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子听得丹女的喘息声,一翻身对着丹女,瞪眼道:“淫僧,想怎么着?”
丹女吓一跳,卷了被子,贴到墙壁边作壁虎状,弱弱道:“不想怎么样?”
“量你也不敢怎么样。”玄阳子不屑地看丹女一眼,翻身向外,闭眼睡觉。
毕竟奔波劳累了一天,且丹女身子虚弱,隔一会倦意上来,也闭眼睡了。
第二日他们梳洗完出房门,便发现一众师兄弟对着他们挤眉弄眼的。玄飞子拉了玄阳子问道:“大师兄,你亲眼检看拈花僧了吗?如何?”
玄阳子拂开玄飞子的手,清咳一声道:“没看清楚。”
玄飞子一副我懂了的样子,笑嘻嘻走开了。
玄阳子:你懂什么?
玄飞子:在旖旎的夜里双修,怎么顾得检看清楚呢?
稍迟些,一众师兄弟便知道玄阳子和丹女双修了,玄随子有些懵懂,还追问玄飞子道:“二师兄,其实,双修术主要是修什么的?”
玄飞子严肃道:“是两人一起修仙,修完之后,不日将飞升。”
玄随子一脸恍然道:“原来如此!师兄,我们也一起修一修罢!”
玄飞子正喝水,差点被噎着,一时道:“去去,找葵扇一起去修,别预我。”
“葵扇屁也不懂。”玄随之嘀咕一声,转头去找丹女说话。
半个月后,一行人到达了京城。
一进城,玄阳子等人才知道副将描述金人破城时,是多么简略了。京城分明被烧洗抢掠过一番,到处是断墙废砖,空气中还漫着丝丝焦味和血腥味。
饶是玄阳子有些心理准备,看到这番情景,脸色还是铁青了起来。玄随子嗅到血腥味,想起了往事,却是蹲到墙角呕吐起来。
丹女这阵子天天喝玄阳子泡的茶,却有一点行走的力气,这会下了马车,默默走到玄随子身后,递了一条手帕子给他道:“擦擦!”
玄随子不接手帕子,只用自己衣角擦了擦,拉着丹女道:“快回马车,这处腌臜,别熏着你。”
玄飞子默默看着这边,回头跟玄阳子道:“大师兄,拈花僧和你双修之后,容色醉人呢!”
玄阳子也看向丹女,见她眉如新月,眼眸汪秋水,唇不点自红,细腰扶柳,身姿窈窕,心下不由疑惑起来,观主不是说喝了那个茶之后,娇媚稍减,不能再迷惑别人么?瞧淫僧的模样,却是越来越娇媚了,再这样娇媚下去,还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加更了!业界良心啊,你们好意思不撒花么?

 


☆、第 4 章

丹女察觉到玄阳子的眼神,走得越法摇曳生姿。我就娇媚了怎么着?
玄阳子收回视线,悻悻朝玄飞子道:“下回不要再给她买那些紧身的衣裳了,穿起来像妖精。如果有麻袋,给她缝一件麻袋衣比较好。”
越近了皇宫,玄阳子脸色越不好。
副将杜鹤见了玄阳子的神色,便道:“金人进京,到处放火杀人,若不是申将军回来得快,这京城的人只怕会被屠尽。”
玄阳子问道:“我爹娘是如何避过此劫的?”
杜鹤答道:“他们出城烧香,住在辟谷寺,方才避过此劫。但诚王府却被烧了,一众留在府中的奴仆,全部被烧死。申将军一回城,打听得诚王爷在辟谷寺,马上着人去接回来,安置在皇宫,严加保护,又派我们去接二爷回来。”
说着话,一行人到得皇宫门口,早见有人迎了出来,一个女声抢天呼地喊道:“白石!”
玄阳子听得声音,迎上前应道:“阿娘,我在这儿!”
玄阳子在三清观修道这些年,诚王爷夫妇每年都会偷偷去见他一面,现双方死里逃生再次相见,感触又自不同。
丹女听玄随子扒过,知道玄阳子俗名景白石,现见一位年约四十的贵妇抱着玄阳子又哭又笑,便知道这位贵妇是玄阳子的母亲诚王妃了。
玄随子站在丹女身侧,指给她看道:“这位是诚王妃,旁边那位,束了紫玉冠的,是诚王爷。”
丹女远目,“啧啧”道:“诚王爷是中年美大叔啊,好帅!”
