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业吗?”我问他,“今天不该我收了。”
“不是,是命卦。”
“咦?”我大吃一惊,原来身边有人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总觉得很神奇。
“把名字写在上面。”
“干嘛?”
“可以测你的恋爱运势。”男生翻开书,里面有奇奇怪怪的一些线条。
“才不要。”
“为什么?”
“不想让你知道。”
男生看了我一会儿:“那…那书送给你…”
“咦咦?为什么?”
“这样我就不会知道了。”他坐回到原位上。
我呆看着那本书,封面很花俏,好像地摊上两块钱一本的小漫画,这种东西真的能测出恋爱的运势?我提起笔,想了半天,写下了樱桃两个字。
后面,要写谁呢?
那个男生忽然探过头,我急忙捂住,他也并不想看到什么:“我叫王凌南。”
“啊?”
然后他就坐得很端正,背挺得笔直,盯着老师的眼光灼灼放电。
王凌南,王凌南,笔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手好像完全不受控制,直到眼晴看到柯竟两个字,我觉得自己疯了。
他有什么好,整天就只会睡觉,不理人,又喜欢乱吃东西。
我把写着名字的那页书撕掉,还给了王凌南:“不想测。”
他没有接:“没关系,你拿着吧,等到你想测的时候。”
想测的时候——我的眼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柯竟,下了课他难得醒过来,打了个哈欠,似乎知道我在注视他,忽然转过头来笑了。
我急忙低下头,被他雪白的牙齿眩得有点晕。
不知道以前有没有人说过,惦记着一个人的感觉,其实是很糟糕的。尤其在那个人明明知道,却又故意忽略的情况下。
我站起身逃向卫生间。
在密闭的空间里收拾情绪很合适,以前住在妈那个小姐妹家的时候,我都是坐在马桶上哭的。
而且,还备有卫生纸,可以捂着嘴,哭不出任何声音来。
不过我坐了半天,也并不想哭,
男孩子是很奇怪的生物,柯竟更是,我不了解他,我只是,有一点迷恋他而已。
我推出想出去,却推不开,谁把门从外面锁住了?我大声地喊:“不要闹了…”
常常会有女生搞这样的恶作剧,但我才刚出院啊,玩弄我太不应该了吧:“快开门,听到没有,我要生气了!”
没回应,没有任何声音。
我拍打着隔板,希望引起旁边人的注意,可是好像除了我别人都不上厕所的。
“开门啊,喂,开门!”
我有点急了,即便能看到门顶上的天花板,可是这小屋子里还是给人一种将要窒息的错觉,我喘不过气来,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
“救命啊!”这回我是真的要哭了,我开始喊雪音,喊妈妈,柯竟,哪怕是王凌南也可以,救救我,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努力地想爬到马桶盖上,可是全身没有力气,一边咳嗽,一边喘息着,整个空间都静下来,只能听到无限被放大了的我自己的声音,像一个破坏的风箱。我手抓在门板上,忽然碰到一件奇怪的东西。

定下神来,我发现,又是,又是,那张海报。
悬赏魔王king,黑色的,绚烂精美,就贴在门板上。
我可以对天发誓,进来的时候,绝没有这件东西。
忽然我想了那天晚上,莫名奇妙地…好像也抓到了同样的海报…
我打了个冷战,跌坐在马桶盖上。
出了什么事?
