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黎菘这会儿是真想哭了,这腿上的伤口要是结痂了,疤痕得多难褪啊!
程易笙低头一看,黎菘的膝盖和小腿正面破了皮,沁着血珠子,红白交错,骇人得很。他皱了皱眉,招呼黎菘跟他进屋。
黎菘小步跟在他后面,鼻子不时地吸着气,抽抽噎噎地嘟囔:“你们家有没有什么祖传的祛疤膏啊…”
程易笙也没理她,自顾自寻了个木头药箱出来,随后指了指沙发道:“坐那儿。”
“不太好吧…”那沙发很矮,黎菘要是坐着让程易笙给她上药,那腿基本上只有两种摆放方式。
第一种,脚正常踩地,而程易笙得跪着。
第二种,程易笙倒是可以坐着了,那黎菘的腿就得直接跷到他腿上。
好像都不太合适,起码现在以二人的关系来说不合适。
“我坐那儿。”黎菘指了指程易笙平日里写毛笔字的桌案,然后踮着脚坐了上去,脚悬空。
那桌子是程易笙特地让人打的,比平日里使用的书桌高三十公分,方便他站着写字。
程易笙拿了药箱回来,看着黎菘这一身的灰,有些心疼桌面。他简单地给黎菘的伤口做了清洗消毒,然后就收拾东西示意她下来。
黎菘看着自己腿上那暴露的伤口,不太满意,“不用包纱布吗?”
“天热,包纱布老捂着不好。”黎菘这个伤口虽说出了血看起来吓人了点儿,可不严重,消了毒两天就能结痂。
“不行。”黎菘摇摇头,很坚决,“路上灰尘大,我回去的时候除去坐地铁得走半小时的路,万一进灰了,万一在路边被电动车滋一身泥水,万一突然下雨了,万一…”
“万一九月突然飞雪下冰雹,正好砸你伤口上。”程易笙斜了她一眼,“偷我的果子,蹭我的碘伏,看病不给钱,药还是我们医馆免费煎…”
黎菘双手合十,“那您就行行好开开恩,一会儿把我送回去?”
程易笙看了一眼手表,拒绝:“我让小姚送你。”
黎菘立刻从桌子上蹦了下来,疼得龇牙咧嘴,“不行!他看起来还没我大呢,拿驾照了吗?”
“上半年刚拿。”程易笙回答道。
黎菘:“那更不行了,我不敢坐新手司机的车。”
程易笙:“那就打车,我一会儿还有病人。”
“你早上没病人吧。”这会儿都八点一刻了,病人要来早来了,谁不知道程家看诊每分每秒都是钱,哪有人迟到。
程易笙冷哼了一声,这姑奶奶还不太好对付。他让黎菘在前面等着,随后去了后院药房将黎菘的药对半分,一半密封另一半直接倒碗里准备端出去给她喝了走。
“师傅,今天药有点儿浓,你要不给人家姑娘兑点儿水?”姚思成说着要去拿暖水瓶。
“不用。”程易笙晃了晃手里的半碗药汤,确实浓了些。
姚思成:“那,那给人家拿块儿糖?”
程易笙摆摆手打发他,“不用,忙你的。”
他端着药出去,正巧看见黎菘埋头研究腿上的伤口,看见上头翘皮儿了,还想着去撕。
“老实点。”程易笙把药递到她手里,“喝完了我送你。”
黎菘眨了眨眼睛,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她接过药碗直接一口闷了,完事儿回味的时候才想起来要变身怕苦的美少女,硬是挤了两滴眼泪出来抬头,“苦…”
“良药苦口。”程易笙嘴里是万年不变的陈词老调,尽管这么说,还是从兜里掏了个海棠果给她。
“没洗呢…”黎菘嫌弃着不肯接。
程易笙拿着那果子往衣角蹭了蹭,塞到她手里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等黎菘将果子吃完了,他才慢悠悠地又补了一句,“这衣服好像半个月没洗了。”
黎菘嘴角挂着僵硬的笑容,“怪不得吃的时候有股子泥味儿…”
第6章
程易笙将碗收去了后头,顺便交代了姚思成两句,然后拿了钥匙,“走,送你回去。”
“好嘞!”黎菘蹦蹦跳跳地跟着他出去,直接开门坐上了副驾驶。刚准备扣安全带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趴在中控台上,眨了眨眼睛问了句:“程医生,我坐你副驾没问题吧?”
