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丛林山涧之中充盈着春色,到处是一片复苏的景象,抽芽的枝条,嫩绿的小草,潺潺流淌的溪水,冬眠醒来寻觅食物的动物…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

哗啦一声水响,而后就见到一只小手拽着一根缰绳往后扯着,顺眼看去,缰绳的另一端正绑着一个破旧的渔网,等到渔网被拽上岸边,小手的主人终于走了上去,扒拉了几下渔网,从里面抓出两条小鱼来。

小人儿身穿破旧却干净的僧衣,头发简单束起,脸上透着一股不属于她这般年纪的冷静和稳重。

哐哐哐——

远处钟声传来,小人儿微微皱眉,扭头朝着寺院方向看去,小脸上露出一抹深思之色,手中的鱼顺势滑出,重新跌入溪水中,在水里游了两圈扭头离开,不去理会地上的渔网,扭头朝着寺院疾走而去。

钟声敲响,说明有客来访,紧闭寺门许久的佛光寺终于重新打开。

“随缘大师,许久未见,老身见礼了。”一位衣着简单却不失大体的老妇人恭敬的行了个佛礼。

“费老夫人,多年不见,你还是老当益壮。”随缘淡淡一笑,又认真的说道,“费老夫人来的有些晚了。”

费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道,“恰逢多事之秋,两年前就本想来的,只是被一些事情耽搁了。”费老夫人看向随缘,“老身打扰几日,大师不要嫌弃。”

夜溪一路走来,就看到院子中的陌生人,虽然衣着朴素,可是出自大家的行为做派还是泄露他们的身份,夜溪冷漠的扫视一周,也不理会对方瞧自己的怪异神色,无人阻挡的进了大殿,正看到随缘和一位老太太讲的热络。

随缘见到夜溪,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丫头,又偷偷出去了。”随缘见到夜溪湿了的裤腿衣袖说道。

夜溪根本就不去搭理随缘,只是扫了一眼那老太太,转身要离开。

“慢着!”费老太太突然出声,扭头看向随缘,“大师,她,她是——”费老夫人好像很激动。

“看来费老夫人已经认出。”随缘念了句佛语。

“太好了,太好了,你没死!”费老夫人颤颤的走上前去,伸手就要碰夜溪。

夜溪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之色,赶紧后退两步,躲开眼前那只大手,面色依旧冷漠,不言不语看向随缘,无声质问着什么。

随缘背脊发凉,头皮发麻,他很清楚,若非有外人在,眼前这个丫头绝对会冲上来对他暴打一番,“这是费老夫人,也是你的祖母!”随缘赶紧解释道。

费老夫人由于太过激动,并没有察觉到随缘对夜溪的异常态度。

“老身早该来的,早该来的!”费老夫人很是激动的说着,语气都有些哽咽,“孩子,苦了你了,是祖母不对,祖母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费老夫人看着夜溪,说着。

“老夫人,您小心身子。”郑嬷嬷赶紧搀扶住费老夫人,开解着,目光却疑惑的看着夜溪,心中暗自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费老夫人?祖母?夜溪一听,焕然大悟,原来是身体的血缘亲人。夜溪重新打量眼前的老太太,面容慈善,双目犀利,是一块不好对付的老姜。

“我是谁?”夜溪突然伸出右手,将自己的断掌展现在费老夫人眼前,脸上露出一丝怯弱之色。

费老夫人和郑嬷嬷暗中交换了个眼色,原来刚才是呆住了,怪不得没有表情!费老夫人心中叹了口气,一个孩子而已,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晚上,夜溪突然将门撞开,冷着脸瞪着眼前蒲团上盘坐的老和尚,“老头儿,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夜溪盯着随缘,“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夜溪进了门,直接在椅子上坐下来。

随缘平静的笑着,“老衲能知道些什么?”

