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真瞳,我告诉你吧,现在真品都低调,就赝品才总往自己身上贴标签使劲强调自己是真的呢!噢,‘真’~~~瞳!”她故意将那个“真”字咬得又重又长。
章真瞳一句话也说不出,脸憋成了紫茄子色,胸脯剧烈起伏着,一呼一吸频率非常急促。许瞳几乎有些担心她会一口气喘不上来厥倒在院子里。
章真瞳正喘得厉害,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叽哩哇啦响起来。
接下来的一幕,令许瞳跌爆眼珠。
章真瞳接通电话的瞬间,整个人陡然一变,由彪悍跳脚的泼妇一下变化为温柔似水的少女,声嘶力竭不复存在,嗲声嗲气恶煞旁人。
她转过身去,仿佛这样许瞳就听不到她讲话;她对着话筒同另外一边那人娇里娇气的发着嗲:“顾辰顾辰,你等等我啦,我马上就可以赶到,只要十分钟就好,拜托你拜托你,一定要等我哦!”
许瞳立时有种被五雷轰过头顶的感觉。她揉揉自己的胃。还好还没吃早餐,否则必吐无疑。
挂断电话,章真瞳刚刚的温柔似水魔法般转瞬不见。她收好手机,看着许瞳恶声恶气地说:“许瞳我懒得和你吵,不过我要警告你,你最好好自为之!”
许瞳差点喷了。她回望章真瞳,一脸真诚地对她问:“章真瞳,你知道什么叫好自为之吗?这东西我觉得你好像从来都没有过。不如你学会它吧,到你都有自知之明的时候,噢谢特!我相信这个世界将会变成净土,从此一定再也不会出现万恶的玛丽苏!”
03【三闻】
身后响起闷闷的脚步声。
许瞳一听就知道,这声音是由唐壮的熊掌发出来的。
唐壮走到她身边停下,她侧头去看他。
他光着膀子,身上只穿着短裤,裸|露的躯干上肌肉纠结,陷在皮肤里的纹身交错狰狞。
许瞳看他时,他悄悄对她眨了下眼睛。她立刻会意,继而忍不住想要发笑。
这小子越来越邪恶,故意不穿衣服走出来用肌肉和纹身吓唬人。
唐壮抬起一只胳膊,十分流气的搭在许瞳肩膀上,歪着脑袋,斜睨向章真瞳,上下一番打量后,转回头对许瞳懒洋洋一努嘴,“丫头,你真是越来越逊了,罗嗦这么久,不闹心么?直接上手不就完了!”
他又去瞪向章真瞳,调门陡然变得不耐烦起来,“我说你谁家的倒霉孩子啊?一大清早的,吃饱撑的吧,跟这穷墨迹什么呢?诚心不让人睡懒觉是吧?”勾着许瞳的手臂摇了摇,对她催促说,“我说你麻溜的吧,赶紧一嘴巴抽过去了事!再墨迹下去,我要是亲自动手,她可就残了!”
就着唐壮的话,许瞳噗嗤一下笑出来。这小子让他扮好人可能会费些力气,可想要演恶人却根本不必化妆——那一脸纯天然横模样,保管瞪谁谁哆嗦。
章真瞳明显被唐壮吓到,抖得筛糠似的,越来越像要厥过去一样。她颤巍巍伸出手指,指着壮子大声叫唤:“你……你……你是流氓!!!”又指向许瞳,咬牙切齿凄厉厉地喊:“许瞳你行!你真行!我真是鄙视你!以前你就不学好,想不到现在变得比以前还坏!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教你的!”
她话音还没落净,许瞳已经利落扬手甩了一巴掌在她脸上。
应着“啪”一声脆响,尖锐刺耳的聒噪怨骂戛然而止。
许瞳晃晃手,掌心有些微微的痛。刚才那巴掌,因为心中有气,打出去时她着实用了几分力气。
章真瞳捂住面颊,怔怔看着许瞳,一脸的无法置信。
她明明打算扯开嗓子喷泪撒泼的,却无端端被许瞳的冷凝眼神震慑得一动不能动。
许瞳瞪着她,眼神冷到极点,声音却又轻又温柔,“再敢提我妈一个字,看我怎么收拾你!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流氓!”
章真瞳红着眼睛,满脸怨愤的先看看许瞳,再看看站在她身边的唐壮,嘴唇抖动着,眼泪夺眶而出,仿佛受到天大委屈,一边哭一边跺脚大叫:“许瞳,你不就仗着有人给你撑腰吗!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记住你欠我一巴掌,咱们走着瞧!”
许瞳冷笑看她,不动声色;唐壮却似已忍无可忍般冲向前两步。章真瞳被他吓得一脸鼻涕眼泪的恐惧尖叫,怕他真会冲过来踢打自己,见了鬼似的立马调头冲出院子。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狼狈样子,许瞳不禁哈哈大笑。
“壮子,你看看你把人家真瞳姑娘给吓的!哈哈哈!”她快乐的打趣着。
唐壮扭头看她,一脸认真,“我不是吓唬她,谢谢;我是真的受不了了想过去抽她两巴掌!”
许瞳有些意外。
唐壮一向自诩不对女人动手,章真瞳真是好本事,差点逼他破了自己的行事原则。
看着院门外章真瞳落荒而去的方向,许瞳忍不住讥笑她:“壮子,你说她多有意思,大早上闲得她吧?”
唐壮拍拍她肩膀,颇有几分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丫头,以后她再来胡搅蛮缠,你就大耳瓜子抽她丫的,甭犹豫,哥给你撑腰!”
许瞳用力一点头,甜甜笑开,脸上写满知足与开心。

