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婆子正逗弄龙凤胎,那头贺太太听得她来了,忙亲过来留吃饭,又请出小偏厅喝茶,一时笑道:“平素请亲家老太太过来吃饭,可是请不动,这回来了就得用了饭才走。上回做了枣泥馅的饼儿送了过去给小孩儿吃,听得亲家老太太也爱吃这个饼儿。正好今日也做了这个,待会可得带些过去尝尝。”

见贺太太盛情,郑婆子暗暗点头,她这自然是看重贵姐,对自己才会这般礼节周到。想着他们贺家不要说在这乡下,就是京城里,也是一方人物,如今对自己这个乡下婆子这般笑脸相迎,却是真正尊重贵姐之意。要看贵姐在这家庭里的地位,只看贺太太对自己这些乡下亲戚的态度就不难知道了。如此一来,自己确是可以放心了。就算贵姐将来跟着贺年到了京城,贺年并贺太太自然会得维护着她,倒不怕被贺家其它人看轻了去。

郑婆子因贺家不是寻常人家,就算贵姐嫁进贺家,若不是贺家相请,她却是不来的。若想念贵姐时,只叫家里孙儿过来相请罢了。今日因拿了铜钱到庙里为龙凤胎祈福,一时急着送来,不及回家,倒先拿了来贺家,本寻思着一放下就走的。这会见贺太太如此,倒不好推辞,便笑道:“既是亲家太太相留,怎好就走?自然要扰一餐了。”

贺太太自打同郑家结了亲,见郑婆子等人虽是乡下人,却自有一股风骨,对他们贺家热情而有分寸,半点不贪贺家的便宜,反时不时的送些土特产过来。住的虽近,郑家诸人除非有事儿,也不常登门,只让贵姐得空就过去叙叙话而已。现下郑明发已是上任为官,郑家在村里也算是有头有脸,待人接物却极是有进有退的,叫人生不出闲话来。如今贵姐一进门就产下龙凤胎,该说的话就说,不该说的也没乱说,自己房内几个丫头也管束的叫人看不出毛病儿来。更难得的是,身边两个漂亮丫头见着自家儿子,并没像府里其它丫头那般失态,倒叫人放心的。贺太太因对贵姐尚算满意,连带的对郑婆子等人也更加客气有加。这会儿听得郑婆子肯留下来用饭,忙问郑婆子喜吃何菜,好叫人去吩咐厨娘另做的。

郑婆子听得贺太太相问,笑道:“不怕亲家太太笑话,我们先时也穷过的,什么也吃得,倒没有什么挑的。现下日子好了些,吃的都是好东西,因念着先时那光景,思着也得惜福,有好东西吃就罢了,哪里还挑三拣四的?再说了,亲家太太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倒也不用另做了。”

贺太太听得郑婆子并不避忌先时穷过的事儿,倒来了好奇,问及早前郑家之事。郑婆子简略说了一些,笑道:“不瞒亲家太太说,当初三家媒婆上郑家来求贵姐,你们贺家虽是清贵人家,但是郑家却不希望贵姐嫁进你们贺家呢!毕竟家世太悬殊,不单怕被人说攀附权贵,也怕贵姐到了贺家待人接物不能令亲家太太等人满意。咱们贵姐总是小家小户的人家出来的,不比大家闺秀,自小就学着礼节。因此郑家总担着几分心,就怕贵姐见笑贺家呢!现下亲家太太待贵姐如此,那是没话说了,咱们也放下一百个心了。将来到了京里,有亲家太太这般的婆婆照拂着贵姐,就是我老婆子,也能安心了。”

一席话说的贺太太也有些感慨,想起自己大女儿嫁的却有些不如意,这会笑道:“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命好的,夫君和婆婆也自照拂些,命不好的,只凭着夫家来了。亲家老太太只管放心,贵姐是一个懂礼的,进了贺家门,就是贺家人,现下又产下龙凤胎,与小年又甚是恩爱,凡事有商有量的,贺家却不会薄待她。”