我很害怕,妈妈,我很害怕。
我把自己蜷成一团,不敢去看周围,我怕伸出手去,就会碰到另外一只手,我怕张开眼,就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忽然间门打开了,我尖叫一声,抱着头瑟瑟发抖。
有一双手把我拖进了他的怀里,温暖而安详,我紧紧地抱住他,很多很多年以前,我还在幻想父亲的时候,就觉得他应该有这样一个怀抱。
可是后来,我把这些幻想都抛弃了。
我靠着那个人睡了过去。
做了很奇怪的梦。
知道吧?就是那种你明明是一只毛虫,别人却偏说是蝴蝶,还要用鸟枪把你从天上打下来的梦。
梦里妈和雪音叫我陛下,匍伏跪倒,柯竟和王凌南,竟然还有那个女人在旁边跳踢踏舞。每个人头上都戴着黑色的羽毛,用一种崇拜敬畏的眼光仰望我。
很可怕,在梦里我就庆幸自己是在做梦。
还好,醒过来的时候,周围没有祭坛,也没有音乐和踢踏舞,我躺在一张很普通的床上。
旁边有一张床头柜,放着食物和水,我努力伸出手,想去抓那个水杯。
但手臂只短了1cc,水杯摩擦着指尖,就是抓不到,我往前一扑,水杯却脱离了掌控,眼看就要摔到桌下面,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稳稳地托住了它。
又是那双手,只要看到就觉得安全。
宽大的骨节,修长而有力。
我抬起头,发现那是一个黑衣黑发的男子,眉目太深太浓,给人一种沉甸甸的错觉。他把杯子放在桌上,重新倒满了水。
我只会呆呆地看着他。
他像雪音喜欢的一个明星,不怎么说话的,一举一动都精简到了极致,背后藏着不可告人的故事。
雪音把这叫做酷,她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达到这种境界。
他端着盛满水的杯子,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咦咦?
啊啊啊啊!!!!!!!
一定还是在做梦,我急忙钻到被子里闭上眼晴,祈祷自己赶快醒过来。
被窝里闷而热,梦里会有这么逼真的感觉吗?汗从额头上一滴滴淌下,我实在忍不住,慢慢地探出头,为什么?为什么他还在?
为什么还不醒?
我翻身坐起来,盯着对面雪白的墙壁,我想我应该回家了。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妈一定还在等我。还有雪音,还有…
还有…
他握住了我的脚,温热坚定的手指,给我穿上鞋,仔仔细细地系上鞋带。他动作很慢,就好像这一辈子就只是为了做这一件事。
那种精致,细心,和他冷漠的脸庞毫不相衬。
我莫名奇妙地感到恐惧,从他手里挣脱脚,冲到门边,拉开门地时候,却突然又回过了头。
他仍然跪在原处,低着头,黑发像水一样从额角垂落下来。
可是,面无表情的侧脸,却让人觉得意外悲伤。
我?我有欠过他钱吗?或者,做过什么其他对不起他的事?
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
我心慌意乱地冲出门去。
站在大街上,人和车像海里的鱼一样川流不停。
大晴天,为什么做了这么久的梦,天仍然是亮的?我有些茫然,用手挡住热辣辣的太阳,要往哪里去?
哪个方向才是回家的路?
忽然前面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过了马路。
雪白的衣服,在灰色的人群中份外抢眼,我像是看到了希望,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他走得并不快,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
一辆急弛而过的轿车隔断了唯一的可能。
我看不见他的踪迹,呆呆地站在马路中间。
“有病啊?”司机大声骂我。
我吓了一跳。
我想,我的确是有病了,我快疯了吧?
“樱桃?”
“啊?”谁在叫我的名字?
我抬起头,看到他在马路对面微笑。
那种感觉,就好像在海里游泳的兔子,碰到了另外一只兔子,不管他是黑的白的还是灰的,他是兔子,他不是鱼。
我立刻感到亲切,眼泪几乎掉下来。
我穿过马路,一直跟着他。
他就在前面。
“柯竟。”我叫他,既然肯等我,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我追上他,他侧过脸,向我笑了笑。
“柯竟柯竟。”我反复叫他。
他还是笑。
“柯竟,我觉得自己疯了。”
“嘻?为什么?”
“我看到好多奇怪的事,有一张海报,总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可是,好像别人并不能看到,还有,我被关在厕所里,有个男人,他竟然进女厕所,还向我下跪。”
“是头发黑黑的?”