“嗯?”程易笙发动了车,没明白她的意思。
“就…您未婚妻会吃醋吗?”黎菘故意提到了未婚妻,想看程易笙有什么反应,“不是说副驾驶是女朋友专座吗?要不我还是坐后面好了…”她说着就要下车,可磨蹭了半天都没动弹。
程易笙颇有深意地看了黎菘一眼,回答:“不会。”
得到了他的回答,黎菘这才扣上了安全带,顺着未婚妻的话题跟他闲聊:“您跟您未婚妻感情很好吧?上次讲座您说快结婚了。”
“不好,不认识。”程易笙将车掉头,从医馆后门开了出去。
作为程易笙未婚妻本妻的黎菘,听完他的话心中五味杂陈,“那您还准备结…”
“不一定。”程易笙颇不在意道,他趁假装看后视镜的功夫瞟了一眼黎菘,这姑娘脸都憋红了,手里绞着挎包的带子,一会儿团成团一会儿拉直拼命拽。
黎菘瞪圆了眼睛,低着头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老同志态度很不对啊!
车内没开空调,气氛又安静,黎菘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抬手将窗户降到了底。这会儿的温度比不得早晨六七点,窗户打开就涌进一阵热浪,吹得她后背黏答答的,赶忙又把窗户关上了。
黎菘低头玩挎包肩带,不时地抬手擦汗,她耐心等了一会儿,程易笙还是无动于衷。
终于,黎菘憋不住了,深吸了一口气,“开空调。”
程易笙趁着红灯的间隙打开了冷风,不经意间瞧见了黎菘一脑门的汗,不动神色地抿了抿嘴。
又过了两个红绿灯,黎菘头脑风暴了许久,终于找到了新的话题,“程医生,我身体具体是哪里…不太好?”
程易笙挑了挑眉头,“你不是头疼吗?”
黎菘撇撇嘴,“哪儿瞒得过您啊,我妈说你一把脉什么毛病都能看出来。”
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黎菘尴尬地扯了个笑出来,连忙解释:“我妈说你们这种神医…T市有个挺有名的医生姓徐,不知道您认不认识,我妈跟她关系挺好的。”
“嗯,见过几次。”程易笙用余光瞟了黎菘一眼,他还以为是多胆儿大的姑娘敢装作不认识自己来撩拨他,原来是个嘴上没把门的,说不定哪天自己说漏嘴了都来不及反应。
“额头长痘,容易水肿,总觉得累,没精神…”程易笙没跟她具体解释,直接同她讲了症状。中医这东西多数人听来都有些神神叨叨的,一时半会讲不清楚。
“对!”黎菘一下子就来劲了,“你这药还祛痘吗?”
“理论上讲有一定的作用。”程易笙挑了挑眉,侧头去看黎菘的脸,她额头上有颗比绿豆略小一些的红肿疙瘩,点缀在脸上,乍一看还挺俏皮。
“毛病不大,药断了以后注意作息,甜的油炸的少吃,少生气,少思虑…”
黎菘忙不迭点头,保证道:“只要你能治我的痘,都听你的。”她这脸上的痘痘可以说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贵的护肤品也买了,药膏也抹了,可总是断断续续冒。
“戒糖,戒油炸,戒生冷,奶制品也少吃。”程易笙这短短的一句话宛若晴天霹雳,他都能从黎菘那张脸上瞧出来绝望。
来他这儿看皮肤的女孩儿不少,而且多是夏天冰棍饮料不离嘴的,为那张脸能付出一切,就是不肯忌口。
黎菘正跟脑子里的奶茶炸鸡做斗争的时候,学校到了,程易笙直接拐弯,冲着校门口的横杆直接开了过去。
黎菘刚要让他停车,没想到眼前的横杆缓缓升起,保安亭穿着制服的保安大叔将背挺得倍儿直,还抬手敬礼…
“这车…”
“许文淏的。”
许文淏是黎菘他们系的副系主任,正系主任兼书记上学期突发脑溢血,所以这学期的大事儿小事儿就都落到了许文淏头上。这位副主任可比老主任可怕得多,天天神出鬼没,而且系里的学生都能认个大不离儿,被他抓到旷课就是死路一条。
黎菘咽了咽口水,光是想想就开始哆嗦了,她示意程易笙停车,“你让我在这儿下吧,别往前开了。”
