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事也不能怨夫人,可能夫人实在是压力太大,被栗皇后这样一再陷害,整日提心吊胆,所以萌生离意。只不过,夫人终究是皇上的妃子,又岂是说走就能走的。”
“可不就是这样么,不过幸好那一大家子早已经破落了,正好让夫人断了这念想”……
王夫人?她之前的女儿?曹寿虽然说得不够明朗,但谷雨却清清楚楚地反应过来。刘彻的生母王美人王娡在嫁给刘启之前,在民间是结过婚生过女儿的。
这并非是什么谣传的风流野史,而是经过考据的真实的历史,历史详尽,资料齐全。王美人王娡的母亲将年轻貌美的女儿嫁给一个有钱公子金王孙之后,听了一个算命先生的话,说女儿将大富大贵,于是王娡的老妈心念一动,一咬牙就把王娡从金家要了回来,转而托人送入当时的太子、如今的皇帝刘启宫中,想来王娡年轻的时候貌美如花,还真的就被刘启给看中临幸了,刘启登基不久,王娡又非常争气地生下了刘彻,诞下了皇子,自然就一跃成为了嫔妃美人。当然按照正常的历史,王美人现在该是王皇后……
如今听曹寿提起王美人的不雅过去,反而让谷雨心念一动,这位王美人思念自己的女儿么?她之前生的那个女儿也应该近三十了吧?为人妇为人母了?不知道她要是十五六岁结婚的话,小孩是不是像我现在这般大呢?
谷雨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捏紧一团泥巴扔了出去,用一种奇怪的声音重复着一个词,“王夫人、王夫人!”


第八章 王美人之孙
她这样的怪腔怪调顿时惹来了公孙贺和曹寿的侧目,他们只看见这个小乞儿像木偶一样重复着这个名词,但听起来却有些恐怖。
公孙贺赶紧上前拽了谷雨一把,“谁让你学人说话了?!旁边玩耍去!”
谷雨撅着嘴巴望着公孙贺,“我娘教我的,我娘教我一定要天天喊,我今天差点忘了喊。王夫人、王夫人……”
她继续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这几个字,听在曹寿和公孙贺的耳朵里头,直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曹寿立时露出厌恶的神情,公孙贺被谷雨弄得有些无语,但却还是好脾气地蹲在她身旁,耐心道:“好兄弟,咱们打个商量,你先不喊,在心里头默念好不好?”
“默念?默念好吃吗?”谷雨不懂地看了公孙贺一眼,又把头低下去。
公孙贺眼瞅着谷雨的双唇渐渐扩大,“王夫人”三个字立马就又要从她的嘴巴里头蹦出来,公孙贺只得先声打断道:“好兄弟,你娘没教你点别的什么?要不你先做点别的事?”
谷雨故意摆出一副听懂了的样子,高兴地点点头,“是啊,我娘还教我别的了。”她于是清了清嗓子,用另外一种更沙哑低沉的声音大声喊道:“外婆,外婆,外婆……”
无休止地念叨下去。
公孙贺心想自己真是彻底被她打败了,可是那无语的笑还没有流露出来,他浑身忽然打了一个机灵,王夫人?外婆?他抬起头看向曹寿,他也正巧看着自己。
不会这么巧吧?
只一错愕,转念间就恢复了理智,姓王的夫人有成千上万,又怎么可能正巧是他们所说的王美人?公孙贺和曹寿都释然地笑笑,但公孙贺还是不放心,又拽了拽谷雨,“你娘还教了你什么?”
谷雨挠了挠头,想了好半天才偏头道:“我娘教我每天喊王夫人、每天喊外婆,还有她还让我喊她的名字,要不然我就会忘掉了!”
“那你娘的名字是什么?”
谷雨咧嘴一笑,大声地喊道:“金俗,金俗,金俗……”她这一歇斯底里的叫唤顿时让曹寿和公孙贺刷的变脸,曹寿更是差一点就跌坐在草地上。
王美人在民间生的女儿就是叫金俗,公孙贺只知道她姓金,却不知道姓名。但身为平阳公主老公的曹寿却知道的再清楚不过了。
曹寿只觉得浑身发冷,他刚才不过是抱怨了两声,怎么老天爷就这么“开眼”把王美人原先所生的野种的孩子就送到面前来了。
他看了公孙贺一眼,那一瞬间他都甚至对公孙贺产生了怀疑。公孙贺也是一脸无辜和难以置信。
他一把揪住谷雨的后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娘叫什么?”
