偷乐)
浪子白条:应该好用吧,反正没人找我麻烦。
小兔子飞飞:克莱登大学,你听过没有?(小人两眼旋转不停)
浪子白条:没听过,哎呀,只要是大学文凭就行了,没办法,干什么都要文凭,逼我造假啊。(小人对手指,委屈得快哭了)
小兔子飞飞:真没听过?(小人两条眉毛到了头顶)
浪子白条:很出名?(小人两条眉毛到了头顶)
小兔子飞飞:在国内应该比国外出名。
浪子白条:那就行了。
小兔子飞飞:算我送你的,以后帮哥哥我做件事。
浪子白条:什么事?(小人满头问号)
小兔子飞飞:等我想好再说。(小人拽拽抽烟)
浪子白条:滚!(小人怒火中烧)
小兔子飞飞:…(小人满眼泪花花一闪一闪)
会飞的那只兔子姓方,叫方飞,是步小安的竹马,从他爸方跃的手心里飞出去,在美国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偶尔一天他的小青梅让他帮忙弄张大学文凭,这只兔子立即想到钱钟书的《围城》里的克莱登大学,于是,开了这么个玩笑,只图痛快一笑,哪知步小安根本没看过《围城》,这么个很多中国人都知道的笑话就被这么个无知的中国妞拍死在摇篮里。
作者有话要说:弄桩小案子练练手。
太幸福了,收到本文第一颗地雷。
丽丽的猫扔了一颗地雷。
鞠躬,谢谢。
5.
5.
自从一队二队篮球会战后,步小安混得如鱼得水。
二队集体对步小安有好感,喜欢叫她一起打球,打完球后一起聚餐,步小安能喝三瓶啤酒,这酒一喝,天南地北一海侃,更得人眼缘,只差没跟那些汉子们称兄道弟了。
特别是二队队长,这个五大三粗的大汉私下撬角不成,每次打球一定要和步小安一队,一个前锋一个中锋,配合得挺乐和,只有一队还是对步小安有意见,你一走后门进来的,弄了一张不要脸的假文凭,也不见去讨好一队的那谁谁谁,却屁颠颠去讨好二队,不带这样的!
可步小安偏偏顶风做案,眼见场上少一人,她见人就抓,“赵哥,打球打球,正差你一个。”
赵锃亮也是个爽朗的,不拘小节,换了身衣服就上场,第二天捉了骆兵顶场,第三天看见钱超,步小安这时候特没眼力,大喊,“钱队钱队,来顶个缺啊!”
钱超脸都黑了,心想,我跟你有这么熟吗?
拽拽地摆手,“不了,我有事忙着呢。”眼见步小安丝毫不留他,又去抓别人去了,心里恼火,顶个缺,我是帮你顶缺的?!态度不端正,缺乏真诚!
眼见在她不端正缺乏真诚的态度下,另一人笑着顶进去了。钱超剜了那不自觉的丫头一眼,走人。
云锦年见钱超黑着一张脸跳到他的车上,懒懒地笑,“谁招惹你了?”
“还不就是步小安那丫头!跟只老鸨似的,天天在球场拉人!”
正在球场飞奔的步小安突然打了个喷嚏,抬头看看万里无云的天空,心想,难道是佬佬想我了?
“那丫头不错,你们不要老针对她。”云锦年想起步小安,心里的疑虑越来越大。
“谁针对她啊,你没看见咱们队大多人都让她拉到球场上去了吗?”
钱超不得不承认,一队二队以前还稍稍有点间隙,现在却跟连体婴一样,空前团结,兄友弟恭。
那丫头就是一强力胶!
“她不就是说你后劲不足吗?看你那心眼跟针鼻子似的。”
钱超脸更臭了,怨气十足,“那臭丫头不知死活,能说男人后劲不足吗!”
“你太阴暗了。明天我们也去打吧,革命感情是打出来的。”云锦年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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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阳光起得很早,从窗户落进刑警宿舍,照在一张安宁的面孔上。原本就不白的脸染上金黄,像一朵灿烂的向日葵。
然后,向日葵动了,首先是长长的睫毛闪了几下,然后眼睛打开,迷糊劲过后,眼珠转了转,发现对床的张秀秀没在了。步小安抱着毛毯在床上滚了一圈,这日子,真舒服啊,那漫天销烟,刀光剑影,步步惊心,密布筹谋,狼藏虎穴的日子,应该算是遥远了吧?
步小安伸个懒腰,起床,慢节奏地洗漱完毕,去训练室练习射击,这是她进刑警队以来第一次进射击场。平时她一般不是在操场跑步就是健身房搞体能训练。
步小安发现很多人在场,赵锃亮,钱超,何红杰,费如烟,张秀秀,还有二队几个人,高长乐也在。
高长乐看见步小安,热情地喊,“小安,会打吗?要不要我教你?”
钱超听见高长乐的声音,回头看了步小安一眼,对身边的何红杰说,“你去教。”一队的人自然一队教。
步小安笑眯眯地说,“都不用,你们打,我先看看。”
费如烟长发一甩,丢一四个字,“不知好歹!”手中枪响,十环。
步小安丝毫不受影响,歪头看何红杰的成绩,九环。
再看钱超的和高长乐的,也是十环。
赵锃亮在教张秀秀,一枪出去,七环。
步小安吹了一声口哨,不错哦。
高长乐将枪丢给她,“来,试试手。”
步小安顺手接过,掂了几下,暗叹,居然是□式,好几年没用过,太不衬手了,严重影响发挥啊。站到枪位,连续两枪,五环压线,七环压线。步小安摇摇头,又是两枪,全部压三环线。
费如烟嘲弄地笑了,“你打环线倒是很准啊!”
步小安心想,我瞄的就是环线,能不准吗?
何红杰走到步小安身边,“你姿势很正确,只是没瞄准,不要急,练多了就好了。”
“射击是要天分的,不是只有勤奋就可以的。”费如烟扬扬眉,她的枪法是她爷爷亲自教出来,一起学的还有她姐,可她从来没打出过十环。
“关于这点,我完全同意。”步小安点头。
又打了几把,枪枪压线,步小安觉得打这种靶太没挑战性了,不玩了,一个人出了射击室,走出刑警大队大门,对面有一家早餐店,那里的肠粉很好吃。
步小安走进去,意外地发现云锦年也在,面前摆着一碗肠粉,上面浇着酱鸡香菇汁,步小安有点犹豫,是假装没看见呢还是假装没看见呢还是假装没看见…
“过来坐。”云锦年早就看见步小安了,见她脚步迟疑,微微一笑,立即招呼。
步小安终于不用纠结了,快步坐到他对面,对老板喊一声,“老板,给我来一碗跟他一样的,多浇点香菇汁哈。”
声音清清脆脆,人坐稳了马尾还在轻快地晃动。
云锦年眼神一亮,只觉得太阳格外炫目,青春无限逼人,眼前的女孩,竟然慢慢跟一个身影重叠,云锦年一时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