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是名种的玉面青花骢,配着崭新的全副鞍辔。和他的30个兄弟一样雷豹穿着一身玄色的紧身衣、头戴斗笠。唯一不同的是在他马鞍旁悬着柄白银吞口、黑鳖皮鞘的刀,以及那养眼的撒金袍子。这把刀已经跟着他十几年了,从在关外从军起,到后来投靠了“闯王”王高迎祥,这把刀都没离过他身。每次杀人前他总要抚摩一下这刀,今天也不例外。前几年闯王王高迎祥被官府处死后,各路的兄弟就一年不如一年了。八大王张献忠、闯王李自成先后降了朝廷。可雷豹同官府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是不会去投靠朝廷的他的兄弟也不会。为了活下去于是又干起了以前打劫的买卖。
雷豹他们跟踪这批猎物已经有三、四天了。虽然中途有几次差点让他们溜掉,但终究还是给追上了。不远处几个兄弟认真的拨弄着没熄灭多久篝火。从地上一片狼籍看来是匆忙离开的样子。一个兄弟拿着件女人衣服对雷豹说道:“大哥,看来是朝西边的树林方向跑了。瞧,还有女人呢。”
雷豹用刀挑起了那件衣服闻了闻衣服上残留的脂粉香。不竟又想起了前几天打劫的那伙流民中的几个骚娘们。想起她们雪白的胴体。他忽然感到自己的下半身又涨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狠狠地吐出一字:“追!”
“吼”马贼们发出一阵怪吼声后,径直地向树林冲去。
当马贼冲进树林时,面对昏暗的树林。雷豹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安。可没等他发话冲在最前面的马贼已经着道了。不是掉进陷阱就是被拌马索拌倒摔下马来。这时从树林里传出一声怪叫。一时间弓箭飞石犹从四面八方向他们袭来。当下就有三个兄弟毙命。另外大多数的兄弟也挂了彩。刚才气势汹汹的马贼一下子就被打蒙了。
“中计了”,雷豹反映过来后不禁为自己刚才卤莽的举动懊悔不已。一下子连损失三个兄弟这在以前对付流民时是从未发生过的。杀红眼的他立即对其他兄弟命令到:“兄弟们别慌。就是一帮泥腿子。先把他们赶出树林再好好收拾他们。”说完抽出配刀带着身边的兄弟向几个已经暴露的妇人砍去。一瞬间马贼们又恢复了刚才的血性。他们发誓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泥腿子。可是这次冲上去的马贼触动了第二批陷阱,从周围飞来削尖的木棍。而地上的陷马坑则被这些泥腿子挖得只有碗口般大小,战马不时的被这些陷马坑弄折了腿。一时间又有几个马贼倒下。连雷豹的右臂也挂了彩。好不容易冲破了这道防线。马贼们终于看清了敌人的脸,竟然是一群女人和半大的孩子。可是这并不能阻止马贼的攻击。马贼们已经被激怒了。杀红了眼的他们根本不管对方是谁只是用力的砍杀着。
渐渐的埋伏在树林中的村民们被赶出了树林。训练有素的马贼慢慢的将对方逼进了小包围圈。此时天上已经是一轮红日当空了。大地被铺上了一层血色。

第4节 狗熊还是英雄
其实懊恼的不只有雷豹,孙露现在也是懊恼得要命。刚才应该等马贼全部进入包围圈再发动进攻的。这样的话应该可以消灭更多的马贼。可经验不足又紧张的要命的妇人们没等命令便朝着马贼打起来。这下可好现在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了。马贼显得异常的凶悍。而自己这边除了李虎那些男孩子外,其他的妇人几乎没有给马贼带来什么伤害。看来自己还是太高估己方的能力了。想到着儿孙露猛然间发现大家正渐渐地被马贼赶出树林了。
糟了!要是脱离了这树林的保护大家根本不是马贼的对手。“注意掩护,大家不要离开树林。”马上意识到这点的孙露对着大家大叫着。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人注意她的命令了。散乱的妇人象无头苍蝇般的乱窜。就这样马贼迅速的将难民分割开来,象赶鸭子一样的将他们赶出了树林。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妇人倒了下去,孙露咬着牙用弹弓射杀着还在马上的马贼。不远处李虎已经拔出柴刀与马贼对砍起来。其他人也多多少少的挂了彩。
