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玉流觞是位贵人,绝非普通的大夫,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听闻玉公子是天医的弟子,花闭月只觉心头一震,连忙问道:“他可是玉流觞公子?”

珠儿怔了怔道:“正是!”

花闭月神色微变,“玉流觞”这个名字如雷贯耳,或许如今世人并不清楚玉流觞是谁,但在三年之后,玉流觞却是天下闻名的五绝公子之一,有着世间最精湛高明的医术,纵情于山水之间,胜过帝王逍遥自在。

这种自在人,一直是她欣赏羡慕的,也是想要结识的!

想她前世初为人妇,随军征战,博有虞姬的美名,纵然驰骋沙场,终究还是个妇人罢了,不得不遵从三从四德,一生被人束缚着手脚,她常常哀叹自己没有生为男儿。

作为人妻,她始终未孕,访遍名医,身子却是一直不见好转!

据说,玉流觞有着起死回生的医术!

可惜,前世两人无缘相见。

倘若,她此生能得到玉流觞的医治,命运是不是能够改变?

于是,花闭月简单妆扮了一番,着一袭清素雅裙,式样简洁雅致,衣衫伴着黑缎般的墨发在风里飘扬,朴素淡雅,并无的镶嵌佩饰,衣袖间绣着淡粉色的梅兰,看上去清雅又高贵。

当她走出屋子,立与满园红绿相间的花团中,再次感受到重生后的阳光,如凌波仙子般迷人。

花府内绿竹疏桐,四周极为清雅怡人,草木茂盛,园林假山,绿意盎然,小桥流水,秀美端方。

后院的阁楼内,两个年轻的男子正在对弈。

一个身着绿衣,一个身着素淡白衣。

绿衣男子棋力浩瀚,落棋精妙,然而,两人棋艺在伯仲之间,久久不分胜负。

白衣男子唇角扬了扬,轻轻啜了一口茶,神情慵懒而悠闲,旖旎的白色腾腾雾气中,显露一双绝美的眸子,他缓缓直起身子,步伐优雅地走到了窗前,负手而立,透过窗棂,瞧着满园带着艳丽笑容的莺莺燕燕,他薄唇一抿,轻笑道:“玉兄,你还真是魅力无穷。花家的女子似乎都被你给迷住了!你竟然躲在屋中与我下棋,难道你不怕辜负了佳人?辜负了春光?”

他的声音如清风和煦,低沉划过琴弦,犹如温泉一般澄澈。

“与我何干?”绿衣男子伸指拈起一粒黑子,余辉映照下,愈发显得手指修长,玲珑剔透。

“玉兄还是那么冷淡!”白衣男子眉宇间如清风抚过,云淡风轻地笑道:“你我相识多年,不知有多少妙龄女子想见你一面,你竟然派人拦阻在门前,还真是寒了她们的心!”

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冰凉的棋子,绿衣男子淡淡道:“不过是些庸脂俗粉,何来有心?”

闻言,白衣男子叹息道:“玉兄还真是不解风情!”

白衣男子口中似在叹息,俊美的容颜却没有任何惋惜之色,神情淡然,闲情自若,瞧着满园的美丽女子,清澈的目光像是看着一株株花草无异,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一个穿着素雅的少女身上,这女子的打扮与其他女子迥然不同,神情淡然,落落大方,白衣男子凝视她片刻之后,不由道:“没想到…世间竟然有如此清纯美丽的女子!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可谓是绝代佳人!”

“绝代佳人?不过是红粉骷髅而已!”绿衣男子面无表情道。

“红粉骷髅!”白衣男子不禁莞尔。

“难道不是?”绿衣男子挑了挑眉,他本对那些女子并不在意,只顺着白衣男子的目光缓缓上前一看,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不由微微蹙眉道:“竟然是她!”

云鬟香雾成遥隔第004章姐妹,再相遇

花闭月娉婷站在院内,侧目瞧着院内群芳。

这些少女都是她的族姐族妹,十三年未见,她还依稀记得她们的名字。

然而,少女们的心思都在玉流觞身上,她们在后院等待了半日,依然没有遇到玉公子,心情难免有些失落!

花闭月深知玉流觞容颜俊美,风仪出众,吸引了一众女子,她此刻来寻玉流觞怕是非常不妥!

