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要死大家一起死!!!.jpg

第三章

傅大夫是一直以来给大少爷看病的老大夫,对章家也十分熟悉,他是个正直心善的人,在沈秋婉嫁入章家这三月,傅大夫见过她许多次,对这个温婉善良又柔顺的姑娘十分喜爱。
为了避免傅大夫为沈秋婉说话,章霖准备陷害沈秋婉的时候,是请的另一个大夫来为她诊脉,确认了她怀有身孕,就在沈秋婉被压到灵堂前不久,她才刚知道自己怀了身孕。
如今傅大夫提着药箱过来,知晓沈秋婉的身孕,当即欣慰地笑了,对老夫人拱一拱手说:“恭喜老夫人,章家血脉能延续,大少爷在天有灵,想必也会十分欣慰的。”
他还不知晓方才的一场闹剧,老夫人闻言十分勉强地笑了一笑,“傅大夫快看看,孩子有没有事。”
傅大夫神请稍稍严肃了些,道:“大少奶奶是受了些刺激,可能是伤心过度,郁结于心,需要放宽心续好好调养才是。”
水银听到这里“醒”了过来,她呻.吟一声捂了捂额头。
傅大夫问道:“大少奶奶现在感觉如何?”
水银虚弱道:“我、我方才与惠红产生了一些争执,她一气之下将我撞倒在地,我的额头磕到了,现在感觉很头晕。”
她说到这里,又很紧张地抱着肚子,“我的孩子没事吧!”
傅大夫安慰她:“没事,只是万万不可再大意了。”
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道:“确实是受到了重击的模样,这几日可能会有些晕眩,待我开些药调理,你平日也要多加小心,不可再莽撞了。”
水银感激道:“我知道了,多谢傅大夫。”
傅大夫又叮嘱了几句便走出房门,老夫人跟了上去,她挥退身边的下人,凑上前去轻声问道:“傅大夫,我记得你先前说过,我儿怀远身体不好,不易让人有孕,那她现在怀上了孩子,这是不是…”
傅大夫听明白她的意思,吃了一惊,忙解释道:“大少爷虽说不易让人有孕,却也不是绝对的,大少奶奶体质不错,怀上孩子也很正常。”
老夫人闻言,终于感到放心了一些,在心中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即又问:“那傅大夫可看得出这一胎怀的是男还是女?”
傅大夫本不想说,但他也看出来老夫人不知为何对大少奶奶有些意见,他心中可怜沈秋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虽然月份太浅看不太出来,但依我多年经验,十有八九是个男婴,再好好养上几个月,到时我再看看应当就能确定了。”
老夫人脸上这才露出了笑意,“那就劳烦傅大夫给她好好调养。”
送走傅大夫,老夫人走进房内,惠红恰在此时被人搀扶着过来了,她一见到老夫人,就噗通一声跪下,哭着说:“求老夫人给惠红做主啊!大少奶奶她方才无缘无故打伤我,按着我的脑袋往墙上撞,还踢了我!”
老夫人被这一出又一出的事逼得脑袋疼,扶了扶额,皱眉道:“哭什么,吵得人头疼。”
惠红一下子声音就低了下去,小声啜泣。这惺惺作态,在水银看来,真是太粗糙了,连装可怜都不会装,也就只能骗骗这老眼昏花的老夫人。
水银从床上坐起,白着一张脸脚步虚浮地走出来。看她这样,说她按着惠红的脑袋往墙上撞,谁都不相信,反过来还差不多,惠红仗着老夫人在章家一贯嚣张,为难沈秋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而且方才傅大夫也说了,她被撞伤了,脑袋有些震荡,如果真像惠红说的,那沈秋婉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老夫人经过章霖一事,已经不肯轻易相信身边的人。
水银这时候上前说:“老夫人,秋婉有事要告诉您。惠红她与章霖有私情,所以方才她才会恼羞成怒对我动手。”
“你胡说!”惠红立刻尖叫起来,底气却不足,心虚地不敢看老夫人。
水银却不管这些,仍然四平八稳的,“老夫人您细细想一想,这些年,惠红是不是一直在您耳边说章霖的好话,时时偏袒他。”
还真是,老夫人顺着水银的话一想,猛然回想起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一些事,惠红往昔对于章霖异样热情,每每提到他都要夸奖两句,当时她没什么感觉,现在想起来却觉得,惠红一个丫鬟,怎么会对章霖这么尽心尽力?
