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非神被她亮丽的眼光给逗笑,就是这种眼神,让他愿意为了她,倾尽一切。
驱车至一间墨西哥餐厅,停妥了车,下车走了几步,非佛才想到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
“大哥--”
“怎么了?”
“不用穿小礼服配高跟鞋才能进去罢?”她有点苦恼地耙了耙天然卷曲的一头长发,她懒,除了家人逼着她去修剪保养过,一直没费心思打理,日子久了,一头美丽得仿佛获得生命的乌黑头发,已经长过了腰线。不工作时就任意披在身后。她疏懒惯了,顶怕那些束缚手脚的东西。
非神上下打量她,灰色棉质长衬衫,搭配一条洗到发白还破了裤脚的牛仔裤,足下一双锐步限量发售的运动鞋,的确不是淑女打扮,但仍然是他眼里最美的女人。
“没关系,有我在,不会有人把你赶出去的。”他曲起手臂,“走罢。”
非佛将手勾进他的臂弯,嘟哝。
“如果被你认识的人看到,一定又有话说:身高187公分,穿着得体的英俊男士--单非神先生,被牛屎蒙到眼睛,挽住一个不修边幅的邋遢女人进出高级餐厅。”看到非神大不以为然的表情,她的声音渐消。
“再说,继续说嘛。”他挑眉,“再抱怨一个字,我就让你请客。”
“我只请得起路边摊。”她立刻识相地做小鸟依人状。
非神笑了笑,没说什么,挽着她走进餐厅。
果然,衣冠楚楚的领班一脸得体笑容地将他们引领到一张视野极佳的餐桌前,等两人落座点菜后又恭恭敬敬地退开去。
稍后,菜一一送上,非佛立刻大快朵颐,引得几位小口小口进餐的淑女型客人侧目。
“慢慢吃,我不会象非圣一样和你抢东西吃的。”他甚至将自己面前的那份达科推到她的面前,宠溺地放纵她不太文雅的吃相。
“大哥,你简直是我的Santa Claud。”非佛两眼又放光了,这家的达科道地以极,令人食指大动,再吃多两份也吃得下。她不怕胖,能吃是福,要怀着一颗感恩的心享受美食。
“你喜欢,有空就过来吃。”他笑眯眯地喝一口玉米鲜汤。“记我的帐。”
非佛停下手,明媚的大眼望着他。
“你是此间的老板?”她也许懒于思考,可是却决不笨。象她这样的穿着,一般高级餐厅根本不会放她进来。
“和朋友合伙投资的。”非神没有否认。
“所以爷爷才没有叫你接手公司。”她恍然大悟地低语。
“也不全然是因为这个。”他喝光最后一口玉米鲜汤,执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向后靠进椅背里。“我对大海没有热情,不似非圣,他热爱大海,喜欢一切同海相关的事物。所以,爷爷做了最适合我们的决定。我只需要在非圣休假时,进公司掌舵就好。”
“我都不知道这些事。”非佛垂下眼睫毛,“我不是个称职的妹妹。”
“傻话。”非神倾身伸手,隔着桌子摸摸她的脸颊。
初始两年,她留在瑞士做整形手术,之后四年,她去了意大利威尼斯学习玻璃工艺,一直都不在国内,都是一家老少在节假日轮流飞过去看她。他和爷爷去得最频繁,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彼时,他养成了照顾她饮食的习惯,渐渐喜欢上了各国的美食。爷爷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什么也没有多说,成全了他的喜好。
“最近身体好吗?”他询问。
“很好。”她回答。当年跳海毕竟还是落下了后遗症,阴冷潮湿的天气,她的身体就会疼痛难忍,怎么调养,都不见起色。
他不再追问,她不欲说的,再怎样追问也是徒劳,例如--她的身世。她的经历,除了爷爷,再没人知道。小非实在是个口风很紧的人呢。
“一点钟方向的男人,是你的朋友吗?”他一边执起美丽的雕花玻璃杯喝了口水,一边淡淡问。
非佛下意识转头去看,又立刻转回头来,白净的脸上露出苦恼神色。
“怎么,遇到了仇家?”非神调侃,很少见她脸上露出这么明显不知所措的颜色。
“比仇家还麻烦,他要挖角我去到他的礼品公司设计玻璃工艺品。”非佛一脸的无奈。
“既然是这样,你有什么可烦恼的?有人欣赏你是好事啊?”