这天吃过早饭,许瞳问唐壮:“我等下去找杨阳玩,你去不去?”
唐壮呲牙咧嘴一耸肩膀,“不去!少跟我提她,我已经把她飞了!找她?我才不惯她毛病!”
许瞳忍不住鄙视他,“得了,在明白人跟前你就别装了。跟你真能放下人家似的。也成,不去算了,你就自己跟这充淡定大爷吧。不过唐壮同志,我想我应该真诚提醒你一句,这年头爱装A和C之间的人都挺容易遭雷劈的,您呐,还是见好就收吧!”
唐壮十分不淡定地向许瞳砸去自己臭脚上的一只鞋。许瞳灵巧躲过,一路畅笑走出家门。

两年前许瞳通过唐壮认识杨阳。两人性格相近,从此一拍即合。杨阳在山边豪华高尔夫球场工作,许瞳经常过去找她。
进了球场,经过几个穿梭起落,她看到杨阳。
杨阳正陪在一群客人身边忙活着。瞥见许瞳,她不动声色叫了另外一位同事暂替她的位置,自己悄悄移动出来。
许瞳拉着杨阳的手说:“我昨晚打麻将赢了壮子老多的钱,你快假装肚子疼早退一下,咱俩用那混球的银子一起腐败去!”杨阳却面露难色,“瞳瞳,恐怕不行。今儿来这消遣的几位大爷,都是超级地主阶层的,难伺候着呢,我恐怕早退不了!”
许瞳好奇地探探头,想瞻仰一下超级地主们的尊贵容颜。视线游动间她似乎瞥见一抹颇为熟悉的身影。她一面瞥着那抹身影,一面有些漫不经心地回复杨阳,“没事儿,你要是走不开那我俩就改天再厮混。”收回视线,她忍不住问,“杨阳,那边那个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运动装的人,是谁啊?怎么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杨阳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等她再转回来时,先啐了许瞳一口,“呸!花痴,人家刚回国没多久好不好,你怎么可能会见过他呢?你不要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就大言不惭说自己见过他,我会因此为你感到难为情的耶!”转瞬脸上又绽放开春意盎然的笑容,有些兴奋地继续说:“不过那人的确长得超正点是不是?也难怪你会花痴,这里好多姑娘也都很口水他呢!他叫顾辰,海归派精英,家底子硬着呢,本市鼎鼎大名的顾氏财团继承人,刚刚回国没多久。这阵子他经常来这里打球,同行的不是富商就是政要,每个人对他都很客气殷勤呢。他每次出现都会让我觉得,哇~!眼前一亮耶!真不是一般的帅!”
说到此处时,杨阳停下来很花痴的吞了口口水。
“此人无论在生意场上还是女人堆里,都极富个人魅力,据说他总能让与他接触过的人对他着迷,不论男女。此人为人处世气场强势,手腕了得,从不肯吃亏,也从不会吃亏。相传他有这样一句座右铭:男人应该主宰一切,事业,未来,女人,以及爱情。”顿了顿,杨阳忽然变得有些三八兮兮的,对许瞳挤眉弄眼说:“我跟你说哦,他每次来这带的女孩子都不一样,那些女孩一个赛一个的花容月貌,一个胜一个的温柔似水,个顶个的对他小鸟依人千依百顺!啧啧,这年头真没治了,人长得帅,又通体镶金,艳福当头砸过来,想挡都挡不住!”
许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恩,听起来是匹姿色不错的种|马。”
杨阳横她一眼,竭力反驳:“讨厌!不要因为嫉妒人家长得好看,就诋毁人家的物种起源好么!风流不等于下流,顾大少爷可是城里有名的性洁癖。身边女伴倒是常换常新,那些水美人被他带在身边时也确实没少暧昧腻歪,但据说他玩女人仅止于精神亵玩而已,通常不会延展到肉|体领域,真正能被他带上床去一起练习哼哼哈兮神功的,其实极少极少极极少。Sigh!人家跟咱们这种正常人是不一样地,人家追求的快感并非来自肉|欲,而是来自征服各色美人让她们无一例外的爱上自己!”杨阳一边说一边双手握拳抵在胸口仰头望天,造型无比梦幻,模样直逼花痴。
许瞳忍不住嗤笑她,“切,不上床的玩女人就不算玩女人了?摸过亲过调笑过,只是没有本垒过,于是那些充满性的生活就不是性|生活了?讲出来居然还一副他很光荣是的你觉得他的确很光荣的鬼调调,真不知道是你变态还是他变态!哦不,应该是你们俩都变态!”