谷雨仰头看着公孙贺,忽而“哇”地一声差点就要哭起来,“大哥,你好凶……”
公孙贺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如此对待一个傻子有些不够人道,他松开手,但还是不敢相信地看着谷雨,“你说你娘叫金俗?那……那王夫人,是……是你外婆?”
谷雨摇头,“我不知道啊,我娘只是叫我每天喊王夫人和外婆。外婆是什么啊?大哥?”
她越是说得模糊,公孙贺和曹寿反而越是信以为真,定然是金俗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晓得事,只好让她每天把这几个字默念好几遍,这样才不至于忘记。
“那……你娘呢?”曹寿好容易才恢复了点气色。
“娘……娘死了,他们都不要我了……大哥。”谷雨凄然地看着公孙贺,表情之丰富,神情之凄楚,让谷雨自己都有些佩服。
其实曹寿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答案。要不是爹娘死了,又怎么会让一个傻子沦落成街头肮脏的乞儿?
公孙贺看着可怜兮兮的谷雨,心里头有些乱了。他看向曹寿,沉声问道:“侯爷,现在……这可怎么办?你说他到底是还是不是?”
曹寿也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闷闷地出不来。“这个,我也说不上来,不过,问他好像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自然不会怀疑一个傻子会说谎话,但正因为眼下的是一个傻子,他们就不能像对待犯人一样盘问清楚,剩下的就只有怀疑。
谷雨心里头早已经乐开了花,她说得模棱两可,交代得不清不楚,却正是恰到好处,自己又不会穿帮,又留下无限地遐想让他们猜测去吧。
公孙贺点了点头,站起身,向着曹寿问道:“那……侯爷,他如何处置?”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一颤,听刚才曹寿的语气,对王夫人过去在金家的事自然是十分地痛恨和厌恶,偏巧金家的子孙就在这里。
公孙贺挺担心曹寿会说把这个小乞儿弄死以绝后患,于是抢道:“我看,还是先告诉公主一声,再做打算吧?”
曹寿犹豫了一下,气闷地点了点头,只觉得今天真是倒霉。“那我回去告诉公主一声,那他……就先交给公孙兄罢。”
公孙贺朝曹寿拱手,应下此事。时间不多,公孙贺也不敢耽搁太久,只等曹寿骑马离开之后,这就又抱起谷雨,把她扔回马上。
谷雨心满意足地望着公孙贺,“大哥,我们去哪?”
公孙贺长舒了一口气,拨转马头,双腿用力地一夹马肚,扬鞭沉声道:“回家!”


第九章 穿越组成员
往长安城回奔的时候,谷雨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他们出来的时候,乃是从长安城西北面的市肆出城的。
现在公孙贺是要把谷雨带回家,则直接从正北边的洛城门入,谷雨知道,这里是除那些王公贵族之外的住宅区,以“里”为单元,也有穷富等级之分。
刚一入门的时候,谷雨的双目就被城门上的一道波浪花纹给吸引住了。她猛地抓了一下公孙贺的手臂。
公孙贺下意识地就放慢了速度,让谷雨能够多看那道花纹一眼。
黄土夯成的城墙上,有一道特别显眼的波浪纹路,三道平行的波浪乃是用黑色的木炭所画,足足有一米长。
谷雨飞快地在这三道波浪纹的附近找着其他的花纹,果然在其左下方看到三片阔叶花纹,这三片阔叶都无一例外地指向正前方十点钟方向。
“小兄弟,怎么了?”公孙贺停住马,回头看向谷雨。
谷雨摇了摇头,憨憨地说道:“大哥,没什么,就是想撒尿。”
“早说嘛,刚才在外头就解决了。”公孙贺无奈地摇摇头,“那你忍着些,等到了我家,你再撒。”
“哦。”谷雨胡乱地应着,心里头激昂滂湃,都没听见公孙贺同自己说了些什么。