“对啊,你认得他?”我大吃一惊。
“不认得。”
“骗人,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大家的头发都是黑黑的。”
我无语,早就知道,柯竟比我更不正常。
除了一张好看的脸,他就像外星人一样,怎么可能希望他做解语花。
可是,他背对着我,却把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那一瞬间我的心像一朵花,欣然开放,冒出了好多快乐的小泡泡。
“柯竟?”
“嗯?”
“你家住这边?”
“没呀。”
“那为什么会跑到离学校这么远的地方?”
“你也在啊。”
我,我是被人劫持来的好不好。
我歪着头看他,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可俊秀的脸容一片雪白,藏不下任何秘密。
是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我一向粗大的神经也开始变得脆弱?还是说,我其实,是像书里所写的那样,想谈爱恋的人会份外多疑呢?
柯竟握着我的手并不是很热,他像一只雪糕。凉而甜美,手拉手这种事,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我向他坚起了小指,用拇指掐在指肚上,想了想,又往下挪了一点:“柯竟?”
“啊?”
“你,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像这样,一点点的?”
他学我的动作:“这样吗?”
“是啊。”
他把拇指往下挪了许多:“是这样的。”
我呆住了:“为什么?”
我喜欢他,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我又不好看,他干嘛会这样这样的喜欢我?
“因为你叫樱桃。”
“咦?”
“你的名字很好吃。”
我就知道!!!!
因为外表喜欢一个人很浅薄,那,那因为名字好吃呢?
我努力把手从他掌心里挣脱出来,他抓住,我又甩开,他再抓住,我又甩开。一路走,就一路重复这样的动作,他一点都不觉得累和烦燥,兴致勃勃地等我甩开他。
见我不动了,他反而奇怪:“不玩了吗?”
“谁在跟你玩,我在生气!”
“为什么?”
“因为你是支笨雪糕!”我往前跑了两步,忽然听他叫我名字。
“樱桃。”
“干嘛?”我回过头。
“你想跟我谈恋爱对不对?”他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彻底疯了:“你去死吧。”
难怪有人会说,十六岁的男生比猪还要笨。
“可我不能跟你谈恋爱。”
“啊?”我很想问为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不谈就不谈,谁稀罕你?”
我转身就走,听他在后面喃喃自语:“我们不是一个物种啊。”
“对,你是猪你是猪你是猪你是猪!”我忍无可忍冲他吼,把他吓坏了。
他可能没见过女生会这么凶,可是,我也从来没对任何人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我一路跑回家去,不喜欢就不喜欢,扯什么“不是一个物种”,我又不是小学生,用得着拿这种借口来搪塞吗?

凉凉的感觉一直驻留在指尖上,我下意识地张开嘴,轻轻咬住,有一点甜甜的味道。我把拇指放在尾指上,柯竟说,他喜欢我有这么多。我反复地,一直重复这个动作。
眼泪莫名奇妙地就掉了下来。
其实我一点都不伤心,可不知道为什么,泪就像流水似的止也止不住。
高中会开叫拉门的课(有更新)
早上洗脸的时候发现额头上的墨迹又浓重了一些,我对着镜子发呆,不管肥皂还是用刀子都不可能把它弄下去。
最近奇怪的事情真是太多了。
我觉得自己像门外的垃圾桶,往肚子里塞什么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樱桃…”雪音在叫我,“喂,再不走迟到了!”
墙上的钟表指着七点。
我一下子跳起来,怎么会磨到这个时间?
学校对付迟到的学生很有一手,把门一关,记名,体罚,扣学分,等着终考的时候哭死吧。
我和雪音出了地铁就一路狂奔,快到学校门口,眼看着大门就要关上了,雪音几步冲过去,像壁虎一样扒到了门上。
我听到一声巨响,牙根都疼了。
“你没事吧。”
“还好。”雪音用能动的那只手撩了一下头发。
她是死也要面子的人,所以,不管头发下面有多大一个包,我只能装成没看见。
“怎么办?”
