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两个小姐不可置信地对视了一眼。
虽然二人骨子里便瞧不起这位庶子兄长,但他一路上深得父亲的器重,表现的沉稳冷静不容小觑,二女连忙趴在窗前向外看去。
果然,天气变了,经历了几个月的大旱,一路酷暑,商队众人已是身心疲惫,居然在这时候天空出现了云雾,风声呼啸,乌云滚滚而来,狂风接踵而至。
但见乌云密布,不时有雷鸣声震耳欲聋,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雨滴落下,敲在车队的马车上,稀稀落落,天空中却是雷鸣声不断,轰轰隆隆,电闪雷鸣。
苏老爷则迅速安排着下人,把油布都遮挡在货物上面,防止受潮。
商队的护卫们欢喜地叫了起来,手舞足蹈,“太好了,上苍垂怜,终于下雨了。”
苏双双与苏元元跳下马车,顾不得大家闺秀的矜持,张开手臂,沐浴在雨中,笑靥如花。
整个商队只有苏氏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躺在马车内的少女尸身,一脸沉痛。

几道雷电从空中划过,这场雨来的太急。
在距离商队有三里的林子里,一群人手持刀斧弓箭,俨然埋伏了很久。
其中蒙面人道:“头儿,探子刚才回来,说前面来了一个商队,我们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贼首问道:“看清楚了吗?是不是苏家的商队?”
那人点头道:“确实是苏家的,苏家是皇商,车队里肯定有好货。”
旁人叫嚣道:“现在天下大旱,那都是皇帝无德,我们若不抢他们的,又该抢谁人的?”
“吼!”贼首振臂一吼,大声道,“诸位把所有的货物都截下来,男人都杀死,女人都发卖了,挣他个盆满钵满。”
“吼!吼!”语落,众匪贼们摩拳擦掌,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
商队营地,苏家众人在空地中接着雨水,埋锅造饭,丝毫没有察觉出危险来临。
就在这时,雷声轰鸣,时明时暗,遮掩住了一道银色的光弦。
忽然“噗”一声,一名镖师立刻倒地,身上插着一支羽箭。
仆人听到动静,匆匆回身,却看到一把刀已架在他的脖颈,脖颈传来一阵阵寒意,那匪贼的手腕极狠,大刀一挥,将仆人的脑袋用力砍落,鲜血飞溅,脑袋咕噜噜几圈滚落在水坑里,溅起了无数水花,顿时引起几个镖师的注意。
“嗖嗖——”
又有几箭射来,众镖师立刻倒地不起。
然而,一位镖师并没被射中要害,那镖师忙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边跑边喊,“敌袭…”
镖师的一声疾呼,使得商队的人们立刻警醒。
如今经商不易,苏家人身为皇商,护卫们雇的不差,所有人都从车内拿出可用的武器,怎知盗匪们一瞬间就冲了过来。
“噗”的一声,又一箭射中那镖师的后心,镖师的身体“澎”地摔入了泥水中。身上的血和泥水混在了一起,镖师瞪大了一双眼睛,死不瞑目。
“大家小心!他们是极厉害的贼人…”一名镖师脸色骤变。
众人惊觉,身为皇家镖队向来对危险很敏感。
苏家姐妹看到无数的人头滚落,面色煞白,花容失色,白眼一翻,居然昏了过去。
苏无忌的眼角斜斜一挑,把二女拉到了马车的轱辘下,将尸体的血涂抹在她们的脸上,他拿着剑藏在了马车后,伺机而动。
哭嚷声,惨叫声,喊杀声响彻一片。
雨夜中,幽风瑟瑟,弥漫着一股子血腥气。
忽然苏氏凄厉的叫声传来,“贼人,退出去,休得玷污我女儿的魂灵!”