终于马贼将孙露他们包围在了一小块空地上。雷豹看眼前这群惊慌失措的女人们。淫笑着大声叫道:“兄弟们,干掉这几个男的。那些娘们兄弟们人人有份!”马贼们口里叫喊着怪声,手上挥舞着马刀向孙露他们攻去。面对这样的阵势不少女人绝望地放弃了抵抗。可放弃抵抗并不能换来马贼的仁慈。不一回儿又有几个女人被砍死了。而李虎他们则成了马贼攻击的重点对象。一时间不大空地变成了人间的修罗场。望着这一切孙露忽然觉得无比的绝望。难道就这么完了吗?自己就这样被马贼砍死在这三百六十多年后的荒原之上吗?一瞬间她仿佛又看见了银杏树下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孙露忽然有一种放弃抵抗听天由命的冲动。
可就在此时,从远处飞来十几枝箭,准确的命中了正沉浸在屠杀的喜悦中的马贼。是谁?孙露不禁向后望去,只见李老疤正带着人朝她们这儿跑来。“救兵来了。”脑中闪过这念头的同时,孙露觉得自己又有了力量。她使尽全身的力气对着还在苦战中的大家喊道:“李老疤带人来救我们了!大家杀啊!”救兵来的消息象强心剂一样激起了大家的斗志。一些已经打算放下刀棒的女人们又拿起了刀棒不要命般地朝马贼打去。而马贼也被突然加入的李老疤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就在孙露大声疾呼时,雷豹发现了她。于是挥舞着大刀,侧马向孙露砍去。这时孙露也看到了向她砍来的雷豹,看到了雷豹那养眼的袍子。难道是马贼首领?顾不得多想的她躲过了雷豹的攻击顺势翻上雷豹的马,拔出别在腰上的防狼器,朝着雷豹的脖子狠狠地扎了下去。一瞬间30万伏高压脉冲电击贯穿了雷豹的全身。他还都来不及哼一声,便和孙露一起从马上摔了下来。趁着雷豹浑身瘫软,孙露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刀。手起刀落的就砍下了雷豹那满是胡须的大脑袋。只见一手拿刀,一手提起雷豹脑袋的孙露大声的喊到:“贼首已经伏诛,尔等还不快快受降!”
大概是看见自己的首领被砍杀了,马贼们一下子便惊慌失措起来。有的则更加拼命的砍杀难民、有的甚至开始逃跑。可愤怒的难民怎么会放过这些强盗。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把他们拽下了马。用砍刀、用木棒、用石头、用一切能找到的东西把这些马贼打得稀烂。愤怒、绝望、以及对之前生活的强烈不满情绪都在这瞬间爆发。
当看见最后一个马贼倒下后,孙露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直到此时她才感到自己左臂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原来在刚才的混战中她的左臂也受伤了。现在的她浑身是血,左手还紧紧地拽着雷豹的头颅。看着那满脸是血,眼睛瞪得大大的头颅。加上空气中那浓重的血腥味也开始刺激着孙露那脆弱的嗅觉。忽然她感到自己的胃一阵阵的抽搐。哇…得一声连着前两天吃的面糊和胃里的苦水都吐了出来。这是她第一次杀人,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死人。她觉得自己的胃都快被吐出来了。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孙露一抬头却发现,难民们已经黑压压一片地跪在了自己面前。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大叔!”孙露连忙扶起了跪在最前面的李老疤。
“不,我不起来,您是我们的大恩人,理应受我们一拜。”说着李老疤又跪下对着孙露拜了以下。后面的难民也跟着拜起来。
“别,别,老乡快起来。”孙露被他们这么一拜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于是也跟着跪了下来“要说救命之恩的话,那也是你们救了我。”
“不,是您骂醒了我们。您骂的对?我们就是帮孬种,差点把自己的老婆孩子推进了火坑。我不配做这个首领。大家听好了,从现在起孙恩人就是我们的首领了。谁要是不服气,我李老疤第一个跟他急!”
“不行,不行。这怎么行,我一个小姑娘何得何能啊!还是李老爹你来做吧!”孙露连忙推辞道。
“恩人,这个首领非您莫数。您要不答应,我们就常跪不起。”
“恩人,您就当我们的首领吧。”
“是呀,您就答应吧。”
望着下面一张张真挚而朴实的脸庞,孙露不知道如何应对,想了半天终于答应道:“好吧,我答应。不过一切还要李老爹多多指教。还有别叫我恩人。大家还是叫我小孙、孙露或孙丫头吧。大家起来吧。否则我就不答应了。”
“呵,您答应就好。答应就好。大家起来吧。”说着李老疤和难民们欢天喜地的站了起来。
“李老爹,您可别您,您的叫。这可折杀我这个小丫头了。您以后就叫我孙丫头吧。”
“行,行,这样你是不是和大家说两句?”