我们两个抬头仰望着铁门。天空有多远,学校就有多远。
“不能再缺课了。”雪音平静地重复着一早就知道的事实,“要被开除了。”
她和我妈都是高二那年被学校开除的,所以,他们不希望我们重蹈覆辙,可不良少女的宿命真是难以抵抗。
我们围着学校绕了一圈,在一处看起来不算那么高的墙下面站住了脚。
“我托你上去。”雪音说,“然后你再拉我。”
我直吸凉气:“太高了呀。”
“你想等着被开除?”
我只好爬到雪音肩膀上,拼命扒住墙头,裙子被挤得掀起来,但我已经没有心情去顾及它了。
“你穿vivi熊的内裤啊。”
这副情形配上雪音一成不变的声音真是讽刺,我一脸黑线。
好不容易爬到了墙上,一阵风吹过来,我摇摇欲坠:“好…好…好高…”
“站稳,站稳啊!”
砰。
我掉进了学校里。
隔着一堵墙,听见雪音在骂人:“死樱桃,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想害死我啊?说话…喂…死樱桃,你还活着没?”
“活着呢。”我全身痛,痛死了。
“谁叫你不站稳。”
谁知道那么高的墙就只有一只脚的宽度?
这下该怎么办?
比起痛,我更加愁肠百转。不能害雪音被开除,她跟我不一样,她的妈妈在我妈坐牢的那几年,变成了真正的大姐大,而且,还望女成龙。
墙壁粗糙而冰冷,我轻轻抚摸着它,忽然心里微微一动,像是被什么异样的念头所引导。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我要雪音过到墙这边来。”
那样陌生的,好像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比我更知道怎样去使用我,份外得心应手。
“雪音。”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没有回音,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太多心了,
可是后面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几乎跳起起来,回过头一看,雪音就在我身后。
“…”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好像突然间,就都不认识了彼此。
“鬼啊。”雪音大叫。
直觉得就想反驳,我可不是鬼,我是樱桃。
“一个男人,抬手就把我丢过来了。”雪音去看高墙,脸上的表情像是魂飞天外。
“黑头发,个子高高的?”
“对。”雪音微垂下头看我,眼神古怪,“你怎么会知道?”
“那个人…他给我穿过鞋。”
“哦?”雪音歪过头,“给你穿鞋?所以会帮我?猫的报恩吗?”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雪音转过身往前走,我跟着她,进了教室。以前不管有什么事,雪音一定会听我说得清清楚楚,她不会转身就走。
她背影高挑而美丽,这样的身体被轻易丢过墙,并且稳稳地落在地上,那个人会有多大的力量?雪音被他掌握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有所触动呢?
我坐在教室里,黑板上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
早点是面包,已经被书包压得惨不忍睹,我捧着它和它大眼瞪小眼,最近可真是背透了。我张嘴闭眼,一口咬在了——
呃,手指上。
“柯竟,还我面包!”
有没有见过这样的男生,他喜欢你的作业本,你的名字,你的面包,却唯独不喜欢你的人。
我追着面包跑过了半个教室,踮起脚尖也不可能抓到目标。以前从没有发现过,柯竟居然长了这么高的个子。
“还给我!”
旁边的男生笑着起哄。连王凌南也在旁边看笑话:“哦哦哦,别给她,柯竟,往这边扔!”
这点我倒相信,柯竟绝不会把面包扔给他们,他做这些事可不是无聊的取乐,他,他只是想吃东西。
忽然雪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哎哎?不会发展成世纪大战吧?我急忙遥遥分开他们两个:“我不饿,真的不饿。是我自己要给他的…”
可是雪音越走越近。
我被夹在两个人中间,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不管谁先出手都会是一场血雨腥风。跟别人说起来的时候,起因是一个夹烂了的面包会不会很丢脸呢?