郑婆子得了贺太太这句话,极是心满意足,笑道:“亲家太太是一个厚道人,有亲家太太这句话,贵姐自是福缘无双了。”

两下里相谈甚欢,至晚,郑婆子在贺家用了饭,由贺年亲自送回郑家。

贺家送完郑婆子回郑家,怕贵姐记挂,忙回房要跟她禀报已安全送了郑婆子归家之事,才到房门口,见丫头们全不在,却听房里有笑声道:“姑娘,你先前做的这几件式样古怪的里衣,看着像是人家上战场穿的胸甲,只是这个薄些透些,又用的是衣料,看着忒是古怪。只是姑娘自己做了出来,却从没穿过,趁着现下没人,可要试试?”

“唉呀,这个呀,记得当时我做了好几件的,哄了我娘穿上一次,后来她不肯穿,又哄得我二嫂穿上了。却不知二嫂穿起来怎生样?”贵姐的声音笑着道:“你们关了房门,我来试试这个穿起来如何?”

贺年听得丫头来关房门,神使鬼使的,居然一闪身到了窗下,用手指捅破了窗纸,想看看什么是胸甲。昏黄的烛光下,却见贵姐缓缓宽衣解带,露出香肩,接着除了小衫,背过身子,从春莺手里接过一件短短小小圆筒式的东西穿在身上,又扯了一件薄纱披上,在肩上打个结,这才回过身问两个丫头道:“好看么?”

烛光下,贵姐薄纱下隐隐约约映出里面所穿的胸甲,胸甲极好的兜住胸部,勾勒出两个半球形,粉光脂艳,凹凸有致,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好古怪!”春莺和秋燕齐齐红了脸说:“姑娘,这个纱太透了,胸甲又露出这么多肌肤,还是别穿了!”

“好销魂!”窗外偷窥的贺年这会儿却差点喷鼻血,第一次领会到偷窥者那种香艳刺激的感觉,只恨今晚还要歇在书房,却不知如何熬到明晚。

 


一室散幽香


“太难看了!”春莺和秋燕看不得贵姐穿的这个胸甲,忙忙递过她的衣裳道:“姑娘快换了衣裳吧,这东西以后还是别穿了,要是叫姑爷看见了,还以为妖孽临世!”

果然,不同时代的人,审美观天差地别。贵姐微微摇头,换回原来的衣裳,把胸甲丢在床上,却听得窗外“咯”的一响,不由一惊问道:“谁?”春莺和秋燕早开了房门出来探看。却听得贺年的声音道:“是我!”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莫不成送我阿嬷回去,大家留你喝酒不成?记得往年这个时候,我家可是开始酿米酒了。”贵姐随手把胸甲藏到一边,见得贺年进房,似是走的急,俊脸暗红,忙□莺和秋燕先过去收拾好书房以备贺年过去安歇,自己去倒了一杯茶来放在贺年手里道:“渴了吧?我阿嬷见离着家不远,她是不肯坐什么轿子马车的,非得要走路,倒叫你陪着走了一个来回。”

“我是很饥渴!”贺年语带双关,见贵姐换回了平素穿的衣裳,脑里却不断回放她刚刚穿了胸甲的那种样子,只觉口干舌燥,端起茶一口喝完,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见得龙凤胎睡的正香,丫头又不在跟前,顾不得许多,一把扳过贵姐,压在床边就狠亲。

贵姐感觉到贺年身子火烫火烫的,也有些动情,只是想起贺太太的吩咐,这会儿却不能让贺年留在房里,只得狠心推开道:“好相公,待明晚再……”话没说完,嘴唇又被堵上了,只听贺年喃喃道:“再亲一下!”两人一推一拉之间,齐齐滚到地下去,不小心碰到龙凤胎睡的小床床脚,小床猛然晃动了一下。