程易笙听她的话停了车,黎菘刚打开车门,就瞧见了不远处缓缓走过来的男人,吓得她嘭地一声就把车门给关上了,低着头缩在位置上不敢动。
“程医生,能帮个忙吗…”黎菘吓得脸都白了,从口袋里掏出口罩往脸上带,着急道,“求你了,被他抓到我就完蛋了。”
程易笙看着她露在口罩外面的一双大眼睛,愣了几秒,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黎菘颤颤巍巍地下了车,和程易笙并排站在一起,腿肚子都在抖。
“这是…”许文淏推了推眼镜,一拳砸在程易笙的肩膀上,笑道,“老程,头一次带姑娘啊。”
“嗯,你弟妹。”程易笙十分自然地将黎菘往怀里带了带,“前几天过敏了,脸还肿着见不了人。”
许文淏皱了皱眉头,似乎想着说什么,可碍于黎菘在没敢开口,只是眼神询问程易笙。
程易笙知道他想问什么,伸出胳膊揽着黎菘的肩膀,手随意地在黎菘的丸子头上揪了一下,笑言:“就是她。”说完他低头看着黎菘的耳朵,由白转红,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黎菘听完这话后立刻就明白了这两个人打的哑谜,吓得险些没站稳,但细想想笃定程易笙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才放心了。
肩膀上,程易笙的胳膊温温热热的,灼得她口干舌燥,黎菘觉得自己浑身发麻,下一秒就要厥过去了…
“那最好不过了,改天等弟妹脸好了记得请我吃饭。你陪弟妹逛逛,我得赶紧去趟办公室,昨儿个抓了十来个逃课的…”许文淏赶时间,说完接过程易笙手里的车钥匙就进了大楼。
等许文淏进了电梯,黎菘才摘了口罩,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谢谢你啊,程医生。那我先去上课了。”
“等会儿。”程易笙叫住了她,“课表给我一份,我以后要是在上课时间看见你…”
“您就打电话给许主任!”黎菘竖着三根指头跟他保证,“程医生您放心,我以后绝对不逃课,我一定好好学习好好喝药。要是我做不到,您就…您就扎我!”
程易笙听完直接笑出了声,“扎你?我又不是容嬷嬷。”
黎菘眨了眨眼睛,“程医生再见。”
“嗯。”程易笙同她挥了挥手,目送黎菘一路小跑进了教学楼。
等到黎菘气喘吁吁地赶到了教室门口,刚准备从后门偷偷溜进去,下课铃就响了。
好不容易跟着下课大军一道出了教学楼,回了宿舍,没想到许千瑶和顾暄都还睡着。
黎菘换了睡衣躺在床上,思考着自己坎坷的情路。
程易笙态度不明,黎家父母不同意…她这算是前有狼后有虎,还要防止冯萍把程易笙介绍给表姐。要是到那时候程易笙和自家表姐真看对眼了,黎程两家皆大欢喜,黎菘还不知道哪儿哭去。
她将被子踢到了床角,然后起身下床挑明天要穿的衣服。
“要我说你就直接跑去把身份证摔你未婚夫头上,老子是你未婚妻,明天,民政局,不见不散。哪儿用得着这么麻烦。”许千瑶揉了揉头发,一拉开床帘就瞧见了黎菘拿着裙子站在镜子前头比划。
“不行…那他估计会直接拒绝的。”黎菘将衣服一丢,可怜兮兮地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墙,双手抱着膝盖,“他好像…”
“对你们俩的娃娃亲不太当真?”顾暄也醒了,她盘着腿坐在瑜伽垫上,边拉筋边开解黎菘,“正常,你自己想想,在你看见程医生之前,你自己也没把这婚事当一会儿事儿。”
黎菘点点头,“也是,所以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
“霸王硬上弓!”许千瑶嘴里叼着牙刷,从卫生间探出头来。
“…我不敢。”这要是被冯萍知道了,腿都会给她打断。黎菘叹了口气,这事儿得从长计议,“反正还有十几天的药得喝,天天能见面。”
“不行吧?”顾暄突然开口,“大后天就开始军训了,你哪里有空去拿药?”