城墙上的三道波纹,正是他们穿越联盟的成员穿越过来之前所约定的暗号,因为汉朝波纹、阔叶纹和禾穗花样都是十分普遍的装饰花样,不论在哪里画上这样的符号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他们来的时候就约定,三条平行的波浪线,在其周围还应该有三片平行的阔叶,而阔叶的叶尖所指方向,则是相约地点的大致方向。谷雨只要沿着这个方向再走下去,便会寻到下一个暗号,找到其他的成员。
只是谷雨万万没有想到,做这个记号的人会如此大胆直接画在了城墙上。想来他们也知道了当今太子依旧是刘荣,而且刘荣即将迎娶陈阿娇,知道事态十分严重,也顾不了那么多,就直接把暗号画在了显眼的城墙之上,好在最快的速度之内联系上。
看来得想办法快点和他们联系上才行。谷雨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傍晚时分,要是来得及,可得在天黑之前找到聚集之地。
公孙贺带着谷雨进了室居栉比,门巷修直的闾里之地。公孙贺只是一个秩比二百石的太子舍人,虽然其家世显赫,但家族并非居于长安城内,所以公孙贺在长安城也只有一个独立的小院,作为栖身之地。
公孙贺拽着谷雨下了马,匆匆地敲开门,把谷雨交给看门的老伯,让他好好看着谷雨,甚至叮嘱他赶紧带谷雨去上茅厕,但他因为在城外耽误了太长时间,惟恐韩嫣起疑,也来不及进自家门就重新跨上马,勒马往未央宫方向奔去。
谷雨眼见得公孙贺走了,心头一颗石头落地,他不在身旁,自然好找个时机溜出去。
公孙贺的家有些贫寒,除了这一个看门的老伯,便再没有一个奴仆。估计这位看门的老伯还要充当厨子、洗衣工、清洁工等所有活计。
老伯瞧了谷雨一眼,眼中的不喜是毫不掩藏,他实在不明白公孙贺怎么会突然间领了一个臭哄哄的乞儿回来。
“上茅房是吧?我带你去。”老伯远远地领着谷雨往后院走。
谷雨听见公孙贺对老伯的交代,让他一定不要让自己出去乱跑,谷雨自然得瞒着老伯溜出去才行。
好在一般稍微大点的宅子都有前后门,老伯一个人只能看一扇门,谷雨还怕找不到机会么?
那老伯眼见得谷雨进了茅厕,转身就往前边去了。谷雨一眼就瞅准了院子的后门,趁老伯转身到前边去,就拉开了门闩,飞快地遛上街去。
谷雨跑回洛城门附近,沿着刚才所看到的暗号指使,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一边走一边寻找下一个暗号。
果然,这一次又在车道旁边的一棵树上发现了波浪纹和阔叶纹,重新指示着方向。
谷雨就这样在暗号的指引下走进了名曰“当利里”的闾里之中,相比于公孙贺所住的地方,当利里中所居住的则显得有些三教九流,算得上是各种中低等民众所杂居的处所,就连此处的街道都显得有些弯曲,更别说那些各门各户的宅院要显得有多么地凌乱。
不过,谷雨一个乞丐在这里穿梭着,倒也没人觉得古怪,她沿着墙根一边走,一边找着暗号,终于在一处废弃的屋前停住了脚步,这间屋子的外头画上了一个太阳。
谷雨心里头好不激动,见左右无人注意自己,便直接奔进了这间废宅。
宅子的院门早已经没了,原本就荒废的宅院更是长起了蒿草。谷雨毫不犹豫就往里头走去,她不过是一个乞儿,就算被人瞧见,也觉得乞儿进破院是天经地义的事。
谷雨径直进了正对着院门的正屋,空荡荡的屋子正中央画了一个大的太阳,谷雨心里头好不激动,终于找到组织了!她迫不及待地捡起旁边的石块,在太阳的正中央画上了七颗五角星。
就在那七颗星画上的时候,谷雨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人影晃动,她回转头,只见一个身长玉立,一身缟素的男子,就站在屋外。
谷雨倏地站起,脱口而出道:“组长!终于见到你啦!”
那男子也是满脸笑容,“你是大炮吧!你怎么穿成这副模样了!还不如你生前的样子,哦,不是,你的真身。”


第十章 更失败穿越
谷雨刚看到自己的同事兼此次特别行动小组的组长,只觉得见到了亲人一般,恨不能和他来个热切的拥抱,猛地听到他把自己认成另一个外号“大炮”的矮冬瓜同事江胖子,顿时拉长脸,“组长,我是谷雨!”