“哇哇……”龙凤胎睡的正香,冷不妨被摇得一摇,都大哭起来。

“我去书房了!”听得龙凤胎的哭声,贺年只得松开贵姐垂头丧气往书房去了。

第二天晚上,天才黑下去,贺年就腻在房里不肯出去了,还美其名说是帮着贵姐哄龙凤胎睡觉。

老爹,天还早着呢,你急什么呀?贺圆被抱在贺年怀里,只听贺年小小声哄道:“小圆球啊,你快点睡吧!睡的多点,才容易长大啊!”老爹老爹,你这么喊几声我是很难入睡的,好歹让咱老娘喂饱了咱,给个温暖怀抱,轻拍几下,咱才睡的着呀!老爹你哄小孩子真是超没有经验啊!贺圆一边感叹一边不满的“哇哇”哭几声以求抗议。

贵姐令人抱了小橄榄出去把尿,弄的清清爽爽,这才开始喂奶,不一会,小橄榄就睡着了。把小橄榄抱着放到小床上,掖好被子,贵姐才从贺年手里接过贺圆,亲了几下,笑着说:“我的乖乖小圆球,你爹爹光是嘴里说着让你睡觉,又没奶喂你,你当然睡不着了,是不是呀?”说着抱了贺圆出去把尿,又拿毛巾给她再擦洗了一下,这才抱回房喂奶。贺圆毕竟是婴儿体质,虽然想看大戏,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吃饱了就沉沉入睡了。

候着龙凤胎都睡熟了,贺年关了房门,搂了贵姐,且不忙亲热,只悄道:“昨晚我进来时,不是见得枕头边有一件没见过的里衣么?你穿了我瞧瞧!”

“春莺和秋燕说那里衣古古怪怪的,她们都看不入眼,你真要瞧?”贵姐有些儿不好意思,脸红红道:“你可不许笑我!”

“唔,你穿吧!我喝一盅茶!”贺年想跟贵姐说昨晚在窗外偷窥到她穿那里衣又披了轻纱的迷人样子,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一时转头去喝茶。

贺年喝了茶回过头时,鼻血差点喷了出来。柔和的烛光下,贵姐露着两只雪白的手臂。透明轻纱缠绕过胸部,在背上随意挽了一个结,隐隐约约的,见着里面所穿的,正是昨晚那件胸甲。见贺年看了过来,贵姐侧身朝床上斜斜躺了,用一只雪白手臂轻托着腮。轻纱覆盖下,只见曲线玲珑,肤如凝脂,眼波流转,明艳不可方物。

贺年哪里忍得住,三两步上前,迅雷不及掩耳的扑上床去,喘着气说:“小妖精,我来了!”

贵姐妖妖娆娆了半天,这会早已情动,待得贺年滚烫的嘴唇凑上来时,犹自半推半就往里缩了一缩,却被贺年狠狠搂住了,耳朵接受到的,全是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

贺年扯开贵姐的轻纱时,听得她还在说道:“吹熄了烛火再……”

“不用吹了,我一边看着你一边……”平素好听温润的声音这会儿微微沙哑,带着不可抗拒的性`感味道。

“不,不,吹了再说!”柔婉的女声低低的,带些引诱人的恳求,令人听了热血沸腾。

“好,吹就吹!”贺年死压住贵姐不让她乱动,一手扯下她的胸甲,运足手劲扔向烛火。烛火本来微弱,被胸甲带起的风一扇,马上就熄灭了。窗外有微风轻拂,吹动帐子,却闻得有股香气渐渐散了开来,一室幽香。

有声音道:“这是什么香气?”

“嗯,我穿的里衣先前熏过香,这会被烛火的热气一逼,那香就散了开来。”

“真是销魂蚀骨!”

“是说这香气还是说我?”

“你觉得呢?”