水银一直在观察老夫人的神情变化,见状心里乐不可支。瞧瞧,这老太太耳根子软得很,这不就开始怀疑上了。
她在老夫人身后,眼睛看向焦急的惠红,朝她微微一笑。
然后迅速恢复那副柔顺面孔,凑到老妇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老夫人闻言,神色大变,看向惠红的目光如利剑一般,脸上的法令纹隐隐颤抖起来,她重重一拍桌子,喝道:“来人,把惠红拖下去,让管家把她给我关起来!”
她说要关起来,可不是简单地关在一个地方,在这个混乱时代背景下,一个丫鬟犯了大错,被关起来,几乎就是个死的下场,连去找那些场面上的警探处理都不用。
惠红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服侍了多年的老夫人,“老夫人!老夫人饶命啊,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我服侍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为您做了那么多事…”
老夫人大喝:“给我堵上她的嘴!”
水银站在一边,眼中带笑,安静地看着惠红哭喊着被拖了下去。一只绣花鞋在挣扎中落在了门槛一侧,又被拖她的人迅速捡走。
水银对老夫人说的话很简单,她告诉这个被打击得有些疑神疑鬼的老太太,说:“章霖曾告诉我,他知道老夫人的一应田契地契银票都藏在拔步床内侧那个雕了莲花的暗格里,这是惠红告诉他的。”
老夫人对自己的财产看的和唯一的儿子一样重要,她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这两样东西,如今儿子没了,财产就是唯一能令她安心的东西,这样重要藏放财宝的地方她当然谁都不会说。
要是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知道她那些宝贝放在哪,也就只有贴身服饰她多年的惠红了,她负责照顾老夫人起居,难免会猜到一些。
有了之前的铺垫,老夫人立刻就相信了水银说的一切。
实际上,惠红并没有和章霖说过老夫人的藏宝地,至少现在还没说,那是日后才会发生的事,水银毫不客气就从剧情里拿出来用了。
那个会锤她脑子的傻逼系统,既然让她不爽,她就要让那个系统更难受——看,这都要多谢系统你提供给我的帮助。
她脑子里的系统确实被她这一顿猛如虎的操作给激的不停弹警报。当然,它也就只能弹警报了。
【警报!剧情重大偏移,女主角扮演人格失败!再不按照原剧情矫正,将进行电击震荡警告二次!】
对于这个威胁,水银态度很随便——[我无所谓,你可以继续电击,也可以震碎我的脑子,刚好,我现在这具身体里的孩子我也不想要,要么你再来几下,看看这孩子还能不能保下来?唉,这东西还是个重要的主角吧,要是没了,你能让我凭空再怀个孩子?]
系统无话可说,终于安静了下来。
水银察觉到这一点,心道这系统看上去能力并不多,也没有那么高的智能。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会奉行做个好女人之类的腐朽思想,也不可能高端到哪里去。要是这系统后面是个人,脑子估计也不怎么好使。
老夫人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抚了好一会儿心口,才将阴森森的目光投向水银。
“你要记得我今日的慈悲,好好将孩子生下来。若他真的是我的亲孙儿,我可以免你一死,否则,你和那个孽种都要填井,你可听明白了?”