“就因为他的目的不单纯是这样,我才烦恼啊。”她苦起一张素净的小脸。“这人根本不懂得‘拒绝’这两字的写法。大哥,你要帮我!”
非神倏地眯起眼,声音又冷了下来。
“他追求你?”
“没有直接表白,不过动作上是的。”非佛几乎想捂住脸当做没有看见龙诱麟。
偏偏,龙诱麟看见的确是她,就撇下朋友走了过来。
“Phoenix。”龙诱麟与非佛打招呼,“和朋友出来吃饭?”
大哥,求你帮忙。非佛以眼神向非神求助。
我知道了,你不用着急。他同样以眼神安抚她。
“非,不想向我介绍你的朋友么?还是我见不得人?”他笑着调侃一脸不自在的非佛,然后,他看向龙诱麟,大方地伸出手。“我是单非神,非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
这不算夸张,如果不是他,他的非已经化成泡沫了。
“Phoenix?”龙诱麟无视非神的手,不相信地看向非佛,希望她否认,希望她说这只是个玩笑。但是,他只看见她笑得温馨地默认了单非神的说辞。
非神耸耸肩,收回了自己被晾在半空的手。
“我和非已经用过餐了,要先行一步,就不耽误龙先生同朋友的约会了。”他微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是花花公子的本事。虽然他同龙诱麟从来没有过正面交集,但一样是名公子,他怎会不认识他?
“Phoenix,请考虑我的提议。”龙诱麟在非佛同非神起身向外时,要求着。
“龙先生。”非佛不想同一个欣赏她作品的人撕破脸。“你的提议的确很诱人,可是如果Sacred不同意,我就完全不会加以考虑。我这么说,你能了解吗?”
说完,她挽住非神走出餐厅。还好,她已经吃饱了。
龙诱麟失落地走回自己那一桌。
“怎么,龙大少碰了钉子了?”同来的朋友戏谑嘲笑。“那女孩是何方神圣?不但有Sacred当她的护花使者,连龙少爷都为她动了凡心?”
“她就是我收藏的那一组爱琴海之月玻璃杯的作者。”他轻轻向友人解释。他在一次艺术品展览会上,为一组希腊蓝色的玻璃杯惊艳不已,花巨资将之购为己有。然后他辗转打听到创作者是一间名为爱琴海玻璃工作室的主持者,当他找上门去的那一日,天上下着蒙蒙细雨,他按响了门铃,等了好久,她才来开门,穿着紧身上衣,一条七分肥裤,头上绑着一条大辫子。分明邋遢得不得了,可是,一双眼炯炯有神,明亮清澈。他就在那么毫无防备的情形下瞬间沦陷在了她的明眸里。
“啊,就是她啊?”朋友也见过那一组美丽得几近不真实的希腊蓝色水杯。“看上去并没有出色到哪里去嘛。”
“不,她是极之特殊的。”且,连单非神都如此重视的女子,只怕有极其不凡之处罢。他淡淡笑,所以,只要她一日云英未嫁,他就还有希望,他不介意同单非神竞争。
“龙诱麟怎么会找上你?”非神在送非佛回家的路上问。他不反对她窝在工作室不回家住,是因为工作室里出入的人员背景都单纯,她不会受到不必要的骚扰,然而如果将她放在深巷仍有人发现她的珠玉之质的话,他就要考虑是否要让她搬回家里住了。至少在眼皮底下,比较容易照顾到她。
“就是他,买走了那一组‘爱琴海之月’。”非佛的声音中的感伤,仿佛有人抢走了她的孩子。
“是这样?”非神眼里闪过笑意,安心了。龙诱麟的第一步已经错了,他见过那一组杯子,美丽得让人屏气凝神,仿佛呼吸一重,就会吹散那漂浮在湛蓝中的迷蒙银色。小非拿出去展览时再三叮嘱,是非卖品,只展不售,然还是被人巨资购走。虽然那笔钱使她的工作室得以维系至今,却也是她心头的最痛,令她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
“我讨厌他看我时的眼神。”非佛低语。他的眼神,让她想起很多年前另一个男孩危险而侵略的眼神。
“不喜欢,以后就别见他了。如果他骚扰你,就打电话给我,不然就打给非圣,我们之中总有一个有时间替你抵挡麻烦。”
非佛一笑,他老当她是小孩子。
将她送回她的工作室,在下车前,非神叫住她。
“关好门窗、煤气,记得打开保全系统,还有…”
“知道啦。”非佛见他有喋喋不休之势,打断他,倾身在他脸颊上大力吻了一下。“晚安。”
然后她推门下车,进屋去了。
非神目送她进门,室内的灯渐次亮了起来,才抬起手,缓缓抚上被她吻过的脸颊,半晌,他摇摇头,将车子驶开。
吾家有女初长成啊,却不是养在深闺人未识,已经有鲁男子开始追求了呢。
车载电话在此时响了起来,他按下免提通话键。
“Sacred,有约会?”