因房里的动静太大,贺圆却被吵醒了,迷迷糊糊间暗诵了好几句阿米豆腐,翻个身警示情热的两人,果然两人声响小了许多,于是,我们小心肝乱跑的贺圆,又默念几句老天啊,又沉沉入睡了。

日子便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转眼过了年,暑热又至,龙凤胎却满一周岁了。

抓周时,龙凤胎被抱到台上,看着满满一桌子东西,小橄榄兴奋了,摸摸这个,摸摸那个。贺圆也兴奋的跟着摸各种东西。没办法,身体里不知道什么因素在作怪,对各种事物的反应就是跟真正的小婴儿小橄榄一个样,这会看到桌子上的东西,不光有诗词歌集、官印铜钱这些例行的东西,居然也有颜色鲜艳夺目的胭脂盒和趣致的小锄头等,忍不住手舞足蹈,见一样爱一样。

抓什么好呢?贺圆摸摸近在身边的官印,悄悄把它往小橄榄那个方向推过去一点,正待伸手抓一本书,却瞥见小橄榄看着那个颜色夺目的胭脂盒,不由暗叫不好。小哥哥要是抓了这个,很容易被祖母和爹爹归为宝二爷一类的人物,先存了偏见就不好了。却听春莺和秋燕紧张的说:“哥儿,抓官印啊!姐儿,抓钱啊!”其余众人都含笑鼓劲道:“抓啊,抓啊!”

贺圆听得贵姐也在鼓劲说抓啊抓啊,语气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想来也是怕小橄榄抓了胭脂盒,忙把小屁股挪过去一点,左手先抓了一本诗集,右手一伸,抢在小橄榄之前按住胭脂盒,一把抓起。却听贵姐松口气笑道:“小圆球真贪心,一抓就抓两样。”

小橄榄见红色的胭脂盒被抓走了,不由气乎乎的,待要抢回来,却见贺圆拧转身子去看其它东西,一时够不着她,只得转而看向小锄头,这个东西做的小巧,看着好玩。

呀呀,小哥哥,你怎么还不抓官印呀?不管将来做不做官,抓周时抓个官印大人总会特别高兴的。你可是快抓呀!贺圆见小橄榄心眼全在小锄头上,表示对官印没兴趣,只得用手里拿着的诗集覆在小锄头上不让小橄榄拿。小橄榄摸摸诗集,跟贺圆抢起来,眼见抢不过,“呀呀”叫了两声,只得松了手,无奈之下顺手捞了旁边的官印捧着玩。

贺圆见小橄榄捧了官印就要啃一口,一时举了诗集去引小橄榄的注意力。小橄榄见原先看中的小锄头被贺圆拨拉到一边去了,这当儿把官印环在手臂里,另一只手却快速探出去,把小锄头抓到手里。贺圆怕小橄榄会丢下官印,便弯了手臂表示想抢官印,小橄榄见贺圆又想抢自己手里的东西,忙用一只手把官印紧紧抱在胸前,另一只手举着小锄头就锄向贺圆手中的胭脂盒子。

众人正说:“哥儿一手官印,一手小锄头。这是……”还没说完,见小橄榄和贺圆闹在一起,不由嚷嚷道:“哟,打架了。姐儿还跟哥儿抢官印,长大也想做官不成?只可惜我朝没有女官的职位。”一边说着都笑了。

贵姐已是忙着上去抱开了小橄榄。把他放在地下。

贺年也忙抱了小圆球下来,放在另一边。笑道:“好啦,好啦,一人抓两样,手里都有得玩的,不用再争了!”

小橄榄一连两样东西都抢不过贺圆,这会小小心里也生了火气,挣开贵姐的手,手臂微张开,一手举着官印,一手举着小锄头,稳稳朝小圆球走去。杀气腾腾。

“哥儿会走了,哥儿会走了!”众人惊叹一声,却又怕小橄榄摔倒,都作一副足球守门员的姿势,准备随时上去捞住小橄榄。

小哥哥,你还想跟我打架呀?来啊,谁怕谁!贺圆也挣开贺年的手,拿紧手里的诗集和胭脂盒。作一副你够胆过来,咱们就大打三百回合的姿势,这下众人都忍不住笑了道:“姐儿表情就是有趣!”