“说两句?”
“是呀。大家听着现在首领有话要说。”李老疤这么一叫。大家都静静的站着原地,等着倾听孙露的大论。
孙露被大家这么一看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她不好意思的用手扰扰头想了老半天清了清嗓子道:“各位乡亲,现在我们的处境十分的困难。缺衣少粮,到处是盗匪。大家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可为什么我们辛辛苦苦劳作,到头来却要背井离乡到处流浪呢?是天灾?不!要我说那是人祸。朝廷连年增加赋税,可到了荒年仓库里的粮食堆成山也不肯拿出来救济我们穷人。朝廷大员们根本不知道百姓疾苦,他们只知道在那里争权夺利。而那些土豪劣绅呢?他们趁着天灾趁火打劫,夺走了我们的土地,欺压我们这些百姓。我们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劳动果实被人夺走吗?”
“不!”
“我们就这样看着自己的亲人饿死吗?”
“不!”
孙露不自觉将心理的话大声说了出来。她每问一次下面就传来难民愤怒的呐喊声。
“那我该这么办呢?”孙露又问道。可下面的难民一下子又楞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一个难民第一个大声叫到:“反了!”
“对,反了!咱们也象闯王那样反了吧!”
“孙姐儿,你带着咱们造反吧!”
望着下面群情激愤的难民孙露满意的示意大家安静又接着说道:“我们现在还不能造反。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先找到一个根据地安顿下来。所以大家现在还是要先忍一忍。要是贸然造反那就会和这些马贼一样沦落为盗贼。有了根据地咱们才能共图大业。从今往后大家可以互称同志,取志同道合之意。大家以后就叫我小孙,或是孙露吧。这件事今天大家已经决定,要是他日有人向官府告密怎么办?”
“谁要是告密,我李虎就先宰了他!”早就在下面激动不已的李虎第一个跑出来将手中的大刀插在了地上。现在的他浑身是血活象个煞神。
“对,这件事谁要是说出去,那他就不得好死。不如咱们歃血起誓吧,也算是都入了伙了。”一旁的李老疤建议道。
就这样大家纷纷表示同意,也都歃血起誓入了伙。就连孔中榜也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起誓入了伙。对孙露来说既然命运已经如此那就勇敢的面对吧。眼前的这些难民可以说就是最初的火种。可总有一天这星星之火将燃烧整个中国。
这次的恶战,总共消灭了所有三十一个马贼。难民死了三十四个妇女和八个男人。其他人都多多少少的带了伤。凤儿和福嫂这次都幸运的活了下来。李虎和六子他们这次都伤得比较重。幸好都是年轻小伙儿,休息几天后应该没事的。凤儿和一些受伤较轻的姑娘主动充当了护士忙着给大家处理伤口。特别是李虎那条受伤的手臂被凤儿包扎得象粽子似的。之后孙露让大家将马贼的财物收集起来,她将银票收起来等到了城里再兑换成现银。而将其他的碎银及财物平分给大家。至于马匹除了还能用的几匹用来驮行李外,其他的则剥了皮做奄肉。皮经过处理后用来做帐篷和毯子。
于是大家在当天晚上欢欢喜喜地庆祝了一下。大概是这两天经过太多的事情。虽然这次死了四十几个难民但死里逃生的众人们仍显得格外的高兴。从马贼的身上还搜到不少的酒,这下把男人们可高兴死了。当晚不少人都喝醉了。也包括李老疤,其实他的酒量没那么差的。孙露知道那是他想醉。
因为李老疤那时悄悄对她说道:“其实我以前根本不是什么驿卒。我是个当兵的,真正的当兵的。那年清兵入墙子岭、青口山,杀了总督吴阿衡。卢督师就带着我们在郊外誓师。我到现在还记得卢督师那天穿着白布袍打着草鞋的样子。我们知道这是在保家卫国,所以我们不怕死。”说到这儿李老疤感觉好象全身都热了起来,一把扯开了身上那件破袄的衣襟。
“可天杀的太监高起潜和那狗屁尚书杨嗣昌却扣了我们的粮草,还不给我们援兵。倒是畿南三郡父老们拿出他们仅有的粮食给我们劳军。看着那些粟米和枣子就连卢督师那样铁铮铮硬汉都感动得流泪。后来卢督师带着我们到了钜鹿贾庄。在那儿我们又遇到了清兵。那太监高起潜带着关宁兵就在距钜鹿贾庄五十里的鸡泽。督师向他求援,可他楞是没来救援。”说着李老疤又狠狠的灌了口酒。
