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15:气得吐血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走进电梯的双腿不禁一僵,老板说好了出差一个星期的,却突然在大半个月后回来,而据净蓝所说是垂头丧气的神情举止进的公司。
这一切惊人相似的信息,难道仅是某种巧合吗?
怀疑一旦产生就象在心底滚成了越来越沉的雪球,她满脑子全是乱糟糟的声音,低头冲出电梯,穿过玻璃门的时候眼前不经意地出现了一双锃亮的皮鞋,距她仅有二十几公分的距离,挡住了她的去路。
目光几乎是本能地沿着笔挺的修长双腿往上爬,一身裁剪合体的西服,将他的气质衬托得卓然不凡。
他有一双好看的眉眼,和无可挑剔的英俊脸庞,薄薄的两片唇此时正抿成了意味深长的弧度,吐出的却是令她震颤的语句,“你在这里上班。”
他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在这种大太阳的照射之下,如果来句“先生,你认错人了”或是“我不认识你”肯定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
她咬唇考虑了几秒,决定不用这个愚蠢的回答。
“有问题吗?”她漠然地注视他,捏紧了左手弯里抱着的资料袋,微微仰起脸,“如果没事的话,麻烦让一让,我还有事要做。”
她昨夜的大胆与今天的冷若冰霜简直是判若两人,他挑了挑剑眉,饶有兴味地勾起唇,“我记得昨晚有人出钱买下我一夜…”
这个可恶的家伙明显是故意在这个人流来往的大门提这种事,她眼神中陡然出现了一抹怒火的光亮,好在现在是下午上班时间,经过的人寥寥无几,稍稍免去了她此刻的窘迫。
“昨晚的事已经过去了,我记得有人说过大家都是成年人,所以各取所需。”她不甘示弱地反驳,白皙的脸庞上不自觉地浮出一抹红潮,又快速扫描了一眼他全身名牌的穿着和手里拎着的沉甸甸的公文包,“现在是上班时间,你难道不怕被上司看到在这里闲聊,炒你鱿鱼吗?”
冷冷地说完这些,她绕过他打算跑下台阶,谁知他却摇了下头,似乎刚才是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深不见底的双眸盯着她脸蛋上的红晕,“好象目前为止,没有人这样做过。”
她脚步一顿,这家伙又在装蒜了,不过想起了之前搭错电梯时的偶遇,他起码看起来像个高级主管的模样,难怪会这样妄下狂言。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两点十三分了,和客户约的地址离这里有二十分钟的路途,现在看起来快要来不及了。
匆匆奔下台阶,又被他一把拉住了,“话还没说完,这么急着走?”
这人怎么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她瞬间黑下脸,在这里见面已经够尴尬了,难道他还指望她见到这个一夜情的对象会高兴得跳起来,和他热络地聊上几句吗?
笑话!她回过头去,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先生,请放手,我说过我还有工作要做。”

Par16:正面交锋
“可是我的话还未说完,你昨晚买下我,我还没找钱给你。”这一句话对方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再稀松平常的事了。
她却听得直冒火,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说,“这不是菜市场卖菜,还有你当时说话的口气是指你的价值远远大于我给你的那些钱,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找钱,懂吗?”
“是吗?我有说过吗?”他眨着眼睛,脸上尽是茫然,“我怎么点印象都没有,昨晚你有些醉意了,你确定你记得清吗?”