水银垂下头,充分展现了柔顺而虚弱的一面,“是,秋婉明白了。”
老夫人也离开后,水银冷嗤一声,坐到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嗓子。
在这个平均年龄不超过五十岁的时代,这个老太太也到了可以入土为安的年纪了。

作为新媳妇,沈秋婉是冲喜进的章家,她的嫁妆只有一身衣服,非常寒酸,章家送的那些聘礼她一样都没能带回来,全让她那个赌鬼父亲给拿去了。这个时候本就注重门第之见,女人出嫁的嫁妆就代表着在夫家的脸面。
沈秋婉又是个柔顺温婉的性格,谁都能欺负她,因此在章家三个月,不仅老夫人看她不顺眼,先前惠红想欺负就欺负她,就连不少下人都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身边除了个傻乎乎的小丫鬟阿福还能给她倒杯茶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服侍的人。
老夫人吃饭的时候,沈秋婉要去小心伺候,她倒是真心孝顺这个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老太婆,可惜人家不待见她,处处为难嫌弃,没少给她立规矩。
先前老夫人就曾因为她夹的丸子太烫,烫了她那张尊贵的老嘴而骂了她一顿,让她在地上跪着,要不是大少爷过来劝,恐怕沈秋婉得跪上好一阵。
现在换了水银,她可没有沈秋婉那种受了苦身体不舒服还要强装的“坚强”,她就是没事也能演出虚弱得马上要晕厥过去的模样。
她一身“虚弱”,强撑着站在老夫人身边为她布膳,被老夫人呵斥了一句后,当场晕倒,把一碗滚烫的蛋羹全都浇到了老夫人的衣服上,又劳烦了傅大夫一趟。
傅大夫也是可怜她,委婉地劝老夫人不要让沈秋婉过度劳累。
老夫人虽说脸色黑沉,但终究还是紧张自己可能的那点血脉,从那之后,水银就不用再去老夫人面前立规矩,能待在自己的房中休息。而且那些不干活导致她堂堂一个怀孕少奶奶自己劳累过度的下人,都给管家好好收拾了一顿。
水银坐在房里喝茶,听着前面院子里那些被打的哎哟叫唤的声音,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倒是伺候她的阿福小丫鬟,去凑了热闹回来,咋舌说:“大少奶奶,那些人都被打得好惨啊。”
水银叹气:“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太累了晕倒,也不会连累他们受罚。”
阿福立刻鼓起脸颊,“怎么会是大少奶奶的错!明明就是他们的错!他们在背后说大少奶奶的坏话还嘲笑您,活该被打,大少奶奶您就是太善良了才会总是被人欺负的!”
水银神情忧郁地微笑,说:“阿福,你去请管家来一趟,我有些事想与他说。”
阿福:“您不会想给他们求情吧!”
阿福一脸的“大少奶奶您真是太善良了真的好令人心疼”,水银把她打发走,手指点着桌子盘算起来。
管家在原本的故事剧情里,一直就是沈秋婉阵营,帮了她好几回,只是这次在她自爆了和章霖的奸情之后,对沈秋婉这个大少奶奶也有了几分别的顾忌,没有从前那么亲近。
管家很快怀着疑惑来到水银面前,“大少奶奶有何吩咐?”
水银起身,对他一拜,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管家,您是大少爷信任的人,我也信任您,所以我必须要向您坦白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水银:演,反正就是演。

第四章

水银说:“其实我与章霖根本没有私情,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大少爷的确凿无疑。”
管家诧异地看着她,“这…”
水银转身,往前走了两步,看向先前大少爷躺着的床,神情忧伤,低低道:“我之前在你们面前那么说,是被逼无奈。大少爷去世之前察觉到了章霖对章家有异心,便寻他开解,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大少爷也不想撕破脸皮,可谁知那章霖见大少爷虚弱,嚣张至极,放言说章家日后就是他的掌中之物,生生将大少爷气得吐血。”
“大少爷昏迷之后,再也没醒来,就那么去了。这就是大少爷为什么会去的那么突然的原因。”
管家愕然:“怎么会!霖少爷他从前对大少爷很是尊敬,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水银苦笑,“我和大少爷也没有想到,连管家你都不相信,老夫人就更不会相信我的一面之词,章霖威胁我,让我不要说出这件事,否则就让我在章家待不下去,所以我并不敢向老夫人禀告此事。”
“我很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万万没想到,大少爷尸骨未寒,章霖就迫不及待要除去我这个唯一知情的人,他陷害我与平安,我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
她眼神真挚地看着管家,“您是看着大少爷长大的,平安也被大少爷当做亲弟弟看待,你们帮我良多,秋婉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平安和管家您被章霖陷害。”
管家不愧是沈秋婉阵营骨干,被她一通胡诌忽悠瘸了,当即热泪盈眶,感动不已,“大少奶奶…您,真是委屈您了,其实我与平安被冤枉受些罚又有什么要紧,何至于要大少奶奶您牺牲自己的名声啊!”