贺太太也忍不住笑了道:“平时抱开一个,另一个找不到人,还要哭呢,这会又打架?”

龙凤胎毕竟是第一次学走路,只走几步就停下来不敢再走了。大人们各自抱了他们,笑着说:“刚满周岁就会走路,算是难得了!一会走路啊,过些时候就会说话了!”

至晚回房,小橄榄还记仇,躺在小床上去捅贺圆,贺圆也瞪大眼睛捅他,两人一直闹着玩。

贵姐在旁边笑道:“时间过得真快,这就一岁了。赶明儿还得叫人再做一张小床,把他们分开睡好了!”

“过些时不能再跟咱们睡一房了。得搬了他们睡前边厢房去。”贺年说着话轻轻走过去,从后边搂住贵姐儿的腰,把头搁在她的肩上,看向床上的龙凤胎道:“你们两个快睡觉,再玩下去天就亮了。”

“咦哟……”小橄榄见贺年把头搁在贵姐肩上,这下不乐意了,一把坐起来,一只手指着贺年,一只手扶着床栏咦咦呀呀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哈哈,小哥哥吃醋了!叫你们老是在我们小孩子面前亲热,不知避讳。贺圆决定助小橄榄一把,这会也爬了起来,扶着床栏边站好,用手去扳贺年搁在贵姐儿肩上的头,也咦咦呀呀的嚷嚷着。

“难道两个小鬼跟我争风吃醋,不准我搂着你!”贺年愕然松开贵姐儿,见龙凤胎张着小嘴,露出小虎牙,作一副你要再敢乱来就咬你的神情,不由哭笑不得。

贵姐见状忍不住笑了,转头同贺年道:“你先睡罢,我哄了他们睡觉再上床。”

贺年闷闷道:“我也睡不着,不见你哄我?”

贵姐闻言,似笑非笑的觑贺年道:“待哄了他们,我再哄你!”

贺年听到贵姐充满暗示的话,早已春情荡漾,满面春风道:“我上床去等你!”

鸡皮掉了一地啊!贺圆暗暗滴汗,阿米豆腐,这一对真痴缠。

哄龙凤胎睡了。贵姐脱了外衣,只着小衣,转身去吹熄烛火,窗外有微微月光洒进来,照在她身上。贺年蓄势已久,这会等不得她慢慢过来,跳下床一把抱了她转个圈,压在床边,捉了双腿举高,忙得不亦乐乎。又凑近贵姐耳边说了好几句羞死人的情话。

睡梦中的贺圆再次翻个身,在梦里连连念道:阿米豆腐阿米豆腐!

 


眼神儿痴缠


“你听听,小圆球好像在说什么‘腐’。”贵姐听得贺圆睡梦中似是发出声音来,捂住贺年的嘴道:“小橄榄和小圆球会走路了,只是还不会说话。难不成这当儿在梦中学着说话?”

贺年也凝神细听,诧异道:“好像在说什么‘米’,该不会今天你喂他们吃了小米粥和豆腐,这会梦到又吃这个,在梦里就说出名字来了吧?”

至第二天,贵姐便想尽法子逗小橄榄和小圆球说话,先是让他们学着叫“娘”,见他们半天才发出“捏”的音调来,却也喜坏了,抱着直叫心肝宝贝。又跟春莺和秋燕道:“我哥哥家的娃儿未满一周岁就会喊爹和娘了,我听着怪羡慕的,瞅着小橄榄和小圆球还不会说话,可是愁坏了。现下既然发声了,过得几日肯定会叫我了。没事儿就得教他们多多说话。”接下来一段日子,小橄榄和贺圆便在“捏捏”声中度过的,虽还是不会发标准音,偶尔也会嘣一两个单音出来。走路倒是稳稳当当了,有时举着手还能小跑几步了。

因这一天贺宅里做芝麻饼,贺圆见那芝麻饼小巧,摊的扁平状,煎得半金黄,两面洒上芝麻,香气扑鼻。她吃了一块不过瘾,便思再吃一块,无奈不会说话,只得指着桌子上的盘子“呀呀”叫。贺圆自打做了小孩子之后,不单情绪像小孩子,连爱吃的东西也像小孩子,特别爱吃糖啊饼啊之类的。

贺年见贺圆指着盘子,且不忙拿饼给她,却逗她道:“小圆球啊,你叫一声爹爹,爹爹就给你拿饼!”