诚王爷这会已去拉开诚王妃,朝玄阳子道:“进去再说。”
一时却有申将军和一众臣属迎出来,当下相见毕,申将军便解释道:“现京城十室九塌,诚王府也被烧了,亏得皇宫只烧了一大半,还有一大半能住人,幸存的臣属等人,皆住在皇宫内,也方便我等保护。”
玄阳子听着这话,倒是知道众人府第被烧之外,定然还吓破了胆,唯愿跟着申将军住一处的。
申将军一路走,一路又道:“二爷,国不可一日无主,臣不可一日无君,二爷既回来,且尽早登位,也好昭告天下,号令群将,打退金兵,救回文君皇帝和成真皇帝。”
文君皇帝是景泰山的徽号,成真皇帝则是景天佑的徽号。
玄阳子也知道事态紧急,只有皇室血脉的人登位,才能名正言顺号令群雄,稳定人心,因点头道:“将军作安排就好。”
这会儿,诚王妃早注意到丹女,她跟玄随子稍一打听,就惊喜万分道:“你是说,她是白石的女人?”
玄随子点头道:“是啊,一路上京,他们天天住一间房呢!”
诚王妃眉开眼笑,不禁偷偷去打量丹女,越打量越满意,看看,眉弯眼亮,细腰圆臀,正是一副好生养的模样,指不定明年就能抱孙子了。
皇宫主殿被烧毁了一大半,除了一间最大的明和殿外,能住人的殿室住满了臣属,玄阳子一瞧,二话不说,领着一众师兄弟和丹女住进了明和殿。
师兄弟们住了偏殿,照例,丹女被安排和玄阳子住在一起。
这一晚,丹女就着玄阳子的手喝了茶,照往常一样贴着墙壁睡了,把外侧留给玄阳子去睡。
第二日一早,丹女醒了过来,就有一名小宫女打水进来给她洗漱。
丹女瞧了瞧,不见玄阳子的踪影,就问道:“那老道呢?”
小宫女知道丹女问的是玄阳子,遂低声答道:“皇上在登基呢!”
“哈!”丹女失声道:“这就登基了?”
小宫女道:“申将军早前就安排好了,今日是吉日,正宜登基。娘娘也早些梳洗,不定待会就策封娘娘呢!”
丹女还没答话,就听得殿外一片声响,接着玄随子和葵扇一身太监服饰冲了进来,笑嘻嘻道:“丹女,快点起来,王妃跟大师兄商讨着,要策封你为贵妃呢!”
丹女瞧见玄随子和葵扇的服饰,先被他们吓一跳,问道:“你们就这样当了太监?”
玄随子笑道:“早前金兵进宫,杀光了宫中的公公,现大师兄登基嘛,怎能一个公公也没有?我们几个,就穿了太监服饰,先充当一阵子公公再说。”
小宫女红莲在旁边道:“金兵进来时,可凶残了,我当时吓昏过去,这才拣回一条命。”
那一厢,因为玄阳子登基为帝,诚王妃便升级为太后娘娘,她正劝导玄阳子纳了丹女为妃,又再三再四道:“如今这形势,你纳了妃,生下皇子来,才能稳定人心。”
玄阳子皱眉寻思,若不纳那淫僧为妃,一转头肯定有大臣送女进宫,与其这样,不如先纳了淫僧,待一切稳定下来,再论其它。
任太后见玄阳子神色松动,便又笑道:“我瞧丹女挺好的,一副旺夫益子相,你纳了她,不会吃亏的。”
很快的,一身太监服饰的玄飞子就捧了策书进殿,笑向丹女道:“快接旨,皇上封你为贵妃呢!”
这么着的,一个极其简陋的仪式后,丹女正式成为大燕国贵妃。
当晚,丹女沐浴时,听得门响,有人进来,以为是红莲,便喊道:“过来给我擦擦背!”水声漱漱中,她声音带了湿润之意,令人不忍拒绝。
玄阳子身上一套不合体的龙袍,因有些嫌小,这会绷得双臂有些举不起来,进房是想换了龙袍,却听得丹女喊他,一时面无表情想:这淫僧居然想勾引本道长,哦不,想勾引朕?
丹女喊了一声,对方没有回应,她就扒着浴桶,从屏风后探个头出去,喊道:“红莲!”
玄阳子站在床前,已脱了龙袍,穿着里衣,不耐烦道:“叫什么呢?”他说着,一抬眼,正好看见丹女探出的半边身子,雪白丰盈处几乎闪瞎了他的眼。
“缩回去,这像什么样?”玄阳子怒吼一声道:“还有没有羞耻心了?”
丹女“咚”一声缩回浴桶中,俏脸发烫,嘀咕道:“我以为是红莲嘛!”