我死命挡住雪音:“是我自己愿意给他的…不要闹了…”
“烦死了!”她一把推开我,“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躲躲闪闪地藏在别人后面,你不觉得难看,我还丢脸呢!”
我完全呆住,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从生下来第一次叫出声的,不是妈妈而是彼此的名字。我以为我们是最亲近的人。
难道,她一直是这样想我的?
我知道自己是有点懦弱,可如果我再惹事生非,那留下妈妈一个人要怎么办?总是有一个人要学会退让。
“拿来!”她向柯竟伸出手。
柯竟还是那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迷迷糊糊地笑了一下,两手摊开,面包早就没有了,不管什么食物只要到他手里,能保留三分钟就已经是奇迹。
雪音气极:“抢女孩子早饭,亏你也是个男生!”
她一把揪住柯竟的衣领,刚扬起手,我扑上去抱住了她:“别打了别打了,老师会过来的,雪音你不想毕业了吗?”
柯竟微微一笑,握住雪音的手腕轻轻一带,她整个人就像跳华尔滋一样飞舞起来。
我又去抓柯竟:“不许欺负女孩子…喂,笨蛋,放手,你放手…放手啊!”
他一扬手我就踉跄了几步,几乎摔倒在地上。
忽然有个人从身后托住了我,我立刻轻巧的像一只要飞起来的燕子,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回过头的时候,我眼晴瞪得比面包还大:“啊啊啊???…”
怎么会是他?
他放下我,随即就从柯竟手里抢回了雪音,足有一米七的女生在他们手里就并不比玩具更贵重。
“你没事吧,雪音?”
她没有说话,眼晴所望的方向,那是…
我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干嘛?”
“不…不可以喜欢他哦。”那个来历不明的怪人,虽然他轻易就制住了柯竟,而且把我从女厕所带出来,还莫名奇妙地帮了雪音一个大忙,可是他还是个怪人。
“切。”雪音轻嗤,“才不要听你的。”
呃,那什么,虽然我说话一向没什么权威,可是至少不要当面就说出来吧。
“他可是个怪人啊。”我盯着那人的背影警告雪音。
“哪里怪了?”
“他他他…他总是在奇怪的时候跳出来,而且,来历不明…”
“他是我们新来的老师。”旁边一个男生凑过来。
我彻底石化。
不是吧,老师可以进女厕所,帮学生爬墙,还可以打架?
“嗯,很帅。”男生捏着下巴点头,“早就看那个柯竟不顺眼了,总算有人教训他。”
这么说起来,好像我喜欢人的眼光也不比雪音好到哪儿去。
“早就说不要听你的。”雪音轻哼了一声,回到了座位上。
一直到下课我也没有回过神,那个黑衣黑发的男人教一门新开课,叫什么“拉门”?我们就跟着他反复的学习拉门这个动作,你有听过哪所高中会开这种课吗?
快放学的时候我跟着他到学校后面,那是个大晴天,天阳和月亮一齐挂在头顶上,天边有淡黄色的和浅绿色的云彩。
好像一副水彩画。
我只顾着抬头望天上,好久才听到花园里面的动静。
那像是…像是…
很难形容的一种声音,我从墙后面慢慢的探出头,看他正揪着柯竟的衣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柯竟耸耸肩,表示不屑一顾:“就算没有我,你也不可能得到她。”
忽然那个男人把柯竟倒过来,头向下戳在地上,一下两下三下…
这…这会死人的吧…
我是不是该去喊人,刚张开嘴,又闭上了。
我看到柯竟吐出一件东西,是我好久以前就找不到的词典,真过份,这个吃下去可以解饱吗?然后是黑板擦,粉笔,女孩子的头花,最后的最后,终于把那个面包给原封不动的退出来了。

整个过程像极了强盗们抢劫街头的贩售机。
男人放开他,捡起面包和词典,轻轻说了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