“不,正准备回家。”他降下车窗,任晚风拂进车内。
“我看到了哦,她就是你开连锁餐厅的真正原因罢?”对方笑着推测。
非神沉默,无意解释,愈描愈黑的道理他比谁都晓得。
“她同你所有的女人都不同,很少见有哪个女孩子不修边幅得那么理直气壮,还可以那么安然地坐在四星餐厅里。”
“Evans--”非神几不可闻地叹息,“我要参加相亲宴会。”
与其等到宴会当日被Evans笑场,还不如提前告诉他,教他有个心理准备的好。
“噗--咳、咳…咳咳…你说什么?”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给呛到了,Evans咳得极其凄厉地问。太劲爆了些罢?驭女无数的花心大萝卜要相亲,这算什么笑话?
“爷爷催我们兄弟结婚生子,所以大排筵宴,变相相亲。”
电话那头爆出一阵狂笑,持续了好久才停下来。
“你也决定陪着老人家玩游戏?”口气严肃了起来,虽然见不得自己的损友过太平日子,却也不希望他赔上一生的幸福。
“原本,是可以置之不理的,哪里知道--”他又叹气了,“人算不如天算啊,我有不能置身事外的理由。”
“那你的女孩怎么办?”
“她--你宴会那日出席就会明白了。”非神不想费神一一解释。
“听上去无奈极了。”Evans一点也不同情他。
“彼此彼此,你现在已经是大型连锁餐饮企业的老板了,你的梦中情人总算肯接受你了罢?”哼,笑话他?看他戳他的死穴。
“呜--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恨你!我一定出席,看你无奈的样子。Bye。”Evans恨恨地断线而去。
非神也按下结束通话键。Evans不同情他,他也不同情Evans,彼此彼此。
第三章
“非姐,电话!”工作室里的助手扬声吼,正在工作的窑炉隔在两人之间。
“我现在没空接电话!”非佛也隔空狂吼,只是声音听上去仍然是那么软软糯糯的,没有什么威力。
“是单先生!”助手声嘶力竭地想引起她的注意。
单?非佛盯着温度显示表的眼转了开去,走开一会儿,应该不至于影响这一炉的成品。
“进来替我守一会儿炉。”
“好!”小助手兴奋地走了进来,窑炉是女老板的圣地,工作时闲杂人等胆敢擅自接近,一律杀无赦,绝没有一点好脸色,今日若不是托了单先生电话的福,她也无缘接近。
非佛好笑地睇了小助手一眼,守炉真的让她这么兴奋吗?虽然将坯放进炉中,等待出炉的过程心情的确蛮复杂的,但,应该不及见到成品的那一刹那的欣喜罢?
越过脸色绯红的助手,她走出去,一边摘下手套同护目镜,然后拿起电话。
“哪位?”
“小非,我是爸爸。”单仰珏温文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
“爸爸,你和妈妈好吗?”