许瞳不动声色地暗暗想:原来那个变态公子叫作顾辰。
如果她没记错,之前章真瞳对着话筒发嗲时叫的,应该就是这个名字。她觉得好巧。
而更巧的是,她那天去送水管时遇到的男子,似乎也正是眼前这个叫作顾辰的人。

面对许瞳的嗤笑,杨阳十分不以为意,“变态怎么了?你凭什么瞧不起变态啊!我变态故我在!顾辰就算变态挡不住他人长得帅!真的曈曈,不是我说,你看他就是长得好帅好帅嘛!!”
听着杨阳花痴一样的发嗲,许瞳忍不住啐她,“哎,大姑娘我拜托你收收眼神控制一下自己情绪,别那么赤|裸|裸的!还说我花痴,我看你比我又花又痴十倍都不止!”鄙视过后,她忽然又谄媚地笑起来,扳过杨阳的脸,挤眉弄眼地对她说,“其实吧,我们家壮子也挺帅的!放眼望出去,有几个年轻人比他硬汉啊?你看他那身肌肉,健美得多销魂……”
杨阳立刻打断她,“得得,别跟我提他!你也少在我面前给他说好话,没用!他要是不彻底断掉他外边那些花花草草彩旗飘飘,我这辈子就再没可能和他好!”
许瞳见她脸色大变,赶紧插科打诨叉开掉话题。

与杨阳分开以后,许瞳决定去店里帮忙。
她进屋时,店里没有客人,唐兴邦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愁眉不展的吸着烟。
许瞳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唐兴邦皱眉。她小心翼翼凑过去,蹲在他腿边,仰着脸,乖巧又讨好地问:“唐叔,您怎么不开心呀?”
唐兴邦抬手抚了抚她头顶,叹口气,声音里充满忧虑,“听说有人要拆迁老街。”
许瞳立刻一惊,“这消息准吗?”老街是她和唐兴邦唐壮三人赖以生存的地方,假如真的拆迁,那点拆迁费别说不够唐壮折腾重建他自己那摊子所谓事业,就是到别处去重开五金店,本钱也还远远不够。
“动迁这地段,劳民伤财的,政府又一直是保护姿态,谁有这么大胃口和本事?”
唐兴邦揉揉额角,“应该是准的,刚刚一位熟客过来买东西告诉我的。他说他们公司老板似乎有意在谈这个项目。”
许瞳皱起眉心,“老街这块地,政府一直掐得死死的,现在有人能从政府手里把它抠出来,这人实在好大的本事。”
唐兴邦再叹一口气,“那小伙子说他们老板以前在国外的,很厉害,上过什么时代杂志,被评为全球杰出青年企业家,最近刚回国,为的是接手家族企业,名字好像是叫作什么……顾辰吧。”
许瞳一下怔忪起来。
最近几天,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听到顾辰这个名字。