黎菘愣在了原地,半晌没动弹。
“军训?”她完全把九月中旬要军训这事儿忘干净了。
顾暄把班级群里的文件调出来递给黎菘,“早七点半到晚上六点,还有夜训…”
一天的时间全部占满,就连午休都有可能临时集合,缺席两次以上第二年直接重训。M大的军训是出了名的惨,训练期间手机要统一保管,水杯都不能带,休息时间会统一发水…
“我的爱情,还没开始就夭折了。”黎菘躺倒了地毯上,“我现在能去开个阑尾吗…”
去年他们系的一个学姐,军训前一天突发阑尾炎,开刀住院军训免训,在如今大二的一众学姐当中可谓是白成了一道光。
“我觉得不行…”许千瑶又拉开了卫生间的门,脸上贴着面膜,“你倒是可以考虑请个婚假,你跟许主任说晒黑了拍婚纱照不好看,他兴许还能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基友预收文《全世界我最宝贝你》搜索作者暮桑梧戳专栏直达
文案一
顾泓时与温绵的初见是在穷乡僻野,她的故乡。
温绵长得山明水静,明媚又温软,像是一颗彩色棉花糖。
一群男生纷纷起哄,唯独顾泓时眼也没抬,漫不经心地哼了声,淡漠道:“不看,无聊,不感兴趣。”
不久的后来,顾泓时把温绵拦在怀里,眼神炙热且霸道:“你跟我走。”
温绵看着他,倔强地摇了摇头。
于是,顾泓时一瞬软下来。
“以后好吃的都给你?”
“好玩的都给你?”
“还有我…”他的声音小下来,脸红了大半,道,“我一辈子都保护你。”
文案二
顾泓时顾检察官是业内男神,智商超群,高冷禁欲,处事严谨,多年来一丁点桃色新闻都没有。
某日温绵在做直播,身穿白色衬衣的顾泓时忽然出现,微醉的他从身后一把搂住温绵,低沉的嗓音引人遐思。
“绵绵,我把欺负你的人都收拾干净了。”
“该睡觉了,宝贝,一会儿你得好好奖励我?嗯?”
直播在线崩溃:“????卧槽,顾泓时禽兽啊禽兽!”
温绵:“…”
她赞同,无数个日日夜夜,某人宛如变态,在她耳边呢喃——
“绵绵,我还想欺负你。”
顾泓时:这世界再大再美亦与我无关,唯有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高冷闷骚·检察官x温柔明媚·舞蹈家/傲娇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第7章
军训前,学校通知放一天假,说是让学生好好调整,以更加饱满的精神状态迎接军训。
黎菘宿舍三个人唉声叹气了一个早上,到了中午才慢悠悠地起床,准备去外面吃个火锅,再屯点儿防晒霜和面膜。
临出门瞧见那玻璃杯里的纸团,黎菘突然想起来程易笙的交代:喝药期间不能吃辣。她拎着包在门口思考了一会儿,又回了桌子上,挑了支口红出来对着镜子抹。
“一会儿吃的时候就掉光了,别涂了。”许千瑶见黎菘又回去了,插着腰催着她出门。
“你们去吧,我去趟程医生那儿。”黎菘用棉签细细调整着唇形,“帮我带一只防晒,回来给你钱。”
许千瑶念叨着黎菘重色轻友,走的时候顺手将新买的香水丢给她,还没忘嘱咐她少喷一点,别把人家熏跑了。
黎菘又磨蹭了二十分钟,才踩着绑带凉鞋出了宿舍。一路挤地铁到了滨河路,脚都快废了。这鞋虽然好看,可也只能凹凹造型用,她这会儿脚背和后跟又红又痒,还不知道明天怎么站军姿。
咬着牙挪到了医馆门口,推开门进去,看见院子里站着个穿着花衬衫的黄头发男人。
男人听见黎菘推门进来,那黄毛儿转过身朝黎菘抛了个媚眼算是打招呼了。
黎菘一看是外国友人,立马站直了身子,使出了这么多年并不是很深厚的英语功底,蹩脚地问他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那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黎菘听得云山雾绕地,只听懂了一个程先生。
她跟外国友人大眼瞪小眼,突然想到了有手机翻译这么一个神器,正准备掏出来的时候,程易笙从里头出来了…
“这好像是找你的。”黎菘小跑到了程易笙旁边,轻声说道,“我有词典,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语音输入…”
程易笙看她低头捣鼓得开心也没说什么,他上前去同外国人说了几句话,然后直接将人领进屋了。
等黎菘反应过来程易笙会说英文,并且说得很好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人了。
她十分憋屈地关了手机APP,说好的走老中医传统教育世家人设呢?英文学那么流利做什么…黎菘揪树叶跟自己怄气,她这英语水平退步得估计连过四级都悬了。
“您先稍等会儿,药还在炉子上。”姚思成突然从海棠树后头窜出来了,手里拿着竹竿儿,一脑门的汗。
“好,不急。”黎菘接过他递过来的海棠果,也学着上回程易笙的样子放在衣角蹭了蹭就往嘴里塞,“程医生还有外国客人?”