“捏,捏!”贺圆很想叫爹爹,谁知发出来的还是捏字的音调,也有些无奈,一时拿手指去含在嘴里作可怜状,呜,人家不过想多吃一个芝麻饼,至于这样难为人家吗?

“爹!”旁边忽然传来小橄榄的说话声,大声嚷嚷道:“饼!”

不是吧?小哥哥你这就会说话了,还连蹦两个词?贺圆悲愤了,为嘛自己就发不出音?难道是人品问题?

“哇,小橄榄会说话了!”贺年又惊又喜,一把抱起小橄榄转了一个圈,呵呵笑着拿了一个芝麻饼塞在小橄榄嘴里。小橄榄叨着芝麻饼得意的看向贺圆。

贺圆默默泪了,决定到墙角画圈圈去。

贺年放下小橄榄,正待也拿一个芝麻饼给贺圆时,却见小橄榄把嘴里的芝麻饼拿了下来去塞在贺圆嘴里,比比自己的小嘴作咬的动作,示意贺圆咬一口呢!

小哥哥对我真好!虽然饼边上沾了小橄榄的口水,贺圆还是感动的咬了一小口。小橄榄举过芝麻饼一看,小小一个缺口,又把芝麻饼塞到贺圆嘴里,示意再咬一口。贺圆见小橄榄又塞了饼过来,张大嘴巴示意要把饼一口吞进去,吓的小橄榄一缩手,把饼抽走了,退开好几步,张着小嘴作小口咬饼状。小妹啊,咬一口就行,把饼全吞了可是不厚道。

嗷嗷,我过来吞了!贺圆见小橄榄拍着胸口作惊魂未定状,决定再逗一逗他,张大嘴巴,伸了脖子作一个小狗要扑过去咬骨头的样子朝着小橄榄手里的芝麻饼疾冲过去。小橄榄果然忙忙避到贺年身后不敢出来。

贺年见他们兄妹闹,手里早拿了一个芝麻饼过去递在贺圆手里,笑着说:“虽然你不会说话,爹爹也给你一个饼。”

贺圆接过饼,嘻嘻笑着朝小橄榄走过去,小橄榄见她手里也有饼了,这回抱着贺年的大腿站着不动。贺圆走近了去,把手里的芝麻饼塞在小橄榄嘴里,也示意他咬一口。嘿嘿,刚刚咬了你一口,现在给你咬回一口吧!

“啊呜!”小橄榄也故意张大了嘴巴示意要整个吞下饼。见贺圆笑嘻嘻的看着他,并没有把饼抽走,嘴巴张的虽大,却只咬了一小口。

“哥儿姐儿真有趣!”在旁边看着他们打闹的王妈妈笑眯眯道:“少奶奶再紧着多生几个就好了!”

听到没有?贺圆见贵姐在桌子另一边摆东西,看了过去,以眼示意:王妈妈这话可是代表我娘的意思,你得努力点啊!

这个事情,光是我一人努力不行啊!贵姐见王妈妈没有看过来,与贺年眉来眼去,视线交缠。

哪咱们今晚继续努力?贺年投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老爹老娘,别把咱们当透明人好不好?贺圆抬头见贺年和贵姐眼神交换的密不透风,深深感慨了,原来找对了人是可以这样恩爱的。

过得几日,贵姐趁着空闲时间做了一式针线出来交与贺太太,贺太太见针线虽是赶着做出来的,倒还精致,点头道:“老太爷虽是疼小年,还得小年再写一副贺联回去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