苏老爷正举剑对敌,不由脸色一变,没想到那匪首竟向最后一辆马车走过去。
贼首大步流星地闯入马车内,发现里面除了一具女尸,居然任何金银珠宝也没有,鼻中不由发出重重的哼声,“还以为这次能劫到什么好货色,居然满车都是女人的脂粉,简直是浪费时间。”言讫他狠狠地踢了少女的尸身一脚。
随着盖着尸体的绸缎滑落,从尸体的手中立刻亮出一颗晶莹璀璨的珠子。
贼首眸光一闪,会发光的珠子,定是价值不菲的。
孰料苏氏怕他伤害凌熙的尸身,紧握住他的腿不放。
贼首脸色一沉,旋身一转,狠狠一脚踢中苏氏的心窝,将整个人踢飞了出去。苏氏吐出一口血,昏厥了过去。
贼首面目狰狞,再次举起刀来,准备砍下尸体的手腕,图个利落。
轰隆隆——
一道闪电,照亮了天际,也照亮了整个车厢。
那少女的尸体,浓密的睫毛一颤,蓦然间睁开了一双犀利的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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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生彼岸花

贼首一怔,顿时眼珠瞪如铜铃。
这这这?少女的尸身居然睁开了眼睛?诈尸?这是诈尸了!
看到死去的人突然诈尸,饶是贼首心坚如铁,也不由得面色煞白,心脏险从喉咙中跳出。
他的表情有些恐惧,有些不可置信。打了个寒颤,很快又回过神来,他连杀人放火都不惧怕?怎么可能会惧怕一个死人?
暴喝一声,贼首再次挥舞大刀,恶狠狠扑来。杀杀杀!鬼挡杀鬼!妖挡杀妖!

凌熙刚一睁开眼眸,发现周围一片黑暗,暗道自己不是在飞机上遇到了空难?为何她清醒之后会在一片黑暗中?
下一刻,就看到一道惊秫的寒光袭来。光是刀光,持刀的人穿着奇装异服,面目狰狞。
带着媚色的眼眸里闪过诧异的光芒,凌熙本能地察觉出了危险。
她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指尖迅速向大腿右侧的枪套摸去,却发现藏在腿部的粉红色女式M36枪支竟然不在了。
武器的消失让凌熙一时间感到无措,同时发现自己居然会破天荒地穿着一色雪白的长裙,身体没有多余一丝肌肤露出,但颜色太素雅,太过保守,并不是她往日的时尚性感风格,长长的衣裤虽然并不束缚四肢与腰身,却是有些过分的累赘。
短短的瞬间,不容她下一步思索,雪亮的刀锋已经逼近。
凌熙迅速的一翻身,身体闪过奇异的弧线,侧身滚出了半米,堪堪避过了寒刃。侧翻迎上了对手,右手飞快地按上了他的手臂,左手扣住手腕,身体黏着他的肩膀,浑身都使出了柔力,一拉,一送,一推,对方的身体顿时诡异地飞了出去。
贼首还未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觉着天旋地转,整个人狠狠地摔落在了马车数米外。
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妖孽”二字。
方才凌熙施展的正是军方近身格斗术,讲究个“快”“准”“狠”。
这套格斗技法她非常擅长,一击之下,完全可以让对手骨裂,昏厥,失去战力。
怎知对方只是一时失去平衡,凌熙却意外发现自己的身体状况很糟糕,胸口闷的心慌,身子微微颤抖,仿佛大病未愈。
她摇摇欲坠的跃下马车,目光显得格外清冽。
“妖孽,去死!”贼首一个鲤鱼打挺,目光带着狠厉,在他眼中,这死而复生的少女很是不详。
夜色浓郁,雨越来越大。一道雷光闪过,天际恍若白昼,照亮商队周围,少女雪白的肤色在夜色下更显苍白。自她刚刚现身,不远处就传来了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一位年轻俊美的男子正不可置信地看着凌熙,眉梢眼角微微上挑道:“凌熙…表妹…”
然而,凌熙还来不及顾及周围。
但见贼首一记猛烈的拳风向她掠来,她很平静地闪身避开,拳风飞快拂过她的长发,看上去浑身都带着一种神秘气场。
左手成掌,右手成拳,凌熙目不斜视,双手一同锁住了对方的手臂。
她一探手就拉住了对方的衣襟,猛地用力绕到了贼首身后,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黑暗中交错,一瞬间的视觉感如同蝴蝶与困兽。
凌熙双腿一蹬,“蹬蹬蹬”地踏上了侧面马车的车壁,借力而起,做出了三百六十度高难度飞旋,整个动作舒展而有柔韧性,单薄的身形划出了玄妙的轨迹,人在半空中借力,带出速度与力量,施展出一记足以置寻常人于死地的猛烈屈膝,正中贼首的面门。