这一瞬间,她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区区两杯鸡尾杯根本就无法影响她的记忆力,这人到底是在装糊涂,还是真记不得了。
手机上面的时间已经指向一刻了,就算是飞车赶过去也肯定是迟到,原本想要劈头盖脸骂他一顿,可是又怕在这个路口引人注目,只好忍下脱口而出的句子。
最后,她压着心里的熊熊烈火,耐着性子解决这个难缠的家伙,一字一顿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他抿着唇,似笑非笑地弯起漆黑的眼眸,“既然你不想要我找钱,那我还属于你,因为你买下了我。”
乍听到这句话,她的脑中一阵电闪雷鸣,整个人瞬间呆掉了,这家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要赖上她吧?他没眼睛吗?难道看不出她只是一家公司的小职员,从她身上根本就挖不到多少钱。
“先生,我想你应该去对面大厦十三楼。”她突然抬头,朝他微微一笑。
“哦?”他挑起唇角,对她没头没脑的话露出了些许疑惑。
“那里的心理医生不错,你应该去看看。”她冷哼一声,脸上的笑容瞬间撤回,乘他闪神之际用力挣开他抓在手臂上的大手。
她的暗讽,他非但没生气,反而心情很好地朝她露出了亮眼的笑容,“我可没戏弄你的意思,温若娴…”
她欲往台阶下迈的步子瞬间定格,震惊地侧脸看他,“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含笑的眼眸从她胸前慢慢掠过,她顿时低下头,脖子上挂着的胸牌上面清楚地写着她所在的公司和…姓名。
心往下一沉,千算万算,没想到最后不仅被他知道了彼此以后在同一个楼层,而且连公司和名字都无一幸免。
通过刚才的几次交锋,她已经深刻地了解到自己究竟惹上了怎样难缠的家伙。如果告诉他她没钱,他该不会恼羞成怒之下把昨晚的事捅出去吧。心里一阵哀号,她真想狠狠给自己一嘴巴,昨晚眼睛一定没带,才会以为这家伙是个什么君子,这下好了,惹上这个瘟神想甩也甩不掉。
如曜石般黑亮的眼眸微微眯起,金色的阳光照在她素净白皙的脸蛋上,这个女人的皮肤倒是不错,罕见的是一点妆容都没化,不像他每天看到的那些女职员,每张脸上都像刷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白漆,同人说话时像是戴了一副虚假的面具,根本看不出真实的表情,令人心生反感。

Par17:有惊无险
他一贯洞察人的心思,很容易就读出她的内心活动,从没有哪个女人像她这样迫不及待同他撇清关系,实在是有趣。
这是自上任的这些日子以来,紧绷的神经唯一一次得到的松缓机会,忍不住笑了笑,“我不会无聊到把昨晚的事到处宣扬,尤其是在这幢写字楼里,所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轻轻耸了他肩,语气是那样笃定,她不禁咬起唇,他怎么知道她担心的是这个,难道他有读心术不成。
她正准备说话,他却话锋一转,不紧不慢地说,“不过我不保证…我不小心说出去…”
出尔反尔!她顿时有种被戏耍的感觉,不禁恼火起来,直觉得这家伙不好打发,再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她恨得直磨牙,“我现在没空,改天我们谈谈好吗?”
这样说明显就是妥协,他双手悠闲地插进口袋里,薄唇抿成了上扬的弧度,似乎心情因此大好。她狠狠白了他一眼,迅速下了台阶,冲到马路上拦了辆计程车,火速赶往和客户约好的地点。
一路上早做好了面对客户难看脸色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客户比她还迟到,所以谈得比较顺利,最后双方愉快地从茶餐厅里出来。
收起服务生拿过来的帐单,连同皮夹里的计程车小票叠好放进皮包里,心情轻松地回到公司,搭电梯时她心有余悸,特意看了没搭错后才进去。
明亮的电梯中反映出自己的影子,猛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她好象同意了和那个男人谈谈,可是她走的时候没留下联系方式,那…这样可不能怪她哦。
迅速调整了一下雀跃的心情,敲门进了总监办公室,把工作详尽汇报后,再把今天出去的花销递给李佳娜,等下月初发工资时,财务会把薪水连同报销的钱划进她的帐户里。
拉上总监办公室的门,慢慢走回位子,在这家公司已经工作一年了,老实说这份薪水并不高,在同级别的银饰品公司的这个职务起码要比她们高上三分之一。
夕南人脉广泛,多次提议托朋友帮她换一家,都被她拒绝了。
她喜欢这里,喜欢忙碌的上班时间和净蓝闲聊几句,喜欢坐在能教她点东西的苏秦对面,更重要的是她早就了解到别家公司这个职业虽然薪水和待遇远高于汉蒂亚,但每天并不轻松,工作负荷过大,有时加班很晚,这对于每天五点半下班,晚上有时间学习的她来说只能望而却步。
好强。是从小所有亲人、朋友或是同学对她评价中最多的两个字,是的,她不甘于做一个小小的助理,努力学习和进修,她想做一名珠宝设计师。

Par18:急促雨势
手指轻拨了下鼠标,黑暗的屏幕闪了闪,本该继续做余下的工作,她却有些发呆。之前关于汉蒂亚的大新闻,不知道准不准?要不告诉净蓝,帮着参谋参谋?