“好,我和你妈妈都好。你妈妈要我提醒你,爷爷的生日宴会要到了,你该去美容院保养一下头发皮肤,定个妆,免得当天失礼,毕竟不只是自家人。”
“好的。”非佛笑,孩子再大,在父母心目中也永远都是小孩子,总是要再三叮嘱才放心。
“非神已经出发去接你了。”
“哦,我会老老实实地等大哥来的。”她笑着应承。
“那就好,你自己也多注意,不要一忙起来就忘记三餐。”单仰珏仍不望操心女儿的饮食。
“我会的。您和妈妈别担心我。”
挂断电话,她重新戴上护目镜和手套。时间差不多了,她要去将这一炉的作品取出来。
非神走进工作室,只见前面的设计室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而后面的工作间里却隐约传出了狂呼乱叫,忍不住皱眉踱了过去。
他伸手推开工作间的门,立刻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和音浪。
小非才开过炉。他淡淡的想,而且是一炉很理想的作品,否则她不会允许自己大呼小叫。
“非!”他扬声叫,才能在女孩子的尖叫声中插进话去。
“啊,Sacred!”非佛看见他,连忙跑了过来,拉住他的手。“快来看我最新的作品,是送给爷爷的生日礼物。”
那是一只水晶般透明的盘子,中间,镶嵌着一尊羊脂白玉似的弥勒佛,最让人惊叹的是,那尊菩萨并不是浮凸在盘面上的,而是包裹在了透明的盘子中。
“我成功了!之前我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如果今天这次还不成功,我就只能送爷爷一组早期的作品了。”非佛抱着他的手臂兴奋地说。
非神用另一只手抹去她额上的汗水。
“这下你可以安心地去美容院了罢?”
“哦。”非佛吐了吐舌头,“我都给忘记了。”
“非,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士会比我还命苦的?你这位小姐自己的颜面,倒还得旁的人提醒才晓得保养护理的。”他笑着揽住非佛向外走,不忘交代在一边看戏似的小助手。“辛容,我带非出去,你好好看着工作室,如果有什么差池,唯你是问。”
“是,单先生。”小助手掩嘴窃笑,多么美丽的一幅画面啊,娇柔荏弱的非姐静静依偎在英俊高大的单先生宽厚的胸膛里,好象浪漫小说的封面哦。
非神看了,失笑。物以类聚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的。非佛的这个助手,思绪永远天马行空似的,没一点联想力的人,还真跟不上她的思路。她画的设计稿,也颇有一点意思。小非倒是找到了一个好助手。
“后天是我祖父的寿辰,举办了一个宴会,你如果有空的话,不妨也来凑个热闹罢。”爱屋及乌,他也很喜欢这个小女生。
“啊?真的吗?”辛容笑眯了眼问。“非姐,我可以去吗?”
“恩。”非佛自非神的怀里伸出手摸摸小女生的头,她让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自己,半工半读地完成学业,仍然很天真,对一切都充满了热情与好奇,用纯净探索的眼去看这个世界。因此,她对这个女孩子,是十分宽容的,甚至带着微不可觉的宠爱。
“哇!谢谢非姐,谢谢单先生!”
两人把兴奋得蹦蹦跳的辛容留在了工作室里,然后驱车去美容院。
走进美容院,立刻有接待小姐迎了上来,虽然看非佛穿得象个疯婆子,可是站在她身后的非神却极时尚得体,想也知道会是一笔大生意。
“全套美容SPA,不必担心预算,尽管替她打理,但是,头发不能剪。”非神淡淡吩咐,一副很了解行情的样子。
“用得到吗?”非佛不以为然,全套美容SPA,贵死了。
“叔叔婶婶交代过,务必要你后天艳光四射,艳压群芳。”非神板住脸,可是他的眼里浓浓的笑意出卖了他。
“我有上了贼船的感觉。”她白了他一眼。艳光四射,艳压群芳?她还艳绝人寰哩。
“去罢,公主。”非神挥手,然后在男士接待室里坐了下来,随手抽出一本时尚杂志,慢慢翻看起来。他的原则里,等待女士是一种礼貌,但却不是必须的。可是,惟有对小非,等待变成了一种享受,一种无法抗拒的期待。
如果被Evans知道了,想必又要大肆嘲笑一番了。多少女人,为了他的邀约,早早梳洗打扮,等着让他一眼看了惊艳不已,心动不已。可是现在,他却心甘情愿地等在这里,期待着第一时间里看见被打扮一新的非。
寿宴当日,单宅。
单浩尘坐在一张古色古香的大八仙椅里,接受客人们的祝贺,单仰瑞、单仰珏夫妇分立在父亲两侧,同纷至沓来的宾客寒暄。
“仰瑞,怎么非神他们还没有到?不会是临阵脱逃了罢?”单浩尘轻声问长子。
“应该不会的,既然小非答应了,非神和非圣就算是为了照顾她,也一定会出席。”单仰瑞了解儿子,对小堂妹,他们是很在意的,不会容许发生一丝一毫的差池。“他们说好了去接小非的,应该就快到了。”
单浩尘点了点头,看着接到请柬前来赴宴的年轻男女,很好,就当做功德好了。自家的孩子如果撮合不成,说不定还有其他人看对了眼,成就了美满姻缘,真是有百利而无一弊,多么好的主意啊。
靠近大厅门口的地方,龙诱麟同好友邵亦各执了一杯鸡尾酒,一边偶尔同熟识打个招呼,一边低声交谈。
“单家的老爷子一贯行事低调,今年不晓得为什么,大张旗鼓地举办寿宴,实在令人费解,又不是八十大寿。”龙诱麟因为Phoenix同单非神走得很近的缘故,对单家略做了些调查。
“有知道内情的人说,单老爷子希望抱重孙,所以籍着寿宴的机会,广邀未婚女性,安排一场大型相亲会。”邵亦将他辗转听来的消息告诉好友。
“是吗?可是男宾也占去了大半,不是吗?”他仍觉得奇怪,替自家的孙子相亲,请这么多男宾做什么?成功几率岂非降低了很多?