“砰”一声巨响,匪首如炮弹般一头撞在了前方的马车上。
木屑乱飞,沉闷的撞击声在旷野内不断回荡。
凌熙落地,侧翻,再一次起身。
深吸了一口气,凌熙终于适应了周围沉陷的黑暗,漂亮瞳仁中映出前方的景象,这里视野很开阔,大约是一处荒郊野岭,云层格外的阴沉,四周还有十几辆古老的车驾,遍地都是五体不全的尸体,血水与雨水顺着地面蜿蜒而下。
凌熙蹙了蹙眉,周围的环境让她很难适应。
众人穿着奇装异服,穿着靴子披着蓑衣,脑后盘着发髻,手握刀剑,呐喊着,拼命厮杀,人之将死时的惨烈呼声撕碎了这一片黑暗,刀光落下,人头滚落,鼻端掠过浓浓的血腥气息。眼前这种惨烈的情形并不像是在拍摄电影,一草一木,一车一人都实在是太过真实!瞧见这一幕,凌熙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这种感觉十分的荒诞诡异。
她不禁头脑冷静的深思,自己在空难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强行克制住自己诧异的情绪,军方的素质令她将各种荒谬感压在脑后。
下一瞬,凌熙目光锐利,用极快的速度退后。
“噗”一声,在她刚才停留的位置落下了一支羽箭。
凌熙的身影轻盈迅捷,如飞鸟在水面上倒着飞行,迅速藏入马车的后方。
三支羽箭追着她的身形,与她交错而过,钉在了马车上。
凌熙一个翻身,身形从马车后方纵出,顺势拿起地上的刀,手中寒光一闪,架在了匪首脖颈,声音清脆一喝,“统统放下武器,否则我先割断他的喉咙。”少女的声音有些轻柔,有些冷冽,有些沙哑,还有一丝性感。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四下里一片安静,众人果然住手。
贼首却是不信这个柔弱少女有胆量杀了自己,如此弱不胜衣的大家闺秀,固然冷静镇定,懂得一些厉害的防身术,但是绝对没有杀人的胆量,于是他大喊一声,“尔等不要管我,尽管杀了他们。”
凌熙皱了皱眉,尔等?这是哪里的方言?让她毫无头绪。
但是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她都可以用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来对付——那就是以惧制暴。
恐惧可使人智慧变弱,从而失去正常的判断力。
这是军方用来对付恐怖分子最直接的方式。
凌熙素来是个杀伐果断的性子,但见少女皓腕如雪,五指挥动,手中的刀尖疾速划过男子的侧面肌肤,贼首的眼前骤然变黑,右耳立即传来了剧痛,他本能觉察出右耳已被对方给削去了,紧接着是左耳,清晰的痛楚传入到了脑海。
这女人,她在做什么?
“你听好,不要妄动。”凌熙的刀在他鼻尖上轻轻划过,目光清冽,用独特悦耳的声音轻飘飘的说着,“我并不喜欢愚蠢的男人!假如阁下是个聪明人,那么应该懂得什么是人棍?自然也明白身子被埋入土中,只露出头颅,创口风吹日晒雨淋,又被虫蚁啃咬是什么样的销魂滋味!”
贼首的脸色略显得苍白,心想这少女居然会用这种狠厉的手法对付他?他非常清楚这不是随口的威胁,也清楚人棍被埋于地下的惨状,血腥味会引来鸟兽虫蚁的叮咬,那种滋味绝对不是寻常人可以忍受的。
至此,鼻尖已被削去,他有些仲怔!
甚至整个背脊都已经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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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是妖孽

贼首很清楚自己的身手在洛阳一带还算得上是个入流的高手,但他瞧得出这少女的身手显然更胜一筹,甚至可于无声无息的手法中让人生不如死,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眼前分明是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但是小小的年纪就已是心如蛇蝎,毒辣狠厉,给他的威慑力实在太过惊人。
所以,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够轻举妄动,否则…
这时凌熙缓缓地掀起眼帘,眼眸清亮摄人,沉声问道:“我先问你,这是什么地方?具体时间?具体地点?”