最后想了想,还是作罢,毕竟是自己的推测,万一要没有这件事,岂不是要被净蓝笑做是神经质,还是再等等吧。
下班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一些上班族聚集在写字楼的屋檐下,顾忌于自己的形象打算等雨小了再走。
温若娴从人群后面挤出来,目光在大楼前空旷的场地上转了两圈,下班前半个小时夕南电话过来说要请她吃晚饭,五点会准时来接她。
可是现在都五点过八分钟了,仍然没看到那辆红色大众,温若娴并不急着打电话,二十多年的交情,她早就知道夕南习惯迟到,无论是上学时还是工作后。
而偏偏这个坏习惯,对她现在的职务一点都没影响,只因为夕南一向会说话,而且嘴巴很甜,从小到不管是迟到被老师抓,还是面对客户的冷脸,只要经她哄上几句,就算对方有再大的气也会奇迹般烟消云散。
这是她一向佩服好友的地方,可惜一直学不来。
雨势渐渐小了,台阶上的人也越来越少,瞄着手机上的时间,叹了口气,决定去挤公交车。
十月底的天气,雨丝洋洋洒洒飘在身上,拂来些凉意,她丝丝吸着气,抱紧了胸前的皮包,赶往马路斜对面的公交站台。
在斑马线这头停下来等红灯,身侧陡然有阵车喇叭的声音,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以为是往右手边行驶的车辆。
黑色豪华轿车掠过斑马线放缓了车速,车窗下降后,她脸色一僵,怎么这么巧,本以为没什么交集了,又在这里碰到。
他径自跨下车,毫不在意天上飘下来的细雨,一手搭在车门上,“上车,我送你。”
一句平淡无奇的话,莫名有种不容置疑的气势,她站在原地瞪着他。他并不急着催促,修长匀称的身形斜靠在车旁,浓密乌黑的发丝上粘了细细的雨珠,那张英挺俊朗的面孔上益发显出几许的捉摸不透。
红灯已经跳转为绿灯了,身旁的行人开始过马路。不时引来行人的恻目,想着该来的总归要来,这家伙知道她的公司和名字,躲避一时躲避不了一世,她倒要看看他耍什么花招,怀着背水一战的心情坐进了车内。
不同于外面交通高峰的嘈杂,车内很安静,安静到只感觉到雨刷一下一下来回的声音,她偷眼看了看身旁的身影,他只问了她要到的地址后,便懒懒地靠坐于座位上,径自闭目养神。

Par19:猜不透
早做好一长串争辩的腹稿,万万没想到从进来到现在他一点没要开口的意思,黄昏的光线从窗外洒进来,将模糊的英俊侧脸照出淡淡的疲惫,整个人一动不动。
她一时找不到话了,原本压在舌尖下气势汹汹的话也随着这样的气氛轻轻咽了下去,他看来好象很累,与中午见到的神采奕奕完全不一样。
与夕南约见的地点原就离公司距离不到三个公交站台,眼看快到了,他刚刚上车的邀请好象真的只是单纯顺路送她一程。
可是,为什么?在她看来,他们仅仅只有一次酒精催使下才发生的过密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再说看这辆名贵车与昨晚那辆普通的北京现代之间的等级完全是天差之别。
对他要敲诈钱财的想法彻底动摇,她银行里那几千块的存款可能连人家身上这套银灰色西装的零头都不够。
那么,他今天中午到底为什么要说那些意味深长的话?她发现自己竟猜不透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小姐,到了。”司机小声提醒,她一转头,果然目的地已经到了。
下意识去推车门,她回头看了眼闭着眼睛的男人,盘算着虽然这家伙之前的那么话把她气得吐血,但这次送她的事多少还是要表示自己的礼貌,“谢…谢你送我。”
随意陷在座椅里的身影突然微移动了一下,男人眼睛仍是闭着,只是轻轻牵起唇畔,“嗯…”
双脚已经在车外,她没听清他下面说些什么,侧过身还是听到了只字片语,“…还是会再见面…”
在车上积攒的好感瞬间烟消云散,想到中午他说的那些话,她立刻变了脸,从皮包里掏出车费用力甩进车内,这样就不欠他的了,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某种东西落到身上,他睁开眼看到一张崭新的十块钞票落在膝盖上,用指尖轻夹起,不禁细细眯起眼,看向那个迈开大步离开的高傲身影。
气呼呼地在座位上坐了五六分钟,夕南才姗姗来迟,看到她的脸色不禁吓了一跳,“若若,对不起,我来晚了,你生气啦?”