管家抬袖擦了擦眼泪,对她拜了下去。
水银红着眼睛,上前把他扶了起来,“管家您不要这样,我不愿意连累无辜的人,也没有办法为大少爷报仇,只好用这样的笨法子处罚凶手,我实在、实在感到很愧疚。”
管家已经开始一心一意为她着想了,建议道:“不然将这些告诉老夫人,她也一定会体谅大少奶奶的。”
“不。”水银忧虑道:“老夫人一向喜爱章霖,对他也非常相信,若是告诉老夫人实话,她恐怕不会相信我,还会让章霖从监狱里放出来,那我们吃的苦就全都白费了。”
管家连连点头,“是是,大少奶奶说得对,绝不能让老夫人知晓,只是这样太委屈大少奶奶了,这个孩子…”
水银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温柔,“我没关系的,只要我能好好生下这个孩子,等孩子长大了,老夫人就会相信,这确实是大少爷的孩子,她对我有再多偏见我也不会委屈,既然嫁到章家,婆婆就是我的母亲,我怎么会怪母亲的一点误会呢。”
管家这回真是感动到无语凝噎了,擦了一把眼泪,不顾水银阻拦,深深对她拜了下去,真心实意道:“大少奶奶真是女子楷模!忍辱负重又如此孝顺忠贞,大少爷娶了大少奶奶,真是章家之幸。”
水银回以一个温婉的笑容,又说:“管家,伺候我的那些下人,处罚过了就算了吧,他们本来也没犯什么错,只是老夫人对我厌恶,寻他们出气罢了。”
管家叹道:“大少奶奶如此宽容,实在令人动容。”又想,大少奶奶如此善良,如今怀着章家骨血和未来,他定要好好为大少爷保护大少奶奶和孩子,那些偷奸耍滑毛手毛脚的下人绝对不能再派到大少奶奶身边了,必须要多加注意才行。
水银忽悠完了管家,在脑子里对那傻逼系统说——[听到了吗,阿福和管家他们是怎么说我的,‘宽容醇厚、温婉柔顺、忠孝良善、勇于牺牲无怨无悔’怎么样,我这不是做的很标准吗。]
【不符合系统标准!】
[呵,你只是个系统,连人都算不上,你的标准算什么,应该听听广大群众的心声才是啊,俗世的标准才是真的标准不是吗]
系统半天没反应,弹出来个【必须按照原剧情扮演,必须谦恭柔顺——】
[我哪里不谦恭柔顺?]
【不能谎话连篇——】
[我哪里说谎了,章霖难道不是对章家早有野心,惠红难道不是和章霖有一腿想要谋夺章家财产,范平安难道不是被冤枉的?我牺牲自己惩恶扬善,难道做错了?]
系统又吐出了一段乱码,好像是被她忽悠晕了。
【必须按原剧情——】
[执着于剧情而不是你说的那些什么忠孝良善勇于牺牲,看来你们想要的根本不是好女人,而是又听话又没脑子又能生孩子的傻子吧]
系统彻底安静了,再也不在她脑子里逼逼吵死人了,水银消遣了这系统一顿,开始琢磨肚子里这东西什么时候搞掉比较合适。这种事越晚越不安全,还是要早点比较好,毕竟这身体现在是她在用,这苦头肯定也要她来吃。
不过,这么大个苦头,她当然不能白吃,总要从谁身上找回来才行。这个人选,是老夫人无疑。
这老家伙一辈子只会搞别人,临老了也该有报应才对,既然她被这个破系统搞到这个世界,盛情难却,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它那一次震荡电击。
水银一连安静了好些天,等大少爷的丧事办完了,章霖那边也尘埃落定被关进牢里没有出来的可能——他买通看管的人,送信到章家,还想垂死挣扎,寄希望于老夫人还记着多年情谊。
可惜,这信并没有被送到老夫人手中,管家被水银提点过后,就一直注意着章霖那边的动静,信一送到章家就被管家截了下来,送到了水银这里,而水银,拿着那封言辞恳切揭露她“真面目”的感人书信看了一遍,随手收了起来。
这东西日后说不定还有用呢。
然后她转头就“忧虑”地对管家说担心老夫人过了气头会对章霖心软,成功让管家带着银票去打点,保证章霖再也送不出来一片纸。
同时,惠红也在“大病一场”后彻底消失在了章家。
这章家的宅子很大,水银在这园子里待着也还算舒适,比起原本那个怀着身孕受苦受难普渡众生的沈秋婉,她的日子非常滋润。
这个时间,她经常在园子里走动。正倚坐在水榭边看湖里的锦鲤争相吃鱼食,阿福提着裙子匆匆从游廊那边走过来。
“大少奶奶,我打听到了。”阿福走到她身边低声说:“沈老爷这几个月仍然是流连赌场,好像又输了不少的银子。”
沈老爷,是指的沈秋婉她爹沈瑞德,一个无可救药的赌鬼。
水银在阿福过来的时候就立刻开演了,闻言她就露出了合适的忧虑与担心,“父亲他明明答应过我日后要好好过日子的,怎么会又去赌了。”
阿福愤愤道:“是啊,沈老爷也太过分了,拿着章家的聘礼去滥赌!丝毫都不为大少奶奶您考虑。”
水银追问:“那他现在怎么样?”