玄阳子突然想起文和观观主说过的话,马上警告丹女道:“你可别碰红莲。万一她怀孕,这事儿要算在谁头上?”
丹女:“……”
玄阳子很快换好便服,推门走出去,一边走,一边觉得鼻孔处痒痒热热的,他抬手一抹,全是鼻血。
还是着了淫僧的道啊!玄阳子一边抹鼻血,一边腹诽,好容易鼻血止住了,他才继续往殿外走。
礼部大臣董文集守在明和殿外,眼见玄阳子出来了,便上前行礼,一边道:“皇上,现下各大臣的府第都未修建好,只怕还得挤在宫内住一段时间……”
玄阳子摆手道:“非常时刻,也别讲究了,就让他们继续住在宫中,待府第修建好了,再搬走未迟。”
董文集吁口气,又道:“皇上看看,要选哪一位宫女在御殿前执扇?从前成真皇帝上朝时,起码八个宫女执扇,现下天热,皇上却连一个执扇的也没有,太过不像话。这可是门面功夫。”
玄阳子道:“整个皇宫,也只剩下几个像样的宫女了,喊了去执扇,不就没人服侍母后了么?”
董文集为难道:“可是外头也是一片乱,想找一个女子进宫当宫女不容易。”
金兵进京城,家中有年轻女子的,不是被掳走,就是自杀了,再剩下一些,多是相貌丑陋之辈,确实不可能选进宫。
玄阳子按按鼻子道:“不用选了,就喊贵妃去执扇好了。”
董文集一怔,“这?”
玄阳子若无其事道:“贵妃闲着也是闲着,她执扇再合适不过。”还得把这淫僧拘在跟前,省得他去搞红莲等人,给朕戴了绿帽子。
至晚,一把做好的鹅毛扇便送到丹女手中。
丹女捧着鹅毛扇,仰头问玄飞子道:“我不是当贵妃么,还要兼职当执扇宫女?”
玄飞子站在丹女跟前,嘿嘿笑道:“我们师兄弟也兼职当着太监呢!现下皇宫缺人,贵妃娘娘就屈尊一下罢!”
玄阳子回来时,便见丹女拿着鹅毛扇在扇风,她扇得猛,胸口一颤一颤的。
玄阳子移开眼,默默走到窗前吸气,又朝丹女道:“得空给朕做几条手帕子。”万一流鼻血时,也不至于要擦在衣袖上。
第二日早朝,丹女手执一把大鹅毛扇,侍立在玄阳子身后,时不时朝他扇一两下,一边竖耳听朝臣禀政事。
待朝臣禀了一个时辰后,丹女有些站不住了,腿肚子直发软,更兼起得太早,眼皮直打架,她悄悄移扇挡在脸前,闭了眼睛打瞌睡。
董文集正禀着话,抬眼见得玄阳子身后的丹女有些摆晃,不由多看一眼。
宰相吴西介顺着董文集的视线瞄了一眼丹女,略略蹙眉,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玄阳子察觉到不对,回头一瞧,就见丹女拿鹅毛扇挡着脸,头正一点一点的,几乎点到他头顶上。
“淫僧,要脸不要脸?这可是议政的大殿,你也好意思打瞌睡?”玄阳子低声怒喊。
丹女听得声音,猛然一惊,手里的鹅毛扇跌在地下,对上了玄阳子震怒的脸和满朝文臣错愕的脸。
“臣妾,臣妾昨晚贴着墙壁睡,没有睡好,这才,这才……”丹女赶紧解释。
满朝文武瞬间脑补了一副艳景:新任贵妃被新任皇帝按在墙壁边上,整整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一章。

 

☆、第 5 章

下了早朝,任太后让人喊了丹女过去,笑道:“夜里那么辛苦,白天还要当执扇宫女,不容易啊!来人,给贵妃端一盅补品上来!”
“谢谢太后娘娘!”丹女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任太后,眼见任太后四十岁出头,弯眉笑眼,模样可亲,道谢时声音又真诚了许多。
任太后看着丹女吃完了补品,这才笑眯眯道:“听白石说,你是他的师妹,无名无姓的,丹女这名字还是他们几位师兄弟帮着取的?”
丹女莺声沥沥应道:“是的。”
任太后听着丹女这嗓音,感叹道:“人美声娇,怪不得白石喜欢你呢!”
丹女默默腹诽:你儿子天天晚上骂我淫僧,还罚我面壁睡觉,哪儿喜欢我了?
任太后见丹女垂首,以为她害羞,不禁又笑了,一时道:“你现下封了贵妃,没有姓氏不大好呢,这样,你跟我一起姓任,可好?”