“你知道我是谁!”夜溪冷静的说道,“你比这群愚昧的世人知道的要多的多。”夜溪忽而笑了,“但是,也仅仅限于知道而已!”夜溪站起身来,“出家人六根清净,四大皆空,跳出红尘却又身在红尘,不要忘记你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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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本家(上)

马车驶出寺门,夜溪从车窗里看着远去的寺庙,神色淡然,隐约还可以看到站在寺门口的随缘大师。

“小姐放心,还有机会再回来的!”郑嬷嬷温和的笑着,看着夜溪的背影说道。

夜溪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放下窗帘,扭头做好,脸上已经被怯弱取代,“是,是!”夜溪偷偷的看了一眼费老夫人,紧接着就赶紧低下头去,好像老鼠见了猫一般。

费老夫人蹙着眉头,眼中闪过一抹厉光,侧头朝着郑嬷嬷微微摇头,郑嬷嬷还想说什么,可是见到费老夫人的表情,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夜溪耷拉着头,虾子一样的窝在一旁,恨不得将自己缩的谁也看不见才好,纵使她没有亲眼见到,依然将费老夫人的情绪变化察觉的清清楚楚。

“师傅,费老夫人多次来敬佛,都不见您出门相送,为何这次不同?”随空站在随缘身旁,一脸好奇的问道。

“对啊,师傅,虽然不清楚溪儿之前是为何遇害,可是和费家的人是脱不了干系的,为何师傅还要将溪儿交给费老夫人?这,这不是羊入虎口吗?溪儿才这么小?”另一个和尚心疼的问道。

其他人也都点头附和着,虽然夜溪平日不怎么和大家交流,大家却是都心疼这个小孩,也是真心对待她。

随缘看着大家的神色,神秘的笑了笑,“这是她的命,这是她要走的路,谁也阻挡不了!”见到远处的马车已经没了踪迹,随缘抬头看了看天空,对着身后的和尚命令道,“从今日起,关闭寺门,谢绝所有来客,佛光寺遵循规矩,不干预红尘之事!”随缘严肃的看着众僧,“都下去准备吧!”

“老夫人,到了!”车夫回禀着,随即马车门打开。

“溪儿,到家了,来,随祖母回家!”费老夫人微笑着对着角落中的夜溪说道,甚至伸出了手,想要牵手似的。

夜溪缓缓抬起头来,双眼闪烁着,好像受惊的小鹿,微微摇着头。

“小姐放心,老夫人会保护小姐的,小姐不用担心!”郑嬷嬷走上前,半推半拽的将夜溪从马车上拖下来,郑嬷嬷将夜溪带到费老夫人身旁,夜溪缩着脖子,慢慢抬头,赫然见到门口站着的那些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夜溪心中冷笑,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冰冷的目光暗中扫过躲藏在角落中的婢女,夜溪暗中攥紧拳头,但是很快,将情绪收敛回去,人则躲到了郑嬷嬷的身后,好像不敢见生人似的。

“小姐这是怎的了,这些人都不认得了?”郑嬷嬷怔了一下,也将对面婢女仆人们的神色尽收眼底,说完领着夜溪随着费老夫人进了主屋。

婢女们见到夜溪的时候,都是一副见鬼的模样,好像吃了死蝇子一般,很是难看。

“我已经有许久未回本家宅子了。”费老夫人做到主位上,犀利的目光一一扫过屋子中站着的小厮、婢女,对着身旁的老管家问道,“人都全了吧?”费老夫人口气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老管家哈腰回应着,“遵照老夫人的命令,碧榭阁侍奉的人都在此了。”老管家视线掠过夜溪,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夜溪乖巧的站在郑嬷嬷身旁,垂着头,发帘恰好遮挡住脸,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碧榭阁?夜溪暗自挑眉,不就是辟邪的谐音?

就在沉默之时,眼前的小厮、婢女都冷汗连连的跪了下来,朝着费老夫人就是一番磕头。

“你们也都是费家出类拔萃的,才会你们来伺候小姐,你们竟然把我费家的骨肉看丢!”费老夫人重重的拍着桌子,“我让你们照顾人,可不是看囚犯!”费老夫人厉光射向其中一名婢女,而这个时候,有人将一捆荆条扔到了地上,而那些荆条之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老,老夫人!”那一名婢女吓的瘫软在地上。

“好!好大的胆子,在我费家的地盘上,敢如此横行霸道!”费老夫人喝斥着。

夜溪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眼前这位婢女,正是对着溪儿,也就是自己现在这具身体抽荆条的女人!