“最后我们被包围了。这仗足足打了两天两夜,我们的炮弹和弓箭都用完了。没粮没援。那天下着好大的雪督师带着大伙儿突围,可那辫子兵太多了又都是骑兵。那一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整片的雪地被血染成了红色。就像是下起了红色的雪。”李老疤仿佛又看见那大块飞起的肉块,又听见了那刀砍在骨头上的声音。“督师砍死了几十个清兵后,终于力竭而死。杨掌牧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汉子一路砍杀出一条血路,抱着督师的尸体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我在砍翻了几个清兵。最后被一个骑兵砍中一刀面门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我被同乡救了回来,伤好了之后我被调去做了驿卒,朝廷又开始裁驿卒,我就回来了。自打那战之后我就很怕见血,真的很怕。你说的对我是个孬种,我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李老疤喝完了一整袋酒,对着孙露失声痛哭起来。孙露面对着这个可以做她父亲的哭泣着的男人什么话也没说。她知道这是不能用任何语言来安慰的。她也知道李老疤绝对不是个孬种,相反他是个有血性的好汉。可是他们拼死维护的明王朝已经行将就木,她腐朽的制度注定了她的灭亡。这不是靠某个英雄所能挽回的。无论是袁崇焕还是卢向升,悲剧的时代注定了他们悲剧的结局。不改变专制的制度这种悲剧在几百年后仍然将轮回下去。那自己呢,自己能改变历史的轨迹吗?还是成为这场悲剧的一员。想到这儿孙露不禁对着上天呐喊道:“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

第5节 痢疾
随着天气渐渐转凉,孙露一行人终于走出了河南地界。在向当地村民询问后才知他们终于到了安徽临泉县的地界。但由于灾情严重不少村落都被荒废了。对于孙露来说作为一百多人的首领要学的事还真的不少。幸好有李老疤他们的帮助才没出什么大错。而除了凤儿、李虎这些和孙露混教熟的伙伴们叫她本名。其他人都开始称孙露为“孙姐儿”。这段时间孙露除了终于找到了些做领导的心得外。另一个收获就是在孔中榜的协作下整理出了小学阶段的教材。有了这些教材上起课来省了不少力。特别是孙露教的汉语拼音不久就让孩子们讲起了一口标准的官话。唯一的遗憾就是由于没有尺子和圆规等工具不能上几何课。看来只有到了大城市才能买了。而在教学过程中孙露不时的结合事例对大家进行革命宣传教育。
就这样又一连走了十几天。终于有一天,六子他们来报前面山谷里发现了一个村子。这是孙露他们这一个月来发现的第一个有人住的村子。大家兴奋的要命,因为水和食物并不多了。大家都希望着能在下面的村子里要到食物和干净的水。于是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到了村子。
就在大家要进村时却见村口出来了好几十人互相拉拉扯扯的。还有女人和孩子。其中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对着其中一个长得白白胖胖的年轻后生跪着企求道:“大少爷,求求您发发慈悲别赶我们走。孩子病得这么厉害。求求您了。”
可那个后生却一脚踹开了那妇女:“滚,你的孩子染上了瘟病。留在村子里会害死大家的。况且现在已经有别的孩子染上了。都是你们的错!”
“那是我弟弟传的吗?你家的老七也不是染上了。爹,他们凭什么让我们走”另一个黑瘦的后生一把扶起了倒地的女人对着一个面色黝黑的老人说道。
那老人干咳了一声对着那位大少爷说道:“大少爷,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给条活路吧。”
“刘大锤就是因为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所以才没把那小子烧死。你家老四染的可是瘟病啊!这病当然是你们这些穷鬼给带来的。”
那少爷这么一说,旁边的几个打手也开始附和起来将刘大锤家的衣物给扔了出来。刘大锤的二个儿子撰紧了拳头想冲上去和他们拼命。却被刘大锤一把拦住了。见此情景孙露示意大家先别进村原地休息。自己带着李老疤和李虎上去问个究竟。
“这位小哥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要赶他们走?”
“哪儿来的叫花子,管什么闲事。他们可是染了瘟病的!”那大少爷不耐烦的白了孙露一眼道。
“哦,瘟病?可否能让我看看?”说着孙露不顾李老疤和李虎的劝阻。仔细检查着那生病的孩子。只见那孩子脸色发白,因为腹痛一张小脸痛苦地扭曲着,还发着高烧。
“这位大婶,这孩子有什么症状吗?”