但情势迫在眉睫,玉流觞应该只在花家作客几日,花闭月已是顾不得许多,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她握紧玉手,翩翩然来到门外的小厮面前,恭恭敬敬道:“这位小哥,我有要事想见玉流觞公子,可否替我通报一声。”

那小厮头也不抬道:“玉公子说了不见任何人!”

花闭月毫不着恼,只是微笑道:“凡事总有例外不是?何况我真有要事见他,如果你连通报一声都不肯的话,日后若是玉公子怪罪下来,你该如何担待?”这样盛气凌人的话语,若是当年,花闭月的脸皮太薄,可是从来不说的。

闻言,那小厮有些错愕地抬头。

花闭月那双惑人的眸子正静静看他,他本要拒绝所有探望玉公子的女子,无一例外,这几日瞧见的都是浓妆艳抹,珠环翠绕,盛装丽饰的女子,忽然见到素颜且言语犀利的花闭月,不由痴在了当地,怔怔的盯着她,半晌渐渐才回过神来。

花闭月神态曼然的递给他一个锦帕:“请把此物交给玉流觞公子!”

小厮目光落在雪白的绣帕上,神情微微一滞。

毕竟,这几日遇到许多女子私下里塞些银两给他,希望他能通融通融,全都被他严词拒绝了!

眼前女子果然与众不同,竟然拿着一条平日带的绣帕,这绣帕有诸多暧昧之意,或许…她与玉公子是私交,而且真的有事情来找玉公子,他只是一个看门人罢了,若是耽搁了可不好。

于是,小厮道:“你稍待,我这就去通报一声。”

花闭月微微一笑,立于院内,诸位小姐已对她投来不屑且鄙夷的目光。

她风姿楚楚的站在众人面前,肤光胜雪,丝衣轻绡,看似对每个人都温雅微笑着,然而眼角眉梢任是谁都不在其中,这倨傲的神态引起众女子的不满,只因在这些嫡女眼中,月牙儿只是个徒有美貌的庶女罢了!

此时此刻,一个活泼清雅的声音从园外传来:“月牙儿姐姐怎么在这里?你醒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这婉转悦耳的声音,花闭月自然再熟悉不过了!

十三年里没有一丝变化,常常萦绕在她耳畔,就在她生命的最后三个月,这声音的主人夺走了她的一切,甚至在她临死的时候也没有看她一眼。

花闭月不禁唇边冷笑,慢慢回眸看去。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俏丽的少女,与花闭月的清丽优雅不同,少女长着一张可爱的面容,明媚的大眼里,带着俏皮和璀璨的光芒,嘴唇如娇艳欲滴的玫瑰,仿佛不谙世事。这种模样最是使人没有防备,这少女正是她的妹妹花媚儿。

花媚儿平日在众人眼中乖巧可爱,且长袖善舞,所以深得花家主母的喜爱。

因为花媚儿受宠,她的吃穿用度都比花闭月要好很多。

不知不觉中,花媚儿为了追求这些富贵荣华,渐渐展现出性格和人品中不好的一面来:爱慕虚荣,自私自利,损人利己,两面三刀,口蜜腹剑,常耍点小心机。

当初,花闭月虽然知道她的品行,对她有了几分芥蒂,但花媚儿至少还没有对她做出格的事情!

此时,花媚儿如桃花般娇艳的脸颊泛着红色,一派天真娇憨的模样,一双美目直直向花闭月望来,浅笑盈盈地说道:“这几日我好担心姐姐呢!只可惜我实在脱不开身来!姐姐勿怪!”

真的是脱不开身?花闭月自然不信,她知道花媚儿一定在瞅准机会,攀上高枝!

“无妨的!”花闭月深深的看她一眼。

“姐姐为何这么看我?难道不相信我吗?你瞧…我现在还要给玉公子送酒水呢!”花媚儿娇嗔的瞪了瞪花闭月,没心没肺地提起手里的食盒,引得周围女子十分眼羡。

“妹妹真是辛苦了!”花闭月淡淡一笑,原来如此!只是没想到当初,这个妹妹竟然曾想攀上玉流觞。

“姐姐怎么来这里了?难道姐姐也想一睹玉郎的风采?可惜玉公子谁都不肯见的!”花媚儿端着百年私藏的桃红酒,正是家主派她来这里送酒水的,当日与玉公子在一起的贵人,在帘后夸奖了她几句,称赞她琴弹奏的好,于是,家主对她格外看中。

花闭月面无表情,一双黑眸波澜不惊:“是么?”

花媚儿一脸为难的神情:“不过,我可以把替姐姐多美言几句!”