“谷……谷雨?”素衣男子俊俏的脸顿时憋成了茄色,他忍不住掩住腹部笑道,“哈哈啊哈哈,原来你是谷雨,你……你一定是穿越的时候方位站的不对吧。下次,下次得掌握技巧。”
眼见得素衣男子都快笑出泪来,谷雨只觉得气闷。原本他这张十分耐看的脸现在看起来却直让谷雨觉得可恶,“组长,你别在这里幸灾乐祸了,你是肉体穿,当然不会穿成小叫花子!”
这个素衣男子名叫肖遥桃,是联盟中非常优秀的一员,也执行过好几次任务,这次由他带队,引领谷雨和另一名江胖子同事先行前来了解情况。
他们三个人当中,只有肖遥桃一人是精神和身体一起穿越过来的,所以谷雨一眼就认出他来。因为只有肉体穿越才能够把后世那些需要用的器械带来。
肖遥桃通过时空穿梭机选择一个大致的年代范围,穿越成功之后,就立刻建立穿越信号,另外的穿梭机就凭借着这个信号,把谷雨和江胖子的精神意识(也就是魂魄)也送过去,随机寻找肉体。
其实,肉体穿越最是危险,一旦被伤害那就是真的受伤,要是情况严重,还有可能牺牲,所以,每次穿越任务只会派遣经验丰富的成员肉体穿,而谷雨算是新手,自然是精神穿。
肖遥桃收住笑,尽量正经地看着谷雨,但看到她这样一副模样还是有些忍不住笑,“我只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这个小叫花,到底是男是女啊?”
“当然是女的!”她刚才趁在公孙贺家里上茅厕的时候,终于确认了自己的性别。谷雨差点争得面红耳赤,看眼下这形势,他们得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还是做女性她比较习惯。
“嗯,嗯。”就在肖遥桃收拾好嘲笑的心思,准备和谷雨商量正事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噪声,肖遥桃一把拉过谷雨,敏捷地就窜入屋子的里间,躲在了墙后。
只见一个浑身是泥的肉球滚了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颤巍巍地拿起刚才谷雨用过的那块黄砖石,就在谷雨所画过的五角星旁画上了一把镰刀,当那把镰刀画完的时候,肖遥桃和谷雨都同时惊呼叫道:
“大炮!”
“胖哥!”
肉球回转头来,一眼瞧见肖遥桃,双目放出精光,差点就扑倒在肖遥桃的身上,哭喊道:“肖组长……”他带着哭腔的声音还夹着一丝不纯的尖音,让人听了只觉得刺耳。
肖遥桃被一个大肉球给抱住,只觉得别扭,“行了,行了,怎么成了个娘们样的。”
“可不就是娘们么?还是不男不女的娘们……”江胖子哭丧着脸,这一次他那尖利的嗓音更加突出了。
肖遥桃和谷雨互望了一眼,再看向胖子,忽然明了过来,异口同声地说道,“你穿成太监啦?”
江胖子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沉重地点了点头。
谷雨一下子觉得心里平衡起来,她拍了拍江胖子的肩头,按捺住自己幸灾乐祸的笑意,用一种悲怆的声音说道:“胖哥,节哀顺变吧,反正也是暂时的。好在你穿越后和穿越前的身材差不多,相信你能习惯的。”
江胖子反转头看了谷雨一眼,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小雨,你也穿得如此不幸!看来仪器该调整一下,我得回去提意见。”他用那种尖声尖气的嗓子说话,让谷雨想不笑都不行。
肖遥桃笑够了,拍着江胖子的肩头,怀着期望道:“大炮,你穿成了太监?太好了!你在宫中是什么职司?”