丹女使劲回想自己的姓名,无果,这会便笑道:“谢太后娘娘赐姓!”
任太后育有三女两子,三个女儿已出嫁,大儿子早亡,二儿子景白石早年又被逼当了道士,本已灰心,现下二儿子突然归来,且当了皇帝。在她看来,就好像晚年突然白拣了一个皇帝儿子,再白拣了丹女这样的儿媳妇,因看丹女,越看越满意,最后拍拍丹女的手道:“白石要是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
丹女小小察人之能还是有的,心知任太后是真心疼爱她,一时颇感动,笑道:“太后娘娘,我虽然忘记我阿娘是什么样的,可看着太后娘娘,总觉得太后娘娘就像我阿娘一样。”
正说着,宫女在帘外禀报道:“太后娘娘,皇上来了!”
宫女话音一落,帘子揭起,玄阳子仰首走了进来。
“阿娘!”玄阳子喊了一声,坐到任太后旁边,绷着双肩道:“这身龙袍的肩膀还是太窄了,得让人再放放。”
玄阳子登基太仓促,却是来不及做新的龙袍,身上穿的这些龙袍,全是景天佑穿过的。
景天估身高和玄阳子差不多,肩膀却比较窄,因此玄阳子穿着他的龙袍,双手总有些展不开。
任太后道:“这龙袍早就放过了,没法再放了,现已叫人赶做新的,只是人手不足,怕得再过些时间才能做好,这段时间你将就一些。”
玄阳子无奈点点头。
任太后说了几句闲话,又道:“对了,丹女就跟我一起姓任,挂在任氏族下,算是我侄女罢!这样也有名有姓有氏族了。”
玄阳子意味深长看一眼丹女,淫僧还真是老小通吃,先哄得玄随子师弟死心塌地,现下又哄得母后诸多为他着想了。
丹女见玄阳子看过来,便故意眨眨眼。
任太后感叹:这两个孩子,这就当着我的面眉目传情了?
她也体贴,忙道:“你们回房罢,用了午膳后,也好安歇一会,养养神。
玄阳子一怔道:“朕是来陪母后午膳的。”
任太后摆摆手道:“你们也累了一个早上了,就不用陪我老婆子了,回罢!”
玄阳子闻言,便起身告辞。
丹女也跟着起身,随在玄阳子身后回明和殿。
回到殿中,早有人传了膳上来,因现下情况特殊,就是膳食,也颇为节俭,供给玄阳子和丹女的,不过是八菜一汤。
玄阳子喝着汤,一时召了玄飞子进来,问道:“内务府清点物资,清点完没有?清点完,把账簿呈上来!”说着又喊玄飞子坐下一道用膳。
从前,他们师兄弟在观中打闹惯了,且玄飞子只把玄阳子当大师兄看,还没习惯他是皇帝的身份,听得让他坐下一道用膳,想也不想就坐到玄阳子身边,一边吃一边说话。
两人吃得快,一吃完就让人端茶来漱口,匆匆漱完,也不及跟丹女说话,就一道往库房去了。
丹女半碗饭还没吃完,眼见他们走了,她也不停着,继续慢慢吃。
红莲立在一边侍候着,一时听得外间似乎有声响,便揭帘子出去瞧了瞧,却见一个嬷嬷跑过来道:“红莲,皇后娘娘回来了,快让贵妃迎一迎!”
“哪个皇后娘娘?”红莲见跑来的嬷嬷是原先在坤宁宫服侍的申嬷嬷,不由愣怔了一下。
申嬷嬷耐心解释道:“是焦皇后。”
焦皇后,便是景天估的元配皇后焦宛。
早前众人清点皇宫尸体,并不见焦皇后的踪影,只以为她也被金兵掳走了,其下场不问自知,因众人也不再仔细追查这件事,不想现下焦皇后突然回来了。
眼见红莲现出吃惊的表情,申嬷嬷又解释道:“金兵破城前,皇后娘娘回焦府给焦老爷庆寿,突然听得城破,本想回皇宫看看,却被焦府下人硬拉进地窖中躲藏。待金兵退后,又听得皇上被掳,是申将军在护城,众人又劝着皇后娘娘,让她先不要回宫。这几日倒是出了城,打听皇室其它人的下落呢。今早回城,听得诚王府二爷回来继了皇位,皇后娘娘一颗心才落了地,忙赶着回来了。”
她们说话,丹女便在里面问道:“谁呀?”
红莲忙进去禀报道:“是焦皇后回来了。”说着把申嬷嬷的话转述了一下。
丹女颇奇怪,问道:“申将军护城,她为何不敢回来?”