花闭月目光淡然:“多谢!”

就在这时候,小厮跑了过来道:“这位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闻言,花闭月对他微微颔首,遂步履平稳的轻轻迈进门内!

花媚儿的神情难以掩饰地流露出一抹惊异,一直怔怔地盯着她的身影,看着花闭月径直走了进去,目光闪过浓浓的妒意,半晌方才回过神来,立刻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追了过去:“姐姐,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进去!”

她刚刚跑了几步,却被小厮给拦住了,他带着一脸假笑,不阴不阳道:“媚儿姑娘,东西给我端着就行了,玉公子现在很忙,你就在这里守着,别让人进来便是。”

咬了咬牙,笑靥在脸上一点点的凝结,最终化为冰霜,花媚儿心不甘情不愿的守在了门口。

她觉着奇怪,虽然她知道月牙儿容颜绝美,但若论心机,这个姐姐并不如她。

只是为何月牙儿突然会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度?就是大夫人也不如她。

难道是自己小瞧了她?

如线的阳光透过窗棂,光中微尘起伏如雾,笼罩着女子的身形,她缓缓向楼上走去,一缕缕淡香在室内弥漫开来,忽然,楼上一曲悠扬的琴音响起,缥缈好似从天边传来,这是一曲水调歌头,如流水涓涓,玉珠落盘,很是撩动人心。

院中的女子们,倾慕中带着痴痴的目光望着阁楼,静静的倾听着琴声。

尽管在众人眼中的花闭月是不学无术的,但在她嫁人的十三年当中,花闭月在宫中深藏不露,跟随琴师学了五年,慢慢也弹了一手好琴,只是与这琴曲各有千秋!

花闭月没想到玉流觞竟然弹了一手好琴,于是,她踏着韵律而来。

当她踏入阁楼那一刻,却看到青色帷帐后,一抹白色人影坐在其中,那琴音却是从帐内传出的,不由有些仲怔。

而那晚的绿衣男子容颜如玉,正淡淡地看着她道:“月牙儿小姐神情如此,可是对我有些失望?”

男子如烟似墨,飘逸俊秀,饶是花闭月曾睹过他的容颜,然而再次见他的时候,依然感到清新雅致,静逸出尘,尤其是那温雅的神韵,漠漠的气度,使人忍不住深深地去看他,花闭月瞧了他一眼,立刻别过头去,忽的一笑道:“失望当然不是,却觉着有些庆幸!”

绿衣男子“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花闭月淡淡笑了笑,神情慵懒,言笑晏晏:“玉郎有着天人的容貌,又有起死回生的医术,文采出众,风骨闲散,不拘一格,不与俗人为伍,倘若还有出神入化的琴艺,弹出这般曲调,只怕已不是这世间的人物了!月牙儿见到玉郎,会诚惶诚恐!”

她口中虽然这么说,却神情自若。

帷帐内琴音忽然停止,里面传来郎朗笑声:“玉兄,这个女子很有意思!”

玉流觞幽静深沉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似对他的话语非常赞同,平静的问道:“姑娘,你如何在锦帕上写着,西方海盗横行,五日后让我们选择陆路离开?”

帐内的白衣男子也温雅一笑:“不错!你怎么知道五日后我们要离开?又如何知道海盗横行?”

毕竟,一介女流,待字闺中,见识浅薄。

立于屋中的花闭月看上去高雅而清丽,这般优雅的身姿却有一双惑人的媚眼,目光似水,流转间好似湖水涟涟。

她当年在床上昏迷了三日,又静养了三日,并没有与玉流觞碰面,清醒后,只知道花府来了一位俊俏的郎君,其后,听说西方海盗暗地横行肆虐,北宫家族派了三艘战舰,与海盗战了半年之久,那段时期,就连渔民也不敢外出打渔,她只是充当一个先知者罢了!

半晌,花闭月淡淡道:“我是在梦境中知道的!”

云鬟香雾成遥隔第005章天命女子

玉流觞凤眸微眯,迈着步子踱到她面前,深幽如墨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她。

倘若她说错半句,玉流觞随时会下逐客令。

花闭月扬唇一笑,双眸兀自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俊美无畴的脸,淡淡道:“我想玉公子现在一定认为我是信口雌黄!”