温若娴收起脸上恼火的表情,淡淡瞄了眼好友,“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习惯,迟到大王,我是为别的事。”
“别的什么事?”夕南跟服务员点好两个人最喜欢吃的套餐,抚了下肩上精致的卷发,一脸好奇地问,“是不是想谈恋爱了?我手头的客户里有一个精英中的精英,人家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要不要改天约个时间见面?保证你会喜欢。”
“夕南——”她没好气地打断了好友的八卦,“我说了是为别的事。”

Par20:感情的伤
“是…阿姨吧?”夕南小心翼翼地看她,见温若娴没吱声,当作她是默认了,挥了下手,“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其实阿姨才是最着急的那一个,还有叔叔…”
温若娴立刻有了激烈的反应,冷哼了一声,“夕南,你知道的,不要提他!”
“好,我的温大小姐,你呀,就是这个脾气,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旦认定的事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夕南喝了口玻璃杯中的白开水,漂亮的彩绘指甲一下一下划着杯壁。
“不要说我,你呢,换男朋友如换衣服,什么时候才定下来?”温若娴赶紧叉开话题,因为据以前的经历,接下来这位容夕南小姐又会提到另一个令她心痛的名字。想到他,针刺般的痛便从心口一点点荡出来。
夕南撇了撇涂着唇膏的鲜亮唇瓣,“我才不着急,在没玩够之前,我可不想被汪汪森林中的一颗树绑住,我啊,要好好享受美好的生活。”
实际上这话她早就听夕南说过,暗暗吸着气,把心里的痛慢慢平复,随即以玩笑的口吻掩饰,“夕南,你不地道,一直催我交男朋友,你却不想定下来。该不会是你一直拿我做挡箭牌,转移长辈们的注意力吧?”
温、容家从她们出生到现在就是世交,她们两个女孩又同龄,虽然从小被家里宠坏了,有些小小任性,却能从小玩到大,感情更是好得不得了,常常令两家长辈啧啧稀奇。再加上无论哪家有风吹草动,另一家都是倍加关心,总拿对方家的孩子当成自家的一样,她们工作稳定后,感情生活自然成了长辈们热烈关注的焦点。
想不到自己的企图这么快就被若若这丫头看穿了,夕南的脸不自然红了,赶紧咳嗽了一声,“我说若若,你跟我不一样,就算是我现在不想交固定男友,但是呢,万一我想定下来,随便拉个顺眼的就可以结婚。你不一样,你发誓说这辈子把不婚主义进行到底,你说你不急,可是我这个从小到大的朋友急不急?”