红莲倒是知道焦皇后和申将军一些恩怨的,闻言道:“那时成真皇帝想启用申将军,焦皇后却为自己弟弟焦将军讨封,成真皇帝自然偏向焦将军,让焦将军领兵出战了。不想焦将军领大军出战,却一败涂地。当时申将军说焦皇后误国,焦皇后还想让成真皇帝治申将军的罪,还是众人保下了。城破时,焦皇后听得是申将军护城,自然不敢回宫的。”
丹女恍然,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说着话,申嬷嬷已在外头催了一声,喊道:“红莲!”
红莲这才朝丹女道:“外间候着的,是原先服侍焦皇后的申嬷嬷,她让贵妃娘娘出去迎一迎焦皇后呢!”
丹女摸摸头道:“现下登位为帝的是老道,她还算是皇后么?我不用去迎罢?”
焦皇后一向彪悍强势,原先统领后宫时,众宫女多数怕极了她,红莲也不例外。她是极不愿意焦皇后回来的,这会听得丹女的话,小小声道:“成真皇帝被掳,她就是废后了罢?”
丹女一下弯了嘴角,笑道:“也是说,除了太后娘娘,我依然是皇宫最大位份的嫔妃,不须去跪迎别人?”
红莲补充一句道:“您还是皇宫唯一的娘娘。”
焦皇后这会已是领了贴身宫女芍药到了明和殿外,依她的想法,景天佑纵使被掳,只要一日未死,她就还是大燕国的皇后。玄阳子就是登位,也不过暂时而已,待大将救回景天佑,玄阳子总得把皇位归还景天佑才是正理。现她回宫,丹女就该出迎,把现下最大最好的明和殿让出来给她这个正牌皇后住才是道理。不想她直走到明和殿外,还不见丹女的身影,不由含怒问申嬷嬷道:“不是说才封了一个贵妃么?这就自大起来,不把本宫放在眼中?”
申嬷嬷也尴尬,低声禀道:“红莲已进去通禀了。”
“哼!”焦皇后站定等了等,不见丹女出来,这段日子积下的怒火突然就喷发了,一把拨开申嬷嬷,自己仰首进了明和殿,一见着坐在饭桌前的丹女就喝道:“你就是丹女?”
丹女见一位年约二十岁左右的盛妆女子匆匆跑进来,满脸怒火,一下就猜到对方是焦皇后,她坐着不动,淡淡应道:“是啊,怎么了?”
“见了本宫,为何不跪迎?”焦皇后今早已略打听过,知道丹女是孤儿,并无依仗,这会眉毛高挑,盛气凌人,不信丹女敢无视她。
丹女却是回头,故意问红莲道:“她是谁啊?”
“是皇后娘娘。”红莲垂首回答,不敢去看焦皇后一眼。
丹女“呃”一声道:“什么皇后娘娘?我家老道登基后,只封了我为贵妃,未听说过策封了皇后娘娘啊!”
“放肆!”申嬷嬷在旁边喝道:“这位是成真皇帝的元配皇后,岂容你胡扯?还不快快起身拜见?”
“哦,成真皇帝不是被掳了么?她的皇后不挟着尾巴做人,来这儿逞什么威风呀?且现下皇帝都换了,皇后的位置居然不换人么?”丹女见焦皇后这副样子,想起进城看过的惨景,心下道:若不是你,会破城么?居然好意思出现。
焦皇后却是被气炸了胆,喝申嬷嬷道:“上去,给本宫掌这个贱人的嘴!”
申嬷嬷吓一跳,一朝天子一朝臣,现下还要仰仗人家新帝,怎能扇人家新帝的嫔妃呢?
见申嬷嬷不动手,焦皇后更生气了,自己一个跨步上前,扬手就扇向丹女脸上。
丹女一个侧头,早避开了焦皇后的巴掌,同时站起,随手端起饭桌上的汤锅,整锅泼向焦皇后。
“贵妃娘娘!”红莲见丹女动手,怕闹大了事,不由出声阻止。
“皇后娘娘!”申嬷嬷和芍药却是大惊,一个上去拉开焦皇后,一个忙去抢丹女手中的汤锅,只是哪儿来得及?一锅汤早泼了焦皇后一头一脸。
亏得汤搁了一些时间,只是微微温热,才没有烫伤焦皇后。
“住手!”一个声音突然传来,玄阳子大步进殿,拉过丹女,把她护在身后,指着满头满脸全是汤汁的焦皇后指责道:“你怎么领着人进殿欺负朕的爱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