帷帐后白衣男子忽然温雅一笑,修长的指轻轻抚过琴弦,云淡风轻地说道:“姑娘,梦境的确是有吉凶之兆,正因如此,世间才有解梦这一说!”他忽然顿了顿,双眼黑如点漆,正含着笑望着花闭月,似乎开始质疑:“不过…你究竟用什么证明…你的梦境可以成真?”

花闭月站在离两人只有七步之遥的地方,唇边含笑,细腰若柳,神情如水中芙蓉那般淡雅自信。

这种自信带着雍容华贵的气势,十三年间,她经历太多风浪,骨子里已是举重若轻。

但见,花闭月眸子微微眯起道:“二位可听说过花家的天命女子?”

“略知一二!”白衣男子微笑道。

玉流觞负手望着她,似乎也对此有些兴趣!

天命女子的传言在五百年前就开始流传,据说,天命女子乃是大周朝之后设立的,自从太平公主继位后,民不聊生,于是楚家夺权,花家帮楚家谋朝篡位,花家女子成为开国皇后,自然而然的,花家便有了天命女子的传说。

世间传说…天命女子应该文采出众,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然而,世人不知道以上其实是谬传而已!

真正的天命女子却是花木兰的后人。这些实情都是花闭月的祖母临终时告诉她的!

“其实,我就是花家的天命女子!”在两人的凝视下,花闭月的神情非常平和,委婉说道。

闻言,玉流觞薄唇勾起一丝笑意,神情闲雅迷人,而那帐内的公子白衣落落,不染一丝尘埃,似乎也在慵懒地瞧着她。

但眼前女子潋滟如水的双眸,居然一种难言难画的美丽,让人无法质疑。

自知没有什么说服力,但至少这步棋她没有走错,花闭月绝美的脸上,浮现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接着娓娓道来:“在我的梦境中,出现许多即将发生的事情,譬如…七日后,当今圣上会遇刺,但是苏太医会替他挡下这一剑。”

言讫,她看向玉流觞的面容,注视着他神情的变化,虽然玉流觞从不过问天下事,但苏太医却是一位精通医道之人,又是天医的师弟,玉流觞应该与这位老者颇有几分渊源。

果然,玉流觞听闻花闭月的言语,微微蹙眉!

“还有什么?”白衣公子轻声问道。

花闭月清丽的眸中微微一闪,接着道:“十五日后,天下会发生一件大事,凰盟血洗南宫世家,东方世家惨遭灭门。”

东方世家惨遭灭门?帐后的白衣男子眯了眯眼,显然没料到花闭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唇边忽然发出一声轻笑。

窗外清风拂来,男子皎白的衣衫伴着黑色绸缎般的墨发在风中轻轻飘扬。

玉流觞的目光落在白衣男子身上,低声道:“东方世家惨遭灭门,你信是不信?”

“灭不灭门,与我何干?”白衣男子的声音好似清风轻拂过河面,温雅中透着冷澈。

“你与东方世家果然撇清了关系。”玉流觞道。

花闭月立于一侧,沉静的凝视着他们,在二人言语中听出一些锋机,没想到这白衣男子竟然与东方世家有些关系!诸如此类她还可以一一例举,然而,想起这些即将发生的事情,花闭月不由沉默起来,忽然忆起十五日之后,北宫家族的提亲,暗暗思忖那段历史会再次重演吗?

淡淡的阳光,透过古朴的明窗,在地面上投射出了一片莹绿的斑驳,看来颇有几分悠悠绿意。

白衣男子柔和的眸光透过帘子凝注在她脸上,宛若煦暖的阳光照映着,忽然低声笑道:“你这女子真有意思,我问你,还没有即将发生的事情?”

花闭月缓缓抬头,思索了片刻,她唇边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轻轻叹息道:“明日,扬州城内会有花魁大赛,赛西施姑娘一举夺魁,有贵人为她三万两黄金赎身!”这种风月之事,怕是传的极快,毕竟没有男人不喜欢这些。

若说她为何会知道此事,花闭月不由黯然一笑。

只因替赛西施姑娘赎身的不是别人,正是来这里向她提亲的北宫家族三少爷,她追随了十三年的夫君。

他给了她三千两黄金的聘礼,却给了那青楼女子三万两黄金的赎身钱。

花闭月抬眸看向窗外,天空飘着层层白云,清澈得如水。

天空,如此遥远,而她所识的每一个男子都有三妻四妾,对女子视如玩物,她深叹…究竟这个世间,能否找到真心?