“溪儿乖,来,告诉祖母,他们对你好不好?”费老夫人扭头看向夜溪,变脸比变天还快,立即一副慈爱模样。

夜溪怯弱的看着费老夫人,目光颤抖的扫过眼前的所有人,战栗的闪躲到郑嬷嬷的身后,好像见到了鬼似的。

“小姐不要怕!”郑嬷嬷安慰着。

费老夫人看着老管家,“既然不能尽心,就是我费家的无用之人!”费老夫人摆了摆手,虽然没有说,可是大家却心知肚明,这些人都活不了了。

“老夫人饶命,饶命——”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饶命——”

“不,不——奴婢尽心了,尽心了——”

“奴才——”

大家正在求饶的时候,家奴早就上前堵了嘴,将屋子里的人拽了出去。

费老夫人对着郑嬷嬷使了个眼色,郑嬷嬷面色不忍,却也无可奈何,“小姐,老奴带小姐去看个好玩的事情。”郑嬷嬷将夜溪领到了一间暗房。暗房之中放着十几把木凳,而刚刚被抓出来的人都被捆绑在木凳上。

夜溪暗自蹙眉,这老婆子将自己带到这里来要干什么?

“行刑!”郑嬷嬷一声令下,那板子毫不客气的就打在了每个人的身上,砰砰的响声就像是地狱里传出的号角。

夜溪冷了脸,低着头,死死的盯着脏污的地面,这个费老婆子到底安的什么心?要一个不谙世事的三岁孩子看打板子?夜溪警觉到郑嬷嬷的视线总是在自己身上打转,夜溪心中一紧。

夜溪的手紧紧的抓住郑嬷嬷的袖子,人则胆小的往郑嬷嬷身后躲,然而郑嬷嬷早就有了准备,根本就不容许夜溪有躲避的机会。夜溪浑身颤抖,嘴里发出呜咽之声,尽量的让自己变的恐惧和惊惧。

凳子上捆绑的人,只能一下一下受着板子,闭塞的屋子里很快被血腥味渲染,一个一个原本还在颤抖、呜咽的人都接二连三的咽了气。

郑嬷嬷低头看着身旁的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是依旧狠下了心,对着屋子里其他的人使了个眼色,当屋子里的人都走出去之后,郑嬷嬷猛的用力,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夜溪推了出去。

砰——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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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本家(下)

屋子里仅有的光源被挡住,听到关门落锁的声音,夜溪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微冷,弹了弹衣服上的赃物,无视掉凳子上的死人尸体,从门缝之中朝外瞧去,外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就连个守门的也没有留下!

夜溪围着窄小的屋子转了一圈,找了一个稍微干净的角落屈膝而坐,托着下巴思考着,费老婆子把自己和一堆尸体关起来,这是要训练五岁孩子的胆子呢?还是故意要毁掉一个心智没有长齐的孩童?纵使是训练,也不可能会如此草率,如此,只有一个原因!

夜溪眼中放射着冷光,她确信自己没有让那个费老太婆看出什么,那一定是老头对这个老东西说了什么让其警觉了,夜溪揉着双眉,眉宇之间透着疲惫,她对周围的东西都还很陌生,根本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年代,对一切都还很模糊,就算有了溪儿之前的记忆,那也只限于破宅子里发生的,也都是一些受虐的。

夜溪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窗缝中射进来的光线,眼中迸射出一股凌厉之光——老东西,不管你打什么主意,我必定要你空手而归!

郑嬷嬷命人锁上门,直接回去复命,主屋之中,费老夫人已经和老管家聊了很长时间,老管家见到郑嬷嬷回来,自觉的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这两位老主仆。

“老夫人,小姐毕竟年小不懂事,如此一来,怕是对小姐成长也有影响。”郑嬷嬷迟疑半天,开口说道。

费老夫人倚在靠背上面,单手撑着额头,“随缘大师道行高深,不会无缘无故的说那些话,我总感觉他话中有话,也觉得这个溪儿不简单…五岁看到大,如此一来,也正巧看看,到对是不是个成才的。”费老夫人不在意的解说着。

郑嬷嬷还想说什么,可是见到费老夫人闭上了眼睛,安静的站到了一旁,她担忧的看向外面,一个白天,那孩子能坚持住吗?郑嬷嬷纠结的看了一眼费老夫人,蠕动一下嘴唇,但还是安静的低下了头。