阿福犹豫了会儿还是照实说:“好像他又欠了赌债,我打听的时候听说他在外面到处说、说女儿嫁进章家,一定会有钱帮他还赌债的。”
水银重重叹了口气,“这样吧,阿福,我这还有一点银子,你拿去偷偷送给他。”
“大少奶奶!”阿福跺脚:“您怎么还这样纵容沈老爷啊,您自己也没有多少私房钱,给他了您怎么办!”
水银凄然一笑,“谁叫他是我的父亲,我总不能不管他的死活。”
阿福最终还是愤愤地带着银子去找了沈老爷,水银算着时间,那点钱还真不够沈秋婉那个赌鬼爹花的,等他花完了,尝到甜头的他自然就会主动过来章家索要。
在原剧情里也有这么一段,不过那是几个月之后了,沈瑞德欠了一屁股债求上门来撒泼打滚,说自己活不下去了,要沈秋婉为他还钱,还说她堂堂一个章家大少奶奶,怎么会拿不出钱来,并大骂她不孝,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让沈秋婉在章家颜面全失被人指指点点。
那时候沈秋婉大着肚子,在章家又没什么地位,缩着脖子做人,被亲爹逼得没有办法,在大雨中抱着大肚子给老夫人磕头,求她借钱,不知道有多惨多狼狈。
不过,如今水银特地去招惹赌鬼爹,就是为了让他提前上门的。
她捏了点鱼食丢进水里,看着鱼儿踊跃争抢,发出一声轻笑。
这不就像是扔出去一点鱼食,钓来一只大鱼吗。
她需要一个名正言顺出章家的机会,希望沈秋婉的赌鬼爹能给力一点,早点过来打秋风。
不出水银所料,原本还因为章家大少爷的死而不敢上门的沈瑞德,在得到女儿的一点救济之后,觉得能从女儿那里得到更多,因此他在几日后用完了那点钱,找上门来。
他没能见到沈秋婉,被管家给拦住了。
这也和水银预料的一样,她本来就没准备这次见到赌鬼爹,为此她还想过是不是“无意间”去管家面前晃一圈,告诉他自己最近不太舒服受不得刺激,好让管家到时候把人拦下来。
不过这事被阿福给代劳了,阿福是个实心眼的丫头,她直接把这个赌鬼爹压榨大少奶奶,让大少奶奶不能安心养胎的事报告给了管家,所以压根没让水银上场,就搞定了这事。
沈瑞德被拦在章家门外,过了好几天,水银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前去找管家。
“我才知道原来父亲曾来找过我…我知道父亲过分了些,虽然他伤透了我的心,但他生我养我一场,我不能弃他于不顾,我想悄悄去探望他,和他好好谈一谈,请管家帮帮我这一回吧。”
水银摆出孝女模板,争取到了管家的帮助。
她作为大少奶奶,平时并不能随意出门,章家大宅的人需要出门,都得从老夫人那里拿牌子,除了老夫人,也就只有管家这边能搞些小动作,让她偷偷出去。
瞒过老夫人,水银得到了出门的机会。就算日后被查出来,她也有理有据,毕竟这还是个崇尚百善孝为先的时代,她这个行为怎么都算不上错。
她算计一场得到这个出门的机会,是去买药的,她不想要肚子里这东西,当然要准备打胎药。不过阿福是与她一起出来,她去买打胎药之前,得先支开阿福。
她拥有沈秋婉一些重要的记忆,沈秋婉的过去就好像让她看了一场电影,令人很不愉快的电影。
回到那个记忆中的沈家,水银看着破败的门扇,让阿福留在门外,自己走了进去。