贼首心头一凛,很诧异这少女居然问出这种不着边际的问题。
凌熙把刀一紧,等待着答案。
贼首目光一侧,瞥见颈侧的刀锋映出女子苍白的面容,尖尖的下巴,面颊削瘦,身形单薄,弱不胜衣,她的身体分明是虚弱不堪的,但整个人散发着不凡的气韵,贼首同时意外的发现少女居然凝视着夜色笼罩的远方,一双眸子如同宝石般流动着璀璨浮光,仿佛注视着黑暗中的另一个世界——正是因为如此,她就像是来自冥河的彼岸之花,让人心悸。
女子的态度却让他忽然感觉到了一丝诡异,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道:“这里是大雍国国都的东部,天历十三年。”
大雍国?天历十三年?凌熙目光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锐芒。
她从没有听说过什么大雍国,这与二十一世纪的资讯相违背。
或者是说某些亚洲国家的一些秘密组织,又成立了什么新的势力?这次空难莫非与什么恐怖袭击有关?想到这些凌熙的表情忽然变得更严肃,面容带有一种难言的深沉,她立刻沉声问道:“你们过去是什么人?又属于哪国的势力?”
蒙古?朝鲜?日本?
贼首战战兢兢,“我们一直是大雍国的人…是响马…只求您大人大量饶了我,我愿意把所有劫来的财物奉上。”
凌熙冷然看着他,对财物并没有兴趣,“地图?”
“地图?有,有,就在我身上。”
伸出纤细的玉手,凌熙果然在贼首身上寻出一个微微泛黄的羊皮卷轴,她蹙了蹙眉,忍受着上面刺鼻的硝灰味,虽然不尽人意,但在上面还是记载了很多内容,半敛着眸子,凌熙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地形山河,甚至还记载着这些匪徒做过的一桩桩恶事,不论是哪一桩都令人发指,这时凌熙的目光也变得深沉,这里面所写所绘的内容让她一时难以理解。
等待半晌,贼首心魂不定地问道:“那个,我已经照着您说的做了…能不能…”
凌熙嘴角翘起,声音飘渺,“OK,我饶了你可以,但很可惜…”自作虐不可活。
纤细白净的手抬起,刀锋一闪…
一瞬间,贼首的瞳孔一缩,那白色的寒光在他面前从左向右闪过,迅速地划过他的颈动脉,手法精湛,让他想到眼前天空中看到的一道银蛇电舞,那光芒犹如此时在他面前掠过的刀,冰冷却又带着绚烂的美感,只是他这一刻已经来不及欣赏,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好…好狠,她居然会…痛下杀手!
“嗬…嗬…”他很想问清楚为何要杀他。
“其实你懂的…”凌熙眉目清雅,如此回答,“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让你活。”
闻言,贼首的脸色愈发苍白。
好个“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他活”,她很冷静,也很聪慧,知道自己的手下并不是乌合之众,他们平日已习惯了杀人放火,个个心硬如铁,只有更狠厉的手腕才能让他们心悸,也只有自己的恐惧才能够引起众人慌乱,只有自己的惨死才能真正的震慑住其他的匪贼。
她一步步的,一步步的,逼着他们溃乱。还真是好阴沉的算计,好狠辣的手腕!