“从前天起,我家逢贵就突然发起高烧,接着又嚷着肚子痛。后来就一直拉肚子。昨天一天就拉了20来次。都拉出血了。”那妇人边说边大声哭泣起来。
“你儿子一开始拉的大便是不是绿色的?”孙露想了一下问道。
“是呀,是呀!就是绿色的。找了大夫抓了药也没用。”
“是痢疾!”孙露在幼儿园的时候曾得过这病。那时医生只给了些磺胺药、四环素或多粘菌素等对痢疾有效的药物没多久就好了。可没想到在这里痢疾竟然是这么严重的疾病。想到痢疾的传染性。孙露告诉李老疤要大家就在村外驻扎,不许吃这里的食物。饭前便后一定要用清水洗手。李老疤见孙露一脸严肃的表情知道事态严重于是马上跑去通知大家去了。
此时那妇女一把抓住孙露恳求道:“这位姑娘,求您救救我家逢贵吧!”说着便朝着孙露跪了下来。在一旁的刘大锤和他的儿子也跪了下来说道:“姑娘既然知道这是什么病,就一定有办法治这病。求姑娘救救我儿子吧!我刘大锤给您做牛做马都行!”孙露连忙扶起那妇女道:“大叔大婶,别这样我也是以前得过这病。现在身边还有些没用光的药不知还有没有用。虎子把我的包拿来。”
不一会儿李虎就把包拿来了。孙露从包里拿出那盒头包拉丁,取出一粒胶囊用水兑了喂给刘逢贵喝了下去。应该说现在的抗生素对痢疾是很有效的,就看这孩子是不是对青霉素过敏了。孩子吃了药后混混沉沉的睡着了。那个大少爷在一旁好奇的看了老半天。虽然看见刘逢贵吃了药但仍旧不让刘大锤他们进村。无奈之下只好和孙露他们一样在村口支下帐篷住了下来。
到了晚上孩子的高烧褪了,也没发生青霉素过敏的症状。刘大锤夫妇高兴的对着孙露又是谢又是拜的。而大家也觉得孙露简直是华佗再世,对她更加敬畏起来。弄得孙露很不好意思。孙露告诉大家痢疾主要是通过苍蝇运送粪便传播的。只要大家注意个人卫生就能预防痢疾。但是看着衣善褴褛的大家,孙露觉得在这个时代的人的个人卫生的知识是十分缺乏的。再加上大家现在的情况,要完全做好个人卫生还真有些困难呢。没有医生也没有卫生员,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也很有限。看来以后有必要找个医生负责大家健康。
在和刘大锤聊了半天后,孙露知道了原来这个村叫清水村,在往南十几天的路程地方有条官道,但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经过。那里有个墩堡。这个村里的村长叫童谨文,是个举人。以前做过官后来辞官回到村里买了田地就成了村里最大的财主了。今天在村口赶刘大锤一家的是村长的大儿子童奎。可以说是整天的游手好闲家伙。而生病的则是村长的小儿子童霖。刘大锤是村里的铁匠,已经在村里干了十几年了。可这次村长赶他们出去竟然没一个人为他们家说话。这让刘大锤感到异常的心寒。说道这儿刘大锤希望孙露他们能收留他们全家。孙露爽快的答应了。以后建立根据地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特别是象刘大锤这样的工匠。
第二天,刘逢贵便醒了。烧褪了,也不再拉稀了。大概是知道孙露治好了刘大锤儿子。村里其他染病的人家也把孩子带来让孙露治疗。包括先前不可一世的童奎也来请孙露给他弟弟看病。虽然童奎很让人讨厌但孙露仍然把药给了他。当然他的药费是不可少的咯。这样又花费了孙露他们两天时间才开始起程。原本童村长因为孙露治好了他的儿子答应孙露他们可以留在清水村里住下。可是孙露考虑到以后安徽会首当其冲的成为各方势力争夺的目标。无论是明军还是农民军到后来的清军都会给这里带来毁灭性的破坏。而且这里地处偏远不利于以后根据地的发展。于是孙露婉言谢绝了童村长的邀请。最后童村长还是给了孙露他们一些银两、麦子和食盐。这些食盐让孙露他们高兴了好久要知道孙露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有盐的食物。以前孙露并没感到食盐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才发现加了盐的食物是那么的美味。而因为长久没有食盐吃孙露他们身体都有些浮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