“谁晓得?也许--”邵亦耸耸肩,眼光一扫,突然浑身一震,惊呆在当场。
龙诱麟听不到他的下文,看向他,见他发呆,也顺他的视线望去,立刻也成了呆木一根。
几乎所有在场的来宾,都被门口施施然行来的一双俪人给吸引了注意力。
英俊邪美的单非神已经足以令人目眩,但让他们神迷的,是被非神搂住纤腰的女郎。
女郎身材颀长,穿一件MAXMARA希腊蓝色斜角露肩晚礼服,裙摆在她的脚踝处飘逸舞动,仿佛是起伏的浪花,一双MISSONI米色希腊式凉鞋将她白净的脚趾衬托得洁白纤巧。她看上去就象是自某个希腊神庙里徐徐走出来的女神。
然,这还不是她令人惊艳的原因,真正令人移不开视线的,是她的头发--那一头似会无风自动的卷曲长发,随性地披散在她身前背后,竟将她那张不是顶出色的平凡脸孔幻化出了淡淡的妖冶明艳,令人生出妩媚无双的错觉。
她连首饰也未戴一件,只那一头美丽无匹的头发,已经使所有到场的女客失色。
“效果很好。”非神小声在非佛耳边说,十分高兴他们戏剧性的出场。
“Sacred,你们把小助手的下巴都吓掉了。”非圣充当辛容的男伴,站在他们身侧,调侃见惯了非佛似女疯子般装扮,一时间竟还不能适应老板的巨大改变的小助手,甚至还夸张地伸手轻轻顶了下辛容的下巴。
“小单先生,你捏我一把,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小女生嗫嚅着说,不敢相信眼前风情万种娉婷绰约的女人,会是自己平日里蓬头垢面的老板。
“她原本可以更美丽的。”非圣淡淡地说。
“什么?!”辛容瞪大双眼,听得一头雾水。还可以更美丽?那岂非要象大单先生一样美得没有天良了?那还了得?!
“没什么。”非圣笑,小女生毫不矫柔造作的好奇,让他不至于觉得厌烦,她身上还没有市侩的气息,仍然是纯净透明的一眼就能看穿。
“非圣很喜欢辛容呢。”非神一边同非佛走向爷爷,一边小声同她耳语。
“连我也忍不住要喜欢她,那么清新明亮,仿佛不曾沾染一丝尘埃。”非佛保持优雅的笑容,心里很好奇等一下小助手知道她的身份后又会是何种表情?
走到单浩尘面前,非佛松开挽住非神的手,趋上前去拥抱精神矍铄的老人家,亲吻他的脸颊。
“生日快乐,爷爷。我有礼物送给您。”
“你们都来就已经是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了。”单老爷子笑呵呵地回拥孙女。
非佛微笑,向一边的佣人伸出手,佣人立刻将精致的檀木盒子交到她手里。
“祝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她轻轻揭开盒盖。
站在左近的来宾们纷纷发出赞赏的叹息声。
“这是小非亲手为您烧制的,爷爷。”非神随后解说。
“呵呵,爷爷看到这么漂亮的礼物,连呼吸都忘了呢,更忘了向大家介绍。”单浩尘自八仙椅里站起身,清了清喉咙,然后拉起孙女的手,合在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