唐兴邦叮嘱许瞳,拆迁老街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唐壮。许瞳知道他是担心唐壮会带着身边那帮人去惹祸闹事,于是听话的点头应下。
几天以后,她意外接到章真瞳的电话。
在电话里,章真瞳用十分得意以及等着看好戏的嚣张语调对她说:“许瞳,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住的那片老街就要被拆迁了,你和那个小流氓你们就要没地儿住了!哼,家都没有了,我看你还能拿什么跟我嚣张!”
听到这,许瞳有如醍醐灌顶。原来拆迁老街的始作俑者,在这里。
零四 强男强女之【决定】
04【决定】
章真瞳话锋一转,收起刚刚的盛气凌人,假惺惺说:“呵呵,不过呢,这事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虽然你对我做的事情很过分,但好歹我对你还是有着姐妹情谊的,你要是想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也不是没可能,只要你过来对我当面道歉,并让我把那一耳光还回来,再保证以后一定不来贪我爸爸的钱,我就保你们那里不用被拆迁!”
她这番话说得实在厚颜无耻。许瞳听得怒极反笑.。
翻个白眼,不屑同她多做理论,许瞳只对着话筒懒洋洋地说:“章真瞳,我必须纠正你一个错误,你刚说的那个‘小流氓’,这说法不对,他不是小流氓!” 她能感觉到章真瞳在电话另一边正屏住呼吸等着接下来的话。“你丫长脑子没有?你用肉眼看不出那家伙个头有多大吗?还‘小’流氓,小小小,小你个头!我告诉你,他是‘大’流氓!the big!d-a-da!听清楚没有?”
许瞳几乎能想象到此刻章真瞳脸上的表情会是多么扭曲。
“许瞳,你给我等着!”章真瞳几乎歇斯底里,“你这样欺负我,我一定会要你好看的!我给了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识好歹不懂得珍惜!你真是太过分了!以后就算你跪在我面前,我也一定不会理你!我一定会要让顾辰把你们的房子拆光的,一定!你就等着睡大街好了!!!”字里行间,仿佛自己受了天大委屈。
许瞳忽然不耐烦起来。
“章真瞳,你有完没完?这么没事找事的瞎闹腾,你累不累烦不烦?吃饱了撑的吧?你再这么纠缠下去,别怪我用大耳瓜子抽死你!”
章真瞳尖声尖气的嚷嚷:“许瞳,是你一再和我纠缠下去好不好!你如果保证不对我们家的钱起贪念,我们之间能有这么多事吗!”说着说着,她竟然带起哭音,“许瞳你实在太过分了,贪心不说,还想用大耳瓜子抽死我,你!你!你和你妈妈一样讨人厌,怪不得爸爸不要你们!”
因为章真瞳最后一句话,许瞳真正地、彻底地、完完全全地,怒了。

许瞳对着话筒冷冷地说:“章真瞳,你给我听清楚了,以后你少给我打电话,我没时间听你说些没营养的屁话!你记住,从现在开始,你要当心别被我撞见,A城很大,记得躲着我走,不然我见你一次抽你一次!我警告过你不要随便提我妈,可惜你不长记性。你听着,我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的!”说完再不理睬章真瞳的刺耳尖叫,将电话用力扣死。
她的手是冰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跳也平时快了许多。
听到章真瞳说妈妈坏话那一刻,她恨不能撕烂她的嘴。
妈妈去世前曾对她说,人贱自会有天收,她不要她去找那一家子无情无义的人做无谓缠斗。她听妈妈的话,一直视那三口人如不存在,从不加以理睬。
奈何她虽一再避让,对方却越来越咄咄逼人。
其实她心里十分明白,真正找她麻烦的人是钱如云。以章真瞳那点智慧,要不是她那三儿妈在背后撑腰指挥,她怎么可能想得到用动迁老街这招逼她屈服。
想起章真瞳说妈妈的那些坏话,许瞳心里充满愤怒。面对如此极品的母女俩,她决定再不避让,她一定要让她们为自己所说过的话付出应有代价。

通过杨阳的观察,许瞳得到如下信息:章真瞳迷恋顾辰已经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
杨阳告诉她:“说起来,那个章真瞳家里似乎也很有钱有根基呢。”
杨阳并不知道她与章真瞳的关系,她自己没有特意提过,唐壮也从不和女人三八这些事情。
“周围那些人一见到他们就会奉承他们两个人是门当户对啦、郎才女貌啦、天作之合啦什么的,恶~真是呕死我,那女的明明不是温柔的主,还非要装得跟个水人儿似的,简直做作死了,还天作之合呢!要我看顾辰和她摆在一起,那其实就叫暴殄天物!哦对了,听说他们好像就要订婚了。唉,顾辰真倒霉,弱水三千怎么就舀着这么一瓢坏水。那个章真瞳,我真是死啦死啦的服她,贱兮兮的,一副没有顾辰活不下去的样子,德行!”
许瞳沉吟一下,有些疑惑地问:“订婚?难道顾辰喜欢那个章真瞳?”他不至于这么想不开吧……
杨阳“切”了一声说:“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有钱男人,还是风流爱玩的有钱男人,结婚不就是找个门户登对的女人给自己生孩子嘛,说穿了这就是一种兽|性的生命延续,跟感情没有一毛钱关系。就算娶个比她更烦人的,闭了灯一样不耽误哼哼哈兮。”
许瞳听得笑起来, “也对,有钱人的感情都是肉|欲化的,有钱男人的大脑基本都是摆设,真正用于思考的部位是他们的下半身。”她的笑容忽然变得贼兮兮的,对杨阳问:“小妞,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让我们家壮子给思考过了?”
杨阳爆吼一声:“许瞳你去死!”怒气腾腾挂断电话。