思及此,花闭月黑眸中闪过一片水光潋滟,素雅的面容带着几分玉碎的凄凉。

虽然她隐藏的很好,一瞬间的落寞却落在玉流觞的眼中。

玉流觞眸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凤眸一转,淡淡道:“扬州城离这里有百里路,就是来回也要三日!不过,我听说天命女子似乎有异于常人之处,可否让我一见?”

花闭月抿了抿唇,深深看了玉流觞一眼,天命女子的确有异于常人之处,他究竟从哪里听说过?只是…

她的美眸闪过一丝复杂的幽光,睫毛垂下,带着一种静谧清远的美,沉默半晌,她开始轻轻解开衣带,雪白的罗衫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上。

玉流觞并没有阻拦,仿佛女人脱去衣物是很随意的事情。

前夜,他替她医病时,虽然也解开她的系带,并没有衣衫尽褪,却发现她的体质非常奇异。

何况在他的眼中,只有常人与病人!

白衣男子在帐后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一幕,指尖轻轻挑拨着琴弦,手指微微一勾,雪白修长的指下,飘荡出一阵悠扬而婉转的琴音来。男子白衣飘飘,身姿优雅,口吻似笑非笑道:“男人最喜欢两种女人,一种是故作高傲,高高在上的娼妓,另一种恰恰是媚态横生,举止放浪的良家女子。”

玉流觞唇角依旧挂着不变的微笑弧度,目光却冷冷地看了白衣男子一眼。

就在花闭月脱得剩下雪白梅花底的肚兜时,她把秀发揽过玉颈,露出优美的后背,肌肤白皙得宛若白玉雕成。

两个男人虽然经历过大风大浪,但如此美丽的肌肤还是第一次看到,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她的肌肤上面。

花闭月此时运起了内力,就在这一刹那间,眼前少女的后背渐渐发生了变化,雪白如玉的肌肤,此刻变成了红色,白皙的后背出现了纹身般的图画,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色泽艳丽,美不胜收!

美中不足的是,此凤凰双翅并未完全展开。

白衣男子的目光全被这凤凰给吸引住了,连连赞道:“这真是神来之笔!”

花闭月静静站在那里,一脸冷凝:“若是公子认为这金凤是人所绘,大可以上前来摸一摸。”

白衣男子波澜不兴的黑眸中,流露出一丝笑意,慵懒的声音宛如水波荡漾:“这倒是不必了,这手法恐怕连当世最有名的画家也难描难绘,自然不可能是画上去的。”

“公子果然见多识广。”花闭月淡淡赞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姑娘的内力若是再深厚些,这彩凤应该才会出现原貌。”

“是!”花闭月点了点头。

此刻,玉流觞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目光淡然地瞧着她,斜飞入鬓的剑眉轻轻一挑:“好了!不论你是不是天命女子!都与我无关!你来找我,究竟有何目的?”

听闻此言,花闭月心中一动,素雅的面容有了一丝动容,秋水般的眸子闪过一丝华彩,宛若幽谷潭水,她知道自己不虚此行,玉流觞终于愿意与她相谈,而她终于过关了,于是,她神情认真的看着玉流觞,没有任何掩饰地问道:“玉公子,我究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云鬟香雾成遥隔第006章媚骨

玉流觞瞧着花闭月,忽然勾起嘴唇笑道:“你何以认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花闭月虽然与玉流觞相识不久,但知道他是不会打诳语的人。

她微微凝眉,白玉般的面容出现一丝淡淡哀愁,叹息道:“我曾经做了一个梦,梦中在我二十八岁的时候,身体已油尽灯枯,遍访名医,偏偏没有人能医得好我,而且从没人告诉我这究竟得了什么病症?”

玉流觞神情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眸光清透潋滟,如果她的梦境都能成真的话,这倒是不无可能。他沉默片刻,淡淡道:“其实姑娘并没有不治之症!这世间的病但凡可以治好,就不算不治之症。”

听闻此言,花闭月心中霎时有了一丝希望。

她忍不住问道:“玉公子,我究竟得了什么病?”

玉流觞抬眸,一双倾城如玉的凤眸云淡风轻地望着她:“你的病的确蹊跷,这世间大概也只有三个人知道你的病症。”

花闭月眼中闪过一丝幽冷的光芒,原来只有三人知道她的病症,难怪前世无人能够医治。

“姑娘的身子是罕见的媚骨,也叫阴骨,乃是至阴至寒的身体,这种身骨很难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