“算是和您一样,朋友引荐的。”姚思成把怀里的一捧果子拿到了水池边,淘洗过后捧着坐在了台阶上。
黎菘也凑过去坐下,边吃边套他的话,“经常有人走后门?”
“也不经常,看那人跟我师父关系有多硬。”姚思成压低了声音指了指屋内,“我师父能推的都推了,他恨不得一天一个号,乐得清闲。我听说您是黎家的亲戚?”
黎菘点点头,“算吧。”
“那您认识黎家大小姐吗?”姚思成一脸期待地看着黎菘。
黎菘差点儿呛着,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黎家大小姐,怎么不直接问她认不认识程易笙未婚妻啊?
“我师父都老大不小了,他不急我都急…”姚思成将那一篮子海棠果全部赛到了黎菘手里,“认识吗?漂亮吗?”
“见,见过,不熟。”黎菘心虚地啃着手里的果子,这东西是酸的,开胃,越吃越饿。她安抚了一下咕咕叫的肚子,问姚思成:“你这儿有抗饿的东西吗?我没吃饭。”
“我刚刚点外卖还剩了仨叉烧包,我给你热热?”姚思成还指望着从黎菘这儿多帮着程易笙撮合撮合婚事,连留着当宵夜的叉烧包都豁出去了。
黎菘边啃着叉烧包边跟姚思成谈着程易笙的感情生活,这人的感情生活可以说是一片空白…程易笙大学毕业以后就回来开了医馆,这医馆一天六个病人,平均下来五个半都是三十岁以上的中青年男女,一年到头瞧不见一个漂亮姑娘。就算是偶尔瞧见了,程易笙也不带拿眼睛看的。
姚思成垂头丧气地,“我那传说中的师娘,听说连我师父都没见过她长什么样子。”
黎菘撇撇嘴,安慰他道:“总有一天你能见着的。”
“对,总能见着师父结婚的。”姚思成说这话的时候可谓是目光如炬,神色坚定,像极了盼望着儿子娶媳妇的老父亲。
“姚思成,滚去抓药。”程易笙拉开门出来,一脚踹在姚思成的肩膀上。他方才在后头听见了两个人闲聊,恨不得把姚思成扔出去。
姚思成一声都没敢吭,捂着肩膀就跑了,留下程易笙和黎菘四目相对。
“额,外国友人走了?”黎菘起身,乖巧地将果篮递到程易笙跟前让他吃。
“进来。”程易笙刚往里走了一步就停住了,黎菘身上香得很,他回过头打量了她两眼,问道:“叉烧包?”
“啊?对,小姚给我吃的。”黎菘立刻就把姚思成给卖了,“你不喜欢这个味道?”
程易笙轻轻摇了摇头,“进来吧。”
倒不是不喜欢叉烧包的味道,他只是饿了…程易笙叹了口气,方才踹姚思成那脚实在是轻了些,知道拿吃给的贿赂外人,不知道多点一份外卖孝敬师父。
程易笙给黎菘倒了一杯普洱,然后坐在她对面发呆,他这会儿又饿又困,偏偏还要分心应对这个小祖宗。
“我明天开始军训,可能过不来了。”黎菘说完以后瞪大眼睛注意着程易笙的表情,想着从他脸上寻到一丝丝的失望。
不出意外地,一丝失望的意思都没有,程易笙那张脸平静得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犯困。
“让跑腿每天晚上六点过来。”程易笙打了个哈欠,随口叮嘱,“小心别晒伤了,天热容易中暑,备点藿香正气水。”
“我军训结束就国庆了,你们这儿放假吗?”黎菘还想着见他,如果她没算错日子的话,国庆后两天,药就该停了。
“放,药还是照样煎。”程易笙揉了揉太阳穴,随口道,“你国庆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