江胖子心想肖遥桃不提还好,一提更伤心,举起一块木牌,递给肖遥桃。
谷雨也凑过去一看,只见上边写着“永巷丞某某,籍贯某地,某年某月入宫。”甚至还有身形的详细描述,都是用竹刀一笔一划地刻上的。
看到“永巷”两个字,肖遥桃的心底就一沉,永巷是什么地方,那是幽禁失宠嫔妃的冷宫之地。江胖子虽然好不容易直接穿进了宫,但却在那样一个不太可能见到皇上皇后等重要人物的地方,还真是有力也无处使了。
但肖遥桃还是故作轻松道:“不管怎么样,能进宫已经不容易了,大炮你在宫里头站稳脚跟再看吧。”
江胖子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原来自己在城外的河水里泡着的。我往长安城里头走的时候,就看到组长你留下的记号,这就赶来了。肖组长,我估计我这副身子的主人生前是被谁杀人灭口扔在那河里的吧,我还在犹豫我这还要不要进宫去……”
肖遥桃嬉笑的神情再也瞧不见了,整张脸浇上了一层寒霜,“你们不知道现在的形势有多么严峻。现在是景帝后元二年,也就是说,还有不到一年景帝刘启就要驾崩,但是直到现在,他的太子还是长子刘荣,甚至刘荣马上就要娶陈阿娇做太子妃!整个历史已经乱了!我们要是不尽快采取行动,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江胖子听了肖遥桃的话不禁动容,脸上的横肉都剧烈地跳动了两下。但他旋即颓然地看了谷雨一眼,“可是你就算让我混进宫去,也很难接触到刘荣吧。更何况我还不知道自己这副躯壳得罪了谁。谷雨那边就更不用指望了,一个小叫花子,除了一双眼睛能用……组长,反正我们只是先头部队,要不咱们等向领导汇报之后,再看情况吧。”
“谁说不用指望了?”谷雨不服气的看着江胖子,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晶亮晶亮的。


第十一章 我会见到他
“谁说不用指望了?胖哥,你太瞧不起人了。我跟你同时穿越过来的,我掌握的情报可比你多多了!”谷雨朝江胖子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鄙视的手势,其实她还想把肖遥桃也鄙视一通的,不过念在他是行动小组组长的份上,就不踩在他头上算了。
“你?你都掌握什么情报了?”肖遥桃和江胖子都对谷雨怀有几分质疑。
谷雨自得地笑道:“我不光知道刘荣要娶陈阿娇当太子妃,知道刘彻是一个不受宠的胶东王,我还知道他的亲娘栗姬,也就是现在的栗皇后正和荣太子一党伺机迫害刘彻,恐怕在近期内,他们就会想法子把刘彻和王美人一家给平白给端掉!这个消息,算得上是机密吧。”
肖遥桃动容道:“这样的消息你如何得知?可靠么?”
“当然可靠!这个消息我是听公孙贺告诉曹寿的,应该说是千真万确,第一手情报资料。”谷雨得意地看了江胖子一眼,心想可惜领导不在啊,要是他知道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获得这样大的成就,该给我颁发今年的年度最佳表现奖杯吧!
“你见着平阳侯曹寿了?!”饶是肖遥桃经验丰富也还是不禁为谷雨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有这样好的际遇而感到惊讶,最关键的是谷雨现在这副模样根本就是一个叫花子乞丐,又怎么可能接触到那些王公贵族。
谷雨笑道:“是啊,何止是他。我想恐怕过不了两天,我就会见到平阳公主,见到王美人和刘彻了!”她毫不谦虚的说法在一瞬间吊足了两人的胃口。
谷雨心满意足地收获了两人的目光,当下也不再卖关子,便将自己是如何遇上韩嫣,又如何被公孙贺救下以及装傻遇见曹寿等等事说了一遍,待说到她装傻骗曹寿和公孙贺让他们以为自己是王美人的外孙女时,江胖子的眼睛都直了。
肖遥桃则直接变了脸色,“谷雨!你这是胡闹!用李头的话,你这就是无组织无纪律!我们在出发前,李头是怎么说的?你们的首要任务是先和我汇合,再开展行动。而且你只是一个新手,此行以旁观为主,不到万不得已,不需要你冲到风头浪尖上去!”
谷雨一下子愣住了,她满心以为自己的做法会收获两人钦佩和赞赏的目光,却万万没有想到直接遭致肖遥桃的一顿臭骂。
谷雨顿时不服起来,“组长,你这么说,可不对!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捉住穿越者,拨正历史。我正好有机会接触到曹寿和公孙贺,如果等我先找到你,再上哪里去找曹寿他们?办事要讲究效率,人家古人都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别拿什么纪律的话压在我头上,又不是在做什么报告。”
肖遥桃才不理会谷雨的狡辩,对于新手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到,每一个成员第一次穿越的时候,都十分勇猛。肖遥桃摇了摇头,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谷雨,现在你既然已经见到我了,那我就告诉你,公孙贺那边你不能再回去。”肖遥桃不同谷雨争辩,直截了当地说道。
“为什么?”谷雨沙哑的嗓门还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