许瞳记得,以前唐兴邦曾经这样说她:乖巧的时候虽然很乖巧,可骨子里却一直都是个桀骜不驯、有仇必报的孩子。
她觉得唐兴邦真正了解她。从小到大,有些亏,她从来不肯吃。而企图让她吃这些亏的人,她一定会想办法将他们折腾得鸡犬不宁。
她记得孔夫子曾经在《论语》里明确表态,他并不觉得“以德报怨”值得赞扬;君子当以直报怨。
她并非君子,她一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从不主动挑衅,却也不容人随意欺侮。
面对章真瞳的连番挑衅,她体内邪恶的复仇因子通通都被激活。
她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可以打击到章真瞳的决定——她决定去勾引顾辰。

其实在做这个决定之前,她心里有过一丝犹豫。
这样的做法,多少是有些小三儿行径的。而妈妈生平最痛恨小三儿。可转念想到章真瞳母女多年来的可耻行为,她又觉得自己确实有必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下。
况且顾辰那样风流博爱的男人,对女人从未专一不二过,红粉佳人四五六七八的一溜排下去,都不晓得收尾时会是多少,所以她哪有什么机会成为小三儿呢?最多不过就是个未知数小多多罢了。

她已经提前分析好,勾引顾辰可以做到一箭双雕。
假如她勾引成功,必定可以大大的打击刺激章真瞳。这是其一。
至于其二,据说顾辰对身边的女人素来不薄,只要她们不贪心,不妄图做顾太太,他一向出手大方。
许瞳想,如果她真的令顾辰对自己有了兴趣,或许她可以做到阻止他动迁老街也说不定。

为接近顾辰,许瞳做足事前功夫。
她打听到他常去一家叫做幻爱的夜总会,偏爱温柔如水、小鸟伊人类型的女子;换女伴的速度极快,分手后的断后费给得很大方;最讨厌女人以爱之名起非分之想,但凡哪位女伴让他察觉其妄图染指顾太太宝座,哪怕时下心里正对她十分钟意着,他也会立即抽身挥剑斩情丝,绝不拖泥带水,果断而又狠绝。
看着杂志封面上那张俊逸非凡的脸,许瞳有些兴奋起来。
这是个危险的男人,因为实在富有魅力,所以太容易诱得人向着他的情网里堕入;偏偏无论他如何流连欢场,他的心却始终是理智和坚硬的。
去勾引这样一个目标,除非自身有十足定力,逢场作戏时能够守住自己的心不被迷失,否则一定会死得很惨。
这样一件充满挑战的事情,无法不令许瞳变得热血沸腾。

这期间杨阳对她学了一件八卦趣事。
“听说之前有个胡姓平面嫩模,某次饭局时成功搭上顾少。顾少颇钟意她温柔婉约的样子,有一段时间和她打得火热。结果这女人却不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渐渐变得贪心起来,随意就对别人说顾辰是她老公。结果这话被顾少知道了,以后的结局可想而知,这女的速速被下堂了。要知道,顾大少奶那位置,谁敢惦记谁就是死路一条!”
乍听完这一番话,许瞳跟着杨阳好一番幸灾乐祸的笑。她问:“你从哪知道这么八卦的内幕的?”
杨阳一脸得意地说:“我交识广泛呀!哎呀其实是那嫩模楼下芳邻告诉我的,她也经常来球场打球,闲聊时她说她家楼上的邻居如何讨厌如何矫揉造作,天天顺着卫生间往她家漏脏水,怎么沟通那女人都不从根本上给解决问题,该漏水依然漏水,搞得她简直想报警。她说先前那女人傍了大款腰板挺硬的,态度很不好。后来有天她再找上门去想理论漏脏水问题时,隔着门板听到那女人在里面正死命嚎哭着,好不凄惨哟!一边嚎一边叫:‘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非分之想,这都是那个换水管的女孩信口开河自己乱说的,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真的没有对人说过你是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