夜溪无聊的托着下巴,肚子咕咕叫着,污浊的气味让她直撇嘴,幸好不是夏天,否则这些尸体也会烂掉,那味道才恶心!夜溪等待着,酝酿着,蓄积着,等待着开门的那一刻。

傍晚降临,鸟兽都各自回巢,听到一串脚步声,微闭的双眸突然睁开,夜溪诡异的朝着门口看去,嘴角闪过一抹阴森的笑。

咔嚓——吱呦——

“老夫人,小心!”是郑嬷嬷的声音。

屋门一开,新鲜的空气和刺鼻的血腥气味立即冲击在一起,味道可想而知,其他人都暗自蹙眉,有的甚至捂住口鼻,可是费老夫人却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费老夫人扫了一眼尸体,随后从地上看到了夜溪的身影,只见夜溪蜷缩着身子,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略显狰狞,可以从夜溪的脸上看出她之前所承受的惊吓。

费老夫人看着摇摇头,眼中满是失望之色,“抱下去好生照顾!”费老夫人不在看,极度失望着转身离开,郑嬷嬷望着地上蜷缩如虾子的人,暗自叹息。

等到夜溪被人抱走之后,老管家凝视着夜溪之前躺下的地方许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直到小厮前来禀报,才拉回老管家的神智。

“老夫人,大夫开了方子已经离开。”郑嬷嬷来到费老夫人身旁,回禀道,“小姐受了严重的惊吓,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说,现在还不确定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不过,看样子心智怕是要受影响…”郑嬷嬷略显可惜的说道。

“终归是费家血脉,郑嬷嬷,吩咐好老管家,好生看养着。”费老夫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本家既然一切安好,咱们出来的日子也久了,家里怕是要惦记了,准备一下,后天出发。”费老夫人看向郑嬷嬷,“你亲自给碧榭阁挑选一批人,这次就不要出岔子了。”

“是,老奴晓得。”郑嬷嬷恭谨的应着,转身退了出去。

直到离开之际,费老夫人才踏入碧榭阁,可是夜溪依旧昏迷着,费老夫人看着那一张煞白的小脸,脸上已经没有了情绪,什么也没有吩咐,转身离开。

就在费老夫人前脚刚离开,夜溪就睁开了双眼,那一双瞳孔里哪有什么恐惧、害怕,涌动着的只有清明、冷静和睿智。夜溪冷笑着,虽然没有睁眼,可是她却感受的到那老东西的失落。

夜溪扭了扭脖子,伸了伸胳膊,又躺了回去,安稳的闭上了眼睛。

夜溪坐在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双目呆滞,满脸的写着,她好无聊!这里是庆丰镇,她所在的是费家的本家,而费家到底是什么身份,暂时还不了解,但看的出地位不低。

碧榭阁侍奉的人很守本分,一天之中除了早晨打扫,三顿饭点的时候出现,其他时间绝对连影子都没有,所以夜溪在这里住着也随意,也不怕被人察觉出什么。无聊之时,她也将这个宅子摸了个大概,路径也记得清楚。

夜溪起身回到屋子中,换上了一件破旧的衣服,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碧榭阁之中。当夜溪出现在街道上的时候,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心准备,可是深入其中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衣着、楼房、牛车、马匹…充斥着的都是古代的元素,没有飞机,没有汽车,没有高楼大厦。

夜溪扶额,心中升起一股股的无聊之感,在没有高科技的时代,怎么打发时间?

“快来看,这是谁啊!”夜溪回神之际,发现自己已经莫名其妙的走到了一个僻静的胡同里,眼前则站着五个衣着褴褛年纪不大的孩子,“还以为这个扫把星死了呢,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嘛!”

“怪物,早该死了!”

“上次没弄死,这次可不能失手了,还可以给大家消除一个妖怪!”

夜溪微微蹙眉,脑海中的记忆随之浮现,溪儿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影像出现在脑海之中,这几个人当时的嘴脸亦是清晰可见。

夜溪靠着墙,垂着头,嘴角扬起一丝嗜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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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鬼节

“啰嗦什么!上一次失手,真是砸招牌!”其中一人等的不耐烦了,说着就刺向了夜溪的心脏位置。

夜溪突然抬头,目光冰冷的盯住眼前的人,那嗜血的目光让大家都呆愣住,骨头里渗出一股寒意,有一个人甚至还吓的扔掉了手中的匕首。

“说了是个妖孽!愣着干什么,这次决不能心软!”带头的人回过神,狠狠的说道,匕首不客气的刺了出去。

夜溪摇头,就在匕首就要碰触胸口的刹那,身子突然一侧,正巧躲过匕首的攻击,“太慢了!”夜溪嘲讽的说道,就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抓住了眼前人的手腕,只听到咔嚓的一声响,匕首掉到地上,而后就传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夜溪蹙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力道比想象中的还要弱,她本想捏碎对方的手腕的!夜溪甩开对方,冷眼看向其他人,“本小姐正愁没有发泄的机会,你们就一起上吧!”重生本来很好,只是太憋屈了些,心里不舒服!