这下,温若娴彻底沉默了,没错,一年前她是发了这样的重誓,并且没有任何人协迫,她是自愿的,只因为她知道,不能和他在一起,她的心从此就进了坟墓,永远被尘土埋葬。
夕南又何尝不懂这个沉默的背后代表了什么,“没错,我承认单宇谦是个人见人爱的男生,当年不光是好多女生疯狂地喜欢他,就连我也动心过,可是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实在太…”
“不值”两个字还没说出来,温若娴的身子刹那间绷得笔直,抬起低垂的头,直直地望着好友,“究竟值不值得我最清楚,再说那件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要再提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温若娴的眼神里已经开始泛出泪花了,夕南怔忡住了,她是最见不得人哭了,慌手慌脚从皮包里抽出面纸,“好了,若若不要哭,我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提了。”

Par21:风云突变
“我没哭。”她仰起下巴,倔强地把眼前蒙着的薄薄泪意逼了回去。长这么大,她只在一年前哭过一回,就算是她发现母亲隐瞒了天大的秘密,所有的美好生活在眼前彻底崩塌,她咬着牙也倔强地不曾哭过,她更告诉自己,那是自己最后一次哭。
“唉,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傻女孩。”伴随着夕南无可奈何的叹息,一顿本该愉快的好友聚餐最后以伤感压抑的气氛草草收场。
拖着沉重的步伐,用钥匙开门,满室的幽静扑面而来,随手把钥匙甩到茶几上,发出“叭”的响声,整个人无力地仰倒在沙发上。
目光直直盯着精致的天花板,这套单身公寓属于精装修,市区地位最好的一处公寓大楼。从高中到大学,她在这里一住就是五年,这要是被公司同事知道了,估计人人下巴都会掉到地上。
她这个小小的助理,每个月那点薪水当然负担不起。
和夕南聊起了一直堵在心里的伤痛,过去的种种仿佛一下子全涌了上来。其实毕业后以她的个性是不想再与这套公寓的真正主人有瓜葛,只是当时经济条件不允许,再加上母亲的那一段话教她打消了决定。
可是现在不同,一年多的工作积累,她已经有了一笔积蓄,应该是要搬出去的时候了。
第二天像往常时间到了办公室,感觉气氛不对,那些平常晚到的设计师今天全部齐刷刷到了,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从表情上看不像是在谈公事。
瞥了眼旁边格子间对面的位置,苏秦虽不在他们之列,也不在位置上,又看了看净蓝的位置,好象还没到,于是拿着茶杯起身去茶水间。
“若娴。”身后有人在叫她,转过身,看到净蓝小跑步过来,手里也拿着水杯。
“过来!跟你说件事。”净蓝拉着温若娴鬼鬼崇崇进了茶水间。
“什么?”不知为什么,温若娴内心突然有种隐隐的直觉。
还没等她捕捉到那种预感,净蓝靠过来说,“我昨天留下来加班,听到有消息说汉蒂亚要换主人了。”
心下一跳,她的猜测不是空穴来风,淡淡地说,“我之前已经听说了。”
“你听说了?什么时候?”净蓝吃惊地眼珠瞪得老圆,“怎么没听你说过?”
她原本就没想要隐瞒,于是把昨天在电梯里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当然漏掉了她与那个男人有瓜葛的一段。
净蓝啧啧地摇头,“你真有能耐,还能搭到专属电梯去,我就没这个胆量。”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挖苦我了。”温若娴弯腰倒了杯水,设计师们今天反常地早到,原来是汉蒂亚要换老板事引发了强烈的地震。确实,关系到饭碗的事,几乎人人都会紧张,像她和净蓝更不会例外。
回到位置时,那些设计师们还在谈论,这时办公室里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所有人全把目光转向了进来的李佳娜。
“五分钟后全部门开会。”李佳娜脸色凝重,扔下这句话,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Par22:裁员危机
办公室里一时间悄然无声,大家纷纷收拾自己的办公桌,然后往会议室跑。温若娴犹豫着要不要给苏秦打电话,他却突然匆匆赶来了,照例和往常一样和她点头打招呼,然后和另外几个设计师们进了会议室。
温若娴摸了摸鼻子,和净蓝最后进去,找了个角落坐下。
李佳娜会议内容极短,直入主题,“从今天起汉蒂亚银饰品公司将和维尼珠宝公司同属于简氏,各位的职务基本不变,但不排除人事部有裁员的计划,一切请大家听通知。”
散会后,整个设计部笼罩在半喜半忧的氛围中,喜的是汉蒂亚这样一个在珠宝行业中的小公司能和鼎鼎大名的维尼珠宝归属同一家企业,今后无论走到哪里自然是无比荣耀。忧的是如果无休止像李佳娜说的那样要裁员,有可能这个名额就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自去年全球经济危机,工作可不好找,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失业。
会议散后很长时间,设计师们全没心思工作,纷纷滑着椅子挤到一块窃窃私语,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孤立出还在位子上的温若娴和净蓝。
靠在椅子上滑了过来,净蓝充满讽刺的眼望向那个方向,撇着唇,“温娴,我看这些人一定是在说我们。”
“什么?”温若娴正在翻看一个客户的资料,听到这里不禁抬起头,那些聚在一角的设计师中有几道目光若有似无地瞄过来,不同于之前一个个脸上的紧张,竟然中间还带着些幸灾乐祸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