少女是妖孽,她一定是妖孽附体。
好个冷静狠厉的妖孽,自己定是被妖孽给害死了!这是男子临死之时的最后一个念头,但见面色煞白的匪首颈部血花四溅,最终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躺在地上,心跳停止前还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凌熙放下刀,慢慢用手背擦去脸上的血迹,为她苍白的面容平添了一丝魅惑。
她很清楚留他一命只会害死更多无辜性命?对于这种恶人她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与此同时,其他匪贼面容惊骇,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他们万万没想到贼首居然会被一个弱不经风的女子所弑,众人面色如鬼,士气低落无以复加,已经完全失去了主心骨。
忽然,苏无忌大喊一声,“镖队的诸位,都别愣着,大家反攻。”
众护卫回过神来,立刻拿起兵器,转守为攻,一时间,局势扭转。
周围贼人群龙无首,却是慌乱了,行动再也没有先前的章法。
熙儿?这时护着苏氏的苏老爷惊疑不定地看向了凌熙。
没想到自家的外甥女白日先是莫名的死去,夜里又诡异的死而复生,如此倒还罢了,更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手腕,如此狠辣,举手投足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高深莫测,让他觉着自己仿佛完全不认识眼前的少女了。但是他接着暗自安慰自己,下意识地揣测凌熙一定是继承了将门凌家的好本领,就好像是龙生龙,凤生凤。
他也非常庆幸地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商队终于安全了。
自贼首丧命后,群龙无首,士气大跌,被苏家商队护卫重创。死的死,逃的逃。
另一侧,凌熙坐在一块圆石上面,轻轻喘息着,面色更加苍白。
从她开始睁开眼睛,还没有来得及思索周围的环境,就与贼首斗智斗勇,体力已经达到了最大限度的透支。
她眼前一阵阵的昏眩,伸手扶额,目光却冷静地旁观着局势的扭转,目光在不经意间再一次落到了莹白修长的手上,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手腕格外纤细,淡青色的血管在莹泽如玉的肌肤上显现,惨淡得如同千年墓葬中的透明白玉,属于极不正常的色泽。
凌熙不由自主皱了皱眉头,深吸了一口气,立刻惊觉这似乎并不是自己的手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她的指尖碰到了自己的身体后,手指轻缓的,一寸寸的摸索,发觉身体羸弱的可怜,连她引以为豪的丰盈胸部也变得平平坦坦,神色不由紧张了起来,这具身体怎会变成了这样?
还有陌生的大雍国?不知是何年何月的天历年间?以及面前荒诞古怪的场景与古朴的人物?周围陌生的的事物,一草一木都充满了各种诡异。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倘若眼前并不是她的身子,那么她现在又是什么人?
她的心无法平静,心脏剧烈的收缩着,凌熙迅速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半蹲下身子,捡起了泥地上的银盾。
银盾森寒,光可鉴人,上面的血迹已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
雷光一闪,盾前映照出了她的面庞。令凌熙感到惊秫的是,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容,额前刘海齐整,长发及腰,用青色束带绑起,青丝黛眉,眉目清雅,却是眼窝凹陷,面色苍白,这张面容并不是自己,分明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孱弱少女!
时空在一刹那完全被彻底颠覆,凌熙的美眸霎那间变得深暗而深不见底,所有的线索如同珍珠般一颗颗的串了起来,电闪雷鸣,天旋地转,凌熙忽然觉着自己无法思考了,脑海中一片混乱,眼前立刻一阵黑暗,终于身子一软,委顿在了地上。
“熙儿,熙儿,你怎么样了?”苏老爷面色一变,忙上前扶住了她。
然而,少女的面容无血色,双眼紧阖,牙关紧闭,像是再一次陷入了长眠。
“大夫…不…有谁懂医术?”苏老爷又慌乱了起来。
不远处,苏无忌目光一闪,挑起了好看的眉毛,喃喃自语道:“看她方才对付匪贼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难道还需要父亲大人担忧么?”


第5章 跨越千年

荒郊野外,细雨绵绵,天色晦暗。
凌熙在浑浑噩噩中睁开了眼睛,目光环顾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出这里是一处车厢,头顶还亮着一盏淡淡的橘色灯笼,忽然间凌熙又想起了什么,连忙伸出手仔细一看,发现依然还是纤细无血色,凌熙的表情显得格外的凝重,暗道原来一切并不是梦。
那么,这里是…
正思索间,忽然有一缕淡淡的记忆从她的脑海中抽出。这些记忆朦朦胧胧,似有还无,带着一丝执念,充满哀伤与痛苦、幽怨与绝望。
那是属于人死后还没有完全散去的记忆,她的心脏恍若被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
“砰”一声,凌熙不慎踢倒了身侧的案几,坐直了身子,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时间,她如同幽魂一般直直地呆坐了半晌,沉默,沉默,最后方才恢复了冷静…而她终于得知原来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并不是二十一世纪。
她,百感交集,五味陈杂,恍若遭遇到了天方夜谭。
轻轻挑眉,凌熙在那些纷杂的念头中,不情不愿地认清了自己的新身份,她居然附身到将门世家嫡长女的身上,成为一个不谙世事,无才无德,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少女。
若问少女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她拥有一个身份尊贵、地位显赫、容貌出众的未婚夫——护国公世子袁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