“还愣着干什么,杀了这个小贱人!”那个抓着手狼嚎的人突然瞪向其他人,命令着。

其他四人回过神来,将眼底的恐惧压了下去,发狠的抓住匕首,突然大叫一声,一起朝着夜溪攻击而去。

夜溪扭了一下脖子,“一群蠢货!”冷笑一声,一脚踹飞了前面的人,同时借力,一拳头砸向了另一个人的鼻子,另一只手则绕了半圈,随后将手中一颗沾血的石子儿扔了出去。

眨眼之间,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四个男孩就哀声哭嚎的躺在了地上。夜溪淡漠的扫了一眼,看了看自己右手掌心的断痕,脚尖一抬,匕首一个弧度在半空中绕了一圈,红色丝线飞溅而出。

还未曾来的及求饶,躺在地上的四个人都丧了性命,夜溪扭头看向那个活着的,一步一步走向那个人。那人见到地上的尸体,瞪大着眼珠子,咬着唇,后退着,“我,不,不是我,不是——”那人瞥见脚下的匕首,突然用力一踢,“去——”死。

死字还没有出口,另一把匕首已经穿透了他自己的心脏,那男孩不敢置信的低着头,看着胸前的血窟窿,满眼的不敢置信。

夜溪拍了拍手,讥笑着走出胡同,没入人群之中。

正当夜溪消失之际,突然从房顶之上跳下一只黑猫,黑猫望着夜溪消失的望向许久,而后才看向眼前的五具尸体,小黑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锃亮的猫眼突然闪过一抹红光,黑影一闪而过,黑猫消失不见。

又是一个春光灿烂的日子,一大早,夜溪就换好了衣服偷偷溜了出去。今天是鬼节,依照习俗,无论男女老少都要去庙中斋戒的,因为夜溪特殊,老管家前一天就命人备好了一整天的食物,并让夜溪好好在碧榭阁带着,或许认为夜溪一个呆呆傻傻的五岁孩子,不会出什么叉子,也就没有留人看守。

街道之上都是来往的行人,他们各自衣着朴素,形色匆匆,夜溪左顾右看感觉到无趣,扭头朝着郊外走去。

微风吹来,一阵清新、幽香、淡雅的泥土气息迎面而来,到处放射着明媚的阳光,到处炫耀着五颜的色彩,到处飞扬着悦耳的鸟叫虫鸣,到处飘荡着令人陶醉的香气。

夜溪伸开双臂,闭上眼睛,轻轻的吐息,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清冷的脸上慢慢点缀上一丝淡淡的笑意。刹那间,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美好的一切,夜溪不悦的睁开双眼,冷冷的看向前方。

前方突然出现一名男子,男子一身湿嗒嗒的灰色长袍,上面沾着一些水草,衣服略显的凌乱,头发蓬松,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夜溪,不断的靠近着。

夜溪蹙眉,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些怪,夜溪静静的观察着,对方越来越近了,可是夜溪依旧没有反应,抬眼盯着对方,想要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什么。

男子在夜溪眼前一步远的地方站住,缓缓抬起他那缠着水草的胳膊,掌心有东西在蠕动着。

喵——

就在对方的手掌心要落下的时候,一只黑猫突然从草丛里跳出,撞着夜溪将其扑倒在地上,而同时,身后一串铃铛绕住了男子的手腕,

“终于抓住你了!”只见一个邋遢男人走上前,从倒地男人的掌心中捏出一只挣扎着的虫子,男人将虫子小心的放入腰间的竹筒之中。而后才看向夜溪,“小女娃,吓傻了吧?”邋遢男人蹲在了夜溪的面前,哈哈笑着。

夜溪怔了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趴着一只黑猫,夜溪盯着那个正在舔爪子的黑猫,冷了脸,挥手将其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